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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四小姐-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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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老太爷子待荀氏走后。坐在书案前沉思良久。他特意把英丫头留下来,为着还是孙儿的婚事。这些天,他着实问出不少东西。
蒋府二太太一双儿女,最小的哥儿不算,婚姻大事均由顾氏说了算,连老太太,蒋宏生也不能插手。由此可见,当初蒋,沈两家议亲,真正拒了沈府的。不是周老太太,不是蒋宏生,也不会是顾氏,只能是那丫头本人。
京城的瑾珏阁生意红火,这丫头也不知道是如何做到的?当初还是小看了她。念及此。沈老太爷子提笔疾书,待墨干透,装进信封里,唤来人,悄悄送至西北军营。
……
北地春迟,榆杨晚叶。
一晃日子已过去了两个月,蒋家依旧波澜不惊的关起门来过日子。
蒋宏生为人向来不喜钻营。属于实干苦干型,往日里除了与同僚喝喝花酒外,就是与几个旧日的同窗聊聊诗书,偶尔的几次倚红偎翠,事后也会与顾氏如实汇报。
大爷蒋元青一家年前回了苏州府;二爷蒋元航依旧在内闺厮混着;三爷蒋元晨去年秋末冬初中了秀才,如今越发的勤学苦读。
老太太年岁渐大。更不愿意往外头多走动,便是连娘家安南侯府也懒得去。
顾氏依旧理着家,周姨娘还在禁足中,三小姐只在老太太跟前打发时间,蒋欣瑶则一如继往的窝在自己的院子里。
……
府里过年后。有了两桩喜事。
一是二奶奶某日晨起突然觉得恶心想吐,大夫一把脉,说有了一个月的身孕,喜得老太太在小佛堂里念了整整七天的佛。
老太太的佛经刚念完,二奶奶的陪嫁之一菊怜干活时,体力不支晕了过去。太夫一把脉,说也有了三个月的身孕。
待菊怜幽幽转醒,看着二太太面无表情的脸,忽拉一声,掀起被子,跪倒在床上,哭得梨花带雨。
二太太只问了一句话:“这孩子是谁的?”
菊怜哀哀欲绝,却清清楚楚的说出“二爷”两字。
外间的吴氏冷笑两声,便推门而入,幽怨道:“你这丫头,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你是我从娘家带来的,跟了我这么些年,难不成,我还会不顾你的死活 ?”
那菊怜一听这话,便扑倒在二奶奶脚下,泣声痛哭。
吴氏道:“起来吧,有了身子,别动不动就跪啊,哭的,二太太,媳妇求您件事,过几天,找个好日子,给菊怜抬个姨娘吧。”
原来这菊怜是吴府外头买来的奴婢,长得平常,却胜在嗓音柔美,莺声燕语,宛转悠扬,私底下一声娇滴滴的‘二爷’,让人酥了骨头。
几番眉目传情,欲语还休后,蒋元航被撩拨的不行,找了个机会,欲拒还迎之间,两人成了好事,日后便越发不得收拾。
蒋元航觉得这样偷偷摸摸的更有一番刺激,一来二去,不知为何便有了身孕,这才东窗事发。
顾氏冷冷的看着地上哭得正哀的菊怜,又深深的看了吴氏一眼。
“这事等我回了老太太再说。有道是一个巴掌拍不响,别打量着谁是傻子。你与二爷那些个事,我也不想追究,安生养胎吧。”
顾氏难得说出如此尖酸刻薄的话,那菊怜又羞又臊,一张粉脸涨得通红。
顾氏若有所思的看了庶子媳妇一眼,便去了归云堂。
老太太素日做姑娘时,最恨的便是丫头背主爬男主子的床,当年老侯府就有一个小妾,便是她母亲的丫头,仗着宠,越发不把主子放在眼里,甚至暗中挑唆。老侯爷夫人忍了两年,待老侯爷有了新欢,才找了个错,把人打发了。
老太太沉吟了半日,却道:“这个吴氏,也贤惠太过;换了我,这种背主的丫头打死为算。”
顾氏忙道:“老太太,肚子里好歹有二爷的种,再怎么说也是条命。”
“那就留着吧,在二奶奶院里僻间房,找个小丫头服侍。姨娘不姨娘的,等她把孩子生下来再说。”
老太太很是不快的一捶定音。
……
不到半日菊怜有了身孕的事府里人尽皆知。旁人倒也罢了,只气坏了二爷房里的两位小妾。
这两人均是吴府的家生子,从小就跟在小姐身边,以陪嫁丫头的身份到了蒋府。如愿当上了姨娘。因小姐尚未有孕,每回同房后二太太身边的嬷嬷总会端来一碗避孕汤药。
大户人家的规矩向来如此,这两位倒也安份度日,与小姐一道侍候二爷,偶尔争个风吃个醋之类的,也属于小打小闹,只等小姐产下嫡子,赏她们一儿半女的,日后便有了依仗。
哪料到,却被菊怜那丫头抢了先。暗渡陈仓不说,还渡出个冤孽来,又见小姐因此事,背地里暗自落泪,动了胎气。这让她们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故心生一计,每日跑到菊怜的房里一通漫骂。这二位都是在吴府长大,打鸡骂狗,指桑骂槐这种招数从小便耳濡目染。
骂人其实分很多种,有明骂,有暗骂,有真骂。有假骂,有骂得高雅,有骂得下流。
偏这两人,看着娇羞可爱,明艳动人,实则骂起人来。却是最直接,最粗俗也最下流,直把那菊怜臊得羞愤欲死。倘若许氏能亲睹一回,定会引为知己。
要说那菊怜即已做出这等不堪之事,让人骂两句又有何防?谁知此人却是个心思重的。原本想着一旦事发,老太太顾着她肚子里的孩子,一个姨娘是跑不掉的。
哪知老太太轻描淡写的说了句‘把孩子生下来再说’,便再无下文,不禁让她的心凉了一半。二爷向来是个薄情的,出了这事,挨了二老爷一顿臭骂,躲她还来不及,哪里会顾她的死活?
府里的人眼看是这一情形,怎会有好脸色给她,胆小仁厚的只在背地里说上几句;胆大刻薄的当面啐她几口,一时间,菊怜的日子越发难过起来,整个人迅速的憔悴下去,残败不堪。
吴氏见此情形,言语上弹压了几回,又从二太太处讨要了些补品给菊怜,两位姨娘方才收敛一些。
众人闻之,都道吴氏宅心仁厚,贤良淑德。谁又知吴氏此举乃有心为之,一放,一收全在她的掌控之中,只等他日鱼儿自投罗网。
……
欣瑶听李妈妈说完二爷房里的八卦,叹道:“这个菊怜,不会有好下场的。”
李妈妈却道:“小姐,这丫头的心思可不一般,硬是忍了三个月,才把事情兜出来,生生打了二奶奶的脸,这事咱们不便插手,弄不好是一身腥气。”
欣瑶压低了声音道:“既然有胆子爬床,想必也不是个简单的,且看她的命吧。这事,妈妈也别瞒着,只管讲与咱们院里的丫头听,有些话,总是要先说说的,保不准咱们院里也有个菊怜。”
李妈妈道:“小姐说得极是,这丫头爬床啊,是哪朝哪代,哪家哪户都是免不了的事。别的倒不怕,就怕像菊怜这样的,平日里看着不吱声不吱气,使起心眼来,让人防不胜防。一个不留意,肚子里就有了块肉,明明恨的要死,却动她不得,还得好吃好喝的供着。”
蒋欣瑶频频点头,对李妈妈这话深表赞同。
“小姐你看,二奶奶房里的丫头,哪个不比她长得水灵?偏她出了事。自己非要作贱自己,也难怪别人要作贱她。小姐你可别心软,这样的人,你怜惜她,她只会顺杆子往上爬。往日里二奶奶待二太太,待小姐不错的。”
欣瑶笑道:“瞧妈妈说的,我啊,只管得了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旁人的事,自有其命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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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回 狗改吃屎
上回书说到欣瑶只想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对菊怜背主爬床一事很是不屑。
李妈妈笑道:“这就对了,如今春暖花开,府里边又没什么事,小姐不防跟二太太约了一同出去走走。钱掌柜那边,怡园那边都带讯来。莺归那丫头说了好几回了,只盼着见小姐一面。这两天,外头可热闹了,听说三日后,便是六皇子与兵部尚书嫡出的孙女大喜之日,街上张灯结彩,比过年还喜庆呢。”
欣瑶不说话,心中想着事。
元宵节后,过了先太后周年祭,皇帝开始发力,朝堂上暗潮涌动,各路牛鬼蛇神开始各显神通。这会六皇子与兵部尚书喜结良缘,怕是大有深意啊。
欣瑶抬眉问:“妈妈还听说了什么?”
李妈妈笑道:“其它的倒没听说什么,只听说那施如眉貌若天仙,倾国倾城。六皇子为了娶她,连府第都搬空了,只为搏美人一笑。后院那些个莺莺燕燕统统赶了出去,听说有几十个呢,哭成一团,都懒在府门口不肯走。小姐,这世上啊,当真就有那命好之人,家世好,长得好,嫁得更是好,真让人羡慕啊!”
欣瑶笑道:“妈妈,有什么好羡慕的,‘听说’这两个字啊,最信不得真,从你口传到我口,再从我口传到他口,中间不知道增减了多少回。咱们只管过咱们的日子,旁人的日子再好,也是旁人的。”
李妈妈却道:“小姐说的是,可奴婢听说那六皇子长得玉树临风,英俊非凡,他这一成婚,惹得京城多少女子为他落泪。你说这两人,可不就是传说中的神仙眷侣,天生一对吗?”
欣瑶好笑道:“妈妈有什么话,不防直说。”
李妈妈偷偷看了看小姐的脸色。心一横,说道:“小姐,你可别嫌妈妈话多,小姐今年十五了。早该相看起来,妈妈别的不求,只求老天爷给你一个像六皇子一样的好男儿。”
蒋欣瑶哭笑不得道:“妈妈,你怎么知道那六皇子就是好男儿?”
李妈妈撇了撇嘴,道:“小姐你看,六皇子身份高贵不说,长得又好,对施小姐一片痴心,连府里的姬妾都能舍去,可不就是好男儿吗?”
蒋欣瑶听罢。忍不住哈哈大笑:“妈妈,若那六皇子真正是个痴心的,府里那几十个姬妾又怎么来的?要我说,他就该为施小姐守身如玉,不近女色。心若磐石,忠贞不一。”
李妈妈好不容易最近有了个崇拜的对像,结果却被小姐好一番说,心下当然不服。刚想开口,被欣瑶抢了先。
“妈妈,浪子回头虽说金不换,可你别忘了一句。狗改不了吃屎。这样的男人,送与我都不要!”
李妈妈一口气被堵在胸口,上不上,下不下,只得一跺脚道:“小姐,你就跟我贫吧。这样的男子,打着灯笼也找不着。三小姐再过半年就出门子了,小姐还没着没落的,真是急死我了!”
欣瑶见状,上前一把搂住她。正色道:“妈妈,别急,缘份到了自然会有。妈妈跟去母亲说一声,让她明儿个得空了,陪我上街转转去,这回,我谁也不带,只带妈妈一个人。”
李妈妈正欲再说,却听欣瑶轻咳几声,这才幽怨的看了小姐一眼,心不甘情不愿的出了门。
蒋欣瑶待李妈妈走后,走到妆台前,拿起铜镜照了照,自言自语道:“十五岁就逼着我嫁人,这是摧残祖国幼苗,这是*裸的犯罪……打着灯笼也难找,谁稀罕,哼……”
……
此刻,那个被蒋欣瑶称为狗改不了吃屎的男人正恭恭敬敬站在书桌前,无聊的把玩手中的折扇。打开,合上,再打开,再合上。
底下一溜排坐了四个正窃窃私语的男子。
良久,书桌前的白衣男子放下笔,抬起脸,冲那四人挥了挥手道,四人行礼而出。
白衣男子这才悠悠道:“十六,后日便是你的大喜之日,你给我安份些。施杰那个老家伙,狡猾的很,典型的不见兔子不撒鹰,别的我不管,一旦施如眉有了身孕,你想干什么,只要不离谱,二哥都答应你。”
燕十六百般无癞道:“二哥,你放心,孰轻孰重我分得清。”
白衣男子起身,走到燕十六身边,拍着他的肩膀沉声道:“十六,从刚开始的四面楚歌,命悬一线,到如今的刀光剑雨,一触即发,咱们兄弟俩一路走来,可谓如履薄冰,老头子的身子撑不了几年,这几年咱们的日子不会好过。”
燕十六一身鲜艳华贵的锦裘,蓝色束口箭袖,朱红三镶白玉腰带,一本正经道:“怕什么?比起小时候的日子,现在可算是天堂。二哥,你放心去做,西北那边,我替你看住。宫里有天翔,京城有小寒帮你守着,坏不了事。京师卫戍那边咱们还没人,二哥不得不防。
男子剑眉微锁,薄唇轻道:“不急,慢慢来,南边怎么样?”
燕十六微微抬眼,如实道:“南边向来是大哥的地盘,把得严丝合缝。每年都替他捞不少银子,咱们插不上手。南边的几大家族与那女人娘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都是先太后早年布下的子,如今已成了气候,要毁怕是不太容易。”
男子抚额叹道:“老头子前些年退得有些过,这回想动手,已是晚了,南边最是富庶,银子落不到国库,到成了他的私库,也怪不得人家财大气粗,哪像咱们哥俩。”
燕十六眼中喷出一团火来,恨道:“老头子到底是什么意思?嘴上说得好听,实际的一点好处都没有,钱,钱没有,人,就那么几个,还不顶什么事?”
男子沉默半晌,眼中闪过一丝忧色。
“他怎么想的,我很清楚。有本事,你就去抢,没本事,那就别怪我没给你机会。到底还是怕留骂名啊。不过,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朝堂上的几根硬骨头全是他的人,这会已经给了我,要不然,你以为凭我就能让施杰那老家伙把孙女嫁给你了。”
男子话峰一转:“这个施如眉,你得给我哄着供着。听说这几个月你不住在府里?赶紧给我搬回来。”
燕十六嘿嘿一笑,掩饰道:“明儿就搬。要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慢着,怎么一说到你的事,就急着要走呢,那个怡园什么来头,听说这里头有你一份?”
燕十六心头咯噔一下,忙陪笑道:“朋友的一处私宅,做点小买卖,我看着有点意思,入了一股。”
“做什么买卖?”
“也没做什么买卖,说白了就是一酒楼,后带两间客房,改天二哥若是有兴致,弟弟带你走一趟,尝个鲜。”
“徐宏远开的?”
“可以算是吧。”燕十六知道瞒不过,只含糊作答。
“这个徐宏远才丁忧几个月,就有心思做这些,倒是个厉害的,听说瑾珏阁也是他的?”
燕十六打了个哈哈,笑道:“二哥,这事说来话长,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改天你有空,弟弟再给你细说。”
“也好,有些日子没见他了,回头找个时间,叫上那两个,一起聚聚。明儿中午,陪我见个人,原礼部尚书沈平。”
“那老狐狸不是常年在外游山玩水吗,怎么回来了?去年底我去西北军中,还跟他的孙子沈力喝过酒,是条汉子。”
“那就好,明日中午,醉仙楼。”
燕十六为难的搓了搓手,道:“二哥,换个日子,明儿个天翔他们休沐,兄弟几个说好了聚一聚。以后成了亲,就不那么方便了。”
男子冷笑道:“定在哪里,怡园?”
燕十六头一缩,慌忙道:“二哥,不如这样,我帮你在怡园定一桌,我先陪你见了人,回头再……你看……”
“看什么看,罢了,就照你说的办!”
燕十六暗暗松了口气,撇过脸眉头皱了皱,随即又对着男子笑得一脸谄媚。
两人复又说了些旁的,燕十六才腿底抹油,溜之大吉。
待燕十六走后,原先的四个男子鱼贯而入。
男子见他们来,忙招呼道:“都过来,帮我看看明日与那沈平该如何谈才妥……”
……
次日清晨,欣瑶起床,才发现外头下了一夜的雨,顿时蔫了。
昨日还春风送暖,春光明媚,春暖花开,怎么到她出门,偏偏是苦风凄雨了。
微云端了水进来,瞧小姐一脸沮丧的样子,笑道:“小姐,听李妈妈说,雨中的怡园景致才好呢;水是水来,桥是桥的,跟咱们南边的园子有几分相象,小姐快起身吧,别让二太太等急了。”
蒋欣瑶转了几个心思,方才懒懒的从被窝起爬起来洗漱。
等给老太太请过安后,母女俩共乘一辆马车先往城南瑾珏阁去。瑾珏阁门口,钱掌柜早早侯着,见蒋府的马车徐徐驶来,亲自迎了上去。
欣瑶在铺子里慢慢的转了一圈,先细细的看了看店堂的陈设,再盘了下这两个月的帐本,又与钱掌柜详细的聊了聊铺子过年后的情况,思忖片刻,把铺子存在的问题一条一条讲与钱掌柜听。小到一块佩件的摆放角度,大到帐本的漏洞,句句直中要害。
钱掌柜越听越惊,背后冷汗直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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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回 怡园之行
待蒋欣瑶走后,钱掌柜仍恭敬立在的铺子门口,迟迟不挪步。
小伙计望着远去的马车,撇撇嘴道:“掌柜,这个月咱们铺子生意做得好,四小姐还讲您,便是全爷见着您,都夸一声好呢。”
“混帐东西!”
钱掌柜怒道:“你懂什么?别说是我,就是全爷做得不好,四小姐照样骂得。她才是瑾珏阁真正的当家人。只盼小姐以后能多来几回,能与小姐多聊几句,不是什么人都有这个福份的。就是她骂我,也骂得句句在理,你啊,学着些吧,还不快滚进去!”
这厢边钱掌柜正教育着小伙计,那厢边顾氏也在数落着女儿。
欣瑶待母亲说完,才笑眯眯的抱着她的胳膊,道:“母亲怪我为什么今日对钱掌柜这般严厉,我便说与母亲听一听,听完了,您再骂我不迟。”
蒋欣瑶收了笑,脸上凝重之色渐起。
“有道是,开店容易守店难。当初铺子刚开张,生意差,没人气,一个月做不了几担买卖,这个时候,我若对钱掌柜百般苛难,过不了几日,他就会卷铺盖走人。如今铺子生意越发的好了,我若再对钱掌柜一味的恭维,夸奖,只怕他得意的连北都找不着,骄兵必败,况且,铺子确实有问题。”
顾氏今日穿桃红色对襟袄子,斜斜绾了一支碧玉簪子,越发显得年轻,嗔道:“都是你的理,我只是瞧着钱掌柜脸色不大好看,于心不忍。”
欣瑶痞癞道:“母亲,这是他的福份,我这几句话,最少让他今年的利钱多拿两成,旁人求都求不来呢!”
顾氏嗔怒道:“你这皮孩子,一提银钱就来劲,一提嫁人就躲着我。真真是拿你没办法,私底下给你说的那几户人家,没一个看中的,你是想活活把你母亲给气死不成?”
欣瑶长叹一声。往后仰倒在车里厚厚的绒毯上,形象全无,哭丧着脸道:“母亲,我不活了,昨儿个李妈妈刚刚唠叨过,今儿又换了您,等哪天我真的出了门子,您可别舍不得。”
顾氏嗔笑道:“求之不得,快嫁了去,省得天天在我跟前晃啊晃的。晃得我眼里,心里都在想未来女婿的模样。”
欣瑶惨叫一声,史无前例的败下阵来。心道同已婚妇女谈婚嫁,两个字,找死!
……
车晃晃悠悠驶到怡园。已是午时。
李妈妈,春兰打伞上前扶住各自的主子,早有眼尖的小厮迎上来引路。
欣瑶刚迈出几步,便顿住了脚,俯身在李妈妈耳边说了一句。
李妈妈点头笑着从怀里掏出一两银子道:“这位小哥,麻烦你给赶车的老张头,老李头找处地歇着。置几个酒菜。”
小伙计虽不知来人是谁,却是见过李妈妈几回,都是燕管家亲自接待,哪敢收银子 ,忙不迭了恭着身去安排。
李妈妈冲小姐递了个眼色,后者满意的点了点头。
得了消息的蒋全。燕鸣匆匆打着伞赶来,在欣瑶跟前齐齐站住,抱拳向二太太行礼。
顾氏提着裙角,笑道:“二位不必客气,这雨虽不大。却密,咱们进去说话。”
欣瑶却道:“春兰,李妈妈你们先陪太太进去,头一回来,我想看看园子,母亲先进屋喝口茶,暖暖身子,我一会就来。”
顾氏心知不能阻拦,只柔声道:“下雨天,小心着了凉,转转就回,以后还有机会!”
欣瑶调皮的冲顾氏眨了眨眼睛,接过李妈妈递来的伞,目送顾氏离去,提起裙角,边走边笑道:“那就有劳全爷和燕大管家陪我走一遭。”
蒋全,燕鸣退后一步,一左一右紧跟其后。
蒋全笑道:“难得小姐今日兴致高,蒋全就陪小姐转转。说起来,小姐最该熟悉这个园子,还是小姐亲手设计的。”
欣瑶缓缓而行道:“我的那些个想法,不过是纸上谈兵罢了,不值一提。自打全爷去了南边,有些日子没有见全爷了,今日看来,气色不错,倒是让我白担心了一场。”
蒋全叹道:“托小姐的福,整日里忙着,累着,却是开心,莺归,燕鸣把我照顾的甚好,气色哪里能坏得了!”
欣瑶笑道:“如此甚好,福伯身体可好?一年多没见了,真是想他!”
蒋全笑道:“小姐,福伯要知道小姐这样说,怕是要抹眼泪了。他如今是大掌柜,后面几个徒子徒孙侍候,气派着呢,小姐不必担心。他带给小姐的东西,小姐可收着了?”
欣瑶道:“亏他还念着我爱吃庄子上的东西,眼巴巴的托你带了来,我爱得不行,四位老师傅身子怎么样?”
“好着呢,又带了十几个徒弟,忙得连吃饭时间也没有,这回走,硬是让我坐着受了他们每人三个头,磕给小姐你的。去年一年的利钱,就让那几个老家伙乐疯了,说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的银子。上回小姐带回去的图纸,怕是有的让他们忙活了。”
欣瑶欣慰道:“看着他们开心,我心里就乐和!燕鸣,如今你是怡园的大管家了,说说看,可有什么想法?”
燕鸣今年十七,身形修长,四肢健硕,正聚精会神的听小姐与全爷说话,见小姐回转身看他,只觉得一阵兰麝之香送来,浑身不由一颤,忙敛神道:“回……回小姐的话,我……我……”
欣瑶笑道:“全爷,怡园的大管家平日里就是这样招呼客人的?”
蒋全看着红了脸,手足无措的燕鸣,哈哈大笑道:“许是久未见小姐,心下激动罢。燕鸣虽说年轻,行事却周全,待人接物甚是妥当,怡园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是他在操心,庄子上的事,也全是他在打理。连你小叔叔也尽夸他呢。说他小小年纪,如此沉稳。堪当大用。”
燕鸣忙道:“小姐,都是全爷在边上提点我。”
欣瑶转过身,看着满园的陌头春色,笑道:“也是你自个努力的结果。全爷这人,轻易不夸人,我没看错你!”
燕鸣忙恭身道:“小姐,我这条命是小姐给的,燕鸣与姐姐能有今天的日子,全仗着小姐!”
欣瑶摇头道:“这种话,以后不必再说,我虽救了你们,若你们不争气,我也是不会用的。今日我进门来。小厮的一言一行很是妥贴,可见你下的功夫不少,只是有些细节处还需注意。”
欣瑶玉手轻轻一指。
“像这处木桌椅,就这样淋在雨中,很是可惜。若是能在上面遮两把大伞,客人坐在伞下,一壶热茶,看这细雨里的春水绿波,肃肃花絮,岂不妙哉!若再有一两好友,几色点心。畅谈人生浮沉,即是枯风凄雨也别有一番滋味。”
燕鸣抬了抬伞,打量了一眼,点头称道:“小姐说的极是!”
欣瑶正色道:“做园子与做玉有异曲同工之处,玉器讲究的是种好,水好。雕工好,园子讲究的是景好,食好,招待好!再好的种,再好的水。若没有好的雕工,在我眼里,不过是块废料。同样的,再好的景,再好的美食,若没有暖人心的招待,也只不过是处园子。”
燕鸣恭身肃道:“小姐说的是!”
蒋全出声道:“小姐,前边是个烟树亭,景致最好,可要看上一看?”
欣瑶笑道:“全爷,不必了,母亲怕是等得急,我可不敢惹她生气。”
蒋全笑道:“小姐还有怕的人,当年在老宅,你可是连老爷也敢嬉弄的。”
“一物降一物啊。”
欣瑶深有感触道:“全爷,烟树亭景致虽好,却无生机,若是能请个琴师,每日中午,或晚间有客人时,焚香抚琴一曲,远远听来,若即若离,似有似无,既增了雅性,又饱了耳福,何乐而不为呢。不需多,每日只两曲,足矣!”
蒋全赞道:“妙计,妙计,怪道小少爷说咱们园子里总觉着少了些什么,听小姐这样一说,可不就是少了琴声吗?”
燕鸣道:“小姐,您可别半年才来一回,若您常来指点一番,咱们怡园的生意只怕更好!”
欣瑶转过身,道:“凡事,不必做到极致,有些缺憾反倒是好,我半年来一回,够了!咱们往回走吧!小叔叔呢,怎么没看到他的人?”
“回小姐,今日小少爷宴请燕公子他们,摆在千寻阁,这会怕是已经入席,小少爷说一会再来找你!”
蒋欣瑶想了想,道:“全爷,劳你走一趟,就说不必了,我呆会见见莺归,陪母亲用些东西便走!也没什么大事!”
蒋全应声道:“那小姐,咱们往回走吧!”
欣瑶款款行了几步,似想到了什么,突然顿足,转身朝燕鸣摆摆手。
燕鸣会意,先行告退,须臾消失在雨中。
蒋全知道小姐有话要说,快行两步走到小姐身侧。
“全爷,老宅的后花园可还妥当?”
欣瑶问得含糊,蒋全听得分明,肃声道:“回小姐,着人日夜守着。蒋福每隔半月,回宅子打理一番。自老太太入京后,苏州府余下的人除了年节,极少到老宅祭拜,如今看来还算妥当。”
蒋欣瑶深深的吁出口气,眉目间有了忧色。此事正如一座火山般立在她的身侧,随时有暴发的危险。
蒋全打量小姐神色,安慰道:“小姐别担心,车到山前必有路,我看周老太太一时半会也……”
欣瑶深看他一眼,脸上愁眉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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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男主是谁,细心的朋友应该能看出些道道来,容包子再卖几天关子吧。
容颜书友,都是我的错,男主惹的祸。你若不解气,咬包子一口,包子绝不喊疼!
☆、第四十二回 可是故人?(二更)
怡园总体布局以红湖为中心,临水建不同形体和高低错落的建筑,山林葱郁,颇富江南情趣。
园中亭台楼阁,假山流水,佳树名花,可坐,可卧,可游,可赏,极尽清巧雅致之能事。
怡园两处客房,其实是两处楼,位于宅子的后头,一东一西,环湖而建,东边的为长忆阁,西边的为水云楼,均是北方少见的二层小楼。飞檐高挑,低栏曲回,临窗而立,假山,水池,垂柳,海棠,翠竹,最是个坐观静赏的好地方。个
两处酒楼,位于园子南边的红湖,一阁一亭,隔湖互为对景,并倒映在清澈的湖水中,春宜花、秋宜月、夏宜凉风、冬宜晴雪,幽静清雅。
烟波亭里,燕淙元与沈平临窗而立,低声谈论。
燕十六则斜靠在多宝阁上,沉思不语。
……
千寻阁里。
徐宏远,杜天翔,萧寒悠闲的喝着茶,百般无赖的等人。
杜天翔看一眼沙漏,极不耐烦道:“请客的人跑得不见踪影,把我们几个作客的撂在一旁,这像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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