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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四小姐-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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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福擦了把眼泪,一边烧纸,一边念叨。大到前几日到蒋府演的大戏,小到庄子上的大黑狗生了只小黑狗,零零碎碎。

蒋欣瑶却听得暖心。

两人在坟前坐了半天,才回房休息

……

第二日起,蒋欣瑶闭门不出,一日三餐都在房里用,只说是要为祖父抄写佛经,以谢养恩。

跟随而来的下人都道四小姐果然孝顺。唯独有一个中年妇人常伸着脖子,探着脑袋围着怡园转悠。

冬梅悄无声息的盯看了两日,把微云几个叫到身边,如此这般叮嘱一番。

其实欣瑶一早就坐着马车,带着莺归往庄子去了。蒋全带着燕鸣早早候在半路,见了马车,会心一笑,掉转马头,往庄子奔去。

到了庄子,蒋全亲自扶小姐下车,燕鸣见跟来的是莺归,心中感激。只要有任何见面的机会,小姐总会带着姐姐,让他们姐弟两团聚,当真心细如发。

蒋全领着四小姐来到作坊间,四个老一辈的琢玉师傅已经站着等候。

众人见到四小姐袅袅而来,不由分说,纷纷跪下请安。

第四十七回 老钱(二更)

上回书说到徐家的四位琢玉师傅见到欣瑶,纷纷跪下磕头。欣瑶哪敢受他们的头,忙上前一一扶起。

蒋全趁机介绍一番,欣瑶一时也记不得名字,都姓徐,心中便用徐一,徐二,徐三,徐四代之。

欣瑶道:“四位师傅都是老人了,到今日还守着翠玉轩,欣瑶心中感激。这些年,委屈你们窝在这庄子上。”

老师傅们都是实实在在的手艺人,只寒喧了几句便拿出这些日子做的成品,蒋欣瑶一一把玩,细看一番。

碾玉分为十二道工序:1。捣砂、2。研浆、3。开玉、4。扎砣、5。冲砣、6。磨砣、7。掏膛、8。上花、9。打钻、10。透花、11。打眼、12。上光。一般来说,前三道都是学徒工做,第四道开始才由真正的玉匠负责。最后一道则是由专业的抛光师傅去做。当然,造型简单的玉器,则无须经历全部工序。

这四位师傅便是做中间七道工序的高手,当年拜在蒋全父亲的门下,一雕一琢都是师傅手把手教出来的。即便徐家落败至此,因师傅临终有言,都本份的守着徐家,忠心无二。

琢且玉是件非常严谨,枯燥,辛苦的手工活。因为玉石异常坚硬,必须用铁制圆盘--**为工具,以水和金刚砂为介质,经过铡、錾、冲、压、勾、顺等工艺,一点一滴琢磨而成。它与雕刻的〃刀子活〃截然有别。高手琢磨的玉件,能达到〃小中见大〃、〃以轻显重〃的艺术效果。

蒋欣瑶的爷爷就是琢玉高手,做活时从不许有人打扰。

蒋欣瑶见所承的玉器构思精妙,生动传神,匠心独具,件件可称精品,便知这四位师傅手艺精湛。欣瑶回忆前世爷爷的那些成品,发现这个时代与前世的玉器雕琢是有差异的,这个差异便是雕琢的技法的不同。

欣瑶不禁感叹,前世先进的琢玉工具,高速的制作过程,远远不如古人用最原始的工具,慢工出细活。蒋欣瑶对这四位玉匠师傅肃然起敬,当然也暗自心虚,若不是以前天天跟珠宝玉器打交道,看多识广,只怕现在也无法让人家信服。

蒋全道:“小姐,早盼着你来呢,其它的也没什么,就是有些图案,较为繁杂,师傅们从未做过。”

欣瑶忙道:“我这就算是班门弄斧了,四位师傅可别笑话我。你们的手艺,真真是好的没话说,我也就是瞎想想,瞎画画,试试看能不能做出些新的,不同以往的东西。若能成,咱们铺子就算是这苏州城头一份了。”

徐一上前道:“小姐说得很在理。我们做的活都是师傅传下来的,做惯的东西。玉器行只要有上好的料,手艺好的玉人,都能做出来,不足为奇。倒是小姐画的那些个饰品,挂件,我们几个还是头一次见。”

欣瑶认真的听完,道:“师傅不用自谦,一代代传下来的东西,必是极好的,咱们也不急,这十天,我就呆在庄子上,我们一起研究琢磨,你们看如何?”

四人都道若是这样,实在是太好了。有画图的人在,总比对着一张不会说话的图来得强。

于是,蒋欣瑶换上打粗丫鬟的衣裳,没日没夜的在作坊间与师傅们研究,讨论,争执,把画册上的图案一一与师傅们讲解,看如何选材,琢磨才能达到最好效果。

没几日,蒋欣瑶的小脸就瘦了下去。

莺归则变着法的给小姐做好吃的,庄子上的食材新鲜,鸡鸭鱼肉比起蒋府来,味道更好,小姐也喜欢吃。这下倒把蒋全及几个师傅们乐坏了,一到饭点,便无心干活,眼睛只往外头瞄。

蒋欣瑶在作坊呆累了,便让蒋全陪着在庄子上四处走走,顺便商量下铺子的事情。看眼前的情形,三月初三是来不及了,蒋欣瑶不想柜台上摆放的都是以前的老货,总得有一两件镇得住的宝贝才好。如今这些宝贝还在师傅手中,蒋欣瑶不想将就,提出四月初八再开业。

蒋全当即表示赞同,蒋欣瑶想了想牌匾之事,便对蒋全道:“全爷,我想了想,这翠玉轩是不能再用。当年的事情虽说已经过去了几十年,早已物是人非,但苏州城的老人们,有几个不知道翠玉轩?保不准被有心人拿来说事。只这一点,我就不能冒这个险。我不能让大伙辛辛苦苦的努力最后被别人的几句话就灰飞烟灭了,让我如何跟祖父交待?”

蒋全道:“小姐,我明白。你放心,虽说翠玉轩是百年老号,我就是再舍不得,也不会拿它冒险的。”

欣瑶点头道:“你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我在祖父坟前跟他说过这个事了,我想他不会怪我的。现下咱们就想想起个什么名好。我这里倒想了几个,瑾珏阁,玉润轩,琢玉斋,你看哪个更好些?”

蒋全听罢,沉思半天,笑道:“小姐,我觉着瑾珏阁更雅致些,你看呢?”

欣瑶道:“全爷与我想到一块去了。甚好啊!”

蒋全也不磨蹭,立即着人去做牌匾。

第五日,钱掌柜拖家带口赶至庄上,风尘仆仆下了马车后,

迫不及待拜见四小姐。

钱掌柜全名钱进财,小时家里穷,父亲便起名了这个名,又是钱来又是财。如今已是四十而立,其妻黄氏,育有二子二女,两个女儿早已嫁人,两个儿子大的十六,小的十二,都跟着钱掌柜奔蒋欣瑶而来。

欣瑶打量钱掌柜其人,中等身材,微胖,一双眼睛透着精光,未开言,先露笑,是个做掌柜的好把式。

蒋欣瑶闲话不多说,直接了当地与钱掌柜说起实情来。

“钱掌柜,好不容易把你盼来了,我的时间不多,咱们说正事。想必蒋全已经把我的想法告知你了,对于工钱与利钱这块,钱掌柜可有什么想法?”

钱进财笑道:“小姐,您真是快人快语,我跟着老爷二十多年了,老爷对我一向是信任有加,钱银上也从无亏待,我只拿工钱就已经很满意了。”

蒋欣瑶笑道:“钱掌柜,祖父看人的眼光我是相信的,你能跟着祖父这些年,必有过人之处,我给你这个利钱,也不是白给的,说得俗气些,是想让你帮我挣钱。我挣得多,你拿得多,算起来,还是我占了便宜。若挣得少呢,你也就拿得少,这拿多拿少,还得看钱掌柜的本事。”

钱进财笑眯眯道:“小姐如此看得起我,我便应下了,小姐放心,京城的铺子咱们是没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不赚钱。苏州府的铺子若真像全爷说的那样,我老钱必当竭尽全力。”

蒋欣瑶笑道:“我自是信你,现下还有许多细节,需得细细说来,钱掌柜先去洗漱一下,吃些东西,养养神,等有了力气,才能做事不是?”

钱进财笑着退了出去。

当晚,庄子的一间屋里,烛火通明,蒋欣瑶端坐在上首,蒋全,蒋福,钱掌柜分坐左右下首,神色凝重。

蒋欣瑶见人齐全,示意莺归上茶,待众人品过茶后,方道:“难得今儿聚在一起,人都齐了,咱们便把铺子的事情再细说说。钱掌柜,铺子定在四月初八开业,我跟全爷商量好了,就叫瑾珏阁。你是这个铺子的大掌柜,由你负责打理所有事宜。当然,你最主要的任务便是在二楼接待贵宾。福伯给你打下手,你多指点指点他。

福伯,你从现在开始,除了老宅,庄子上的事务,最主要的便是跟着钱掌柜学本事,钱掌柜在这行十几年了,看人,看物的眼光自是不一般,你可得敬着些。铺子的帐,由你负责。

全爷,这里最辛苦的人就是你了,你主要负责原石的采买,及玉石的打磨,琢玉师傅的培养,这些都是重中之重。

简单说,钱掌柜负责前场,福伯管帐,后场有全爷掌控。后场出的货,全爷和钱掌柜交接,各有备案。前场出的货,钱掌柜与福伯交接,最后铺子的银子则由福伯与全爷交接。全爷只需拿货单及帐本合对一下,便清清楚楚,三位可有什么想法?”

三人互看一眼,没有说话。

欣瑶又道:“福伯,我让你选的那几个机灵的伙计,你让钱掌柜先挑。余下的还跟着你,备着将来。”

钱掌柜狠吃了一惊,眼前的四小姐,明眸皓齿,眉目如画,娇娇弱弱,说出的话,做出的事却条理清楚,分工明确,高瞻远瞩,当下不敢小瞧,敬畏道:“小姐,我有个不情之请,犬子今年十六,至今无所成,为人老实勤快,请小姐看着赏碗饭吃。”

欣瑶会心一笑道:“跟着全爷吧,全爷那正缺着人手。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跟着全爷可得天南海北的跑,辛苦那是肯定的,若吃不得那个苦,还是趁早罢了。”

钱掌柜一听,惊得直直跪下。琢玉这行,每个关节都很重要,掌柜谁都能当,但石头不是谁都会看。钱进财老泪纵横,直道:“谢小姐大恩。”

蒋欣瑶示意蒋全扶起他,道:“钱掌柜,不必谢我,一切全看他自己。我呢,这里也有个请求,那便是钱掌柜一身好本事,可不能私藏,福伯和那几个伙计我可交给你了,两年后,必让他们出师。眼光得放长远些,我想的可不是一家店,到时候别让我短了人手。”

钱进财暗道小姐厉害,先予后求,真真是个人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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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回 客到

钱进财面上不显,心里翻腾了几下。罢了,罢了,蒋老太爷看中的人,哪里会是个弱的?我老钱定替小姐卖一辈子的命。

蒋全反正已经见怪不怪了。自打老太爷生前留了三件事给小姐,他一路看着她到现在,从最初的疑惑,高兴,惊讶,到如今的敬服,他早就明白了一件事情,老太爷的这个小孙女,心细,狡猾,多智,且未雨绸缪。

你看她,顺手给了钱掌柜一个大人情,钱掌柜感恩,必是全心全意帮着小姐;又把钱掌柜的人情给了福伯,让福伯恨不得跪下磕头。这两人必为小姐鞍前马后。小姐用人,当真攻其心,见其行。

再看铺子,钱,货,帐分得清清楚楚。三人各在其位,各司其职,便是有那黑了心的,也难做手脚。

蒋欣瑶心里很清楚,蒋全因着徐锦心的关系,福伯因着蒋老太爷的关系,这两人永远不会背叛蒋老太爷。钱进财不同,他管着铺子里最值当的宝贝,让她不得不防。用人是门大学问,如同下棋,一步走对,全盘皆活。瑾珏阁能不能活,就看这三人有没有真本事了!

当下,四人又商量了半天,方把一些细枝末节敲定,最后蒋欣瑶提出,蒋全身边有没有身手好的人,放一两个在店里,平常无事教伙计手脚功夫,以备万一。铺子做的是值钱的买卖,有备无患总是好的。

蒋全早年间行走南北,采买原石,手下自然有一批得用之人,只叹小姐想得细致,自是应下。

一连几天,蒋欣瑶白天在作坊,晚间与全爷他们商谈到深夜,一日只睡几个时辰,把莺归心疼的直掉眼泪。第九天子时,才坐着马车偷偷回了老宅。

……

欣瑶一回到屋里,泡了个热热的澡,绞干头发后扑倒在床上,睡了个昏天黑地。

第二天,欣瑶睁开眼睛,已是未时。

冬梅捧着食盒进房,侍候小姐洗漱,用餐,见小姐清减了许多,忍不住埋怨几声。

蒋欣瑶讨好的陪着笑脸。

冬梅气笑道:“小姐,你让我跟太太如何交待?这才几天,就瘦了许多,太太见了定是心疼死。”

蒋欣瑶摸着刚刚吃饱饭的肚子,叹道:“冬梅姐姐,你以为我愿意啊?谁让你家小姐我命苦呢!这些日子我不在,宅子里可有什么事情?”

冬梅道:“小姐闭门抄佛经,哪个人敢来打扰。倒是跟着我们一起来的陈平家的,常跟老宅的人打听小姐呢!还想着往怡园转悠,被微云拦下了。”

欣瑶奇道:“这陈平家的什么来头,打听我做甚?”

冬梅道:“小姐,是老太太的人。下次得防着些。”

欣瑶笑道:“噢,看来老太太还真不放心我啊。冬梅姐姐,你可知道为什么?”

“小姐,这哪是我一个下人能猜得了的,老太太的心啊,深着呢,放心过谁啊?府里的人,谁不在她眼皮下过活?”

蒋欣瑶皱着眉头道:“人老了,得过清静日子,病才能好得快些,可不能操心太多。”

冬梅笑说:“正是这个理。小姐明日就回府了,福管家前几天日已经把最后那点子书装车了,小姐的东西这两日我也收拾好了。也不知道府里谁会来接?”

蒋欣瑶叹道:“真不想这么快就回去,这里多好,自由自在。只怕不是父亲,便是大哥。交待莺归做几个好菜,烫上一壶好酒,送到后花园祖父坟前,也不知什么时候再来看他老人家?”

主仆两个正说着话,微云匆匆前来回报。大爷带着三爷来接小姐回府了。

蒋欣瑶一惊,不是说明日吗?怎地今天就到了?元晨他来干什么?顾不得多想,她忙披上外衣迎出去。

……

此时蒋元青,蒋元晨已在前厅喝茶,对面还坐着个青衣少年。

“力弟,老宅粗陋,待慢了。今儿且将就些,赶明回了苏州府,我在德月楼摆上一桌,专门给力弟接风。”

蒋元青对着沈力陪笑连连。

这位九爷,他惹不起。听阿英说,可是连沈老太爷都头疼的人物,还是敬着为妙。真是个怪人,大冷的天,不去东山泡温泉,偏偏跟着他们来这乡下地方,真是没事找罪受。若不是为了接四妹,谁愿意跑这鸟不生蛋的地方来?

沈力虚笑道:“姐夫言重,是我唐突了。我是几天没见元晨,正想着呢!今儿正好遇着,也算是缘份。”

蒋元晨无声的翻了个白眼,我来接我姐姐,你去泡你的温泉,好好的来凑什么热闹?这下倒好,害得我在这里陪着你无聊的喝茶。多日未见姐姐,也不知道她身体如何了?

蒋福恭着身,道:“三位爷略坐坐,老奴已派人去通报小姐了,敢问大爷,可是立马动身?老奴也好去准备。”

蒋家二位爷正犹豫,便听沈力道:“住一晚,明日再走。福管家只管去准备,我与晨弟住一个房。”

蒋福为难的看着蒋元青,蒋元青只说一切听沈力的吩咐。蒋福唤来小厮交待几句,笑着告退。

蒋欣瑶未料到厅里还有外人,扶着冬梅的手便进了前厅。见元晨急急迎上来,忙后退两步嫣然一笑,望着弟弟,亭亭而立,静默不语。

蒋元晨细细打量一番,怒道:“怎的瘦了这么多?这些个下人,怎么侍候的?一个个都不得用,都把自己当小姐呢?快着人打了出去!”

蒋欣瑶也不动怒,悠悠道:“哎,君子一言以为之,一言以为不知,言不可不慎也。姐姐这才离开几日,弟弟的德行便落了下乘,可见我的重要性啊。”

蒋元晨恨道:“姐姐,君子还一言即出,驷马难追呢,你走时如何答应我的?”

蒋欣瑶头疼,当初为了不让他跟去,指天发誓说好好养病,吃胖了再回来,定不让他担心。得!可算是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长叹道:“君子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弟弟,我就是那个难养的女子,你莫非不知?”

蒋元晨小脸抽搐,冷哼道:“我就知道你……你……唉!”

沈力初时见女孩手如柔荑,肤如凝脂,一双妙眼黑白分明,慧黠调皮,一笑如春风拂过,颇为动人。再听姐弟二人对话,顿时石化,果然有其弟,必有其姐啊。

蒋欣瑶见过大哥后,才发现屋子里还有一人,忙敛了笑,干咳一声。

蒋元青上前道:“四妹妹,这是你大嫂的堂弟,姓沈名力。今儿在城门外碰见,便一起过来了。都是亲戚,也没那么多规矩。他年长你几岁,唤一声哥哥,倒也担得起。”

言下之意,这可不是我请来的人,偶遇而已。且又是你嫂嫂的堂弟,我拒之不得,妹妹勿怪。

蒋欣瑶一颗七窍玲珑心,岂能听不出其中的深意。她上前盈盈一福,柔声道:“沈大哥远道而来,妹妹待慢了。”

沈力抱拳道:“四妹妹客气,是我叨扰了。”

蒋欣瑶心道,你知道便好。

冬梅上前在欣瑶耳边说了几句,蒋欣瑶会意,笑道:“乡下没什么招待贵客的,都是些家常吃食,住得也简便,还望沈大哥勿怪妹妹招呼不周。福管家说房舍已经收拾好,先去洗漱休息下,晚上在前厅用饭,你看可好?”

沈力见四小姐笑语晏晏,眼中却说不出的疏淡冷漠,当下便觉无趣,也不多语,冷着脸就出去了。

蒋元青见沈力变了脸色,忙朝欣瑶姐弟俩递了个眼神,匆匆跟上前去。

蒋欣瑶见状,无声的翻了个白眼。这厮着实无礼,翻脸比翻书还快,真真白瞎了一张俊脸。

蒋元晨不以为然道:“姐,别管他。他就这样,一不称心,便甩了脸子给人看,人倒是不坏!”

欣瑶拉着弟弟的手,边走边笑道:“谁耐烦得一个外人。弟弟想吃什么?姐姐让莺归去做。”

蒋元晨一听,哪还顾得上生气,忙上前在姐姐耳边报了几个菜式。

蒋欣瑶听罢,咬了咬牙,玉手点上蒋元晨的额头,嗔骂道:“美的你!”

姐弟俩渐行渐远。

……

晚间,蒋家两位爷陪着客人在前厅用饭,福伯在旁侍候。

蒋元青与沈力头一次尝到莺归的手艺,均赞不绝口。这也难怪,鸡是现杀的,菜是现摘的,加上莺归丫鬟的好手艺,不好吃那才叫怪。

沈力指着这道欣瑶最爱的豆腐鱼汤,皱眉道:“这道菜甚得我心。鱼肥,汤鲜,若是再加上些笋干,仙贝,蘑菇便更好了。”

福管家上前给沈力再盛上一碗,笑着回道:“九爷有所不知,这道汤啊,可是我们小姐最爱。小姐说了,东西太多,反而失了原来的味,简简单单才显鱼的鲜味。”

沈力抬眉“噢”了一声:“看来四小姐对吃甚有研究。”

蒋元晨替沈力夹了一筷子鱼肉,得意洋洋道:“算你有口福。福伯,今儿做汤用的什么水?不像是井水。”

福伯笑道:“三爷好眼力,这是全爷前年托人从无锡惠山新泉采揭下来的水,一共就两瓮,今儿个可是最后一点了。小姐说惠山的泉水还及不上庐山康王谷洞帘水,只可惜庐山太远。”

沈力道:“怪道如此美味,这鱼和豆腐可有讲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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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回 保媒

上回书说到沈家的活祖宗指着这道鱼头豆腐汤问里头的乾坤。

福伯微胖的身子得意的一颤:“鱼是庄子上刚钓捕,快马送过来的,到这儿还活蹦乱跳着呢,豆腐也是请镇上王阿婆现做的。”

福伯又道:“沈少爷你吃的那道赛螃蟹,实际是用鸡蛋做的,光是这打蛋黄就要用上一个半小时,碗翻过来,筷子在蛋黄里掉不出来的境界才算大功告成,吃到嘴里,才能吃出螃蟹的味道。那道肥肠煲,光清洗那个肥肠,莺归丫鬟就花了二天时间。”

蒋元青感叹道:“四妹妹这些年跟着祖父,可比我们有福的多。”

福伯替三人斟满酒,笑道:“大爷这话可说错了。这些个菜啊,都是小姐的心思。老太爷生前没少馋过,为了吃上一顿啊,常常得说上几天的好话,把小姐哄开心了,小姐心情一好,才会想出法子弄些好吃的。”

福伯回忆起老太爷生前与四小姐在饭桌上你抢我夺的样子,脸上的笑抑都抑不住。

“老奴这辈子跟着小姐,也算有了口福。有时候馋起来,心里直痒痒。”

蒋元青惊讶道:“怪不得四妹妹说什么也要有个小厨房,原来是这么回事。”

蒋府各房主子平日里都是自个在自个院里吃,大厨房统一做。蒋欣瑶吃了几天,觉得油腻太过,便撒娇,耍赖缠着父亲讨要个小厨房。

蒋宏生既心疼女儿身体,又怕惹顾氏不快,亲自请示老太太,说女儿体弱,在乡下吃得清淡,府里的菜偏油腻,怕是肠胃吃不消,想设个小厨房。并承诺不用公中的钱,一概费用由顾氏所出。

老太太既不点头,也不摇头,脸色难看了几日。

蒋宏生只得一连在周姨娘房里歇了几晚,又掏私房替周氏母女俩置办了几身新衣裳。老太太方才应下。

蒋元青知道此事后,还嘲笑了四妹妹两句。大厨房吃得好好的,又不花自己一分钱,何苦费那个事。现下看来,这话说得太早了些。

蒋元青用力拍了弟弟的头一下,笑道:“敢情你都知道,却只瞒着我一个人吃好的,你这眼里还有哥哥我吗?”

蒋元晨吃痛的摸着自己的脑袋,委屈道:“大哥,我也是天天踩着点,厚着脸皮去听风轩。每个月的月钱都孝敬出去了,再叫上你,我没那个胆啊。”

蒋元青眼底藏着一缕坏笑,故意把眉头拧成一条线,目光不善的盯着蒋元晨瞧,

蒋元晨身子一抖,忙道:“大哥,有机会的,放心!放心!”

蒋元青这才含笑移开了眼睛。

沈力脸上不显,心下称奇。若说美食,天上飞的,水里游的,他看过的吃过的不少。京城的公侯将相,哪家的厨子没几把刷子?却也没尝过如此美味的家常菜。这些菜看着普普通通,品相也一般,内里却大有乾坤。

如此说来,这四小姐倒真真是个妙人。沈力持杯的手顿了一下,随即一饮而尽。

他哪里知道,蒋欣瑶这人,只喜欢一切简单普通的东西。那些个山珍海味,燕窝鲍鱼,绫罗绸缎,珠宝翡翠,玉器黄金在别人眼里也许是身份的象征,在她那儿,还不如一道油焖大虾来得值钱。

一时酒足饭饱,三人心满意足的打了个饱嗝,喝着上好的碧螺春,舒服的不想动。消了会食,便回房里安置。

第二日一早,众人出发往苏州城赶。

行至城门口,沈力双手抱拳,朗声道:“各位,先走一步。”便头也不回的绝尘而去,身后四个小厮打马追了出去,扬起一片尘土。

……

欣瑶回到府里,因诸事妥当,心情愉悦,整日里笑眯眯的跟丫鬟们嬉闹。

顾氏听闻女儿足不出户,日夜为祖父抄写佛经经致清瘦许多,心疼得直掉眼泪,着人一股脑送了许多补品吃食过来。

蒋欣瑶无奈,又不愿辜负母亲一片心意,只得硬着头皮吃下去。没几天,瘦下去的小脸便又红润起来。

老太太让钱嬷嬷偷偷唤来陈平家的,问了些老宅的情况,便挥手让人下去。

钱嬷嬷一边替老太太捶着背,一边轻声道:“老太太,看来那几年,老太爷与四小姐相处得很好,感情亦是深厚。”

老太太眯着眼,半天才道:“这个四丫头,是个念旧的,也不枉老太爷疼她一场,将来也不知得用不得用,且看着吧。”

……

蒋欣瑶回来没几天,蒋府就出了件大喜事。

老太太娘家,侯府的当家人周澄凯亲自给蒋府二小姐保媒,说的是京城户部尚书孙家嫡出的大孙子,现年二十岁的孙景辉。

消息传来,蒋府一片震惊。孙尚书家是什么门第?堂堂从正二品官员,又是嫡出的长房长孙。

蒋府自老太太下嫁,才跟侯府扯上些关系。蒋平官至三品,若放在当年,这门亲事也只堪堪相配。可眼下,老侯爷及蒋平都已过世,老太太年事已高,不出几年,蒋府跟侯府的关系必定远上一层。

蒋家两个儿子,一个白身,一个五品小官。这样的门第放在苏州府也只是个二等,更何况天子脚下,名门贵族,王侯将相云集,更是不堪入眼。

当年堂堂蒋府嫡出大小姐蒋欣琼也只嫁了个冯家,两年后因公公迁升,方才进了京。如今尚书府求娶蒋家庶出的二小姐,这天大的喜事如何能落在既无身价,又无长相的蒋欣瑜身上?

众人都道这回二小姐可算是麻雀变成凤凰飞上了枝头。

蒋欣瑶从不相信天上会无缘无故的掉馅饼,任何离奇事的背后,说不定都有不为人知的秘密。白马王子与灰姑娘的故事只在童话里存在,现实版本往往透着辛酸与不堪。

蒋欣瑜的父亲至今是个白身,生母又是个丫鬟出生的姨娘,长相也只清秀而已,如何能入得了孙景辉的眼?这事若没有猫腻,那便是孙尚书的脑袋被门夹了,才会做出如此骇世之举。

蒋欣瑶认为孙尚书脑袋被门夹了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性,这个可能性是蒋欣瑶不愿看见,也不忍看见的。

果然没几天,蒋府上上下下都知道了这门天上掉下来的亲事中藏着的不为人知的秘密。

……

原来这孙景辉从小熟读诗书,出口成章,聪明过人,长得也是一表人材,本是孙氏宗族重点培育的下一代。

哪知长到十五岁时,孙景辉与通房丫鬟第一次进行床上交流活动,才发现自己的小兄弟不能人道。请了无数名医,都说是先天发育畸形,若早几年发现,说不定还能医治,现在怕是无力回天了。

有道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没几天,孙景辉不能人道一事便传了个满城风雨。

孙景辉又羞又恨,几欲寻死,偏偏命不该绝,回回被忠仆救了下来。不过是短短半月时光,好好的一个有为青年,被打击得生不如死,再无往日一丝翩翩少年的风采。

老尚书不忍心见最出色的小孙子一生就如此毁了,便想着为孙子找户好人家的女子,将来从宗族中过继一个孩子,怎么着也得把这块摭羞布给蒙上。

只是这世上有哪个父母愿意女儿守一辈子的活寡,即便看着尚书府的门第勉强愿意,也抵不过女儿寻死觅活,绝食上吊啊。

生活就是这样,总是问题叠着问题,丝扣永远解不完。

这厢边孙尚书正为孙子的婚姻、前程愁上加愁。那厢边这孙景辉破罐子破摔,行事屡屡出格。渐渐的坊间便有了各种各样的流言传出,说什么难听的都有。

这些也怪,男人不能人道与女人不能生孩子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只是命苦不能怪政府,点背不能怨社会。无奈何老尚书得把眼光放低,几年寻下来,也是高不成,低不就。

你道为何?原来这孙尚书想着孙子虽然身有残疾,长得却是玉树临风,又有高才,怎么着也得找个书香门第的小姐方才配得。且这小姐要本份老实,要守得住,才是上选。

也算是可怜天下父母心,自家的孩子再不济,也想着给他最好的。就这样一耽搁,便是五年。

这日下朝,孙尚书遇着安南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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