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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后重生:权倾六宫-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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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裘太后的午膳却有些吃不下。
因为余姑姑魂不守舍,动不动便布错了菜。
裘太后低头看看她夹到自己碗里的鱼尾,抬起头来,无奈地问:“小余,你到底想让我吃什么?”
余姑姑惊觉,看了一眼,尴尬地一笑,连忙把那鱼尾夹了出来,换了一块鱼腹放到银碗里,道歉道:“姐姐不要怪我。走神了。”
裘太后边吃边抬眼看她。
余姑姑苦苦一笑,低声道:“昨夜含凉殿果然出事,但圣人和皇后都有了准备,所有的人一网打尽。就连咱们的人,也没有放过。”
裘太后神色不动,继续吃饭。
余姑姑垂下眼帘,低声续道:“咱们的人,都,都自尽了。”
裘太后正在咀嚼的嘴微微一顿,便又继续了,还指了指一碗蛋羹,示意余姑姑去舀。
余姑姑却只顾着自己的陈述,压根没有抬头:“那可是裘家用了二十年训练出来最得用的人,就因为怕泄露了咱们早就知道这个消息的事儿,当场自尽……”
一边跟着伺候的小宫女眼神忽闪,忙上前一步,轻轻巧巧地拿着汤匙、小碗,舀好了蛋羹双手捧给裘太后。
裘太后却压根没有看她,而是“啪”地一声把筷子拍在食案上,冷冷地看着余姑姑,不语。
余姑姑吓了一跳,忙抬起头来,待瞧见裘太后冰寒的脸色,吓得腿一抖,急忙躬身低头:“太后息怒。”
裘太后且先不发落余姑姑,一挥手。
房里伺候的众人自然明白,低着头鱼贯退了出去,瞬间便走了个干干净净。
裘太后看着余姑姑,冷道:“如今只剩了咱们两个,你是不是应该告诉我,你到底在想些什么东西?”
余姑姑听她这样问,心下一松,便抬起了身子,口气不像刚才那样惶恐了:“我是在想,消息是怎么从兴庆宫走漏出去的,害得我们损失那样多的好手,还得跟清宁宫和宣政殿修复关系……”
裘太后紧紧皱眉,一掌拍在案上,喝道:“糊涂!大明宫是皇帝的大明宫,是皇后的大明宫。我们知道的消息他们自然知道!甚至有可能是他们想让咱们知道咱们才可能知道!你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先怀疑起自己的宫人,然后又想要画蛇添足去向两个小辈低头认错,到底还是不是我裘岚认识的那个余岩了?我是当朝太后,我想做什么,该做什么,能做什么,我难道还不清楚吗?用得着这样患得患失么?用得着向别人解释么?”
说到这里,裘太后看着余姑姑额头渗出的细汗,冷哼一声,又道:“至于那几个所谓的裘家的好手,难道就不是我的人了?难道就不能为我死了?何况,”
裘太后说着,又重新端起了碗,自己伸筷子夹了菜放到碗里,低下头去,轻描淡写:“那几个人也不是死在别人手里,是你令他们万一露了行藏就须得自尽的。怨的话,怨你自己吧。”
余姑姑的汗终于满身都是了。
裘太后这是,看穿了自己么?!
☆、352。第352章 宗室
除夕夜宴。
今年的年景好,明宗高兴,便命人将所有的宗室勋贵都请了来热闹,席间又笑着跟大家告罪:“除了我这后宫仍旧无出,其他的都是好消息——说起来,还是朕最辜负大唐了呢!”
众人忙都笑着宽解。
唯有宝王冷笑一声,平平的声音在人群中散播开去:“既然如此,干嘛要说是我雍郎妨的?!”
众人立时一滞。
温郡王的流言刀来剑去的,大家心里都有数。
明宗的笑容不减,却似没听到这句话一般,转头去看达王:“王叔今日能来,侄儿很是领情。”
达王远远看看宝王,再看看明宗,越过众人再看看郁郁寡欢的煦王,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道:“你们兄弟怎么就不能好好说话呢?”
明宗一挑眉:“王叔,我可说了什么没有?”
达王被他噎得直跺脚,瞪了他一眼,气道:“那你就别拿本王来转移话题!”
明宗呵呵一笑,低下头去:“果然,王叔最疼的,还是大兄。”
达王脸色一变,急忙站了起来,走到明宗身边,也跪坐下去,低声问道:“小四,到底怎么了?瞧你两兄弟这剑拔弩张的样子!”
明宗再抬起头来时,笑意旷然,语气淡漠,神情清冷,态度疏远:“没事儿啊!不就是从七月里开始,小杨学士就到处说雍郎是地藏王菩萨转世,我倒是当了耳旁风,吹过就算。那个小杨学士仗着自己的阿爷在京城人缘儿极好,乐意胡说八道,也由他。我以后不用这家子人就是了。”
“不料却有市井的人嘲笑小杨学士,说他不通,说七月半是菩萨,七月十四生辰怕就该是那难缠的小鬼了。宫里宫外的人听了都笑,前阵子听说还有人很是不怀好意,说我后宫至今一子未落,完全是让这小鬼儿都收了阎王殿去。我也没当回事。”
“可大年下的,我不过说句笑话,大兄就一定要扯到这流言上,我倒也想知道知道,大兄是当这流言整个儿的都是信口雌黄呢,还是想说前半句是真,后半句是假?”
达王的脸色跟着他的话变幻不定,听到最后,霍地立起,狠狠地瞪了宝王一眼,咬牙脱口道:“不省事的小冤家!”
这一声出口,达王自己却又身子一僵,连忙回头重又跪坐下来,低声劝道:“小四,你不要理他。雍郎是他心头肉,全天下的人,都只能说雍郎千好万好,也不许说雍郎半个不字。如今这样闹腾,是他粗鲁糊涂,我去骂他。大过年的,你别跟他一般见识,当心你娘知道了,又要伤心。”
明宗的双手自从达王一句“小冤家”便缩进了袖子里紧紧握成了拳,此刻面上却水过无痕了:“王叔说得我很明白。自来我也不跟大兄计较这些的。若是都计较起来,不是我和阿娘被一起气死,就是大兄成为第一个去封地的亲王了。”
达王听了这话,松了口气,笑了起来,拍着明宗的肩膀道:“若说你们兄弟里,除了先敏敬太子,果然也只有你有这个皇帝的心胸气度。先帝当年没有选你大兄,算他没瞎!”
明宗扯扯嘴角,笑道:“我阿爷眼明心亮,万事都了然于胸,虽然他口里不说,但桩桩件件,没有什么能逃得过他那双眼。”说着,眼神却定定地看向达王。
达王呵呵地笑着别开脸,振袖道:“说得不错。你阿爷是一代雄主,我从来都是最佩服的。”
明宗眼中杀机一闪,也呵呵地笑起来,长身而起,举起酒盏,朗声向阶下众宗亲勋贵道:“我大唐万年,恰是因为父慈子孝、兄友弟恭。今日我朝最是风流倜傥的懒散王爷达王叔和我父皇母后的心头珍宝宝王兄齐聚夜宴,朕心甚喜,且请各位,随我同敬他们一杯!”
明宗的话音一落,大殿上便又是一静。
宝王面貌酷似达王,这件事在众臣中很是引起过惶惶,当年裘淑妃被擢立为后时,这一条隐晦的诟病很是令宗亲们下了些力气阻挡。可惜先帝并不以为意,还照旧对达王、宝王和裘后宠信有加,而达王和裘后的坦荡也令众人悻悻住口。
然,三四十年以来,却无人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将二人并立谈论,就怕一不小心触了皇家逆鳞。今日除夕夜宴,宗亲勋贵都在现场,明宗这一句话,就像是把多年来众人的疑惑都落到了大家最不愿意看到的那个实处一样,吓得众人都是大惊失色。
掌管宗正寺的瑞王老眼中厉光一闪,也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呵呵笑道:“今日济济一堂,竟是难得的宗室齐聚,尤其是达王,多少年不曾好好地穿着朝服来吃除夕宴了!咱们就先依着圣人的话,大家伙儿好好地吃上第一杯,接下来,都给我去敬达王去!不把他灌趴下,你们今儿谁都别想回家过年!”
众人急忙都哈哈呵呵地笑将起来,举酒饮尽。接着,瑞王家的几个儿子便抄起酒杯,呵呵笑着朝达王走去。
达王本就是个洒脱大度的性子,又好酒无厌,宗亲们从老到小,就算没有跟他一桌吃过酒的,也听说过他的海量。这会子自然是都跟着凑趣,端杯的端杯,捧壶的捧壶,都冲着达王去了。
就连煦王,也笑吟吟地走了过去。
大家自然是先让煦王打头阵,便自觉地住了住足,让了他一步。
煦王走过去,也不管身后围随着若干的年轻宗室子弟,只是笑意深深地看着达王,低声笑道:“阿叔这些年深居简出,若说我们几个兄弟,反倒是我跑达王府跑得更多一些。可为什么您这一到大节宴上,还没跟我对个眼神儿说个笑话儿,就先因着我大兄去苛责四哥呢?总之当了皇帝便是占了天大的便宜似的,就该让着别人,就该被暗算了也不吭声,就该事事宽容大度——阿叔,当年怎么没见你这样难为过我阿爷呢?”
煦王的话更加尖刻直白,直说得离得近、能听到的众人都是脸色一变,心中均在后悔如何不肯晚些再走过来。下意识地脚步就想往后退。
达王的表情却是一如既往地玩世不恭:“小五的词锋越发犀利了,只是性子也越发偏执。我盼着你们弟兄和睦,顶好就如我和阿兄当年一般。只是你家两个哥哥都不肯消停,太后只怕又不知情,所以我才中间劝一劝。大节下,难道我帮着皇帝呵斥臣兄不成……”
煦王连连摇头,打断了达王的话:“阿叔不要自欺欺人。你自来舍不得呵斥大兄的,我记得清清楚楚。你跟四哥叉着腰互骂的时候都有,却从不曾训导过大兄一个字。万人都说大兄是我阿爷阿娘宠坏了,可我旁观得很明白。阿叔,大兄成亲后养出来的刚愎脾性,至少有七分是阿叔撺掇出来的。”
这一来,围观的众人脸色更僵,纷纷开始后退。
大殿中立刻形成了一个奇怪的情形:达王和煦王各自端着酒盏,嘴角都噙着假笑,眼神却都极犀利,相对而立,恍惚间竟似是两父子一般,只是针锋相对的架势十足。而其他的人,则越退越远,到了最后,竟是离了他叔侄二人有丈许远!
明宗一看就知道是自家弟弟受不了达王偏袒,所以去替自己讨公道了,怕他脾气太急,闹僵了吃亏,忙招手扬声道:“小五,过来,阿兄有话问你。”
煦王看着达王渐渐铁青起来的脸,嘴角一勾,举酒一饮而尽,欠身道:“给阿叔拜早年,新年吉祥,万事如意。”说完,转身快步走向明宗。
这边瑞王早听自家儿子耳语说了两叔侄的对话,不由捻须叹气,低声道一句“冤孽啊”,方又振奋一下,直起腰来,向左右笑道:“若说,前儿我瞧见禄王家那个最小的了,才四岁的样子,莫名其妙的,竟然跟我小时候像得要命!你们说说,这真是,奇哉怪也!我家老妻啧啧称奇,直说要把那小娃儿认了当干孙子。结果被我们家那几个小皮猴子顿时闹了个头疼欲裂,说是自家有八个孙子,竟然还想去疼别人!”
众人会意,都跟着哈哈哈起来,然后高声去问胖乎乎的禄王:“禄王,快带你家幺儿来看看!”
禄王的脸上早就一片红,连忙吃力地站起来,拉了拉身边的一个粉团儿似的小娃娃,低声嘱咐了几句,然后往瑞王这里走,到了跟前,自己先欠身给瑞王施礼:“叔祖过年好。”然后才指点着自家的幼子:“霍郎,前日刚见过的,还记得么?叫曾叔祖。”
小小的霍郎似模似样地跪倒,抱着小小的包子拳头,奶声奶气地笑着稚声问好:“曾叔祖,恭喜发财!”
众人哄堂大笑!
禄王的脸上就更红了,忍不住便瞪了霍郎一眼。
瑞王赶紧一把把霍郎抱起来搂在怀里,边拍着后背哄他,边对禄王叱道:“他才多大,还不是大人教什么便说什么?你瞪他做什么?不都是你这个当爹的没教好?!”
众人也都笑着起哄:“禄王,这孩子可真对得起你的封号啊!”“禄王,都忘了,你家霍郎的封号是哪个?”“圣人若早知道是这样的娃娃,该封个财郡王才是啊!”
众人的笑声更大了。
霍郎不知道这些笑声意味着什么,只是看着自家阿爷的脸色越来越尴尬难堪,小嘴一瘪,哇地一声哭了起来。瑞王颤着雪白的胡子,连忙熟练地拍哄。
这一番闹腾,众人的目光才从达王、宝王、煦王和明宗的身上移开。
☆、353。第353章 不朝
明宗笑着把霍郎接过来,仔细地看了半天,又端详了许久瑞王,笑道:“还别说,霍郎还真是跟瑞叔祖的眉眼极像!”
瑞王捋着雪白的胡须呵呵笑,只管让明宗站在身边,自己且端坐在食案后,笑道:“如何?我就说么,一则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再者咱们一族之内血脉本就相类,样貌相似很正常。早些年间,和王家老三跟你二哥也像得很,如今反倒越长越不像了。所以说,过些年再看,说不定现在酷似的两张脸,以后就截然不同了呢!”
明宗心下明白,老皇叔是在竭力地为达王和宝王辟谣,也便就微微一笑,不再说这个话题,反而饶有兴趣地问禄王:“表弟,当时礼部给霍郎是甚么封号?”
禄王的脸色又尴尬起来,白白胖胖的脸上都一片通红:“通郡王。”
明宗拍膝大赞:“这个字封得好!回头朕要赏礼部!我知道大家都想到的是邓通!可通字通也!我看霍郎聪明伶俐,必是个事事通达的好孩子!虽然被表弟你教得有些歪,呵呵,但若是好好教导,必是个出类拔萃的!朕在这里许你一句:待朕的皇儿开蒙,让霍郎入宫,给他当伴读!”
听了这一句,宝王在旁轻轻地冷哼了一声。
众人自然明白宝王在哼什么——
明宗后宫到现在还丝毫动静没有,他的皇儿开蒙?五年后有没有?十年后有没有?!
明宗的面色也是一淡,刚要扭转视线,禄王却嘿嘿地笑着开了口:“那臣弟可就当真了!霍郎现在正在识字,我就不让他读书,只教他识字,然后乖乖地等着给大皇子当伴读!”
禄王竟然在这个时候,把众人都看好的聪明伶俐的自家的小儿子的一辈子,统统押在了明宗还没有影子的儿子身上!
众人的心中都是一凛!
明宗的心里却是一片感慨,伸手抓了禄王的胳膊,呵呵笑道:“好兄弟,朕记得了!”
瑞王上上下下打量了禄王片刻,捻须颔首,心中暗想,这才是个聪明人,又能当机立断,看来以后要让自家的孩子们多多跟他亲近才好!
煦王在一边,早就拐了禄王的胳膊,笑道:“没想到表哥是这样豪气的一个人,回头我找你吃酒去!”
禄王一听“吃酒”二字,顿时苦下了脸:“那个那个,拙荆嫌我太胖,这个这个,不许我吃酒了……”
众人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霍郎抱着明宗的脖子,小小的脑袋搁在明宗的肩窝上,困惑地看着众人,清亮的眼睛眨一眨,看着自家阿爷的脸上虽然苦笑,却是真正的愉悦之色,便也跟着咯咯地笑起来。
明宗听见了,低头看看小粉团儿,越看越爱,不由得一口狠狠地亲在霍郎的脸上,啧地一声响。
坐在宝王身边的温郡王一直在远远地淡然看着,直到此刻,方微微变了脸色,低下了头。
宝王看见了自家儿子的不虞,心中更加恼恨,冷冷地瞥了明宗一眼,双拳紧握。
下我的面子么?
哼!
且等着明日,看看到底是谁被下面子!
……
……
翌日,元正大朝。
时隔五年,邹皇后再一次进入两仪殿,端然坐在皇后专属的凤榻上,接受天下诰命的朝拜。
司赞引领,雅乐飘扬。
跪拜起兴之后,邹皇后看着下面命妇的队列微微皱了皱眉。
赵贵妃称病,沈英妃养伤,阮贤妃“称病”,魏、凌二人在冷宫,文、耿二人被囚清宁宫,崔婕妤封宫养病,高婕妤受惊静卧。
内命妇竟是一人未到。
邹皇后的眼神移向外命妇。
除了自家人和沈家的清源郡夫人——
邹皇后的嘴角微微勾了起来:有女入宫的人家,竟然都没有来!
全部,一个,都没有来。
裘家的白氏没有来,赵家的礼部尚书夫人没有来,魏、凌、文、耿、崔,甚至高婕妤的母亲,都没有来!
这是,罢朝?!
邹皇后的脸上浮上了一层朦胧的笑容。
这是在,向我清宁宫宣战啊!
有趣!
邹皇后又走神了。
福宁公主眼角微微一眯,忽然笑着开了口:“哟!皇后娘娘这是,又走神了?”
廖氏也轻轻地笑了起来,接口:“只怕是想到了五年前吧?这四年的元正大朝都没有坐在这里,这一刻,想必是感慨万千呢。”
邹皇后恍回了神,瞧着二人的样子,想起那年元正也是她们几个一搭一档,唱得好大一台戏,而自己,竟然连那样拙劣的逼迫都接不下来——真是年轻啊,年轻的自己,居然连这样的笨蛋蠢货都对付不了!
邹皇后终于忍不住,噗嗤一笑。
这下子,连福王妃都按捺不住了,鼻子里哼了一声,阴阳怪气地开口:“如今内命妇被折腾得只剩了皇后娘娘一个人,所有的内命妇家人都避罪不朝,不知皇后娘娘还有什么可笑的呢?”
邹皇后微微侧了脸,偏头看着她们,摇摇头,漫声开口:“我皇后的新年谕示未宣,尔等就迫不及待地嘈嘈切切起来,这是打算效御史讽谏呢,还是打算学孟德逼宫呢?”
三个人顿时都是一噎。
还是福宁公主先反应了过来,冷笑一声,转头道:“寿宁,你看看你这皇嫂,几年不见,欲加之罪的本领越来越强了!”
寿宁公主脊背挺直地站在队列中,如同一只骄傲的孔雀站在鸡群中一样卓然,冷冷地瞥了福宁公主一眼,刻板开口:“请二公主慎言,元正大朝自有仪制,你咆哮朝堂,已是廷杖之罪,此刻还要继续吵嚷下去,连累于我么?”
福宁公主顿时呆住,脸上一白,咬住了嘴唇,低头不语了。
邹皇后微微一笑,看着朝上安静下来,方轻启朱唇,漫开檀口:“新年新气象。祈天下风调雨顺,愿大唐国泰民安,祝我主龙体康健,子嗣隆昌。来,散朝。”
说完,连找寻后账的机会都不给福宁、寿宁、宝王妃和福王妃,就那样长身而起,扬长而去。
所有人都看着她袅袅婷婷的背影傻了眼。
这还是那个怯懦浅薄的邹田田么?
这还是那个打肿脸充胖子的邹皇后么?
这还是那个被妯娌小姑逼问几句就会脸红流泪的邹氏么?
清源郡夫人的笑容从嘴角蔓延到了眉梢。
你们这群蠢货!
你们好好看看,她可不再是那个一点儿小事就哭哭啼啼大吵大闹的邹家小娘了!她是大唐中宫,她是清宁宫主,她是堂堂正正、飞扬骄傲的皇后娘娘!
☆、354。第354章 弹劾(今日三更)
不过中午,全京城都知道了元正大朝上所有有女入宫的人家都拒朝皇后,而且,在福宁公主、宝王妃和福王妃的联手逼问下,邹皇后不过清清淡淡地说了一声“散朝”就径自去了!
这是何等的嚣张跋扈,这是何等的目中无人!
明宗听说之后,呵呵大笑,回头斜睨孙德福:“瞧瞧,这才是你邹娘娘的本来面目!”
孙德福耸耸肩:“我知道啊。”
洪凤跟在一边,却低声吃吃地笑,被孙德福瞪了一眼,方收敛起来,却仍旧低声又说了一句:“听说那几位,当时差点把脸憋紫了……”
明宗也笑起来,从眉梢到眼角都是得意:“我们夫妻联手……”
孙德福听明宗不得不噎住,只得替他把未尽的话都说了出来:“只怕宝王家里这个年是过不痛快了!”
明宗和洪凤对视一眼,忽然都嘿嘿地奸笑起来,那神采与犯起坏来的沈迈很像,很像!
兴庆宫。
裘太后听说之后,嗤笑一声,道:“自取其辱!”
余姑姑的脸色却难看起来,小声嘀咕:“毕竟是大年下,中间又有宝王和寿宁,皇后也太不顾忌了!”
裘太后冷冷地横她一眼,哼了一声,沉声道:“合着不肯被她们打脸就是错的?我告诉你,邹田田这个样子,才是我能真正放下心来的大唐皇后!元正大朝,她的脸可不仅仅是她一个人的,那是整个大唐的,其中有皇帝,有我,还有邹家——若是她顾念着小情小义,由着那几个蠢货给她气受,那才真让人瞧不起!既瞧不起她,还会瞧不起我,瞧不起皇帝,更瞧不起邹家满门!她这是真长大啦!”
说着说着,裘太后微魏叹息了一声,音韵中隐隐是满足和欣慰。
余姑姑看了裘太后的脸色一眼,忧心忡忡。
若邹氏是这样不肯相让,而太后又是这样一力偏袒,只怕那一位,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
……
清宁宫。
邹皇后疲惫地摘掉所有衣冠首饰,清清爽爽地瘫倒在凤床上,呻吟一声:“乏死了!我要补眠!”
横翠头一日睡了整整一天,这会儿正是精神的时候,听这话赶忙往地上呸:“娘娘说什么呢!大过年的,那个字也能出口的?快呸两声。”
邹皇后这才惊觉元正头一天竟然说了个“死”字,不由也呵呵地笑起来,顺从地一翻身,趴在床沿上,冲着地上用力地呸了两声,方笑道:“那我睡觉了?”
横翠手脚迅速地拉被子、放帐子,口中嗯嗯答应着,笑容满面:“您睡,您睡!”
正说着,外头人报:“文安侯爷递进话来,若是方便,午后令小二郎入宫见见娘娘,元正了,娘娘该给先夫人磕个头才是。”
邹皇后惊醒,急忙坐起身来,扬声问道:“祖父在哪里说的?”
外头尹线娘听见她答话,便推门进来,亲自来回:“老侯爷领着小二郎就在宫外候着,因怕吵了娘娘休息,才说的午后。”
邹皇后知道这是有急事,立刻道:“你传旨出去,令他们进来陪我用膳。我此刻不歇,早些用过午膳才睡。”
尹线娘闻言,知道事情紧急,忙应下转身亲自去了。
这边横翠已经扬声令邴阿舍准备三人的午膳,然后又命人去:“尚仪局备案,清宁宫赐宴文安侯和邹禺邹待诏。”
邹皇后听得她将一切安排好,起身重新梳头穿衣,然后轻轻地靠在美人榻上,道:“我闭会儿眼,祖父和阿兄来了你立即叫我,家里怕是有事。”
横翠点头,在她身上搭了件大氅,低声道:“您歇歇,有了精神才能应付那些事。”
仪程繁琐,直过了小半个时辰,邹老侯爷才扶着邹禺的手慢慢地走了进来。
邹皇后从榻上起身,双颊上带着微微的粉色,迎面给邹老侯爷跪下身去:“祖父新年大吉,祖母新年大吉。”横翠等自是跟着拜倒。
邹老侯爷见在清宁宫内殿,便不扶她,只是拈须微笑颔首。
邹皇后站起来,却又恭敬地朝邹禺福身下去:“父亲新年大吉,母亲新年大吉。”
邹禺微微皱眉,但还是学着邹老侯爷的样子站直不动,口中称一句:“父母安。”然后方侧身施了半礼:“臣参见皇后娘娘,娘娘新春吉祥。”
邹皇后站起身来,表情淡然,微微点头:“阿兄客气了。”然后转身亲手去扶了邹老侯爷去榻上坐了,笑道:“我急着见祖父,就令她们设了午宴,只怕又要被言官嘟囔,祖父不要怪我。”
邹老侯爷坐下,见邹皇后并未避开内殿的几个侍女,便微微颔首,道:“我原也想要快些见到你才好。”
邹皇后微微一笑,伸手止住邹老侯爷的说话,扬声道:“传膳!”
食案上摆开,自是冬日里暖身和胃的各种菜蔬食馔。
邹皇后看着邹老侯爷温言道:“万事大不过身子。祖父不用太过担心,先用膳。我都不怕的。”
邹老侯爷看着自家这个越来越自信的孙女,老怀大畅,呵呵轻笑一声,点头,举箸便食。
一边邹禺虽然心内焦急,也只得食不知味地跟着闷头吃饭。
邹皇后也吃到了七成饱,微微笑着令横翠:“上香茶。”
祖孙三人这才捧了暖暖的香茶细细说话。
邹禺饱餐一顿,觉得自己焦躁的心境竟然平稳了很多,不由得看着邹皇后也惊讶一笑。
邹皇后这才回了个笑脸给他,道:“阿兄的脸上终于晴天了。”
邹老侯爷呵呵直笑:“禺郎总是有些沉不住气,须得再加磨练。”
邹皇后微微抿嘴,笑道:“是。我前几日还跟圣人商量,待阿兄守孝满了,让他去西北军中历练历练。”
西北军中是裘家的天下!
邹皇后这是要往裘家的势力中横插一脚么?
邹禺有些错愕。
邹皇后笑着续道:“然后,让裘家的小五郎,也就是裘观察使的次子,跟着我们家大兄去读书,和姨表弟做伴去。”
邹老侯爷脑子一转,知道明宗和邹皇后已经决定了分化裘家,只是借助的力量完全都是邹家,却令人殊为不解。
邹皇后却不再继续说下去,询问的目光转向了邹老侯爷。
邹老侯爷醒觉,哦了一声,道:“今日本来以为我是进不来的,所以想让禺郎以守孝的身份来见你。没想到你能选了赐宴的好借口。这事儿,还是我来说吧。”
邹老侯爷和邹禺的脸色同时凝重起来:“田田,只怕明日,便有人不顾元正休假,要递折子弹劾你了。”
……
……
翌日,明宗果然接到了御史台的奏折。
这是谏议大夫魏冲亲自执笔写就的:“……邹氏无德无能,致使后宫多事,妃嫔妾御均不得安,病卧难起者有之,伤及子息者有之,畏而避世者有之,愤起杀人者有之。以此暴戾阴险之人为后,天下失其母矣……”
洋洋洒洒一大篇。
明宗随手把折子往御案上一摔:“狗屁不通!”
孙德福眨眨眼,问:“圣人,魏大夫想干嘛?”
明宗高高举起双臂,伸了个懒腰:“让朕废后!”
孙德福沉默下去,半天,才憋出来三个字:“神经病!”
明宗哈哈大笑!
……
……
宝王府。密室。
宝王和温郡王的脸色都难看得很。
幕僚却不以为意。
不过是夫妻父子受辱么,你谋人家的龙椅,还不许人家给你脸色看了?这叫做哪门子的道理?
但宝王和温郡王却不是为这个郁闷,父子两个是在为外头新开始的流言。
这个流言甚至都不顾裘太后的面子了,直接说:“恐怕宝王其实是达王爷的儿子吧?”“难怪先帝不把皇位传给宝王,而是给了当今呢。”“要不然达王爷那样护着宝王爷了?自家的种呢……”
这样一来,即便把温郡王是地藏王菩萨转世、曾猎白鹿、为祖宗护佑等等流言散播到十分,也敌不过“非先帝之后”这一条。
宝王恼火地捶胸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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