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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金钗布裙-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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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王爷听他这一番剖白,倒是出奇,看他年纪也不大,离弱冠之年还早,只算是个童子,那主人翁一干长衫亲眷、短打僮役,皆呆头骇脑垂手蠢立,唯这童子侃侃而谈、打动人心,又且眼珠子黑白分明,身姿矫健、骨胳轻盈,虽非上上之品,却胜在神采内蕴,也不俗了,更又怪来,竟像是哪里见过的,便激起那“爱材”之心,含笑问:“小兄弟叫什么名字?”

    那小童着堂堂七王爷动问名姓,却也不羞不惧,便坦然答道:“小的名叫龙婴。龙抬头的龙,元婴的婴。”

    七王爷赞道:“好名好姓,怎的于人为仆?”

    后头那些亲眷仆役们,“咕咚咚”就跪下了。

    “哎,这是做什么?”七王爷诧道。

    龙婴皱了皱脸皮,认命的跟着跪下。

    仆役们告罪道:“龙少爷原不是家主小厮。”

    亲眷们进一步解释:“我们那卧床的三伯/三弟/三侄/三舅/三叔去年到外头游历,出钱出力安葬了个他乡得病暴卒的穷士子,将那孤儿带回来看顾,一向侄儿相称。”

    龙婴跪禀:“家父未城人氏,远游在栖城,忽而驾鹤,余无长物,小人当时卖身葬父,幸得家主援手,虽待我如侄,小人怎敢真以世侄自处。今番家主有难,小人自当锐身相赴。”

    七王爷一听,是个读书人家孩子,可怜见的,又有肝胆,好感直线上升,忽而想起来,抚掌道:“我问你,你年前是不是在振风塔参加了个文会?”

    龙婴嘻开嘴笑道:“王爷好记性!小人是在那里得瞻王爷仙姿。”

    七王爷摸摸鼻子,当那一会,卧虎藏龙,蝶笑花刘晨寂自是最夺目的两颗星辰,云柯之后将谢家害得天翻地覆人仰马翻,于那一会上已露峥嵘,云华易钗而弁,模样自也动人,龙婴躲在里头,倒不招人注意,若在其他地方遇见,印象其止“眼熟”而已!

    当下七王爷诚挚邀请龙婴:就留在王爷府里发展吧!

    龙婴同样诚挚的表示:想等家主病好无虑之后,再谋发展。

    那病,是牢里又生气又害怕又受潮又挨虱子咬落下来的病;那虑,是恨上了唐家此仇特别想报一时又不敢报不能报落下来的虐。七王爷点头醒尾,心中有数,派俩大夫去给病人诊治,忽触动前尘,道:“刘大夫还没回来?”

    “行踪杳然。”龙婴道,“先还听说山中有人见过他,替山民治病,只收些菜米。自过了年后,连山中都无消息了。也有人去找,怕他是不是山中遇了险,却始终没找到一点痕迹。”

    与七王爷掌握的信息一样。

    七王爷叹道:“连蝶老板都走了,莫不是随云剑兄去?”

    ps:

    瞒过掠子

    “回王爷,太守长孙少爷是当面叫小人隐瞒一件首饰,那是件青玉所刻掠子,上饰细珠,市值估算约二百七十贯。本案所涉金额最后测计入卷共有一万八千八百一十两白银,其中九千两为西南商行通行宝票,两千一百一十两为金、银条,其余都为各种首饰,交城中四家正派大铺当铺朝奉当堂共议,合为七千七百两。”

正文 第六章 瞒过掠子

    龙婴听得七王爷问起蝶笑花,不予置评,抿嘴笑道:“只听说他要去外地打打擂台、闯闯名头。”

    “有什么名头好闯,要闯也该来京城……”七王爷收住话,对龙婴露出个最灿烂的笑,“你要回去了是吗?回去吧!带个话,叫你世伯好生养病,不必担心。”

    这就是把案子揽在了自己身上,同时解除龙婴和那人之间的主仆之分。龙婴日后进王爷府,也算就这么定下了。

    七王爷皇家长大,手腕还是有一点的,否则,皇上放心把他留在锦城,太后和雪宜公主还不放心呢!

    当下七王爷接了此事,也不敢轻慢,便叫把那周孔目找来。

    那周孔目高挺的鼻粱,两撇极浓的八字胡遮了快半张脸,一身夏布短长裤,足下是一双多耳布底芒鞋,背上居然还背着马连草的一顶大草帽,微驼着背,活似个老农,幸而举止还轻松洒脱,目光明亮,有些青年人的本色,见了王爷,跪地行礼:“问王爷千岁金安!”

    礼数倒也周全。

    七王爷赐他座,他再三谦辞,在最下首椅子上,屁股稍挨一点椅沿儿、偏着身子坐了。七王爷问:“本王听得说,唐家长孙叫你隐瞒私盐案中一件重要证物?”

    那周阿荧道:“回王爷,太守长孙少爷是当面叫小人隐瞒一件首饰,那是件青玉所刻掠子,上饰细珠,市值估算约二百七十贯。本案所涉金额最后测计入卷共有一万八千八百一十两白银,其中九千两为西南商行通行宝票,两千一百一十两为金、银条,其余都为各种首饰,交城中四家正派大铺当铺朝奉当堂共议,合为七千七百两。上下浮动三十两,朝奉无法达成共识,提刑亲命以七千七百两整定卷。青玉首饰二百七十贯,瞒去与否,同本案最后定罪论刑,实无太大影响。”

    七王爷听此人口齿清楚、帐目明白,甚觉欣赏,却也生出诧异:唐静轩何以单瞒这件青玉的首饰?其中有什么特别?

    周阿荧又道:“禀报王爷得知。这件青玉首饰与其他首饰一起入卷后,还未交公议定价,先开具详单。上报提刑、太守过目,并首饰来历,也在其后加注。”

    七王爷笑道:“如此说来。这掠子来历特别?”

    周阿荧道:“王爷所见不差!本案所涉十九件首饰,十一件为私盐孽党种种不法途径得来,八件为那盐贩头目情妇所有。其中两件是她在本城另有情人,送得于她。”

    七王爷听得此处,微微一笑。碍着王爷之尊,不好更往细问。

    周阿荧却真是体情达意,主动细说道:“要说此贼妇,果然放荡可恨,贪的是床第之欢,竟不单为个钱字。虽碍着那盐贩头目,不敢张扬,私下仍迎来送往。交涉良多,交互所赠多为糖帕细物,首饰中只有两件是值些钱的,也不知此妇是何心思,都拿出来包去送那盐贩。两件首饰。小人也查了,一件镶贝银簪是本城老沙铺子朝奉所赠。此人一时为此妇妖荡所迷,宿过几宵,出缠头资,实与私盐贩卖一无所知,禀了提刑的是,作风化案处,已惩戒发放,不入盐案。另一件,便是此青玉掠子了。”

    七王爷叫周阿荧坐近前一点,说话好更方便些。

    周阿荧又辞了一辞、谦了一谦,果然遵命挪进两个位次,近七王爷下首,从头详禀道:“小人见供词,此青玉掠子为一车夫所赠,再详问,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所用车夫、也不是街头纹车饰马以供游人差遣之车夫,竟是一头老驴、一架破车,拉货为主、偶尔坐人,俗谓——”瞄瞄七王爷,不敢正视,只瞄到王爷袖口。

    一个念头自然而然从七王爷脑海中掠过:“我今儿戴瑞草纹碧玉扳指,正配紫地大团花袖口,指甲也修剪过了,不怕看……”

    旋即他吃起惊来:“这周孔目,完全不是我喜欢的那一口儿,我又不想跟他滚床单、又不指望给他心里种个什么念想,有什么怕不怕的?”

    这两个想法也只一闪就过去了,七王爷笑道:“本王面前,没有忌讳,你只管照实说来。”

    周阿荧老老实实低着头,神态若老农,说出话来却是再清楚爽利不过:“俗谓野驴车,一天出不了几趟活,出一趟活,平均也无非十来个铜子儿,还要应付吃用开销,怎来的积蓄买青玉的首饰送人?小的便拘问相关案犯。谁知那妇人当时却也奇怪,问过车夫,车夫道是有客人坐他车子,赏他的。女人当时只以为又是露水情缘,私下授受,兜头啐他一口,也未深怪。那车夫却怕女人吃醋,忙忙的替自己摘清,不是赏的,是他偷的,叫妇人收着便好,小心别戴出去给人看见。妇人看他言词闪烁、神情古怪,猜后头另有隐情,并未深问。”

    七王爷跌足:“她怎的不深问?后头是有什么隐情呢!”好奇心已然爆棚了。

    周阿荧满足七王爷的好奇心:“小人只怕那车夫杀人谋财,一番盘诘,那车夫招承,乃是元夜时,有个小姐带了丫头,坐他车子,他从那丫头身上偷的,因犯了元夜时黑道不作事的承诺,怕被正牌黑道上怪罪,所以秘不敢宣,放了快半年,出手只怕当铺朝奉诘问。想想再放几年只怕也不敢出手,便送于那妇人去了。”

    “原来如此。”七王爷那本来就够鼓的眼珠子更向外鼓了鼓,他一眯眼,眼珠子好歹向里缩了缩:“不对呀,连一个丫头身上就能戴这个的首饰?有这样身家的小姐丫头,雇十几个铜子的车子,旁边无其他下人跟随伺候?——你们锦城有这样风俗?”

    “禀王爷,”周阿荧笑道,“王爷英明!本城原也无此风俗,故小人又加拘问,那车夫招承,那小姐带丫头上了他的车,一路叫快跑,顺着霖江一路往下,出了城,见个傻大姐蹲在江边,那小姐带丫头下了车,与那傻大姐说了几句话,着丫头回来算付他车资,嘱他等着,说一会儿还要用车。那小姐带丫头、傻大姐,都沿着支流河道追下去,那边隐隐有船只灯光。车夫因偷了首饰,不敢再呆下去,就赶车走了。小人细问他左邻右舍、同行车友、江边河边行人住户,也详勘一路地理。那夜车夫回家,不见有血迹、扯乱衣裳头发等可疑模样,也未做特别异常举止,江边无人听见特别的呼叫声。他车子元夜之后并未做大清洗,照常出车,三个月后送去修理,是修个辘轳皮,修车匠未觉车上有奇怪破损。沿江沿河一带,也未见可疑痕迹遗留、更未见埋尸所在。问一路下流元夜后浮尸,共得四具,三具已得苦主,与本案无涉,一具仍待招领,观其体态穿着,为乞讨老儿,应亦与本案无涉。小人又自揣,若真杀人,何至于只得一件首饰,细搜该车夫一家内外,别无长物,则车夫所供盗窃之行比杀人夺财更为合理,然毕竟存疑,故在上交的财物清单后,又注了一笔。”

    七王爷一拍椅子扶手:“一定是唐静轩看了这一笔,就来找你了!”

    “王爷所料不差!”周阿荧道,“太守长孙少爷细问小人,那小姐是何打扮、是何年纪、是何举止、是何谈吐,那支流河道船只,是何样子。小人原不过听车夫一人招承,乃是孤证,又且车夫观察不细、言辞含混,统共说不上几句有用的细节,也只好都报给长孙少爷听了。”

    “报来报来!”七王爷大感兴味。

    周阿荧便如实报道:“那丫头乃是十六七的年纪,五采的衣裙,极美。小姐比丫头还小些,紫衫子,戴帷帽,比丫头更美。”

    七王爷奇道:“帷帽帘子撩起了?”

    “不,帷子全放着。”

    “那车夫怎知小姐极美?”

    “依小人想来,必是丫头美,车夫念乌极屋,移情武断。二来,也或许小姐发髻美、仪容美、声音美,车夫不信她面貌不美。”

    七王爷更奇:“唐静轩从这几点上,难道判断得出这小姐是何许人也,便加以维护?”

    周阿荧承认道:“很难。抛髻是本城流行发式,尤其在元夜,多人采用。车夫所报丫头面目特征、主仆首饰衣裳款式,俱含混。很难据此找人。小人实在也不知太守长孙少爷何以单命小人抹去此节。”

    七王爷踌躇:“他认出青玉掠子?”

    “小人交上去的首饰清单,虽描述了首饰特征,然这样的首饰,并非什么特异之物,所谓特征,起的指认作用也有限得很。太守长孙少爷后来找小人,命取此物来,看了又看,也叹:‘谁拿这东西赏的丫头?’或许是故意叹给小人听的,然而……小人斗胆禀王爷,小人当时,信太守长孙少爷叹的是真心。”

    七王爷想了又想,回过神来,智慧光芒闪烁,奸诈而又奸诈的对着周阿荧一笑:“你是故意让龙婴他们知道这事的吧?”

    周阿荧眼皮子眨了两眨,神情仍然一副木讷老农面孔:“王爷何出此言?”

    ps:

    细究原主

    “周阿荧替七王爷办事,也算谨慎低调,然而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里也毕竟是唐太守的地头。玉商主动来交代,周阿荧已嗅出苗头,应对得那叫一个客气,拿出自己最好的茶叶给人家泡上。”

正文 第七章 掠子主人

    第七章 掠子主人

    七王爷大胆猜测周阿荧的举动:“唐静轩来找你违法乱纪,你不知唐静轩是什么意思,又不敢不从,从了又怕以后受连累,晓得我——”

    “嗯?”周阿荧等着后文。

    七王爷转念一想,又不对啊,周阿荧小小一介孔目,不可能知道皇上要派七王爷来锦城,明着流放,暗里收集唐太守罪证吧?

    七王爷九转回肠,周阿荧呆等了片刻,禀道:“有件事,王爷料对了。”

    “哦?”七王爷喜动颜色。他果然料对了一件事情么!

    “小的接到太守长孙少爷的命令,甚是为难,想王爷为天子所宠爱,一定有非常之处,或许能为小人接此疑难。”周阿荧叩头至地,“小人斗胆抱此心愿,竟得偿所愿,天幸何如。”

    七王爷心头舒坦,终于有当上青天大老爷、为民做主、解生民于倒悬、为百官所仰望的感觉了——唔,这种感觉不宜太多,不然说不定就被皇兄找个机会拖出去砍了——哎哎,不过在有生之年里,偶尔感受一次,还是相当舒心暖肺的慰贴。

    “起来吧,”七王爷和蔼的吩咐周阿荧,“这事就交给本王了,你先回去——哦不,你还是留下,给本王当差吧。本王身边,还没你这么好用的人!”

    这话是良心话。

    周阿荧就给七王爷处理各种琐务、还帮忙追查青玉掠子到底是谁家的。掠子一时还没下落,琐务倒处理得不错,七王爷非常高兴:“周卿,你这般本事,如何在锦城还屈就一个孔目啊?”

    唉,孔目,传说中的“蚤吏”。什么叫蚤吏?就是小,跳蚤一样的小,都没有品阶的!说是吃官家饭,其实就是打打杂的小厮,朝廷都不给发饷,一任薪水由地方财政自己支取,有的地方财政紧张,蚤吏们只好自己想办法,利用职权私相授受丰衣足食,京中有些清正的的谏议大夫上奏折时就咬牙切齿:“甚事不是蚤吏坏了!”其实你也不能又想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啊……

    咳咳。扯远了。

    总之七王爷是个爱材的人,岂止后庭花那个材,真正的人材在他面前。他也还是识货的,就提议道:“周卿,要不等此间事了,你跟本王回京去?弄个真正的官儿当当?”

    周阿荧当时的脸色很复杂。

    七王爷以为他想歪了,忙道:“别误会啊!我虽然好男色。对你不感兴趣的啊!真的!你看,你长这样——”猛然想起丑男的自尊也需要维护,又补救,“你很有男子气概,不过,不是我好的那一口。真的,真的。”

    周阿荧面壁片刻,那片刻间是啥表情。只有墙壁知道。

    回过头来,又是那一脸憨厚老农样:“多谢王爷美意,只不过,只怕小人要叫王爷失望了。”

    “为啥?”七王爷不解。

    “因为小人不会读书,考不得功名。当不得官。”

    真的,哪怕九品芝麻官。至少要过乡试。

    “你跟我真像,”七王爷感慨,“我也不会读书,若非生在皇家,恐怕九品都捞不上……”又疑惑,“不会啊,你又勤劳、又能吃苦,脑子也不差,怎么读不上书?”

    “小人惭愧,一跑腿就脑子活络,一翻开书本读圣贤言,就想睡觉。”

    “这个毛病我也有……算了算了,不是什么大事,”七王爷勉励他,“要不,咱从武?武职不用读书。”

    “回王爷,小人手无缚鸡之力,若上校场考试……不必比矛比箭,提个石锁小人就该趴下了。”周阿荧回道。

    “又跟我一样,”七王爷叹道,“怎么这么有缘呢?算了算了!你跟我回去当个家丁吧。我就缺个你这么伶俐的家丁。”

    “回王爷,小人……”

    “怎么着?”

    “小人人缘儿不好,当蚤吏就被同僚嫌弃排挤,恐不足以应付王爷府里的人事。”

    “你,不是对我本人有意见吧?”七王爷再迟钝,也醒过味儿来了。

    “小人不敢。”周阿荧叩头到地。

    “不准叩了!”不知为什么,七王爷一见他那副奴才样儿就来气。

    “是。”周阿荧起来。

    “查掠子去吧!”七王爷无奈挥手。

    周阿荧这次去,还真查到了东西。

    这个掠子以玉质来看,不是本城出产,但以雕工来看,像是锦城一带的风格,周阿荧下了两手,一边查各玉商的进货出货单、一边查锦城一带玉匠的接货单。

    玉器价格不菲,不管是从外头进、还是拿了外头玉料自己制作,周阿荧相信,一定会有记录,可偏偏查了一段时间查不着,他也称奇,今儿终于有了头绪。一个玉商找到了线索,不过不是掠子,而是进了一大块玉石,原是到西南边进玉料时,当地商人送了一大块原石。玉石这种东西,没被开琢出来时,光秃秃也就跟普通石头没太大区别。上了玉山,满地都是这样的石头,开一百块、未必有十块是含玉的,十块中又未必有一块是美玉,赌博意味很浓。所以当地有个市场,不是卖玉的,乃是卖石的,吃不准的玉商,自己不开石头,标个价,把原石直接出售,爱赌博的博一枪,说不定就拿低廉价格开出了上等玉石,而对玉商来说,不管原石里是石是玉,至少有了稳定的收入,可谓皆大欢喜。当然在出售原石前,很多玉商会自己找眼光毒辣的老师傅看,真正宝光内蕴、十有八九含宝玉的原石,还是忍不住自己开了,放出来给人赌的,都是石头的可能性比玉大得多、或者至少劣玉的可能性比美玉大得多的。这位西南当地玉商送原石给锦城玉商时,却拍胸脯作了保证:十有八九是玉,说不定还是很好的玉哦!送给朋友,博个彩头。锦城玉商看这块石头确实有宝气,非常高兴,正单买的那些玉料本来想再往下压压价的,也就没压,运原石回城时,怕交税,直接按“花园用山石”报的,故货单上没记录,回了城才切开,发现不过是批劣青玉,伤了心,且为着补报玉石首饰不好办,三钱不着两钱交私匠刻成了各样玩器首饰,其中也有掠子。

    这样的线索,玉商倒不会主动来跟一个小吏交代——谁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除非事情寻到自己头上。

    七王爷寻玉,寻到的明明是唐太守头上。

    周阿荧替七王爷办事,也算谨慎低调,然而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里也毕竟是唐太守的地头。玉商主动来交代,周阿荧已嗅出苗头,应对得那叫一个客气,拿出自己最好的茶叶给人家泡上,听人家说完了,款款道:“不是盐贩,那就放心了。”

    玉商眼神闪烁,试探着问:“那女人私送财物的盐商案?小人还以为结案了呢!”

    周阿荧知道他是替唐太守问的,蹙着眉头唉声叹气道:“可不是吗!但有人节外生枝,说还能深挖,王爷只好深挖。”

    玉商觉得抓到了小辫子,连忙问:“王爷?怎么不是太守办的案子吗?”

    周阿荧看看左右,咳两声,玉商赶忙给他塞红包,周阿荧掂了掂,小声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商人难哪!”玉商早准备好说辞,立即道,只怕上头刮个旋风,下头尸骨无存,所以想探探风向。

    “那你别怕了。”周阿荧道,“查的是私盐贩子。你说城里几位重量级的大人,能跟私盐贩子有勾结吗?他们也犯不着呀!”

    玉商干笑两声,问:“那为何王爷还要查呢?”

    “王爷是谁?皇上的亲弟弟!私盐贩子是什么人?动摇江山社稷、丧心病狂之徒。有人说皇上的官员跟私盐贩子勾结,皇上的亲弟弟能不查吗?不过呀……你说王爷为什么用我这么个孔目来查?”

    玉商可不正疑惑着嘛!立即摇摇头。

    “因为如果真的叫大官儿来查,就是大案了啊!”周阿荧语重心长,“王爷就是不信这种空穴来风的谗言,不想当正经的大案来办,所以用小吏查几天,也算有结果了。太守不知情,就避了嫌疑。这是王爷对太守的爱护,你千万别外传!”

    玉商点头如捣蒜,回去就告诉了唐太守。

    唐太守一听,是查私盐的,他确实没跟私盐贩子有勾结,身正不怕影子歪,这就安心多了,不过还是把唐静轩找来,臭骂一顿,饶是平常再怎么疼爱,几乎拉倒在地拿板子敲死。“你这小子猪油蒙了心蒙了眼睛蒙了你那出气的两个洞你徇私枉的什么法?”

    唐静轩既懵、而且犟:“孙儿没枉法。那个首饰在,还是不在,对最后的判决没影响。”

    “没影响你个屁!”唐太守又发表了排泄物、人体器官及动物有关的语助词,而后大喘气道:“说!那小娘儿是谁?”

    “哪个……小娘儿?”唐静轩本能的对这种称呼很反感。

    “那掠子的主人!”唐太守气坏了。

    “孙儿也不清楚。”

    “……”唐太守真的要上板子了。喂,谁也别拦着他!

    ps:

    下节预告:

    第八章 唐少做好事

    ……她在窗前刺绣,对他一笑;她在圃中扶起花的颈子,对他一笑;她给他的玉佩系上了络子,对他一笑。是的这都很好,像戏文中神仙眷侣一样的好。可是,唉呀,任什么戏文,也没说到鸳鸯帐里、鸳鸯枕上,那会子事!

正文 第八章 唐少做好事

    “孙儿是真的不知道。”唐静轩委委屈屈的含了两泡泪。

    “那你瞒那个掠子干嘛?!”唐太守扯直了嗓子喊,啊呀不好,嗓子要喊破了,发怒果然是个体力活……

    “是这样的,”唐静轩希望爷爷冷静下来,“孙儿想到那位小姐涉案,名节一定毁了,说不定害人家一生。左右案情已清,便将她形迹抹去。”

    这还真像是……唐静轩会做出来的事啊。

    唐太守悲愤过度,倒笑起来:“如此说来,你倒是做好事。”

    “是。”

    “我还要表扬你咯?”

    “孙儿不敢。孙儿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

    “放屁!”唐太守暴跳。上了年纪之后他还没跳这么高过。就个人价值取向和家族身份、这个世界看得见和看不见的危险、陌生人安危和亲人得失之间的关系作了一番长长的训话。唐静轩倒也老实,承认:“是孙儿考虑不周。”

    不过这事如果再来一次,唐太守估计他还是会优先考虑救那不相识的、天晓得哪户人家的神秘小娘儿。这就是唐静轩的性格,他就是这种人……

    唐太守深切感觉唐家的教育出了很大问题啊!

    所谓怜香惜玉、君子风范,唐太守认为,都是太平时候装装幌子出来哄哄人的,真遇到紧要关窍,还念着别人如何,那就太痴了。

    唐静轩今儿还算顺着唐太守,只宽慰爷爷道:“爷爷,您只当孙儿积了福,好人有好报,我们逢凶化吉罢。”

    积个屁的福!逢凶还想着积福有用的,这也算太痴了,只有积人脉、拼关系。那才有用哟!

    只好慢慢把这些要紧的知识再塞进唐静轩脑袋里了。唐太守摇摇手:“去吧,你去吧,别再给我惹事。”

    唐静轩应声告退。

    脸上没多少喜色。

    其实唐静轩大半个月前已经完婚,如愿以偿跟他心目中的伴侣成亲,他应该表现得更高兴些才是啊。唐太守后知后觉的想:孙儿是怎么了?难道为了七王爷的举止担忧?孙儿这是懂事了?

    “那应该跟孙儿分解一下,叫他不必过于担心的。”唐太守想,“孔目说得明白,王爷的举止是回护我的。我本与盐贩无涉,纵不靠王爷回护也能过关,担心的不过是唐家势大。遭了皇家忌……然皇家真要忌唐家,京中先计较上了,何必来这小城查个盐贩?因此这遭必是有惊无险。只恨哪个烂了下水的竟敢告我同盐贩勾结!回头查出来,要重重的罚才是!——要不要叫孙儿回来,把这些话同他讲,叫他宽宽心呢?”唐太守考虑了一下,“罢了。难得他肯为家里操心。男儿不压压担子,不会成熟。让他操会儿心罢!”

    唐太守过于乐观的估计了唐静轩的心理状态。唐静轩的愁闷,跟七王爷无干。

    唐静轩想都没想到七王爷会对唐家造成什么大的伤害,唐太守为了掠子来质问他时,他也只以为自己滥用了太守家的职权,名声不好听。训诫一番,也就是了。

    他烦闷的,是闺房之乐。似乎没有他想像中的那么美好。

    当然,云舟是美丽的,装束也是妥当的,举止也都是端庄的,鸳鸯帐中。唐静轩也不能责备她。鸳鸯帐中她也是美丽妥当而端庄的。但那个滋味……却没有想像中的好。在没人的地方,唐静轩甚至可以斗胆说一句。滋味还没有青楼姑娘来得好!

    这就令唐静轩非常惶恐了。

    云舟是他千挑万选,才许了终身的人儿——啊,当然,许了终身什么的,是女人的说法,可实际上,对唐静轩来说,难道不是一样的吗?娶了一个妻子,除非死亡把他们分开,否则难道不是终身结发吗?难道可以娶进一个女人,试试不行,就赶出去,再娶一个试试吗?难道妻子这么重要的伴侣,要跟试鞋子一样的试、换鞋子一样的换吗?不可能的!就算唐静轩想换,也没那么容易的!云舟无差错,说娶就娶、说退就退,两家长辈都不会答应的!再说,这一双不合适,下一双就一定合适吗?

    说到底,云舟怎么会不合适的呢?唐静轩烦恼得很。

    她在窗前刺绣,对他一笑;她在圃中扶起花的颈子,对他一笑;她给他的玉佩系上了络子,对他一笑。是的这都很好,像戏文中神仙眷侣一样的好。可是,唉呀,任什么戏文,也没说到鸳鸯帐里、鸳鸯枕上,那会子事!

    就是不合适,就是不合适,滋味甚至还比不上青楼的姑娘!唐静轩此生都没想过自己心头会滚着这样的话,无人的时候,他要提醒自己咬着嘴唇,生怕这句话真的冲口而出。

    云舟也隐约感觉到唐静轩的不满,暗示他可以把筱筱也收了,唐静轩自己不干:结婚才一个月不到,美貌贤淑的妻子不能满足他,他把妻子的陪嫁侍儿也收了,这是有多急色相、多么的色狼姿态啊!唐静轩不能容忍自己成为这样的人,再说,唐静轩觉得他的痛苦应该不是一两个丫头能解决的,而是……

    好吧,唐静轩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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