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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后重生:权倾六宫-第1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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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就是福宁公主。
花期是眼睁睁地看着那条棍子抡到邹充仪背后的。
花期登时傻了。
“小娘!”
花期放声大哭。
是我先害你,是我一直在害你呵!
你怎么还能这样护着我?!
福宁公主的棍子是直直地冲着花期和桑九去的,而邹充仪那柔弱单薄的后背,却硬生生地替她们两个挨了一记!
邹充仪嘴角鲜血溢出,面如金纸。
花期紧紧地抱住了这个从十岁开始一天都没有离开过的小娘子,哭喊:“你怎么样?你怎么样?你可万万不能有事啊!”
邹充仪睁开眼,看着花期,勉强扯出一个笑脸来,低低的声音,只有离着最近的花期和桑九能听到:“别怕,我没事……这样,总算是够还你这几年受的无数委屈了罢……”
花期心神巨震,脱口哭喊:“小娘,你不要这样说,是婢子对不起你——”
顿住,花期惊觉自己竟然说出了心里的话,急忙扭脸冲着旁边的宫女们哭喊:“来人,快去找御医!”
邹充仪似乎没有注意到这一瞬间的停顿,脱力一般,倒在了桑九的怀里,稍稍缓了缓,才又站了起来,亲手把挥棍的福宁公主推出了幽隐。
花期心乱如麻,不知所措。
邹充仪到底发没发现?
邹充仪到底对自己是怎样一个处置?
邹充仪她,到底,对自己是真情,还是假意?
她千金之躯,可是硬生生地替自己,挨了一棍子呵……
花期只好不停地哭,不停地哭。
像是在替邹充仪担心,像是在哭自己的命运,像是在哭被莫名杖毙的采萝……
寿宁公主也来了。
花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到底是让寿宁公主狠狠地折辱邹充仪、令事情闹大好,还是维护着邹充仪,让她免于与寿宁公主正面冲突才好?
花期做着前后矛盾的事情,说着前后矛盾的话。
最后自己也由不得沮丧起来:还不如,站着不动的好。
但是花期还是管不住自己的嘴,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
寿宁公主终于成功地被花期激怒了,长袖一拂:“今日必要打死你们这两个不知尊卑上下的奴才!”
内侍们的摁着花期桑九跪在了当院。
花期心里觉得茫然起来。
怎么,就要死了么?
就要——这样死了么?
花期忽然坦然起来:也好,这样死的话,就不会有人知道自己曾经的龌龊心思,不知道自己曾经挑唆着明宗打死了采萝——至少,为了给邹充仪留面子,明宗是不会告诉邹充仪的。那也就是说,自己在小娘心中,仍旧是那个温柔执拗忠心耿耿的花期。
“多谢寿宁公主成就了我二人的一世忠义之名!”
花期的笑容神经兮兮的,怪异,飘忽,似乎压根就不在乎到底是生是死。
不过,沈迈来了。
沈迈救下了自己和桑九,还有一院子的人。
花期心存感激,很想给他亲口道谢,于是就去了:“婢子多谢将军救命之恩!将军来日但有差遣,婢子万死不辞!”
沈迈却不领情,手一挥:“一边儿去!我跟你主子说话。”
花期很不高兴,很受伤,很愤怒。但是,自己不过是个奴婢,这样贸然上前去跟外男交结说话,的确很不合规矩。
——但,桑九怎么就行?!
横翠过来扶住了她,轻轻地拽着她的胳膊,把她扶回了自己的房间。
花期躺下,眼神更加茫然了。
横翠给她脱了鞋子,整理好床铺,低声道:“姐姐,你安心养伤,外头一应事情都有我和桑九。”
花期眼神一闪,冷冷地看向她:“我便不养伤,外头的一应事情,不也在你和桑九的手里么?”
横翠垂下头,一言不发地退了出去。
花期觉得没意思起来,伸手掩住被福宁公主踢中的胸口,闷闷地咳起来。
……
五
新后来了。
花期的心砰砰地跳。
要开始争斗了么?
接着是赵贵妃。
然后是所有的嫔御们。
花期看到了耿美人。
她的眼睛一亮。
当年,就是她先来找的自己!
刘才人早已死了,并没有供出自己。
那么现在剩下的那个知道自己事情的人,就是耿美人!
如果能跟她取得联系,那自己就不用这样不死不活的了!
花期凑了上去。
耿美人转头对着她的贴身侍女轻声说了几句话,然后看了自己一眼。
花期心中如鼓初擂。
可是邹充仪却笑眯眯地冲着横翠发了话:“你带你们姐妹都去屋里坐坐,也吃些水解解热。我们自在说话,这边留花期桑九就好。”
花期被定定地钉在了邹充仪身边,哪儿都去不了!
花期的脸色有些不自然。
自己的确是被怀疑了。
而且,被怀疑得十分彻底。
接着,横翠她们竟然随便找了个借口,把自己撵回了房间!
花期坐在屋里生闷气。
忽然,一个小纸团儿扔了进来。
花期如同听到一声闷雷一般,吓得浑身一抖。
连忙回头去看房门,刚刚被自己关得紧紧的。
花期扑上去,一把抓起纸团,紧紧地合在手里,喘息半天,擦了擦额角的细汗,才抖抖地打开纸团,上面只有三个字:“谢缤纷”。
……
六
到掖庭已经一年了啊。
大家都有些恍惚。
所以晚上,睡不着的花期和睡不着的邹充仪在院子里遇到了。
话说得不能再明白了。
“……若非掩耳盗铃,花期,你今日焉有命在?”
“小娘,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邹充仪当时的表情让花期觉得自己的心都在抖。
“花期,死了的人都在天上看着。有采萝,也有别人。看你怎么做,看我怎么做,看那些人,都会怎么做。”
“人在做,天在看。是不是就指这个?”
“我是问心无愧的。所以我不急,不气,不羞,不恼。因为我知道,善恶有报,因果相循。”
“花期,你其实一点都不知道,我这一世,有多宝贝你们四个人。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那时我昏迷不醒,所以没有救下采萝。所以我不会再让自己有任何机会沦落到那样危险的情况中了。我会用自己的一双手,护住所有我想保护的人。花期,你自己想不想留在这个范围里,都随你。如果想走,我自会向圣人求恳,放你出宫回家,甚至,我可以让祖父出具放奴书,放你一家子的奴籍,送你盘缠,自去过你们的逍遥自在小日子。以前的事情,我都可以既往不咎。”
花期的心往下沉。
邹充仪已经明明白白地告诉她,她什么都知道了。
可是,自己不能认。
绝绝对对不能这么认!
她没有证据!
她没有人证、没有物证,自己和耿美人的联系,二叔和宝王的关系,这些东西,一旦认了,就是全家族的塌天大祸!
花期白着脸,抖着声音,却还在硬扛:“娘娘既然已经认定我做过错事,何不拿了证据出来?若是这样软刀子割人,婢子是不认的!”
邹充仪苦笑中带着放任自流的淡漠:“当然,如果你执意要留在我身边,做你自己认为对的那些事,我也由你。只是,到时候会是个什么样的下场,就不是你说了算的了!”
花期越听越觉得是诅咒,不由得高声喊了起来:“娘娘到底想说什么?让我多行不义必自毙么?婢子没有做过错事……”
花期还想继续争辩下去,可叶大出现了,说了一句椎心刺骨的话——
“花期姑姑,娘娘让你退下,你最好安受奴婢的本分!”
安受,奴婢,本分!
是呵,自己,不过是个奴婢,而已!
奴婢有奴婢的本分,奴婢就该卑微,就该听命,就该匍匐在地上像一只蝼蚁静等着被人踩死!
我不甘心!
我不甘心!
我不是蝼蚁!
我姓武,我是则天大帝的后人,我有着世界上最高贵的血脉!
我怎么可以只当一个安守本分的奴婢?!
花期哭着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就这样吧!
就到这里吧!
一切就这样结束吧!
然后,等一切重新开始时——
花期狠狠地咬着衣襟,在心里恶毒地发誓:羞辱我是吗?那么,你就等着好了!我会让你,尝到这个世上,最最惨烈的羞辱!!!
☆、404。第404章 番外:花期(下)
一
完全颠覆了自己温柔大方形象的花期在幽隐已经有些肆无忌惮了。
过贵太妃来了一趟,几乎把众人打死。
可是,看着邹充仪铁青的脸,幽隐的人都紧紧地咬着牙,即便有不小心逸出喉咙的呻吟,也立即便忍回去。
除了花期。
花期大声哭叫,哀求着过贵太妃:“贵太妃饶命啊,饶命啊……”
还有那些为看似为邹充仪所说的脱罪之词。
邹充仪看着她的目光一点一点地冷下去。
横翠看着她的目光一点一点地失望下去。
桑九和尹线娘压根就不看她。
无视,其实是所有蔑视里最严重的一种。
花期倒在谢缤纷的怀里,哀哀地哭。
余姑姑纵马前来,几乎要当着幽隐一众下人的面儿暴打过贵太妃一顿。
浩劫过后,幽隐遍地哀鸿。
众人再也不肯给花期好脸色看,即便是表面上的客气,也不再有了。
幽隐一院子的硬骨头,全折在了花期一个人的求饶上。
当着邹充仪谁都不敢,当着横翠大家还记得收敛,其他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是冷冷略过。
就连吃饭时,谢缤纷去厨房领花期的分例菜,邴阿舍都会说上一句:“她还用得着吃我们娘娘的饭么?去吃过贵太妃的好了!”
谢缤纷不吭声。
把饭端到花期跟前时,却会低低地嘲笑她:“花期姑姑,就您现在这个样子,这种名声,您还指望有个好归宿?您还指望邹充仪会继续倚重信任您?您快算了吧!赶紧的帮我们把事儿办了是真的!”
花期死死地盯着她咬牙:“贱婢!我再怎样也是四品……”
谢缤纷嗤笑一声,鄙夷刻薄:“您现在就是个活死人!赶紧的把投名状交了!邹氏身败名裂,全族夷灭之际,您倒是还有个假死脱身的机会,再到外头去做您的武氏美梦去。但是现在,您还是赶紧醒醒吧!”
花期的嘴唇已经被咬出了血,精神几近崩溃,狠狠地扭过脸去,不再说话。
谢缤纷仍旧低垂着头,口中继续刻毒:“别给我装清高了。连饶命那种字眼都能当着那么多人嚷出来,你还想着我能尊重你半分么?赶紧吃饭!饿死你谁给我们陷害邹氏去?!”
花期终于忍耐不住,失声哭起来。
谢缤纷微微抬头,狼一样的目光一闪:“给我收声!你要敢暴露了我的身份,我临死一定拉着你全家!”
在院子里高傲冰冷的花期,被区区一个小宫女像呵斥新入宫的粗使宫女那样呼喝。
花期觉得自己的日子,暗无天日起来。
……
二
就这样,看看重阳将至,谢缤纷的脸色忽然肃然起来,悄悄地来来回回地在院子里走。
花期隔着窗,发现她把所有的地方都踏遍了,心里暗暗发慌。
花期不笨,相反,她其实非常聪明。
谢缤纷的这个姿态,明明白白地告诉她:要动手了。
果然,到了重阳节前一天的夜里,谢缤纷把一包东西交给了她:“这就是你的投名状了。”
花期像被烫了手一扬把那包东西扔了出去。
谢缤纷眸色一冷,森然道:“你少给我扮纯洁!捡回来!”
花期抖着身子扑下床去,踉跄着把布包捡了回来,撂在床铺上,一动不敢再动。
谢缤纷轻蔑地瞥了她一眼,低声道:“明日我会找机会在大家的吃食中下迷药,我自己也会吃。你记得,你得提前把解药吃了。至于这个,”谢缤纷的下巴往那纸包上一点,声音压得更加低沉,带着一股地狱里传来的魔鬼的诱惑,“这是掺了软骨散的迷香蜡烛。你明儿找机会,把这个插到正房去。”
花期颤声问:“软骨散是做什么的?”
谢缤纷瞪了她一眼,似是怪她多嘴,但还是低声给她解释了:“散功的。明儿会有人把沈迈引到正房里去,到时候,这蜡烛能让他拽不开门!”
花期大惊失色:“你们要把他关在正房里——你们,你们是要毁了小娘的名节!”
谢缤纷清秀的小脸上露出一丝狰狞,唱起歌来格外清亮好听的声音,此刻也变作了森然:“你不是一直说,要给她最恶毒的侮辱么?”
花期愣了,半天,垂下头去,咬紧了牙:“我知道了。”
重阳夜里。
谢缤纷在房里香甜地呼呼大睡。
这个时候睡得越沉,之后越不容易死。
但是花期不明白。
她希望自己知道所有的事,所有的隐秘,一丝都不要漏掉。
她悄悄地躲在墙角,屏住呼吸,看着一道黑影从正房穿过,又从后门溜了出去。接着,沈迈如大鹏展翅,急速冲进了正房!
那道黑影瞬息间又从后门兜了过来,关门、上锁!
黑影是一个身材高大的侍卫打扮的人。
但是花期看到了正面:那是一个侍女!那是——菊影!?
花期的瞳孔瞬间放大!
菊影原本没有这样高大!
花期眼看着菊影悄悄地呲着牙把靴子先脱了下来,然后才接着腾身而起,如星丸跳跃,顺着掖庭的重重宫檐,直奔大明宫而去。
花期只觉得自己的冷汗都要下来了。
跟二叔合作的人不是宝王么?
怎么连皇后都是宝王的人?
那明宗,怎么可能还有一丝丝的胜算?!
花期有些暗自庆幸自己的选择——
忽然,正房的窗户呼喇一声响!
接着,沈迈从里面跳了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竟然,没有,成?!
而且,里头烧的蜡烛不是散功的软骨迷香么?怎么沈迈还能跳窗子,怎么还能走得这样,虎虎生风?!
花期下意识地低低“呀”了一声。
沈迈的身形一顿,战场上带着杀气的凌厉目光扫了过来。
花期急忙将身子藏进阴影中,大气都不敢喘。
沈迈走了。
事情没成啊……
花期心中暗自掂掇:那就得赶紧洗去自己的嫌疑。
悄悄地绕到后窗,轻手轻脚、又笨手笨脚地翻窗进去,花期赶忙把自己的外袍脱下来,塞到箱子的最里面,然后拿起自己悄悄留下的多余的迷药,服下,躺好,昏睡过去。
……
三
事情在花期的视野里拐了一个她万万没有想到的弯。
邹充仪,竟然把自己赐给了沈迈为妾!
而沈迈,竟然在中了春毒的情况下,当即跟明宗要了自己去服侍!
自己的第一次,竟然就是在内侍省处所简陋的平板床上,被快要憋炸了的沈迈粗暴简单地,拿走了!
昏昏然的花期连迷药都没有完全解掉,只是被一盆水泼在了脸上,一个激灵便醒了大半,接着便是又一盆水搁在了旁边,沈迈粗野到几乎沙哑的嗓门低声道:“快洗洗你自己,爷要憋不住了!”
花期茫然而瑟缩地坐起,掩着自己的衣襟,带着一丝恐惧,看向已经半裸的沈迈,颤声问:“将军,这是怎么一回事?”
沈迈脖子上的青筋暴了起来:“圣人把你赏给某做妾了。你快些,某现在就得要!”
花期还要再磨蹭,抬眸却看到沈迈的眼睛已经红了,急忙结结巴巴地说了一句:“将军稍候。”然后迅速地洗了,脱了,躺下。
沈迈眼睛一闭,一口吹熄了灯,一声虎吼,扑到了花期身上。
撕心裂肺地疼。
铺天盖地。
无边无际。
无休无止。
凌晨时分,沈迈才停了下来,倒在一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低声道:“这个药劲儿大,我又素了多年,休怪,休怪!”
虽然的确很难受,但是花期心里却似鲜花怒放,带着一丝羞意,和一丝笑,花期低低地柔声回道:“妾身,不怪您……”
沈迈跳了起来,急急地往身上套衣衫:“我外头还有公事,你歇着你的。”
歇?
花期哪儿还有心思歇着?!
太好了!太好了啊!
阴差阳错,自己竟然如愿以偿地嫁给了沈迈为妾!
终于可以出了掖庭幽隐那个牢笼了!
桑九,横翠,邹田田!
我终于能彻底地摆脱你们了!
我终于能,堂堂正正地,抬起头来当主子了!
花期瞪着大大的眼睛,直直地看向屋顶,满眼都是兴奋到了十分的,欣喜若狂。
……
四
当花期真真切切地坐在沈府的宴息室里,接过老乳母递过来的账簿名册时,还有一种如在梦中的恍然。
老乳母笑得整张脸都成了一朵花儿:“武姨娘是皇后娘娘调教出来的,自然色色都周到细致。我不过是照看,管家二字可是一星半点儿都沾不上。如今这就都是姨娘的责任了,我正好,回我自己的院子,养老啦!”
对于知情识趣的老人家,花期自然拿出了亲切到十分的温柔笑容:“乳母说得是哪里的话来。您照看阿郎一辈子,好好歹歹也占着个母字,端得就是阿郎的半个娘。既是阿郎的半个娘亲,自然就是妾身的半个婆母,我如何能当真地就不让您再管着整个家了?养您的老是自然的,应当应分的;但若是真有大事,还得您老帮着我拿主意呢!”
老乳母满意地点头,呵呵地笑,到底还是站了起来转身回房:“不介,不介,至少让我先歇上一年半载!”
花期看着手里的钥匙、账簿,心中欢畅得几乎要上了天!
还记得那天去幽隐拿自己多年攒下来的细软,本来不打算搭理那些人,谁知道桑九竟然还敢出来问自己是在做什么。那自己还怎么可能给她好脸色看?一句话扔了过去:“什么花期?花期也是你叫的?如今我已经是当朝冠军大将军的妾室,叫我邹姨娘!”
想到这里,花期的脸色却沉了下来。
邹家,不识好歹!
竟然前脚自己出了掖庭宫,后脚他们就把自己一家子赶了出来,还特意去官府备案,赐还了姓氏!
哼哼,也好。
我本来就不打算顶着你家奴婢的名声过一辈子!
如今回归本姓,当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花期生气的,是桑九特意托人告诉她的那句话:“娘娘说了,邹家几辈子没有当妾的女儿,姨娘记得以后一定说清楚,是武姨娘,不是邹姨娘!”
呸!
早一百年,你姓邹的看见我姓武的,得跪下磕头!
花期想到这里,才觉得又好过了一些。
哼哼,姓邹,我好稀罕么?!
花期忍不住哼了一声,低头去看账簿了。
沈迈给她买了个小院子安顿家人。
自己倒要看看,将军府还有什么东西,能够送去让母亲弟弟都享受一下,让他们也过一过,什么叫做富贵的日子!
花期的神采,飞扬起来,说不出的得意满足。
☆、405。第405章 番外:花期之死(上)
番外:花期之死(上)
(昨天来不及了,她没死成……)
一
小半年了,花期从最初的飘飘然自得,终于渐渐地觉得事情不对头起来。
从洞房之后,沈迈就再也没碰过自己。
借口一开始还找得精致一些:宫里有事,羽卫有事,京郊练兵,城里有乱子,梁大找聊天,同袍请吃酒,不一而足。
花期知道男人们都忙,所以并不在意,整日里在内宅布置花费上精打细算,最热衷的事情就是大包小包地回娘家。
但是忽然有一天,自家弟弟鬼鬼祟祟地凑过来,悄悄地说:“王爷让你问问怎么回事。沈二好像很久没跟圣人私下里见过面了。他是不是失宠了?”
花期心里顿时咯噔一声。
这可万万不能啊!
若是沈迈失了宠,那不过就是个普通的武将而已。明宗能抬举起他来,自然也能将他轻易地打落凡尘,甚至找其他人取而代之。到时候扔去边关打恶仗,大将难免阵前死啊!
到时候自己怎么办?
没了价值,又知道那么多内幕,且亲眷族人都捏在宝王手心里的自己,只怕就要被痛下杀手、灭口了事了!
花期悚然而惊,忙不迭点头:“我知道了,我回去就问。”
过了两天,沈迈好容易回来了,花期服侍吃饭,小心地问了一句:“将军在掖庭行走,看见我们娘娘和圣人了么?他们最近怎么样?”
沈迈手一顿,不在意地笑:“都挺好。你既然出来了,就别再管里头的事儿。好好地在内宅过日子。”
花期听他的口气并不严厉,松了心,便笑着撒娇:“好歹是旧主,我问问怎么了?将军是不是最近都没见过他们,所以敷衍我呢?”
沈迈手里的牙箸往条案上一扔,脸板了起来:“花期,你进了我沈家当妾,就守好妾室的本分。外头的事儿,内宫的事儿,甚至朝廷的事儿,都不是你个内宅妇人能打听的。旧主如何,也要他们乐意在你嘴里嚼说才好。如今你这个架势,很是有些僭越。我念在你是采萝的旧友,元后的陪嫁,宫中的女官,给你三分面子。希望你不会把我的这个好意思,弄成了不好意思!”
说完,毫不拖泥带水地站起来,甩手走了。
再接着,竟然连那些借口也没有,天天只是一句话递回来:“今日不回来。”
叙述事实而已,起因,后续,一个字都没有。
花期又惊惶,又委屈。
我怎么了?
既然你当我是元后的陪嫁,宫中的女官,那我问问元后和皇帝,不是很正常的事儿么?至于你发这么大的脾气么?
还当着下人,筷子一摔就走了,后头连句安抚都没有!
花期自己躲在房里偷偷哭。
一个好心的侍女,觑了个机会,悄悄地对她说:“我们阿郎脾气就是这样的,听说当年对先夫人也不甚讲情面。说声恼,便三五个月回不过气来。姨娘且耐一耐性子,想法子给阿郎陪个不是,只怕他还能好些。”
花期不由得更加赌气,哭道:“我怎么听说沈昭容对着他发脾气时,他连句二话都没有的?如何到了我就这样一丝余地也不留?”
侍女想不到她竟然还敢跟沈戎争持,哭笑不得:“我的姨娘诶!大小姐自幼没娘,那是我们阿郎含在嘴里捂在心口上长大的。别说发脾气,大小姐便是一鞭子抽过来,阿郎都敢把脸迎上去让打,口里还能叫个好喝个彩。你如何能跟她比?你才来几日?!”
花期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却到底想明白了沈迈的那一句话“守好妾室的本分”!
妾室是什么本分?
下人!
比下人稍稍高一点,却仍旧只是下人!
这府里的主子,唯有男主人、女主人和将来的一群小主人。其他的人,都是下人!
花期终于想明白了,自己千辛万苦,求来的到底是什么!
夜里,孤寝,花期辗转反侧,咬牙痛恨:
到头来,终究还不过是个下人而已吗?!
……
二
花期抑郁难言。
回到娘家,便心事重重地坐着,也不再得意洋洋地炫耀多话。
花期父亲发现了女儿的不对劲,强撑起病体,叫她来床边,温和地问:“好女儿,出了什么事么?怎么这样愁眉不展的?”
花期不耐烦:“跟你说了又有什么用?你且好好保养身子吧。”
花期父亲眼神中受伤失望,却还是硬扯出个笑脸,道:“好歹我是个娶过媳妇生过娃娃的男子,大约男子的心思还是知道一些的。若是跟姑爷有关的事情,你跟我说说,兴许我能给你提个醒儿呢?”
花期想一想,觉得也对,便低声道:“前些日子,我问了将军一句圣人和娘娘怎样了,他就发我脾气,自那以后再也没回来过。府里的下人却让我去道歉,我都不知道我到底哪儿错了……”
花期父亲寻思一会儿,不确定地问:“是不是,将军在圣人和娘娘面前受气了,你却偏偏提起来,加上你又是宫里出来的,所以迁怒于你?”
花期恍然大悟,越想越觉得阿爷说得对,笑了起来:“必是如此!阿爷,还是你好,这些事情,母亲和弟弟就想不到!”
花期父亲却皱起了眉头,边咳嗽边摇头,低声道:“若果然是这样,花期啊,你可要小心了。阿爷只想着我的好女儿能平平安安过日子,何况姑爷对咱们家又这样好。你以后,不要再听你弟弟的话,给那些王爷们当枪使。不然,姑爷不论知不知道,都会反感你总插手他的正事儿——男人们在这件事上特别敏感,姑爷一个人过了那么久,只怕会更加要强才对……”
花期听见前头的话就已经再次不耐烦起来,越听越忍不住,终于出言打断:“得了吧阿爷,圣人就很乐意跟娘娘说这些事儿!当了大官儿的男人跟你想事情的方式不一样的。何况,阿娘在家里做了一辈子主,也没见阿爷你怎么样她啊!”
花期父亲被女儿噎得一滞,苦笑起来。
穷成这样,难道还能因为婆娘碎嘴就休了她?
何况,宫里能一样么?皇上是最大的官儿,娘娘那也是有品级的官儿啊,官儿和官儿说这些,当然正常。
可宅院里就不同了,官儿在外头是官儿,回到家里就是一家之主,谁们家一家之主喜欢被个姨娘天天唠叨?姨娘,下人而已。
何况,又不是什么正经八百的世家女儿,又不懂那些朝廷上的弯弯绕绕……
但是这些话,花期父亲知道都不能跟花期说——
姨娘和下人的关系,是花期心头的一根刺,谁都碰不得……
……
三
花期听了父亲的话,又安心地在沈氏内宅和娘家之间兴冲冲地奔走起来。
而且,她找到了一个自认为绝佳的机会给沈迈道歉——
沈戎要过生日了。
花期高兴地给沈戎买了许多东西,绫罗绸缎,胭脂水粉,甚至还挑了一把漂亮的西域弯刀。
然后让人把东西都送去了羽卫,让沈迈转交沈戎:“昭容芳辰,家里怎么能不贺?其他的东西让昭容留着赏人,请昭容看看,弯刀喜欢不喜欢?”
沈迈看着那弯刀眼睛也一亮,笑着道:“别说,还真是邹家那小娘皮调教过的,眼光还是有的。”
沈枪是知道重阳那夜事情始末的,上前随便看了一眼,便道:“那是啊,老刀提过多少回,这种刀咱们都弄不到,唯有宝王府里多得是。”
一提起重阳夜里丧了命的沈刀,沈迈的眼神便是一片狠戾,弯刀随手扔给了沈枪:“既然老刀喜欢,你回头交给尹线娘吧。”
沈枪闷不吭声地点点头。
然后沈迈让人回花期:“我自己的女儿自己操心,你管好你自己就是。”
花期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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