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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后重生:权倾六宫-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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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座噤言。
戴皇后当夜便犯了胃疾,王奉御亲自去看,当面温言宽慰戴皇后无妨之后,出了寝宫,却对梅姿女官皱眉道:“娘娘需宽心,胃肠最怕气恼,伤之则殃及心肺肝胆,岂非大患?可令娘娘每日热水浴足,女官也该多开解娘娘。皇宫之中,帝皇恩宠不过是昙花一现,夫妻大义才能稳若磐石。”
梅姿女官眉一蹙,冷道:“王奉御不是靠着邹惠妃才有了今日么?怎么又来我们这里说这种话了?”
王奉御一愣,呵呵一笑,二话不说,关医箱,走人。
梅姿也不意他竟然是这样的脾气,反而踌躇了很久,不知道到底自己是对是错。
……
……
明宗在仙居殿连宿十天,然后去了蓬莱殿三天。
九月初一再至清宁宫,戴皇后打点精神悉心妆扮,只换来明宗淡淡一句:“早些睡吧。”
九月初二开始,明宗又是连宿仙居殿十天,然后再去蓬莱殿三天。
待到九月十五明宗到了清宁宫,戴皇后泪眼婆娑地问他:“圣人打算何时让邹氏复位,臣妾又该何时让出皇后宝座?”
明宗看了她半天,冷笑一声,哂道:“你们这些人,盯着的也就是这些东西,什么三妃,什么后座,什么兵权,什么富贵。放心,她都不稀罕。你们自己留着慢慢欣赏好了。”
只是当明宗把这话学给邹惠妃听的时候,蛮以为她会不介意地微笑,谁知邹惠妃却发起了愣,半天,方苦笑着说:“四郎,你把话说得太满了,我可真的不是不在意啊!”
明宗也愣了,连忙问道:“田田这话是什么意思?”
邹惠妃低下了头,叹口气,道:“四郎啊,我是你结发的妻子,如今又这样心心相印、情深似海。我怎么可能不在乎究竟是谁住在清宁宫?只是我明白一点,世间万事,强求不来。何况现在朝局看似平稳,却始终有股暗流涌动,并不是整饬后宫的时候。何况皇后无过,我又拿什么去跟她名正言顺的中宫之主比?现在我能做的,唯有坦坦荡荡地接下您的盛宠,用自己给全宫的魑魅魍魉当靶子。等那些居心叵测的牛鬼蛇神都跳出来,咱们才好顺藤摸瓜、一网打尽。”
明宗原本目带冰寒地看着她,渐渐的,目光中露出了温暖,接着是微诧,最后是满满的欣慰和欣赏:“我的田田是天下第一聪明的女子。这是朕之福,也是大唐之福。”
邹惠妃又苦笑一声,低声幽怨:“谁乐意当贤惠的女子谁是傻子。你当我真的高兴让她们天天绞尽脑汁地琢磨怎么害我啊?这不是非我其谁、当仁不让么?”
明宗被她这八个字逗得哈哈大笑,一把把邹惠妃抱进怀里,赞道:“当真是朕的解语花、贤内助!”
……
……
这样宠下去,到了十月下旬,终于有人坐不住了。
紫兰殿。
梳妆镜前,一个肌肤莹润、秀发如云、娴雅高洁的女子,正在对镜理妆。
阿珩笑着,眼中却涌出泪来,甚至有一抹哀伤:“小娘,今日,你终于恢复到刚入宫时的容色了!阿珩恭喜小娘!”
这个美丽女子,正是崔修容。
邵宝林仍旧笑眯眯地坐在一边,手中的团扇换成了一个白玉暖炉,口中慢慢地嗔道:“瞧瞧阿珩,都说了多少遍了?姐姐如今的样貌,照妹妹看来,竟是要比刚入宫时更出尘三分。妹妹恭喜姐姐,真的可以解除封宫了。”
崔修容看着镜中的自己,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轻声道:“听说那日邹氏在麟德殿起舞,天下惊艳。如今我这模样,只怕仍旧是敌不住的。”
邵宝林眼中亮光一闪,面上也露出了沉思的表情。
崔修容便觉得不悦,低声问:“敢是邵妹妹也觉得我比不上她?”
邵宝林摇摇头,轻轻叹息:“姐姐,莫说你,以邹氏那日的风姿,满大明宫,竟是无人能比。这还真不是妹妹我长他人志气——她擅书法,精酿酒,懂诗书,还能琴会舞。听说沈昭容若也过去,仙居殿还常有清歌嘹亮。姐姐你就算再怎样出色的容貌,再怎样高雅的性情志趣,以你一人之力,也是无法将她的荣宠夺过来的。”
崔修容听她这样公允的评断,倒也能够接受,只是随着她的话,不觉便蹙起了娥眉:“那便如何是好?若我解除封宫却不能一举克敌,那还不如暂时蛰伏,以待时机。”
邵宝林赞同地点头,叹道:“姐姐果然博览群书,却才所说极是,竟是合上了兵法。妹妹也想着,如今我们是以逸待劳,可若是一击不中,那还不如仍旧封着宫室,且让别人出头,我们隔岸观火才对。”
崔修容低着头思忖半晌,咬了咬唇,低声道:“邵妹妹,你说,咱们,能不能先……”
邵宝林一愣,看着她,眼中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一种计谋成功的兴奋,说话的速度便下意识地加快了许多:“崔姐姐想做什么?难道想要找人做盟友?可这满宫中,裘昭仪刚刚折戟,不然她倒是个好帮手。其他人,可几乎都是有加害姐姐孩子的嫌疑的!姐姐可要三思,莫要变成别人的掌中刀啊!”
崔修容听邵宝林这样一说,反而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咬牙低声道:“事到如今,顾不得许多,先解决了姓邹的要紧。咱们不出手,我怕这宫里根本没有人能够压得住她。万一让她复了后位,那我再想报仇,就难上加难了!”
邵宝林心中大大地松了口气,嘴角隐约一翘,又变作了忧心忡忡:“那姐姐打算找谁做盟友呢?”
崔修容咬紧了银牙,眼神变作了深深的恨意:“自然是皇后娘娘!”
☆、267。第267章 婆媳
邹惠妃其实已经有些烦了明宗天天来。
明宗每日来了,各种花样轮番上阵,赏花、作诗、舞剑、听琴、手谈,甚至还有些时候,很好奇地要求邹惠妃关上殿门,一个人给他也照着女子的模样画个红妆什么的……
王奉御倒是没说什么。陶司医却几乎每天来请平安脉,对于邹惠妃上一回三坛酒的战况十分警惕,两个多月严禁她碰一滴酒。哪怕是明宗来时,陶司医也硬邦邦地告诉他:“陛下若是余生还想有日跟邹娘娘共醉,现在就不要让她再饮!”
邴阿舍的小厨房里也是各种滋补的东西每日各种炖,陶司医偶尔还会进去检视一番,然后才走。
这种日子一直持续到下元节刚过,陶司医的父亲急病去世。明宗只好放了陶司医扶柩回乡。好在陶司医的家乡就在华山脚下,所以来回倒不会很久。
邹惠妃趁机给陶司医讨了个恩典,请明宗有功当赏,此时给陶司医挪一挪位置,回乡丧礼上也好看些。
明宗会意,便将陶司医升做了侍御医,并赏了华山旁边的十顷良田,给陶家当做祭田。
陶侍御医自然对明宗感激涕零。来仙居殿辞行时,又给邹惠妃严严正正地行了三跪九叩之礼,发誓道:“邹娘娘如此深恩,小臣无以为报。但小臣在朝一日,便不教娘娘的康健再有半分危险!”
邹惠妃笑了起来,道:“这是奖赏你家令尊养了个好儿子,倒还真不是给你的。至于报恩,你把圣人的康健照顾好,便是对我最大的报答了。何况,我一个内宫妃嫔,你是无法步步守护的。还是快去给我寻个精于此道的女医来随侍,方是正经。”
陶侍御医郑重应下。
待他一走,不过两三日,邹惠妃便觉得无人耳提面命令自己吃这个吃那个,不许动这个不许碰那个,身子就懒散起来。便是已经养成的每日在仙居殿内散步的习惯,都有些坚持不下去了。
明宗还是如旧,除了初一十五,再分给沈昭容六七天,剩下的日子,天天泡在仙居殿。
邹惠妃渐渐地觉得十分疲累。终于有一天,明宗前脚去上朝,邹惠妃后脚就在仙居殿里大发脾气。起因不过是早膳没有她想吃的醋芹。邴阿舍被一顿大骂。
这几乎是邹惠妃这辈子发火发得最大的一次,便是横翠都是第一次见到,吓得战战兢兢地站在一边不敢吭声。
桑九却心中一动,拉了小语问了几句,脸上露出了微笑。
待邴阿舍抹着眼泪去了小厨房,被桑九两句暗示说得面露喜色的小语连忙追了上去。
这边桑九也悄悄地走到独自躺在床上生闷气的邹惠妃身边,俯身在她耳边低语几句。邹惠妃一愣之下,连忙翻身坐起,看着她,失声道:“果真的?”
桑九抿着嘴笑,低声道:“婢子可拿不准。您得问御医。”
邹惠妃的腮上顿时红了起来,当时就要让桑九去找王全安。
桑九忙拦住了她,悄声道:“这件事,却还要再商议。”
邹惠妃想了想,缓缓点头。
桑九看着她能冷静下来,心中自是十分安慰,偏头想一想,却又发起愁来:“如今,最麻烦的就是圣人天天都来,这个却要命。”
邹惠妃的脸上也顿时满是苦色。
……
……
邹惠妃正在望天祝祷明宗以后夜夜都去沈昭容殿里,忽然兴庆宫来人传话:“太后娘娘说十来天没见着娘娘了,请娘娘去一趟。”
邹惠妃心道这真是雪中送炭,忙让那人先走:“你这就回去说一声,我今日上午有些琐事,待下午太后睡醒了就过去伺候,晚膳也在那边吃。”
然后就让人去明宗那里说:“太后让我今日过去,我们娘儿们好容易闲一日,请圣人恕罪,今晚我就宿在兴庆宫了。”
明宗悻悻得很,却又无法,想来沈昭容说不定也会跟去,左思右想,决定去看高美人。
待邹惠妃到了裘太后那里,却看见裘太后面沉似水。
邹惠妃心中一动,面上便带了莫名的神色,却先规规矩矩地行了礼,等裘太后叫起了,方恭恭敬敬地叉手在一边站了,温声问候:“不知太后叫嫔妾来,有什么事情?”
裘太后看着她,哼了一声,冷道:“倒是有眼色,看出来我不高兴,就不像往日那样放肆喧哗了。我且问你,这两个多月,圣人是不是除了初一十五在清宁宫,其他时间都在你和戎儿两个宫里?是不是一次也没去过别处?”
邹惠妃叹了口气,腹诽个不停:你老人家当年专宠于先帝的时候,可是连先帝酒后临幸了贵太妃都要发五年脾气的!我如今还分了宠给沈昭容呢,您就看不惯我了!
口中却恭敬答道:“是。”
裘太后看着她坦然自若的样子,怒气又旺了两分,一拍桌子:“你不知道么?集宠于一身,也就是集怨于一身!才刚刚在大明宫露面,就又想要把自己推到万劫不复的火坑里去么?那我还帮你做什么?由着你在掖庭自生自灭,岂不省事?!”
邹惠妃吃一大惊,猛地抬起头来看着裘太后,失声:“母亲!?”
敢情,裘太后不是在怪自己霸占了明宗,而是嫌自己不会保护自己?
邹惠妃忽又低下了头,眼泪在眼眶中不停地打转,忍不住呜咽了起来。
裘太后大怒,手变成了拳,砸在了凭几上,喝道:“怎么,哀家还委屈了你不成?有了三分颜色便觉得自己可以开染坊了?现在几大宫室里天天密议,只怕对象就是你一个人!你就不怕全后宫的人联合起来害你?倘若真有那一日,哀家想要救你就救不了!”
邹惠妃越想越觉得感动,心酸不已,眼泪根本停不下来,抽抽搭搭,越哭声音越大,有一半也似乎是知道自己是因为身子的缘故,索性一下子坐到裘太后胡床前的带锦垫的矮墩上,放声大哭起来。
裘太后被她这样忘形的哭法也吓了一跳,愣住了,与同样看愣了神的余姑姑互视一眼,彼此都疑惑地摇摇头,表示不知道什么原因。便都将目光移向了在一边若无其事看着自家娘娘痛哭的桑九,目露询问:你娘娘这是发什么癔症呢?
桑九看着裘太后和余姑姑抿嘴一笑,转头在余姑姑耳边轻语两句。
余姑姑又惊又喜,一把抓住桑九的手,拼命地压住了声音问:“可是真的?”
桑九摇摇头笑道:“还不知道,只是怀疑。”
裘太后看着余姑姑的脸色表情,和桑九的镇定,再看看仍在放声大哭却没有半点绝望气息散发出来的邹惠妃,忽然意识到了些什么,脸色也渐渐激动起来,竭力控制着自己的音量,颤抖着声音问:“桑九,你说实话,你娘娘是不是……”
桑九忙一摇头,低声道:“真的不知道。上午才疑到这里,还没来得及找御医来诊过。”
余姑姑忙问:“上次换洗是何时?”
桑九抿嘴笑道:“已过了二十多天了。圣人天天来,我们都忘了这回事了。今日不是娘娘为口吃的大发脾气,我还想不到这里。”
裘太后喜得一拍手,笑道:“十有八九了!说,是想吃什么不得来着?”
邹惠妃哭了这半天,觉得胸中的酸涩好了大半,抽抽搭搭地自己抢先回答:“醋芹!我昨儿晚上特意说了要吃,结果因为没有鲜嫩的芹菜,所以今天早晨就没做。没做还不告诉我,然后我说了两句,她还觉得委屈,还敢当着我的面儿撇嘴……”
裘太后拍着凭几哈哈大笑。
余姑姑也笑了起来,扶着邹惠妃的肩膀劝道:“行了!不就是醋芹吗?兴庆宫有,晚膳一定让你吃上,可好?”
邹惠妃一听别人口中的醋芹二字,竟然馋得咽了口口水,眼巴巴地看着余姑姑问:“姑姑,真有?”
裘太后看着她可怜的样子,大笑之余,连忙一叠声地让余姑姑这就给她端去。余姑姑笑着摇头去了。
裘太后便笑着拉了邹惠妃坐到自己身边,悄声道:“我看啊,十有八九就是的。我当年也是这样,别的都是小事,凡我想吃的东西,如果吃不到,那必是要闹到金銮殿上先帝眼前的。”
邹惠妃这时候才红了脸,低声道:“嫔妾还没确诊呢。而且,也暂时并不想对外说……”
裘太后想了想,点点头:“这样也是对的。没到三个月,还是不说为好。这样吧,我现在宣那个擅长妇儿的牟一指过来,让他在这里给你看。等他走时,嘱咐他一句,对外只说是我不舒服就是了。”
邹惠妃咬住了下唇,轻轻点头。
裘太后看着她现在的模样,笑了起来,调侃道:“难得啊!这三年在我跟前一直都是聪慧刚强的,现在也会小鸟依人了?”
邹惠妃红了脸,低头撒娇:“母亲笑话我……”
裘太后呵呵地笑着,一把把她搂到了怀里,口中道:“此时不笑何时笑?再过几个月,你当了娘,我就真的不好再笑你了!”
☆、268。第268章 诊脉
不错,邹惠妃,大约是,有孕了。
刚要下值回府,牟一指(注)被余姑姑亲自赶来截住:“牟老,太后不舒坦,请您去一趟。”
牟一指大惊,急忙拿了药箱,匆匆道:“那咱们快走。余姑姑可带了轿辇来?老夫今日站得久了,腿脚有些软,怕走不快。”
余姑姑一笑,点头道:“自然,牟老请。”
牟一指发现她竟然不着急,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催着赶紧上轿,一路急行到了兴庆宫。
待进了长庆殿,只见众宫人都神色平静,更加莫名,回头看了余姑姑一眼,却见余姑姑使了个眼色,令他进了寝宫再说。
寝宫里,除了裘太后精神健旺地坐在胡床上,对面还有一个喜笑嫣嫣的邹惠妃。
呃,谁病了?
牟一指回头,疑惑地看着余姑姑:“余姑姑,这是?”
余姑姑笑了,却先令人闭门,然后方低声笑道:“您不必紧张,先坐坐,匀匀气。”
牟一指依言去坐,却发现自己的座位被安排在了邹惠妃的身边。而邹惠妃,却在自己坐过来的时候,脸上飞红了。
牟一指还以为是自己是外男的缘故,便想要站起来。
余姑姑笑着一把把他按住,笑道:“行啦!牟老,你都什么岁数了?做惠妃的祖父都绰绰有余,坐着吧!”
牟一指看了看笑得合不拢嘴的余姑姑,再看看一脸期待的裘太后,再看看面含娇羞的邹惠妃,恍然大悟,自己也不由得捋着雪白的胡子呵呵笑了起来:“敢情,是让老夫来确认,是不是喜事?”
余姑姑连忙摆手:“噤声!”
牟一指心领神会,点点头,笑着调息片刻,给邹惠妃听脉。
“没错。恭喜太后,恭喜惠妃啦!”
牟一指便想要立起,到外间去开安胎药。
余姑姑却再次拦住了他,笑道:“先别急。”
裘太后也笑:“牟老,先坐。哀家想问问,她中秋那天灌了三坛子酒下去,可对胎儿有影响?”
牟一指想了想,问道:“邹娘娘,你后来可再有饮酒?”
邹惠妃红着脸摇头:“陶侍御医管得严,那时候趁着换衣裳已经吃了解酒药,那之后更是滴酒未沾。”
牟一指微笑点头,对裘太后道:“邹娘娘之前为了调理身子,已经有大半年不曾沾酒,那次之后,又一直未有饮酒。所以,那次的酒,对胎儿没有任何影响。”
裘太后放心地坐了回去,想一想,又问:“那么之前她中过的毒呢?”
牟一指摇摇头,捋着胡子笑道:“这不得不说那位陶侍御医高明,果然娘娘现在身子康健,胎儿应该没有任何问题。”
余姑姑笑着低声问:“是说,胎儿好得很?”
牟一指笑道:“正是,一个半月了,好得很!娘娘的脉搏有力,身体极好。只不过,恐怕娘娘以后要自己稍微动一动,如今我看娘娘的体态,当是最近有些犯懒。那样一来,万一生产时太过丰满,只怕产程不顺利。”
邹惠妃的脸顿时红成了火,低头不语。
桑九在一边笑着接口道:“是。娘娘最近懒散得很,十分渴睡。”
牟一指呵呵地笑,点头:“倒是正常的现象。不过既然已经知道是有了胎,那就不必疑心了。即便不想吃不想动,为了将来的小皇子,也最好要多吃一点,多走几步。”
邹惠妃忙不迭地点头:“我一定会的!”
余姑姑看她认真的模样,不由笑着打趣:“那是!牟老你看,她手边的那个小碟子。就等你来的功夫,她应该已经吃了三碟子醋芹了!”
牟一指摇头晃脑:“有爱吃的,那就好!没关系,吃!想吃什么吃什么!我回头给你开了禁忌单子,那之外的,你尽管吃!”
裘太后笑着点头,渐渐敛了笑容,低声道:“牟老,胎儿不满三个月,还是稳一稳再说。你回去,只说是我胃气不和便是。不要告诉别人惠妃有孕的事情。”
牟一指忙也肃然,拱手道:“老臣明白。”
裘太后紧紧地看着他,郑重道:“牟老,这宫里哀家信得过的御医没几个,你是第一个。惠妃这一胎是我盼了好些年的,请您一定亲自照料!”
太后亲口相托,分明是无上荣光,但侍御医牟一指却捻须犹豫了起来。
……
……
戴皇后在宫里辗转反侧,睡不着。
明宗今晚应该又在仙居殿吧?前几天听说邹惠妃身子不爽快,很是不乐意见明宗,所以他去了蓬莱殿。今儿只怕明宗忍不住了,应该又去仙居殿胡闹才对。
这个狐狸精!
到底是用了什么法术?
圣人那样冷静骄傲的人,怎么到了她那边,搓圆捏扁竟都由着她了呢?
若不是她们家替明宗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就是她手里拿住了明宗的软肋——总不可能是因为她的腰身腿脚因喜欢跳舞而格外紧致有力吧?!
戴皇后更加想念明宗了,悄悄在被窝里夹紧了双腿。
梅姿刚才说出去净手,轻悄地回来,从帐外看看,朦朦胧胧的霞影纱里头,戴皇后正将枕在耳际的小臂轻轻地拿出来,缩回了被窝里,又伸了另一只手慢慢地掩紧了被子。
梅姿确定了戴皇后还没有睡着,欢喜地压着嗓子轻轻唤她:“娘娘,娘娘,睡了未?”
戴皇后懒洋洋地,“唔”了一声,却没有转身。
梅姿实在等不及戴皇后慢慢缓神,低声在她枕边微笑着急道:“娘娘,紫兰殿来信儿,崔修容好了!”说着,撩起纱帐,伏在戴皇后耳边低语。
戴皇后慢慢眨了眨眼,才反应过来梅姿在说什么,不由得翻身掀被而起:“你说什么?崔漓真的服软了?只为了让我同意她解除封宫?”
梅姿笑着轻声道:“是。从邹惠妃中秋节宴位次排定开始,紫兰殿的补品流水介送过去,崔修容开始起身、散步、写字、读书、抚琴,身子便一天一天地恢复起来。说是今日已经好了,想请皇后娘娘的示下,何时解除封宫合适?”
戴皇后听得又惊又喜,末了却冷笑起来:“她既然觉得我们都不行,那她就自己上阵罢!这次,轮到我们都看着!”想一想,又笑着问梅姿:“后日初一,我等那日圣人来了,当面禀过圣人,然后第二天给紫兰殿解除封宫,你道如何?”
让明宗从清宁宫直接去紫兰殿,中间绝不让他再见到邹惠妃了!
☆、269。第269章 时机
果然,明宗听说崔修容病愈,大喜,急命紫兰殿解除封宫,赐玉如意一柄、云锦十匹、翡翠手炉一个、笔墨纸砚一套、越窑茶具一套、王羲之真迹一轴,又令孙德福亲自过去看视,并传口谕:“好好吃饭,好好歇息,晚上朕去看你。”
邵宝林听了这话,比崔修容还欢喜,拉着崔修容笑个不住:“太好了,太好了崔姐姐!”
崔修容当着孙德福的时候,微微低下头,露出自己白皙的颈项,娇羞无限地轻声谢恩:“劳孙公公这么远跑一趟,怪冷的,阿珩去端碗热茶来。”孙德福只觉得后脊背的汗毛一竖,忙笑称不敢,急忙退下了。
待殿里没了外人,崔修容的笑容便淡了下来,看着邵宝林那般喜悦,终于也动了容,笑道:“你怎么这样高兴?”
邵宝林的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举了手,拿着帕子摁眼角,哽咽道:“我眼看着姐姐消沉了整整一年,又想着姐姐这样不肯顾惜身子,实在是难过。如今离心想事成已经近了一半的路程,自然是替姐姐又心酸又高兴。”
崔修容十分感动,拉了她的手,诚挚地低声问:“你跟我说实话,你想不想再升等?”
邵宝林一愣,连忙摇头:“福王那边的风波未平,我哪里敢出头?”
崔修容沉思,也摇了摇头,低声道:“福王不足为虑,你看看赵贵妃,她都不曾因此而被圣人厌弃,可见圣人压根没把福王的事情放在眼里。至于你,你那时当机立断,虽然圣人顺势降了你的位份,那未必不对你印象深刻。我现在缺少助力,皇后贵妃都不过想要借我这把刀杀人而已。所以妹妹,如果你能够升等,得了圣人欢心,对你我今后的事情来说,都是大大的好事。”
邵宝林只是不住地摇头,脸上一片胆怯:“我不用,我不行的。我瞧见圣人就想起来福王让我做的那些事情,我怕得很。姐姐,我伺候你的饮食起居,自是得心应手十分;但如果让我去取悦圣人,我是半分把握也没有,我真的不敢!”
崔修容叹了口气,低头想一想,只索罢了,又道:“那就先等一等。等我复了宠,再议你的位份不迟。”
邵宝林咬着唇低着头,半晌,方勉强笑道:“姐姐,你看,皇后还送来了全套的珍珠头面,你要不要试试?”
崔修容仔细看了看戴皇后令人送来的那套南珠头面,微微笑了笑:“别说,戴绿枝手里还真有点好东西呢!罢了,今儿晚上就戴这套首饰!”
阿珩将东西都收了库房,回来就看见自家小娘和邵宝林头碰头地笑着聊天,一起赏鉴戴皇后送来的珍珠头面,心中越发担忧,眉头紧紧蹙起,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
……
紫兰殿解除封宫的消息迅速传遍了大明宫。
邹惠妃得知这个消息,不由得笑了起来:“她好了?那可太好了!圣人终于不用总呆在我这里了。”
桑九却不这样想,提醒道:“娘娘,你还记不记得,有一回家里老太爷令人传话,说是让您一定小心崔修容。何况后来那么多事情,都表示这位崔娘娘已经站到咱们的对面去了。”
邹惠妃不在意地一挥手:“后宫里从来就没有一统天下这回事。强悍如母亲,当年也给自己留了个贵太妃打擂台,何况是我?有她这样的对手,总比皇后贤妃那种惯使下作手段的对头强吧?”
桑九摇头道:“娘娘,话不是这样说。虽然咱们都心照不宣,崔修容的那一胎是在皇后的纵容下被人弄掉的。但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她又对您有了心结,这个时候,得防着她跟皇后联起手来陷害您。”
邹惠妃正在伸向一旁柑橘盘子的手一顿,缓缓点头,道:“你说得有道理——昨日初一,圣人宿在清宁宫,今日紫兰殿便解除封宫,这件事情是有蹊跷。叫横翠。”
桑九点头,转身出去,令门口的小语:“快去找你横翠姐姐来,娘娘有急事。”
小语答应一声,跑了。
桑九转回来,又忧心起来:“娘娘,虽说牟老说了您可以想吃什么吃什么,可这样大批地吃柑橘醋芹,您就不怕胃里太酸么?倒是吃些汤饼垫肚子啊!”
邹惠妃听她唠叨,只好把手收了回来,眼睁睁地看着那碧绿色琉璃盘子里盛着金灿灿的柑橘,咽口水。
横翠很快过来了。
邹惠妃看见她,张口便道:“紫兰殿解除封宫,那边的消息你知道多少?”
正在关门的小语听见了这句话,手一顿,门就没有关上。
里头三个人都没注意到这一点。横翠且皱着眉头回话道:“还真不知道多少。紫兰殿两次封宫,里头的宫人被圣人换得乱得很。咱们的人都被陆陆续续地撵了出来。连剩的一个内侍,前几个月也因为冲撞了邵宝林被崔修容送去了宫正司——真不知道她们俩是有意还是无心。”
小语听到这里,再不迟疑,扬声道:“娘娘,婢子小语告进。”
邹惠妃愣了愣,便命进去。
小语进门,回身看看门口四周,又关好了门,方才进去,屈膝行礼。
桑九奇怪地看着她,忽有所悟,笑问:“小语,敢是你听见咱们的话了?”
小语点点头,对邹惠妃道:“娘娘,小语有下情回禀。娘娘看有没有用——小语和崔修容的阿珩当年还算要好。虽然崔修容赶我出来时,阿珩没敢帮我说好话,但事后也悄悄来找过我。她对我说,崔修容怀疑我背叛我们小娘,所以她才不敢吭声。可后来听说我在幽隐的种种,便知道当年崔修容疑错了。所以才来找我。”
横翠面色凝重,问道:“小语,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如何不知道?”
小语低下了头,轻声道:“回宫之后的事。婢子奉命去六局拿东西,路上遇到了阿珩。阿珩自己说,是特意去等我的。”
横翠皱了皱眉,看向邹惠妃。
邹惠妃看着小语,嘴角一翘,目露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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