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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女虐渣本纪-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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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公主本来还讽刺带笑十分妖娆的眼顿时严肃起来,咬牙切齿道:“你还知道多少?”
“我一直爱恋着崔景公子,您却把他给杀了,我本来十分恨您,但是仔细想想,没必要,公主殿下也是个可怜人。”
“本公主可怜?”明月公主好似听到了最可笑的话。
“公主就快死了,您不可怜吗?”李持玉称不上是欢快还是嘲弄地笑着,慢悠悠地盯着明月公主的表情。
明月公主更是觉得可笑,“本公主快死了?啊哈哈哈哈哈……恐怕这天底下,能让本公主死的人还没有出现!倒是你,本公主可是想着让你尽快死无葬身之地,林玉兰,你是第一个令本公主想用凌迟手段处死的,你应当感到荣幸。”
李持玉慢慢地笑了一下,不以为意,“狡兔死,走狗蒸,飞鸟尽,良弓藏。可怜身为工具的明月公主白忙活了十七年,却仍看不清自己的处境。更何况明月公主您可是一直不甘心当做工具,还妄图跳起来开天辟地?”
明月公主哈哈笑了一下,冷声道:“林玉兰,你可是不行本公主可让你明日便见不到日出?”
李持玉慢悠悠地往地上倒了三杯茶,“今日是冯贵妃的忌日,我便以茶代酒,替公主祭奠她了。公主殿下,您怎么不记挂您母亲生前的期望,她费劲一生才给您和九皇子谋了这么一个陛下盛宠的地位,也好不容易把冯家扶持起来为您和九皇子有所仰仗,可是您却不好好珍惜,不仅不自爱,还差点把冯家这棵大树给毁了。五皇子与越国联盟私造兵器的秘密是谁先秘奏弹劾给陛下的呢?是您的二舅冯将军吧,冯将军为镇南大将军一直戍守南疆,比寻常之人更易掌握五皇子南方兵库的秘密,但是五皇子不是傻子,他知道南疆有这么一位镇南大将军,所造兵器厂离镇南军驻扎地还隔了千里远,且在荒郊野岭中,要发现也不是这么容易,况且冯将军怎么抓住了兵器厂的线索之后立即知道是五皇子所为,还能及时上奏陛下一举抓贼拿脏,冯将军可真是了得,赶得上大理寺了。后来,外人便大约知晓冯将军为何如此了得了,原来公主府中还时常宴请越国宾客,甚至以飞鸽传书做乐趣呀!”
李持玉笑意盈盈地看向明月公主。
明月公主却猛然跳起来,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地看向李持玉。这女子如何知晓她的秘密,不仅仅知道密奏告发五皇子谋反事迹为她的二舅所为,更知道她偷偷在府中接见越国的细作,并且还有飞鸽传书一事。
李持玉哈哈大笑:“公主殿下,您说这些话传出去,您是不是快死了?”
明月公主面色苍白,手脚发抖,感觉背后有一阵阵寒意升起,看着林玉兰这似笑非笑,从容不迫的面貌她犹如见到了鬼一般,颤抖地指着她道:“除了这些你还知道什么,你所说的外人是谁,除了你还有谁知晓?”
李持玉慢慢地站起来,走向明月公主,从袖间掏出一封信:“殿下,您飞鸽传书与越国细作的信笺要不要?想不想把它收回去烧毁呢?”
明月公主伸手欲抢,李持玉快手抬起来不让她碰,并且笑道:“公主为何如此心急,难道此事是真的?”
“你试探我?”明月公主气道。
“试探不试探,您看了信中的字迹是不是您所写,不就清楚了么?”
“把信给我!”明月公主已经有些狗急跳墙。
李持玉仍旧从容不迫笑道:“您杀了崔景,你说我为何要给你?”
她布下这个局花尽所有心思,从明月公主肆意闯进燕情园欺辱她,逼死李盈绣,后来又杀了崔景起,便一直兢兢业业寻找明月公主的罪证,明月公主虽然嚣张,但也的确是个聪明人,在无权利的情况下想要抓住她的把柄也不是那么容易,后来她联合了皇后,又无意中与越国三王子赵显庆合作,内外皆通的情况下终是让她寻到了明月公主二舅乃揭露五皇子造反的告密者,于是见缝插针,以此为突破口让赵显庆派人上门,威逼利诱与明月公主产生千丝万缕的联系。
本来明月公主罪不至死的,本来,她也不过是天真任性的小丫头,谋反一事她心存野心手段尚浅不成气候,但是她的天真任性实在可憎,不仅仅逼死了李盈绣,更是杀害了崔景!
杀害崔景,罪无可恕,罪无可恕!即便无罪,她也要让明月公主给崔景陪葬!
她李持玉也从来不是什么善良之人,但也不是十恶不赦,人若敬她,她敬人三尺,人若犯她,她眦睚必报!她会让明月公主以最悲惨的方式给崔景陪葬,正如前世的张贵妃和张国忠,一个挫骨扬灰,一个五马分尸,那些得罪她的恶人,从来没有哪一个能以逍遥的姿态存活于世,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罢了!
她李持玉就是这么一个可怕的人!
李持玉哈哈大笑,笑得明月公主慎得慌,内心发毛,冲着李持玉大喊:“你是谁,你到底是谁,你绝不是林玉兰!”
“我是谁,我便是我,您不该得罪我罢了!”
明月公主一步步后退,终于退到了石椅边上,冷笑、嘲弄地笑,最后强忍心中的惧怕故作张狂地哈哈大笑,“林玉兰,你走不出这座皇宫,你知道这些有何用?没错,本公主是一直盯着五哥谋反的举动,伺机落井下石,不仅如此,还盯着三皇子,和太子,甚至还与越国之人有牵连。可是那又怎样,那又如何?我母后是为了父皇而死的,她生前那么得父皇宠爱,她死后父皇更是痛不欲生,父皇曾经答应我母后,无论如何,不到迫不得已绝对不会对我与九弟下手!哈哈哈哈哈哈,因此你晓得了为何我这么多年活得如此潇洒,活得如此为所欲为,除了父皇,没人敢说我的一句不是了吧?啊哈哈哈,更何况我一直是父皇的小诸葛,父皇许多事都询问我谋主意,他不介意我参政,不介意我出入三省六部及两仪殿,除了朝堂,这皇城里我哪儿不能去?我为父皇做了这么多贡献,若论功赏赐,我甚至可以谋个公爵,你说,父皇怎么舍得处置我?更何况这些话,你以为你还有机会带出去?这太液池方圆宽广,如今这时节人迹罕至,附近除了给隔得远远的东宫的人可都是我明月公主手下,我若随意编造个理由:你落水了,遭遇刺客被刺客杀死了,你还能把这些话传给第二个人?是你太聪明,知道了太多不该知道的事,但是你也太愚蠢,竟把所有的都告诉我,没给自己留后路,那真别怪本公主不客气了!啊哈哈哈哈哈……”
这般说完之后明月公主心情舒畅了,好似有自信了,林玉兰那些威胁听着可怕,但对她再无杀伤力,她甚至已经想好了如何处置林玉兰,如何做得滴水不漏!
李持玉走近她,慢慢地笑:“公主殿下,您说完了么?”
明月公主笑意盈盈地捏着李持玉的下巴冷声:“你没有活路了!”
李持玉抱着她的腰,如同抱着可怜的小女孩,在她耳边轻声道:“在民女没有活路之前,公主您已经把自己的活路买了出去,您当真以为这太液池附近除了你的人,再也无旁人?”
明月公主冷笑,“即便是有旁的人也近不得半步。这皇宫里,除了父皇,谁敢不给本公主面子,即便是皇后、太后也不敢!”
“这可是三清殿附近,陛下说了,除了皇帝陛下,任何人,皆不可靠近三清殿半步。您以为,陛下为何下了这么一道禁令?”
明月公主想了想,脸色顿变,但很快恢复如常,肆无忌惮地笑道:“父皇这时候恐怕还在御花园看戏,才看到第二出戏呢,哈哈哈……”
李持玉终于松开她了,慢慢地后退几步,笑意盈盈地盯着明月公主,不再说话。
明月公主只觉得她的笑容过分得意,宛如胜利的表情,又盯了林玉兰一阵,越发觉得诡异,许久之后,她终于意识到不对,猛然回头,那些所有最令她想不到、最惊吓、最不想看到的画面终于出现了!
——皇帝陛下竟然站在她身后,周围宫人跪了一地,不仅李太监,她所带的宫人皆瑟瑟发抖,有几人甚至害怕得已经撑不住晕了过去。
而她的父皇站在石阶上,明黄龙袍耀眼夺目,九爪团龙如他的气势不怒自威,皂青暗纹龙靴稳稳踩于地,头顶金丝梁冠下方延伸一对帽翅,周围有清风,但帽翅仍是一动不动,显然已经占了许久。
明月公主更不敢看他的表情,尊贵如她,骄傲任性如她,饶是天不怕地不怕,这一次也没忍住吓得腿脚发抖,缓缓地下跪:“父皇……”她哭着喊:“父皇……”
皇帝却只抬眼看着李持玉。
李持玉站在亭子中同样与皇帝对视,隔着几级台阶,和一条长长的铺石小道,及周围跪了一地身子发抖的宫人,唯有她和皇帝陛下是站着的。她不卑不亢,毫无畏惧,但也不展露威仪,而是从容不迫地望着,甚至嘴角微微勾起笑容。
明月公主,她终是送她入死路。
大绥的皇帝陛下,她终是等来了,闻名不如一见,幸会!
第47章 四十六谈判
明月公主跪在地上哭喊。皇帝却沉声下令:“把她带下去吧!”他的面色很沉静;毫无表情;令人猜不出情绪。
明月公主仍是哭喊:“父皇,儿臣冤枉啊,父皇,这一切都是林玉兰的陷阱;儿臣皆是无心之语,今天是母妃的忌日;您还记得您当年对母妃说的话么;父皇……”
皇帝望着明月公主,眼底虽有些怜悯;但仍是沉声吩咐:“把她带下去!”不容置疑。
明月公主被带下去了,一边呼喊着:“林玉兰我不会放过你!”一边哭诉母妃的恩情;欲唤醒皇帝的慈心;然而皇帝仍是负手而立,并未因为她的哭喊而改变决定。
皇帝望着眼前的女子,忽然踏步向前。李太监跪在地上,顿时心慌了,他并未想到皇帝居然在三清殿附近,而非外人传的那般在御花园看戏,因此从未想到他们会在此处遇见天子,这完全出乎太子的意料,而太子是不愿意林玉兰碰见皇帝的,他办事不利,如何是好啊?
皇帝走到李持玉近前,打量眼前的女子一阵。
李持玉亦打量眼前的皇帝。大绥皇帝,在位十七载,身为皇子时并非正统,立过显赫战功,并助先帝除了一位权势滔天的大奸臣,之后九龙夺嫡,他赢得了皇位,上位初期便大兴改革,重视武举,广开言路,大胆任用寒门庶士,十几年内改善了大绥朝百年来重文废武,积贫积弱的颓势,甚至令大绥再登新顶。
每一个皇朝必有创世之君、中兴之君、末路之君,而眼前的皇帝,显然是即将带领大绥走入兴盛的皇帝,这样的皇帝已不是雄才大略,有勇有谋可以形容的,这样的皇帝,恐怕也不是她区区一个摄政宸公主可以左右,但是,她乐于与他打交道,也不得不与他打交道。
大绥皇帝的神色很平静,她接触过许多皇朝顶尖人物,前世如薛国公、张国侦,今世如崔玄寅、齐国公、皇后娘娘、国舅等等,但从没有哪一个让她觉得如眼前之人平静镇定,完完全全猜不出半点情绪。
皇帝把手伸出:“把信拿来。”
李持玉不再犹豫,把那封信递给了大绥皇帝。
李太监只觉得两人的举止略怪,抬头望了一眼,才发现李持玉与皇帝相互对峙,至今未行大礼,他吓坏了,低声对林玉兰说了几句,眼神暗使,就差没把眼珠子瞪出来。然而李持玉未理会,只是微笑着看皇帝翻开那封信。
那信笺的确是明月公主私通越国细作的手记无疑,因此即便方才皇帝心存疑虑及仁慈,此时见了这封信也绝对不能容忍了。她既然要送一个人上死路必定做得彻底,才不会令对方有翻身的可能!
皇帝看了信笺后,眼神终于有所变化,但也仅仅是微微深邃了几分而已,便递给一旁的大太监吴公公,“拿去给大理寺,着大理寺卿专审此案,明月公主即日起软禁于公主府,听候发落。”
吴公公接过信笺的手都微微有些发抖,十年前贵妃病倒在皇帝怀中,泣涕咳血祈求皇帝:“陛下,臣妾为你而去了,臣妾不图死后追封功德,名垂千史,只求您善待臣妾的一双孩儿,无论如何都不能伤害他们!陛下,你要答应臣妾啊……”
当时皇帝用情至深,哭得十分伤心,紧紧抱着贵妃道:“朕答应你,朕什么都答应你!”可是才隔了十年啊,贵妃坟冢未长出树丫,九皇子甚至未及十五行元礼,陛下便处决了明月公主。是帝王太薄情,还是当时的拥抱呼喊都是虚情假意?所谓亲情之爱、天伦之乐在皇权面前不过渺如烟云。
“你是林琅的长女林玉兰?”皇帝淡然问道。
林玉兰微笑回答:“不敢当,民女只是燕情园的少主人。”
皇帝自然知晓林玉兰的身世,并且也听说过她在大街上替母休夫,但林玉兰如此绝情否认与林琅的关系仍是让他感受到此女的桀骜不驯。他又道:“太子曾经向朕提起你,并请求赐婚,渴望娶你为妃子。”
李持玉忍不住笑了一下,挑起眉毛:“皇上怎么看?”
李公公真快吓傻了,他还在纠结林玉兰未向皇帝行礼的事,林玉兰竟还与皇帝打趣。皇帝是什么人可以随便开玩笑的么,林小姐居然如此与皇帝说话,真是不要命!但看皇帝并不介意她未行礼的事,也不命人处决了她,莫非皇帝心中真的不在乎么?可九五之尊的皇帝陛下遇到如此无礼之人真的不介意?李公公快纠结死了,他觉得林玉兰在太液池撞见了皇帝陛下定非好事,于是赶紧给身后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命小太监悄悄逃离退回东宫禀报太子殿下。
“你还知道多少?”皇帝又问。
李持玉莞尔,“民女还知晓南越国的事,就不知陛下是否有兴趣倾听?”
…………
等太子匆忙赶来太液池亭子边,却发现小太监传说中的所有颤抖跪了一地的人都站起来了,皆规规矩矩地立在亭子周围,而皇帝陛下居然心思淡定地与李持玉下棋。李持玉举止也只像对待一位客人,扶着半边衣袖,落下白子,而后微笑着等待皇帝陛下,见他举起黑子沉思良久,便道:“皇上,该你了!”
听闻李持玉这般催促皇帝,吴公公和李太监同时抬眼,一个目含斥责,一个心惊胆战。
太子没想到会遇到如此景象,小太监也想都未想,害怕太子误会他假传消息,便诚惶诚恐地低声对太子说道:“禀殿下,方才小的离开时,林小姐的确与陛下剑拔弩张。”
“他们不会剑拔弩张。”太子却微笑着打断了他的话,在小太监疑惑不解时,他又道,“她不会!”
他太了解李持玉了,见到这样的景象他便明白李持玉必然是准备好了要见皇帝的,因此她不允许皇帝与她剑拔弩张。只是方才他以为她误闯了禁区冲撞皇帝,才匆忙赶来,却发现,一切都是她安排好的。
李太监发现太子,如蒙救星一般眼睛一亮,神采皆不同起来。太子来了,他一惊一乍的心终于可以安定了。
吴公公随着李太监的目光扫见太子,迟疑了一下要不要通报,但见太子负手站在石路尽头的台阶上,并无过来的打算,而皇帝陛下正举棋不定,他也不敢叨扰,还是稍等再奏。
皇帝终于落下了黑子之后,李持玉便紧跟其后落下白子,动作无半点迟疑,好像已经等了他这一步许久,并笑盈盈道:“陛下,您输了。”
李太监的眼神又一跳,吴公公又看了李持玉一眼,暗想这名女子竟敢赢皇帝陛下,宫里的人,即便是皇后娘娘,或是朝堂上的大臣,都没人敢赢皇帝的,至多打平手。吴公公偷偷瞄了一眼棋盘,脸色都变了,林玉兰也太不像话了,赢了也就罢了,还杀得皇帝如此凄惨!如果以十成分棋局,林玉兰至少赢了七成。
大绥皇帝不善棋局,这一盘下来之后李持玉便看出来,观棋如观人,可若下棋者不擅棋局,便很难猜出他的思路,从而更难判断他的为人性格,也不知皇帝是故意输棋还是当真不会下棋,总之这一盘下来她收获甚微。
外人以为她赢了皇帝,殊不知,也许大绥皇帝早赢了她,因为她猜不透皇帝的性格,皇帝却极有可能从此局中看出她的端倪。
但,无所谓,她不是他的臣子,不必在他面前如履薄冰,他们是博弈者,各取所需,之后分道扬镳。
皇帝还在盯着棋盘,片刻之后默然把棋子丢回罐子,表示他认输。李持玉道:“陛下,输的人可是要收拾残局的。”
吴公公终于忍不住了,若说从皇帝驾临此处李持玉不行礼、大胆与皇帝说话,甚至赢了皇帝的棋局,皇上都无所表示,他身为臣子不应该说话也就罢了,如今林玉兰还打算让皇帝收拾残局,真是不像话,皇帝再能容忍心里也定有想法,这时候身为奴才的他便要替主子说话,因此他大声呵斥林玉兰:“如此刁民,你是什么身份,竟敢让陛下收拾残局!”
然而皇帝陛下忽然抬手制止了,皇帝居然制止了,吴公公又意外了,这是他跟随圣驾多年头一次猜错主子的想法,真是诚惶诚恐,心惊胆战!
于此同时,太子走进来了,守在外头的小太监终于敢通报:“太子驾到——”
薛逸是来向皇帝请安,顺带接走李持玉的,见皇帝并无排斥反应,甚至闲聊了几句便轻易放人了,薛逸颇为意外,虽然他与这位名义上的父皇接触不多,可依然对皇帝的秉性十分了解,皇帝见了李持玉这般,不应该表现平平,甚至毫无反应的。
回宫之后薛逸对李持玉道:“明月已被父皇软禁于公主府,府上许多人皆被大理寺押走审问。”
李持玉点了一下头,勾唇一笑。
薛逸道:“你为何面见父皇,又与父皇谈了什么?”
李持玉回眸一笑,眼里满是明媚的光彩,“我与他谈判了一件事。”
“什么事?”
李持玉却似乎被案上的香炉吸引,走至香炉边,用玉棒挑着狻猊香炉中的佛手香,袅袅香烟顿时升腾而起,笼罩得她那碧绿透光的罗纱襦裙飘渺逸致,头上盘发十分繁复而精巧,两缕长发从耳后延伸至腰级间,随着她微俯的动作折射绸缎般的光亮,越发衬得襦群上露出的锁骨肌肤,及半截秀颈盈白润泽。
她是个好看的女子,若甘心委身于这宫闱间必然好事,即便跟随他云游四海也是极好啊,他会给她想要的,可偏偏她为何仍是如同前世那般沾惹皇权的腥气?
薛逸望着她,见她一边挑着香炉一边笑得明媚,这场景令他想起前世,父亲与他谈话:“李持玉并不是安于现状的女子,也不是等闲她的公主,她比任何皇子皇女更具野心。”他不信,然而之后撞见她接见大臣,望着她明媚的笑脸,他便清楚她热衷于此事了,父亲的话并没错。
如今穿越了一世,她已不是帝女的身份,他也可以给与她想要的逍遥生活,她还寻机会面见他的父皇。薛逸有些胸闷,走上前握住她的手道:“玉儿,我只是想你过得开心一些。”
李持玉点头,挣开他的手打开香炉小口,把里头的灰捣出来,嘴角还是带着若有似无的笑。
可薛逸却觉得她有些漫不经心,再一次问她:“若我能带你离开,你愿意离开这皇宫么?”
李持玉捣灰的手顿了一下,终至停下,叹息一声抬头望着他:“薛逸,就算你真的可以带我离开,可你是太子,大绥的皇帝会放过你么,即便皇帝放过你,皇后娘娘会放过你么?你可是她唯一的儿子,她还等着仰仗你稳坐六宫首位,你如何撇得下他们?”
薛逸灿然一笑,“原来你是担心这些,那大可不必,太子之位若有皇帝亲口废黜,皇后娘娘也无可奈何。”
“你不慕权政,但我却有许多事情要做。”
“你只是林玉兰,你还想做什么?”薛逸越发地不解。
李持玉叹息,“即便我什么也不做,这世上也有许多不肯放过我的人,薛逸,你护不了我周全。”这趟浑水从她穿越至大绥,成了朝中大臣林琅的女儿起便躲不掉了,正如老婆婆所说,这是宿命。
可薛逸却以为,李持玉不过找借口推脱罢了,他稍稍试探,“崔景的下落找着了。”
李持一惊。
“他摔落悬崖后便被南越国的人带走了,我也无从知晓他是死是活。”告知李持玉真相,看着她的神色,薛逸只觉得难受。
…………
翌日,有一辆马车驶出了东宫,直奔南郊的燕情园,路上无论是宫城守卫、皇城守卫、京城外城郭守卫皆看到一张皇帝陛下钦赐的令牌,众监门卫吃惊,见令如面圣,任何人皆不敢阻拦,他们猜测马车内之人,却无人看到主人的真面目。
李持玉回到燕情园,珠儿与张姥姥大吃一惊,以为他们家小姐走了半月有余必然九死一生了,却不想还能活着回来,虽然一路上轻车从简,但看那辆马车的气派和随行护送的两名东宫禁卫,仍是觉得她家小姐混出个出息了。
张姥姥道:“小姐,你怎么回来的,这一路上没发生什么大事吧,可还好?我们都担心死你了!”
李持玉一边走回屋中换男装,一边朝珠儿吩咐,命她派人快去如意楼传张掌柜出来听命。她是不会去见张弦清的,只要在这京城里张弦清便是她的下属,她有的是威仪使唤他,而且张弦清这事的确令她非常失望,非常生气!
珠儿也不知她小姐搞什么葫芦,也只能照去了。
张姥姥还是担心死李持玉了,问东问西,李持玉便摆出了皇帝的令牌与她和管家看看,并道:“往后有我在,燕情园不会出任何事。”至少这令牌被收走之前,他们都是安全的。
张姥姥和管家大吃一惊,即便没见过世面,可听闻他们家小姐讲述令牌的来历仍是吓得腿软下跪连连磕头。磕了头之后他们既惶恐又安心,但最终都还是安心了。
珠儿没出一个时辰便便把张弦清领来了,此时李持玉已在翠竹居中理园子的事务和前阵子的账本。
张弦清进来时,恭敬如常地朝李持玉拱手一拜:“小姐,久违了,终于盼得您回归。”
李持玉抬起眼来望着他,面上实在无任何亲切的表情,甚至眼神很冷,偏偏,她还要挤出一丝很淡的笑,看得旁边的珠儿呆呆的,吓傻了。
李持玉命珠儿下去。珠儿只能下去,她终于合了账本开门见山道:“崔景是死是活?”
张弦清即便等着珠儿关门出去了,他还是张掌柜的举止样貌,而并非一下子恢复成赵显庆的真实面目,仿佛只要在燕情园里他便永远是张弦清,始终如一,绝不会露出任何破绽。
这人掩饰得相当好,心计也实在深沉。接触越久李持玉越发觉得了,她都差点被他骗过了,早应该察觉明月公主刺杀崔景乃赵显庆的阴谋,自从她与赵显庆联合,命越国细作招惹明月公主后,她就应该清楚赵显庆十分有便利引导明月公主刺杀崔景,而崔景按照他预定的路线摔入悬崖后,他抓住崔景便可为所欲为了。赵显庆很清楚她的软肋,也一直想要抓住崔景要挟逼迫她!
张弦清冷淡道:“小姐,您激动了,并非好事。”
“哈哈,你若是真的把崔景怎么样了,本小姐还可以更激动!”李持玉的眼神都有些狠了。崔景失踪这么多时日,最坏的打算是已经被送往越国了,当然还有更坏的,便是已经死了,不过她始终相信赵显庆不会这么轻易杀死作为人质的崔景的,顶多让崔景受非人的折磨,但这也是她不允许的!
“我已拿到大绥皇帝的令牌,说吧,谈条件!”李持玉很爽快也很直接道,她非常清楚眼前的人的目的。
赵显庆仍是清冷宁静的模样,面容都未波动一下。“下月是越国三年一度祭祀大典,国师及父皇将在祭祀中甄选下位储君。”越国国情不同中原,储君并非嫡长子继任之,而是由巫师根据天意甄选,巫师选举的最关键便是对比越王的几个儿子谁资质最突出,能为越国贡献最大。赵显庆又道,“玉儿只要嫁与我,下月随我回一趟南越,我便放了崔景。”
玉儿?他唤她玉儿?李持玉不知为何起了疙瘩,再看依然平静自若的赵显庆,忽然没忍住哈哈大笑。
作者有话要说:愚蠢的作者一定是写得太差了,还在孤芳自赏。
我在你们眼里一定如下面这图的神人一养,怎么办,伤心啊!
第48章
门外杖责翠蓉、翠兰两名丫鬟的声音一阵阵;听得屋内的下人噤若寒蝉;之前心下鄙夷李氏母女两的,如今都仔细谨慎起来,尤其被指派来服侍李氏母女两但从没出现过的两名婆子,更是心惊胆战;祈祷着表小姐别责怪。
奴才们原以为林玉兰如李盈绣那般好欺负,但没想到这么厉害。而李老太太对这名外曾孙女儿也有几分想法;之前李盈绣在她手中任由拿捏;林玉兰性子也随李盈绣,可自从落水后,林玉兰好似换了一个人。
李老太太瞧着林玉兰端端正正坐在椅子上,慢手拿着茶盏悠闲品茗,即使众目睽睽之下也不显局促,反而有一种大气从容姿态。李老太太已年逾八十,四世同堂,什么场面什么人没见过呢,但真就没见过如对面的人这么大气从容的,仿佛天生王者,即便皇家人,若没有一番气度一番作为,也未必有林玉兰这等姿态。
可这人是她的外曾孙女,还是李盈绣生下来的,李老太太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再是疑惑,今天来她也要把目的完成。李老太太命人抬上来一箱子礼物摊开在李持玉面前,“这是太子方才从宫里退回来的与你的文定之物。”
文定之约仅男方出礼,女方即便出礼也是情意之礼,但太子连这情意之礼也退回便说明真不想与林玉兰有任何瓜葛了。
林玉兰之前为太子要死要活的,老太太原以为她会有所反应,却只见她悠闲地放下茶盏,潋滟双眸泠泠逡视一圈,便回视自己,未见那平静的神色之下有任何反应。
这名外曾孙女儿的蜕变还是太出乎她的意料了,李老太太又道:“退了与皇家的婚事,你与你娘便不在这权贵圈子里了,你娘本是一名外室女,即便你外曾祖父承认她为李家孙女儿,但她父母的婚约始终名不正言不顺,仔细论道起来仍是一名外室女。从林家下堂后老身收留你们乃是看在我那大儿子的面子上,可如今盛儿要娶亲了,荣国公府光景不比以前,稍出点差池,兴许武安侯府上就退婚了,而我们又视这门婚姻尤为重要,因此,得委屈你和你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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