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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后重生:权倾六宫-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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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宗却还没有说完,顿一顿,又对孙德福道:“你看着些,若小二郎一年半载地能把户部摸清,就告诉朕,朕再派他去礼部学习一年。”
吏部、户部、礼部!
大唐的三大部,竟然让小二郎转个遍!明宗这是想要做什么?!
邹充仪暗暗心惊。
明宗交代完了孙德福,回过头来,看到邹充仪面上竟然半分喜色都没有,心内一动,便笑了出来:“你这到底是怎么了?”
邹充仪似乎才回过神来,忙陪笑道:“嫔妾听傻了。嫔妾谢主隆恩。”
她的勉强明明白白地写在面上眉间,明宗自然不会轻轻放过,便冲着孙德福和桑九使了个眼色,令他们都退下。
屋里只剩了明宗和邹充仪两个人,明宗方坐到邹充仪身边,执了她的玉手,轻轻抱住她的肩,低声问:“怎么了?还是不高兴?朕保证以后不让大房压着你们家,还不行么?”
邹充仪靠到明宗怀里,把脸埋到明宗的肩窝,呼了口气,娇声道:“嫔妾可不是跟大伯他们争这种事的人。”
孙德福和桑九没有走远,就在耳房。
就是花期之前曾经住过,如今空了下来的那间耳房。
孙德福似乎早已经忘了这曾经是花期的住处,进门便问桑九另一个严肃的问题:“程充容家的那个小语,最近怎么样了?”
☆、188。第188章 不要
桑九听得孙德福这样单刀直入的问话,心里着实高兴,笑着答道:“劳孙公公动问。她安静得跟没这个人似的。我们知道她有心结,所以也基本不支使她做事。闲常基本都在绣东西——倒是一手好针线,果然是程充容带出来的丫头。”
孙德福却没有笑,面色严正:“昨儿我碰见程助教,他问我,小语到底犯了什么错,竟然要发往掖庭受苦。还说,若是大明宫连他家一个小丫鬟都容不下,不妨给他送回去。”
桑九听得一扬眉:“怎么,他不知道小语是被崔修容硬送给沈昭容的么?”
孙德福看着她皱皱眉:“桑九,你是幽隐的掌事,下人们的事情,你必须要比你娘娘经心。若是因为这样一个小宫女,你娘娘和崔修容、沈昭容都种下芥蒂根苗,那可就是你的失职了。”
桑九低头想了想,道:“宫人们入了宫,便与本家无涉,全凭宫里调派了。虽然如此,程充容死得可怜,小语又是个好孩子,程家又这样看重这孩子,那我明儿问问她,若她愿意回去,我禀了娘娘,就依程家所言,将小语给他们家送回去。”
孙德福脸色又冷峻了三分:“若是小语不肯走,还嚷嚷着要给程充容报仇呢?”
桑九低低一笑:“那有什么,我带着小语亲自去程家把话说清楚好了。他们家不是觉得宫里一切讳莫如深么?我偏不,我偏要把一切掀开来给他们家看了,看看他们家到底是经得起,还是经不起!”话说到这里,桑九脸上浅浅的笑容已经变成了森冷。
孙德福打量了桑九片刻,意外地一笑,一甩拂尘,道:“果然,桑姑姑就应该跟着邹充仪。这样的主仆才是真主仆,才得长长远远。”
桑九蹲身福了一福,笑道:“桑九得公公这一声赞,便比娘娘赏付头面还要荣光。”
屋里,明宗轻轻掰过邹充仪的脸,轻笑道:“你也会撒娇啊?不过呢,今儿你撒娇没用,哪怕是立时就勾了朕的魂儿去了合欢床,朕也得问清楚,朕已经这样优容宠信邹家了,你怎么不仅不高兴,还一副越来越担忧的样子?”
邹充仪被戳破了小伎俩,不由得脸上绯红一片,推开明宗的手,转过身去,背对明宗,口中仍在推搪:“嫔妾哪里有?”
明宗一把从背后把她抱回怀里,轻轻地在她耳边呵气,痒得邹充仪笑个不停。明宗却仍在低低地问:“说,别让朕费事。”
邹充仪安静下来。明宗便也不再闹她,虽然看不见面容,但是温香软玉在怀,倒也不在意邹充仪的表情。
邹充仪愣愣地看了外头半天,方低低声音道:“我邹家世代书香,虽然比不得崔家王家百世大族,但好歹到了现在,合族上下,不读书者少,持礼义者多,居安思危,一日三省。自我入宫为后,我大伯便卸下了族长之位,为的就是怕族中有人以为我们这一支富贵了,就可以攀附,就可以借势,就可以为所欲为。后来我哥哥开始打理府中庶务,族中有些人欺他年纪轻轻,想来必是志高气盛,最好挑拨撮弄的,就****在他耳边谄媚,国舅爷三个字不离口。哥哥寻了个机会,特意皱着眉头教训我,让我须得安分守静,才能让一家子平安。我当时不懂事,还怪哥哥不疼我,只顾疼堂妹去了。”
“我初到掖庭,其实夜夜睡不着。家里的事,宫里的事,外头的事,天下的事,夜夜琢磨,翻来覆去的想。慢慢地想明白了,才开始觉得心酸。当年我那个皇后当得太顺当了。宫里太后阿娘最不乐意跟我一般见识,圣人你又宽容了我那么久。家里明里暗里地托人情帮我善后。我哥哥更是为了我,甘愿把家里这一代最好的出仕机会拱手让给大堂兄,好让大伯一家子心里平衡,自己则在最美好的弱冠年华,便一心扑在府里琐碎庶务上,做出了个永不做官的姿态来——不就是为了让我这个皇后能做得没有后顾之忧么?”
说到这里,邹充仪滴下泪来。眼泪顺着脸庞一点一点地落在明宗的手上,冰凉一片。
邹充仪扭转了身,把脸整个埋到明宗的胸口上,不一刻便湿透了明宗的常服。
明宗刚刚感觉到自己胸口微微的阴凉,就听邹充仪哽咽着继续说:“可我却一点点都不领情,一点点都不珍惜。我白白浪费了哥哥和一家子对我的付出和期待。就算是如今我懂事了,圣人疼我了,开始替我补偿了。可是我哥哥四年最美好的青春时光,又要到哪里去找回来呢?”
明宗心里也对这位邹小二郎暗生钦佩,刚要开口说话,却听邹充仪吸了吸鼻子,稳了稳情绪,接着说道:“圣人如今瞧见了我哥哥的好,愿意让他出来,对我来说,自然是回报给哥哥的最好的礼物。可是,如此一来,我邹家三代皆在朝堂,且个个占据高位。这让人家看了,得怎么说我,怎么说我祖父,最重要的是,得怎么说四郎呢?”
“我不乐意别人往我们身上泼脏水。”
“而且,四郎,我不是太后阿娘,我没她老人家的淡定坚韧,我胆小,也软弱。四郎,我邹家,不想当第二个裘家。”
邹充仪说到这里,仰起了明亮的小脸,真真诚诚地看着明宗的眼睛,毫不畏惧,一片宁静。
明宗微微沉下了脸,沉声问道:“田田是在说,朕对母族不孝?”
邹充仪气得冲着他翻了个白眼,贝齿轻轻咬了下唇,二话不说,出手如电,直接伸进了明宗的外袍,两根青葱玉指隔着薄薄一层绸子里衣掐住了明宗腰间的嫩肉,狠狠一拧!
明宗疼得冷汗差点下来,先是倒吸一口凉气,接着便失声大喊:“啊!”
耳房的孙德福听得明宗这声叫这般凄厉,一步便蹿了出来,挑帘便往里闯,口中喝道:“护驾!”
待进了房门,只见邹充仪笑眯眯地倚在明宗话里灿若春花,明宗则口眼歪斜地无力冲自己挥手:“没事,出去。”
孙德福眨了眨眼,脚步却没动。
邹充仪仍旧笑眯眯地,却出口惊人:“滚。”
孙德福顿时感觉到一道凌厉的杀气袭来,顿时脖子上的汗毛便竖了起来,急忙后退几步,出了房门。
桑九站在门口,抿着嘴乐,悄声道:“人家闺房之乐,你搅什么局呢?”
孙德福尴尬地摸摸鼻子,低声咕哝:“除了小时候挨余姑姑揍,我还是头一遭听圣人这么叫唤,我都吓丢了魂儿了……”
邹充仪这边手还是没有收回来,在原处轻轻地替明宗一边揉,一边咬着牙在明宗耳边道:“四郎下次再这样跟田田说话试试?!”
明宗面色悻悻,又不敢去捉邹充仪的手,只好两只手抱着她的肩,狠狠地咬住她的耳垂,道:“开个玩笑么,就急成这样……”
邹充仪轻轻再翻个白眼,方将手收回来,坐正了,微微叹口气,低声道:“说真的,四郎,我不忍心这样为难将来的孩子们,也不忍心让家里人天天的担惊受怕。你的煎熬是我****看得见的,舅舅家里的纠结是我看不见的。”
“可瞧瞧钏娘,再瞧瞧三舅舅,我就能猜得出来裘家现在家里头不定吵成了什么样子。大舅舅是直肠子,老了,虽然保守些,但不忍心让孩子们受委屈的心在,就容易纵着家里人胡闹;二舅舅是庶子,这些年祖父都压着他一些,但二舅舅不是个庸才,想必也有不甘心;三舅舅虽然人通透,疼四郎,又深谙官场,懂得进退分寸,但他双拳难敌四手,架不住一家子的人想要继续往日荣华的野心——我想想都替三舅舅头疼。”
“你说说,就我们家那一家子拗脾气,读书人又孤介、心思重,只怕是三言两语诛心已极的话摊出来,一家子离翻脸也就不远了。到时候,不论我的位份是什么,只怕都会有居心叵测的人跳出来挑拨。我们家又不像舅舅家是军法治家,文人的阴险手段使出来,只怕更加骇人听闻些——四郎最知道的,我是个胆子再小不过的人,性子又绵弱,耳根子又软,到时候真的三天两头地听家里人来哭,就能吓死我。”
“所以,四郎照顾我们家,我心底里自然是感激知恩的,也深领四郎的情义。但田田求四郎,不要这样多,不要这样重,邹家只不过是个乐意看两三本书的普通人家,肩膀头只怕没有那么大的劲道,担不动。”
说着说着,邹充仪已经接近哀求。
明宗一直沉静地看着邹充仪说,眼中的神情,恒定如水。一直到邹充仪说出来一个“求”字,明宗才微微动容,又深深地看了她半天,方叹了口气,又将她搂回怀里,低声道:“若裘家有一个人像你这样想,阿娘也不至于为难成现在这个样子——她老人家现在连生病都不敢,就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过去了,裘家没人镇得住,有那个作死的跳出来……”
邹充仪也跟着喟叹,轻轻抚摸着明宗的手,不语。
☆、189。第189章 暗波
邹家小二郎转去户部跟着吴老尚书的消息一传出去,所有的人都暗笑赵尚书这回脑袋是被门挤了。
某府,书房。
幕僚拧着眉看手里的消息整理:“东家,这半年圣人有点奇怪啊。怎么这么不遮不掩地抬举邹家?这是要干嘛?他又想废了戴绿枝,复立邹田田么?”
主人散了长发,半躺在美人榻上看书,口中散漫应道:“应该不是。否则,以他多疑的性子,只怕是更加狠命地打压邹家才是。你看裘三郎被远远地发往陇右就知道了。不就是拿裘家制衡裘家么?这下子,裘三郎就算是磨破了嘴皮子,裘大郎和他们家老太太都不信裘三没有抢裘大手里兵权的心。他们家送进宫的那个裘钏又是个野心勃勃的白痴,不定在她阿爷面前怎么哭诉太后和圣人欺负她呢。”
幕僚凝神细想,却摇摇头:“不然。东家,只怕你是小瞧了裘家。太后娘娘这么多年在宫里稳若磐石,裘家内部的团结功不可没。老将军是个明白人,也是聪明人,家里的这些儿女,在这种时候,应该很明白要怎么做才能保得住裘府满门永世富贵。何况,圣人这一招换将的棋走的极好——肉烂在锅里。军方第一人的位置在裘家,边军还是在裘家,太后是裘家的,九嫔之首是裘家的。大唐待裘家,仁至义尽。裘家只要没昏了头,就应该知道此时无论如何,只有感激的份儿,多做一丁点儿,世上对裘家,就只会骂他们忘恩负义了。”
主人冷冷一笑:“就是因为都知道,所以才会不甘心。裘家的人,肯定是明明都知道,心里却无论如何不舒坦。他算到了所有的形势,就是忘了人心。”
幕僚叹口气,再次摇摇头,漫声道:“东家,你把人心想得太坏了。何况,圣人不用揣摩太多人的心,只要拿住了太后的心,就一切都有了。”
——若是邹充仪听到了这幕僚的一番话,只怕要大赞一声知己。
不错,制裘一策,其实,目的只有两个人:一,裘太后;二,裘昭仪。
要裘太后的感激,要裘昭仪的理亏。
至于裘家的事儿,没关系,留给裘家。
裘家不是傻子,裘家也不是神仙,所以,裘家还会犯错,裘家也还会有服软的那一天。裘家,在邹充仪眼里,压根不是事儿。
——当然,这个心思,除了邹充仪自己,无人能知。
贤妃听了消息,皱起了眉头,道:“平安,传信给外头,邹氏要起复,而且,回宫就不会仅仅是个九嫔。”
平安不解,问道:“娘娘,您说邹氏要起复,婢子能明白,可是邹家被用得这样狠,摆明了圣人是不想给邹氏高位,所以才拿这些东西补偿才对啊。您为什么说她不会九嫔回宫呢?”
贤妃冷笑一声,道:“你懂什么?咱们当今的皇帝最怕的就是别人说他不像先帝那样英明神武,所以样样跟着先帝学。当年先帝有多宠裘妃,今日他就要多宠邹氏。我和你打个赌,若是邹氏回宫竟然还是个小小的九嫔,我把脑袋输给你!”
平安顿时也皱紧了眉头,咬着嘴唇想了半天,果断道:“若娘娘当真有此把握,倒是很可以通知外头,把这个判断吹到皇后娘娘耳朵里去。”
贤妃瞧了她一眼,笑了:“傻丫头,你当戴绿枝真是个白痴么?她能被咱们利用一次,但到了第二次,以她在文臣家里养出来的那种骄傲,必定是要绞尽脑汁给咱们也下一个大套儿。我可不想跟她结下真金白银的冤仇。不然的话,到时候邹氏再一回宫,我可就腹背受敌了。”
平安脸上微微一红,不好意思地笑起来:“婢子觉得上回的事儿做得实在轻松,有点想要偷懒了。”
贤妃竟然很欣赏地点了点头:“你这就对了。咱们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只要自己能过得下去,把最不能留的人收拾掉,就行啦!”
戴皇后果然如贤妃所说,已经对上一回的事情中贤妃的作用起了怀疑。这次听说了邹家的事情,虽然咬碎了后槽牙,也严令梅姿:“我在圣人心中的地位已经有所动摇。而且,上回也是为了邹充仪的事情。这回我不能再出手了。就算外头那位说出大天来,也告诉他,我不能白白给贤妃做了嫁衣。这一次,让贤妃去办!”
梅姿终于松了一口气,露了笑容出来:“娘娘这就对了。咱们就该是坐着看二虎相争的。”
戴皇后冷冷地看她一眼,只看得梅姿低下头去再不说话,才冷哼一声,道:“马后炮放的都很痛快!当时怎么不告诉我贤妃有挑唆的嫌疑?”
梅姿在心里叹了口气:当时你兴奋地夜里都睡不着,我便说了,你恐怕还要疑我。
待往外传话时,梅姿忍不住加了一句:“我一直以为刚愎自用不是什么大事,但现在看来,这是个最大的也是最致命的缺点。我恐怕,我们会被这四个字,害到死无葬身之地。”
沈昭容在兴庆宫一直住到年根底下才回到自己的蓬莱殿。
飞星和流光都很高兴。
反而沈昭容忽然天天闲下来,觉得无聊透顶。于是还是三天两头地往兴庆宫跑,甚至赖在那里吃了早膳吃午膳,吃了午膳吃晚膳,有时候磨蹭得太晚,就干脆睡在偏殿。惹得余姑姑叹着气把偏殿她的房间重新布置好,一边戳着沈昭容的脑门嗔怪:“这个惫懒的模样,到底随了谁!?”
沈昭容有一天抱着余姑姑说心事,说着说着忽然心酸起来:“姑姑,你就让我赖在这里吧。一个宫,我看谁都害怕,好容易不怕邹姐姐了,又出了那样的事情。到现在我阿爷还没跟圣人和好,害得我都不敢往圣人跟前凑。蓬莱殿那么大,大明宫更大,我一个人,又冷又孤单,来了这里,好歹还能跟太后撒撒娇,心里还暖和点……”
说着沈昭容竟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姑姑就当是收留我好了……太后好像我阿娘的味道……”
余姑姑听得心里一抽一抽地疼,满头满脸地摩挲她,一叠声地哄:“不怕不怕!有姑姑在,谁敢欺负你?来,来,尽管来!姑姑给你做好吃的!”
沈昭容破涕为笑,转身就淘气,弹弓子打坏了裘太后陪嫁来的一对花瓶。
余姑姑又气又笑,拿着鸡毛掸子撵得她满院子跑,一个兴庆宫里大呼小叫。
裘太后便在寝殿里拍着凭几又叹又笑:“我这是哪里招来的活猴儿!”
裘昭仪听说了这一段,脸色铁青着命人将绫绮殿里所有的花瓶都收了起来,再也不许往外摆。沙沙一不小心拿了个美女耸肩瓶插红梅花,被裘昭仪一巴掌抽在脸上,然后连瓶子带梅花一起从大门口一把扔到了院子里,砸了个稀巴烂。
消息传回兴庆宫,裘太后又气得半夜心口疼。
某府,密室。
主人和幕僚看着这个消息,各自琢磨这个消息有什么利用价值。
裘家和沈家本来就水火不能相容。
如今沈昭容不过几句话两滴泪,就能让裘昭仪和裘太后关系更加恶劣,也是寻常事。
但沈昭容这个行为,到底跟即将回大明宫的邹充仪有什么关系,谁也不知道。
如果仅仅是沈昭容自己的行为,那就必须要重新考量沈家父女的心机城府。
——沈迈如今和明宗的关系已经基本降至冰点,这其中,到底还有没有文章可做?
两个人正在相对皱眉,忽然外头又传来了消息:
沈迈要续弦,彩礼已经抬进了贺家!
“贺家?哪个贺家?”主人被这个消息弄得糊涂起来。
幕僚满脸的不可以思议:“就是那个侍御史贺家!”
“什么!?”
☆、190。第190章 矫旨
明宗也得到了消息,一双眼睛顿时瞪成了铜铃大:“什,什么?!”
孙德福的脸色也绿了:“老奴也不清楚,只是外头紧急传进来的话。还说,贺御史马上就到宫门了,让老奴赶紧先知会圣人一声儿。”
明宗愣了半天,方问:“贺家几个闺女?”
孙德福皱着脸想了半天:“采选的时候说得很清楚,就一个宝贝闺女,连儿子都没有。”
明宗的脸色难看起来:“他这是跟朕抢女人呢?”想了想,又问:“贺氏的伤怎么样了?”
孙德福苦苦地想了半天,才皱着眉头道:“年头儿上听谁提了一耳朵,说是没好呢,挺影响容貌的,所以贺御史才一直脾气不好,前头半年逮谁参谁。”
明宗意外了,想了想,皱着眉头问:“这个事儿,不会就是你邹娘娘给他出的馊主意吧?”
孙德福一怔之下,忽然嗤地一声笑,道:“还真不好说!您一直烦那些天天端着礼法教训人的小娘子,路婕妤那会儿邹娘娘就明白。这位贺氏真正的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太后她老人家又百般地看着人家好,死活不让人家走。还跟余姑姑放话要给您娶了来当九嫔之首。想必邹娘娘听说了这小娘子伤没好,性子又犟,加上太后那儿又没明说,所以撺掇着沈二抢了自己家去,一则解您的围,二则沈家也有个人压着那谁……”孙德福说到这里,声音渐渐地低了下去,头也垂了下去,再不出声。
显然,孙德福说到了花期——他还是过不去那个坎儿。
明宗看着他忽然黯然下去的神情,轻轻叹了口气,责道:“你呀,就是放不下。”
自然,明宗在心里,也替孙德福补齐了后面的话:三则,安了朕的心!呵呵,这个姿态,做得还真是不错。
明宗想着又皱起了眉头:“既然如此,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怎么外头这么急急慌慌地传话进来?”
孙德福忙强打起精神,自己又忍不住又气又笑起来:“因为沈二拳头这个莽撞的家伙,是矫旨!”
贺御史闯到御书房外头时,脑门子上简直明晃晃地写着“当我者死”四个大字。守门的洪凤瞧着都想笑,不等贺御史瞪起眼睛发脾气,便笑着一躬身:“贺御史来啦?圣人听说您入宫求见,十分高兴,请您赶紧进去呢!”
贺御史反倒一怔,一把抓住洪凤,两步拽到了一边,低声问道:“小洪公公,敢是沈迈那厮早我一步来了不成?”
洪凤忙摇头:“没有没有,沈将军好几个月没露面了。圣人今日心情好。您进去有话只管说。”
贺御史又一愣:“如何洪公公都知道我今日有话跟圣人说?”
洪凤笑了,悄声道:“小的告诉御史一句话:今儿圣人是真的心情好,您要什么,有什么。”
贺御史面上顿时一喜,脸上有了三分笑模样:“果然如此,下官便多谢洪公公了!”
洪凤掩着嘴笑:“您出来不骂我就行!”
贺御史早已听不到这句话,转身提起袍子下摆,已经大踏步进了御书房,声若洪钟:“臣侍御史贺正见驾,吾皇万岁!”
洪凤在外头听着,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眼神的方向转向了羽卫的校场,眉头几不可见地蹙了起来。
沈迈,你这是闹得哪一出?
明宗看着贺御史一脸的愤慨,心下暗笑,但面上却和颜悦色,笑眯眯地问:“贺卿很久不闯宫直谏了,不知今日来御书房,是要给朕上什么好疏条?”
贺御史忍不住冲天翻了个白眼:老子今儿是为了自家闺女来的,你这是堵我的嘴呢?
这个白眼翻得如此明目张胆,连孙德福在一边都憋不住从鼻子里笑了了出来。
明宗被这一声笑弄得也不好当做没看见那个白眼了,只得瞪了孙德福一眼,温声对贺御史道:“贺卿似乎很是不高兴,不知出了什么事?”
贺御史冷哼了一声,甚不恭敬地双手冲着明宗的方向一拱,冷声道:“不敢请问陛下,可给了羽林卫总管、冠军大将军沈迈特旨,看上了哪家的闺女,就能强行上门下聘的么?”
明宗肚里早就笑转了筋,面上却做了大大的惊讶之色出来:“这样荒唐的旨意,如何会从朕的嘴里说出来?这究竟是从何说起?贺卿快把前因后果给朕道来!”
贺御史双袖一振,愤怒已极的样子,下意识地就双手都插到了腰后,声音震得孙德福的耳朵直嗡嗡:“我就说沈二这个混蛋是假传圣旨!”
孙德福一边呲牙咧嘴地掏耳朵,一边插嘴道:“贺御史,圣人都问了两遍了,您赶紧先把事儿说清了,然后再发脾气不迟!”
贺御史这才平静了一下,忙放下了手,给明宗施了个揖礼:“万岁恕罪,臣无状了。”然后再深呼吸一下,才把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前几天,沈迈的兄长沈过给贺御史下了帖子,请他过府赏梅。
沈过虽是沈家现任的族长,却没有承继下沈家修武的传统,反而学的文。当年是以二榜三十六名的进士资历在翰林院熬了几年,才进了鸿胪寺,一步一步当上了少卿。虽然贺御史跟他并无过密的交情,当年却曾经在翰林院共事过几个月,好歹也算个面熟。
加上赏梅的请帖,是下给曾经翰林院里所有的共事过的同僚的,贺御史自然也就高高兴兴地答应了下来。
那日自然是没有去成的,所以才有了后来沈过的登门拜访。
沈过使人来说,那日来的各位风雅得很,每人从自己府里折了一枝梅花回去。没来的几位,他就令人单送了梅花家去。不过,后日恰好他要去一趟西市,端端正正从贺府门前过,就干脆亲自跑一趟送过来,顺便跟贺御史讨一盏他家有名的桂圆茶吃。贺御史是福建清源郡莆田县人,老家盛产桂圆,是以他家的桂圆茶在同僚之中的名声甚大。贺御史听了沈过这个话,连连答应,还笑道不意沈大竟是这样的一个雅人。
谁知道这竟是个惹祸的因头!
两日后的晌午,沈过果然亲自抱着梅瓶来了,但在府门外“意外”遇到了路过的沈迈。弟兄俩竟然就在马上、在贺御史的大门口,聊起天来。
贺御史不合听家人报了之后,过意不去,亲自到了府门,笑着邀两兄弟干脆到自己府里吃茶说话。沈大连连推辞,沈二也摸着脸说不好意思怎么堵着您的门闲话起家常来了云云。贺御史看两兄弟这样谦逊,竟然又脑子一热,一手一个拉了下马,硬是拖进了自家府里,令最出色的小婢厨娘,赶紧炖两碗最上等的桂圆茶来款待。
三个人一行吃茶一行闲聊,居然聊得十分投机。尤其是说到当年沈过在翰林院的一些出丑的事情,沈迈拉着自己哈哈大笑,连连替自家兄长道谢,说亏了当年老兄仗义援手,自己一家子武将粗人,偏大兄要走另一条路,实在怕是斯文扫了地了。
贺御史见兄弟俩毫不见忸怩之态,心中大畅,又看沈大送来的红梅果然奇峻,心中又一喜,主动邀了兄弟俩去自家的园子里赏雪赏石。沈迈连说自己不懂,沈过却道贺御史家的怪石可是京都一景,容易看不到,何况赏石与赏花是两回事,让沈迈不要错过好机会。贺御史捻须微笑,得意发话说,过了这个村,日后可就绝没有这个店了。沈迈踌躇片刻,立马站起来,做了凛然的样子,说,反正丢丑么也不少了,不缺这一回。
这一趟后园走得急,贺御史竟然忘了通知家里人避开。乃至于三个人说说笑笑走到后园外时,竟被大小姐的贴身侍婢拦住了,说小姐正在里头游玩,请大人稍候片刻。沈迈便拉着沈过说,正好,不打扰内帷,总不能咱们来了反倒把人家闺女赶跑。结论就是:太好了,咱走。贺御史忙让人通知小姐先回避。谁知道话还没说完,里头大小姐银铃似的笑声已经传了出来,而且,三个人都瞧见了贺家大小姐在荡秋千,还荡得老高,甚至已经高出了院墙!
沈过是君子,听到声音便立时低了头。沈迈刚才还说得好听,此刻却一抬头,直瞪瞪地去瞧人家的闺女!
贺御史说到这里,已经又气又急:“那沈二如此轻狂,竟然就那样看着小女说,这样好的小娘子,听说竟然毁了容貌被勒令在家不出门?说完,竟然就那样看着小女开始发呆!”
孙德福大讶,在旁插嘴:“贺御史家的大小姐,此刻还没接到传话,没从秋千上下来?”
贺御史顿时一阵尴尬:“呃,小女玩得太高兴,没听清家人的话……”
明宗实在憋不住,噗嗤一声也笑了出来。
贺御史又羞又气,怒道:“即便如此,他也不能……”
孙德福连忙打断:“您先别发脾气,先把事儿说完,后来呢?”
贺御史狠狠地咽了口气下去,方继续叙述。
沈过见贺御史脸色不虞,忙拉着沈迈告辞而去。
贺御史回头狠狠地教训了一顿自家闺女,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了。
谁知道,今天一大早,沈迈竟然吹吹打打令人抬了三十六抬的聘礼上门下聘了!
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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