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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四小姐-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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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玉小心谨慎道:“老太太那边?”

沈英叹道:“把规矩二字摆正了,任老太太也挑不出错处来。”

明玉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

这日,老天爷高兴,阴沉了几日的面孔终于露了个笑意。

蒋元青夫妻抱着儿子辰哥儿,带着弟弟妹妹,坐着马车,往沈府去。

沈家是苏州府的名门望族。

当家人沈老太爷沈平,曾官至礼部尚书。如今年过六旬,早已告老还乡。沈老太爷妻妾甚多,共生有八个子女。

沈英的大伯沈俊,是沈老太爷嫡长子,官至太常寺卿,久居京城。

沈英的父亲便是沈老太爷的嫡二子沈杰,现年四十有二,正是苏州府知府。

沈老太爷在京中住得不耐烦,这几年跟着二儿子,长居苏州。

沈杰一妻三妾,育有三子三女,沈英排行第三,人称沈三小姐,与沈家大爷,沈家大小姐乃一母同胞。今儿个便是沈家大爷沈群嫡子的满月礼。

蒋家马车停置沈府大门,蒋元青带着蒋元航,蒋元晨往前院去,大奶奶沈英则带着两位妹妹去了内院。

PS:007小朋友,包子想爆发,可素没动力,没动力,没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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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回 舌战(二更)

知府大人喜得长孙,前来贺喜之人络绎不绝,沈家一时热闹非凡。

沈英来到嫂嫂院子,见母亲正帮着招呼客人,忙上前行礼。刘氏远远见女儿走来,自是喜笑颜开,接过奶娘手中的蒋子辰,心儿肉儿的叫唤起来。

小子辰甚是讨喜,搂着外婆的脸直啃,刘氏越发爱得紧。

沈英上前把二个妹妹引见给刘氏,刘氏把外甥递给乳母,一手拉着一个蒋家的姑娘,寒喧了半日才放二人离去。

沈英带着两位妹妹见了嫂嫂,递上贺礼,与嫂嫂说了几句体己话,方出了院门。因想着与母亲未说上几句话,便让丫鬟带着二位妹妹往园子里转转,并交待不可乱走,自个则忙活去了。

姐妹俩盛妆打扮,一个着红,一个着粉,随丫鬟往园子走去。姐妹俩四下打量,见小桥流水,亭台楼阁,与蒋府相差无异。因是冬日,除了几株含苞的早梅,无甚可看,便回了暖阁就着火盆子喝茶,吃点心,与各府姑娘们说说笑笑,倒也相安无事。

且说蒋元青,蒋元航,蒋元晨三兄弟,刚到前院,那蒋元航便推说头疼,想往园子里走走。蒋元青劝了一回,无奈之下,只得寻着大舅哥沈群,细细说明了缘由。

沈群便派了贴身小厮跟着前去,并隐晦的提示今日人多,女眷们都在园子里喝茶,不能冲撞,只往外花园走走便回。

蒋元航道了谢,跟着小厮便走。

沈群今年二十有三,几年前已中举人,打算明年秋闺下场一试,如今正在家埋头苦读。

沈群见妹夫身边的小不点唇红齿白,虎头虎脑,长得甚是可爱,不禁打趣道:“元青,你家这小堂弟长得真好!”

蒋元晨比蒋元青小十多岁,站在一群成年男子当中,相当于曾志伟站在姚明边上,落差太大。

他理了理衣裳,向沈群抱拳施礼,眉目较之刚才,带出几分气势来。

众人见之,只觉好玩,便逗趣道:“这是谁家的小孩,生的虽白静粉嫩,气势倒足。”

蒋元晨不理睬众人刷刷投向他的目光,自顾自爬上椅子,就着小厮的手拿起茶盏,斯条慢理的喝起茶。

众人见其举止一副大家公子的派头,不敢小瞧,方聊起其它事来。

蒋元青向来对这些读书人无甚好感,只见他一屁股坐在弟弟边上,朝弟弟弯了弯嘴角,兄弟俩正襟危坐,动作协调,扶起茶盏,优哉游哉品起茶来。

沈群以读书人自居,所交之人大都也是中了举的读书人。这书读到一定份上,便滋生出两样东西:一是迂腐,二是狂妄。为着一两句话,争个面红耳赤是常有的事,称之为书生意气。

座上有个胖书生手展折扇,缓缓扇风道:“读圣贤书,不过是上为辅佐明君匡扶社稷,下为光宗耀祖泽及子孙。”

边上的瘦书生鄙视的瞧了一眼胖书生手里的折扇,反驳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在座的都是寒窗苦读的学子,自是感同深受,纷纷你一句,我一句争论起来,一时间书房里好不热闹。

蒋家兄弟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一屋子书生唾沫横飞,深感无聊,偏又不能离去,抹了一把脸上被溅到的口水,互看一眼,只得继续喝茶。

或许那胖书生见不得有人悠闲,突然指着蒋元青高声道:“这位兄台,请问你为什么读书?”

许是胖书生最近家里的伙食忒好,中气实在太足,蒋元青吓了一跳,刚入嘴的茶水“扑哧”一声,喷了出来,呛得直咳。

蒋元青咳了半天,发现书房突然安静下来,抬眼一看,十几双眼睛唰唰盯着他,闪着绿光,正等他回答。

蒋元青冷汗涔涔,顿觉头疼,心道大事不妙。

蒋元青生平爱好就是——没有爱好,更别提读书。如今这群学子一个个如狼似虎的看着他,蒋元青心中哀道。

难道喝个满月酒,还非要回答“为什么读书”这等高深的问题吗?我他娘的招谁惹谁了?尿遁可以吗?

蒋元晨见哥哥脸色,心下一动,故作天真道:“哥哥,这大舅哥家的茶忒苦,怪不得你要吐出来。”

蒋元青虽说读书不行,做生意却是一把好手。生意人,有几个是傻的?当下便道:“我看你喝得甚欢。”

蒋元晨无视众人目光,拧着眉头,吸了吸鼻子道:“哥哥,弟弟我是苦中作乐啊。”

蒋元青伸手戳了下蒋元晨的额头,不解道:“三弟,你才八岁,锦衣玉食的,懂什么叫苦中作乐?”

蒋元晨搓着一双小肥手,摇头摆尾道:“哥哥,我听众位哥哥高谈阔论,博古论今,觉得还不如眼前这杯苦茶,这就叫苦中作乐啊!”

蒋元青又被一口茶水呛着,急急咳了起来,这三弟,这三弟……甚得他心啊!

胖书生一听,怒上心头,肥脸微微一颤,斥道:“幼子无状,哥哥们的高谈阔论,只怕是听不懂,才说苦吧?”

众人一听,均肆无忌惮的大笑起来。

蒋元晨不为所动,朝哥哥眨了眨眼,稚声道:“姐姐说过,老天爷是公平的,让我生得聪明的同时,会让其他人生得很笨。哥哥,我们走吧,跟笨的人呆多了,你也会变笨的噢!”

“哈哈哈哈……”半天,众人才反应过来,哄堂大笑,沈群更是笑得直不起腰来。

蒋元青见势不妙,忙拉起弟弟的手,准备开溜。

胖子一个箭步,拦住两人,愤愤道:“谁生得聪明?谁生得笨?”

蒋元晨一副好奇宝宝的表情问道:“哥哥,这么显而易见的问题,为什么有人要问第二遍?”

胖书生只觉得自个的脸面已被丢到了八十里外的姥姥家,血气直往上涌,不假思索道:“你说你聪明,好,你倒说说,为什么读书?”

哎啊妈啊!蒋元青哀号一声,直欲往后一个倒仰。

这死胖子跟蒋家人有仇还是怎地?他娘的怎么还死打烂缠,没完没了了?真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蒋元晨拉着哥哥的手,故作深沉地叹了一口气。

“哎,有人读书是为了明理辩是非;有人读书是为了修身养性;有人读书是为了光宗耀祖,成一代良臣;有人读书是为了江山社稷,国家兴盛。本就因人而异,又何必非要找出个千篇一律的答案来?”

蒋元晨神色如常的环视一周,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大哥,咱们走吧,姐姐说读书读傻了都这个样。大哥,可有好吃的没有?我都饿了。”

似一道天雷劈中了蒋元青,劈得他外焦里嫩。蒋元青心跳得厉害,偏脸上装着若无其事道:“好小子,这么快就饿了,走,哥哥带你吃好吃的去!”

留下一屋子人目瞪口呆,面面相觑。

沈群哈哈大笑,对胖书生抱拳,客客气气道:“师弟,这两位是我亲戚,看在我的薄面上,勿怪勿怪!”说罢一揖到底。

胖书生的脸由白到红,再从红到白,变了几变,心下虽恨,却不能当众拂袖而去,只尴尬道:“竖子无知,罢了,罢了。”

众人只当是小孩的玩笑,倒也没有放在心上,继续谈笑风生。谁也没有注意到书房角落不起眼处,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孩剑眉一挑,悄无声息跟了出去。

……

你道这人是谁?原是沈家鼎鼎大名的混世魔王沈力,京城太常寺卿最小的公子,沈老太爷最心爱的小孙子,排行第九,人称九爷。

沈力今年十四岁,正是猫狗都嫌的年龄。沈老太爷知天命的年龄才得了这个小孙子,爱得不行。在沈家,若是谁得罪了这位小祖宗,那与得罪沈老太爷是一样的下场。

都说人心生来就是偏的,这话一点也不假。沈家诗礼传家,向来崇文轻武,这沈力倒好,不爱读书爱习武,只把他老子气得恨不得塞回娘肚子里,改头换面了再出来。

偏沈老太爷看孙子是哪儿哪儿都好。习武,好啊!强身健体,保家卫国;调皮捣蛋,好啊!这时不捣蛋,什么时候捣蛋;

总而言之一句话,我罩的人,没有不好,只有更好。

沈力大摇大摆摇着折扇走到蒋家二位爷前面,伸手一拦,指着蒋元晨讥笑道:“哟,哪来的小不点,挡着爷的道了!”

蒋元青见来者不善,刚想把弟弟拉到身后,哪知晓蒋元晨淡淡的看了来人一眼,高声道:“大哥,来了个眼神不好的。”

沈力狭长的眼眸眯了起来,眼中光芒一闪而过,似看到了猎物一般。他皮笑肉不笑道:“小弟弟,你说谁眼神不好呢?”

蒋元晨没由来的打了个寒颤,认真道:“小哥哥,连谁挡谁的道都看不清,你说这人的眼神会好吗?”

蒋元青忙捂嘴暗笑,朝来人瞟了一眼,又瞟了一眼……

沈力心下大为欢喜。哟,有点意思,小爷我就喜欢这样的,遂轻笑道:“小弟弟,小哥哥我就喜欢挡你的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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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回 截糊(一更)

上回书说到咱们的蒋元晨小朋友被沈家的混世魔王拦住了去路。

蒋元晨怒了,暗中腹腓这从哪里冒出来的货?一副欠揍的样子,当心小爷我打得你满地找牙。

蒋元晨灵机一动,脸上又露出了天真的表情,嘿嘿一笑道:“大哥,不能因为狗挡了我们的道,我们也挡着狗的道,咱们绕路走吧。”

蒋元青风中凌乱了!我的个乖乖啊,这个弟弟,从哪学来的这一套套……太他娘的合我的心意了!

沈力听罢哈哈大笑,目光灼灼如贼般紧盯着蒋元晨瞧。

这回换蒋元晨风中凌乱了。这小哥哥脑子有病吧?我骂了他,他还开心的笑成这样,真是个可怜的小哥哥。

沈力强忍着笑,持扇的手指着小不点,挑眉道:“看你的样子也练过几年,敢不敢跟我打一架?”

蒋元晨瞟了眼来人的身板,暗暗用藏在袖子里的拳头比划了比划,最后老老实实的摇摇头道:“不打。”

沈力翻了翻眼皮:“为何不打?”

“小哥哥,以大欺小,胜之不武!等我长到你这般大时,我们再比过。”

“啪”一声,那沈力收了扇子,似笑非笑道:“好小子,你叫什么,哪家的?”

蒋元晨小脸一扭,心想你都要打我了,凭什么要告诉你?

蒋元青上前,抱拳道:“这位兄台,我是沈家大爷的妹夫,这是我的堂弟,可否让我们借过?”

沈力强忍住朝蒋元晨脸上捏一把的冲动,哼哼道:“我道是谁?原来是蒋家啊!我姓沈,单名力字。蒋小弟,咱们来日方长,告辞!”

说罢,转身便走。没几步,就不见了人影。

蒋元晨冷哼一声。

谁是蒋小弟?还来日方长,谁他娘的跟你来日方长?真是莫名其妙。这沈家到处是怪人,还是早点回家才好。

蒋元青凝神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沈力这号人物是谁。这会席面快开了,也顾不得那么多,拉着弟弟便往前走去。

路过小花园,见蒋元航正与一绿衣丫鬟拉拉扯扯。

小厮眼尖,见来人,正是那蒋家二兄弟,忙凑上前道:“蒋大爷,快开席了,你看,是不是把二爷……”小厮也是聪明人,哪肯细说,只往蒋元航那边瞟了几眼。

蒋元青脸上大窘,忙从怀里掏出二两碎银子,打赏给小厮,自己上前轻咳几声。

蒋元航见来人,心叹倒霉,好不容易遇见个颜色好的,哪知是个烈性子。遂放开丫那鬟,整整衣衫,扬长而去。

小丫鬟羞愤欲死,掩面而奔。

那小厮心下不耻,嘲蒋元航站过的地方,狠狠的啐上一口。

一时宴毕,沈府搭了戏台子请众人看戏,蒋家众人在沈家玩了半日,直至戏终人才散去。

……

蒋欣瑜刚回蒋府,就有杜氏跟前的丫鬟来请。

杜姨娘见女儿一身红袄袅袅而来,远远看着,很是可人,忙上前把手炉递到欣愉手中道:“愉儿,姨娘给你准备了燕窝粥,用上一点。”

蒋欣瑜摇头道:“姨娘可有事?母亲那儿,我还没去请安呢。”

杜姨娘看看女儿脸色,忙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问问今儿个去沈府见着些什么人?”

欣愉笑道:“姨娘想哪里去了,女儿在内院,哪里能见到外人,都是些世家太太,小姐,也不大熟悉。”

杜氏心下微微有些失望,只脸上不显,摸摸女儿散在耳边的一缕长发,柔声道:“先去给太太请安吧,这累了一天了,不用过来了,回去好好歇着。”

欣愉交待了几句,方才离去。

……

年关将近,老太太的身体时好时坏,大夫成了蒋府跑进跑出最忙碌的人。

大老爷,二老爷时常陪在旁边,端茶递水,有时趁着阳光正好,扶着老太太在园子里走上几步。

老太太的病其实无甚大碍,将养些时日也就好了。只因蒋老太爷突然离世,打击太大,一时缓不过劲来罢了。

老太太从待字闺中的千金大小姐开始,就疯狂迷恋风华正茂的蒋振。爱恨纠缠了几十年后,蒋振没句声响就走了,如同拔河的那头弃绳而去,留下老太太在这头握着绳子茫然无措,紧着的心弦突然一下子松懈,只余惆怅。这心神一松,身体各方面就有反应,于是头也昏了,手脚也不利索了,周身的毛病全来了。

大老爷,二老爷见母亲精神不好,府里又守着重孝,吩咐过年简省些。即便这样,顾氏也忙得脚不沾地,大到庄上的收成,过年的节礼,祭祀用的物品;小到太太,小姐,姨娘们的新衣,首饰,一样样,一桩桩,都是事,还得操心着女儿,儿子的身体,自然再无多余心情去应付二老爷。

所以这些天周姨娘与柳姨娘,本来相安无事的两人,开始有了些小摩擦。

事情其实很小,无非就是今儿二老爷本来应该歇在柳姨娘房里,周姨娘使个小计把二老爷请了来,这样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的次数多了,柳姨娘自是心中有怨。

柳姨娘本名柳如眉,年芳十八,从小被卖入烟花巷柳之地。因容貌出色,被妈妈看中,教些个琴棋书画。年纪尚小,便作了清倌,唱个小曲,陪个小酒之类的,就为了有朝一日卖个好价钱。

要说这柳姨娘也有几分运道,刚刚及笄,便给扬州城官宦人家买走了,辗转几手,被送给了蒋宏生。

柳姨娘长得是冰肌藏玉骨,柳眉积翠黛,一声“二老爷”叫的是口吐莲花,千娇百媚。且这柳姨娘从小生长在**,对男人的心态摸得是一清二楚。欲拒还迎,欲说还休的分寸,把握的恰到好处,真真勾人眼魂。

正所谓食色性也,蒋宏生也不是那柳下惠转世,半推半就成了好事。

柳姨娘得了蒋宏生,就好比饿狗叼住了一根肉骨头,哪里肯再轻易撒嘴。且这根骨头要卖相有卖相,有重量有重量。鸡鸭鱼肉也吃,绫罗绸缎也穿,一屋子的丫鬟婆子前呼后拥,她一个风尘女子,放眼望世界,到哪里还能找到这么好的肉骨头?

本以为凭她的姿色手段,定能迷得男人神魂颠倒。哪里料到蒋宏生在女色上极为自律,要不然这些年也不会只一妻一妾,即便是风情万种如柳姨娘之类,也只是浅尝即止,从不动情。

蒋宏生这人,平生只为一个女人魂牵梦绕,朝思暮想,以至于辗转反侧,夜不能寐。这人便是顾玉珍。其它女人对他来说,便成了可有可无的摆设。

恰逢这些时日,顾玉珍因着女儿生病的事总不给他好脸色看,又忙着过年诸事,蒋宏生无奈只得往两个姨娘房里去。既然不是心爱之人,去哪个姨娘房里也就没有什么分别,灯一灭,不管她是丑若无盐,还是貌美如仙,对蒋宏生来说只是泄欲工具,一完事就翻身睡去。

按例说守孝禁女色,一般寻常人家象征性的一两个月,若真有那孝顺的也只百天,哪里当真得守三年。蒋宏生忍了两个多月,也就开了禁。

这柳姨娘跟了蒋宏生后,一颗芳心便只在他身上。好不容易二太太忙着过年,没功夫侍候二老爷,偏偏让周姨娘截了糊,自是怨恨不已。

若这周姨娘截了糊低调些也就罢了,偏她生怕旁人不知道似的,一张血盆大嘴到处嚷嚷,非得让府里人人都知道,男人只宠爱她一个。对柳氏更是冷嘲热讽,话里话外都是她没本事,拢不住男人的心。

这话辗转传到柳如眉耳中,只把她气得杏眼圆睁,柳眉倒竖,鼻孔里哧了两声,出来的尽是冷气。明明是你周秀月使奸耍诈,如今却倒打一耙,让我成了蒋府的笑话,当我是软柿子呢?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柳姨娘出身风尘,若没有一身本事,也不可能清清白白的给了蒋宏生,自是心中颇有经纬。她一不吵,二不闹,平静过日,只等待时机。

……

这日晚,蒋宏生到她屋里。柳姨娘早早备下了一桌酒菜,素着脸,松松的挽着发,颇有几分清水出芙蓉的味道,殷勤地为蒋宏生布菜斟酒。

蒋宏生这几日见多了周姨娘满脸的脂粉,如今再看柳氏,别有一番风情,心中却想着,若是玉珍也能如此对他,当是人生一大乐事啊。

是夜,柳姨娘拿出十八般武艺,把蒋宏生侍候的舒舒服服。蒋宏生正待翻身睡去,却听耳边传来嘤嘤的抽泣声。

男人对美人落泪自然不能装着无动于衷,耐着性子问了几句,柳姨娘方才委屈的道出这些日子周姨娘如何在下人面前嘲笑于她,她又是如何玉容寂寞泪阑干,夜夜苦熬至天明。

蒋宏生听罢,只淡淡道:“不用理会她,你过你的日子,短了什么,只管跟我说。”

柳姨娘泣道:“贱妾只求爷多来这屋里坐坐,便心满意足了。二太太理家事多,这些个小事本不该烦她,可该管还得管着,贱妾受些个委屈倒不要紧,就怕有人说咱们蒋府二房没了规矩。”

柳姨娘自认梨花带春雨的模样无人能敌,哪知话音刚落,蒋宏生猛的起身,三下两下穿上衣服,站在床头冷冷地看着她半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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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回 过年(一更)

柳姨娘心头大惊,忙披了件衣裳坐起来,心下思量自己哪句话说得违了男人的心意。

蒋宏生鹰一般的目光在柳姨娘脸上打转,冷笑道:“一个侍妾,也能谈论起当家太太来,真不知是你胆大包天,还是我放纵太过。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底细,想着你侍候我一场,也别戳破这层窗户纸。如今看来,倒是我的错。从明儿起,禁足一个月,若再有下次,别怪我翻脸无情”。说罢,甩袖而去。

柳姨娘又惊又吓,半天没有缓过神来,她蜷着身子一动不动,两眼无神的看着前方。

被窝里的热气一分分散去,直至寒彻心骨。

怪不得他的目光从来不停留在她脸上。

怪不得他夜里做梦时,声声喊的是另一个女人的名字。

怪不得……

良久柳姨娘轻轻叹了口气,幽幽自语道:“我真傻,真是傻啊!竟以为他……争什么,还争什么!周姨娘,若不是你,我何至于此?哈哈哈哈,周秀月,我等着看你的下场……”

两行热泪缓缓划过冰凉的皮肤,滴落在百子绣花锦被上,柳姨娘生平头一次,觉得这冬日的夜,竟是这般的漫长。

……

第二日,柳姨娘被禁足的消息传到各院,除了周姨娘兴奋了半日,蒋府平静得如一泓微水。在这个诺大的府邸中,谁会在意一个姨娘禁不禁足的小事。

顾氏听闻,除了叮嘱下人吃穿用度不可待慢外,也无一句多余的话。

……

蒋欣瑶这些时日,除了养病,每日筹划着翠玉轩的诸多事宜。她翻看铺子往年的帐本,通过这个小小本子,了解现下贵族们的喜好,回忆前世那些漂亮的首饰,慢慢的,一点点的积累在画册上。

蒋欣瑶前世出生在玉器世家,从祖父开始就经营玉器珠宝行。可以说蒋欣瑶同学从小是看着这些精美饰品长大的。

只是在她眼里,再漂亮的玉器珠宝还不如一碗热腾腾的阳春面来得暖人心脾。她对宝物的态度就是,欣赏,把玩,然后束之高阁。

在蒋欣瑶的下意识中,觉得一切冥冥自有天意。正如同她来到这里,接手翠玉轩,感觉有只无形的手在推进。也许老天爷自有他的安排,那么她只能安然接受,坦然处之,尽人事,听天命。等哪天小叔叔回来了,她便能卸下身上的担子,物归原主。

前几天,蒋全悄悄递信来说,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当中,就是小姐画的款式,琢玉师傅打磨,切琢,雕刻的有点吃力,镶嵌碎钻更是从未见过,难度也高,太细小,不好掌握。

这个时代,打磨玉器的最主要工具是砣具,相对于前世的电动铁砣的灵动来说,它是固定不动的,这也就有了很多限制。

同时蒋全也说师傅们对这些从未做过的款式产生了深厚的兴趣,有了挑战,自然有了动力。

欣瑶知道对于一个手艺人来说,创造出独特风格的绝世佳作是毕生追求。一个全新的雕琢技法,那就相当于开山鼻祖,大师中的大师。

翠玉轩当初为什么能做到苏州琢玉行业中的老大?这首要的一点便是拥有好的琢玉师傅。这些师傅或多或少有着自己的看家本领。有了好的师傅,这石头才算有了伯乐,几经打磨,方能成为一块美玉。

琢玉是件功夫活。古人云“玉不琢,不成器”,这也生动的说明了一个美玉,需要经过选料,开料,剥皮,碾琢,抛光等一系列烦琐细致的工序才能雕琢成器。

这也就是欣瑶最为担心的,老一代的琢玉师傅手艺还能不能跟得上她天马行空的想法。现在看来,还不到最后石头落地的那一刻。

蒋欣瑶清楚的知道,一个玉器珠宝行,有两样东西是宝贝,一是石头,二是师傅,只有这两样东西牢牢的掌握在手上,不怕没有成功的那一天。

欣瑶让莺归传话给燕鸣,告诉全爷无需心急,慢慢来,有的是时间。

蒋欣瑶除了操心翠玉轩外,大部分的时间被蒋元晨霸占。自打母亲忙碌过年的事,蒋元晨无意间尝到莺归做的鱼头豆腐汤后,索性一日三餐都上听风轩吃。

蒋欣瑶因着身体关系,经过老太太首肯,回府后就在听风轩建了个小厨房。

不得不说蒋欣瑶是个好姐姐,任劳任怨不谈,还变着法的想些新鲜的吃食,让莺归尝试着做给弟弟吃,原因是弟弟正在长身体的时候,更需精心调理。

在她的下意识中,弟弟便是前世的女儿,她有这个义务与责任照顾好他。从打理一日三餐,到鞋袜,再到衣衫,慢慢的,蒋元晨的身上打上了听风轩制造的标志。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由听风轩众人专门为其量身订做。

当然了,这一切我们的蒋元晨小朋友是相当乐成所见的,美滋滋的接受,并努力回报。今儿带上几块万福兴的糕点,明儿送上几碟子水果,后儿送上几盆小花。总之,绝不空手而来,也不空手而归。

就这样,蒋元晨几年积攒下来的银钱很快就见了底。他辗转了一夜,第二日郑重的向父亲提出增加月银。

蒋宏生知道小儿子在银钱上颇为检省,私下一打听后,也不多言,大手一挥,二百两银子就落了蒋元晨的口袋。

蒋元晨高兴之余,准备慢慢的把这些银子再移到姐姐的口袋。

过年前几日,老太太收到了两车京城的年礼及侯爷的来信。信中充分的表达了姐弟间的亲情,对老太太提出的两个孙女的婚姻大事,表示热切关注,对外甥三年后的升迁作出了重要提示。

老太太看了几遍,一字一句揣磨侯爷的意思,在充分领略其中的意图后,把两个儿子叫到身边,密谈了一个时辰。

言毕,老太太委婉的提醒蒋宏生,航哥儿整日无所是事,不如托个关系,进府学院读书去。

蒋宏生目光闪烁一下,欣然应允。第二日便为此事忙活。

哪知蒋元航听说后,在老太太跟前厮磨了一天,只说愿意在家读书,明年必给老太太考个秀才回来。

周姨娘也舍不得儿子大冷的天进什么学府,哪里还有夫子能比得过自家男人这么好的学问,也在旁帮衬着说话。

老太太思量再三当场拍板,明日起二爷上午在书房跟二老爷读书,下午回自个屋里温书。

蒋宏生自然不会多言,一切听从母亲安排。

这个年,蒋家过得相当冷清。

腊月二十四开始,祭灶,尘扫,换门神,联对,贴桃符,各色齐全。除夕夜,两房齐聚归云堂。

吃了年夜饭,老太太给小辈发放压岁钱,吃了些茶果,跟着儿子媳妇说笑了一番,便回房休息。到底是年纪大了,精神头短了些。老太太离席,诸人也就树倒猢狲散,纷纷回屋。

欣瑶一早就吩咐李妈妈在听风轩置了酒席,让院里的丫鬟,婆子闹上一闹。喝了两杯热酒后,欣瑶只带着冬梅一人,往园子里去。主仆俩站在一片梅树下,静默不语半天。

初一,放过三声开门爆仗后,老太太领着众人喝屠苏酒,祭祖叩拜,保佑一年平安吉利。

初二,就有人走亲访友。蒋府因着守孝,只让几个小辈走动拜年。到了正月十五,吃了圆宵,这个年方才过去。

蒋欣瑶大部分时间窝在房里,这些年跟着祖父已养成习惯,大冷天的两人都不愿意往外跑,泡一壶好茶,看一本好书,既舒服且自在。

……

正月初八那日,宋芸从青阳镇寻到蒋府,带了些自家的土产,铺子里上好的面料,给欣瑶拜年。

欣瑶自回了苏州府,头一次见宋芸,喜得不知如何是好,拉着宋芸的手问个不停。见她气色颇好,脸色红润,便知这一年,过得不错。

宋芸把去年铺子的帐本交给小姐,欣瑶粗粗翻看一下,见除去开销,在青阳镇这个小地方,一年也有几百两银子进帐,心下安慰。

宋芸把两张银票递给欣瑶,喜道:“小姐,今年铺子赚了五百多两,比去年又多了一百多两,我想着留些银子在帐面上,好周转。”

蒋欣瑶笑着接过银票道:“宋姨是越来越能干了,这店里的事,你尽管拿主意,我只负责收钱就行了。”

宋芸笑道:“小姐,看你说的,要不是有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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