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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妇扶摇录-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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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月脸颊越来越红,望着罗妈妈眼眶泛红,低声问道:“罗妈妈您不知道?”
难怪日常与罗妈妈相处,不见她露出半点破绽,原是丝毫不知情的人。
罗妈妈摇头道:“我的旧主家与大人家有交,我只知道要来伺候姑娘,别的我一概不知,不过我知道姑娘过得辛苦,胡掌柜背后的大人,我虽也不知道身份,却知道比沈家强上许多,姑娘去见了大人,以后就有出头之日了。”
她说着说着,眼睛也渐渐发红,微有哽咽道:“那日姑娘从二夫人院子里回来,眼睛里又有血丝,眼皮子都肿了……我不知道姑娘的心思,姑娘不愿意说,姑娘的委屈我也没法分担,但大人肯定能给姑娘做主,我知道姑娘是个要强的人,但女人过日子实在不容易,该依靠自己人的时候,就要靠一靠。”
沈清月知道罗妈妈说的是肺腑之言,放下扇子,紧紧握着她的手,劝慰道:“您别哭呀,您说的话,我都记着了,真真儿的。”
罗妈妈这才破涕为笑,擦了眼泪,又与沈清月道:“隆福寺那边,跟的人只说赵郎君行动诡异,却瞧不出有什么异常之处,姑娘恐怕要耐心等几天,换个人再去查一查。”
沈清月摇首道:“不,我亲自去。隆福寺就那么大,他走得都是同一条路,总有异常之处。正好我姨娘的孩子月份很大了,我去替哥儿姐儿祈福,顺带去一趟。”
赵建安越是这样,沈清月越是笃定,有外室的人,八成是他。
罗妈妈点着头,道:“隆福寺那边兴祭拜神像,姑娘也可以买几幅神像过去挂在佛塔里,列上姨娘的生辰八字,菩萨便不会保佑错了。”
沈清月莞尔道:“与姨娘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人,岂不是有福了?”
罗妈妈大笑道:“可不就是托姑娘的福!”
第122章
沈清月挑了个好日子出门上香祈福,正好也是赵建安休息的日子。
临行前,她给沈世兴打过招呼,还告诉他说,在忠勇侯府的那日,沈清妍悄悄跑出去过,但是不知道她有没有做什么。
沈清月跟沈世兴说:“妍姐儿素来不喜欢我,我管她,恐怕引起她逆反之心,父亲多多替她上心,以免她行差踏错。”
毕竟前世,沈清妍走的路子就不正,勾引有妇之夫张轩德,照着目前苏家的情况来看,还不知道她和苏言序是不是也是她这样勾搭上的。
这一世吴氏还是品行不端,沈清妍性子早定了,又是跟在吴氏跟前长大的,眼下虽然乖巧,不知道心里藏着什么,沈世兴必须对她上心。
沈世兴点了点头,表情肃然道:“我知道了。”
有吴氏在前,他当然要避免女儿和她一个德行。
沈清月交代完,要了姨娘们的生辰八字,等到吉日到了,便和罗妈妈一起出门,去隆福寺。
路上,沈清月随便找了铺子买几幅神像,亲笔写上了姨娘们的生辰八字,便收起画,给丫鬟抱着,拿上了马车。
从沈家到仁寿坊隆福寺,要过西长安街,会经过翰林院门口。
因沈清月要出门,福临早跑去给顾淮报了信,顾淮借故往翰林院门口去了几趟,就看到了沈家的马车正在过桥。
顾淮穿着青色的官服,身姿挺拔高大,生得又十分俊俏,往街上一站,来来往往的人都在看他,他佯装在旁边店铺里买东西。
沈清月的马车要过桥,车上人得下来步行过去,她便带着面纱,扶着罗妈妈下车,让春叶抱着画跟着在后面。
顾淮就在离桥不远的店铺里,沈清月从桥上过去,一眼就看见了他,她还看见,顾淮看过俩了。
但她仅仅是看了一眼而已,便收回了目光,直视前路。
前世顾淮是别人的丈夫,这一世阴差阳错才跟她有了交集,灯节夜里,沈清月可以说顾淮是看在沈正章和舒家的面子上,才会出手救她一命,但他考状元那次,便是带了私心,即便他的私心可以是因为舒家,于她一个闺阁女子而言,已是出格了。
沈清月见了胡小娘子,越发坚定了远离顾淮的心思,这会子正转身等马车过来,丝毫没有看顾淮的意思。
顾淮也瞧见了沈清月转了身子,故意背对他,仿佛不认识他一样。
便是为了避嫌,微微点头示意就好,怎么将他看做陌生人了。
顾淮又看见春叶手里抱着画,他猛然想起青石斋的事,从前沈清月对周学谦,便是如此。
他攥紧了拳头,心里隐隐有了不好的猜测……她果然是看中了赵建安吗!她从哪里知道的他?她只是看中他的出身,还是喜欢他的人?她可知道,姓赵的早就有了外室!
桥尾,沈清月上了马车,头也不回。
马车过了西长安街,到了和东长安街交接的路口,便转弯去了十王府的方向。
过了十王府,到了照明坊,从双碾街就能进隆福寺。
顾淮敢断定,沈清月就是去找赵建安的!
他就站在街上,什么也没做,莫名脖子红了起来,额头上冒出青筋,他面色沉郁,大步走到还没走的福临跟前,叫他去备马车。
顾淮进了翰林院告假,换了青色直裰,等福临赶了车来,立刻上车跟了过去。
沈清月的马车,此时都走到了十王府附近了,罗妈妈方提醒她道:“姑娘,您看什么呢?”
沈清月放下车帘子,道:“没什么,想起前面就是灯市,也不知道有没有走马灯卖。”
罗妈妈笑道:“家里的走马灯姑娘还没点过呢,中秋也不远了,今年中秋在园子里游玩的时候,可以把走马灯点上。”
沈清月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京城里的街道很平坦,人还不算多,马车很快便到了双碾街上,沈清月让马车就停在隆福寺门口。
罗妈妈打发了春叶去买东西,在车里与沈清月附耳道:“前儿派人跟着的时候,差不多就是这个时辰,郎君会过来一趟,在门口买了香就进寺庙里去。”
沈清月挑开帘子,往外瞧了一眼,正好春叶回来了,手里托着热腾腾的青团子。
沈清月隔着帕子,往嘴里塞了一个,咬了半口,细嚼慢咽吃完了。
罗妈妈仔细地盯着门口卖散香的人妇人,没多久,赵建安来了,她拉了拉沈清月的袖子,叫她看。
沈清月咽下嘴里的青团子,仔细打量赵建安,只见他给了提篮子的妇人几个钱,请了三炷线香,拿着香往里走。
罗妈妈问她:“姑娘,下去吗?”
沈清月擦了擦手指头,遮上面,道:“下去。”
说罢,她下了马车领着罗妈妈和春叶进了隆福寺,留了车夫在外面等着。
沈清月她们跟得远,赵建安压根儿没发现。
罗妈妈一边走一边文沈清月:“姑娘可看出端倪了?”
沈清月点点头道:“寺里又不是没有卖香的,他何故要在门口买?门外的线香虽然便宜些,他又不缺那几个钱,若真是诚心的,也不会省这几个钱。”
罗妈妈点点头,低声道:“我亦觉着不对,不过有些妇人自己做的香,是比庙里的好一些。”
沈清月也没反驳,跟着进了隆福寺大殿里。
隆福寺是五进的大寺庙,最后面还有个高高的佛塔,就是供奉长生排位和神像的地方。
沈清月没急着去佛塔里,先跟着赵建安,到了观世音菩萨的宝殿,在后边排着队,等着拜。
她在门口等的时候,细细观察了赵建安拜佛的样子,他合着两手插香,却右手在前,第一支香插在中间,没错,第二支香却先插了左边,第三支香插在了右边,顺序反了。
沈清月悄悄与罗妈妈道:“看他就不是诚心来拜佛的,插香都是用左手,他便是习惯双手,也不该是右手在前……他若拜得少就算了,您却说他是经常来,这很不对劲。”
罗妈妈点着头道:“我方才还瞧见他眼神有些飘忽不定。”
赵建安请完了愿要出来,快轮到沈清月进去。
罗妈妈在门口瞧着赵建安的去向,沈清月便拿着香,快速请了愿,插了香,顺便看了一眼赵建安插上的香,却见线香烧着烧着就灭了,已经烧了的一段根本不像别人的香那般,整段整段的掉,直接就碎了,很劣质的香。
沈清月上完了香,让春叶去问知客师傅,怎么去佛塔里请佛像。
知客师傅给指了路,还道:“佛塔那边有僧人,施主去便是了。”
沈清月谢过,快步走到宝殿的大门口,在甬道上找罗妈妈。
罗妈妈拉着沈清月有些着急的低声道:“他往左边转弯走不见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沈清月蹙眉,道:“无妨,去找找,总共就这么大……”
今日只是个平常的日子,不是初一,不是十五,来隆福寺的人不算多。隆福寺里请长生排位和佛像都不便宜,一年就要上百两,去佛塔的人就更少了。
沈清月她们在前面两个宝殿,还能瞧得见人,走到后头,越接近佛塔,便看不见什么人了。
走着走着,罗妈妈就皱眉嘀咕了:“明明瞧见他左转进来的。”
沈清月道:“他太谨慎了,除非咱们贴身跟着,否则咱们几个的身份,跟不上他。”
春叶小声道:“要不奴婢去几个殿里瞧瞧,若一会子找不见姑娘了,奴婢就回大宝殿去等姑娘。”
沈清月颔首道:“也好,咱们三个一起这样张望,太招眼了。你把佛像给我。”
春叶交了佛像,转身走后,罗妈妈陪着沈清月走过了几个宝殿,却只看得见女香客,完全看不见赵建安的人影子。
沈清月走得累了,她与罗妈妈道:“估摸着是找不到了,罢了,去请佛像。”
罗妈妈应了,陪着她一起去往佛塔那边,快到佛塔门口,她才想起来,银子还在春叶丫头手里呢!
隆福寺可不兴赊账。
罗妈妈扫了一眼,见佛塔门口有好几个僧人,还有寥寥几个女香客,便道:“姑娘要是累了,先去佛塔门口等一等,我很快就回来。”
烈日当空的,沈清月洁白的额头上冒着细密的汗珠子,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点了点头。
今日为着不点眼,沈清月便没让其他丫鬟跟来,如今倒是要遭罪了。
罗妈妈去后,沈清月刚要往佛塔里去,背部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她警惕地转身,瞧不见人,只隐约感觉得到,甬道旁边的宝殿里,有人。
沈清月身后不远处就是好几个僧人,她朝着宝殿里问了一句:“谁在那儿?”
那人露出一点点衣角,沈清月一下子没认出来,待顾淮跨出来一步的时候,她都瞪着眼睛惊傻了,他不是在翰林院当值么!怎么会在这里!
顾淮面色铁青,望着她声音不大不小地道:“过来。”
沈清月愣然眨了眨眼,秀眉拢着,问他:“你怎么在这儿?”
顾淮定定地看着她,压低声音重复了一遍,道:“给我过来。”
第123章
沈清月完全没想到,会在隆福寺里看到顾淮,他像是刻意跟着她来似的。
顾淮负手而立,瞧着沈清月,道:“过来说话。”
沈清月抱着手里的画,款款而去,她刚跨过门槛,顾淮便一把将她拉了进去,还顺手把门给关上了!
沈清月挣脱开顾淮的手,拿着画,往墙边退了好几步,面颊微红,低声道:“你要做什么?”
顾淮冷着脸,盯着沈清月手里的画卷,随即直直地看着她妆容淡淡的脸,往前逼近几步,压着声音问道:“你不是聪明吗?你不是眼光狠辣吗?嗯?”
沈清月不解,只是顾淮逼得太近,她便一下子靠在了墙上,只好举起手里的画,横在他胸口,锁眉道:“顾先生,你到底要说什么?这里人来人……”
“这儿没有人。”顾淮声音低沉发冷,他又道:“我看过,偏殿里没有人。”
沈清月稍稍安心,却还是有些提心吊胆,宝殿里没人,外面万一来了人,还有罗妈妈和春叶,一会子就要回来找她。
她用力地推了顾淮一下,却推不动,面色烫红道:“顾先生,顾大人……你……”
顾淮纹丝不动地站着,低头看着她厉声问:“你可知道那赵建安是个什么东西?”
沈清月秀美的眉心隐隐拢出个“川”字,狐疑地看着顾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跟他?”
顾淮不解释,只眯了眯眼,道:“你可知道……他有个外室?”
沈清月一双妙目大大地瞪着,赵郎君竟真有外室!可顾淮是怎么知道的,他可拿得准吗!
她连忙问:“先生怎么知道他有外室?他外室在何处?”
顾淮瞳孔一缩,切齿问她:“你竟知情?!”
沈清月点一点头,道:“我猜到了一些,但不敢确……”
顾淮截断了她的话,他额头上冒出青筋,一边抬手从她手里将画给夺了下来,一边拧着眉道:“你知道你还……”
沈清月的画原是要放佛塔里去,便未系着,顾淮一拿过去,捏着画轴,画就自己展开了。
顾淮瞧着画,嘴里的话就说了半句,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面带普度众生的微笑,望着顾淮。
顾淮:“……”
沈清月原本稀里糊涂,她猛然想起第一次和顾淮私下见面的时候,是在青石斋的楼上,她拿着几幅画,扑倒了他,那时候他大抵是看透她的用心了。
她当时还不确定,眼下是敢笃定了,顾淮知道她的心机。
两人各有心思,四目相对,两张脸都浮了红。
沈清月脑袋低垂,脖颈略弯,一把夺过画,侧着身子,胡乱地卷起来,她的眉眼之间,似乎带着些许恼意。
顾淮往后退了一步,干巴巴地眨了几下眼,藏在身后的手,还是攥着拳头,他沉默了一阵子,依旧是面色郁然道:“他有外室,不是良配。”
沈清月卷着画,自顾低头闷声道:“我自然知道!所以才要查个清楚!”
顾淮脸色稍霁,眉毛一抬,迷惑道:“你都猜到了,还费神查了做什么?”
沈清月没答他的话,冷笑一下,道:“顾大人再没有什么事了!我走了!”
顾淮想拉她,又觉不妥,只好道:“你是跟不上赵建安的。”
沈清月果然顿住脚,旋身问顾淮:“何故?”
顾淮凝神听着甬道外边的动静,肃然道:“好像有人来了。灯节夜里我领你去过的酒楼可还记得?我后日休沐,中午的时候,我在那边等你。你先走,我一会儿再走。”
沈清月料想罗妈妈也要赶来了,便点了点头,开门出去,只是她跨过门槛,走在甬道上的时候,瞧见甬道几丈之外才难得有几个人,所以顾淮是从哪里听到的脚步声!他的耳朵竟这么好使?
沈清月再转身往宝殿里看去,顾淮不知道进了哪座神仙的殿,她回来这么久,第一次感觉到郁闷!
隆福寺的确不是方便说话的地方,沈清月也不会追上去再找顾淮问清楚,她抱着有些皱了的菩萨像,往佛塔门口去,找了个阴凉的地方等着,没多久,罗妈妈和春叶便赶了过来。
春叶有些沮丧地小声同沈清月道:“姑娘,奴婢没找见赵郎君。”
沈清月点一点头,道:“无妨。”
既顾淮说她跟不上赵建安,十有八九是真的,赵建安此人谨慎到如此地步,可见心机之深沉,沈清月是绝对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沈清舟跳入火坑。
沈清月领着罗妈妈和春叶,交了银子,往塔楼里去。
塔楼有好几层,一层楼的顶上悬挂着大大的铜雕花烛灯,九九八十一支白色的臂粗蜡烛齐齐燃放,照得满室明亮,侧面墙壁里嵌入无数尊小神像,另有一个台阶似的台子上,齐齐整整地立着许多长生排位。
沈清月在知客师傅的指引下,上了二层楼,挑了个空位置,将佛像悬挂起来。
佛像下,放着一溜黄色的软垫。
沈清月跪下,对着佛像拜了几拜,祈求菩萨保佑姨娘和孩子平安……这几个孩子原是不该来到世上的,今生因她的缘故,出生在世上,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命运,但愿菩萨庇佑这两个孩子平平安安的长大,方了她心事。
沈清月双手合十,随后又拜菩萨……这一次她心里什么都没说。
得天神垂怜,赐她一桩普普通通的姻缘就好,不求郎君荣华富贵,不求才貌双全,但求郎君与她相敬如宾。
沈清月请完了菩萨,便与罗妈妈和春叶一道回去了。
回了家,罗妈妈关上门与沈清月道:“姑娘,这次没跟上赵郎君,只能择日再跟了。”
沈清月摇摇头,道:“暂时不必。我想起妍姐儿还有一桩事……赵郎君的事,先放一放。”
罗妈妈正要问是什么事,夏藤打了帘子进来禀道:“姑娘,五姑娘今儿出门了。”
沈清月抬起头问:“什么时候?”
夏藤道:“就在姑娘出门之后,前后脚走的。姨娘的丫头来说的。”
“现在她可回来了?”
夏藤摇头道:“奴婢刚从园子里来,顺便去五姑娘院子看了一眼,院门关着,估摸着还没回,否则这会子不会关门。”
沈清月嘴角沉着,沈清妍要出门,必然是只能找沈世兴点头才行,她出门前才跟沈世兴打过招呼,叫他特意注意下沈清妍,怎么她前脚才走,沈世兴后脚就把人放走了!
沈清月起身准备亲自去一趟,二门上又有人来传话,说是罗妈妈的儿子来找她。
罗妈妈一喜,拍了一下大腿,也站起来笑着同沈清月道:“姑娘,我今儿回去一趟,就不伺候姑娘了,姑娘自己夜里不要贪凉!”
这节骨眼上罗妈妈儿子来找她,必然为着舒阁老要见沈清月的事儿,她能不高兴么!
沈清月淡笑着道:“我知道了,走,与您一道出去。”
两人比肩往外走。
沈清月在修德院门口和罗妈妈分了手,她提着裙子进次间里给沈世兴请了安,两个姨娘在旁边伺候,并且朝她微微一笑,客客气气地唤了一声“二姑娘安好”。
沈清月回以一笑。
沈世兴正在吃茶,他招手叫沈清月坐,问她今日请神像可否顺利。
沈清月道:“很顺利,又是黄道吉日,知客师傅说,可巧挑的位置也好,正好在佛塔顶上安放着的舍利子的正下方。女儿拜了几拜,心愿说了好几遍,想来菩萨定是听清楚了。”
沈世兴似乎心情不错,笑着道;“那就好,菩萨收了钱,自然要好好办事的。”
沈清月礼貌地莞尔,随即敛了笑容,道:“父亲,妍姐儿今日出门做什么去了?”
沈世兴挥挥手,叫两个姨娘退下,待两人走后,他才答了沈清月的话,道:“去庄子上看你……看她母亲去了。”
他垂着眼皮,不敢看沈清月,端着茶杯呷一口,缓缓道:“她母亲毕竟还在,她去看也是理所应当的,这我不能拦着。”
沈清妍哭得厉害,又学会了怎么求人,沈世兴心一软,就放了她去了。
沈清月手里绕着帕子,温声道:“女儿也没说让父亲您去拦她。前院谁给她套的马?谁给她驾的车?可是父亲熟悉的管事?”
沈世兴手腕一顿,含糊道:“有妍姐儿身边的妈妈带着,也是家里的车夫……”
沈清月没话说了,有些事不防微杜渐,悔之晚矣。
她便又问:“父亲近来公务可忙?我瞧您神色有些憔悴。”
沈世兴捏了捏眉心,疲倦道:“尚好。”他猜到沈清月想问什么,就安抚道:“你不要着急,爹替你相看着呢。哎……只是都不十分满意,出身好的品性不好,品性好的,出身太低,再有其他条件不合适的,我也都没放眼里了。”
沈清月也知道找一门好亲事不容易,怕只怕老夫人针对她,容不下她,便道:“出身倒不要紧,最要紧的就是德行好。女儿不怕低嫁,只怕错嫁。”
沈世兴挑拣到现在,也不得不放宽条件,他心里始终有些惦记顾淮,但顾淮都是状元郎了,到现在还成天有人往顾家去提亲呢,他实在拉不下去这个脸找顾淮。
这顾淮也真是……既亲事没定,怎么不主动来沈家问一问!
沈清月也懒得坐下去了,起身告了辞,她才走,老夫人身边的妈妈便来请沈世兴去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 观世音菩萨'微笑':顾淮,你好。
第124章
沈世兴被老夫人叫去后,母子二人闭门长谈,天色黑了,沈世兴才回去。
沈世兴回去后,面色黑沉,负手在院子里走了许久,才回去用晚膳。
两个姨娘纷纷去沈世兴房里打探消息,只是沈世兴什么也不肯说,只叫二人回去。
姨娘传信给沈清月的时候,便也只笼统地说了两句。
沈清妍这个时辰才回,她怕沈世兴细问,便没去禀,期盼着沈世兴忘了就好了。
沈世兴心里惦记着事,果然也忘了问。
沈清月才吃过晚膳,在院子里消食,沈世兴和沈清妍的事分别传进她耳朵里,她便没在庭院里走动,洗漱完了回了屋子。
雁归轩里正要下锁,罗妈妈欢欢喜喜地回了,她挥退了丫鬟,眉飞色舞地同沈清月道:“姑娘,掌柜说定下了,后日约下午约您出去一见。”
沈清月双目莹亮,点了点头,蓦然想到顾淮与她的约,也在后日,想来大人和顾淮休沐时间相同,倒是省了她多找一次借口出门的心思。
罗妈妈挨着沈清月坐,满面喜色道:“这下可好了,姑娘的婚事可有着落了。待姑娘出了嫁,必定就有好日子过了。”
沈清月可没那么乐观,她摇摇头道:“才听下人说我父亲与老夫人吵了一架,也不知道父亲能抵抗到什么时候……”
罗妈妈敛起笑意,宽慰道:“好事将近,姑娘莫要担心。”
沈清月打算先处理好见外祖与顾淮的事,便暂且不说她自己的婚事,又同罗妈妈提了一句:“妍姐儿今儿说是去庄子上看吴氏了,若她是在我走之后立刻就走的,不该回这么晚,车夫那边我叫丫鬟明天去问。若有端倪,她下次再出门,您跟着过去。”
沈清妍到底姓沈,她若真像沈清月猜测的那样,前世是靠勾搭有妇之夫嫁人,这一世她母族失势,她单枪匹马还准备走歪门邪道,但凡闹出点风声,沈家姑娘的名声都要受牵连,沈清舟的婚事还不知道能不能顺利退成,若退得不顺利,沈清妍再闹出点腌臜事,沈清舟便是王公之女也愁嫁!
沈清月莫名不安,夜里歇息后,做了个不太好的梦,她梦见了前世的事,梦见了她还在张家的时候……幸好一觉醒来,全是梦而已,只是她身上也沁了一层薄薄的汗。
早晨,沈清月早起在廊下修剪月季,春叶从前院打听了消息回来禀道:“姑娘,车夫说五姑娘是在庄子上待了许久才回来。”
沈清月手里拿着锋利的剪刀,一不留神,不小心将整朵月季都剪掉了,她道:“车夫可留神她从庄上院子里出来过没有?”
春叶皱眉道:“没,车夫说他……说他一直待在庄子别院下人歇的地方。”
沈清月拧着眉头,道:“她母女俩明显是要把人支开……”她似乎想起了什么,搁下剪子道:“可是叫全儿的老东西驾的车!”
春叶道:“是,您怎么知道?”
沈清月冷了脸,她怎么知道?全儿在沈家当了十年的奴才,酒瘾很大,前世就是他送康哥儿出去赶考,害康儿摔伤了手,虽然她知道这是吴氏故意设计,怕康哥儿连续五年考不过俯试遭沈世兴责罚,但全儿自己若不喝酒驾马车,也误不了事。
她吩咐道:“再不必去问了,下次她再让全儿驾车出门,叫罗妈妈领着人跟紧了!”
……
天擦黑,顾淮下了衙门,准备回家换件家常衣裳,就去顾家谈他的婚事,结果福临给他递上来一张名帖。
顾淮一看,是永恩伯府的帖子,大红的帖子,漆金的字,他随手翻开,扫了一眼,谢家竟然想请他上门做客,其意不言而喻。
顾淮狠狠地撕碎了帖子,冷冰冰地道:“荒唐!”
福临没接话,他看着装废纸的笸箩,也露出了一丝丝厌恶的神色。
顾淮在书房隔扇旁高脚架子上放置的水盆里仔仔细细地洗了手,洗掉了在永恩伯府帖子上沾来的金粉,道:“赵建安的外室那里,可办妥了?”
福临应道:“妥了,明儿官府里肯定就闹开了。”
昨儿从隆福寺回来,顾淮便叫福临找了个“偷儿”去赵建安外室家里走一遭,赵建安倒是疼那外室,给了不少金玉首饰,偷儿偷了东西,落了一巷子,邻里全都瞧见了,报了官,纷纷议论起赵建安外室的身份。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除非赵建安谨慎到什么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都没留在外室手上,还肯狠心撇开这个外室,而这个外室又是个蠢货,一点不防赵建安抛弃她,否则赵建安别想干干净净脱身。
便是脱了身,读书人沾上这样的事,也要掉层皮。
顾淮看了一眼天色,道:“套马,走。”
福临应了医生,替顾淮驾车,去了顾家。
顾淮进顾家轻车熟路,不是仆人给他领路,而是顾家的仆人跟在他后边走。
顾淮到了临近花园,顾老太爷的院子里,天色已经黑透了,老太爷的院子里点着明亮的灯,高丽纸糊的窗户透着淡淡的橘色。
他才进院子,就有人去了上房门口通禀,等他走道门口的时候,丫鬟只不过福一福身子而已,没多说旁的。
顾淮进了上房,顾老太爷正在用膳,他抬头见了顾淮,放下碗筷漱口,擦了嘴角问:“用过晚膳没有?”
顾淮作揖道:“吃过了。”
顾老太爷点一点头,起身道:“走,去书祠堂里说话。”
顾淮嘴角微抿,跟着去了祠堂里。
顾老太爷的院子离顾家祠堂很有一段路,一路上,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都没说话。顾淮偶尔抬头,便发现老太爷的背有些驼了,他略攥拳头,直视前方,继续阔步跟上。
到了顾家祠堂,从门口走到祠堂里面,再没有一人。
顾老太爷给祖宗和其他逝者的排位上了三炷香,顾淮跟在后边儿,也磕头上了三炷香,他的视线落在一个女人的名字上,过了好一会子才挪开,从软垫上站起来。
顾老太爷头发半白,胡须早就花了,他眼睑常年浮肿,神色坚毅,看着顾淮的时候,却很和蔼,他缓声道:“怀先啊……”
他只叫了顾淮一句,便没有下面的话了。
顾淮眼眶微红,拱手作揖,双手几乎到了顾老太爷的腰间,他语气坚定而态度诚恳,道:“外祖父,我想娶沈家二姑娘。”
顾老太爷喉结滑动了几下,沉默良久,方扶起顾淮,道:“……想清楚了?”
顾淮直视顾老太爷的眼睛,点了一下头,道:“想清楚了。”
顾老太爷转了个身,不再看顾淮,而是望着顾家宗祠里的所有牌位,用嘶哑而沧桑的声音问道:“她可知道你的事?”
顾淮摇头道:“尚且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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