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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言]弃妃难弃-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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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眼中神色复杂,半晌忽然幽幽一叹,“起来吧,你身怀龙嗣,跪着对胎儿不好。”

    元敏华惊疑不定,吃力的站了起来。她不敢坐下,手中拧着一条丝绢,心中忐忑至极。

    太后缓缓说道:“哀家知道你心中所想,你虽位列皇贵妃之位,但恩宠不及她黎元嘉,心中有所不满,哀家可以体谅。但是今日之事,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西区之事,肯定与你脱不了干系。你心中对黎元嘉再有所有怨恨,今日的事情,你还是做得操之过急了。”

    袁敏华心中兀自不服:“今日也就是她运气好,不知被哪个多管闲事的救了,否则,今日定要让她丧生在野狼口下。”

    太后冷笑道:“你真是头脑简单!皇帝如今对我们元氏忌惮非常,若不是当初与他联手之时,我们有过约定,互相提携,互不干涉,你以为凭他的狠辣,能容忍元氏至今?你今日动了他的心上人,你是逞了一时之快,但是明日,我元家就会全族覆灭!”

    元敏华心头一凉,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太后心里也憋气非常,近日元氏内部的亲信频繁遭到职位变迁,虽然明面上看不出有什么大的变动,但她一向敏感,已经觉察到皇帝似乎已经开始着手对付元氏了。前几日她又听说二哥为了强抢一个长得标致的有妇之夫,竟硬生生的当街打死了那妇人的相公。心里不禁暗恨,元氏家族里那帮上不了席面的败类们,日日不安分,尽给自己找麻烦。

    太后望着她乍红乍白的脸色,顿时没了耐心,冷冷警告她:“不要为了你一时的痛快,而置元氏全族不顾。再有下次,可别怨我这当姑姑的不护着你!”

    元敏华眼中显出愤恨不甘之色,咬着唇说道:“难道,就看着她如此逍遥下去?臣妾不甘。”

    太后站起身来,略弯了唇,淡淡说道:“放心,待到元氏有一日更加强大了,哀家会替你除掉她的,你现在最要紧的,是看好你腹中的孩儿,其余的,就少思虑些吧。”

    她不再理会元敏华,拂袖而去。元敏华颓然坐下,眼中一片死寂。

    次日清早拔营回宫,待众人回到宫里时,已经到了傍晚时分。驻守在昭阳宫的阿茂见元嘉竟然被人掺着进来,眼中露出急切之色。待将元嘉安顿好,阿锦连忙找了一个空档出来,将事情的原委细细的讲了,听的阿茂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的,只恨当时自己无法跟着去猎场。幸亏元嘉与阿锦都无恙,不然阿茂怕是会以死谢罪了。

    元嘉让卿云将装着雪貂的金丝笼放在偏殿的暖阁里,命人细细照料着,众人都看着稀罕,忍不住都围着瞧热闹,被覃瑛呵斥了才依依不舍的散去。

    元嘉沐浴之后,正准备用膳,就听苏念的声音在殿外喊道:“皇上驾到!”

    还未等卿云将她扶起来,魏凰焱已大步走了进来。见她要起来,连忙伸手拦住,微笑道:“你坐着就好。”

    元嘉依言坐了,浅笑道:“皇上可用过膳了?怎么这会子功夫过来了?”

    魏凰焱笑得神秘,坐在她身畔,在她耳边轻轻说道:“你忘了朕答应你的要带你去什么地方?”

    元嘉微微一怔,想起昨日清晨魏凰焱在她跟前说的,要带她去合欢殿。不由笑了笑:“臣妾足踝有伤,不便行走。”

    魏凰焱露出一抹坏笑,站起身一把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在元嘉的惊呼声中,朗声笑道:“有朕在,你还怕不能走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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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六章 生辰

    魏凰焱用大氅将元嘉仔细的裹好,将她一路抱到殿外,门口已有暖轿守候着。将她抱进暖轿,他也在她身边坐定,元嘉抿唇笑道:“臣妾还以为皇上又要做飞檐走壁的侠客呢。”

    魏凰焱在她耳边低笑:“如今天色未暗,朕倒是不介意抱着爱妃满宫飞驰,就怕明日爱妃会被皇宫所有人议论纷纷,有失你贵妃的体面。到时候你再恼了朕,不让朕进你昭阳宫的大门,可不因小失大?”

    元嘉狠狠白了他一眼,侧过脸去不听他胡扯。

    魏凰焱低笑几声,不再去招惹她。

    轿身稳稳前行,半盏茶的功夫就到了合欢殿前。

    魏凰焱依然将元嘉抱了出来,元嘉抬头看了看,合欢殿的大门今日是敞开的。魏凰焱直接上了三楼,殿中摆了四盆炭火,将整个大殿烧的融融的,极为舒适。

    中间的小案桌上,摆了四凉四热八道精美菜品,还有一壶宫中佳酿。

    她被轻轻放置在软椅上,心中感动,这里显然是精心布置过的。他们匆匆回宫,竟不知他是何时命人做了这些。

    魏凰焱坐在她身边,先为她了一杯酒,含笑说道:“虽然迟了一日,但也不算太晚。今日为爱妃补过十八岁的生辰,朕祝爱妃容颜不老,芳龄永驻。”

    元嘉心中柔软,也举起手边的酒杯,微笑说道:“臣妾多谢皇上。”

    两人举杯共饮。

    魏凰焱将她素日爱吃的几样菜都夹了些,放到她的碗盏里,柔声说道:“今日路途劳累,你多用些,一阵天色晚了,朕再带你去外面看看。”

    两人用了些膳食,冬天日短,很快天色就渐渐黑了下来。

    魏凰焱侧脸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忽然神秘一笑,起身又将大氅将元嘉裹了起来,元嘉不解的望向他。他只笑不答,轻轻将她抱了起来,打开侧门,径自走到雕花围栏前。

    夜晚清凉的冷风迎面吹来,使元嘉刚刚喝了点酒略有点发晕的脑子立即清醒了几分。

    她深深吸了几口气,突然忍不住张大了眼睛。

    只听一支尖锐哨音传到半空中,“砰”的一声,寂静深沉的夜立即就被漫天的各色烟花所渲染,五颜六色的烟火爆炸开来,形成一个又一个璀璨的图案。空中姹紫嫣红,整个天空被照得犹如白昼一般,无数的火树银花照亮了观看人的脸庞。

    震耳欲聋的烟火声不绝于耳,元嘉惊喜的掩着双耳,睁大了眼睛,着迷的望着漫天盛开的烟火,兴奋之色溢于言表。

    魏凰焱侧脸望向她小女孩般的神色,不由弯着唇笑了出来,眼中柔情一片。

    他将下巴抵在她的香肩上,鼻中轻嗅着她身上的茉莉清香,舒服的忍不住合了双眼。

    他紧紧拥着她,心里默默说道:“元嘉,你与朕之间别说只隔着一个魏凰铎,即使有着千山万水,朕也要一一跨过去,将你的人,你的心,完完整整纳入朕的怀抱。”

    烟火整整燃放了将近半个时辰,彼时,满宫上下都在抬头观看,议论纷纷。

    这个夜晚,终究有人会彻夜不眠。

    次日早朝过后,魏凰焱回到宣德殿,不一阵,苏念来禀告:“皇上,御前侍卫总管凌放到了。”

    魏凰焱淡淡说道:“宣。”

    少顷,凌放大步走了进来,躬身行礼:“臣凌放参见皇上。”

    魏凰焱微微点头,示意他平身,缓缓说道:“晟王可离京了?”

    凌放说道:“是,晟王在京中逗留了一日,见了两个人,就回建兴了。”

    魏凰焱面上平淡无波:“见的是何人?”

    凌放回答说道:“一个是兵部侍郎萧成刚。”

    魏凰焱冷笑:“那是他母家亲舅舅,还一个呢?”

    凌放略一迟疑,魏凰焱冷冽的眼风扫了过来,他忍不住一激灵,连忙说道:“另一个是身处冷宫的董皇后。”

    魏凰焱突然哈哈一笑,眼中却冰冷:“他终于忍不住了。”

    凌放恭谨的低了头,根本不敢接触他的眼神,太过凌厉。

    魏凰焱垂下深邃的双眸,在心里冷哼:二哥,如今坐在这个位置上的是朕,你难道还不死心吗?看在你今天救了她的份上,且饶你这一次。再有下一次,可别怪做弟弟的心狠手辣了。

    身子仰在御案后的软椅上,沉默良久,方动了动手指:“下去吧。”

    凌放默然行礼,躬身退了出去,出了大门才发现,自己的后背早已湿透。

    又近年关,元嘉忙的脚不沾地,不仅要给所有的宫嫔以及宫女太监准备例银,还要准备各宫的年节礼物,封赏红包。幸亏足疾渐渐好了,再不用人抬来抬去。

    转眼就到了除夕年夜,今年皇贵妃有喜,对于朝廷来说,是特大的喜事。如果皇贵妃能一举得男,或许将来的皇后之位,非元氏莫属了,而她所生之子,也必将是下一任的皇帝之选。

    除夕宫宴仍旧摆在了琉璎水榭,大红色的宫灯将整个水榭笼在一片红色的海洋之中,看着喜气洋洋的。地龙将殿内烧的暖融融,舒服之极。各宫妃嫔无不是悉心装点了自己的衣衫首饰,尽量让自己最出彩的一面呈现在君皇面前。

    因为今年定安王与晟王都不在京城,又是家宴,所以除了宫中各妃嫔,元嘉又请旨将先皇的太妃以及公主都请了来,热热闹闹的坐了好几桌。

    先皇太妃所剩不多,如今在世的只剩下成安太妃、淑德太妃与宁慧太妃三位,而三位太妃膝下均无所出,唯一一位公主,就是先皇后所生的彤晖公主。

    彤晖很久都没有出现在人前,如今坐在殿中,稍显得有些拘谨,所穿戴的衣衫及首饰也是几年前的式样,半新不旧。元嘉心有不忍,虽说年前也送去了好几件新的衣衫首饰,但以彤晖如今的身份,即使收了,怕也不敢穿吧。

    几位太妃熟络的与太后闲话家常,又眉飞色舞的去恭维元敏华与她腹中的皇嗣。元敏华脸上含笑的随口应对着,眼中却无什么喜色。她如今快七个月的身孕,身子愈重,行动坐卧都不方便,尤其到了晚上腿脚容易抽筋,翻身极其困难。每到这时候,她多想皇上能陪在她身边,哪怕有个肩膀能依靠也好。

    她虽看着荣宠一身,每月皇上所翻的牌子最多的人也是她,但每当夜晚入眠,那个人只身睡在外殿,二人虽近在咫尺,心却远隔天涯。殿内清冷,宽大的床榻摸着冰冷难受,即使地龙烧得再旺,也融不化她内心的寒栗。

正文 第五十七章 暗算(1)

    她冷眼望向坐在皇上右侧的黎元嘉,皇上并未与她说太多的话,但是时不时一个眼神,一个微笑,早已宣示了他对她的深情。她不禁心内苦笑,他如此对自己,只是因为自己是元氏的女儿吗?如果自己只是一个普通官员家的女儿,他是否会对自己有所不同呢?

    心内冷笑,如果自己不是元氏的女儿,恐怕这皇贵妃之位,也轮不到自己来坐吧,说不定那皇后之位,也早就是他身畔那个女子的了。

    她在一边内心暗自伤怀,却听魏凰焱已对下首的柳寒云笑道:“柔妃今日气色看着还不错,不知咳疾可好了?朕赏你的枇杷膏可吃了?”

    柳寒云盈盈站了起来,她今日穿了一身翠绿色的宫装,衬着她娇柔的体态更显婀娜。她站起身微笑道:“臣妾多谢皇上关怀,臣妾用了皇上赏的枇杷膏,咳疾的确是好多了。”

    魏凰焱笑道:“用的好朕就再赏你两瓶。”

    柳寒云含笑躬身一礼:“臣妾谢恩。”复又坐下。

    魏凰焱又望向坐在角落里的彤晖公主,眼中神色复杂,半晌方说道:“彤晖许久不见出来走动,竟与朕生疏了,想当年你还未及笄的时候,总来朕的寝宫玩耍的。”

    彤晖眼中也显露出一丝伤感,站起身行了一礼,轻声说道:“臣妹多谢皇兄的记挂,臣妹一向喜静,所以也不常出来走动。”

    太后眼中冷色一闪,微笑的对魏凰焱说道:“这两年不见彤晖,彤晖竟出落成大姑娘了,长得愈发标致了。”她弯了唇笑道:“彤晖今年快二十了吧。”

    彤晖脸上现出一丝尴尬,一丝恼怒,却不得不说道:“回太后,彤晖是三月的生日,到了三月,就满二十了。”

    太后恍然,略有歉意的说道:“看哀家这记性,老了,竟然忘记彤晖还没有选驸马呢!”

    魏凰焱淡淡一笑,太后不等他说话,又对着黎元嘉嗔道:“岚贵妃如今协理六宫,这么大的事情也不提醒哀家。”

    元嘉只得站起来,小心地赔了不是。

    魏凰焱在一边陪笑道:“岚贵妃协理六宫,又在年关下,整日忙的分身无暇,一时有所疏忽也是难免。”

    太后眼风扫过去,唇边带了一抹淡笑:“皇帝可不能偏袒自己的妃子,你身为一国之君,可要一碗水端平呀!”

    元嘉更加恭谨的伏低了身子,轻声说道:“臣妾确实疏忽了,还请太后降罪。”

    太后似笑不笑的一摆手,“起来吧,大年节的,别动不动就请罪了。”

    元嘉心中有些忐忑,却又忍不住说道:“待年后,臣妾定会在朝中为公主寻找一户好人家……”

    话未说完,太后摇了摇手,笑得极为和蔼慈祥:“此事不劳岚贵妃操心了,就让哀家替彤晖好好择一门亲事吧。”

    元嘉不禁一阵心惊肉跳,偷眼望向彤晖,彤晖也是面色惨白,却不敢再说什么,只得谢恩。元嘉心中不禁暗暗后悔,宫宴,不该把彤晖也叫来的。

    太后心情颇佳,转头又与那几位太妃闲话去了。元敏华身子重,耐不得热,向魏凰焱告了罪想去殿后更衣,魏凰焱欣然允诺。她的贴身侍女绿荷小心地扶着她从一边走了出去,坐在后面的颖嫔也站了起来,微笑道:“臣妾也不胜酒力,想出去走走。”

    魏凰焱一向对她也甚是喜爱,闻言不禁笑道:“你平时酒量颇佳,今日没见你饮几杯,这就醉了?”

    颖嫔含笑说道:“今日想是高兴,所以酒意上头了,容臣妾先去更衣。”

    魏凰焱颔首,她微施一礼带着侍女也走了出去。

    元敏华身子重走不快,颖嫔很快就追赶上了她们,扬声轻笑道:“娘娘走得好快。”

    元敏华回头见是她,不由淡淡笑了笑。颖嫔近日往她宫里来往的很勤,伺候也殷勤,她虽不喜颖嫔曾经帮过黎元嘉,但此时倒也不好过于冷淡。回了身继续缓缓而行,口中说道:“只不过不耐烦殿中的闷热,出来缓缓,颖嫔怎么也出来了?”

    颖嫔笑道:“嫔妾也是觉得闷热难耐,才找了个由头出来解解酒。”

    没什么话题,元敏华也懒得和她说什么,只沿着雕花回廊缓缓走着。

    夜深露重,一阵寒风吹过来,绿荷忍不住缩了缩脖子,略有些迟疑的说道:“娘娘,我们回去吧,您还怀着皇嗣,可千万当心不能着凉啊。”

    元敏华怔了半晌,回头望向远处灯火通明的大殿,心中忍不住生出几分悲凉。

    想当年,定安王与晟王年纪略长几岁,自小就分出去单独开府另住,而当年还是晋南王的魏凰焱,因为年纪尚轻,所以仍居住在宫中。

    当年的太后也甚为得宠,又是她的亲姑姑,所以自小她是常常进宫的,最常见的就是晋南王。晋南王年少俊美,天资聪颖,虽在三个皇子中不算很得宠,但也是天潢贵胄。

    少女未嫁之时,她也曾有过少女怀春,常常幻想着自己能嫁与晋南王为妻。

    自从姑姑做了太后,元氏的权力日益壮大,她又一步步的走向那最高的位置,却渐渐发现,原来心中最渴望的,并不是那个最高的凤座,而是他一次深情的回眸,一个温暖的怀抱而已。

    她黯然垂眸,心中苦笑。从小她生在武将之家,家中男子个个骁勇,女子也生性泼辣,少有其他闺阁千金那样的娇柔之态。这进宫不过方才两年,怎么也竟变得如此多愁善感起来?这要还在家里,早被小妹笑得抬不起头来。

    想到小妹,她更是心烦苦闷,那个执拗的丫头,自从太后指婚,她就心心念念的在家中等着晟王前来提亲。可是等来等去,等到的却是晟王一个招呼未打就回了建兴的消息。

    晟王一去两年,只字不提亲事,仿佛从未有过此事一般,父母亲在家愁白了头,写过几次信去建新,却犹如石沉大海。

    只因是太后亲自指婚,朝中的官宦人家再无人来家中提亲。眼见得小妹年岁渐长,她却咬紧牙关在家苦等,只道终有一天会等到晟王回心转意。

    每每思虑至此,她都恨的银牙紧咬,都是那黎元嘉!为何他魏家的男儿,一个二个都是这般!为何除了一个黎元嘉,他们的眼中再也看不到其他女子?

    ------抱歉,今天回来晚了。

正文 第五十八章 暗算(2)

    绿荷半晌听不到她回答,侧脸去瞧,却发现自家娘娘不知在想什么,眼神凌厉,面孔颇有些扭曲,心中不由的紧张起来,连忙唤道:

    “娘娘!”见她不答,又抬高了声音喊了一次,元敏华蓦然醒了过来。她平复了一下心情,四下望了望,竟不知不觉走得远了,四处静悄悄,黑漆漆的,平日纵是胆大,此时也不禁有了几分的畏惧。

    身上微微发寒,手炉也早冷透了,她将手炉递给绿荷,正想喊了她回转琉璎水榭,一转眼竟发现颖嫔扶着侍女的手,依旧不紧不慢的跟在身后。

    她心下起疑,问道:“颖嫔可还有事?”

    颖嫔微微一笑:“嫔妾无事,只是此处偏远寂静,嫔妾怕娘娘有所闪失,所以陪着娘娘多走了几步。”

    元敏华不以为意的弯唇一笑,“这深宫内院,还能有什么危险不成?”

    颖嫔微笑不语。

    绿荷小心翼翼的问道:“娘娘,快些回去吧,咱们出来这么久,皇上会着急的。”

    元敏华对此话不置可否,倒是觉得身上确实疲累,点了点头。几人正待回转大殿,颖嫔身边的侍女珠儿突然惊叫了一声:

    “什么人!”

    众人皆唬了一跳,颖嫔叱道:“乱咋呼什么?”

    珠儿哆哆嗦嗦指着不远处说道:“娘娘,奴婢看到一个黑影窜过去了。”

    元敏华和绿荷听她声音有异,心中也不觉一惊,齐齐向她手指的地方望去,就在此时,忽然觉得后颈一麻,眼前黑了黑,就已昏了过去。

    珠儿将软倒的绿荷放到一边,颖嫔揽着昏迷的元敏华,将她小心地放在地上。

    她向四处谨慎地打量了一番,四周无人,再望向地上的元敏华时,眼中已显露出了复杂的神色。

    珠儿走了过来,略有些着急的说道:“娘娘,我们出来的时日有些长了,皇上再不见皇贵妃回去,一定会派人出来寻找的。”

    颖嫔深深呼吸了一口气,点点头:“知道了,你去看着仔细有人过来。”

    珠儿转身去了,颖嫔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小巧的皮具,里面密密麻麻放置了十几根长短不一的银针。她从中选了一根,蹲下身来,出手如电在元敏华的腹上扎了十几针。待到站起来,只觉得紧张的连背后都忍不住感觉到了一丝潮意。

    她深深呼吸一口清冷的空气,望着昏迷不醒的元敏华,眼中似有悲悯之色,转眼又恢复如常。

    她转头轻唤:“珠儿。”

    珠儿连忙走回来,声音略有些颤抖:“成功了?”

    颖嫔心中复杂,点点头。

    珠儿忍不住哭出声:“老爷夫人与小公子在天有灵,也终得一点安慰。”

    颖嫔眼中也有凄凉之色,转瞬即逝,她推了一把珠儿,“去将侍卫引过来,知道怎么说吗?”

    珠儿点点头:“知道。”转身疾步而去。

    见她走得远了,颖嫔轻叹一声,匆匆将手中装着银针的皮具藏好,又从怀中掏出一个药丸服了下去,身子很快晃了几下,昏倒在地。

    不出片刻,珠儿已带了几名侍卫赶了过来,众人顿时惊慌失措。幸亏其中一名侍卫领队慌而不乱,连忙分派人手,将元敏华和绿荷以及颖嫔送回自己的寝宫。又分出人手一面禀告皇上,一面忙着去请太医。

    魏凰焱接到禀告后顿时大怒,除夕之夜,皇宫竟然发生如此大事,立即停止宫宴,飞快赶往元敏华所居的钟乾宫。

    元敏华与侍女绿荷犹自未醒,太医早就到了,正在为她诊脉,可半晌也未觉察出有何不妥。

    魏凰焱又去了颖嫔的永春宫,这边的太医也替颖嫔诊过脉,一样没有发觉有什么问题。

    三人昏迷的甚是奇怪,着实令人不解,唯一清醒的只有颖嫔身边的侍女珠儿。珠儿吓得浑身发抖,伏在地上只说看见一个黑影从头顶掠过,在皇贵妃与绿荷还有颖嫔的头上轻轻拂了一下,她们就昏了过去。她吓得转身就跑,那黑影却没有追她,转瞬不见踪影,她才赶紧叫来了侍卫。

    魏凰焱怒火冲天,将侍卫总管凌放叫来好一顿怒骂,除夕之夜竟然发生袭击宫妃之事,可见侍卫平日的值守多么疏忽怠慢。

    当夜驻守琉璎水榭一带的侍卫全部革职,侍卫总管凌放罚俸半年,其余宫内各地的侍卫罚俸三个月,全宫彻查刺客踪迹。原本应该热热闹闹度过的除夕,就在这样一种紧张、不安的气氛下度过了。

    事后,并无查出什么刺客踪迹,此事也就这么不了了之。

    魏凰焱坐在御案后,面沉似水的听着太医的禀告。

    那太医正是替元敏华诊脉的褚太医,今年五十有余,一直照料元敏华的龙胎,也是太医院最有名的妇科圣手。此时他面色凝重,眼中显出不解之色,缓缓说道:

    “皇贵妃的胎象奇怪,不知是否和那日在琉璎水榭外晕倒有关,原本健硕的胎儿,这几日竟然渐渐没了心跳。”褚太医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臣建议皇上早下决断,请皇贵妃早日将胎儿产出,再要耽搁下去,不仅生下来的是死胎,更会危及母体性命。”

    令褚太医意想不到的是,皇上并没有震怒,也没有什么伤感,只沉默良久,手掌紧握成拳,又渐渐松缓。半晌方听他说道:“那就等她身子好一点,替她将孩子拿掉吧。”

    魏凰焱站起身,淡淡说道:“只要保得她一命,剩下的,你们太医院自己放手去做,不必再来回朕。”

    当褚太医恭恭敬敬的端着一碗落胎药送到元敏华的面前时,被元敏华狠狠砸到了他的脸上,紧接着一个清脆响亮的巴掌掴了上去。

    褚太医被打懵了,头上冷汗直冒,滚烫的药汁子顺着头顶蜿蜒下来,却擦也不敢去擦一下。连忙跪了下来拼命磕头:“娘娘恕罪,娘娘恕罪。”

    元敏华气得浑身发抖,面色铁青,指着太医骂道:“你前几日分明说我腹中的胎儿还好好的,今日却端了堕胎药,你难道不要你的狗命了?”

正文 第五十九章 胎死

    褚太医连连磕头:“娘娘息怒,前几日娘娘昏迷之时,臣当时为娘娘诊脉,娘娘的胎象的确无碍;可这两日娘娘的胎愈发的衰弱,几乎无法察觉胎儿心跳。娘娘如果不及时落胎,等到临产,娘娘不仅会产下死胎,而且对母体也大有损害,甚至会危及娘娘性命。臣斗胆,还请娘娘早下决断,早日落胎为佳。”

    元敏华深深大口呼吸着,根本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她猛然一把抓住褚太医的前襟,厉声说道:“你不是太医院最有名的妇科圣手吗?本宫命你一定要保住本宫的龙胎!否则本宫要诛你全家!”

    褚太医面如死灰,暗道今日不仅自己要丢了性命,还要连累全家人,此时此刻却已无法再推脱,只得硬着头皮说道:“娘娘,这件事情,皇上已是首肯了,为了您的安全,还是早日落胎吧!”为了保住全家人性命,他不得已连皇帝都搬了出来。

    元敏华的注意力果然被这句话惊住了,她惊愕之极:“皇上也同意了?”

    褚太医连忙又磕了几个头:“是,皇上知道此事,所以命太医院为娘娘准备落胎药。”

    元敏华只觉脑中一片空白,眼前顿时黑了黑,绿荷见势不好,连忙扶着她坐了下来。元敏华用手轻轻抚着自己已经隆起很高的腹部,七个月了,她近七个月来,每日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孩子出世以后的情景,是男?是女?她该给孩子起什么名?她自己针线不好,却仍旧尝试着缝制一些小的贴身衣物,哪怕自己的手指被针扎的千疮百孔,心里也是幸福甜蜜的,因为那是他与她的孩子。

    可是,今日太医却告诉她,胎儿没了心跳,要堕胎……

    她浑身开始发抖,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

    她歇斯底里的惊叫起来:“本宫不信!去,去将皇上请来,本宫要听皇上亲口说!”

    褚太医一脸为难的跪在地上,正不知如何劝解,却听一个淡淡的声音说道:“敏儿,快将药喝了,这是真的。”

    元敏华怔了怔,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直到眼前那个身穿明黄服色的男子站在她的面前,她才感觉到了真实。

    想哭,却没有眼泪;想说,双唇却抖的说不出一个字,只那样定定的瞪着魏凰焱。

    魏凰焱望着她苍白无血色的脸孔,心中竟也忍不住有些怜悯,毕竟两人也算是一同长大的,虽说不上有多深的感情,但这两年来,她对自己的深情,却也历历在目。他与元氏的关系太微妙,所以他一直小心着不让她有孕,却不料她还是怀上了,还是在现在他与元氏对峙到如此境地的时候。

    这个孩子来得太突然,太令人始料未及,他一直犹豫着,该如何处置这个孩子。本想等她生出来再做打算,却不曾想到,竟出了这样的事情。也好,无论是上天安排,还是人为,本不该来到世上的,还是送他走吧。

    他轻轻叹息,转头对褚太医说道:“再去煎一碗来。”褚太医如蒙大赦,连忙退了下去。

    魏凰焱坐在她身边,平静地说道:“敏儿,不要任性了,以后咱们还会有孩子的。孩子如果不拿掉,你会有生命危险。”

    元敏华满眼哀戚,一字字的说道:“那是你的孩子……”

    着她楚楚可怜的神色,全无以往那般飞横跋扈,心中也不免有几分怜惜。又想到在回宫后,收到吴道本所上的密折中,他们所查出来东西区被破坏的一些证据,处处都指向元敏华。心中不免又多了几分烦躁与不耐,不再说什么,站起身拂袖离去。

    望着他决然而去的身影,元敏华的泪水终于如断线般滴落下来。

    当太医再次端上落胎药,她没有再发脾气,颤抖着手指将药碗端了过来,极苦的药眉头也不皱的一饮而尽。

    是夜,皇贵妃元敏华在极尽挣扎与痛苦之下产下一名男胎,胎儿身体发青,生出来就没有气息。元敏华在产下死胎后,有大出血的征兆,在几名太医通宵抢救下,终于挣回了一口气。

    在她昏昏睡去以后,太后静静地来到她的床前,默然望着她苍白无血色的脸庞,低不可闻的叹息,良久,悄然离去。

    钟乾宫一夜灯火,而永春宫的颖嫔站在宫门口,遥遥望着钟乾宫的方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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