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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小婢翻身-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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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小婢翻身》by晚晴归舟

文案

月芍重生成为郡王妃之路

玛丽苏 甜文不虐


内容标签: 重生 宅斗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月芍,裴珩 ┃ 配角:李妙琼,方玉蓉 ┃ 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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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重生

  迷迷瞪瞪中,月芍醒了过来。
  身体深处传来一阵酸胀的疼痛,这股痛让她不敢置信的瞪大眼。她死了七年,还是第一次感觉到痛楚,还有人体的温热。
  她注意到自己缩在男人宽阔坚硬的怀中,头靠着男人的强壮的手臂,脑袋顶着男人的下巴。
  七年的游魂寂寞生涯,即使性子已经被打磨的十分坚忍,月芍的心脏还是忍不住剧烈跳动。她浑身都有些颤抖,不解、害怕、震惊……她前一刻还是一抹幽魂,飘坐在屋顶上看月亮,怎么下一刻就进入谁的身体中还魂了?
  不要怕,不要慌,镇定……月芍告诉自己。
  她努力压住各种混乱嘈杂的情绪,不动声色的睁着大眼让自己先适应油灯柔和的光线,然后将脑袋微微后移,看清楚身侧的男人。这一看,不由呆怔住。
  榻上长腿压在月芍身上的英俊成熟男人,正是二十多岁恣意骄然的裴四爷。可是裴四爷,他明明已经三十了!
  她又打量这房间,低头打量“这具身体。”
  心跳越来越快,越来越剧烈,“咚咚咚”响的让她脑子发胀。
  虽然没有镜子,但是她知道“这具身体”就是她自己,她认得自己的身体!
  她看到自己衣衫凌乱,身上紫紫红红淤青一片的,躺在“年轻”的裴四爷怀中。
  她还记得这个情形,分明就是那一日四爷跟四奶奶吵架,采白姐姐让她过来书房。结果糊里糊涂的,四爷赶走蓉大姐姐,把她拉上塌。
  喝醉酒又生气的四爷甚至懒得脱她的衣服,将她胸口的肚兜扯扯开啃了几口,在她甚至呆傻反应不过来之时,就撩起她的裙子来长驱直入。
  她才十三岁,还是个天真不知愁的小丫头,根本不到十七八岁知人事会思春的年龄。平日里便是听到几个大一点姐姐们隐晦的谈起婚姻之事,点评外院小厮哪个俊秀哪个前程好,不仅不会脸红,还会跟着香莲几人嘻嘻笑的闹人,“姐姐们思春要嫁人了。”把一群大姑娘气得追打挠痒她。
  她记得第一次那种剧烈的疼痛、可怕坚硬的充实带来的绝望,她哭叫着,推打着,可是只听到男子激烈的喘息和身上的动作,仿佛一叶孤舟在无边大海中经历暴风摧残。她绝望无助不知道跟谁求助,一直不停的无意识的喊:“四爷饶了我……饶了我……”
  第一次对她的伤害太大了,十三岁的她甚至厌恶反感起男人来,觉得男人都不是好人,只会“欺负”人。
  到后来因着这件事,四奶奶越来越不待见她,更让她恨上裴珩。她恨裴珩侵占她,让她失了对四奶奶的忠义。她怨裴珩不肯放过她,叫她在四奶奶面前难做人。她也厌恶裴珩对她做那种事,她觉得很羞耻很疼痛。
  这种情绪一直维持到死。生前听人说“人死如灯灭”,又听人说行善能登极乐世界,可从不为恶的她死后却被迫困在裴珩左右不得自由。
  她不解又悲愤,深受折磨。
  可是做鬼多寂寞,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关心,最后渐渐的,她开始关注裴珩,开始看着他做事,看他练字,看他狩猎,看他跟友人饮酒……
  就是如此,她才看到一些她以前从来不知道的事情,让她震动不已。她看到裴珩在她忌日时候会画一幅她的肖像,看他灯下黯然饮酒,看他去她墓前独立良久……
  看他为着她的死再不入四奶奶的房!
  她的恨意渐渐惘然了。
  为什么,裴珩为什么会这么对她?她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丫头而已。他为什么会为了她让四奶奶守一辈子活寡?
  她眼睛片刻不离的注视着男人的脸,这是一张英武俊美,充满男人味的脸。在前生,她从来没有像这样打量过他,她只是“知道”四爷是裴家爷们里最好的,因为丫鬟媳妇们背地里都这样说。
  上辈子,她心里满满都是四奶奶。即使四奶奶明显厌恶她,折腾她,她也只怪自己先做错事叫四奶奶不喜欢,她甚至会怪裴珩害她失去四奶奶的欢心。
  她傻到加倍殷勤侍候四奶奶,她以为这样忠心侍候四奶奶,总有一天四奶奶总会明白她的。
  呵呵……月芍低低冷笑,目中透着戾气。
  多傻多忠的心,只可惜用在四奶奶身上,全无一点用。
  十四岁那一年她怀孕了,自己还没发现,还是同屋里香蝶注意到她三个月没换洗。香蝶呢,也不告诉她,私底下偷偷跑去告了四奶奶,随后王妈妈奉令给她送药。
  她当时羞愧难当,什么话也不敢多说,边听着王妈妈凶恶的训斥,边将药喝了。她以为这样就好了,哪知道王妈妈生怕药效不够,放了双倍的分量,叫她痛的将舌头都咬破了,血流了一地,人差点没熬不过来。
  那次之后,她身体就弱了下来,人也越发沉默,也不敢往四奶奶面前凑了,见到裴珩更是远远就躲起来。
  可是裴珩见不到她,也要传人换她。主子爷光明正大传唤,她如何躲得了。这般一年过去,她十五岁那年又换上了。只不过这一次裴二太太有令给通房停药,四奶奶再不好直接令人送药给她。
  她第一次怀孕,裴珩不知道。第二次怀孕,裴珩以为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十分开心,那时候几乎天天都要回内院来,不是为着见四奶奶,倒是为了问她几句好不好。
  裴珩明里暗里护着她,只是她傻,单被厌恶恐惧蒙蔽了眼睛,不肯接纳这份好意。如裴珩多次提起给她另外安排居住之所,暗示她做丫鬟也不用愚忠,也要想想自个儿,既然四奶奶不喜欢她,就远着点不要上赶着去侍候,是她固执己见不肯搬。
  更甚者,私底下裴珩留她过夜,她对他讲的无非也是四奶奶的各种好话,劝他去四奶奶院子里,叫男人又是愠怒又是无奈。
  毕竟她说的都是道理,做丫头的不魅主还知道劝男主人跟女主人好,难道还能骂她?
  只是她背地里做的这些,四奶奶哪里知道。就是知道,只怕也不记她的情。
  在她怀孕六个与,肚子大起来的时候,四奶奶还使劲儿的折腾她。她拖着虚弱的身体劳累只希望四奶奶消气,结果生生把个成形的男胎给累的流掉,叫裴珩咬牙气恨,说狠话舍不得,但是再不肯见她面。
  没有裴珩护着,该她吃的药哪里还会“完整”的送上来,不是过了时辰,就是没有煎煮过的冷药水,最后拖不过半月便香消玉殒。
  死后她看到四奶奶听到消息只是冷冷一句“赶紧弄出去埋了,死在府里真是晦气。”又听到那给她煎药的小丫头半夜里给她烧纸钱哭着求她别找她,她只是听上头吩咐行事,不是有意害她性命,她才惊然发现自己的死竟然是四奶奶令下的。
  想到此处,月芍浑身颤动,眼睛迸发着恨意。
  她的些许动作打扰到了裴珩,只见裴珩睁开眼,男人明亮如星的眼眸又深又黑。
  他白天跟朋友打猎,下午被连襟曹立轩硬拉着去行院里喝酒,回来叫李妙琼闻到脂粉味大吵一架,摔门出来外书房寒松轩里正生气,又听通房芙蓉溜过来在面前哭诉李妙琼霸道,一时更气闷烦躁,看见那个他偶有留意的小丫头,一时火起将之拉上塌,痛快满足之至。
  又见少女大大的,受了委屈一般露出不知是迷惘还是伤心的神色,泪珠滑落,叫眼眸如水洗一般带着烟笼之色,不由心头一阵歉疚一阵躁动。
  他昨天怎么这么冲动,这个丫头莫不是吓坏了,他以前虽然有些儿留意这个丫头,但是毕竟这个女孩子年纪太小,真没有这个心,昨天酒意怒意上来……
  裴珩心中略感到不自在,揽过月芍,刚睡醒的嗓音还是低沉略哑的,大手放在月芍的后脑勺轻抚,“好姑娘,昨天弄疼你了,是爷不好,别哭了……”
  要知道如今的风气,他一个主子少爷要一个自家院子里丫头不是什么大事,只别把手伸到姐姐妹妹或者长辈院子里就好,一般像裴家这样的人家,少说屋里立着一二妾侍三五通房。
  裴珩还算是个正人君子,素日十分节制,裴家五个爷除了尚幼的五爷裴湛,就他二十多了还只守着一个妻子一个通房过日子。
  月芍知晓裴珩此人。一则他不十分看重女色,二则他向往着一妻一妾简简单单,自持其身的名士生活。只是他心思到了李妙琼那里却变成惧内,倒把李妙琼的脾气养的骄矜自傲,目下无人。
  听到裴珩这句话,月芍已经确定她还魂重生到九年前的自己身上,她在男人怀中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四爷,我该回内院去了,晚了二门要落锁。”
  裴珩见她不哭了,心下略略一松,道:“我叫永寿送你到二门。”
  月芍忍着腿间的酸痛,爬起身将自己的衣领拉好,又捡起地上绿色长纱巾在腰上绕两圈系好。
  只是毕竟之前在榻上折腾太过,那浑身的凌乱不是这样一两下能收拾干净的。月芍只希望趁着夜色回屋,路上不会叫太多人指指点点看笑话。
  小厮永寿提着一碗灯笼送她到二门,还不住交待她:“天黑了,姐姐你路上小心些。”见月芍不肯要他的灯,又说,“那你可记得从游廊回去,夹道那边黑黢黢的怪吓人。”
  月芍没有多少心思应对,她重生的时间竟如此的巧,早一刻她就能避开裴珩,可再来一世,还是叫她成为裴珩的女人,是天意。
  这一世已经知道裴珩的心,她该怎么做……
  还有四奶奶,她要如何为前世枉死的自己报冤?
  四奶奶是主子,她不过区区一个使唤丫鬟,要如何才扳动得了她?
  一路躲躲闪闪从夹道低头走,月芍回到内院屋子。她,香蝶,香莲三个小丫鬟是住东厢一个耳房,此时只有香蝶在。
  见到人,月芍再不敢放松自己内心的情绪游荡,硬生生将恨意,迷惘,思索等压下去,只专注眼前。
  平日里月芍和香蝶关系不是很亲密。看到她这模样,香蝶先是一呆,将她从头打量到尾,露出了冷笑,眼神里微不可觉的带了一些嫉妒,幸灾乐祸道:“采白姐姐让你去给四爷送汤点,你一去就是两个时辰,屋里头四奶奶都过问了,你都没回来,刚采白姐姐嘱咐我,说让你一回来就过去见四奶奶。不过我看你这样子……还是快收拾收拾再去回话吧。”
  月芍心中一紧。
  她这样子,谁都看出来是被男主人收用了的。李妙琼她又是不容人的,连裴珩亲近从小侍候到大的通房芙蓉,都能吃醋吃的郁气结心,进而跟裴珩大闹,何况陪嫁小丫鬟的“背叛”?
  虽然她是被迫的。
  作为丫鬟,主子要见,哪有权利说不。
  月芍犹记得上一世她听说李妙琼召唤,凄凄惶惶的听从香蝶的建议梳洗一番,换了衣服,遮掩一切痕迹去上房拜见。但这一世月芍不想顾忌李妙琼的面子,再是遮掩也没有用。
  她对香蝶道:“不收拾了,我这就去见四奶奶。”
  香蝶挑挑眉,目光落在她零乱的发上,红红的眼睛,还有脖子上暧昧的痕迹,冷笑一声,“不怕惹得四奶奶更怒,你就这样去。”
  月芍并不管她的阴阳怪气,转身走了出去。

☆、第2章 躲过一顿打

  四奶奶李妙琼住的院子叫秋茗居,正屋两层楼高,两侧厢房一层楼高。二层小楼的第一层有三间两明一暗的屋子,西边这间做了日常居坐宴息的小花厅,此时这间屋子里灯火通明。
  天色晚了,这时候一些不近身侍候的丫鬟已经两侧后厢房休息去了,要不就是在冲做茶房的耳室里取暖休息。
  月芍走过来时,耳房里溜出一个细条身材的丫头,正是她一室同住的香莲。香莲拉住她,神色又慌又怕,“她们说你跟四爷……这是胡说的对不对?”
  见到上辈子的好姐妹,月芍又激动又开心。听到她的问话,她点点头又赶紧摇摇头。
  这样混乱的表示,香莲却看懂了,她哭了,“你怎么这么糊涂,怎么办,四奶奶肯定不会轻饶了你。”
  月芍吸吸鼻子,强笑道:“没事的,我没事的。”
  香莲不敢跟她多说,抹着眼泪送她入门。
  花厅里靠窗一张罗汉床,床上铺了灰红杂色狐皮,几个银红牡丹引枕,李妙琼端坐其上,旁边立着的只有两个人,梳着光溜溜圆髻穿着暗青比甲袄裙的王妈妈,和大丫鬟采白。
  李妙琼今年二十一,自十七嫁入裴家已有四年。
  她身着妃红齐胸襦裙,头戴赤金梅花形状的花细,即使满面怒容,也不减她明艳五官,柳眉杏眼的美艳。
  她打量着月芍。
  月芍今年十三岁,梳的还是小丫头们常见的两个小苞髻,上面系了两条粉色的头绳,此时两个小发苞零乱不堪。一双如春水般澄明的大眼睛极为出色,依稀哭过,红红的惹人爱怜。
  少女肤色白皙娇嫩,五官清丽秀妍,只是带了一丝小姑娘的憨劲又没张开,看着更多觉得可人疼,叫人没法当她是个“女人”。
  在李妙琼心里,这样的一个丫头,自然无法与她相比。
  也正因此,李妙琼更恼怒。她平日里最喜欢逗弄玩耍的小丫鬟就是月芍,从没想过防着这个梳着双丫髻,说话反应慢的小丫鬟。只天天盯着几个年纪大,又爱穿红戴绿打扮的丫鬟。结果看走了眼,会咬的狗不叫。
  月芍还没有开口请安,迎面就是一个巴掌。她本来是可以躲开的,但是硬撑着叫自己挨这么一下。
  动手的是王妈妈,李妙琼身边最忠心的奶娘,也是月芍前世最惧怕的人。
  王妈妈一巴掌打的还不足,第二巴掌又扇了过来,嘴里恶狠狠的骂她:“小姐让你送汤给四爷,就是让你送到床上去的?死丫头你对得起小姐吗?”
  李妙琼气得眼睛都红了,坐在那里看王妈妈打月芍,冷冷道:“打她做什么,她心大了,有她的想法,我做主子的难道还要拦着她寻个好前途不成。既然都勾上爷们了,正好,赶明儿我给你办几桌酒席热闹热闹,给你开脸……”
  月芍脸上火辣辣的疼,心中恨极了。
  明明她一个丫头身不由己,事后如此百般讨好李妙琼,就这般还不能叫李妙琼心存善念饶她一命。
  老天爷叫她再走这一遭,定是知道她有多悔恨曾经的痴傻,才给她机会惩治恶人给自己报仇。
  李妙琼天生大小姐脾气,骄横,唯我独尊,爱嫉妒吃醋。她至今为止对裴珩唯一一个通房丫鬟芙蓉耿耿于怀,这还是她亲姑妈婆婆给的人。
  现在她开口说要给她开脸根本是气头上的狠话,月芍知道自己要是真的应承下来,李妙琼今天就能下狠手修理她,到第二天还不会承认给她开脸这回事。
  这些想法纷杂,但在月芍脑中不过瞬息之间闪过。
  在李妙琼,王妈妈,采白眼中,李妙琼刚说完负气话,月芍就“噗通”一声跪下来,抬头时,小少女还带着婴儿肥的脸蛋神情惶恐,吓呆了一般,泪珠颗颗掉落,哭的伤心极了。
  “小姐,我……我对不起您。”她哽咽的一声,“我听采白姐姐的吩咐去给四爷送汤,可是才到书房就见蓉大姐姐不顾您的禁令,在那与四爷他……我气不过,上去说了几句,蓉大姐姐走了,可谁知道四爷醉醺醺的以为我是蓉大姐姐……”
  蓉大姐姐是院子里小丫头们对芙蓉的尊称,她比裴珩大了三岁,是他院子里唯一的通房,也是裴珩人生中的第一个女人,李妙琼眼前排行第一的眼中刺。芙蓉她娘是夫人身边的管事媳妇,她本人也难缠的很,李妙琼与之交锋虽然占上风,却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把蓉姑娘拿来吸引仇恨,分散李妙琼的注意力,月芍不觉得亏心。芙蓉也不是什么好人,她多少次拿前世的月芍作筏子来攻击李妙琼,李妙琼奈何不了芙蓉便拿她出气。
  一开始哭诉编故事,后面就容易了,月芍只将这个故事里的自己往无辜可怜处说。先是说裴珩喝醉了把她错认成芙蓉,暗示李妙琼她什么都不是,裴珩根本不喜欢她,不过是一场意外。
  果然李妙琼听到咬牙切齿,“这个贱人!贱人!”
  王妈妈听得义愤填膺,“我就说小姐不能饶了那个丫头,仗着自己跟姑爷一起长大,就没有把你放在眼里。平日里不恭不敬不说,背地里还敢在太太面前上您的眼药。”
  “您前天才命令蓉姑娘不许出内院,今天她就敢偷偷留到书房找四爷。她就是仗着背后有人没把奶奶您放在眼里。”采白为李妙琼鸣不平。
  李妙琼气得浑身发抖,咬着牙,道,“让她蹦跶,等哪天我管家,到时候看我怎么收拾她。”说着面对月芍,冷冷的目光盯着她,“继续说。”
  月芍咽了咽喉咙,又渴又累,忍耐着继续道:“……四爷睡着的时候还喊着‘妙琼,你冤枉我了’,还拉着我的手叫我一定要跟您说,他跟人喝酒,从来不曾碰过哪个花姐儿,是那些个花姐儿倒酒时蹭过来,身上留了余香。”
  王妈妈闻言,欢欣鼓舞,“她算什么,一个丫鬟而已,你看四爷不过念着跟她的旧情,心里真正装的只有小姐你。”
  李妙琼脸上不由露出一个小小的笑容,但还是矜持的埋怨,“真是如此,那下午吵架时怎么就不跟我说清楚,难道我是这等不体谅的人?”
  王妈妈忙安慰她:“哪的话,你两个都还年轻气盛,这不,话赶话都说不出清楚了嘛,现在知道姑爷的心意就好,小两口和和美美的,可万不能再与置气,免得叫旁人寻了空隙趁机而入……”
  月芍听王妈妈这话说的,又快绕回她身上了,赶紧可怜兮兮的开口求饶:“小姐,今天四爷认错人,也怪我不好,什么时候不过去,偏偏赶上时间不错,只求小姐饶了我这一回,下次再不敢了 ……”
  李妙琼,王妈妈还有采白打量月芍。只间她大眼睛盛满泪水,小手握成拳头,手背擦眼睛,一擦一片湿润,这动作这神态,分明还是个小丫头的样子。
  李妙琼目光冷冷的,心道这个小丫头还算识相,没想借此巴上主子爷。要知道裴珩这般英武男人,没有媳妇丫鬟不爱的。
  月芍见李妙琼不为所动,跪着爬上去抱住李妙琼的腿放声大哭。“奴婢跟着您长大的,从来都不敢违抗您的命令……”

☆、第3章 矛盾

  她把这话一说,李妙琼冷硬的心肠也动了动,想到这丫头一贯的憨厚,不是那等知道上爬的聪明人,也许确实没这个心思……
  而采白在旁边听的完全信了,浑不怀疑月芍在撒谎开脱自己。在她眼里,月芍是她看着长大的小妹妹,对四奶奶忠心耿耿一片,今日出了这事还要怪她。
  她当时怎么就叫了月芍去书房,要是她当时没有开口吩咐月芍,这就什么事都没有。越想越后悔懊恼,更添几分愧疚之感。
  如今见李妙琼不松口饶了月芍这一回,采白想也不想跪了下来,“奶奶,月芍这丫头是什么样的人您难道还不了解,她就是没心眼的孩子,您若是怪她,不如怪我,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差遣她去外书房。”
  王妈妈沉吟了一会儿,上下打量个子矮小还没长高的月芍,心中忽而一动,也开口了,“四奶奶,这事儿就算了,都是自己人,闹出来平白叫那边的看笑话,何必呢。”
  李妙琼心中已经有些儿软了,只是多少还有些堵,感觉就这样算了不甘,不算了又这么多人求情。月芍哭成这样她是半信了这丫头没有故意勾引裴珩,只是信不信的这事儿已经发生了,她心里就是有口气堵着吐不出来。
  但奶娘大丫鬟都开口为小丫头担保,她看着地上跪的人也说不出原来预备的惩罚,“好了好了,也不用求来求去,我是什么恶人不成,你这头刚叫你家爷沾了身,我这里就罚你,闲话不够人看的。”
  无趣的挥挥手,她又道:“今天只看在王妈妈和你采白姐的面子,你回房里去,旁人问起来就说什么事也没有,这几天也不用往我屋里来,看厨房,针线房哪里需要人手,你就过去帮把手。”随后就步入内室躺着去了。
  月芍如愿以偿避过前世在院子里的二十棍子,然后跪了一天一夜的惩罚,心中一阵舒快,低下的头露出微微的笑。而抬头时,她又是那个忠心耿耿的傻丫头。
  含着眼泪对着李妙琼卧室方向磕了个头,“谢谢四奶奶宽宏大量饶了我。”又转过来对着同王妈妈和采白小声道,“谢谢王妈妈,采白姐。”
  王妈妈冷哼一声警告,“谢我作甚,以后牢牢把四奶奶的恩情记在心上,忠心差事,别叫我知道你耍一点鬼。”说着就进内室去劝慰李妙琼。
  采白等王妈妈一走,就过来拉月芍起身,又低着头怜惜的摸了摸月芍的脑袋,露出愧疚的表情道:“好妹妹委屈你了,我当时昏了头了,明明知道四爷喝多了,还叫你过去。”
  月芍低着头,默默说:“我不怪采白姐姐。”
  采白一下子就涌出眼泪来,视线划过少女脖子上的暧昧痕迹又是一阵叹息,这丫头以后该怎么办,被爷们碰过了,好人家能要她吗?她又不由想,若是自家奶奶不那么固执,便是叫月芍做通房做姨娘又如何,岂不便宜了外人好?
  不过也只是想想,采白万万不敢透露一点这种想法叫李妙琼知道,她拉着月芍起身,挽着她一起出门,道: “你回去洗个热水澡好好休息,这几天不要来房里当差,你也知道奶奶的脾气,今天虽然这样算了,可明日见着了怕是又要发火的。”
  月芍乖巧的对着采白点头,“我听采白姐的。”
  采白安慰她,“你也别委屈,还就是你,四奶奶念着情分才算了,若是旁的怕不拉出去扒了裤子打。”
  上辈子月芍还真被打了。这一顿打,把她二等丫鬟的光环剥了下来,以后在内院叫个人跑个腿,送个东西什么的,都叫不动人了。还有人会在她路过时指指点点嘻嘻笑,称得上脸面尽失。
  月芍想到以前傻傻的自己,露出了微笑,曾经傻没有关系,只要现在是清醒的就好。
  她道别采白,就着月华微光回屋。
  屋里,香蝶见月芍完整无缺的回来,吃了一惊脱口而出:“四奶奶没罚你?”
  而香莲却开心极了,上来抱住她上下打量:“太好了四奶奶不罚你。”
  月芍笑了下,反问香蝶:“四奶奶为什么要罚我?”说完不理她,只跟香莲手拉手进屋子。
  香蝶又惊讶又稀奇,跟着二人后面,道:“四奶奶平时最恨人亲近姑爷,你今天做出那种不要脸的事,四奶奶竟能容忍你不罚你,这不可能。”
  这屋子不大,其间一半的空间是香蝶的。香蝶今年十五,虽然也只是二等丫鬟,但是是裴家的家生子,爹娘都是裴府里说得上话的下人,因此平时在面对外头买进来香莲和月芍时都是高人一等的模样。
  另外一半空间是香蝶和月芍的,每人一张小床,两个柜子,洗脸的架子,门口附近还有一个小炉子温着水,平时三个人可以拿这水来泡茶喝或者洗脸。
  月芍头也不回的回答香蝶,道:“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回来了,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香蝶犹自不信,看到她脸上的巴掌印,仿佛找到了什么证据一般,“谎话精,还逞强,你看你脸上的痕迹,明天肯定要肿了。”
  月芍懒得理她,这么晚想找人要热水洗澡也是不可能了,就用那水壶里的一点水擦拭身体,随后爬到被子里缩了起来。
  香蝶早躺好了,香莲默默的吹灯,最后一个上床。
  一时之间,屋子里安静的仿佛只剩呼吸声。
  蓦地,黑暗中香蝶带着怀疑的刺探声音响起。
  “你真的是被四爷强拉去的?”
  显然香蝶怀疑她是勾引四爷的,也不管有没有得到回答,道:“……告诉你,别以为你自己这就麻雀飞枝头,一步登天。四爷这样的人物,我们岐州数一数二的美男子,要不是喝醉酒,怎么会看上你这种山里出来的丫头,还有四奶奶呢,所以甭得意……”
  香莲听得气愤,“你胡说什么,月芍根本不是故意的,才没有得意,你没看到月芍之前怕的都哭了,怎么还落井下石专刺人心,你有没有心肠……”
  香蝶冷笑:“就你是个蠢的,这人真要是个好的,当时瞧情形不对就该跑回来,难不成四爷还追出来不成?只怕就是心理存了这份见不得人的心思,半推半就……”
  香莲猛的坐起来,将枕头用力往香蝶那边扔过去,“你闭嘴。”
  香蝶痛的大叫一声:“啊,好疼。”
  月芍下床点灯,原来香莲的硬枕头仍中香蝶的肚子,香蝶痛的捂着腹部哀叫,愤愤的指着香莲:“等我起来,我饶不了你。”
  香莲方才是一时气愤,这时候听到香蝶的威胁不由有些害怕,求助的看向月芍。
  月芍低声安慰她,“没关系,我们两个对她一个,不怕。”
  说完她过来把香莲的枕头抢回来,冷笑的对瞪她的香蝶道:“你怎么饶不了香莲?想到香莲,你看看我同意不同意。”说完,她抬起那枕头作势要砸香蝶。
  香蝶吓的闭上眼睛一声惊叫:“啊!”
  只是痛楚没有传来,她睁眼一看,只见月芍的脸在幽弱的灯光下瞧不清,但是那目光里的凶气和倔强却显见无疑,“从今天起,你再也不要想欺负香莲和我。不然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第4章 煲汤

  月芍威胁完人,浑没放心上的睡着了。
  香莲很激动。
  而香蝶愣了一阵子,心里不甘心被个小丫头唬住。可是真的再计较,算一算她确实不是两个人的对手,最后犹豫来犹豫去,气得半夜才入睡。
  第二日,香蝶顶着憔悴的脸把洗漱穿衣吃早饭的动静弄得震天响,香莲和月芍都没理她。月芍继续睡,香莲则是从厨房里给自己和月芍拿了早点,吃完去当差。
  月芍稍晚才起来,因为不用去正房当差,所以不需要太早起。
  按照李妙琼的吩咐,她接下来要去厨房或者针线房找事干。在后宅中,这是很严重的贬低。
  无论哪个部门的,除非当上大小管事,不然都挤破头向往主子身边靠。只有成为亲近的丫鬟,才可能被嫁入府中管事家中,回头马上是个管事娘子,熬两年主管一个房头。这样的情况下,一个奶奶身边的丫鬟没有被指派具体任务去厨房,针线房帮忙打杂,就要叫人瞧不起。
  前世月芍自然去针线房帮忙,因为她爱静,坐得住,所以活计做的特别鲜亮。不过这一世,月芍准备两个地方都去看看。
  而正院里,李妙琼随便用了点午膳,问王妈妈,“四爷今天人在府里不在?”
  王妈妈道:“听说一大早就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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