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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后重生:权倾六宫-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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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着看吧!
邹充仪又拿着册子看了一会儿,终于决定了怎么做,合上册子,看着自己的两名心腹大宫女:“现在,我告诉你们要做什么,你们不可以问前因,用不着想后果。只要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就可以。”
两个人对视一眼,齐声应:“请娘娘吩咐。”
半个月后,明义殿某日早晨,殿门大开,宫女哭着直奔清宁宫上报:德妃误食朱砂,殒。
某府,密室。
幕僚脸色凝重:“爷,真的不是皇帝做的。他的人手也正在查。”
主人不屑地冷笑一声:“这就把你蒙住了?我告诉你,这事儿十成十是皇帝下的手!宫里的人,除了咱们的人,他可是想用哪个,就用哪个!何况,乔二娘是多么缜密的性子,怎么可能误食?虽然这回金丹和朱砂的样子已经相差无几,但咱们的人既然没有下手,那就是终于又有人注意到了这一点。这个人,能把宫内外的事儿都弄得这么清楚,不是皇帝,还有谁?”
幕僚只得赔笑道:“小人这脑子哪里比得上爷,一句话直指本质。想必皇帝这是在掩人耳目呢!”
主人点头,又冷笑:“如今宫里只怕已经谣言满天飞了。我看他怎么弹压!”
明宗却根本没打算弹压。
他要看看皇后会不会借着这件事兴风作浪,也要看看贤妃贵妃的反应。
在邹氏废后这件事上,三妃有联手的嫌疑。
他要看看,德妃到底跟谁更近一些。
戴皇后带着人浩浩荡荡地来,又浩浩荡荡地走了。
她走后,贤妃第一个到了明义殿,进门就喝道:“把剩的金丹和朱砂都拿来我看!”
德妃的贴身侍女低着头把两个木盒呈上。
两个木盒竟然相差无几!
贤妃仔细回想了一下,回头问自己的侍女:“平安,咱们那里是不是也送了这样盒子的朱砂去?”
那侍女甜甜糯糯的声音响起:“回娘娘,是的。不过,不仅朱砂一样颜料,还有别的。”
贤妃打开盒子,看向里头:“怎么今次的朱砂做成了丸状?”
平安回道:“今次的颜料都做成了丸状,婢子也觉得奇怪。”
德妃的贴身侍女却道:“以前也做过丸状的,上个月也是的。”
贤妃听了这话,回头上下打量了她半天,忽然问:“你家是哪里的?”
德妃的贴身侍女低下头,低声回道:“婢子是同州人。”
贤妃恍然,嘴角扯出一丝笑,有点阴冷:“原来是德妃的同乡啊!”
也就是,某人的老巢了?
贤妃回过身,冲着平安笑道:“你们姐儿两个论一论,搞不好还联络有亲呢!”
德妃的贴身侍女脸色顿时一白,低声道:“娘娘想做什么?”
平安连忙冲她使了个眼色,面色如常,且回贤妃的话:“婢子是半路搬去同州的,一共也没呆两三年,不可能有亲。”然后,却温声劝道:“娘娘来了这一时,该回去了吧?”
贤妃回手就是一个耳光抽在她脸上:“我心情不好,你别多嘴。”
德妃的贴身侍女脸色一变,低下头去,微微福身施礼:“娘娘,婢子要去给德妃娘娘守灵了。娘娘请便。”说着,转身离开。
贤妃看着她的背影,一声冷笑,不高不低的声音,问了一句:“以为这样,就能活下来么?”
这下,连挨打都不动声色的平安都身子一僵,低声又道:“娘娘慎言!”
贤妃转身,抬腿,一脚踹在她肚子上,口中骂道:“贱婢!到底谁是主子?德姐姐就这样去了,我伤心欲狂!这一殿的奴才,竟能任由她自己取药吃药,不陪葬等什么?”
我知道是谁在作怪!
我知道是你们背后的那个人要杀人灭口!
今日是她,明日就是我!
你还敢来冲我指手画脚!
贱婢!
德妃死了,她的奴才活不成;我死了,你也休想活下来!
戴皇后自是很快就知道了贤妃在德妃殿里打人骂人的事情,嗤笑一声:“做给谁看呢?”就轻轻放过了。
明宗却很是不解:“德福,你告诉贤妃是德妃害她的了么?”
孙德福忙道:“怎么可能?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事儿,我自然瞒的死死的。除了邹充仪,满宫里也没一个人知道!”
明宗这才想起,哦,还没有告诉母亲。
孙德福皱着眉头想了想,又道:“是不是觉出了蹊跷,所以去看的?”
明宗便笑:“所有人都觉得蹊跷,可谁都查不出来到底是哪一环出了问题。你们邹娘娘啊,还真有两下子!”
孙德福也跟着笑着凑趣,但是想起了沈迈前次的做派,便依样画葫芦:“不过,邹娘娘这两下子,可得用在正路上才好。不然……”
明宗瞥了他一眼,冷哼一声:“要么怎么朕能怀疑你跟沈迈穿一条裤子呢?听听你的论调,跟沈二拳头有多像?邹氏是有点小聪明,可这么多年,除了朕下令的这一桩,她的手上可曾沾过半点血腥?你是两省大太监,不是个区区羽林总管,不要这么小家子气,瞎疑心!你们邹娘娘那个人,容得下当面跟她吵闹,却容不下半分疑心!朕但凡告诉她你曾疑她,你就等着她一辈子不跟你说半句贴心话吧!”
孙德福打蛇随棍上:“老奴是圣人的狗,就算敬着邹娘娘,那也只能是因为圣人你心里有这么个女子。老奴要她的贴心话干嘛?话说得狂妄些,老奴是圣人第一近身的人,就算是皇后妃嫔,也没有老奴跟着圣人的时间长,老奴用得着讨好她们么?老奴只要圣人一个人肯顾念两分,就比全天下的人对老奴贴心贴肺强!”
明宗听得满心里熨帖,笑骂一句:“老狗,倒是眼明心亮!”
孙德福陪笑着躬身:“不然,也不敢给圣人当狗了!”
明宗自己又往回想,沉吟道:“贤妃那边,你要盯着些了。我怕她听了流言,又没法子找德妃报仇,一气之下,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皇后虽然最近对她还算不错,但如果有机会能把她踩下去,必是不会脚软的。”
孙德福点头,恭敬道:“老奴必不让贤妃娘娘犯了大差错,把自己搭进去。”
☆、120。第120章 病愈
德妃这一死,明宗想着以往的事情,贤妃、路修容、方婕妤,甚至再往前,赵贵妃的那一胎,似乎都有了着落;心情格外地好起来。
贤妃的事情交代下去,明宗就站了起来,一言不发往外走。
孙德福忙跟上,在后头追着问:“圣人,哪里去?”
明宗压抑不住的飞扬心情从翘起的嘴角和飘在半空的声音就能显出来:“紫兰殿!”
紫兰殿的兰花次第开放,春兰已落,蕙兰渐残,建兰这时候开得正是旺盛。
崔修容挽了堕马髻,脸上化了淡妆,大约心情好,眉心还贴了花钿,上身穿粉蓝色的短衫,着白色的半臂,下着粉蓝色的襦裙,提着手瓮,正在给兰花浇水。
明宗推开侧门,正看到美人濯花图,心里一片怡然,微微笑着,道:“人家说,雨打梨花深闭门。你这里无风无雨无梨花,也这样青天白日地关着门,不闷得慌么?”
崔修容抬头看到明宗,莞尔一笑,也不施礼,也不近前,只是抱住了手瓮,道:“嫔妾这里封宫呢,您怎么就来了?”
明宗全不在意她的礼节,只是走了过去,将手瓮接过来,随手递给一边的孙德福,口中道:“我来看看你。”
崔修容带着一丝无奈,只得与明宗挽手走进紫兰殿正殿。
明宗拉着她坐在同一个坐榻上,先替她把额前的碎发理一理顺,才道:“你最近身子还好?”
崔修容点头,温婉和煦:“很好。”
心情好,身子就好。
明宗拉着她的手,只觉得温润细腻,心中不由一荡,然,正事还没说:“虽然紫兰殿封宫,但外面的事情,想来你也知道一些的。”
崔修容再点点头:“听说了,德妃娘娘殒了。”
明宗呼出了一口气,轻声问:“宫里能清净大半了,你要不要‘病愈’?”
崔修容一惊,睁大了一双亮眼,直直地看向明宗:“陛下!?”
明宗苦笑一声,紧了紧自己的手,随手将崔修容揽入怀中:“那个女人,自来不争宠,我一直觉得不对劲。现在终于查清,是别人塞到我宫里的钉子,这些年,害了很多人。甚至贤妃死胎、邹氏被废,她的功劳也排在第一。虽然芳儿之死我没有查到她的干系,但少不了也有她推波助澜。如今她误食朱砂一命归西,想来兴风作浪的人里,就少了一个最厉害的。所以,朕应该能护住你了。”
崔修容觉得明宗松了胳膊,便自动自觉地再次坐直,等着明宗继续说。
明宗微微叹了口气,忍不住苦笑:“朕是不是很没用……”
崔修容看着他挫败的样子,心中便软了下来,缓缓地伸开手臂,搂住了明宗的脖子,轻轻地在明宗腮上一吻,柔声道:“陛下心怀万里,不必太过在意后宫争斗。何况,女人之间的事情,男人很少能帮得上忙的。”
明宗微微一愕:“漓儿似乎有感而发?”
崔修容抿嘴一笑:“崔氏家族庞大,我自小见惯了婶娘伯母和姨妈舅母之间的明争暗斗,深知即便各位叔伯舅舅帮忙,也要看女人乐不乐意接受。我母亲在家中人缘甚好,但我父亲却从来没有管过内院的事情。”
明宗哑然失笑:“崔侍郎这等洒脱么?”
崔修容看话题被成功扯开,笑容便更加甜蜜:“我母亲很聪明,祖母跟前从来给足我家阿爷面子,所以阿爷也无意中放出过话去,内院的事情,我母亲说什么,便是什么,余者谁来告诉他什么他都不信,哪怕让他亲眼看见母亲杀人,他也是不信那把刀是拿在母亲手里的。”
明宗拍膝大赞:“夫妻之间,信任若此,真是人生之福!”
崔修容微笑着点头,声音又放柔软了三分:“所以陛下肯全心相信嫔妾,肯把德妃之死的实情告知嫔妾,嫔妾心中十分安然。封宫的日子也会过成岁月静好。嫔妾知足。”
明宗紧紧握着崔修容的手,眼中闪过一丝激动:“漓儿是宫中朕相信的第一个人——漓儿有种魔力,令人不得不信任,不得不靠近……”
旁边侍立的孙德福发现,自己好生碍事,便默默地退了出去。
崔修容的侍女也极为识趣,也跟在孙德福后头退了出来。
到得殿门,侍女笑着给孙德福施礼:“孙公公辛苦,婢子给您倒碗酸梅汤?”
孙德福一笑,点点头:“那就承你的情了!”
侍女施礼走开。
孙德福看看天色,不由自己咕哝一声:“又是大白天的,难怪皇后跳着脚地骂紫兰殿是一殿的狐狸精……”
某府。书房。
主人脸色凝重:“德妃是怎么死的?”
幕僚也一脸沉思:“说是误食朱砂。但我看不对头,皇上只是象征性地查了查,就收了手。而且,咱们的人也什么都查不到。这才是最蹊跷的地方。”
主人微微错愕:“怎么会什么都查不到?”
幕僚叹口气:“一切和平常一模一样,既没有生人来往,也没有换人来往。器物饮食一如平常。就连被误食的朱砂,也是司设司去年就定好了的样子。已经是连着送的第三个月。如果有事,早该有事了。怎么会拖到如今?”
主人沉思片刻,问:“我不记得德妃有服食金丹的习惯。”
幕僚点头:“德妃好道,倒是自己鼓捣过金丹,不过,毕竟是外行,所以没成。也是从年后才开始……”
幕僚忽然睁大了眼睛!
主人敲敲桌子,道:“瞧,问题就在这里。”
幕僚继而捧着头苦苦思索:“可把金丹呈上的是跟随她十来年的侍女,跟她还是同乡,怎么会……”
主人苦笑一声:“先生忘了,邹氏被废,其实是她和贤妃联手。所以,只怕……她也是那人安在宫里的。皇上的后宫里,竟然没有一个人是他自己的人,真的是,很可怜啊……”
幕僚再想一想,悚然:“东家,我想起来了,二妃的侍女也是同乡!难道,这是那人要德妃死?!”
主人的脸色沉了下来:“恐怕是宫里的命案太多,那人怕德妃被拿了活口牵连出自己来。如今又有了更好用的棋子,自然是先下手为强,杀人灭口了!”
幕僚有些发呆:“怎么会,狠毒若此……”
主人的脸上渐渐显出痛苦:“这都是他们自己做的孽!不然,怎么会害的宝座上的那个儿子被算计成这个样子!”
幕僚不可思议地看着主人,片刻后愤怒道:“东家,这种人,心胸狭窄,目光短浅,既不顾手下,又不念亲情,****若此,你竟然还要替他开脱!?”
主人颓然,双手垂在身侧,声音中带了一丝哽咽:“不然,我能如何……”
幕僚愤然立起,大步出了书房,宣泄一样大喊:“跳蚤,滚出来,陪爷去吃酒!”
一夜缱绻。
清晨,明宗在孙德福隔着窗低低的提醒中缓缓醒来。
崔修容沉静的娇容就在眼旁。
明宗忽然心中一跳:若这是邹氏……
崔修容显然也听到了动静,睫毛一抖,杏眼睁开,粲然一笑:“夫君,早!”
明宗心往下沉。
这一声“夫君”,就意味着她想要自己的独特的宠爱。
所有想要独特的宠爱的女子,都会改变的。
改变的目的地也很一致:想要独宠,后位。
崔修容是多么聪明的人,一眼就看出明宗脸上的诡异,心中不由得一黯。笑容便带了三分疏淡:“我伺候陛下起身吧?”说着,便要坐起。
明宗心一软,轻轻摁住她,道:“你再睡会儿,我今儿得去上朝。”
说着,翻身坐起,竟不用一边等候服侍的小侍女,自己利落地穿好衣服,仅让小侍女梳了头,服侍完洗漱,便站起来走到门边,迟疑片刻,回头问道:“紫兰殿,要解除封宫么?”
崔修容早在床上拥被而坐,闻言垂下眼帘:“陛下若觉得有此必要,不妨解除。只是嫔妾还不想出门,能不能让嫔妾再病一段时间?”
德妃刚殒,大家都还在小心翼翼地试探明宗的心情之时,自己却大张旗鼓地出现在人前——那紫兰殿这宫就白封了!
明宗点头,嗯了一声,走了。
孙德福跟在身后,低低地问了一句:“留档么?”
明宗又迟疑一下,方道:“留。”
散了朝,笃定皇后还没有那么快知道紫兰殿之事,明宗直奔清宁宫。
戴皇后正在翻看彤史,看到最新一页,震惊:“崔修容不是病着么?怎么圣人昨夜宿在那里?若是过了病气怎么办?”说着,牙根已经紧紧地咬住。
明宗跟着话尾便一路踢踏走了进来:“她已经好了。”
戴皇后脸上勉强扯出个笑容来,敛衽行礼:“圣人怎么没让人通传就进来了?吓了臣妾一跳!”
明宗撩衣坐下,伸手端了戴皇后的茶盏一口吃尽:“路过,渴了,就进来看看你做什么呢。”
戴皇后看他与自己这等不见外,心里顿时先舒缓了七分,便笑着让梅姿赶紧上酸梅汤:“那个解渴。”又道:“臣妾正忧心德妃过世后您心里不好受,想看看哪位妹妹最能体贴圣意,好让她去哄您开心呢!”
明宗听到戴皇后传酸梅汤时就一阵恍惚,想起了去岁也在清宁宫里,一盏酸梅汤竟然看到了邹氏少见的娇嗔——又听到皇后后面的话,只得强打起精神来跟她调笑:“要说体贴圣意,满宫里谁比得上皇后?”口中忍不住又为崔修容打掩护:“昨天朕去玄元皇帝庙静了静,回程路过紫兰殿,顺路进去看了看。原来崔氏已经好了,只是大病初愈,仍然需要静养。皇后不用管她,紫兰殿封宫依旧。”
戴皇后听明宗费心解释,心里更不舒服,但想想也好,便笑道:“一切听圣人的。”
明宗点点头,站起来,干脆利落地走了。
看着戴皇后发愣,竹心便忍不住上前开解:“圣人肯详详细细地跟娘娘解释,就是心里怕娘娘不自在。这也是看重娘娘的意思。您才是圣人的妻子,男人偶尔贪新鲜,由他就是了。”
戴皇后长出一口气,有些怅然:“做人妻子的,怎么能在姬妾这种事上想不开呢?我也就是别扭一下子,过去了,就没事了。”
☆、121。第121章 嫌疑
邹充仪怡然自得地在幽隐小小的内室里给两个贴身侍女解释这次的事情:
“……既然自去年年底开始,司设司的颜料就开始做成丸状,那么德妃从两三个月前才开始吃的金丹,应该就是奔着这个去的。所以,其实,我们是被当了枪使。”
桑九边思考边道:“娘娘是说,从去年年底起,就有人想要德妃的命,但是能忍住了不出手,一直等到咱们发现这个送上门的破绽,让咱们下手?”
横翠打了个冷战:“这得多恶毒的心思,得多了解宫里的消息——娘娘,这是什么人做得出来的事情啊?”
邹充仪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还能是谁?谁最觊觎皇位,就是谁!”
桑九和横翠对视一眼,那两个字在舌尖上打了三个转,还是没人敢说出来。
邹充仪看着两个人眼中一闪而过的惧色,满意地一笑:“这就对了。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虽然如今两省、羽卫都跟咱们有了默契,但有些话,我能说,你们不能说,这一点,你们要牢牢地记住。”
桑九横翠都躬身行礼:“是。”
邹充仪弯一弯嘴角,才接着解释:“太后娘娘许是还不知道这件事,否则,余姑姑应该会跟咱们通个气儿。但横翠打听来的消息,德妃过身,除了皇后,第一个去她宫里的竟然是贤妃,可见贤妃对谁是害她那一胎的真正凶手是心里有谱的。只不过,当时的情形,的确扳倒我更重要。而且,贤妃为什么说得出明义殿的奴才都该陪葬?我估量着,应该她知道德妃那个贴身侍女有问题,而且,她也能确定,这是背后的那个人先定了德妃的死局。所以,兔死狐悲,她心里怕了,也怒了。”
桑九拧着眉头思索,一会儿自己又摇头:“婢子百思不得其解,如果贤妃娘娘知道真相,她那样聪明的人,怎么会容许自己的胎被轻易地害掉?”
横翠脸色煞白,没控制住,又打了个冷战,牙齿碰得格格响:“娘娘,婢子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邹充仪看到横翠的眼神中透出的深深的恐惧,忙坐直了身子,低声道:“无妨,讲!”
桑九看横翠的样子,不由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冰凉!
横翠感激地看了桑九一眼,仍是忍不住颤着声音,低声问:“娘娘,婢子总觉得,贤妃娘娘压根就没想要这一胎……”
一句话,如石破天惊,屋里的三个人都愣住了。
邹充仪也禁不住变了脸色,手中刚刚端起的茶碗都似要拿不稳,叮叮当当地放回凭几上,双手紧紧握了拳,直直地盯着横翠,声音也变了:“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横翠身子都要抖起来,脸上一片恐惧:“婢子一直有种奇怪的感觉……婢子觉得,贤妃娘娘从来没有特别保护过自己的胎,从那年初五要跪,到后来几次大闹,她似乎从来没有觉得孕妇不该做那些事情……您还记得么?德妃协理六宫那会儿,她因为跟德妃赌气,当着众人的面儿砸晕了一个小宫女,还立刻将人送去宫正司杖毙了。这哪儿是要做阿娘的人干得出来的事儿?加上后来在两仪殿面选,她当着太后的面儿掀桌子,这怎么看怎么不像是珍惜胎儿的样子……尤其是,娘娘没有推她,她为什么会那么狠地撞在桌角上,七个多月还流了产……”
邹充仪一边听一边点头,到了最后,脸色沉郁,一言不发。
桑九也听得心里直发毛,喃喃插言:“要果然只是拿这个孩子当利器,贤妃所谋者一定大到我们无法想象……”
邹充仪听了这话,也跟着慢慢点头,许久方道:“这事如果真是这样,许多事情,反倒说得通了……”
横翠这时候已经稍微稳当些,闻言忙道:“婢子瞎猜的!您可别被婢子误导了!”
邹充仪定了定神,抬起头来,展颜一笑:“横翠果然进益了!”
桑九抿抿嘴,面色依旧凝重:“此事事关重大,圣人又一向宠爱贤妃,娘娘还是暂时……”
邹充仪忽然截断她:“此事不过是横翠瞎猜,不必在意。横翠,你刚才说,今日还有什么新闻?”
横翠愣愣神,忙笑着回道:“圣人昨晚宿在紫兰殿,今晨告知皇后娘娘,崔修容病愈,但紫兰殿封宫依旧。”
邹充仪听了这个,反倒微微恍神。
桑九责备似的看了横翠一眼,再开口时,声音先柔下来三分:“娘娘,得给皇后娘娘找点事情做啊,不然,都冲着咱们来了,咱们怎么受得了?”
邹充仪仍在恍惚中,闻言呵呵直笑:“怎么会是因为这个?我自己在圣人心里什么份量,我自己不知道么……”
横翠也心里暗暗自责,忙又笑道:“还有笑话儿呢!圣人是散了朝就亲自去清宁宫解释的,听说宫女就开解皇后说,若不是在意娘娘,怎么会特特来解释?戴皇后竟然也就信了。竟然都没有去寻紫兰殿的不是!”
邹充仪被这番话说回了神,眼中竟带了三分笑意,腮上也微微一红:“以圣人的性子,无论如何也不会去解释。既然解释了,恐怕就真有让崔修容碰一碰皇后的意思了!”
言下之意,这尼玛哪里是解释,这分明就是赤裸裸的挑事儿好么?!
桑九想想就笑了:“我还记得沈昭容说起崔修容当年顶撞贤妃时的得意样子,如今,倒是有些想亲眼看看,崔修容跟皇后对上,会是什么样子!”
裘太后在长庆殿对着沈昭容发牢骚:“……能是什么样子?那俩都是文官家出来的女儿,一口一个礼制,一口一个规矩,打起来?不可能!但真要斗起嘴来,小戎儿,不是哀家看不起你,你就站一边听着,都未必能听得懂!”
沈昭容拍着手笑倒在余姑姑身上:“那可好玩极了!太后,她们什么时候能斗嘴?我必要去旁听,看看是否真如太后所言!”
余姑姑便捏着她的胳膊嗔道:“看热闹不嫌事儿大!那可是当朝皇后!急了寻个由头真赏了崔修容的巴掌,谁也没法子说出什么来的!”
裘太后便叹气:“宫里没了一个挑事儿精,我正觉得耳根子能清净几天。你看看,皇帝立马又闹了幺蛾子出来!”
沈昭容笑着解劝:“您管她们呢!要真都是好官儿家出来的好闺女,就该知道后宫里尔虞我诈最讨厌,就该能乖乖地不争不抢不欺负人。要真的能对上,那就说明心里都是有什么的。既然心里有了脏东西,那还管她们干嘛?凭她们闹到天上去,您呀,眼不见心不烦,就最好!”
余姑姑听了这话,细细一琢磨,“哟”了一声,一副刮目相看的样子,双手抱住沈昭容的肩,又惊又喜,对裘太后说:“瞧瞧,别人咱们没教出来,倒好,三五个月,竟然熏出来这么一个通透灵慧的小娘子!太后娘娘,婢子看啊,您是真的捡到宝了!”
裘太后也笑得合不拢嘴:“说得就是呢!小戎儿能讲出这样一番话来,足见聪明!好孩子,哀家没白疼你!”说着,伸手便捏上了沈昭容的脸蛋!
☆、122。第122章 流言
满宫里这个时候都看向了皇后和崔修容,没有人注意到清晖阁。
皇帝这阵子虽然对赵贵妃开始温言相向,却并没有驾临清晖阁,也没有召幸赵贵妃。
德妃一死,赵贵妃心里多少有些慌——毕竟两个人曾经那样默契地一起做了那么多事情,尤其是邹氏废后一事上……
清溪便解劝:“娘娘不要多想。德妃一死,很多事情反而湮灭无闻。圣人从来不是不教而诛的人。更何况咱们跟德妃一直不对付,太后抬着她跟咱们打擂台不是一天两天了,圣人必然都知道。所以,即便这件事情是圣人私下里着人做的,也必定不会牵连到咱们身上来。您得相信圣人,他无论再怎样,骨子里也是个厚道长情的人,尤其是您是他第一个名正言顺的女人,他肯定要给您这个面子的。如今戴皇后势大,圣人必要抬起她来压制后宫的乱象,所以凡事都顺着她。等到宫内的情势达到了平衡,以圣人不怕麻烦的性子,恐怕是必要来找您的。您且安心等着就好。”
若是邹充仪在侧,听到“不怕麻烦”这四个字的批语,恐怕是要仰天大笑三声以筹知己了!明宗那脾气,哪里是不怕麻烦,简直就是唯恐天下不乱!要说这个也是遗传,裘太后说起来常常标榜自己很爱清净很不喜欢乱七八糟,可偏偏一旦有戏看就兴致高涨,结果现在教的沈昭容都一副看戏不嫌台高的性子。
戴皇后还没摸透这三个人的脾性,否则,一定会气得头疼死!
赵贵妃听了清溪的话,心里安定了三分,便问:“你主子让你来劝的?敢是他的心意又有变化了?”
清溪低了头:“娘娘,婢子是您的人,您好婢子才能好。婢子不管别的,只求娘娘平安无事。”
赵贵妃微微一呆,寻思了一会儿,才嗤的一声笑:“看来,贤妃那一巴掌加那一脚,未必打醒了她自己的平安,反倒提示了宫里其他的聪明人!你终于明白过来了?无论如何,你是已经和我绑在了一起,我好你才能活着;若是我死了,不论你背后是谁,恐怕都保不住你的性命!”
清溪只是低头叉手,一言不发。
前一日,明宗刚刚传下圣旨:因天气暑热,德妃尸身停灵三日,择吉日下葬,贴身侍女四名,照顾主子不周,着殉葬。跟着的,还有明宗在御书房的原话:既然生前不会照顾主子,那就下去接着学怎么服侍!到时候德妃找人算账,也更容易些!
邹充仪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中一紧,连忙问横翠:“名单里有没有咱们的人?”
横翠便笑话她:“娘娘从来都是关心则乱!说的是贴身侍女,哪儿有侍卫的事儿呢?”
邹充仪松了口气,也笑起来:“说的也是。我有点杯弓蛇影了。说起来,也算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有些沉不住气了。”
桑九端了冰碗进来:“我倒觉得娘娘很周全了——今年的新冰下来了,我先弄了个冰碗,娘娘敢不敢吃?”
横翠瞪她一眼:“你管着厨房药膳,还敢给娘娘端这个?又欠陶司医骂了!”
桑九便笑得跟条馋嘴的小狐狸一样:“不说是娘娘要吃,阿舍哪会费心机做得这样好看又好吃?瞧瞧,今年的新樱桃,配着雪白的冰屑,我都要馋死啦!娘娘,您快说您病着不想吃这个,赏给我了!”
邹充仪拉着想要冲上去揍她的横翠笑个不住,道:“好,好,赏你了!”又转向横翠笑道:“横翠,你何时向她讨裙子?我看这回头一功就要记在你名下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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