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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四小姐-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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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壶、尚酒、尚食等一班人伺候。
大乐奏响,群臣起立,谢恩之后复座,序班开始上菜,宴会算是正式开始。
蒋宏生坐在殿内,手持酒盏,沾了沾唇,目光频频向御座上两个空位瞧去,显得有些心神不宁。
上司李威偏过脑袋,压低了声音道:“今上大寿,两王未归,耐人寻味。赵将军未见人影,更是非同寻常,蒋少卿,早做打算啊!”
蒋宏生微微一颔首,举杯沉声道:“多谢李大人提点。”
李威捊了捊胡子,轻轻一叹,一饮而尽。
此时礼乐奏响,舞伎进殿献舞,婀娜多姿的妙龄少女们着盛装,施脂粉,轻盈得如同漫天的飘雪,好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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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回 雷霆手段(二更)
西北的军营里。
燕十六挥退众副将,令雁落置了几盘小菜,一壶烈酒,朝京城方向拜了拜,举杯饮尽。
雁落眼尖,复斟酒,却见一小兵入得帐来,在燕十六耳边轻语几句。
燕*喝一声,喜上眉梢道:“快快有请!”
此时,一中年男子浑身是雪的进帐来,来人乃兵部主事高鸣。
高鸣见平王,欲行大礼。
燕十六上前扶住,上下打量笑道:“高大人一路风餐露宿,想必是吃了不少苦。”
高鸣苦笑着抹了一把脸,抖了抖身上的雪,笑道:“回平王,苦吃的不多,风雪吃了不少。”
燕十六拍了拍高鸣的肩膀,爽声大笑。
高鸣腿一软,踉跄了几步,才收住了身子,忙从怀里掏出圣旨。
燕十六收了笑,双膝跪地。
高鸣大声宣读完圣旨,递给燕十六,陪笑道:“恭喜王爷,贺喜王爷。”
燕十六接过圣旨,也不磕头,起身一把搂住高鸣,笑道:“走,走,走,高大人千里迢迢为我送了这么个大喜讯来,怎么能不喝上几杯?今日普天同庆,你陪本王不醉不归!”
高鸣虽是个武官,干的却是文职的差事,且不善饮酒,被燕十六这么一搂,见堂堂王爷无一点架势,倒有几分称兄道弟的味道,当即生出若干豪气来,连连称是。
酒品需得人品与酒量的支撑才能体现。
耐何高鸣体力。酒量均为下乘,又经长途跋涉,两杯烈酒下肚。人已一头栽了下去,昏睡不醒。
燕十六哈哈一笑,雁落机灵的把人扶下去安置,刚走置帐门口,却听燕十六肃声道:“去把他们几个都叫来,我有事要商议!”
……
寿宴午时摆设,未时举行。申时结束,美酒佳肴。君臣尽欢。
戌时五刻,暮钟敲响,守城门的小兵刚把城门合到了半,见一骑黑马呼啸而至。快速穿过半合的城门,绝尘而去。
“操他娘的蛋!”
小兵骂骂咧咧嘲地上啐了口浓痰。
黑马一路疾驰,向皇宫方向驶去。
不多时,八百里加急的密奏已送到皇帝手中。
皇帝看罢,喷出一口血,人便载了下去,寝殿里慌乱成一团。
太医杜天翔匆匆赶到,诊过脉后,手起针落。片刻后,皇帝幽幽转醒。
当天晚上,刑部。兵部,大理寺,都察院一把手以及内阁首辅大学士张华入宫面见皇帝。
与此同时御林军左卫王承武,禁军统领周统也悄无声息入了皇宫。
第二日一早,宫中便传出今上因昨日多饮了几杯酒,身子不适。称病免朝。朝中事务若有要紧者,均由韩王代为批奏。
此言一出。京城上下一片哗然。
……
中宫寝殿里,苏皇后慵懒的靠在塌上,心下微微酸涩,许久,才对着地上的人道:“还是不见吗?”
李福把头往下低了三寸,尖声道:“回皇后,说是要静心休养,任谁也不见。便是后头那几位正得宠的妃子,也没让进。”
苏皇后淡淡道:“太医院谁在侍疾?”
李福道:“太医院院首杜太医。”
“昨儿晚上,都有谁被叫进了宫里?”
“回皇后,刑部,兵部,大理寺,都察院以及内阁重臣都来了。”
苏皇后目色一沉,冷冷道:“可打听出来是什么事?”
李公公微有迟疑道:“听里头的人说是立太子一事,具体的,奴才还没有打听到!”
苏皇后半磕着眼睛,轻轻颔首,许久才道:“跟那几个传个话,说这立太子的事情,也确实该提一提了。”
“是!”李公公恭敬的垂了头。
……
三日后,皇帝仍是称病不朝,京城上下异乎寻常的平静,仿佛皇帝的病,韩王批阅奏章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不久京里便有流言出来,说是皇帝此举,意在韩王。
果不其然,朝中几个老臣联名写了奏章,请今上尽早册立太子,以固国本。此后,奏立韩王为太子的奏章纷涌而出,堆满了韩王的书房,
韩王看着那一本本折子抄本,颇为得意的笑了几声。
……
二月十六日晚,京城突然又有了一股流言,说靖王在湖广遇流寇,中箭身亡。
流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短短一天时间,路人皆知。更有甚者,连靖王身中几箭,箭伤何处都说得有鼻子有眼,似个个亲眼所见一般,言之凿凿。
又有一种说法是靖王回程路上遇了刺客,刺客穷凶极恶,剑剑致命,靖王在护卫的保护下,受了点小伤,幸留一命。
流言愈传愈烈,版本也愈传愈多。最为离奇的一个版本是说靖王回京途中,遇上一妙龄女子,女子貌美如花,楚楚动人,王爷心生怜悯,带其回京。
哪知回京途中,女子以身诱之,靖王不幸中招,*之后,被女子刺杀在床上。
蒋府书房内,蒋宏生听管家把打听来的说完,摸了摸嘴上新起的一溜窜密密的水泡,在书房里来回踱着步,头痛不已,实在忍不住了,便甩甩袖子去了内院。
内院里顾氏正拿着帐本在灯下盘帐。听蒋宏生这么一说,心里也没了底气。
蒋宏生急得满头是汗,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女儿说的他固然相信,奈何世间万事,哪有说是十拿九稳的。就算有七八成的把握,也总有两三分的变数,不到最后一刻,他这颗悬着的心,如何能放得下来?
顾氏从怀里掏出帕子,替蒋宏生擦了擦额头的汗,叹道:“老爷,到了这个地步,是福是祸,也只有听天由命了。我看四姑爷做事稳当,不会想不到这一层,总有保命的法子。依我看,咱们还是看看再说。若真到了那个地步,也都是命数。”
蒋宏生下意识的摸了摸下巴,渐渐冷静下来,叹道:“听你这么一说,我倒觉得事情有几分蹊跷,你想啊,靖王领两万兵马,想要动手,也不是这么容易的事。罢了,罢了,我如今也越发的沉不住气了,一遇着瑶儿和三弟的事,便失了分寸。要真到了那一步,大不了辞官回南边罢。”
夫妻俩个互相安慰一通,倒也缓了几分担忧。
……
沈府书房内,沈平,沈俊父子俩面有忧色的对视片刻,沈平当机立断喝道:“来人,马上派人到萧府去打听萧家大奶奶这几天都做了些什么?”
亲信在门外面应了一声,便一溜烟的跑了。
沈俊拧着眉头道:“父亲,都这个时候了,打听她做什么?倒不如找徐郎中,萧指挥使问一问。”
沈平一掌拍向书桌,怒道:“你懂个屁。老子要像你这样一遇着事情便抱头乱窜,沈家还有今天?”
沈俊被骂得捧了个脑袋一声不吭。
半个时辰后,亲信匆匆来报,只说萧府大奶奶安安稳稳的在府里养胎,几日前还带着贴身的丫鬟去了城南的绣庄做了几身春衫。旁的就打听不到了。
沈平长吁一口气,挥了挥手,示意人出去,随手拿了枚棋子对着棋盘沉思许久才叹道:“到了要做春衫的时候,果然是要变天了!”
“父亲?”
沈平突然把棋子落下,拨散了棋盘,叹道:“真是步好棋啊!”
沈俊似还未明白一般,有些迷蒙道:“父亲,万一靖王……”
沈平冷笑一声,阴*:“万一,哼,这世上的万一又岂是你我能猜测的?你以为靖王跟你一样蠢?哼,不出三天……”
……
二月十七卯时一刻。
冬末春初的凌晨,气温有些低,天微微亮。
苏府房门小厮打着哈欠,伸着懒腰,从门里走出来,眼睛不经意的扫了一眼,立马吓得瘫倒在地。
领头的内阁元老张华,兵部尚书施杰对视一眼,各自点了点头,只听得一声令下,带刀侍卫鱼贯而入。
施杰理了理官服,朝张华弯了身,做了个请的姿势,恭敬道:“张大人,请!”
张华抚了抚胡子,朝正门上方写得龙飞凤舞的几个字看了一眼,摇了摇头,中气十足的喝了声:“请!”
富贵滔天的苏家就在这一日被查抄了个干净。
苏康平,苏康安,苏康喜,苏康乐四兄弟面如死灰,披枷带锁被人推搡着上了囚车。
有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这头苏家刚被抄完,那头孙家跟着被抄,一连五天,京城先后共有大小官员十余人府邸被抄,家产充公。
京城风云骤变。
……
与此同中时,福王奉旨出京,调查苏家在江南买官卖官一事。谁都知道江南是韩王的地盘,韩王在此经营几十载,根基非浅,这一调查,苏家背后的韩王只怕脱不了干系。
紧接着,宫中又传出苏皇后在今上跟前替苏家求情,惹恼圣意,被禁足。
寒妃殿前失仪,打入冷宫。
随即宫中放出数名太监,宫女。皇后身边的李公公被查出偷带皇室宝物出宫,仗毙。
就在众人惶惶不安,静观其变时,御林军右卫,禁卫军左,右两个副统领被查出玩忽职守,入了大狱。
这一番雷霆手段,使得京中百官从骨头里渗出了寒意,碎心裂胆。
☆、第六十回 你敢胁迫朕(三更)
二月二十二,今上病愈复朝。
头一件事,便是把刑部,都察院,大理寺共同呈上来的有关苏家罪状的奏章轻轻扔到了韩王脚下。
韩王捡起来只看了头一行,便脸色惨白,连连后退数步。
谋杀皇子,怪不得父皇要抄了苏家,禁了母后,怪不得有消息称靖王遇难,原来竟是如此,竟是如此……
抬头看见御座,一道凌利的目光向他看来,这目光中的冷意,是韩王这辈子都无法忘却的梦魇。
……
“什么,苏家,孙家被抄了?”只听得一声脆响,郑恒猛的起身,失手打碎了茶盏。
郑旭眉头微皱,急急道:“千真万确啊父亲。不仅如此,宫中传出消息,皇后被禁足,韩王被呵斥,韩王身后的几大世家都被抄了家。父亲,京城的天,要变了。”
郑恒跌坐在椅子上,面如死灰道:“郑家,完了。”
郑旭心中一寒,竟不知该如何接话。
年前,靖王奉旨出京灭流寇,京城都在传言靖王失了帝心。正巧沈家奶奶张氏执意要见蒋氏一面,父亲与他商议后,心一软,就把人接了回府。
原本想着靖王铁定是不成的了,蒋氏与沈家奶奶张氏交好,沈家与韩王府七拐八拐的沾着点关系。沈家大奶奶叶氏的父亲是韩王的亲信,且那张氏又是长公主的嫡亲外孙女。这层关系若能维护好,将来对郑府总有益处。
哪知道,千算万算。就没算到……
郑恒猛的一拍桌子,恼怒道:“我当初怎么就同意把人接回府,这下连回转的余地都没了,真真是个祸害啊。”
郑恒心中那个悔啊,真是悔到姥姥家了。
如果不把蒋氏接回府,无论那个位置谁坐,韩王也罢。靖王也罢,郑家左可进。右可退,始终站得住脚。这下好了,把蒋氏接回府,不就明摆着是给四小姐难堪吗?
四小姐是萧家大爷。杜太医甚至是靖王都护着的人,给她难堪,就等于给这三人难堪。完了,完了,真被杜太医说中了,郑家几世书香就毁在了这个女人手里。
郑恒一屁股跌坐在黄花梨太师椅里,以手覆额,老态尽现。
郑旭亦是后悔,只是事到如今后悔又有何用。蒋氏再过一月就要生产,总不能这个时候再把人送回庄子上去吧。再说,这个时候送。还顶个屁用啊。
脑子里把事情前后理了理,郑旭心中有了计较:“父亲,有个法子倒最简单,等孩子生下来,找个由头把人休了,不就成了吗?”
郑恒眉头紧锁。沉思道:“不妥,这个法子简单倒是简单。可万一蒋家……”
郑旭冷笑道:“蒋家又能怎样?就挪用银子一项,蒋家就无话可说。”
郑恒摇了摇头道:“我看老太太,蒋家二老爷对咱们亮儿,倒是真心喜欢。而且再怎么说,明面上,那萧寒见着咱们亮儿,还得称呼一声‘姐夫’。一旦把人休了,咱们郑府与蒋家,萧家就可再无一点干系了。不妥,不妥。”
郑旭不急不慢道:“父亲果然想得深远。儿子想过了,靖王坐那个位置比韩王坐那们位置对咱们府里有利。且不说父亲与杜云鹏十几年的同僚之谊,就咱们与蒋家,蒋家与萧家这层关系也比着沈家更近些。儿子认为,这事的根子还在萧府大奶奶身上。若能让她把昔日的恩怨放下,姐妹们重修于好,说不定到时候她顾念着手足之情,还能照拂郑府一二。”
“话是这么说,换了你是她,可会把这新愁旧恨一笔勾消?你这儿媳妇,坏事可没少干,都要取人性命了,还能重修于好吗?”
郑旭深思道:“父亲,有一个人至关重要。”
“谁?”
“蒋家二夫人顾氏,蒋四小姐的生母。我听说四小姐对其母亲尤为孝顺。”
郑恒眼前一亮,略一思索便道:“亮儿许久没有去他岳家走动,催生礼的事,适当的时候也该提一提。开春了,府里男眷,女眷的衣裳也该做起来,跟你家媳妇说,今年府里的衣裳都到城南的绣庄定制。以后那些玉啊,珠的都上瑾珏阁。”
郑旭恭敬道:“是,父亲。”
郑恒抚须想了想又道:“你说沈家与韩王关系也不错,京城都天翻地覆了,怎的沈家还安然无恙?沈家大爷进御林军,还是走得其岳父与韩王的关系,真真是让人匪夷所思啊。”
郑旭脸色微变,却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
深夜,皇帝仍在御书房批阅奏章,内侍来报,苏皇后想见今上一面。
天顺皇帝扔了手中的笔,喃喃自语道:“也是该见一见了!”
夜色中的承乾宫内,略显安静与冷清。宫殿内雕梁画栋,金碧辉煌,显得华丽而庄重。
寝殿里数名宫女见皇帝来,曲膝行礼后,悄悄退了出去。
皇帝环视一周,见几上美人瓶里插着数枝牡丹,又把视线落在伏地而跪的苏如烟身上,眉头一皱,淡然道:“皇后还是没变,最爱牡丹这一抹艳色,虽簇簇生姿,雍容华贵,却也失了几分俊秀,灵气。
苏如烟缓缓直起身,柔声道:“皇帝素来只爱清婉素淡的兰花,这些年也还没变。只是空谷生幽兰,入了这红尘俗世,不免为尘垢所污。倒不如这牡丹,红尘里生,红尘里长,艳冠群芳。”
天顺帝目光深沉而幽远的穿过盛放的牡丹,冷笑道:“皇后找朕来,所谓何事,也不必拐弯抹脚,直截了当说罢。
苏如烟眼中含泪,哀声道:“请皇上高抬贵手,放过苏家这一回。”
“苏家?”
天顺帝淡淡一笑,语含讥讽。
“皇后可知道从苏家查抄出来的银子比国库还多两倍。”
苏如烟身子轻轻一抖:“自古皇亲国戚,王侯相将,大都如此,皇上何必揪着苏家不放?”
天顺帝挑眉道:“好一个大都如此,倘若朕若不愿意呢?”
苏如烟垂了垂眼帘,生生把眼泪逼了回去,含笑道:“那就肯请皇上立韩王为太子,以固国本。”
天顺帝居高临下与苏皇后对视片刻,叹道:“皇后果然是心直口快,先要我放过苏家,又要我立韩王为太子,朝廷大事,信口说来,随性随意,想必皇后已是忘了后宫不得干政的祖训。”
苏如烟浅笑如风,幽幽道:“先太后在时,曾赞韩王为人纯孝,人品贵重,躬亲友爱。韩王居长居嫡,臣妾以为韩王乃继承大统之最佳人选。”
此话说的婉转,含着淡淡的讥讽。
谁不知道皇帝软弱,先太后在时,朝廷大事最后拍板的不是皇帝,而是太后。国本之事上,先太后意属韩王,是人尽皆知的事。所谓后宫不得干政这句话也不过是说说罢了。
天顺帝哈哈一笑道:“太后乃朕之嫡母,朕思极太后的养育,栽培,扶持之恩,故忍让一二。皇后以为,朕也该忍让你吗?立不立太子,立谁为太子,朕难道也该听你的?”
苏如烟脸色微变,依旧沉稳道:“皇上为人孝顺,更应该顾念太后遗愿。”
天顺帝敛了笑容,正色道:“倘若朕还是不愿意呢?”
苏如烟心头一震,却并无半点惧色:“如此说来,皇上当真不顾念先太后的遗愿,不顾念与臣妾三十几载夫妻情份,视宗族家法于不顾,要弃长弃嫡吗?”
天顺帝轻摇了摇头:“我若说是,你待如何?”
苏如烟眼皮倏忽一跳,沉着道:“皇上,立长不立贤,废长立幼乃乱国之本啊,皇上违太后前言,难道不怕日后背千古骂名吗?”
天顺帝冷笑一声:“外戚弄权,国运渐弱,朕若为南燕国择这样一位君主,才会背千古骂名。”
苏如烟缓缓起身,目光直视面前的男子,终是咬牙道:“皇上别忘了,中军二十万将士,身披铠甲,手持利剑,遥望京城。臣妾不欲燃起战火,生灵涂炭,只想肯请皇上您为天下百姓,为江山社稷,为祖宗家业立韩王为太子。”
天顺帝脸色大变,含着隐隐的怒气,指向苏皇后的手微微颤抖:“你……敢胁迫朕。”
苏如烟见状,轻轻一叹道:“皇上您放心,只要您肯立韩王为在太子,苏家上下几百条人命,均可任您处置。且臣妾保证,善待靖王,平王,只要他们肯守份守己,该有的荣华富贵一样也不会少。”
苏如烟高昂着头,眸中寒光渐起,一双黑瞳直直的逼视着天顺帝。
天顺帝的目光一点一点沉了下去。
他依稀记得眼前这个女子头一回见他时,娇羞的如同一朵含苞待放的花,眼里的柔情似要漫出来一般,即便是那最娇艳的牡丹与之相比,也会暗淡几分。
若不是他的心里藏着一个人,若不是她冠的那个姓氏,也许他们会如同寻常夫妻一般举案齐眉。
苏如烟见皇帝恍若未闻的盯着她看,脸上似有迷离的神色,遂抬高了声调,冷笑道:“皇上以为如何?”
☆、第六十一回 迟了,皇后
“皇上以为如何?”
苏如烟不带一丝温度的声音再度响起。
天顺帝瞬间敛了神色,凝视苏氏,摇头一笑:“皇后不愧是太后的亲侄女,连惯用的招式都一模一样。当年太后也是用了这一招,让我立你为后,而云兰只能为妃。只可惜啊,朕早已不是当年的朕,而你也只学到了太后的皮毛而已。”
天顺帝如愿的在苏氏脸上看到了惊讶,冷笑道:“不防如实的告诉你,你所倚重的赵虎此刻应该在大牢里躺着,听说是中了毒,杜太医好不容易才把毒压制住,救回了一命。不过藐视皇权,召而不返,该以谋逆罪论处,按律当诛。”
苏如烟神色大变,脸上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突然尖声叫道:“不可能,赵虎在中军,统领二十万大军。他绝不可能被你拿住,不可能,绝不可能?”
天顺帝上前两步,眼中寒光顿现:“怎么,皇后当真以为朕老眼昏花了,你的两封亲笔密信,一前一后由韩王府暗卫送出京外,朕没有说错吧。”
两封亲笔密信?
韩王府?
暗卫?
苏如烟后退连连,脸上一片惊恐:“你怎么知道,你居然知道?”
天顺帝冷笑道:“皇后若是知道,朕这个无用的皇帝知道的还很多,会不会感到失望?”
苏如烟如觉得晴天霹雳,一股寒气从脚底而起。瞬间笼上全身。
她强撑着尖叫道:“没关系,赵虎没了,还有左副将。左副将没了还有右副将,他们都是韩王的人……是太后留给韩王的人……这江山是韩王的,是我儿子的,没有人能抢走。没有人能抢走!”
“只可惜,如今手撑中军的是十六,按他的脾气,这些个人多活不了几天。”
老皇帝用极其淡然的语气。仿佛在说着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短短几语。就把军中翻天覆地的变化道尽。
“苏家被抄,孙凯,赵虎下狱,你所仰仗的那些个世家也都不成了。皇后觉得此时此地,还有什么可与朕谈条件的?”
苏如烟觉得自己的血一定是被这冬末的天冷的凝住了,不然她的牙齿不会冷的发抖,身子不会冻得发颤。
不对,她一定是听错了,皇上素来是心软的,他从来不会用这样冰冷的声音与她说话,他不会用这般雷霆的手段用在她与苏家的身上。他从来都是胆小如鼠,平和温柔的。
她连连冷笑道:“不会的。你不会这样做的,你不敢,太后临终前交待过你。她让你善待韩王,善待苏家,你不敢,你绝对不敢……”
天顺帝神色一黯,感慨道:“不敢?为什么不敢?朕是天子,九五之尊。这江山是朕的,朕有什么不敢的事?”
天顺帝步步紧逼。苏如烟步步后退。
“你们朝云兰下手倒也罢了,连十六和老二都不放过。皇后,你的胆子太大了,苏家的胆子太大了,给十六下毒,派人追杀老二,灭族之罪啊!不防与你说句透亮的话,自从云兰走后,朕就发誓,日后一定要把你和苏家欠她的,统统要回来。这一天,朕忍得够久,隐得够久,等得够久了。不过好在,朕终于等到了。”
苏如烟似被人生生挖肉般痛楚难当,她突然嘶声裂竭的赤红着眼吼道:“原来你是为了杜云兰那个贱人……”
“啪”的一声,五个指印赫然出现在苏皇后的脸上。
老皇帝威严道:“皇后慎言。苏家上下几百口人若是因为皇后一句无心的话,而惨遭横死,不知皇后你,还骂得骂不出来?”
一双无形的大手死死锢住了苏皇后的颈脖,她颓然倒地,却尤自不甘道:“他死了,那个畜生死了,这个皇位还是我儿子的,没有人能抢走,是我儿子的……”
天顺帝蹲下,手用力捏着苏氏的下巴,怒视片刻,突然大笑道:“哈哈哈,你们都道他死了,只可惜,朕刚刚得了讯,死的是他的替身。就算是他死了,朕还有十六,还有老四,你的儿子从你容不下云兰那一刻起,就注定与这个皇位无缘。”
苏氏怒目相斥道:‘他也是你儿子,是你的亲骨肉,身上流着是你的血,燕煜哲,你好狠的心啊!”
天顺帝冷笑道:“他是朕的儿子,更是你的儿子,朕若立他为王,这江山说不定哪一天就到了你们苏家人手里,皇后啊,你不会不知道苏家人的野心有多大罢!”
苏氏不甘示弱的回视过去,眼中的怨毒掩饰不住,深深一笑道:“就因为我动了她?”
天顺帝目色森然,一字一句的道:“就因为你动了她。”
苏氏撇过眼睛,默默良久才道:“皇上可知道,真正动她的人,不是我,是你孝顺了几十年的太后。”
老皇帝猛的甩开了苏氏的下巴,狠狠道:“胡说,母后虽然不喜她,却也知道朕素来看中于她。母后答应朕,只要朕不偏不倚,将来立韩王为太子,就会睁只眼闭只眼。”
“哈哈哈哈……”苏氏惨然大笑
“好个不偏不倚,皇上,当年你一个月宿在她寝殿里半月有余,只有初一,十五才与我同床,我堂堂一国皇后,贵为国母,仰人鼻息,这就叫不偏不倚?”
苏氏怔怔的流下泪来:“我得了伤寒,你打发内侍送些个补品,问候几句,就算了事。她做个针线,手不小心被针刺了几下,你心疼几天。我生下儿子,痛了三天三夜,你却与她出宫避暑,不闻不问,直到太后发话,才回了宫。她产老二时,只一天一夜,你却急得不知如何是好,连连发作了几个太医。这就叫不偏不倚?
“所以你就撺掇着太后对她下了毒手。”
苏氏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仪态万方的掸了掸凤袍上的灰尘,冷冷一笑道:“皇上还记得先帝尚在时,宠幸玉贵妃,欲立玉贵妃之子为太子。皇上虽居长居嫡,奈何母族式微,迟迟得不到册立。太后当时贵为国母,遇贵妃之事,仍需忍让三分。若不是太后深谋远虑,机智过人,布下天罗地网,使得贵妃娘家兄弟犯了死罪,一举扳倒了贵妃及其族人,皇上以为凭你与先帝的父子之情,能登上大位?”
老皇帝眼中寒光四起,脸色陡变。
苏氏不顾皇帝渐渐阴沉的脸,似笑非笑道:“太后英明,早早看出杜云兰就是下一个玉贵妃,况且太后只得皇上一个儿子,那杜云兰却有两子傍身,前车之鉴尚历历在目,太后又岂能容她存活之今?”
苏皇后仰天长哭道:“姑母啊,你的真知灼见果然应验了,皇上他如今不仅要毁了苏家,还要扶那贱人之子登上大位,姑母,您若再天有灵,看看吧。您辛辛苦苦谋划的江山终是落入了他人之手,苏家亡了……亡了!
天顺帝转过身,摇了摇头,背手叹道:“苏如烟,你知道朕最讨厌你哪一点吗?明明心含嫉妒,却装着温柔贤淑;明明汲汲富贵权势,却装着无欲无求;明明是你在暗中挑唆,到头来却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旁人身上。你当真以为李福被杖毙了吗,你当真以为李福跟了你十几年,就一定跟你是同一条心?”
似一盆冰水从头而淋,寒彻心骨。
李福,身边十几年来最得宠,最信任的太监,原来是他,居然是他,怪不得她输得一败涂地,苏皇后陡然变了脸色。
天顺帝冷冷道:“怎么?皇后,就许你在朕身边安插人,难道就没料到朕也会在你身边安插人?你做下的孽,还需朕一五一十的讲与你听吗?”
冷汗涔涔从发根沁出,苏如烟不由自主倒退一步,耳中嗡嗡地焦响着。
“太后心狠,也不过是让云兰容颜衰老,不能承宠,你却是要了她的命。错,你不仅要她的命,你还要老二,十六的命。这盘棋,朕陪你下得够久了,到了该收子的时候了。皇后啊,杜云兰不是玉贵妃,朕也不是先帝。朕虽无用,却舍得花二十年的时间陪你下这一盘棋,你也算对得起太后的栽培。只可惜,落子无悔,你终究还是输了!”
苏如烟心凉如寒冰,眼泪簌簌而下,哽咽道:“皇上,臣妾自十六岁嫁与皇上,与你夫妻三十余载,为你生儿育女,打理后宫,臣妾以为即便皇上心里没有臣妾,也该念着一日夫妻百日恩,善待臣妾。皇上,我与你是夫妻,不是下棋的对手。”
“夫妻?”
老皇帝淡漠的笑道:“既是夫妻,你算计我的时候,可曾念着我们是夫妻;你向云兰动手时,可曾念过我们是夫妻;宫中夭折的那些个皇子,你狠心下手时,可曾念着我们是夫妻?皇后啊,你该庆幸我把你当作了对手,如果是夫妻的话,二十几年前,这承乾宫就该换人了。”
苏如烟飞身上前,扑倒在皇帝脚上,泣道:“皇上为了兰妃深恨于我,臣妾辩无可辩。臣妾与苏家愿以死名志,换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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