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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后重生:权倾六宫-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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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宁公主虽然并没有被裘太后亲自教导,且丽太妃于权谋一道实在乏善可陈,但丽太妃这位当阿娘的却有属于她这种小家碧玉的聪明——她将所有听说过的、看到过的,裘太后对付所有人的事情,都一一仔细地讲给自家女儿听。
  安宁公主即便再单纯,被丽太妃这样十几年如一日用裘太后的手段浸染过之后,多多少少,也有属于她天家公主的政治智慧了。
  安宁公主很容易就意识到了,虽然自家驸马不是什么重要棋子,但驸马的亲兄长:神策军左将军梁奉安,那可是个太值得笼络的人了!
  掖庭驻军唯有两批,一批是羽林卫,专管内宫侍卫和京城防务,一内一外;另一批就是神策军,则负责宫城防卫,尤其是外朝的安全,都在神策军头上——这就等于在羽林卫的一内一外中间,夹了一个坚不可摧的芯!也就是说,如果有人作乱,想要全盘掌控京城和皇宫,就势必要把羽林卫和神策军全都掌握在手中,才能连续突破三重防线。
  如今,羽卫大总管沈迈的女儿沈昭容就在宫里,沈迈已经是明宗最可倚重的干将。自己又嫁给了梁家小郎,那么,只要自己的心向着皇帝四哥,梁家大郎说不得便会坚定不移地站在明宗身边——只怕这也是自家的皇帝四哥笼络住梁家的一个法子罢……
  想到这里,安宁公主不由得垂下了眼帘。
  是不是,仍旧只是个质子,筹码,交换条件?
  忽然,安宁公主想起新婚第二天,也就是昨天早晨,一睁眼,驸马便眼也不眨地看着自己,口中吐出了一句格外意味深长的话:“若这便是系在颈上的索子,我甘之如饴。”
  当时自己还以为这是普通情人间的情话来着……
  安宁公主低着头,重新细细咂摸这句话,阴郁下去的心情慢慢地亮堂起来了。
  想起驸马的温柔,洒脱,清高,不羁,文采斐然,看透世情——
  好吧,若这便是货与的买家,自己便帮着四哥点点银子,又如何?
  我甘之如饴。
  安宁公主抬起了头,眼神重新恢复了神采。一旦自己的心事想明白,便开始带着些忧心忡忡看向场中的乱局:这样的事情,真闹大了,四哥面上会极不好看的。想一想,自己又实在是分解不来,下意识地,她决定:还是通知他,让他去头疼好了。
  回身,安宁公主悄悄地告诉自己的贴身宫女:“把这里所有的事情,快去学与驸马。让他拿主意,我该怎么办?”
  宫女低着头,领命而去。
  ……
  ……
  这边裘昭仪却顾不得满殿的内外命妇什么反应,一心只要好好地折辱邹惠妃一番,给自己的祖母出这口恶气。
  是以,一听到邹惠妃根本不讨价还价,一口答应可以按照自己的要求给祖母赔罪,裘昭仪冷冷一笑,心内急转,回头问沙沙:“刚才祖母给我的那几坛子酒呢?”
  沙沙忽闪着大眼睛,想了想,道:“婢子偷懒,随手撂在娘娘的翟车上了。”
  裘昭仪点点头,微微一笑:“正好,你去取了来。”
  沙沙“啊”了一声,吃吃道:“娘娘,十坛呢,都取了来么?”
  裘昭仪想了想,道:“先取三坛来吧!”
  沙沙这才长出一口气,笑着欢快地跑着去了。
  这一番主仆对答,众人都听出了些端倪,知道裘昭仪只怕是想要让邹惠妃吃几杯罚酒,就当给裘太夫人赔罪了,不约而同都长出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不过是小女儿之间的小把戏。
  即便再过分,也不过是让邹惠妃醉倒,便出丑,也丑不到哪里去——除非邹惠妃酒品不好,酒后撒疯,否则,睡一觉,明天事情便过了。
  沈昭容听了,更是一扬眉:“啊?有好酒?”
  裘昭仪笑眯眯地看了她一眼,却没有接这句话,又转向邹惠妃,淡然道:“我知道邹惠妃对酿酒一道颇有心得。今日这殿上所有的葡萄美酒,就是邹惠妃的侍女采菲姑娘在司酝司主持酿造出来的,味道竟然不输西域进贡的张掖葡萄酒。”
  众人心中都是一动,好些人都下意识地端了面前的葡萄酒再仔细尝了尝。
  端阳县君轻轻咂品,却摇头笑道:“裘昭仪不说,我都没注意。这葡萄酒果然不是西域那边的味道。这酒更清甜一些,西域那边的却酸涩得多。”说完,樱唇微动,抿嘴再细品一品后味,方笑道:“不过,咱们自酿的这个,似乎没有那边的葡萄酒后味醇厚。显见的是酿造时间实在有些短。”
  便有人轻笑:“端阳县君嫁了沈大将军,倒成了酒中圣手了?”
  端阳县君脸上一红,转眼却若无其事地笑着说:“外子一向好饮,本县君虽然吃不得他的那些边关烈酒,却可以以各种甜酒相陪。如今别说葡萄酒,便是各种果酒,本县君也能说上几句呢!”
  裘昭仪冷笑一声,挑眉道:“邹惠妃就极擅酿造果酒,宫中九嫔以下的各位,都很是尝试过她的手艺。端阳县君的果酒方子,怕不是惠妃给的吧?”
  沈家和邹家早已狼狈为奸,当大家伙儿不知道你们的关系么?
  端阳县君却是坦坦荡荡地点头道:“还真是,不过,我自是不耐烦真的按方去酿酒的。所以,都是托我们沈昭容直接跟惠妃娘娘要成品。如今我府里,只怕是比宫里各位贵人那里还要全一些。”
  是又如何?我沈家就是跟邹惠妃好,从宫里的沈昭容开始,到宫外的我,都跟邹惠妃好,怎样?!
  裘昭仪顿时语塞,便冷笑一声不再理她,转身又冲着一直没有开口,只是端然静坐的邹惠妃道:“如今我这里有祖母送来给我的几坛酒水,还请邹惠妃品鉴。”
  邹惠妃恬静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稍嫌怪异的笑容:“裘昭仪是要,罚我的酒?”
  裘昭仪轻声笑了,眼中无限深意:“岂敢,嫔妾是打算请惠妃娘娘敬在座的每位诰命夫人一杯酒!”

  ☆、260。第260章 烈酒

  敬酒?!
  让堂堂的正一品三夫人之一的邹惠妃,前皇后,给在座的每一个命妇敬一杯酒?!
  开什么玩笑!
  虽然这不是大朝参,不会在京的九品以上的都来了,但听得圣上下旨,本次中秋节宴,准在京文武官员五品以上有封号的妻、母都来参加!
  五品!
  难道让堂堂的前皇后娘娘,给五品的官员妻子敬酒吗?!
  且不论皇帝的面子,这些诰命往后的福禄,现任皇后娘娘是否允准——
  凭什么?!
  便是现在殿角值差的女官,也没有让人家向在殿的百十人各敬一杯酒的道理!
  裘昭仪这简直是欺人太甚!
  可是,邹惠妃刚才已经那样镇定自若地让裘昭仪划下道来,如果对方的题目,她竟然接不下来,只怕随之而至的诘难,就没有那么好应付了。
  众人的眼睛,不由自主、不约而同,齐刷刷地转向了邹惠妃。
  邹惠妃只是静静地看着裘昭仪,五息之后,轻轻一点头:“好。”
  众人的眼睛顿时又同时睁大,直瞪瞪地看着邹惠妃。
  那睁大眼睛的动作,因为实在是太整齐,大家不禁都有了一种错觉,大殿里,刚刚轻轻响起了一声:“唰”!
  煦王妃和端阳县君不由自主地将视线从邹惠妃脸上移开,对视了一眼,却在对方的眼中,都看到了疑惑,二人目光一碰,便又各自转开。
  邹家大夫人万氏听到这句话,也皱了皱眉,却似乎并不担心,眼神只是在内命妇里扫来扫去。
  赵贵妃和阮贤妃这时候竟如同没事人一样,各自怡然自得地吃着菜、饮着酒,好整以暇地扶着凭案看场中的热闹,没有任何想要下场的意思,哪怕这看起来是落井下石最好的时机。
  而后头那些嫔御,从邹惠妃最好的姐妹沈昭容开始,一直到似乎跟邹惠妃一点儿交情都不讲的高美人,都似乎压根不在乎裘昭仪和邹惠妃之间的恩怨。只是眼观鼻鼻观心的坐在那里,安安静静地,权当自己是透明人。
  而邹惠妃自己,则微微一笑,点点头,在众人齐齐的吸气声中,道:“好。”
  ……
  ……
  沙沙搬回来的是三个三斤装的小酒坛子。
  裘昭仪看着这小坛子,对刚才邹惠妃说出来的那个“好”字似乎十分不以为然,笑道:“请邹惠妃先品鉴完了我这酒,再来答应嫔妾的要求。否则,一会儿再反悔,就不好看了。”
  邹惠妃此刻却端坐不动,而是先去接了裘昭仪的词锋:“那么如果我现在反悔,裘昭仪会收回刚才的要求么?”
  裘昭仪呵呵轻笑,慢条斯理地说道:“古人云,一诺千金。若是邹娘娘实在觉得给在座的各位夫人敬酒是自降身份,那么,说不得,嫔妾就只好罚娘娘的酒了。”
  话说得很慢,声音很柔和,声调很平缓。
  字眼很嚣张。
  敬酒不吃,那就吃罚酒。
  邹惠妃微微笑了,身姿显得越发挺拔起来:“既然裘昭仪志在必得,又何必做口舌之争?本宫奉陪就是。”
  裘昭仪一滞,却又不以为意地摇头哂道:“我怎么忘了邹惠妃的口齿?便是全大明宫的女子都加起来,也未必是你一个人的对手呢!”说完,沙沙已经端来了盛着分酒酒壶和饮酒小杯的托盘,示意裘昭仪已经都准备好了。
  裘昭仪便亲手向托盘里执壶斟酒,笑向邹惠妃道:“惠妃娘娘请。”
  邹惠妃却摇摇头,笑道:“我不过一个小小的妃子,如何敢劳烦太后她老人家的嫡亲侄女亲手斟酒?”
  沈昭容早就坐得够了,听这话一跃而起,笑着大声道:“我来!”
  裘昭仪心里本就不耐烦给邹惠妃把盏,闻言顺势放下了酒壶酒杯,笑着一回身:“沈昭容有心了。”
  沈昭容几步便走了过来,直接命飞星流光搬了一张空案几放在中间的白地上,自己却笑着向裘昭仪道:“昭仪姐姐不必这样说,整个大明宫里,唯有我跟邹姐姐好,如今她不敢支使你,难道就敢支使别人了?此时此刻,我不来,谁来?”
  一席话,就如同却才端阳县君的表达:沈家和邹家,就是好了,怎样?!
  裘昭仪眼中的恼意一闪而过,换了冷淡:“那就有劳了。”
  沈昭容却笑容不变,又道:“顺便,昭仪姐姐,你知道的,我最馋酒,如今我闻着,你这三坛酒却不是中原的酒,其暴烈程度,只怕富平石冻春、剑南烧春都比它不得。昭仪姐姐一向也疼我,能不能赏我一坛吃?”
  裘昭仪轻飘飘一笑,道:“我那里还有好些呢,回了宫,我送你一半。如今却不行——我只怕这三坛都不够邹惠妃敬酒的,哪里还有余量分给你?”
  想替邹氏分担?门儿都没有!
  沈昭容的笑容却瞬间深了三分:“那敢情好!说定了!我将才听到了沙沙的话,你外间翟车上还有七坛,我要三坛,回宫就令人去取!昭仪姐姐可不能食言啊!”
  这是,真的,馋酒而已?!
  裘昭仪愣了一愣,只好含笑点头。
  ……
  ……
  小小的焦石冻叶杯里,是一泓清亮的白色液体,细闻便是冲鼻的浓郁酒香。
  邹惠妃拿过杯子,且先微合了双目,细细地闻了闻杯中酒,眉尖一动,喜形于色:“这竟是著名的辽东烧刀子么?”说着,便似喜不自胜一般,往旁边一伸:“沈妹妹,你快来尝尝!这竟是烧刀子(注)!”
  烧刀子是辽东靺鞨和女真两族到了秋冬季节最爱饮的烈酒。据说性烈如火,若是一口咽下,从喉咙到肠胃里,便如一把燃起的钢刀一般,又辣又热,竟是能生生地让人浑身起火!
  因这种酒便是在那两族中也不是十分多见,所以大唐边军中,无不以能喝到几口烧刀子为荣——毕竟边军镇守的,都是苦寒之地,到了冬天,若无暖身的烈酒,实在是难熬。
  邹惠妃的大伯现在已经悄然升了幽州刺史,负责东北方向的边镇防务,邹惠妃却也不曾听得大伯能将烧刀子送将回来半坛。
  而沈昭容的父亲沈迈,辗转大唐西南西北一线多年,竟也没有机缘饮上一坛烧刀子。
  是以邹惠妃发现竟然可能是这种烈酒,潜意识里先叫了沈昭容来尝——
  片刻,邹惠妃又反应了过来,歉然一笑,道:“哦,忘了,这三坛是我一个人的,沈昭容却是半滴也不要想替我的。”
  说完,无视掉沈昭容货真价实的愤怒,和裘昭仪瞬间阴沉下的面色,自己只是自顾自举杯向赵贵妃敬去:“赵贵妃服侍圣人最久,虽说受恩泽最多,只怕同时,受委屈也最多。嫔妾敬姐姐!”
  这一句话,触动了赵贵妃的心肠,原本想要袖手旁观的,也情不自禁地同时举起了杯子:“惠妃客气。”二人微微点头示意,均是一饮而尽。
  沈昭容发现了邹惠妃敬酒的顺序竟是从内命妇开始,精神一振,连忙笑容满面地上去再斟一杯酒。

  ☆、261。第261章 敬酒

  按照顺序,第二杯酒,应该是——阮贤妃?
  裘昭仪眸中涌起兴味:就阮贤妃软硬不吃的性子,不知如果邹氏跪下了,她能不能赏脸饮了这杯酒呢?
  邹惠妃擎起酒杯,忽然看向裘昭仪,微微一笑,似乎在挑衅。
  裘昭仪心中一动。
  若是阮贤妃真的不吃这一杯敬酒,邹惠妃因此而搁盏,却让自己去摆平这件事,那就该当如何是好?
  裘昭仪手上一紧,脸上看戏的笑容瞬间无影无踪。
  邹惠妃又看了她一眼,轻声笑了,下一刻,却挺直了脊背,自己转头,直接对上了阮贤妃。
  裘钏,你不用小人之心,我邹田田既然敢应,就有本事搞定所有的命妇!
  阮贤妃一直盘膝坐在坐垫上,懒洋洋地支颐看热闹。见邹惠妃转向自己,一侧的嘴角一扬,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邹惠妃看着她,也微微低下了头,睁大了眼睛,深深地看着阮贤妃,缓缓开口:“当着全天下的眼睛,你怕不怕人看见,你敢不敢喝我敬的酒?”
  邹惠妃说着这话时,眼神竟然有意无意地往亲王妃那一席转了一圈,却在煦王妃的身上稍稍停顿了片刻。
  阮贤妃顿时脸色大变。
  邹氏这是在暗示什么?
  尤其是那句“怕不怕、敢不敢”!
  她在暗示她已经知道我是听命行事陷害她!
  阮贤妃心中油然而生一股怒气。
  即便如此,那又如何?你没有证据证明我是别人的眼线,你也找不出来我背后的人究竟是谁!我不怕你!我也不怕她们!现在是她们求着我来帮忙收拾后宫里的人,又不是我去求着她们!你以为你是谁?只不过我要留着你给自己当由头,否则,以我的手段,你邹田田三年前就能死无葬身之地!
  而邹惠妃,就像是能听到阮贤妃心里的话一样,慢慢地走到她面前,弯下腰来,轻轻地开口,声音压低到只有她们两个人能听见:“若是他知道你在养寇自重——你猜德妃是怎么死的?”
  阮贤妃悚然一惊,瞳孔一缩,咬着牙,低声吼回去:“你敢威胁我?”
  邹惠妃直起了身,笑道:“我不敢。我只敢说实话。你呢?你敢不敢当着这么多人,喝我敬的酒?”
  你敢不敢,有一丁点儿忤逆你背后的那个人?
  大明宫里骄傲了六年的贤妃娘娘,你敢不敢?
  就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你敢不敢,喝我敬的酒?
  阮贤妃冷笑一声,站起身来,伸手抄起案几上斟酒的银壶,直接拔开了盖子,眉梢一挑:“敬酒,可以,我用这个,你呢?”
  邹惠妃呵呵轻笑,头都不转,端着小酒杯的手便往旁边一伸。
  沈昭容何等机灵,就手把那小酒杯也换成了那只斟酒的酒壶。
  邹惠妃也摘下了壶盖,轻轻笑了笑:“贤妃,我敬你。”
  阮贤妃哼了一声,端着酒壶一扬。两个人同时将酒壶凑到了唇边,又同时一扬脖子,两壶酒不过众人几声惊呼的工夫,就被大唐的两个妃子各自灌到了肚子里!
  阮贤妃喝完了壶中酒,银壶就那样当啷一声扔在案上,冷冷道:“上禀赵贵妃,嫔妾恐酒后失仪,就先告退了!”说完,也不管上首已经目瞪口呆的赵贵妃到底反应过来没有,一步不停地从偏门自己走了!
  邹惠妃这壶酒也饮得有些急,腮上便微微地染了些粉红。且刚才是用壶喝酒,前襟难免淋漓,沈昭容有些担心,便上来扶了她,低声问:“姐姐要不要去更衣?”
  邹惠妃看见她意有所指的眼神,笑了笑,低声道:“你道裘昭仪肯不肯让我去?”
  沈昭容一皱眉,回头便道:“昭仪姐姐,惠妃姐姐的衣衫须得换换,不然,待敬到太夫人的时候,竟然脏着衫子,岂不是更加失礼?”
  裘昭仪看着邹惠妃竟然逼着阮贤妃与她一同饮了一壶酒,心中已是五味杂陈。但听得沈昭容这句话,便询问一样看向自家母亲和祖母。
  裘太夫人低声对裘大夫人闻氏说了句话,闻氏便冷笑了一声,开口道:“换衫子?还是去吃解酒药?不然,干脆去请了圣人来给你撑腰,该有多好?!”
  沈昭容被这话顿时气得脸上通红,张口就想要跟裘大夫人理论,邹惠妃紧紧握住她的手,笑道:“没关系,反正已经这样了,还能有多糟呢?”
  说完这话,邹惠妃便重新举起了杯子,又将在场的内命妇一一敬过去,每一位都是温言有加,礼貌亲切。剩下的嫔御全都是当年采选入宫的,很是领教过邹惠妃的威仪,此刻竟恍然如当年应对邹皇后,一个个连称不敢,毕恭毕敬,酒到杯干。
  待轮到外命妇时,邹惠妃却先把几位亲王妃都先扔在一边,且与宗室们的长辈温声软语敬酒问候。
  麟德殿的命妇偏殿里,一时间竟是忽然变成了邹惠妃一一慰问宗室勋贵的场合!
  裘昭仪还没有反应过来,白氏却脸色一变:这样一来,不论邹惠妃最后喝成什么样子,她在众人心目中端庄温和、心胸宽广、知情识礼,乃至聪慧到懂得顺势而为、借势而为的印象,可就越加深刻了!
  裘家,这是在傻乎乎地把自己送上去给人家当踏脚石么?!
  白氏有些恼怒地瞪了裘昭仪一眼,终究还是忍不住,悄命身边另一个侍女:“去告诉昭仪,这是要逼着邹惠妃母仪天下么?”
  裘昭仪听得三叔婶的这句问话,心中一震,急忙悄悄地俯身在自家母亲耳边说了几句。
  闻氏也愣了一愣,反应过来,回头先给了白氏一个淡淡的致意眼神,方才看向邹惠妃。
  三坛酒已经饮下了大半,第一坛早已告罄多时,第二坛也喝下去了大半。如今,宗室勋贵们,三品以上的人家就剩了聊聊可数的几家,其他小官员的妻母们,竟是都在眼巴巴地等着邹惠妃过来。而那些三品以上有封号的郡夫人、县君、县主们,待邹惠妃走到案前,竟都是忙不迭地站起来,双手捧杯,陪笑着与邹惠妃说笑两句,方痛快地一饮而尽。
  白氏说的不错,自己家竟然送上门去给了人家示好全京城的机会!
  闻氏咬了咬牙,回头对自己的女儿低声又说了几句。
  裘昭仪略想了一刻,方点头,直起了身子,扬声道:“惠妃娘娘,节宴将尽,你这酒,到底敬得完敬不完?还请不要刻意拖延才好。”
  ……
  ……
  邹惠妃的酒意已经有了足足的五成,两颊上红艳艳的,眼神越发清亮。而对于致敬的对象,几乎是不假思索便能叫出对方的姓氏,然后还能问上一两句对方最得意的家事——
  今日桑九没有跟出来,一直在邹惠妃身后整理裙裾、小声提醒的,是横翠。
  是清宁宫、幽隐、仙居殿的五品女官,邹田田的心腹大宫女,专管对外联络。
  全京城的命妇,都在她的账簿上,脑子中,手心里。
  邹惠妃高高兴兴地跟全大唐最尊贵的那群女人寒暄着,高高兴兴地给自己的复后计划添砖加瓦——册立新后只需皇帝的圣旨,废后复位却需要朝臣的认同,至少,需要宗室勋贵们的认同。
  裘昭仪的话音传来,意味着她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在做什么。
  邹惠妃歉然地对已经站起来准备接受她敬酒的下一位郡夫人微微欠身,又伸手请对方暂且坐下,方回头看着裘昭仪,笑道:“裘昭仪又有新的想法了?”
  裘昭仪看着那位被中间打断的郡夫人脸上一闪而逝的恼意,心知自己已经得罪了人,却浑不在意,只是淡淡笑道:“并无,只是催你快些。”
  邹惠妃稍一踌躇,点点头,道:“好,待我敬完这几位。”
  说完,竟是不再理睬裘昭仪,坚持将剩下的几位三品诰命一一敬酒完毕。
  这时,第二坛酒已经只剩了个底儿。
  邹惠妃走到摆放自己敬酒的酒杯、酒壶和三个酒坛的案边,轻轻扶住了第二个坛子,抬头问沈昭容:“还有多少人?还有多少酒?”
  沈昭容略算一算,道:“今日四品、五品的夫人来得少些,所以剩的酒尽够了,只怕酒还稍稍多些。”
  邹惠妃点了点头,手便让过了第二个坛子,直接扶住了第三个尚未开封的酒坛。
  ……
  ……
  消息分几路传到了正殿。
  煦王收到消息最早。但是他只是皱了皱眉毛,并没有动。
  裘钏是亲表妹,裘太夫人是亲外祖母。
  就算是外祖母为了给表妹出气,为了为难邹惠妃而迁怒了自家媳妇,自己这个外孙子出面,只怕也落不了什么好;反而让邹惠妃丢脸丢到了男客眼前——
  事情还没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似乎也用不着让明宗出面。
  嗯,可以静观其变。
  接着是白氏的人。
  白氏的人是无法悄然接近明宗的,但别忘了,白氏的家人世代待在禁军,与当班的侍卫们却都是极熟悉的。到了正殿,看看明宗身边的人实在够多,转身便去找了今日负责麟德殿护卫的人——恰是新晋的安宁公主驸马梁遇安的兄长,神策军左将军梁奉安当值!
  梁奉安却并没有听到裘昭仪到底划下来的是什么道儿,所以也不太愿意立刻赶过去,只是回头交代给了偏殿的侍卫们,随时通报消息。
  梁遇安却没有这些顾虑,安宁公主的话一送到,梁遇安便觉得头皮一紧。
  真真切切,邹惠妃才是自己和安宁的媒人。若是今日被裘家那个嚣张跋扈的丫头真欺负了去,不论圣人事后会不会觉得生气丢面子,便是自己,也会觉得对不住恩人。
  何况,当真闹大了,大家的面子只怕都不好看。
  梁遇安长身而起,向身边围了一群人的明宗走去。

  ☆、262。第262章 罚酒

  其实,孙德福,甚至梅姿,也都派了人在偏殿看着。
  只不过,梅姿是等着看热闹;孙德福却是看出了这实在是邹惠妃的一个大好的机会,自然暂时按兵不动。
  梁遇安静静地等着周围的人稍有所觉,都知趣地闪避开后,才伏在明宗耳边悄声回报。
  明宗听着听着眉头便拧了起来,二话不说,拔脚就往偏殿走。
  众人看着明宗的神态,也纷纷停下了喧闹的兴趣,且看着明宗的背影,窃窃私语。
  戴皇后觉出了不对,先抬头看了梅姿一眼,梅姿一边低头扶起了她,一边低声道:“裘昭仪在灌邹惠妃烈酒。邹惠妃已经喝了两坛了。”
  戴皇后的嘴角马上就是一翘,眉眼间也都是盈盈笑意,人却赶忙站了起来,轻声道:“一会儿你记得绝对不要吭声,装不知道。”
  梅姿应诺,扶着戴皇后下了丹陛,一边给她整理着长长的大红色拖尾礼服,一边小心地看觑着戴皇后头上华贵的赤金镂空九尾金凤冠,紧紧地跟着她,往偏殿走去。
  这时候,梁奉安才高高地挑了挑眉,看一眼跟在明宗身边的自家亲弟,微微皱了皱眉头,挥手带了几个侍卫,整理一下自己身上的甲胄,扶了腰间的佩剑,从正殿门外绕了过去。
  众臣都意识到偏殿可能有热闹——呃,是可能出了事,急忙都站了起来,也要往偏殿涌。
  煦王抢上几步,站在窄窄的通道口,双臂一伸拦住了众臣,笑道:“各位,偏殿都是命妇,各位一涌而去,一则挤不下,二则也不方便。圣人和皇后不过是过去给各位的妻母敬杯酒,各位似乎就不用急着去护花了吧?”
  众臣这才醒悟过来,一个个的整理着袍袖,捋着胡子,尴尬地呵呵笑着,顺着煦王的坡赶紧下来:“煦王爷最爱说笑,呵呵,呵呵。”
  煦王遥遥看见宝王阴郁的目光,针锋相对地瞪回去,口中依旧大声道:“来来来,今日中秋节宴,着实有趣,本王敬大家一盏!”说着,一手执酒壶,一手端酒杯,竟是一路敬酒敬了过去。
  众臣只得给他这个面子,纷纷笑着起哄,转眼便把偏殿的事情放下了。
  ……
  ……
  邹惠妃轻轻地打了个小小的酒嗝,自己举袖掩住,待听得耳边传来一阵善意的轻笑声,便也自己也不好意思地笑起来,先回身冲着众人深深欠身,屈膝施礼:“失仪了。各位莫怪。”
  便有几位宗室的老皇婶和几位国公夫人笑了起来,嗔道:“怪也怪你喝得那样猛!便是慢慢喝,吃些东西,还有谁能杀了你不成?”说着,都一副不赞同的表情看向裘太夫人。
  邹惠妃却不欲这个时候再旁生枝节,所以只是抿了抿嘴,笑道:“这些酒不值什么,我还好。”
  裘昭仪听了,冷笑一声,道:“有人总在我的耳边说,邹惠妃在掖庭时,夜夜笙歌,酒池肉林,我只说掖庭那地方荒凉得很,即便是迁居过去给了一个单独的小院,也决然没有这样好的待遇,没有这样好的心情,我大唐皇宫也出不了这样荒唐的事情。如今看看邹惠妃的酒量,只怕这话,未必是空穴来风呢!”
  沈昭容终于忍耐不住,挣脱了邹惠妃紧紧拉着自己的手,到底还是开了口,带着一丝愤然,还有一丝嘲讽:“这个倒是裘昭仪孤陋寡闻了!那时裘老将军病重、过身,圣人伤心难过得不知道怎么样才好。身为大唐皇帝,又无法为亲外祖守孝,所以愁眉不展,哀毁几要伤身。”
  “我是个粗人,不会说话。圣人便去寻邹姐姐谈讲,邹姐姐却不肯说老将军的身后事,只是回想老将军一生雄壮,不仅守卫得西北边关如铁桶一般,打得那些蛮夷不敢越雷池一步,而且为我大唐军队调教了不知道多少有勇有谋的将军出来,才让我大唐如今稳如泰山、固若金汤。说到兴起时,便呼酒助兴。沈戎不才,忝列其中。”
  “后来圣人的心情渐渐好了起来,咱们三个的酒却断不得了。是以邹姐姐这酒量,还是那时候练了出来。如今天道循环,今天竟是在这种情况下,被裘昭仪所邀,邹姐姐的酒量才让我沈戎算是稍稍探了个底,也算是一场小因果了!”
  裘昭仪听她竟然拿自家的祖父当挡箭牌,顿时大怒,戟指喝道:“信口开河!我祖父过世,圣人三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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