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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君心[银推]-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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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姑娘听到什么,就是什么意思。”吴佑甩了甩湿了又干的罩衫,愤恨道,“大哥,你我还是赶紧进率军踏进雍城的好,殷家堡那帮马夫,我可是信不过。”言罢已经大步走远,吴佐担心弟弟鲁莽又会生出什么事来,赶忙也紧追了过去。
沈泣月回头又追看了几眼,摇了摇头又转过身来,见地上残落着一支沾满血迹的弩/箭,凑近细细一看,娇容顿时凝固。
“沈姑娘怕见血?”李重元幽幽道。
沈泣月赶忙退后了几步,舒开梢眼道:“也不算是,可乍一看去也有些吓人。这…就是差点要了殷二少爷的那支箭?”
“嗯。”李重元低声应道,“就是这支弩/箭。只是射箭那人也不知道,殷崇诀的心脏与常人不同,他的心…长在右侧。算他命大,躲过了这回。”
“这样…”沈泣月喃喃道,忍不住又瞥了眼地上那支熟悉的弩/箭。
“使弯弩者,多是江湖行走的暗人,这等伎俩虽是有些下作,可倒也有些用处。纪冥不愧为小人一个,他身边的人,也是如此见不得光。”李重元随意说了几句,见沈泣月听得有些懵懂发愣的模样,自嘲着道,“我又说了些无趣的话,不说了。”
沈泣月回过神来,摇着头道:“郡马爷是做大事的人,不过是泣月听不大明白罢了。”
见这个女人对自己永远是这样恭顺仰视的模样,李重元忽的一阵久违的满足,面上的阴霾也像是散去一些。沈泣月见他的眉头像是有些舒展,又恰到好处的上前几步,抬头楚楚的望着李重元俊逸的脸,怜惜道:“这阵子的殚精竭力,你都瘦了许多…”说着摸出怀里的帕子,踮起脚尖擦向李重元的额头,“满是晨曦的露水,郡马爷就毫无感觉么?”
沾着女子体香的丝帕如柔肤般拂拭着自己,眼前的女人娇声软语多姿妖娆,只是一个眼波流转,就仿佛可以掠进自己的心扉探个究竟。他想推开,却又不忍伤了她的脉脉心意,只得僵僵站立着任凭她拂过他的额头,面颊…
沈泣月梢眼低垂,揉着手里的丝帕凑近鼻尖,忽的笑出了声。
“沈姑娘笑什么?”李重元呆呆的道。
“我笑…”沈泣月背过身不去看他,“总是听人说,男子粗鲁,汗湿也是难闻的很。可郡马爷的…倒也是不惹人嫌弃,本还想丢了这块帕子,看来也是可以留住了。”
李重元先是愣住,片刻扑哧笑了出来,恼趣道:“你一定是逗我的。”
“至少郡马爷总算是笑了。”沈泣月痴痴看着他道,“泣月能做的,也唯有这些了。”
二人在密林里漫无边际的走了阵,沈泣月跟着李重元的步子渐进又慢,李重元见身边的人不见,赶忙回头去寻。
“郡马爷。”沈泣月揉着衣角轻抿唇尖,“泣月在军中也听说了一些,少主他们这样瞒骗您,您就不会有半分怨恨?”
李重元仰头望着天际划过的飞鸟,轻声道:“有怨恨又如何,毕竟,我是姓李的,若换做我是少主,也会这样吧。”
“可您的妻子是柴王爷唯一的女儿。”沈泣月鼓足勇气道,“她连着她堂兄瞒着您做什么,您也不会责怪她?”
“婧儿…”李重元心里泛起丝丝凄然,“婧儿自小懂事,知晓轻重大局,她只会帮理,绝不会帮亲,就算我是她深爱的丈夫,于她而言,也没有柴家的大业重要吧。”李重元循着不见踪迹的鸟雀,“我不会怪她…”
“柴郡主有世上最好的男人做夫君,她不该待你这样。”沈泣月哽咽道。
“世上最好的男人?”李重元又是忍俊不禁,再看沈泣月睫毛忽闪眼眶溢满泪水又咬唇憋着的模样,心里也是泛起不忍,走近拾起袖子按了按她的眼角,“我都不觉得有多委屈,你怎么倒委屈哭了。你该有多傻才会这样…”
沈泣月忽的搂住李重元的身子,嘤嘤的哭了出来。
李重元再惦念柴婧,可怎么也是个血气方刚的男子,自洞晓男女之情起,便也只有过柴婧一人,眼下一个如花似玉的娇人儿缠搂着自己,推也不是抱也不是,只得木讷的轻拍着她的背,呆呆的等着她自己放手才好。
也不知道过了许多,沈泣月才捂着眼睛直起身子,扭头转身跑开,李重元刹的伸手想抓住什么,却只能滑过她的袖口怔怔垂落。忽觉心口一阵潮湿,指尖触去,满是泪渍,李重元顿起感伤,柴婧的名字一遍遍在心里默念,可眼前挥之不去的,却是刚刚那个为自己泪流满面的孱弱可人儿。
周国,京师徽城,皇宫。
泽天大殿
大周立国三十五年,少帝南宫辰继位不过三年就染天花夭折,卒年刚满十岁。
大周的第三位的皇帝,却不再姓南宫。柴逸,周国唯一的异姓王爷,受南宫皇族之禅让,文武百官之推举,于大周三十五年登基称帝,国号仍为周,以昭显不忘先祖皇帝知遇之恩。
独女柴婧,被封为永乐公主;侄子柴昭,官居一品上将,另加封祁王。满朝文武皆官升一级,南宫亲贵各赏黄金千两,以显柴家仁厚重恩。
御书房
“末将见过…皇上!”柴昭单膝跪地道。
一旁站着的柴婧咯咯笑道:“大哥这模样真是有趣的很。末将?父王…不对不对,该是父皇,您听着好不好笑?”
“阿昭快起来。”柴逸抚着斑驳的胡须笑道,“朕…真是后悔对婧儿太多纵容,看看这个样子,哪有半点公主的样子。还是得和阿昭好好学学,这样的礼数,谁看了都喜欢。”
柴昭含笑不语,默默站起身,柴婧咧嘴笑着,凑近柴逸身后,小心的轻轻给父亲捶着背。
“听说…”柴逸凹目闪出熠熠光泽,“雍城已经是咱们的了?”
“末将也听说了。”柴昭垂下头道,“殷家人马雨夜突袭,已经夺下雍城。”
“做得好!”柴逸满意道,“阿昭果然好眼力,殷家堡不光财力可助我柴家,殷坤的两个儿子也是大有可为,大有可为!你离开军营已有月余,十万大军竟还能运筹帷幄攻城依旧,阿昭的主帅声威固然重要,殷家兄弟的本事也是不可小觑,实在让朕惊叹不已。”
柴婧听着点头附和道:“虽然与这兄弟俩也不算熟识,可照此次的事来看,他俩确实也帮忙咱们的大忙,父皇能如此顺利登基,也多亏了前方军心尚稳,又是对梁国步步紧逼,朝中那些个墙头草,才愿意顺着大势归了父皇。”
“天时地利人和概不可缺。”柴逸低咳着道,“天命所归,决不可逆,是他们欠了柴家的,如今也该连本带利还回来了。”
“父皇。”柴婧想起了什么面露喜色道,“前几日太忙我都忘了和父皇提起,还有一件大喜事呢!”
“还有喜事?”柴逸饶有兴趣的扭头看向身后的女儿,“还有什么喜事?说给父皇听听。”
柴婧俏皮一笑,杏眼瞥了瞥柴昭道:“父皇应该去问祁王大哥。”
“哦?”柴逸看向柴昭道,“阿昭的喜事?”
柴昭难掩灰眸溢出的喜悦,瞬的又划过大缕的相思,“回皇上的话,阿蘅…有喜了。”
柴逸却没有露出像柴婧预料中的喜色,只是微微笑道:“果真是天大的喜事,我柴家终于有后。阿昭,你父母在天之灵,见你将为人父,该有多欣慰。”
柴昭顺势道:“离开阿蘅这么久,心里也很是惦记,明日,我便打算回去。”
柴婧若有所思道:“大哥也是该回去了,阿蘅一定也挂心着你,怕是日日难寐…”
“阿昭还打算攻梁?”柴逸老迈的声音如惊雷一般打断了柴婧。
第77章 柴氏皇朝
柴昭顺势道:“离开阿蘅这么久,心里也很是惦记,明日…我便打算回去。”
柴婧若有所思道:“大哥也是该回去了,阿蘅一定也挂心着你,怕是日日难寐。”
“阿昭还打算攻梁?”柴逸老迈的声音如惊雷一般打断了柴婧。
不等柴昭应答,柴婧不解道:“父皇,当然得继续了,雍城可比当年晋国的沧州,雍城既失,我大周定然可以势如破竹,拿下梁国并非难事。”
“朕想听听阿昭的意思。”柴逸审视着柴昭镇定的脸,“阿昭,你说。”
柴昭沉着道:“皇上是想…”
“不要管朕如何想。”柴逸打断道,“朕想知道你的意思。”
柴昭顿了顿跪地道:“末将以为,公主说的有理。雍城已失,末将有把握六个月拿下梁国,替皇上一统天下。”
“六个月。”柴逸哈哈大笑道:“阿昭不愧为朕兄长的儿子,柴家嫡亲的血脉。一统天下,好一个一统天下!”
见柴昭眉眼不惊,柴逸继续道:“叔父已经是大周至高无上之尊,柴家荣宠已经无人可夺,阿昭为何还愿意为之浴血奋战,而不愿退兵回朝,坐享一世安乐?”
柴婧心跳骤快,手上捶背的动作也不自觉的止住,不知父亲此话到底是何用意,心里也暗暗替柴昭捏着一把汗。
柴昭昂起头,波澜不惊的灰眸对视着柴逸的凹目,缓缓道:“天下不定,何来一世安乐,若真是为了一响贪欢,柴家大可以深居云都,不再过问政事。皇上雄心壮志从未褪去,末将…为国开疆辟土之心也从未变过。”
御书房里一阵骇人的沉默,柴婧正欲发声打破尴尬,柴逸撑着案桌站起身,手背青筋凸显,双目湛湛有神——“说得好!”
柴婧暗暗吁出一口气,忙伸手去扶住颤巍的父亲。
柴逸踱近柴昭,大手沉沉的按住他宽实的肩膀,意味深长道:“此刻这屋里没有外人,朕曾经说过,此生最大的憾事便是只有婧儿一个独女,此生最大的幸事就是有阿昭这样得力能干的侄子。”
柴昭慢慢站起身,与柴婧一道搀扶住柴逸摇摇欲倒的身子。
“朕昨日登基之时,婧儿自然册封为公主,阿昭居功至伟封做亲王。”柴逸刀刻般的眉头骤然紧揪道,“独独缺的…便是皇储之位。”
柴婧心里一紧,扶着父亲的手也不禁有些发凉。
柴逸继续道:“倘若朕再年轻十岁坐上这至尊帝位,定是会纳尽妃嫔替朕再努力诞下一儿半女,朕太需要一个儿子,一个皇子…可朕已经垂垂老矣,能撑到今日已经是苍天垂怜,实在不敢再奢望太多。”
“来日方长,皇上还有许多日子可以筹谋。”柴昭宽慰道,“一切大可从长计议,皇上保重身子才最最要紧。”
“皇储未定,国将不稳,这个道理,你和婧儿又怎么会不知道。”柴逸幽幽看过这二人年轻的脸庞,“谋天下易,守江山难,皇储之事,不可耽误。”
柴昭不动声色道:“不论皇上如何定夺,末将都将誓死效忠大周,绝不会忤逆皇上的意思。”
“朕的好侄儿…”柴逸侧身看向柴昭,“永远都是这般的滴水不漏。朕将你藏匿在外数载,虽然是苦了你,可却也交了你许多深宅学不到的东西。朕既然无子,柴家还有何男丁?唯有你柴昭了…”
柴婧顿时会意,微微颤动的杏眼悄悄偷瞥向自己的堂兄,舔了舔唇侧耳细听着。
“昨日朝堂上,朕未即刻立你为皇储,是生怕那满朝的老狐狸又生出什么口舌来。”柴逸莫测的笑道,“待柴少主,祁王柴昭替大周一统天下,朕自会在群臣面前立你为储君,也只有阿昭你,配做大周柴家的储君。”
“皇上…”柴昭刚欲说些什么却被柴逸挥手拦住。
“朕还是想听你换一声叔父。”
——“…叔父…”
柴逸慰藉的紧握住柴昭粗粝的掌心,喘着气道:“你我三人,必定一心,方可延绵大周,柴家皇朝!”
徽城外
西风乍起,吹起柴婧耳边的发辫,柴婧将发辫别到耳后,看着柴昭杏眼笑成了月牙儿。
“公主殿下看着我笑什么?”柴昭扬了扬嘴角微笑着。
“公主殿下?”柴婧又是笑弯了腰,“大哥,这会儿就你我,你用得着这样么?”
“你已经是皇上亲封的永乐公主,叫您一声公主殿下,也没有错吧。”柴昭故意坚持道。
“大哥要是真要循着礼数说话…”柴婧托起腮帮想了想道,“那就循礼到底,从今往后本宫就唤你一声…祁王大哥?可好?”
“祁王大哥…”柴昭念道,“倒是有些意思,随你喜欢吧。”
“总是这么无趣。”柴婧撇了撇嘴收住笑意,“也不知道你家阿蘅是怎么受得了你,换做旁人,怕是该被你憋疯。”
听见阿蘅的名字,柴昭低声道:“一晃已有月余,阿蘅…该是得要急坏了。”
柴婧忽的又绽开笑脸,回头看向身后的徽城道:“一来一回,大周已经改名换姓,前方的将士迎来的不是柴少主,可是新封的祁王殿下,柴家军自此不会再遭人猜忌,再也不用数载蛰伏隐秘锋芒,军心势必高涨,大周也必会蒸蒸日上,国泰民安。”
柴婧晶亮的杏眼仿若已经看见不久之后的太平盛世,这般憧憬了一阵,柴婧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收起笑脸道:“还有一事…重元那边…只怕是惊异大过惊喜。他的性子你我都知道,这样大的事瞒了他许久,他心里定是会有些疙瘩…大哥也不用与他多解释,待到大军归来,我再慢慢与他说。”
“我知道。”柴昭深吸了口气道,“重元日夜都思念着你,这趟我回去,你可有东西和口信让我捎给他?”
柴婧抿嘴笑道:“男子在外征战,哪还有整日儿女情长的道理。我偏偏没有什么可以捎给他的,夫妻来日方长,回到家再腻歪便是。”
柴昭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那我可就走了。”
进柴昭勒紧马缰就要启程,柴婧忽的唤住他道:“替我带句话给云修。”
——“云修?”柴昭顿住步子。
柴婧边调转马身边道:“告诉云修,收着些那个莽撞性子,自家少主封了王,尾巴可别翘上了天!”
柴婧清亮的声音在旷野里悠悠回荡,一身青色缎裙朝着徽城方向驰骋开去,英姿飒飒。
雍城
吴佑正清点着雍城的库房,见吴佐翻来覆去看着手里新收的信笺发愣,扯着嗓子道:“大哥,你看什么这么出神?又是京师的书信?可有王爷少主的消息?”
吴佐也不应他,蹙眉翻看的信笺,嘴里嘀咕道:“怎么有些不大对啊…”
“哪里不对劲?”吴佑警觉的疾步走近吴佐,探过头道,“给我看看。”
信笺被吴佑一把抢过,乍一看倒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吴佑的眼神忽的顿在了殷红色的印鉴上,半张着嘴道:“大哥…南宫家的印鉴,是什么模样?”
“麒麟。”吴佐不假思索道,“与我大周令旗一样,是麒麟。”
“可这书信确实徽城宫里出来的不假…”吴佑吞咽了下喉咙道,“怎么这印鉴…却是咱们云都柴王府的赤雕印记…”
吴家兄弟对视着无人再敢发声,二人木木的站立些许,吴佑一拍大腿急道:“咱俩还傻站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去给重元大哥瞧瞧!”
李重元迟疑的拆开信笺,慢慢展开纸卷,才看了几行,纸卷已从指尖滑落。吴佑箭步上前接住就要落地的纸卷,好奇的看去,惊得一蹦半尺高,高呼道:“圣上驾崩!王爷…已经登基为帝了!?”
吴佐不敢相信的夺过弟弟手中的信笺,粗粗看完也是怔傻在原地,忽的哧哧笑出了声:“重元大哥…我是不是还没睡醒?这…这是真的?王爷登基为帝?王爷登基为帝!”
“咱们仨还会都瞎了不成?”吴佑揉了揉眼睛道,“重元大哥!”吴佑大笑出来,“王爷登基为帝,您,您…可就是…当朝驸马了!”
李重元面色却不露喜色,朝吴佑伸出手道:“把信给我。”
吴佑赶忙呈上,李重元抚平细细看去——“…永乐公主,祁王…”
“郡主封了公主,少主封了祁王!”吴佑又是欢喜道,“看来少主果真在徽城,原来真是去变天了!大哥,后头加官进爵的,可得就是咱们几个。”
“…永乐公主,祁王…”李重元口中不住反复的念着,再一遍一遍看去,信中却从未提过自己李重元的名字。
第78章 魂牵梦萦
“郡主封了公主,少主封了祁王!”吴佑又是欢喜道,“看来少主果真在徽城,是去变天了!大哥,后头加官进爵的,可得就是咱们几个。”
“…永乐公主,祁王…”李重元口中不住的念着,再一遍一遍看去,信中却从未提过自己李重元的名字。
雍城帅府里
“少主离开已经一月有余。”云修恼恼的甩打着院落里的茂密树枝,“李重元是不是打算把我们几个困在这里,外头那么多人守着,出去几步也有人跟着…实在是气煞我也。”
“雍城里没准还有梁军残部潜伏着,留在这墙高宅厚的府邸里,是好事。”岳蘅满不在乎的笑道,“我就觉得好得很。”
“也不知道少主他们如何了。”云修又是紧锁眉头道,“少夫人整日甚是轻松的模样,就不担心什么?”
“担心也是一日,轻松也是一日,柴昭和叔父都不是冒失猛进的人,他们行事…该是会有把握的…”岳蘅望向帅府高立的墙头,口中低声道,“只是成事之后,该做的事,只会更多吧。”
“少夫人。”云修指着花园里星星点点的玫红色道,“那是什么花,我还从来没有见过。”
岳蘅顺着看去,眯眼想了想道:“是蔓陀花,花开娇艳,灿若云霞。此花喜温热,所以周国没有,难怪你没有见过。”
云修走近盛开的蔓陀,小心翼翼的拂过娇嫩的花瓣,一贯孤傲的眉眼竟是显出少见的温柔之色。
“你一个大男人,还喜欢花花草草?”岳蘅憋住笑道。
云修触针般的的缩回手,窘道:“我哪里懂这些。郡主说过,云都什么都好,就是雪之白多过花之彩。她与我一样,应该都不曾见过这么美的花朵…可惜,带去云都只怕也是会冻死,开不出什么花,算了,看看,看看就好。”
岳蘅正替云修有些憾意,只听“咔”的一声脆响,云修折了一截蔓陀饶有兴趣的凑近鼻尖。岳蘅刚要训他几句,云修竟直直把手中的蔓陀朝她递来。
“郡主来不了雍城,也是见不到蔓陀,不如…”云修咧嘴笑道,“少夫人就替她收下,云修知道,你喜欢玫红。”
岳蘅也不避闪,大大方方的接过蔓陀,逗趣道:“回去见到郡主,我一定告诉她,有个人呐,记着她说过的字字句句,深藏心底,从未忘记。”
云修涨红了脸急道:“还我,把蔓陀还我!”
听见外头的欢声笑语,屋里歇息养伤的殷崇诀也是按耐不住的推开窗户,见院子里的岳蘅手执如天边云霞般绚烂的蔓陀,笑眸清颜清丽夺目,一身淡粉的缎裙衬着玲珑的身姿,就算已经是有孕在身的少妇,可仍不改往昔的俏皮可人。
殷崇诀伤口一阵钻心的裂痛,下唇被咬的几欲渗出血来。坐在一旁打盹的殷崇旭闻声睁开眼,见弟弟这般模样,又是心疼又是无奈道:“心里既然不痛快,还看着做什么。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大哥别说了。”殷崇诀抚着心口挤出话来。
“郡马爷,吴将军。”府外的守卫见李重元和吴家兄弟步伐匆匆而来,俯身恭敬道。
听见外头的动静,云修收住面色的囧色,又似夜空寒星般凌厉,岳蘅将蔓陀花轻放在石凳上,理了理发髻迎着凛凛生风的这一众。
见吴家兄弟难掩满面的狂喜,云修抱肩冷冷道:“看来是觉得外头看着的人还是少了些,郡马和两位吴将军是打算亲自守着咱们?”
殷崇诀轻轻合上窗,背靠着墙壁侧耳听着外头的言语。
“云修你别和吴佑计较。”吴佐陪着笑脸道,“喜事,咱们来送大喜了!”
“喜事?”云修不屑的转过身,“说给你云爷爷听听。”
吴佑几步走近岳蘅,单膝跪地道:“少夫人,不对!该是…祁王妃!”
岳蘅眉间一动,“祁王妃…”
吴佐毕恭毕敬的呈上京师送来的信笺,“王妃请看,刚刚才收到的京师急件。”吴佐声音微颤着压抑着内心的激动,“王爷与少主,已经…成事!”
屋里的殷崇诀心脏急促的跳动着——“柴家…已经成事!?”
殷崇旭也惊得骤然站起身,难以自制的走近屋门,盼能听得更清楚些。
“当真!”云修一跃半尺高,“吴佐你没唬我?”
“吴佐不敢。”吴佐跟着弟弟单膝跪在了岳蘅跟前,“叩见祁王妃。”
“哈哈哈哈哈哈…”云修欢喜的大笑道,“祁王妃?如此说来,王爷已经称帝,少主…已经封了王爷?雍城拿下,大周易主…还有什么是柴家做不到的?!”
岳蘅匆匆看完信笺,星眸熠熠溢满喜乐,平复了些许起身走近李重元,“郡马爷,这下你该知道我们的苦衷了…”
“重元不知道。”李重元毫不犹豫道,“也不想知道,一切等祁王回来再说吧,祁王妃不必说下去了。”
“李驸马。”云修又笑了几声,“郡马爷成了驸马爷,怎么也是大喜事,怎么看着还是不大高兴的样子?”
“信送来,咱们也该走了。”李重元没有搭理云修,“军中还有许多事。就不打扰祁王妃了。”
吴家兄弟齐齐站起身,又对岳蘅抱了抱拳,虽是也不大明白李重元为何还是如此,可狂喜终是大过疑虑。
里屋
殷崇旭急促的转身靠住墙壁,口中不住的喃喃道:“柴逸登基称帝…柴家…果真是柴家…”
“我早就说过的。”殷崇诀苍白的面容露出些许血色,“大哥,你记不记得,当日我便与你和爹说过,柴家遭过往劫难,一旦得势,绝不会重蹈那时的覆辙,就算柴逸叔侄更进一步,我也绝不会吃惊。如今看来,果不其然。柴家自请兵攻梁那日起,就已经做好了谋事的打算。”
“谋事…”殷崇旭看向一切尽在所料的弟弟,“携重兵为南宫家浴血沙场,必遭南宫一族忌惮妒恨,柴家叔侄被逼挺身自保…”
殷崇诀幽幽接过话道:“柴逸这个皇帝做的清清白白,并非窃国之身,世人也是无话可说。大哥,柴家叔侄是不是聪明的紧。”
“可我还是不明白。”殷崇旭摇了摇头道,“柴逸明知长公主设计召他入京,生死难测,若他真是死了…”
“大哥这也不明白?”殷崇诀低笑了声道,“柴逸垂垂老矣,早已无惧生死,他若真死在南宫家手上,柴昭行事更是理由凿凿。只是柴逸也算是有上天庇佑,竟是活着见到了他侄子,也顺水推舟坐上了泽天大殿那张龙椅。一把老骨头了,还能有今日…福泽不浅呐。”
“要是柴逸之前便死了…那今日书信中的消息,岂不是…”殷崇旭半张着嘴道,“少主…”
“那也是早晚的事。”殷崇诀扬起嘴角邪气一笑,“柴逸无子,只有柴昭一个侄儿,柴昭能征善战,在军中威名最高,最重要的事,柴家只有他一个姓柴的男丁。你我没有跟错人,只要跟着柴昭,殷家官居一品,就算他日封候晋王也并非不可能的。大哥,想想当日你还生怕跟错主上误了殷家堡数十年的基业,如今看来,可是还得谢谢你弟弟我?”
殷崇旭憨厚一笑道:“崇诀高瞻远瞩,所以爹才一直最器重你。”
殷崇诀露出得意之色,“大哥与崇诀是嫡亲的兄弟,自然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崇诀这条命也是大哥救下,你我兄弟之后便是一条命,多大的荣耀也是归的殷家,是不是!”
“当然如此。”殷崇旭按了按弟弟的肩膀。
“想不到阿蘅踏上的,竟是帝后之路…”殷崇诀自言自语道。
“注定的命格,无人能改。”殷崇旭自然的接过话去,“如今她与少主伉俪情深,你应该为她高兴才是,看开些,不该惦记的,都忘了去吧。”
殷崇诀似应非应的推开半截窗户,见院里里,岳蘅仍是怔怔端坐着,手中的信笺也不知看了几遍,星眸含笑泛泪像是还不敢相信大周改姓一般。
——“注定的命格…无人能改…”殷崇诀垂下满是憾意的长睫黑眸,“此情难舍,佳人难弃,如何得忘…”
不过三日。
——“少主回来了!少主回来了!!”
赤鬃上的吴佑驰骋着高呼而来,“少主回来了!”
“柴昭!”岳蘅疾步推开帅府的大门,朝着长街望去,见吴佑喊得上气不接下气,大声问道,“柴昭到了何处?”
吴佑“吁”的一声勒住马缰,擦了把汗指着身后城门方向道:“已经到了城外,大哥让我赶紧来告诉少夫人一声。他们,即刻就到!”
岳蘅哪还等得了,指尖凑近唇边,一声哨音扬起,后院马厩的白龙听见主人的召唤,颠颠的小跑过来,马鬃抖霍着贴紧岳蘅的身子像是撒娇一样。
“白龙,与我去迎一迎柴昭。”岳蘅亲昵的蹭着马鬃,抚了抚已经微微隆起的小腹,小心的翻上马背,夹紧马肚往城外而去。
城外
柴昭抬头看着梁国雍城高耸的城楼,定睛看去,只见城楼上飘扬的旗帜都是云都柴家的赤雕旗,低笑着道:“消息真的是快,是不是金纹麒麟旗飘了没几日就都撤了去?”
吴佐哈哈大笑道:“少主说的不错,前日还是麒麟呢,昨日便都换成了咱们云都的赤雕,是郡马爷,错了错了,是驸马爷的意思。少主莫怪,好事来的太突然,吴佐嘴拙,一时半会儿还是改不过来,再给我几日,定是一个字都不会错了。”
柴昭看向跪倒在地还未起身的李重元,跳下马背朝他伸过手去:“重元,还不快起身。”
“属下不敢。”李重元埋下头道。
“有何不敢?”柴昭问道。
“属下有过,待王爷一一知晓,定是会雷霆大怒。”李重元将头颅埋的更低了些。
柴昭托起李重元微凉的手,“有何过错都起来说话,都是一家人,有什么是说不开的?起来。”
李重元缓缓站起身,见柴昭一派得志喜色,心里也是五味杂陈,不知喜悲。
柴昭正要再安抚他几句,忽听城里传来哒哒的单薄马蹄声,灰眸骤然亮起,恼着笑道:“都是有了身子的人,竟还如此顽劣不改…”
——“柴昭!”
那魂牵梦萦的黄衫身影如朝霞般明媚夺目,那如银铃般清脆的嗓音无时无刻不回荡在自己耳边,眼见那张脸庞愈加清晰,柴昭傲容含笑,恨不能一把把她拥入怀中。
第79章 动情的吻
——“柴昭!”
那魂牵梦萦的黄衫身影如朝霞般明媚夺目,那如银铃般清脆的嗓音无时无刻不回荡在自己耳边,眼见那张脸庞愈加清晰,柴昭傲容含笑,恨不能一把把她拥入怀中。
岳蘅勒住马缰止住步子,骑在白龙上盈盈望着月余未见的丈夫——仍是一袭绣暗纹的黑衣裹身,衬得身姿挺拔,容颜英武,红日的亮泽洒在他得志的脸上,犹如王者的光辉一般。
柴昭张开臂膀笑道:“阿蘅是等着为夫抱你下来么?”
岳蘅也不扭捏,傲娇的踩下马镫,揽住柴昭的肩,正要落地的脚尖忽的悬在空中,黄衫悠悠晃起。柴昭搂住妻子的腰身将她按在自己的心口,顾不得还有人看着,唇已经吻上了岳蘅的额头,“阿蘅,我的好阿蘅…”
岳蘅俏脸微红,捏了把柴昭的手臂低声道:“放我下来,还有那么多人瞧着,羞不羞。”
柴昭低笑了声松开臂膀,大手寻着岳蘅的指尖紧紧攥住,将她身子贴近自己,回首审视着迎接自己的将士,却似乎不见殷家兄弟的身影。
“殷家兄弟二人呢?”柴昭看着李重元问道,“夺下雍城的殷崇诀,怎么不出城迎我们?”
李重元面露窘色,慌忙垂下头,不等他开口,岳蘅拉了拉柴昭的手,道:“二哥…他受伤了,还在城里养着身子,这才未能出城相迎。”
“受伤?”柴昭微微蹙眉,“伤在哪里,严不严重?”
岳蘅咬着唇尖道:“回想起来确实凶险,幸亏二哥命不该绝,这才侥幸保住性命,可也是伤的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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