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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四小姐-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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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欣瑶不得不伸出一大拇指,由衷的夸一声:“人才!”
……
三日后新婚夫妇回门,蒋家又是一番热闹,蒋欣瑶自然称病不出。
淡月端着药盏进屋,见小姐又是眉头紧皱,一脸愁态,笑道:“小姐,再苦也得吃,杜太医交待了,一日都断不得。”
蒋欣瑶痛苦道:“一日三盏,苦死我了,冷冷再吃。外头怎么样了?”
淡月把药稳稳放下,冷笑道:“我只顾着给小姐熬药,谁耐烦去管这些。听小丫头回来说,三小姐今日一身红衣,满头珠翠,打扮得十分灿烂。又说三姑爷才貌双全,满腹文章,对三小姐更是百依百顺,老太太与二老爷很是中意,如今人在二老爷书房里呢!”
欣瑶失笑道:“噢,这么看来,端的是夫妻情深,举案齐眉啊,真是可喜可贺啊!”
“谁夫妻情深,可喜可贺啊?”
说话间,李妈妈从外间走进来,手里捧着两只大石榴,笑道:“小姐,三爷让我拿过来的,一共就四只,小姐与四爷一人一半。”
淡月接过石榴,笑道:“正好等小姐吃罢药,嚼几粒,我来剥。”
欣瑶笑道:“妈妈从哪来?”
李妈妈洒然一笑,道:“年纪大了,就喜欢凑个热闹什么的,我看新姑爷去了。”
淡月凑趣道:“妈妈,可看出什么明堂来?”
☆、第六十八回 月圆人圆(二更)
上回书说到淡月问李妈妈看出了新姑爷什么明堂。
李妈妈一脸神秘道:“小姐,要我看,新姑爷学问自然是好的,人也长得俊,只是一副眼睛生得太好,怕不是个长情的!”
淡月好奇道:“妈妈是如何得知的?”
李妈妈凑近了道:“听大小姐说,在冯家的园子里,三小姐与新姑爷见过一面,新姑爷过后是朝也思暮也想,硬是求了郑老爷,才给咱们家提的亲。”
淡月不甚明了,眼中的疑惑更甚至。
“丫头,你想啊,这般轻浮男子,见着一个标致的,就害了相思,嫡的,庶的也不管,香的,臭的也不问,倘若有那颜色更好的,岂不是又得意乱情迷。小姐,不是妈妈自夸,萧公子就比他好。那日在怡园,一屋子人,你看他正眼瞧过哪个?眼睛只盯着地上。”
李妈妈凑近了,又道:“小姐,听说新姑爷房里四个通房丫头,都长得像花一样的!”
蒋欣瑶忍着笑道:“妈妈,萧寒也没好到哪里去,房里不也有三个,不过是哥哥弟弟罢了。再者说了,人家郑亮是个读书人,读书人讲究的是什么,是红袖添香,碧纱待月,多几个美人侍候,那叫风流。所以才有才子配佳人一说。配武夫,那叫牛嚼牡丹。”
李妈妈对萧寒印象颇好,忍不住想要为其在小姐跟前说几句好话,抬眼见小姐的神色,到嘴边的话又生生忍下。
欣瑶也不去管她一副想说又不敢说的模样,只淡淡道:“李妈妈,回头问问燕鸣,我要的人,寻得怎么样了?”
李妈妈心领神会,含笑应下。
……
八月十五,蒋家老的。少的凑在一起,也不过十人左右,中秋节过得分外冷清。
欣瑶想着这是在娘家过得最后一个中秋,就想着与母亲。弟弟好好聚聚,另外在听风轩置办了席面,并让李妈妈在归云堂那边候着,只等那边酒席结束。
欣瑶因着身体的缘故,并未出席。
距离清凉山一事已过了三,四个月,用杜天翔的话来说,欣瑶这会在院子里跑上两圈也没问题,可欣瑶觉得装病有装病的好处,故对外称还未全愈。
待二太太带着三爷。四爷入听风轩时,已月上柳梢头了。
今日的酒席置在院子里,欣瑶原本让莺归做了几个拿手的糕点送到府里,偏这丫头细心,又特意做了些小姐与三爷爱吃的菜。一并送过来,满满当当的摆了一桌。
欣瑶见人来,喜得忙迎上去,刚想弯下腰抱小弟弟,却被顾氏拦住。
昊哥儿已经三岁半了,养得白白胖胖,眉眼间与欣瑶颇有几分想象。除了顾氏外,昊哥儿最粘的就是这个姐姐,三天两头要往听风轩来,即便欣瑶病着的那些两个月,也不例外。
令人称奇的是,平日里昊哥儿很是乖巧。唯有与欣瑶在一起,分外调皮,话也特别多。
大户人家的哥儿,从小生活在大宅里,比着平实人家的孩子。更多了几分敏感与早熟。别看昊哥儿才三岁,谁对他好,谁对他坏,分得清清楚楚。遇着父亲的姨娘,居然也会摆出一副小爷的派头,眼睛一斜,鼻子一哼,迈着两条小短腿就走,让众人看了忍俊不禁。
母子四人入了座,欣瑶特意把昊哥儿拉到自己自边,亲自照料。
顾氏与蒋元晨见怪不怪,这两人一向如此,但凡有欣瑶在饭桌上,昊哥儿只要她一人。
蒋元晨吃了几口菜,心满意足道:“还是莺归的菜做得地道,姐姐,我馋这一口已经很久了。”
欣瑶细心的帮昊哥儿擦了擦嘴上的脏,笑道:“喜欢吃,就多吃点,有几道菜她特意为你做的。”
蒋元晨好奇道:“姐姐,这莺归是个有心的,出去了,还成天惦记着姐姐,对了,她嫁人了没有?”
顾氏轻点儿子额头,嗔道:“你姐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如何知道这些?也不问问你姐姐身子如何,倒关心起外人来,你这孩子!”
“母亲,弟弟一天早晚两趟,往我房里跑,跑得比母亲还勤快呢。”
“母亲,母亲,我也要一天两趟往姐姐这儿来,我要陪姐姐吃饭,有我在,姐姐饭吃得多,病好得快。”
蒋元晨冲弟弟翻了个白脸,笑道:“昊哥儿,哥哥那儿有好吃的,你来陪哥哥吃饭!”
蒋元昊小嘴一撅,不屑道:“我不要,哥哥那里哪有什么好吃的?哥哥身上臭臭的,姐姐身上香香的,昊哥儿喜欢香香的。”
蒋元晨气急败坏道:“好你个没良心的,前两天谁给你两个大石榴?哥哥都没舍得吃,尽想着你了。你个臭小子,倒嫌弃起我来了!”
昊哥儿冲蒋元晨盼了个鬼脸,一头缩进欣瑶的怀里。
欣瑶忙搂住了弟弟,晃悠道:“弟弟,别吓着他。”
蒋元晨无可奈何道:“姐姐,你就护着他吧,小时候,就没见你这般护着我。”
欣瑶笑道:“哟,好大的酸味。弟弟,对不住,小时候,我又不会说话,身子又不好,心有余而力不足啊,如今,你都比我高出一个头了,自然是你护着我啰!”
昊哥儿头一仰,眼睛定定的看着欣瑶,半晌才道:“姐姐,以后我护着你。”转过身,又冲蒋元晨笑道:“哥哥,等昊哥儿长大了,也护着你,我帮你们打坏人。”
蒋元晨心头一暖,笑道:“算你有良心,臭小子。”
顾氏扑哧一声,笑道:“好啊,昊哥儿,姐姐,哥哥都护着了,就把母亲扔在一边了?”
蒋元昊挣脱欣瑶的怀抱,狗腿的跑到顾氏身边,一把扑到顾氏怀里,撒娇道:“母亲,母亲,我也要护着母亲,我帮母亲打跑父亲的姨娘。”
此话一出。惹得四周一片笑声,昊哥儿见众人都笑他,只把头埋在母亲怀里,死活不肯出来。却听得笑声越发大了起来。
“什么事,这么好笑,你们母子四人倒是自在,有吃有喝的,把我撂在一旁。瑶儿身子可好些了?”
只见蒋宏生一身家常衣裳进了园子,丫头们赶紧收了笑纷纷行了礼,又搬来椅子,添了碗筷。
元晨,元昊两兄弟一个整了整衣衫,一个从顾氏怀里挣脱出来。两人均正襟危坐,显然是一副耗子见了猫的表情。
蒋宏生对这两个嫡出的儿子一向疾言厉色,要求颇为严格,对着女儿却是另一个面孔。
欣瑶搂过昊哥儿,嗔道:“多谢父亲关心。我的身子好大半了。刚刚昊哥说,将来长大了要护着母亲,元晨与我,我们都在笑他小小年纪,便有这般志气,将来必是个好的。”
顾氏道:“老爷这会来,老太太可是睡了?”
蒋宏生点头道:“刚刚睡下。来看看你们,也有件事要与你们说。”
欣瑶笑道:“父亲先吃些糕点,再喝两口桂花酒,今儿中秋佳节,月色怡人,难得咱们一家五口在一块。父亲可别板着脸教训我们,我这般弱不禁风,不禁吓。”
蒋宏生失笑道:“你这孩子,哪有这般对你父亲说话的?今儿我要说的可是好事。”
蒋元晨偷偷冲欣瑶使了个眼色,暗地里伸了个大拇指。
欣瑶得意一笑。道:“再大的好消息,也容女儿与弟弟们敬了父亲这杯再说,父亲整日里在外操劳,女儿与弟弟们得您庇护,方有现在的好日子,女儿祝父亲早日步步高升!”
蒋宏生一听,喜得眼角的皱纹深了三分,叹道:“我儿长大了,知道心疼为父了,你们啊,先得敬敬你们的母亲,把你们三个皮猴拉扯得这般大,不容易!”
顾氏面若桃花冲蒋宏生啐道:“偏扯上我。”
蒋元晨忙道:“姐姐,弟弟,那咱们一起敬父母。”
蒋宏生拿过杯子,与儿子女儿碰了碰,又郑重其事的与顾氏碰了碰,道:“瑶儿身子弱,沾沾即可。”说罢一饮而尽。
只听昊哥儿委屈道:“父亲偏心,不与我碰。”
蒋宏生刚想摆起脸喝斥几句,却听女儿笑道:“弟弟,父亲是心疼你,你这般小,喝了酒,当心变成小笨猪!”
昊哥儿一听,又气又急道:“我将来是要考状元的,我不要变成小笨猪!”惹得旁人又一阵好笑。
蒋宏生收了笑,道:“今日这件喜事与晨哥儿有关,你做的文章杜博士看了,杜博士说孺子可教,决定收你为徒。”
蒋元晨一听,心下狂喜,忙起身,跪倒在地,冲父亲磕了三个头,方才起身道:“多谢父亲为儿子周全。”
蒋欣瑶迟疑片刻,故意酸酸道:“弟弟,瞧瞧父亲对你多好,平日里对你虽然严厉,私下里却把你的文章送到杜博士那里,你啊,得多磕几个头才行。”
蒋宏生摆摆手道:“这事,可不是我出的力,是杜太医问我要的,我就挑了往日你所作的。不成想,杜博士居然会收你为徒,倒也出乎我的意料。总归是件好事,日后,我儿需加倍用功才行!”
顾氏笑道:“听说,这杜博士的学问,是极好的!”
蒋宏生叹道:“正是如此。杜太师可是今上的老师,饱谙经史,博览古今,正可谓是一代大孺。杜云鹏师承其父,又是专做学问的,心无旁骛,大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之势。晨儿能拜在其门下,真正是几世修来的福气。这事十之*是萧寒牵的线,搭的桥。晨儿,回头可得好好谢谢你姐夫。”
蒋元晨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姐姐,忙上前给父亲斟满了酒,正色道:“父亲请放心,儿子心里明白。”
顾氏则朝女儿望去,脸上笑意更深,道:“老爷,这孩子是个有心的,不吱声,不吱气的,办事却周到,你说是不是?”
蒋宏生拿起酒杯,送入嘴里,叹息道:“瑶儿也算是因祸得福!”
蒋欣瑶轻轻抿了抿桂花酒,只觉得脸上有些烧。
☆、第六十九回 正室手段
入夜,欣瑶想要歇下,却见李妈妈支走了丫鬟,从怀里掏出一方锦盒,递给欣瑶,笑道:“小姐,门口小叫花子递我那儿子的,说是给你的,小姐快打开来瞧瞧。”
欣瑶接过锦盒,轻轻打开,是两串碧玺香珠手串,翠色莹莹,光华静润。
李妈妈笑道:“小姐,这人是谁啊?去年送了小姐块玉佛,今年又送了两串手串,神神秘秘的!”
蒋欣瑶合起锦盒,递给李妈妈道:“收起来吧,我要歇了!”
李妈妈正欲再说,见小姐脸有疲色,只得放下帐子,灭了灯,把门带上,与外间的碧苔,轻絮交待了几句。
欣瑶微微一笑,便沉沉而睡。
……
中秋刚过没几日,一连三天下起了绵绵秋雨。
这日丑时三刻,东园一阵喧嚣,怀胎九个多月的菊怜突然羊水破了,发动起来。
同屋的丫头披起衣裳便往秋水院跑。顾氏刚想起身,不料却被蒋宏生一把搂住。
蒋宏生对着来人厉声道:“一个丫鬟生孩子,这点小事也要烦着二太太,你们怎么当差的?还不快去把稳婆请来候着。”
顾氏心中盘算了几下,柔声道:“春兰,帮我去瞧瞧,有什么事再来回我!”
春兰在外头应了一起,侧着耳朵听了听里头的动静,便往西边去。
吴氏院里的人见二太太跟前的大丫头来了,心里敞亮。
蒋元航白日里刚刚被父亲责骂过一顿,晚饭时跟两个姨娘喝了些酒,睡得正香,听院子里有人哭嚎,气得骂了声娘,翻个身又继续睡了。
唯有吴氏,挺了八个多月的肚子,披了件衣裳。在外头坐阵。
一天一夜后,菊怜九死一生,产下一子,重七斤八两。老太太取名蒋子轩。两个时辰后蒋子轩的生母血崩而亡。
是夜,吴氏大着肚子跪在老太太跟前,声泪俱下请求老太太把小子轩过继到她名下。
老太太一言不吭的任由吴氏跪着,一柱香后,才让钱嬷嬷把二奶奶扶起来,并同意了她的请求。
吴氏到底是八个多月的身子了,这一跪,当天晚上就发动起来,西院众人吓得人仰马翻。没过多久,二太太及钱嬷嬷均赶了来。
好在白日里吴府听说女婿房里的通房丫头难产而死。吓得赶忙请了两个稳婆送到蒋家候着,这才没有手忙脚乱。
第二日午时,吴氏生下一女,重五斤一两,老太太取名蒋若梅。蒋家两日之间。就有一男一女两个婴儿呱呱落地,这让人丁稀少的蒋家一下子生机勃勃起来,老太太的脸上笑意更胜。
欣瑶虽不出院子,但府里的事却知道得一清二楚。
此时李妈妈眯着眼睛,身边围着几个大丫头,正不遗余力的灌输着凡是爬床的丫鬟都没有好下场的理论。
蒋欣瑶歪在贵妃塌上,看着眼前众女。心里微微的叹息了一声。
欣瑶知道李妈妈这般行事,完全是为了她。再有几个月,便是她的婚期,眼前的这几个丫头跟了她快十个年头,也到了十五六岁花一般的年龄,岁数一长。心里头的想法自然会多,为了自个的前程,保不准就有那歪心思的,李妈妈不得不时常念叨念叨。
菊怜的下场,欣瑶早就帮她码准了。
吴氏在娘家。生母早逝的情况下,能带着丰厚的嫁妆,怡然自得的嫁到蒋府,本身就不是个简单的。
入了府,做了二奶奶,按说夫妻同心,她却不与二爷一般只亲近老太太、三小姐,偏与二太太、欣瑶走得更近些,足可以说明其心思深远。
菊怜背主,有了身孕。吴氏故意纵容院里的人明里暗里踩菊怜,待到菊怜四面楚歌时,她剑锋一转,既不打,又不骂,只在暗地里弹压众人。
菊怜不是傻子,前后众人态度的变化,她是最有体会的,自然知道二奶奶在背后起的作用。
倘若她以后能收敛些,低眉顺目些,说不定还能活命。偏偏她把二奶奶对她的好,看作是二奶奶顾忌着老太太,顾忌着二爷,顾忌着她肚子里这块肉,不得不向现实妥协,不得不向她示好。
因此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利的使出各种招数争宠,向二奶奶示威。用意无非就是一个,我菊怜有了孩子伴身,有了二爷的宠爱,就算你是正房奶奶,你耐我何?
正是菊怜这一番举动,才让吴氏对她起了杀心。先前的一纵一收,不过是吴氏在试探菊怜的底线,到底是从娘家带过来的丫头,多少有着几分情谊。倘若菊怜知好歹,吴氏自然会留她一命。哪晓得那丫头果真是个蠢笨不堪的。既然她无情无意,也就怪不得吴氏心狠手辣。
吴氏一反常态,把菊怜当祖宗一样的供起来,鸡鸭鱼肉日日不断,还三天两头送补品,人参啊,燕窝啊,当归啊。不仅不拘着二爷去她房里,背地里反而劝慰二爷常去菊怜房里瞧瞧,当然,这瞧,可不是看几眼就走了的意思。
一个小丫头,平日里不过是吃主子吃剩的残羹剩饭,哪晓得肚子里有了块肉后,就能跟正房奶奶平起平坐。滔天的富贵扑面而来,任她是谁也无法抵抗。
就这样吃啊,喝的,再加上产房里稍稍动动手脚,菊怜的富贵梦还没来得及做,小命就这样玩完了。
蒋子轩呱呱落地就没了生母,老太太发话过继到吴氏名下,当嫡子教养。吴氏一夜之间,有儿有女,还落了个慈善人的名声,惹得二爷百般感激,千般怜爱,一举数得,真真是大赢家啊!
欣瑶转过心思,正巧听李妈妈说到老太太让二奶奶罚跪一事,猛的心下一沉。
老太太让二奶奶这一跪,跪得大有深意。看来,有些事,还是尽早不尽晚啊!
……
转眼到了初冬。这年的冬天,发生了两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头一件是翰林院编修郑亮在回府途中带回一绝色女子。
这女子姓苏名萍,原是安徽安庆府大户人家的独女。父亲犯了事,抄没了家产,判了流放,她带着老母亲千里迢迢进京投奔远亲。不曾想亲戚见其母女落魄无依,只丢了十几两碎银子便把人赶了出去。
老母亲怒急攻心,一病不起,花光了银子还是撒手人寰。苏萍当了身上最后一点首饰,才买了一副薄棺材,把母亲下葬,自己则一身孝衣,生无可恋,打算自尽于老母亲坟前。
恰巧郑亮从庄子上骑马回府,路经乡野之地。见一座新坟前一女子哭得肝肠寸断,下马上前,只觉得眼前一亮。
原来这女子眉似新月,手可生花,一双泪眼如空谷幽兰般楚楚可怜。端的是人间极品。问其来历,女子含泪死活不肯开口,趁人不备一头撞向墓碑,幸得郑亮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便是这样,女子额头已鲜血直流。晕了过去。
郑编修向来是怜香惜玉之人,哪里舍得把一个娇滴滴的美人抛置荒野,弃之不理。当下抱了上马,带回府中。没过几日,这个名叫苏萍的女子便成为郑编修的第一房姨娘。
据说为了这事,郑编修的正妻蒋氏很是闹了几日。最后在公婆的弹压下,才悻悻作罢。
……
第二件小事则与许氏有关。
许氏自打金铺被劫,怒极攻心,得了小中风,刚开始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如活死人一般躺在床上,好在侯府请的太医医术高明,几个月调理下来,除了说话有些不利索外,倒也无大碍。
周家经此一劫,银钱上一下子吃紧,无奈之下,只得把铺子盘了出去,接手的是个叫许燕鸣的年轻人。
周家的经济来源,赚钱的除了金铺外,还有京城外西郊的两个庄子,余下的便是几个零碎的小铺子,做些小本买卖,赚不了几个钱。
西郊的两处庄子共六百亩良田,原本并不属于周家。当年先帝因着慧妃一案,处置了诸多涉案官员,这两处小庄子便让安南侯府捡了个大便宜。老安南侯又作为嫁妆,给了女儿周雨睛。
周雨睛后来定居苏州,离京之前又把这两处庄子半买半送的盘给了许氏。就这样,两个庄子到了许氏的手里,周家也因此摇身一变,成了小地主。
如今周家衣食只得靠这两个庄子,方能体面过活,因此,许氏的两个儿子周相优,周相良只得常往西郊跑。
且说这日,兄弟俩刚入庄子,便听得庄中佃户丢下农活,三五成群,围在一起窃窃私语。
兄弟俩好奇,忙叫了人来回话,一问才知道,与周家庄子相邻的西北角边有户人家挖沟渠,说是挖出了许多值钱连城的宝贝。这两人一听,心下一动,忙派小厮前去打探。
小厮回话说这户庄家人姓刘,名平,今年三十有六,家中一妻二子,世代为农,家*十亩水田,日子过得紧巴巴。
又说挖出宝贝确有其事,挖沟渠的几个庄户汉子亲眼所见,说是那匣子里沉甸甸的,一打开来,也看不明白是些什么,听上年纪的老人家说都是些古物,是稀世之宝也未定。
那小厮絮叨了半日,末了又道:“爷啊,那刘家忒好运,他们家挖的那道渠啊,就在我们庄子边上,哥哥挨着弟弟,只差了一道田埂,那匣子东西要是往咱们这边偏上一米,那就是咱们家的了。”
兄弟一听奇了,有这等事,便亲自往田头走了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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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书友午马,107,坐等风来,叶静妹子的打赏。
谢谢给包子送来月饼的书友,包子铭记在心。
☆、第七十回 有鱼上钩(二更)
周家兄弟俩亲自往田头走了一遭,果不其然,两家的沟渠只隔着一道六十公分长的田埂。
兄弟俩对视一眼,便起了邪心。两人默不作声的回了府,关在书房你看我,我看你,只觉心中又酸又痒,一番商议后,定下计来。
这事若换了几个月,兄弟俩未必会有这般胆量。只是如今府里吃的,穿的大不如从前,俭省来俭省去,房里的几个美妾就有了口舌。
这也怪不得那几个姨娘,做妾是为什么?
为了郞有情妾有意,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哄鬼啊,不过是为了能朱围翠绕,锦衣玉食,有个好前程罢了。
如今周府金山银山失了一半,但凡有好的,自然先仅着老太太,太太,少爷,小姐,留给几个姨娘的不过是些残汤剩水,换了谁,不抱怨一番。
女人心里一有怨,床弟之间的事就多了几分敷衍与不情愿,弄得两位爷心里直恨恨。
俗话说由简入奢易,则奢入简难,姨娘尚且如此,更不屑说老婆,孩子了,桌上少个荤腥便甩个脸子不吃也是常有的事。倘若真得那匣子宝贝,也不指着它价值连城,能换个几十万两银子,就是天大的喜事了。
兄弟俩第二日便找到了安南侯府嫡长子周栋梁,把事情如此这般说与周栋梁听。
周栋梁正愁父亲这些日子在银钱上管得紧,害得他眼睁睁看着怡红院的头牌被人包了去,这一来可就不是磕睡遇着枕头?
周栋梁与周氏兄弟年龄相差无几,从小一块长大,吃喝玩乐,走鸡摸狗的事没少干过,三人达成共识,便想出一毒计来。
第二日周家两兄弟便往衙门递了状纸,状告农户刘平暗中侵吞周家良田半亩。当天刘平一家就下了大狱。
兄弟俩连夜带了人,抄了刘家,翻遍了每个犄角旮旯,硬是没找到那一匣子宝贝。
周栋梁三日后大摇大摆的出现在衙门里。
吴知府一看。安南侯府的嫡长子,未来的安南侯,哪敢待慢,忙把人请了进来,好吃好喝的招呼着。
当官的,有几个不是耳聪目明?吴知府很清楚周栋梁今日这一趟所为何事,顺水推舟的事何乐而不为呢。
俗话说贫不与富斗,官不与民斗。
刘平在狱中关了几日,一家四口忍饥挨饿,吓得半死。一番威逼利诱之下。很快老老实实承认了自己侵占周家良田一事,只挖宝一事只字未提。
周栋梁与知府耳语了几句,暗中递过一张五百两的银票,吴知府收了银票,带了衙役就走。
刘平一家落在周大少手上。吃了些苦头,为了保命只得交待了藏宝的地点,周栋梁又从怀里掏出一张五百两的银票,扔给了浑身是血的刘平。
当晚刘平一家四口雇了辆马车,出了京城,直往北去。
三人连夜亲自动手,挖出了宝贝。当场打开,便惊呆了。一匣子都是古玉,从沁色上来看,很是有些年头,其中有一块白玉双虎首珩尤其引人注目。
周栋梁咽了咽口水,当仁不让的把那块首珩放入怀里。又随便选了两样,就把匣子推到周家兄弟跟前。
兄弟俩虽眼馋那块首珩,却不敢上前争,见匣子里的宝贝都不差,忙各自分了。扬长而去。
第二日一早,三人进了城,便往城南的珠宝玉器一条街去。
走了几家店铺,各自把怀里的宝贝拿出一件来,哪料想却是有价无市。
原来古玉这个东西,门道忒多,得从背景,造型,玉材,玉色,纹饰,工艺和种类等各方面量价。那些个掌柜大多玩玉玩了几十年,眼光虽毒,古玉却是很少有人触碰,只得推托东西是好东西,估价却不好估。
直到进了瑾珏阁,掌柜一见来人掏出的家伙,两眼放光,慧眼识珠把人留了下来,赶紧让伙计快马加鞭把东家请了来。
东家闻讯而来,看了又看,摸了再摸,又在后院嘀嘀咕咕商议了大半个时辰,才决定用八万两银子买下这三件古玉。
那三人一听,心下狂喜,二话不说,各自拿了银票走人,直奔怡红院而去。
待从怡红院出来,已是深夜子时。三人相互交待了一番,无非就是天降横财,守口如瓶,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之类的客套话,各自打道回府。
……
入了冬,天气一日日变冷,欣瑶的咳嗽有了反复,吃了几副药,总不见好,不得已,二太太只得往太医院寻人。
杜天翔见来人是蒋家下人,心知定是四小姐的病有了反复,下了衙门便直奔蒋府。
听风轩诸人早就翘首以盼,见来杜太医来了,忙把人引了进去。
杜天翔打量四小姐的脸色,再细细的诊了脉,方道:“不碍事,吃几副药就好了,到底是伤得太重,这天又冷又干的,才引发了旧疾。”
蒋欣瑶笑笑道:“我就说没什么大事,往常换季也总吃着药,母亲偏把你找了来,真真是小题大做!”
杜天翔笑道:“也算不得小题大做,小心些,总是好的。你万一有个好歹,某人可要急得跳脚了!到时候不落好的,还不是我!”
蒋欣瑶朝杜天翔挑挑眉毛,笑道:“谁是某人,某人是谁,谁敢让我们的杜太医不落好?除非他这辈子不生病,不吃药,否则,就是我,也看不下去的。”
杜天翔清咳一声,得意万分道:“四小姐果然是个机灵人!对了,阿远回来了,去时两个人,回来倒有一条船,哎,某人真真好命,既得人,又得财,可把我羡慕死了!”
蒋欣瑶完全不理睬杜天翔的调侃,忙道:“小叔叔回来了,事情怎么样?”
杜天翔凑近了,意味深长道:“鱼儿上钩了,四小姐是不是准备下刀。天冷了,有碗鱼头汤喝,真是人生快意之事!”
蒋欣瑶娇嗔的看了杜天翔一眼,一语双关:“我正搀这一口呢,不过得把鱼儿养肥了才行!”
……
欣瑶吃了杜天翔开的几副药,果然止了咳嗽,心道能在太医院混得风生水起,那厮还是有几分真本事的。
没过几日,萧府大管家萧重奉命送了一车的补品,药材到蒋家。
二太太喜滋滋收了下来,挑了些好的,亲自给老太太送去,又着人给二奶奶送了些,余下的便命人送到女儿房里。
老太太等顾氏走后,盯着那几样上好的补品瞧了又瞧,半晌才神色不明道:“钱嬷嬷,在院里挑两个好的,你亲自调教一番,到时候让四丫头陪过去。”
钱嬷嬷犹豫道:“老太太,这事,二太太怕是早有准备吧!”
老太太冷笑道:“四丫头虽说捡了条命回来,身子怕是好不了的,你看这三天两头病的,到了萧家,可怎么是好?萧府就一根独苗,子嗣上肯定看中,以四丫头的身子,一时半会难以有孕,预备着也是应当。你就照我说的去做,二老爷,二太太那里,我去说!”
钱嬷嬷只得把话生生咽下,上前扶起老太太,进了佛堂。
……
老太太前脚与钱嬷嬷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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