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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妇扶摇录-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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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清月渐渐回过神来,脸颊木了好一会儿,才冷静下来,朝舒良衡还礼,道:“无妨,我只是一时间……有些惊讶。”
  舒良衡直起身子瞧见沈清月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嘟哝道:“我怎么看着表妹像是惊吓?”
  舒良信揪着舒良衡的衣领往后拉,他大步跨到沈清月跟前,也作揖道:“表妹安好。”
  沈清月福一福身,道:“大表哥好。”
  老二也跟了过来,他亦生得俊俏,且性格温润,声音也暖暖的,他儒雅笑道:“表妹,我是你二哥,你不要怕这个泼皮,他就是瞧着不规矩,行事还是很知道分寸的。”
  沈清月照样还礼,叫了声“二表哥”。
  舒行益也进来了。
  沈清月认完了亲,不安地坐在椅子上行,脑子里一团乱线,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整理才好。
  她的外祖家如此显贵,又这么庇佑她,前一世她死在沈家,沈世文那时候并不在京城当官,沈家仅靠沈世昌一个人顶着,根本就顶不住!
  沈家到底是谁敢做这样的糊涂事,不惜连累整个沈家,去害她性命,她到底做了什么得罪人的事!


第129章 (一更)
  沈清月认完了舒家的人,舒阁老问她有没有时间吃一顿便饭。
  沈清月道:“外祖父赐饭,又是第一次,本该受了,只是今日出来已是不易,回去还要料理些事……”
  舒行益当即追问:“可是你方才说的,你祖母要将你……”
  沈清月点了点头,她的三个表哥攥拳的攥拳,龇牙的龇牙,恨不得立刻去沈家撕了老夫人。
  舒良衡正要说话,又被舒行益给瞪了一眼,他又怕再次吓着沈清月,方不情不愿地略微噘着嘴,止住话头。
  舒阁老同舒行益道:“今日见也见过了,你先带他们几个回去罢。”
  舒行益起身告退,沈清月跟着起来屈膝送他。
  舒家老大和老二临走前,都怜惜地看着沈清月,舒三更是欲言又止,依依不舍。
  沈清月与舒良衡告别时,面颊微红……忠勇侯府里,三表哥就特意在人群里问过她了。
  人都走干净了,舒阁老叫沈清月坐下,与她道:“你的婚事,我们本不该插手,但你如今这般境地,外祖父坐视不理也是不行。月姐儿,我替你相看了一个好郎君,是我门下学生,才学人品我都是考察过的,德高敦厚,十分配得上你,相貌亦是出众,若你应了,我便替你做主。日后有外祖护着你,你便不会再受人挟制。你觉得如何?”
  沈清月心里默默地猜测着,舒阁老说的,不会是顾淮!
  但是顾淮和“敦厚”两字委实搭不上关系,肯定不是他了。
  沈清月便道:“多谢外祖父厚爱,只是孙女心中已有心仪之人,我与他虽然发乎情止乎礼,他若有心,自会上门求娶我,有他求娶,亦有我自己在家中周旋,河间府的婚事,肯定不成。若有什么险阻,我再求外祖父不迟。”
  舒家到底和沈家没有什么干系,内宅之事请他们插手,未免大费周章,惹人注目,不如她自己动手来得顺利,而且没出嫁之前,她不想让沈家知道她已经和舒家认亲了。
  舒阁老眉头抬了一下,他一下子就猜到沈清月说的是顾淮,而且根据沈清月这话的意思,两人岂不是早就心意相通了!
  这倒是桩极好的良缘,难得难得。
  舒阁老笑着问她:“你真不要这桩婚事?”
  沈清月老老实实地点点头,道:“不要。”
  舒阁老轻叹一声,惋惜道:“可惜了……今科状元郎,多少人打着他的主意,他亦说心仪于你,偏你个傻丫头不要。”
  沈清月猛然睁圆了眼睛,淡红的小口微张,登时红了脸,道:“外祖父说的是、是顾大人?”
  舒阁老含笑颔首道:“正是啊。你既不喜欢,便罢了。我就回绝了他算了。”他又故意自言自语道:“倒是可惜了。”
  沈清月愣了一下,随即满面通红,垂头绞着帕子,声音像是从地上冒出来,不大好意思道:“外祖父……我心仪之人,就是他!”
  舒阁老笑了一阵,故作讶异方道:“是他啊?”
  沈清月低头不语,这个顾淮,他都到她外祖父跟前提过了婚事,却不跟她说!早说她也不用做这么一出与他情投意忺的假象,怪不好意思的!
  舒阁老知道姑娘家面皮薄,也就不打趣她了,便肃了神色道:“既你也允了,这两日我就监着他快快办了。时候不早了,我叫人送你回去。”
  沈清月起身谢过。
  舒阁老亲自送了沈清月出门,两人一起绕过屏风,他负手道:“你外祖母思念你得很,待你日后成了婚,她便有机会见着你了。”
  沈清月点了几下头。
  罗妈妈紧张兮兮地站在廊下等沈清月,她恭恭敬敬地朝舒阁老行了礼。
  廊下小童领着沈清月和罗妈妈出了楼里。
  直到上了马车,罗妈妈才松了一大口气,紧紧地攥着沈清月的手,红着眼眶道:“姑娘可好了!这下姑娘再不用受委屈了。”
  沈清月笑了笑,低声同罗妈妈道:“老夫人像把我嫁去河间府,现在外祖家替我谋了一门好亲事,这几日他就会上门提亲,等我出嫁了,再不用过这样担惊受怕的日子了。”
  罗妈妈含泪而笑,又急着问:“是谁家郎君?”
  沈清月道:“是顾淮。”
  提起顾淮,她还有些牙痒痒。
  罗妈妈只是欢笑,她道:“是状元郎!甚好甚好!我瞧着他就不错,郎才女貌,很是般配。”
  沈清月没说话。
  马车到了青石斋附近,两人一道去胡掌柜那里,沈清月进了青石斋,才听胡掌柜说,顾淮也在。
  沈清月心里有话要说,便问顾淮人在哪里,胡掌柜说在后院,微微弯腰就领着她去了。
  青石斋后院有一间库房和两间住房,一厅一卧室,顾淮就在厅里。
  沈清月同胡掌柜道:“我有几句话,想单独与顾大人说说。”
  胡掌柜早知道两人要成婚事,料想二人知道分寸,便与罗妈妈一起在院子里等,没有跟进去。
  沈清月大步进厅,却瞧见顾淮闲适地坐在厅里喝茶,瞧见她,露出一个笑,还若无其事地道:“回了?”
  沈清月脸色寡淡地坐下,道:“你比我先去见的我外祖父?”
  顾淮点头承认了,他道:“我见完舒阁老,再去见的你。”
  沈清月捏着帕子蹙眉问:“你既知道我外祖家的身份,又早算好了要先哄过他,怎么不告诉我?”
  顾淮放下茶杯,一本正经道:“我说了,你去了怎么会惊讶,岂不是容易叫人看出端倪来?”
  沈清月脸颊浮红,道:“婚事的事你却可以提前告诉我,这事我只要顺着应下就好,惊不惊讶有什么要紧!”
  顾淮不答,反问她:“你可将你我约定之事告诉你外祖父了?”
  沈清月恼得直皱眉道:“我能说吗?!”
  舒家人到底还是重视她的,替她谋了状元郎做夫婿,若她与舒家人说,她不过是因为与顾淮各取所需才假装成亲,舒家能答应吗?只怕要给她另找婚事,可她已经答应了顾淮,且沈家又逼得那么紧,短时间内哪里还能找与顾淮知根知底这样的人家,嫁给他最合适不过,无论如何她也得装得跟真的似的!
  眼下好了,在舒家人眼里,他们两个是情投意合成婚的!
  顾淮仿佛不知,带着些笑意道:“好像是不能说啊……”
  沈清月脸颊烫红,瞪了顾淮一眼,道:“你是故意的!”
  顾淮双目灼然地望着她,轻声问道:“这样不好吗?”
  沈清月的脸更烫了,像火烧云,眉头也拧得紧紧的,她心跳得很快,她分不清这是什么感觉,只是好像前一世从来没有过。
  顾淮见沈清月这般模样,也不敢逗她了,便正色道:“我是说,总不能让外人看出来是假的?只我一个人装出样子,你若不配合,容易叫人瞧出异常,何况你外祖父家还算关心你,你嫁给我越是心甘情愿,他们才越是放心,不是吗?”
  沈清月觉得有道理,脸颊褪了红,道:“罢了,你言之有理,也的确该这样。”
  顾淮在心里补了一句:以后也该这样。
  两人静默片刻,顾淮先开口说了话:“你今日见过了你外祖父……可还好?”
  沈清月望着他问:“顾先生是要问什么?”
  顾淮空出来的手,把玩着腰间的玉佩,他拇指用力地摩挲着玉面,看着她道:“我是说……过去的都过去了,你别难过,着眼往后才是正理。以后你嫁给我,肯定比在沈家过得好。”
  沈清月面色柔和下来,顾淮这是在关心她,她胸口发暖,浅笑道:“多谢先生关怀,我都好。”
  她又抬眸道:“正好趁着现在有时间,不如我与先生把彼此的要求的都定下。”
  顾淮却回她道:“我没有要求,你且说你的就是。”
  沈清月讶异片刻,道:“没有要求?”
  顾淮道:“我娶你,多得是好处,我再提要求,不是欺负你吗?”他仔细想了一下,又道:“不对,还是有要求的,你要替我操持好内宅。”
  沈清月眨着眼问他:“就这个?”
  顾淮“嗯”了一声,道:“就这个。”
  沈清月失笑这算什么要求,她只要跟他成了夫妻,内宅之事她非管不可,她笑了笑,很体贴地道:“先生放心,你我既有约定,我外祖父那边,我至少不会给你拖后腿。你给的聘礼,我都会带过来,带不过来,我也会用我的嫁妆补给你。往后你若有中意的姑娘,怎么处置都随你,你若想丰隆子嗣,纳妾之事,我也会替你周全……”
  顾淮越听脸色越难看,他丢开手里的玉佩,低头端着茶杯,冷声道:“好了,这些你不必细说。”
  沈清月心想男人大概都不爱听这些琐碎的内宅之事,但她还是担心顾淮的子嗣问题,前一世两个人也是有一份巧合,竟然都没有子嗣。
  她没怀张轩德的孩子,后来沈清妍怀的那个也不知道是不是张家的,若不是,必然是张轩德有病。顾淮若与胡小娘子也是各取所需,胡小娘子又不愿意嫁给他,夫妻两个同床异梦,没有子嗣也正常……但他七年都没纳妾吗?还是纳了妾却也没有子嗣的福气?
  沈清月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她现在已经提顾淮操心上了子嗣问题。
 

第130章 (二更)
  沈清月与顾淮关于婚后细节商议的不是很顺利。
  沈清月是很知趣的人,她知道男人都不太上心内宅之事,此时也没有拿这些事去烦恼顾淮。
  顾淮喝了半杯茶,与沈清月道:“既然都说定了,我明日就去你家提亲,半个月内下聘。”
  沈清月哑然,随即道:“半个月下聘?来得及么?”
  顾淮道:“我出了孝,顾家就替我在操持。”
  其实他出了孝期后,顾家只是不急不忙地替他准备着,真正紧赶着给他准备聘礼,是在他中状元之后。
  沈清月疲倦的脸上难得有了些笑色。
  顾淮一本正经道:“是明日娶你,也来得及。”
  沈清月又不好意思笑了,她脸颊飞红,又见顾淮很正经的模样,便道:“好。”她起身说:“如此我就不耽搁先生的功夫,先回去了。”
  顾淮跟着送她。
  院子里,胡掌柜眼巴巴地望着厅里呢,罗妈妈也小心翼翼地等在门外。
  沈清月与罗妈妈一道出去,找到了春叶,上了沈家的马车。
  春叶在车里还嘀咕着:“罗妈妈从哪里来的,怎么正好和姑娘撞上了?”
  罗妈妈回她:“可巧我从我儿子那里过来,准备回沈家去,就遇见了姑娘。”
  三人无话,一路回了沈家。
  沈清月到家的时候,天都快黑了,她路过修德院,瞧着门还是开着的,衣服也没回去换,便直接进去了。
  两个姨娘的丫鬟很快通报她们,她们俩挺着大肚子,面色焦急地等在门口。
  沈清月走过去,叫她们进去坐。
  眼 看着两人都快要生产了,沈清月不好再叫她们劳心劳力。
  两个姨娘关上门悄悄告诉沈清月:“老爷今儿在老夫人院子里待了一整天……听说老夫人开始要关老爷去祠堂,后来怕是顾着老爷颜面,就将他留在了小佛堂。”
  沈世兴这么一把年纪了,还被老夫人叫去跪着,委实难堪。
  沈清月也没说什么,只叫两个姨娘安心养胎,顺顺利利地把孩子生下来,便回了雁归轩。
  当天夜里,沈家宅院表面平静如水,树静风止。
  永宁堂里灯火通明,丫鬟婆子各自回屋,廊下除了老夫人的心腹郑妈妈送茶水,屋子里连个伺候的丫鬟都没有。
  几个老爷和方氏又都留在了永宁堂密谈。
  结果当然是很不融洽,一家子不欢而散,沈世文夫妻两个怒走同心堂,沈世兴没跪祠堂了,夜里拖着酸软的双腿回了院子,沈世昌垂头丧气地留在了同心堂,和老夫人两个人相望无言,母子二人都是一脸疲倦之色。
  老夫人捏了捏眉心,同沈世昌道:“随他们怎么闹,月姐儿一个小娘子,还能翻腾出什么浪来?等她嫁去了河间府,木已成舟,她还能怎么样!”
  沈世昌一贯听从老夫人的话,尤其涉及家族中一些大事,他和几个兄弟经常意见不一致,柳氏回娘家后,他都是与老夫人两人细谈。
  但这次,他莫名有些心慌,他犹犹豫豫地同老夫人道:“母亲,舒家这些年虽然没再理月姐儿的事了,但月姐儿外祖父毕竟做到了阁老,是不是多少要顾着些舒家的情面?”
  老夫人皱着眉道:“我早与你说过,舒家多少年没问她了,不会再管她了,没得闲操心!有这功夫你多去与你上峰走动。”
  沈世昌还是不安,他眉心突突地跳,道:“若是……儿子说万一舒家真的在乎月姐儿,等月姐儿成了婚,又不在咱们的拿捏之下,舒家怕是要报复咱们。”
  老夫人有些得意道:“放心,这家人有个把柄捏我手里,白纸黑字留着呢!月姐儿就是嫁了过去,他们也要听我的话。月姐儿嫁了人就是夫家的人,轮得到舒家插什么手?”她脸上笑容瞬间消失,冷冰冰地道:“月姐儿就是个失灵的火铳,谁拿谁倒霉!当年要不是你父亲要留她,老三又没个子嗣,我怎么会接她回来,留她在舒家,便是捏着舒家的把柄,你的仕途不知道要比现在顺多少。”
  沈世昌沉默着,谁知道舒阁老起起复复好几次,竟然能坐到阁老的位置。
  老夫人又冷淡地道:“要是以前月姐儿不知事就算了,体面地将她嫁出去,两相都好。可她现在恨透了我们。她这个年纪,肯定记仇,你可还记得媒婆在这里与我们交锋的一天?月姐儿的样子多么的冷血没有人性,若她将来嫁得好,未必会放过沈家人,她和柳氏多大的过节,即便柳氏跟你和离了,她未必就不恨你,我为了你,为了沈家,背这个刻薄的名声便背罢!沈家的子孙能好好地光耀门楣,我百年之后,也有脸面见你们的父亲了。”
  老夫人说得冠冕堂皇,她虽知道将沈清月嫁去河间府要被人指责,但她早做了只悄悄替沈清月操办婚事的打算,就算京中传开了,了不得就是一些捕风捉影的流言蜚语而已,她再着媳妇和孙媳妇出面解释说是沈清月自己要嫁的。沈清月远嫁出去,又回不了京城,不出三五月,谁还记得沈清月怎么出嫁的?谁又记得沈家老夫人做了什么事?
  沈世昌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也不想忤逆老夫人,便问道:“明儿那家人就要来纳吉了?”
  老夫人松了一大口气,道:“是的。”
  纳吉礼一过,婚事便定算下了。
  满打满算,从提亲到纳吉,才三天时间,老夫人下手真是又快又狠,叫人措手不及。
  沈世昌起身道:“儿子告退了。”
  临近七月,夜晚的风,吹得人有些烦躁。
  永恩伯府,也比往日要闹腾一些。
  永恩伯夜里才回得家,他欢欢喜喜地洗漱了,换了衣裳,叫了管事来问,顾淮接了伯府的帖子之后怎么说。
  管事忐忑地如实道:“顾大人……似乎、似乎没有那个意思,小的连大人的面都没见上,就被大人的随从给赶回来了。”
  永恩伯脸色变得铁青,他似是不信,咬了咬后牙槽,又问了一遍:“他家里的仆人把你赶出来的?”
  管事小心翼翼地答话:“是……对方很是敷衍,说大人不在家。都这个点了,大人怎么也该回来了,却没有派一个人上门传信,小的估摸着明日也不会来了。”
  若真有意与永恩伯府相交,顾淮怎么也不敢怠慢伯府到这种地步!
  永恩伯没有说话,脸色阴沉得能滴水,他挥挥手叫管事下去,随后便狠狠地砸了一个茶杯。
  管事走后没多久,永恩伯夫人便来了伯爷的院子,她看着一地狼藉,着丫鬟收拾了,打发了下人出去,探丈夫的口风,谢君娴和顾淮的婚事,可怎么样了,她忧心忡忡道:“妾身听说,顾状元郎是不是不情愿和咱们家做亲?”
  永恩伯黑着脸道:“必然是顾家在背后捣鬼了,否则他会傻到不和咱们亲近?”
  永恩伯夫人脸色一僵,追问道:“果真拒绝了咱们?”
  永恩伯道:“还没明确拒绝,我想明日总是要亲自上门打个招呼的,到时候我再探一探他的口风,跟他讲一讲道理,顾家毕竟只是商贾之家,他若要走得远,伯爵府岂不比顾家靠得住?”
  永恩伯夫人脸色还是不大好,她皱着眉道:“娴姐儿要强,听说顾状元郎拒了她,今日一天都没吃下饭,这事要是传出去了,妾身怕她门都不敢出了!”
  谢君娴当然不至于不敢出门,只是她再见外面的人,总要装得辛苦些。
  永恩伯还没功夫管谢君娴心情好不好,他只道:“放心,顾淮初入官场,不敢明晃晃地得罪咱们。等名日便是。”
  永恩伯夫人应了一声,今夜就在这里歇下了。
  次日清早,顾淮可没有叫所有人失望,他虽然照常去衙门里上值,却叫福临请了媒婆替他大张旗鼓地上沈家提亲,正好赶在河间府那家秀才上门之前,先见了沈世兴。
  状元郎要娶亲的消息不胫而走。
  顾淮在翰林院的时候,中午就有人问他了,可是要去沈家提亲,顾淮大大方方说是,并且找上峰告了婚假。
  翰林院和内阁联系密切,这下子,翰林院和内阁的人都知道顾淮要娶沈家二姑娘,不出半日,六部里都有不少人知道了。
  沈老夫人和永恩伯府的人完完全全猝不及防。
  永恩伯府的人只是被感觉打了脸,脸上很挂不住,沈老夫人却是整个人都懵了——顾状元郎怎么会看得上沈家姑娘?又怎么会看得上沈清月?他是眼睛瞎了吗!
  顾六首竟来沈家提亲了,岂不是闹得满京城都知道了!
  老夫人心里登时想到了她被千夫所指的画面……没有人不怕骂的,至少她是怕的。
  她慌慌张张地着人把沈世兴叫过来,又令人赶紧去把其他几个儿子也都叫回来。
  沈世兴点卯了就回来接待福临,他得知顾淮提亲,喜得双脚恨不能飘行,便是老夫人叫他,他也不怕了,挺着腰板就去了。
  沈世兴一进永宁堂,行过礼,二话不说,就道:“母亲,顾状元派人来提亲了。儿子现在替月姐儿找到一门好亲事了,河间府那边的,儿子还是那个态度,儿子绝不会把月姐儿嫁那么远。便是父亲牌位前,儿子也还是这句话。父亲临走前交代过的,要儿子好好待月姐儿,儿子以前糊涂……现在年纪大了,身边难得有月姐儿这个可心的女儿,也只剩她这个贴心的女儿了。河间府的那门亲事太差,儿子没法同意。纳吉礼我依旧不会出面的!”
  老夫人攥紧了帕子,面色青紫,她脑海里全部都是沈清月在这个厅里和他们对质的时候的画面,她的沉着冷静和冷漠无情,还有她老辣的手段,那是一个十五岁的女孩做得出来的事吗?!
  沈清月恨她,也恨沈家,她嫁给顾淮,后患无穷!
  她不允许她在掌控不了的事情再次发生!
  老夫人声音尖利可怖:“推了!给我赶紧推了!就说已经给月姐儿定了亲,不能再受状元郎的好意。他若是喜欢沈家的姑娘,还有妍姐儿,还有慧姐儿,就不能是月姐儿!”
  沈世兴震惊地看着老夫人。
  他母亲疯了一样。


第131章 
  沈世兴万分不赞同老夫人的举措,顾淮来提亲了,他铁了心要答应。
  老夫人与沈世兴二人僵持着,厅里静可闻针落。
  沈世兴先眨了眼,挪开视线,他面色沉郁地道:“母亲,您之前不是说叫儿子自己给月姐儿寻亲事吗?现在寻了一门好亲事,凭什么又不许儿子应答?”
  老夫人下巴僵硬地抬起,喉咙哽着说不出话来,沈世兴给沈清月找个平平无奇的人家也就罢了,怎么能是顾淮这样的人中龙凤!
  她冷着脸道:“我给了你几个月的时间,你都没找好,眼下人家都要来纳吉了,半路杀出个顾淮你就同意了,把沈家的声誉置于何地?”
  沈世兴脸色发黑,抖着唇顶嘴道:“母亲,河间府的婚事,您是私给了月姐儿生辰八字出去,儿子至始至终没有同意过,做不得数。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月姐儿母亲不在了,她的婚事,该由儿子做主。”
  老夫人不愿与沈世兴多说,她态度强硬道:“今日那边人来纳吉,随你出不出面,总之我会应下!顾淮那边,我一会子着郑妈妈亲自去说。”
  沈世兴抬起头,双眼怒红地看着老夫人,扑通一声跪下,颤声道:“儿子年轻的时候一直被二哥压着,二哥是天上的云,儿子是地上的泥,在真定鬼迷心窍之下冒用了二哥的身份……又喝了酒,犯下弥天大错……儿子知道自己懦弱无用,父亲的死,儿子也很自责,但父亲若是在世,也绝对不愿意看到月姐儿吃这种苦头。月姐儿毕竟是您的亲孙女,求求您放过她罢!就当是……当是在看父亲的颜面上!”
  老夫人看着声泪俱下的沈世兴,一双发黄的眼珠子也沁出泪,她抄起手边的茶杯就砸了过去,声嘶力竭道:“你父亲就是你们父女两个害死的!你还有脸提你父亲?!”
  沈世兴默然,他和沈清月的事,的确是老太爷死前的心结。
  老夫人痛心疾首,看着早跟她离了心的三儿子,也没有与他细说此事的利害关系,他不会懂沈清月对沈家和对她的恨意,她仰靠在大迎枕上低泣了一会儿,才弱声道:“今日你已经点卯了,就不必去上衙门了,就在我这里的待着。”
  沈世兴愕然看着老夫人,难以置信道:“您、您要囚禁儿子?”
  老夫人冷眼看着沈世兴道:“明日你也不用去了,我一会儿就让你大哥去找你上峰请假。待月姐儿婚事定下了,你爱出面不出面罢!你不怕她被夫家人看不起,你尽管不露面!”
  沈世兴张着口说不出话来,当年母亲能从父亲手下护着他,他就知道母亲很有手段,但是他没有想到,母亲的手段会有一天用到他的身上。
  老夫人不等沈世兴反应,就着人去锁了院子,只让心腹郑妈妈留在院子外与人周旋,庭院里站着近十个丫鬟婆子,鸟都不敢飞进来。
  永宁堂里的动静,很快就传开了。
  沈清月的丫鬟还没打听消息回来,方氏便派人过来了一趟,丫鬟说老夫人已经着人去让大老爷给沈世兴告假去了,老夫人又锁着门不让沈世兴出来,其意不言而喻。
  其实方氏的心也凉透了,至少在她看来,沈清月是个知恩图报的孩子,绝不至于让老夫人下这样的狠心!
  她头一次忘了身份,在同心堂里没忍住在沈清舟跟前不管不顾地道:“这太令人齿冷!”
  沈清月对老夫人没有任何期望,倒不觉得齿寒,她心里清楚,她跟顾淮的婚事必要沈世兴出面不可,河间府那家都快来纳吉了,沈世兴再不出来,等纳了吉,再退婚便要大费周折了。
  罗妈妈虽说在内宅里待了多年,但她这一辈子还是头一次遇到这么大的事!今日可谓是开了眼!
  关心则乱,罗妈妈有些焦急地建议道:“姑娘别怕,我现在就出去找两位大人!”
  沈清月摇了摇头,道:“您现在哪里还出得去?”
  她很快理出了个头绪,沈世兴若强行出来,闹得太难看了,沈家只怕要沦为全城笑柄,老夫人只要对外说,婉拒顾淮婚事是因为沈家已经和别家人先定了亲,便占了大理,他们父女两个大闹一场,反而要担上嫌贫爱富和不孝的名声,此事只能迂回为之。
  首先二门上要拦住河间府的人进来,其次不能让沈世昌顺利去给沈世兴告假,还要请到沈世兴的同僚过来,说有事找沈世兴,老夫人再不放人,往大了说就是关押朝廷命官……老夫人到时候就不得不放人,只要沈世兴能出来,事情就好办了。
  沈清月仔仔细细推敲了好几个细节,确定无误,便与罗妈妈说了她的打算,两人一道动身准备往方氏院子里去。
  等她门到的时候,方氏不在院子里,沈清舟跑出来欢喜地告诉她:“二姐姐,我父亲要回来了,我母亲去了二门上了。”
  沈清月诧异道:“你父亲要回了?”
  翰林院这还没到下衙门的时候!
  沈清舟点点头,拉着沈清月的手道:“是二哥哥翻墙出去请的父亲回来的,我估摸着是快到家了,二姐别怕,有我父母亲在呢!”
  沈清月心里又酸又暖,她点了点头,道:“我去二门上看看,你进屋去,别跟来。”
  沈清舟软声道:“母亲也是这么嘱咐我的……”
  沈清月扯了个笑容出来,舟姐儿还不足十五岁,看着年纪真小呀,她拍了拍舟姐儿的肩膀,温声道:“快回去,我走了。”
  说罢,沈清月就和罗妈妈两个人出了同心堂,赶往二门。
  二门上太热闹了,郑妈妈领着人守着门,丫鬟婆子堵了一圈,方氏和郑妈妈两个人正僵持着。
  方氏叫前院人沈世文相熟的管事看着大门和角门,不许他们放河间府的人进来,郑妈妈守着二门不许方氏的人出去给沈世文报信,两个人打着机锋,没敢撕破脸,谁也不肯让步。
  沈家的大门口,就更热闹了,河间府男方家里的使者顶着烈日站在门口抱怨,说合了两人八字,再好不过,好好的喜事,怎么不让人进去报信!
  沈世昌已经替沈世兴在他的顶头上峰正七品太常寺典簿面前告了假,快马加鞭地回来要给老夫人送信,沈世文和崴了脚的沈正章紧随其后,一旁还跟着太常寺里的正三品正官太常卿!
  沈世昌看着太常寺卿,额上冷汗直冒,他焉能不知沈世文此举为何?他动用了人情关系才找典簿给沈世兴告假,沈世文竟然找了太常寺卿过来,这是打典簿的脸,也是打他的脸!他这下子还要得罪典簿和请托的朋友了!
  沈家两个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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