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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后重生:权倾六宫-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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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迈无辜地一摊手:“您又从来没问过,臣也没见房家的纸条里有什么问题,怎会巴巴地跑来说这个?”
  明宗噗嗤一笑,挥挥手,道:“既然如此,你就加把劲儿,看看今日之后寿宁心情会怎样……”说着,脸色又阴沉了下来:“朕同胞兄妹四人,二兄意外逝去,大兄对朕的皇位虎视眈眈,小弟又是个懒散性子邀游天下去了,唯有这么一个亲妹妹,还这样对待朕!朕自问不是个刻薄无情的君主,并不曾薄待她半分,母亲也多有疼惜,一年介各种赏赐流水样送去,邹氏做皇后时,对她也是格外礼遇,她还想怎样?难道不请她这个闻名天下的淑女如太平公主一般干政,就是对她不好不成?!”说到最后,明宗放在御案上的左手已经紧紧握成了拳!
  沈迈却不接话,玩世不恭一般,左右一看,忽然赖皮起来:“圣人,臣的水呢?孙公公怎么还不回来?”
  明宗知道他不欲过多评价皇家事务,倒也宽慰,挥手道:“反正也没事了,你去找御医看看邹充仪,自己去幽隐喝水吧!”
  沈迈干净利索地抱拳躬身:“是!”转身就走,丝毫不见拖泥带水。
  孙德福在后头进了御书房,小心翼翼地侍立在明宗身边:“圣人,您喝碗莲子茶消消火……”
  明宗一把拿过莲子茶碗砸在地上:“现在朕把整个太液池喝下去也消不了火!寿宁这是不是疯了?她是谁的女儿,是谁的妹妹?朕的女人挨了她的巴掌,跟她亲手打朕的脸有什么区别?她是失心疯了还是想造反了!”
  明宗的怒火似乎就要烧了整个御书房,乃至宣政殿,乃至大明宫。
  孙德福缩了缩肩膀,嗫嚅道:“也许是福宁挑拨到了公主的心坎上了……”
  明宗咆哮:“她又不是傻子!她怎么就不知道谁亲谁近?她就是故意的!成心的!她就是借着这个由头!她是不是想了一辈子就盼着这么一天,能亲手打在朕的脸上?朕活了三十年,可有一天一时对不起她?难道必要太后立了她当皇太女才算是宠爱她么?”
  明宗就这样骂了整整半个时辰才跑去羽卫校场跑马去了。
  不知死活!
  孙德福在心里替寿宁注脚。
  入夜,裘太后在长庆殿砸东西。
  “孽障!孽障啊!”裘太后一边砸东西一边痛哭。
  余姑姑在旁边也一边流泪一边劝:“太后您小心自己的身子。邹充仪说得好,您才是整个裘家,有您才有裘家!您不为自己,也为裘家上下几百口!”
  裘太后坐在胡床上捶着案几哭:“我活了大半辈子,都不是为了裘家和这几个冤家?可现在又怎么样?一个一个都不想想我!他们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无情无义、自私自利,一个个的没先帝的智慧和胸襟,还偏想要做先帝做过的事情!一个宝王是这样,一个钏娘是这样,现在倒好,我自己肚子里爬出来,我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宝贝女儿,也变成了这样!我这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孽,才能摊上这么不晓事的小冤家!”
  余姑姑听着听着,忍不住也哭出声来:“您是亲娘,我何尝不是从小把他们兄妹一手一个抱在怀里抱大?怎么就成了公主嘴里的余氏?怎么就成了不过是个奴婢而已?太后,我太也不服,难道当年那样疼她,也疼错了不成?婢子的心,真的是碎得都捡不起来了!”
  裘太后和余姑姑抱头痛哭。
  翌日,兴庆宫传出消息,裘太后和余姑姑双双病倒。
  而寿宁公主想要进宫探望时,却被明宗直接下旨拦在了宫外。
  寿宁公主大雪天里,在宫外哭成了个泪人,直接晕倒,据说回去房府就发起了高烧,也开始缠绵病榻。福宁公主飞马去了房府探病,不过一时三刻,出了房府就直奔掖庭,结果被沈迈在掖庭门口领人宣旨,令其回公主府禁足百日。
  ……
  明宗在御书房坐得僵硬,脸板起来,牙齿咬得格格响。
  孙德福想劝又不敢劝,只得沉默陪侍。
  “阿娘和姑姑都被她气病了,她还要作态!还要邀名!真是狼心狗肺!”明宗压低了声音吼,似乎担心自己控制不住音量,怕一放开嗓门就能嚷得天下皆知。
  孙德福看着明宗,不接话怕明宗迁怒,接话却不知道接什么好;正在两难之际,忽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孙德福急忙闪身出去,见是惶急的郭奴,低声喝道:“作死呢!不知道皇上心情不好?什么事儿非得现在来报?”
  大冷天的,郭奴却满头是汗,眼睛里除了急切还有恐惧:“师父,不好了,刚才皇后遣人来说,今晨方婕妤雪地失足,伤到了龙胎,疼了半日了,难产……御医说,怕是要一尸……两命……”
  孙德福吓得面无人色,失声道:“什么?!”
  明宗的声音从御书房传出来:“德福,出了什么事?”
  孙德福连忙进去,急急道:“圣人,坏了,方婕妤滑倒,难产,您快去看看吧!”
  明宗腾地立起,怒喝:“怎么不早报?外头是谁,滚进来!”
  郭奴在门外边哭着磕头边道:“我听见信儿急忙去看,结果让皇后发现了,她非说您心情不好,不让吵着您,结果我被扣在长安殿里出不来;如今御医说不好了,皇后娘娘方让小的飞马来报!”
  明宗边往外走边对孙德福道:“郭奴办事不力,杖二十,扔去幽隐让邹充仪调教。把那个谁换过来!”
  孙德福连连点头,冲着旁边的人使个眼色,自己匆忙跟着明宗便走。
  两旁的人赶忙过来,先给郭奴拱手:“郭公公恕罪!”
  郭奴抹了把眼泪,自己叹口气,先道:“圣人子嗣艰难,我还不明白这个?没事儿,来吧!反正去幽隐歇着也不是坏事儿!”自己转身,倒似带着两个内侍去公干一般,任谁看也想不到是受刑。

  ☆、100。第100章 两命

  这边明宗急匆匆赶到长安殿,未进殿就听见哭声。
  仔细一听,却是戴皇后在哭:“都怪本宫,都怪本宫!以为都这个月份了,就算艰难些,至少也能把孩子生下来!谁知道会这样?皇上多盼着有个孩子……都怪本宫!都怪本宫!”
  明宗心往下沉,脚底下就一滑,孙德福一边眼疾手快,急忙扶住他,却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道:“圣人,忍着些!咱们不是早就知道这个孩子保不住么?您别太伤心!”
  明宗看他一眼,停下脚步,定定神,点点头,低声叹道:“朕多希望咱们都想错了啊……”
  此时,却听见赵贵妃的声音哽咽着响起:“皇后娘娘已经够当机立断了,不是听了消息就嘱咐御医保龙裔么?方婕妤自知万没有生机,也早已拼了命,只是这孩子没福,才没能投生到皇家来,不然,说不准会被认在本宫膝下呢……”
  明宗听着这样诛心的话,怒火腾腾地往上撞,扶着孙德福的手不禁缓缓用力:“德福,你听见了么?这就是朕的贵妃!”
  戴皇后的声音一顿,哭声立止,显然换了正色:“赵贵妃此言何意?本宫乃当朝皇后、圣人妻子,圣人有嗣,本宫是嫡母,乃是第一个受益之人。你在此阖宫伤心之时,不仅不想着如何安慰圣人太后,如何安抚众位妹妹,怎么反而说出这等挑拨是非之言?何况,方婕妤乃是奉命去见你,才大清早起急急忙忙起身出门,才被台阶的雪水滑倒,乃至动了胎气,一尸两命。听你所言,怎么反而是本宫存心想让方婕妤绝望,孩子才没能生出来呢?你是圣人身边第一个服侍的,自从你伤了身,圣人就再没能有子。本宫没有以莫须有的罪名问你几句,已经是本宫良善宽和,你倒来招惹我?!现在太后病着,圣人气着,这个宫里,你再要架桥拨火,我定不容你!”顿一顿,又森严了声音道:“你们都听着,本宫是个眼里不揉沙子的,但凡尊礼懂事,本宫一概优容;可若是生了不敬不轨的心思,本宫可不像邹氏那样干打雷不下雨,太后圣人在上,祖制宫规在前,本宫定然一丝不让!”
  明宗负手站在院中听着,伤心之情早就淡了七分,反而有了心思跟孙德福说笑:“听见了?这才是朕的戴皇后原本的样子!之前那样的温柔和婉,真不知她是怎样忍下来的!”
  孙德福却不敢笑,躬身点头,轻声劝道:“长安殿的宫人都看着呢,您快进去吧!”
  明宗又冷笑一声,这才抬腿进门,收拾里边嘤嘤切切的烂摊子去了。
  邹充仪接到的消息,是奄奄一息的郭奴报上的:“小的耽搁了方婕妤的胎,圣人发了大脾气,让充仪给小的改改,调叶四去替小的!”
  邹充仪愣了半天,才急忙问:“方婕妤怎么了?可又是意外?能保住孩子么?”
  郭奴趴在木板上,勉强抬起头来:“台阶上的雪水滑倒,御医说,八成要一尸两命。我估摸着这时候已经……不然,皇后也不能放我去宣政殿找皇上……”
  邹充仪一听,各种内情啊!又见叶四马上就要被叫走,忙又拉了叶四问:“怎么会调你去的?”
  叶四,也就是“凤娘”,踌躇一下,才跪倒在地,伏在邹充仪脚边,低声道:“小人原是孙公公的关门弟子。”
  邹充仪身上先一僵,瞬间又放松下来,却忍不住调侃了一句:“我这院子里,可真是一盏省油的灯都没有啊!”
  眼看着身边只有桑九和郭奴,叶四也不再避讳,续道:“娘娘宽心,郭师兄比我周全。虽是圣人让我们弟兄俩换的,但师父心里肯定有数。幽隐还是之前的幽隐。”
  桑九狠狠地瞪他一眼,咬牙道:“小没良心的!也不早说!枉费线娘对你那样好!敢情是一早就在算计我们了!”
  叶四干瘦的身子一抖,默然片刻,才道:“小的心太软,师父说不适合在圣人身边伺候,怕我惹祸,才送了我来娘娘这里。如今圣人要让我替了大师兄,怕是一面要护着师兄省得皇后算计他,另一面也有让我替他跟幽隐这边勤通气儿的缘故。毕竟前几天两位公主的事儿,圣人对于自己后知后觉很是不高兴。”
  邹充仪这边却先让桑九去柜子里翻金疮药,然后才看着叶四笑了:“得了,又没怪你。去吧,那边不要误了。大年下的风波不断,圣人这几天脾气好不了,你自己多加小心。不然,圣人一怒之下,不定又把你扔哪儿去呢!”
  叶四点头称是,又跟郭奴告别:“大师兄多保重,这边没那么忙,早日养好伤,也算歇歇!”
  郭奴拉着他的手又嘱咐一句:“替我照看师父。他老人家最近一段日子跟沈将军不知道在搞什么鬼,嘀嘀咕咕的,总是心神不宁。你可盯着他老人家点!别一忙起来又忘了睡觉,毕竟不是十年前了!”
  邹充仪听了不由轻轻地笑。
  桑九也抿住嘴找了药膏出来,嘲道:“得了,知道你孝敬!可你师父不过四十不到的岁数,哪里就这样娇气起来?!想让你师父念你的好,把你重新调回大明宫伺候,就直说!”
  郭奴吓得赶紧趴在木板上向着邹充仪磕头:“娘娘明鉴,可万万别拿桑姐姐的话当真,小的有天大的胆,也绝不敢嫌弃幽隐!如今从上到下的内侍们谁不知道,幽隐的差事最自在的,明儿还有大好的前程等着……”
  邹充仪听到这一句,连忙断喝:“住口!你在御书房就练出了这样的口齿说话不成?我看你板子挨得轻!桑九,给我掌他的嘴!”
  桑九以为邹充仪玩笑,撸了袖子走上前来,作势蹲下,还笑嘻嘻地问:“娘娘,几下?”
  邹充仪竟然肃然答道:“狠狠地打两个先长长记性!”
  叶四一惊,猛抬头看着邹充仪。娘娘是在下马威么?
  桑九也有些慌:“娘娘,您说真的?”
  邹充仪看着三个人都吓一跳接着不以为意的样子,怒得直拍桌子:“看来都该打一顿了!咱们这是日子过得太自在了!桑九,你去给我把人叫齐,我有话说!”
  桑九见邹充仪这样郑重其事,只得答应一声,连忙出去招呼众人。
  邹充仪命叶大等抬了郭奴站到正房台阶之下,让花期横翠也站到台阶另一侧,看看众人齐了,森严开口:
  “我知道,因这几日的事,你们必是以为我早晚要回大明宫,所以骄娇二气便开始往外冒。不论做事还是做人,都开始放松得很了。然,我在这里说一句话,你们给我刻到心肝上:慢说我压根就没有回去的心思,就算我几年之后回去,嘴上没有把门的人,我是一刻也不会留用的。不论是谁,不论什么时候,最好,都给我严严实实地把嘴巴闭上!即便是玩笑话,不该说的也不许说!祸从口出,我不想连累你们,你们,也不要连累我!”说到最后,声色俱厉!
  接着,邹充仪头一偏,喝命桑九:“去,给我掌郭奴的嘴!”

  ☆、101。第101章 锁殿

  桑九背后早就冷汗直冒,闻言下意识地答应一声,待真的走到郭奴面前,才咬咬牙,低声道:“小郭子,得罪了!”抬起手来,用尽力气,正反两个耳光,啪啪,狠狠地抽在郭奴的脸上!
  郭奴疼得闷哼一声,脸上瞬间清晰可见十道指痕!
  邹充仪这才长出一口气,缓下了声气,右手抬起,指了指自己腮上还未消下去的指痕道:“你们看清楚,远的不过几天前,有我一个;近的就是这位孙公公的大徒弟、得意门生、御书房伺候的郭奴,都是一时忘形,光图了嘴巴痛快,就落了这样的下场。这是在咱们自家的院子里,倘若出了这院子呢?还有没有这么好的运气?”
  邹充仪忽然想起了采萝,忍不住伤起心来:“当初我身边的陪嫁侍女采菲犯错,我撵了她去六局,又告诉桑九花期她们四个,以后未必有那样好运气。她们不信。结果,我的采萝,就在我昏迷的时候,被一顿乱棍杖毙了。我就算想救,也救不回来了……”
  说着,泪珠一双一对地往下掉。
  我的采萝。
  我可怜的采萝,我可怜的采萝啊……
  邹充仪拭了拭泪,方接着道:“我以后,不想也这样救不了你们。所以,你们要记住,做我的人,必要严实住你们那张嘴!我再说一遍,祸从口出!”
  众人听到采萝的例子,都吓得缩了缩肩,再看见郭奴的惨样,误以为他也是因为口误,才被圣人打成了这个样子,活生生地看着血肉模糊的臀腿,瞬间便收了骄矜的心思,想想那日寿宁公主险些真的杖毙了桑九花期,也就都抖着手低头应是了。
  邹充仪见众人听了进去,松了口气,摆摆手令人散了,又让叶大他们直接抬郭奴去自己房间。
  花期却迎了上来,问:“娘娘,我好多了,我那里还剩了些外伤的药膏,可要拿来给郭公公?”
  谢缤纷站在她身后,随时准备扶她,一副花期专属丫头的模样。
  邹充仪看了看谢缤纷,摇头道:“那倒不用,你的他用不了。你的需要散瘀,他的主要止血。不过既然你伤好多了,倒是可以让缤纷回去了。她那么多事情,都是别的小姐妹代劳呢!时间长了她们姐妹之间会起摩擦。”
  花期精神竟是一振的样子,忙道:“好啊!我也早就这么说呢!”
  谢缤纷恭敬领命,径自去了。
  横翠在旁边看着谢缤纷,轻轻蹙眉。
  邹充仪这边在训人,明宗那里却因“心力交瘁”而独锁宣政殿。
  第二天,贤妃亲自提了美酒鲜汤来探:“孙公公,我去陪陪圣人吧!失掉孩子的苦,我最知道了!”
  孙德福却一脸的无奈,只是摇头:“别说您了,就刚才兴庆宫余姑姑担心,强撑着病体来看圣人,都没让进去。让他静一静吧,最近糟心事儿太多了。”
  提到余姑姑贤妃就一激灵,待听到落后一句,贤妃连忙刺探:“怎么?前朝出乱子了?”
  孙德福左右看看,低声神秘道:“咱们的密报说,突厥那边又不稳当了。圣人烦了好几天了,加上两位公主也不让人省心,太后又病着——”
  贤妃一听,这不废话么?突厥什么时候稳当过?公主和太后的事儿谁不知道?这时候拿来当幌子蒙我?脸色便不好看了,乜斜了孙德福一眼,阴不阴阳不阳地说了一句:“多谢孙公公告知这等机密大事!”甩手走了。
  孙德福看着她夭夭矫矫的背影一歪嘴,嘟囔一句:“我还怕你不成?”
  不一时,赵贵妃也走来,愁眉给孙德福施礼:“求孙公公让我进去看看,我实在是担心得了不得了!”
  孙德福看着她,一脸怜悯:“娘娘,我要是你,就不进去。圣人正没人发火儿呢,您这不是往枪口上撞么?”
  赵贵妃一听,又惊又喜,连忙道:“我不怕的,我就怕圣人一个人憋坏了,哪怕把火气发在我身上呢,只要能消气,怎么都行!”
  孙德福叹口气,点点头:“那娘娘您稍待,我问一句。”
  赵贵妃连忙用饱含希冀的目光看着孙德福点点头。
  孙公公便稍稍提了声调,从门缝处问道:“启禀皇上,赵贵妃求见。”
  明宗暴怒的声音从宣政殿深处猛地冲到了赵贵妃的耳中:“让她滚!方婕妤尸骨未寒,朕的皇子尸骨未寒,她就开始跟栽赃指摘朕新纳的皇后了!这会儿她还敢来见朕!满宫里她的岁数最大!如今却变成了最不懂事的一个!为了争宠,连脸都不要了!让她给我滚!滚得远远的!朕再也不想看到她,再也不想听到她那假惺惺的声音!”
  赵贵妃被这一连串尖刻恶毒的揣测指责骂得双腿发软,脸色煞白地倒在了身边清溪的怀里:“圣人……”
  孙德福连忙帮着清溪一起扶住赵贵妃:“娘娘!娘娘没事儿吧?”待赵贵妃站稳,又温声劝慰:“贵妃娘娘,您可别往心里去。老奴刚不是说了,圣人满肚子的火儿,这是不知道怎么发好,全冲着娘娘您来了。”
  赵贵妃焉得不知明宗的话根本就是真心实意要骂给自己听的,绝不是什么自己撞在了枪口上,不由得眼泪刷地下来了,只是还记得勉强对孙德福笑了笑:“多谢孙公公宽慰,只是,如果圣人这样不愿意见本宫,本宫也就不敢打扰了。”
  言罢,掩面哭着急忙走了。
  孙德福看着她,叹口气,摇摇头,闭口不言。
  又过了半个时辰,沈昭容身边的流光和裘昭仪身边的沙沙牵着手走了来,先蹲身行礼:“孙公公好。我们娘娘在一处呢,让我们问问,圣人怎样了?”
  孙德福忙也还了个点头,叹气道:“还憋在里头不肯出来呢。让二位娘娘放宽心,圣人虽说也是头一遭这样难过,但总不至于一蹶不振。没事儿的!”
  流光便前后左右地看,问:“公公,必定已经来过好多人了吧?我们娘娘来晚了没有?”
  孙德福被她逗得破功一笑,打趣道:“就沈昭容的性子,还能怕早啊晚的?倒是贵妃贤妃都来过了,不碍的,圣人哪儿在乎这个?”
  流光便吐吐舌头,小声道:“裘昭仪说的啊!我们娘娘才不管呢!”
  沙沙是裘昭仪从边关带回来的侍女,隐隐有些胡族的血统,大眼睛忽闪忽闪的,露齿一笑,俏丽地皱皱小鼻子,颇有裘昭仪娇憨之态的三分影子:“公公骗人,哪有男子不在意女人的关心的?”
  孙德福上下打量她片刻,方笑道:“是裘昭仪家的沙沙对吧,你和漠漠我总有些分不清——我可没说谎,你看皇后怎么不来?这都是在静等着圣人自己转弯呢!”
  沙沙也就轻轻地笑了一笑,想一想,又问:“圣人发火就发火,吃饭喝水么?别不吃不喝的,就不好了。”
  孙德福点点头,笑:“我们这些奴婢,总不至于让圣人饿着。就是吃不多,也会让他吃些的。”
  流光却不以为意地一甩头,拉着沙沙说:“咳!大男人家家的,圣人又那么好的体格,比我们将军都不差,怕什么一半天不吃饭啊?没事儿,我们娘娘就说不用来吧?就那点子破事儿,圣人自己发发脾气就完了。嫔妃们一趟一趟地跑,倒显得圣人儿女情长!”
  说着,跟孙德福道了别,硬拉着沙沙走远了。那混血的沙沙小姑娘,反倒还一步一回头地看,似乎颇像再看看宣政殿,亦或是,想要看看明宗会不会出来?
  倒是孙德福,听见流光的话,有些发愣,半天才嗤的一声笑了出来。
  却不料里头明宗竟然站到了门边,阴阳怪气地隔着门低声问:“怎么着,听沈昭容要饿朕一天,你这么高兴?”
  孙德福吓一跳,连忙左右看看,方不露声色地往明宗声音的方向凑凑,轻声笑道:“哪儿啊!小的是听见沈昭容这话,真像是当年太后和余姑姑的口吻,就跟让圣人饿个一半天有天大的好处似的!”
  明宗哼了一声,又转移了话题,问:“流光刚才说,那点子破事儿?”
  孙德福知道明宗看不见,脸上的表情就丰富些,此刻便流露除了三分欣赏:“是。流光应该转述的沈昭容的话,估摸着是想让奴婢传给圣人听的。沈昭容说不用来,那点子破事儿,您自个儿发发脾气就完了。嫔妃们一趟一趟的跑,倒显得您儿女情长。”
  明宗又笑又气,自己在殿内跺脚:“真是个没长大的小娘子!那是我的儿子啊!怎么能叫那点子破事儿呢?朕为自己的子嗣伤心,怎么就儿女情长了呢?这不是白递了话柄给皇后训斥她么?”
  孙德福翻了个白眼,口中却顺着明宗说:“她自己还是个孩子呢,怎么能明白当爹娘的心?还小,圣人还得慢慢教!”
  明宗想了想,道:“你去,让人把她送去给太后解闷!太后也病着,烦得很。让她胡说八道一通,兴许能好些!”
  孙德福先躬身称是,想了想,又小心地问:“过会子吧?沈昭容这会儿跟裘昭仪在一块儿呢!”
  总不能把裘昭仪一起送过去,那不是直直地刺裘太后的眼,让她更伤心么?
  明宗忽然又想起了寿宁,重重地哼了一声,一脚踹翻了身边一个什么东西,蹬蹬蹬又回了御座的方向去了。
  孙德福做个无奈地表情,再次原地站好,当起了忠心的门神。

  ☆、102。第102章 携手

  宣政殿锁殿也不过三日。
  三日后,戴皇后亲自来叩门,若无其事地邀请明宗去一同望慰太后娘娘,明宗允,梳洗一新,吃了一碗小米清粥,便与皇后一道乘辇赶往兴庆宫。
  到得长庆殿,却听见里头正是一片欢笑,原来是沈昭容在与裘太后比赛投壶,正输了不让在脑门上画猫须,绕着大殿跑,裘太后的两个宫女从两头堵着了她,摁在地上正笑闹不止。
  戴皇后进门正看到这一幕,微微皱起了眉头,低声在皇帝身边嘀咕:“宫里刚没了个孩子,少了个嫔妃,一片愁云惨雾的,大家都伤心。怎么沈昭容这样心大,一点儿悲伤都没有不说,还跟下人们闹成这样,传出去多难听……”
  明宗伸臂过去,在袖底握住她的小手,低声道:“太后病着,我特意让这个愣头青来陪着玩笑的,你可别一会儿在母亲面前说漏了,招了她老人家不高兴,吃亏的是你,作难的是我。”
  戴皇后愣一愣,满手都是明宗温暖厚实的手掌,那坚强的触感让她身子一阵战栗,想到两个人极尽缠绵的七日,顿时心里涌上来一股柔情;又听明宗管沈昭容叫“愣头青”,不由得心里又是一松,再看着沈昭容的狼狈样子,也就没那么不顺眼了。于是微笑着答应:“哎,臣妾知道了。”
  明宗回头看她一眼,含情脉脉,低声又说一句:“朕刚没了个孩子,是你坐镇的时候没的。你记得,连本带息,要还朕三个!”
  戴皇后本来欢喜得人早已迷糊了,此刻听了前半句话,心内一凉,脖子后的汗毛几乎都要竖起,手心顿时便一片冷汗;待听到后半句调笑之语,一颗心又落回肚子里,长出一口气。心情大起大落之下,步子便有些不稳,连忙伸手扶住了身侧的菊影,勉强挤了个笑容出来,轻轻将手从明宗手中抽出,小声不好意思道:“让母亲看见……”
  明宗早发觉她手心的汗,心头顿如明镜一般,哼笑一声,昂首迈步先进了长庆殿,朗声笑道:“哟!这是哪里来的泼猴儿?竟滚了一身的泥水?”
  裘太后正在里间透过门看着地上的情景哈哈大笑,闻言便收了三分笑,顿一顿,等明宗进门向她行了礼,方笑道:“戎儿讨我的欢心呢,皇帝皇后别责骂她失仪。”转头向余姑姑道:“快带戎儿先去梳洗换衣服,齐齐整整地再来给皇帝皇后见礼!”
  余姑姑答应了,向明宗和戴皇后施礼退下。
  戴皇后先给裘太后行了规矩大礼,方站起,恭恭敬敬地问安:“太后殿下可安?”
  裘太后淡淡地笑着点头,伸手赐座道:“我好。你坐。”
  戴皇后再蹲身福礼,恭声道:“谢太后殿下赐坐。”然后方坐下。
  裘太后不再理她,只是满眼心疼地看向自己的儿子:“听说辟谷了三日?精神可好些?”
  辟谷?
  哦,是在说自己不吃不喝吧?
  明宗心领神会,一笑,低头道:“是。好多了。虽然还是有些失望。然宫里这么多人。眼见着又是开春,正该万物生长的时候,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裘太后忍不住伸手过去抚了抚明宗的脸颊:“嗯,你能开心就好。母亲不着急。”
  虽然当着戴后更觉不好意思,明宗心里感动,又想到寿宁那样伤老太太的心,却也不忍躲开裘太后的手,抬眼看着自家阿娘,眼中便带了一片雾气:“阿娘身子好,等得起,儿子也不甚着急。”
  戴皇后在一边坐着,眼看着裘太后跟明宗如此亲昵,满心不是滋味,眼中脸上便带了三分不悦出来。
  裘太后一眼瞥见,眼中冷光一闪,片刻换了淡淡笑容,转向戴皇后:“皇后新来没几天,恐怕不习惯我和四郎母子情深的相处,或者多有不合礼制的地方。不过没关系,皇后或者直言相谏,或者当没看见,都可以。慢慢地,你习惯了,就好了。”
  然后不等戴皇后有任何反应,便又对着明宗温和笑道:“我知道你这几日静坐,必是又有所得。一会儿让皇后伺候我用膳,你去玄元庙给祖宗磕个头,念叨念叨,再回去处理朝政。”
  戴皇后脸上发白,又挑不出裘太后话里的错儿来,只得僵硬地坐在那里不作声。
  明宗若无其事地颔首称是,又说了两句闲话,便真的告退,带着孙德福去了大明宫东边的玄元皇帝庙。
  待明宗走了,沈昭容才整理好了装扮出现,简单利落地给皇后见了礼:“嫔妾见过皇后娘娘!”然后就一屁股坐到了裘太后身侧,伸手越过裘太后去案几上拿果子吃:“太后娘娘殿里的果子比别处好吃!”
  裘太后伸手在她头上凿个暴栗,笑骂道:“好猴儿!谁给你的胆子做这样的放肆举动?现坐着皇后娘娘,那可是国子监祭酒家出来的,各种礼制都刻在骨头里;小心连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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