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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后重生:权倾六宫-第1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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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琚尽了最大的努力将声音放轻松:“还不是阿珩客气了一句,请她吃盏茶;谁知道她竟然真的就坐下了,唠唠叨叨的,现在还没走。我想起来娘娘醒来要吃水,她们那里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完事儿,就赶紧先端过来了。娘娘要是等下再吃,我就放在这边上——一会儿只怕就冷了。”
  说着,阿琚就去扶崔漓起身。
  崔漓这才仔细看她的脸,忽然又生了一丝恻隐之心,抿一抿嘴,轻声道:“打疼了吧?”
  阿琚手一颤,低下头,别开脸,低声道:“小娘别看,小皇子不该看这些东西的。等下我就回房去偷懒,让阿珩来伺候您。”
  崔漓抓着她的手,嘴角翘一翘,喟叹:“你们是我最亲近的人,你们也掌管着我所有的隐私和秘密。若是连你们的嘴都不严谨,我这紫兰殿,就越发设不了防了——阿琚,你别怪我心狠。这个孩子是我的命根子,若真是他出了什么差错,只要我还活着,只怕看天下的人都不会有一个顺眼的了。那种日子,你们恐怕更过不下去。阿琚,好好管着你的嘴。等孩子生下来了,咱们主仆的好日子才算来了。到时候,你再想说什么,我绝不拦着。”
  阿琚垂着眼帘,点头称是。
  崔漓看她与往日不同的恭顺和安静,松了口气,娴静地端起了那一钵放在梳妆台上的蜂蜜温水,嗅了嗅,奇道:“怎么有股不一样的香味?”
  阿琚站在她背后,正在轻轻地帮她整理头发,闻言手一顿,轻声道:“今日用的梅花冰糖。想是梅花香气的缘故。”
  崔漓皱了皱眉,想了想,从镜子里看了看阿琚,心想好歹要给她这个面子,便笑道:“阿琚觉得好,那我就喝了。”
  阿琚低低地嗯了一声,头也不抬,只顾梳理崔漓的长发。
  崔漓看着她似乎毫不在意的样子,心中又放心了些,将陶钵凑到唇边,慢慢地,小口小口地,将整整一钵加了料的蜂蜜温水,都咽了下去。
  在她喝完最后一口时,阿珩推门走了进来,笑着擦汗,欢快地说话:“我的天哪!我从来不知道菊影有这样啰嗦的。不过还好,就说了几句就走了。后头又被厨房的人缠着我问东问西,不然我早就过来了——咦,娘娘今日的蜂蜜水已经喝过了?”
  阿琚抬起头来:“是,我端来的。”说着,从崔漓的身后慢慢走开:“既然你回来了,我就去外头看着了。”
  阿珩不假思索地点头:“好,你收拾她们拿手,你去吧!娘娘这里有我。”
  阿琚缓缓地点头:“阿珩,那你照顾好小娘,我走了。”
  阿珩和崔漓已经开始说话,并没有将心思放在阿琚留给她们的,这最后一句话上。
  阿琚出了内殿的房门,眼睛微微一闭。
  清晨的阳光洒在了她的脸上,脸颊边,有泪珠亮光一闪。
  还不到早膳,崔漓就肚子疼地变了脸色:“快,快请牟老……”
  阿珩紧紧地扶着她,看着地上,她裙子下面流出来的一滩血水,尖声叫了起来:“娘娘……”
  外头忽然又有一声尖叫接着响起:“阿琚!阿琚自尽了……”
  崔漓头上一晕,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
  她的孩子,保不住了……

  ☆、413。第413章 番外:崔漓(五)

  十二
  崔漓直挺挺地躺在床上,眼睛睁得大大的,盯着头顶的床帐。
  阿珩跪在旁边,哀哀地哭。
  新鲜出炉的礼部尚书崔酲借着崔尚书夫人的口,送进来两个字:“无能!”
  崔夫人来了一趟,坐了没有一刻钟,就走了。
  因为她也病倒了,挣扎了半天,强撑着进了宫,也不过是看一看,安慰女儿几句话,然后娘儿俩抱头痛哭一场。
  阿珩送行的时候,忍不住偷偷问:“阿琚她们家……”
  崔夫人一脸的愧疚懊恼:“我疏忽了。漓儿有了孕,原是无论如何都不该让她们家的人离开京城的。如今他们家门锁着,撞开看了,所有值钱的东西都不见了。估摸着,阿琚早就是人家的人了……”
  阿珩张了张嘴,把埋怨吞了下去:那是人家的亲闺女,难道不比自己还看重、还心疼?
  崔夫人欲言又止,终究还是低声说了出来:“我没脸对面告诉漓儿,你替我转告吧。她父亲很生气,说她,无能……”
  阿珩简直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伸手掩住了口,惊讶地看着崔夫人,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崔夫人低下头,边小声哭着,边断断续续地道:“……说我们母女都无能,一个想不到扣人保住女儿的平安,一个连个自幼随身的下人都收服不了……说小门小户出来的夫人,也就养出这样愚蠢无能的女儿……”
  话说得难听到了极点。
  阿珩心中十分了解自家阿郎本质上的自私刻薄,讶异过后,还得反过来安慰崔夫人:“夫人要保重,事已至此,总归是往后看才好。”
  崔夫人回府就一头睡倒,再爬起来已经是半年后的事情了。
  阿珩不敢说别的,只略略说了一句:“阿郎嫌咱们无能……”
  崔漓本来木呆呆的表情,微微有了些动容,然后就闭上了眼睛。
  那个小生命,在自己的肚子里,已经呆了三个多月……
  自己的食量、偏好、睡眠、生活习惯,都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听说,孕妇跟寻常日子截然不同的,应该怀的是儿子……
  可是现在,他就只是一摊血,而已……
  崔漓只觉得心上像是在被一把锈掉了的钝刀,隔一刻,割一刀,疼得自己几乎想要就这样死了最好……
  所有的期待,所有的希望,寄托在这个孩子身上的远大前程、富贵荣华、扬眉吐气,等等等等,都随着那一钵水,化成了泡影……
  痛彻心脾。
  崔漓张开了嘴,想要狂呼,可又咽了回去。
  那一日,她喊了。
  那一声惨嚎吓得大明宫三天三夜没有人敢大声说话。
  吓得刚进门的戴皇后腿一软几乎坐在了地上,吓得明宗脚下一个结结实实的踉跄。
  可是,那又如何呢?
  查不出来。
  不仅查不出来,还说是自己苛待了下人,所以无故挨了巴掌的阿琚,才会毒害了自己自幼服侍的小娘子后,自尽身亡。
  这种鬼话,竟然也有人信?!
  崔漓心里的悲伤绝望、巨大到铺天盖地的痛苦,随着明宗的束手无策和戴皇后的敷衍塞责,终于渐渐变成了恨意。
  崔漓两眼鳏鳏,一直盯着床顶。
  阿珩绞尽脑汁,苦苦相劝:“小娘,你得吃药,吃饭,睡觉,然后才能好起来,也才能,才能给孩子——”
  阿珩没有接着往下说了。
  但其实话已经说得很明白。
  才能给孩子报仇啊!
  崔漓的眸子微微动了动,僵硬地转了转头,开口,声音沙哑得像是一张粗粗的磨砂纸:“几日了?”
  阿珩听她开口说话,又惊又喜,边擦泪,边急忙道:“第五天了!”
  崔漓微微颔首,低声道:“我要喝蜂蜜水。”
  阿珩的心头一颤,面上戚容又现:“小娘……”
  一个温和婉约的声音在一边响起:“去拿吧,姐姐没事了。”
  ……
  十三
  那是邵微微。
  崔漓对邵微微的印象很模糊。
  因为她很少说话,凡事来时,也都只是温婉地笑。
  甚至,在魏充媛、刘美人为了一点子破香闹上清宁宫时,邵微微的状态,也只是苦笑着无奈前往。而且,一字不发。
  那之后,邵微微简直就是个隐形人。
  所以,崔漓吃力地回忆了半天,却只记得,那一日戴皇后带着众妃嫔来“望候”自己的时候,邵微微和魏充媛一起,令阿琚带着去了净手。
  崔漓看着她的眼神自然不会好,脸色也不会好。
  但是邵微微有绝招。
  支走了阿珩,邵微微盈盈跪倒,一边举起了一只小小的银壶,一边低声把自己的身份说了出来:“婢妾是福王殿下安插进大明宫的眼线。但是婢妾并不想替他杀人。这一次,本来他给了婢妾这个药,逼着婢妾下在崔姐姐的饮食里。但是婢妾没有。婢妾马上就去孙公公那里自首。只怕去了,就回不来了。所以,婢妾来跟崔姐姐说一声:皇后娘娘是也是福王殿下的人,她的确有心要害姐姐,所以令我动手。但是我没有。所以这一次的事情,不是皇后娘娘的手笔。害姐姐的凶手另有其人,还望崔姐姐多加小心!”
  说完,邵微微矮下身子,恭恭敬敬地给崔漓磕了个头,然后站起来,身姿挺拔地,走了。
  崔漓一直没有说话,冷冷地看着她走出了寝殿。
  直到阿珩端了水进来,有些莫名地问:“邵美人怎么就走了?我刚才招呼她都不理我。”
  崔漓才真正动容。
  难道,邵微微真的是来,道歉,示警,道别的?
  崔漓立即令阿珩:“你去看着,看邵微微去了哪里。如果真的是去找孙公公的,你打听着是因为什么。若是圣人要赐死她——”
  崔漓犹豫了一下。
  阿珩大惊失色:“赐死?!为什么要赐死她?是她害了小皇子么?”
  阿珩说到最后一句,脸上已经忿忿然起来。
  崔漓忙道:“不是。她没有。她是来告诉我,既然她没有动手,那就应该不是皇后。她是来让我小心别人的。”
  阿珩的神色这才缓下来,看了看崔漓的样子,为难道:“小娘,你这个样子,我哪里走得开?我随便唤个人去瞧着便了。”
  崔漓想一想,点点头:“也好。阿琚之后,总要再用别人的,你正好挑个听话的。”
  邵微微真的去寻孙德福自首了。
  她也真的将戴皇后的事情都坦白了出来,上交了那只小银壶。
  当然,她不会说,其实阿琚拿到的那个纸包,真的就是她给的。
  只是,戴皇后,还不知道邵美人,去自首了。
  但是明宗想了想,就没有降罪邵微微。
  因为他现在还不能动戴皇后。
  因为福王刚刚已经表示了臣服。
  因为过贵太妃礼了佛。
  种种因由。
  而邵微微既然没有成事,还主动来自首,甚至说出了让自己只管把她千刀万剐,只要放过她的家人这种话。
  明宗微微沉吟,犹豫把邵微微放在哪里比较好。
  邵微微擦着泪哽咽,低声道:“我最对不起的就是崔姐姐,虽然我没有动手,但是我早就知道肯定还有人要害她。我提前却不曾示警,结果害得她没了孩子——若是能够不死,我哪怕天天给她扫院子都是心甘情愿的!”
  明宗又想了想,觉得这样倒是不错。
  反正以崔漓的性子,只怕是要纠结很久,而且,必定是要再次封宫的。
  明宗便令孙德福:“你去传朕的话,邵美人降为宝林,去紫兰殿贴身服侍崔修容。”
  孙德福一愣:“传给崔修容么?”
  明宗眸中的厉色一闪:“同时知会皇后一声。”
  邵微微闻言,瑟缩一下,嗫嚅道:“奴婢以后,能不能不见皇后……”
  明宗冷冷地看着她:“朕留着你,一则让你有机会给崔修容恕罪,再则便是要警告皇后不要太过无耻。你不见她,她怎么会长些羞耻之心?”
  邵微微低下头去,十分不愿意,却又不敢再说。
  孙德福的眼神在她身上好好地打了几个转儿,才躬身去了。
  明宗看着底下跪着、不知道该走该留的邵微微,低声续道:“你给朕好好看着紫兰殿。崔修容只怕心思不稳,你要用心安抚。若有什么不对劲的事情,立即来报!”
  邵微微一愕,抬起头来,傻乎乎地看着明宗,忽然反应过来,身子一抖,立刻又拜伏下去:“奴婢遵旨。”
  明宗的眼神冷厉下来,声音中也带了冰寒:“你最好遵旨照办。若有什么纰漏,小心你一家子的脑袋!”
  邵微微伏在地上的身子又是一颤,连忙连着磕了三个头:“奴婢知道,奴婢记得……”
  ……
  十四
  邵微微再次回到紫兰殿的时候,看着崔漓的眼神,除了抱歉,还多了怜悯。
  崔漓不动声色地起身,梳洗,低头吃饭,饭毕,才转向阿珩:“你以后记得,不要支使邵宝林做事情。她不过是来我们这里暂时住一阵子。等福王的事情完全过去,等圣人把宫里弄干净了,邵宝林这样当机立断的人物,转眼就会跟我并肩。你若是现在得罪了她,以后的日子,必定有你好受的。”
  阿珩有些为难。
  那邵宝林在紫兰殿做什么?
  圣人不是说她是来贴身服侍小娘的么?
  她服侍什么?
  穿衣梳头?饮食起居?说话解闷?还是——别的什么?!
  阿珩应了一声,却抬眼去看邵微微。
  邵微微的眼神根本就没有落到阿珩身上,而是始终在看着崔修容吃饭。
  此刻倒也没有张罗着收拾桌子,而是看着菜品皱了皱眉,低声道:“阿珩,姐姐的菜里,热性的东西太多。虽然姐姐现在的身子忌寒凉,但也不能过热。不然,她夜里睡不稳的。”
  崔漓抬起了头,冷声道:“怎么,这就想对我的饮食指手画脚了?”
  邵微微轻轻叹了口气,闭口不言,低下头去。
  阿珩连忙把食案收拾了,转身走了出去。
  邵微微见殿里没人了,才又一次轻轻跪倒:“姐姐,我对你说几件事,你要记得,不能跟别人讲。”
  崔漓冷冷地看着她。
  邵微微凑近了一些,一阵淡雅的香气钻进了崔漓的鼻子里。
  崔漓有一瞬间的恍惚,旋即恢复了清明,脸上眸间,一片清冷。
  邵微微低声道:“第一件事,圣人今日许我来紫兰殿服侍姐姐,临来的时候,警告我说,姐姐心思不稳,让我诸事都要随时通报。”
  崔漓的脸立即便绷紧了,双手紧紧地抓住了裙子。
  邵微微看了看她的脸色,低声道:“第二件事,我出宣政殿的时候,孙德福恰好引了沈昭容进去。沈昭容看着我,神情很是轻松,还笑着问了一句:你要去紫兰殿啊?”
  崔漓的一只手柱在了额角边,眼中已经滔天的恨意。
  邵微微的声音渐渐放低:“第三件事,皇后娘娘和贤妃娘娘私交甚好,而贵妃娘娘也受制于福王多年,圣人不想追究皇后娘娘,想必是怕牵一发而动全身。”
  崔漓的脸色从未如此阴沉:“圣人从来不怕事!”
  邵微微轻声喟叹:“自从邹充仪去了掖庭,圣人怕的事多了许多啊……”
  崔漓心中的那根弦越绷越紧,此刻已经紧紧地抿起了嘴,一言不发。
  邵微微的眼睛微微一眯,加上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另外,我听人说,崔夫人病倒了,很重,已经几乎要起不来床了……”
  崔漓大惊:“什么时候的事?你如何知道?”
  邵微微再叹,低声道:“娘娘的胎没了,崔尚书本来春风得意,忽然一下子成了众人慰问的对象,十分不悦。听得说,回家就对着崔夫人发了好大的脾气,话说得难以入耳,什么蠢娘没有精女儿,什么卑贱者果然无能,之类的话,说了许多……”
  邵微微看着崔漓发白的脸色,说了最后一句话:“崔尚书昨夜悄悄纳了一房妾……”
  崔漓只觉得头上一晕,两只手牢牢地抓住了桌子,低声吼道:“无耻!”
  邵微微膝行两步,轻轻扶上崔漓的手:“姐姐,你要坚强。你若是倒下去了,崔夫人只怕就真的回天乏术了。”
  崔漓紧紧地咬着牙,狠狠点头:“我一定会的。”
  邵微微的唇角有了一个美丽的弧度。
  成了。
  ……
  十五
  从第二天起,邵微微每天亲自给崔漓准备蜂蜜温水,然后变着法儿地往里头加东西:“好姐姐,这个是黄芪水,你好好吃尽了它……”“好姐姐,这个是枸杞水,你好好吃尽了它……”“好姐姐,这个是参水——我知道我知道,我今日加的蜂蜜多些,保证不苦!而且,是冰过了的参水,即便加了蜂蜜也不会过热!”
  半个月下来,崔漓在邵微微面前的脸色,越来越温和。
  阿珩高兴得直抹眼泪,背了崔漓去寻邵微微:“多谢邵宝林!我家小娘能有今日的起色,多亏了邵宝林尽心竭力地开解抚慰,还这样桩桩件件地都替她想到!婢子替夫人多谢您了。”
  邵微微在阿珩面前却永远都是不咸不淡的样子,只是看了她一眼,施施然走了。
  阿珩顿时不知所措。
  听说了此事的崔漓不禁去问邵微微:“邵妹妹不喜欢我这个侍女么?”
  邵微微掩着口笑:“阿珩这状告得好没来由。我照看姐姐一则是圣人的旨意,二则是我自己的心愿。何况,姐姐这样虚的身子,我满心里都是担忧,哪里有那个闲情逸致跟她在那里虚客气?她有替崔夫人谢我的,还不如自己好好地做事情,让姐姐赶紧好起来,她也好有脸去见她家那位病重在床的主母……”
  崔漓心中一顿。
  阿珩替崔夫人谢邵微微?!
  这个“替”字她就配用了?!
  就像是邵微微说的,自己的情况这样糟糕,阿珩难辞其咎,怎么不想着赶紧跟邵微微学着点,好好地帮自己调理身子——还有心思去做这些表面文章!竟然还拿这个当罪名来告状?!
  崔漓有些不悦,皱了皱眉。
  邵微微见了,嘴角微翘,垂眸又加了把劲儿:“俗话说,亲不间疏,先不僭后。阿珩大约是忘了,我才是那个外人罢。”
  崔漓的眉头越发拧了起来。
  邵微微的话自然是在自己面前跟阿珩争宠。
  可阿珩的话,何尝不也是在自己面前跟邵微微争宠?!
  邵微微在求生存,所以竭力讨好自己,这个是人之常情。
  可是阿珩啊,你用得着么?
  果然的,心思没用在正路上了!
  崔漓终于轻声地埋怨了一句:“果然这个宫里是最容易移人心性的!”
  邵微微笑了笑,状似在转移话题:“啊哟,姐姐,我前日把以前做的一些菊花茶翻了出来,你要不要试试?清心明目,养肝护脾,最是好东西了!”
  崔漓随口答应:“好啊,早就听说菊花最能清心养肝了。我这几日依旧有些气躁,这个东西正好应景。”
  邵微微的笑容深了下去,款款立起,笑道:“那我这就去拿,姐姐稍候。”
  走出房门,邵微微单手抚胸,长长地松了口气,笑容灿烂,到了诡异的程度。
  ……

  ☆、414。第414章 番外:崔漓(六)

  十六
  紫兰殿渐渐成了邵微微的天下。
  邵微微的贴身侍女阿娜尤其只手遮天,甚至众人的感觉中,应该阿娜是紫兰殿的掌殿大宫女才对。阿珩在紫兰殿的地位已经岌岌可危。
  阿珩很着急。
  着急是因为发现自家小娘的精神虽然一天比一天好,但身子却不见起色,益发瘦了下去。
  崔漓着急倒没这么想。
  因为她一直吃不下去饭,所以,在她看来,瘦也是正常的。
  她觉得邵微微更贴心的是,此姝实在是太了解她,太明白她,太善良了。
  “姐姐,你又看书,耗神呢!”邵微微轻轻地自她手中抽走了书简,柔声娇嗔。
  崔漓苦笑一声:“不然我还能做什么?”
  邵微微一愣,偏头想了想,悄声笑道:“要不然,我跟你说一个你肯定爱听的小道消息?”
  崔漓看她神神秘秘的样子,不以为意一笑:“说吧,瞧你憋都憋不住的样子!”
  邵微微亲密地趴到她的耳边,嘀咕了半天,然后才笑逐颜开地轻声道:“怎么样?觉得高兴吧?”
  崔漓果然笑了起来,笑容中是显而易见的阴险刻薄,与以往的高雅淡然简直判若两人:“不错,果然是个我爱听的消息……”
  邵微微啧啧两声,方低声笑叹道:“可惜哦,所谓小道消息,多半是众人信口雌黄,所以当不得真,咱们就听着当笑话儿就完了。不然,单凭这件事,莫说将她废为庶人幽禁一辈子,便是立时赐死,祸及九族,都是应当应分的。”
  崔漓却连连摇头,低声道:“消息未必是假的。不然,以圣人的心性,她又不在大明宫,没有复位,圣人再怎样宠爱,也不会连宿三日,甚至耽误了上朝的。”
  邵微微一声惊呼,做势掩住了自己的嘴,睁大了眼睛,声音压得低低的:“姐姐,你是说……不会吧?这是谁这样胆大包天?这不是把圣人也算计进去了么?”
  崔漓冷笑一声,低声道:“这宫里谁害人的时候不是把圣人算计了进去?难道我的孩子不是他的长子了?难道德妃不是他的枕边人了?难道贤妃那一胎不是他期盼已久的了?在这座大明宫,在这个天下,时时刻刻都会被人算计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圣人——谁让他是皇帝,是那个拥有最大权力的人?”
  邵微微神情一凝,想了想,赶紧把话题拽了回来:“姐姐,你说这件事之后,圣人会不会对邹氏就,就厌弃了……”
  崔漓的眉宇间顿时涌上来一股厌恶和嫉恨:“就那种身在掖庭还不忘算计大明宫里每一个妃嫔的人,区区一件未遂的陷害而已,只怕不仅不会被圣人厌弃,她还会利用这一次的事件,好好地给自己制造一个让圣人怜惜的机会!我跟你打赌,这一次她肯定不会回来,但若是再有人出手害她,以她的装腔作势和圣人的保护欲望,她就一定能风风光光地回大明宫!”
  邵微微轻轻地皱起了眉头。
  若事情当真像崔漓所言,那事情恐怕就要麻烦了。
  因为,好似贤妃已经开始跟贵妃一起谋划,要利用崔漓滑胎这件明宗的锥心之痛,好好地再害邹氏一次了——
  万一这次陷害再不成功,让崔漓说中,激起了明宗保护自己心爱女人的执拗劲儿,那岂不是白白让邹氏借了东风,乘势而起?!
  邵微微低头想了想,方低声道:“崔姐姐,她们这样都害不到邹氏,应该会消停一阵子罢……”
  崔漓刚才一直在凝神细想,这个时候的表情便格外怪异,忽然显出了一丝挣扎,摇了摇头,有些烦躁,生硬地转过脸去:“你出去,我要睡一会儿。”
  邵微微一愣,看看崔漓紧紧拧在一起的眉心,只好站了起来,轻声道:“那我去给姐姐泡一盏菊花茶去,姐姐先歇着吧。”
  崔漓听见“菊花茶”三个字,立时觉得嗓子发干发紧,便又转过脸来,有些急切:“那你快去吧。今日泡得浓一些。”
  邵微微嘴角一翘,含笑颔首,袅袅婷婷地走了。
  崔漓偏过头,心烦意燥,辗转半天,才朦朦胧胧地睡去了。
  邵微微端着菊花茶走进来时,崔漓正在熟睡。
  原本看起来是多么高雅淡定的人啊,行事说话,都是那样的聪明通透,一举手一投足,都是那样的脱俗洒然。
  还是贤妃娘娘说得好:有个那样厚颜无耻的老子,她便是个神仙下凡,也会有三分私心。文臣家的聪明闺女,必定有颗毒辣阴狠的七窍玲珑心,不让她出手做点儿什么,暴殄天物啊!
  邵微微看着安静熟睡的崔漓,那张苍白的脸上,有着一丝异常的红晕。
  如果你真的像贤妃说得那样聪敏,又真的有着足够狠辣的手段,我为甚么不利用你,把邹氏、皇后、贤妃,都一网打尽呢?
  到时候,你去当皇后,我来当贵妃,不是很好么……
  只是,耿美人……
  邵微微有些迟疑。
  自己的生母是圣女不假,但因为自己是私生子,所以母亲还没来得及传授给自己保命的手段就被刑火烧死了。耿美人的母亲才是真正的部族公主,有着非同一般的用毒手段。自己不过是耿美人的母亲看在自己也算是同族的遗孤,可怜,才求了人,把自己暗暗地送进了邵家,让自己顶了个嫡女的名号。入了宫,自己自然是唯耿美人的命令是从。
  至于自己现在用的这些东西,无一不是从耿美人那里弄了来的。
  若是她知道了自己私下里动了背叛的心思,以她的手段……
  邵微微心头微微一颤,咬了咬牙。
  算了,还是小心一些,回头告诉她一声吧。
  邵微微的心思又一转:是告诉她,还是直接告诉贤妃娘娘……
  邵微微忽然诡异地笑了。
  对啊,可以先不告诉贤妃娘娘,先告诉耿美人……万一耿美人动了为部族报仇的心思呢……那不就,皆大欢喜了么?!
  邵微微忽然觉得不对劲,猛地抬起头来看向窗外!
  阿珩就站在那里,正在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
  呵呵,看来,这个小侍女,还是需要再修理一下才好啊……
  邵微微莞尔一笑,静静地看着阿珩,脸色奇诡。
  ……
  十七
  阿珩被吓坏了。
  除了往她床上塞了个布偶,邵微微还在她房中给她跳了一段巫舞。跳完了,趁着脸上汗水、画上去的血水混在一起时,邵微微轻声告诉她:“这件事,若是你我之外,再有别人知道,你我会死在一处,尸骨血肉生生世世纠缠在一起,轮回时都不会分开……”
  阿珩吓得眼睛翻白,晕了过去。
  邵微微撇撇嘴:“就这么一点儿小胆儿,竟然还敢窥伺我!”
  阿珩就这样被轻易地解决了。从此以后,对邵微微诸般讨好。邵微微却仍旧不假辞色。
  崔漓的曲折心思被通报给了耿美人,而耿美人的回复有意思极了:由她。
  邵微微高兴极了,这说明,耿美人和自己一样,很有些想看到皇后、贤妃和邹氏三败俱伤!
  过了几天,邵微微一脸敬佩地来找崔漓:“姐姐,你真厉害,贵妃和贤妃联手陷害邹氏,果然没有成功,而且,圣人已经下了旨意,邹氏封为惠妃,独居仙居殿。”
  崔漓一愣:“那就是让贤妃给惠妃挪地儿了?”
  邵微微点头微笑:“正是。”
  崔漓的眼中寒光一闪:“她竟然被宠到了这个地步!”
  邵微微把刚刚泡好的菊花茶递了过来:“姐姐,现在喝么?”
  崔漓摇头,沉思起来。
  邵微微看着她,欲言又止。
  崔漓抬起头来,疑惑:“怎么了?”
  邵微微犹豫片刻,方咬着嘴唇,低低声音道:“而且,我听说,大约,皇后和贤妃都想要害她,正在想法子呢。”
  崔漓精神一振,随即又疑惑起来:“你怎么知道的?”
  邵微微面露挣扎,半天,才低下头去,嗫嚅道:“当年一直听命于她,所以清宁宫里,还是有几个熟人的……”忙又辩解道:“姐姐请一定不要疑心我!我来了紫兰殿那么久了,咱们这里又一直没有动作,所以皇后已经放弃了我。那几个人也是我私下里结交的,皇后并不知道……”
  崔漓歪着头看了她一会儿,笑了起来:“微微这样子,很可爱。”说着去拉她的手,“咱们俩这样好,我难道还会疑惑你害我不成?何况,我又不打算亲自出手,只是,想偷偷地推波助澜一下子,而已。”
  邵微微长出了一口气,脸上的神情也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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