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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上-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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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旭被献文帝召去玉芙宫时; 他知晓。
  甚至当夜古旭为何被献文帝打杀,他亦一清二楚,甚至比久居孟府的孟泽言更清楚此事。
  此时; 孟泽言笑着唏嘘道:“那傻子挺漂亮的,白便宜这两父子了。”
  他话语中含着无限的恶意与龌龊思想; 百里虞扬收回探向窗外的目光,朝跪于地面的孟家奴仆道:“你先出去吧。”
  “是。”
  那人退于屋外; 动作轻巧的将门重新阖上,百里虞扬上前问道:“这几日天气稍有缓和,你伤可有好转?”
  他一提及此事; 孟泽言将将好转起来的心情瞬间沉了下去,“大夫说我这伤好的慢,没个大半年时间好不了。”
  即便好了,也会留下严重的后遗症。
  这事众人知晓,但亦瞒着他。
  百里虞扬便问道:“春试你可参加?”
  孟泽言冷哼一声,不甚在意道:“我不是这块料,再说如今孟家被献文帝盯着,即便父亲权利颇大,亦不好在此时替我作假。”
  他随即目光稍转,定在百里虞扬身上,笑着打趣道:“但你不同,你有真材实料,再加上我在后方替你打点,春试后你必定可顺利在朝堂谋取一席之地。”
  百里虞扬却是有真才实学,但春试过后便是殿试,到此时,便不仅仅是才学问题。
  有孟家助力,他才能走的更远。
  “父亲年老后有些乏力,朝堂虽门生众多,但都被献文帝猜忌,你我关系外人并不知晓,正好趁此时朝中缺乏人才朝前走上一步。”
  孟泽言如今也有了自己心思,百里虞扬并不推却,他从来便不是光明磊落之人,朝堂纷争中有人助力却是再好不过。
  再说,他本来便是打着借助孟家上位的想法。
  “如今年关,再有几月便是春试,我不好同你往来过密,日后便不常来孟府。百府门前右斜方处有一贩卖板栗的妇人,若有事公子可着人向其通报。”
  孟泽言颔首。
  他只等着百里虞扬春试后步入朝堂,届时方才可逐渐布置他的势力,此时却正好安心养伤。
  百里虞扬见此嘱咐几句便也转身告辞,从孟府侧门离去。
  他披着鸦青色斗篷,头脸被帷帽遮住,经过几条少有人烟的巷道,确认身后无人跟踪后方才转入长街之上。
  今日除夕,天气转暖,街上虽仍有残雪,却也十分热闹。
  四周小贩的吆喝声不断,长街之上熙来攘往,他在人流中走的很是缓慢,待挤到一处摊位前,他才稍作停留,低眉瞧着其上摆放的物件。
  他身侧多是携带孩童出行的年长妇人,此时亦同他一道细细挑选着摊位上的物件。
  上面摆放着的多是稚子喜爱的玩具,他选了一样式小巧的孔明锁,正欲付钱,见那妇人拿起一只绘制着图文的拨浪鼓递给身侧孩童,那孩子轻轻一晃,立即有清脆的声响传出,他不由得笑了一声,亦随同选了一只拨浪鼓同孔明锁一道交付了银两递给小贩。
  回到百府时,天公不作美,太阳隐没于厚重云层中,一时竟又生出许多寒意。
  今日除夕,麻世金在宫中当差,一时无法回来,百里清夫妇多有遗憾,却也兴致勃勃的着人准备晚宴。
  百里虞扬回道屋内,褪去披风,将买来的两样东西放置在案桌之上。
  夜间晚宴,百府只他一子,又无其余老人,因此年宴便只得百里清夫妇与他三人。
  麻世春因弟弟在宫中当差无法回府团聚,颇多感慨,见此便朝百里虞扬问道:“前段时日到府上的那位姑娘呢?怎的不将人请出一道团年。”
  那女子是不久前被麻世金带入府中,说是故人之女,她只在那女子初入府时见过一面,其后便很少瞧见。
  此时年宴,虽麻世金未有出席,但未免怠慢,也应当将那女子请出。
  百里虞扬缓缓摇头,道:“她身子未有好转,又喜静,待她身子好转,舅舅亦休假回府,届时自会替你二人引荐。”
  麻世春见此便不再多问,她年少时吃了苦头,身子亦不好,以至生下百里虞扬后便再无子女诞下。因着弟弟在宫中当差,职位颇高,她依仗着这一点亦不准百里清纳妾,以至于每年年宴若麻世金不归,府中便只得三人。
  以往还不觉得寂寥,此时百里虞扬年长,她便打起了心思,试探道:“今年春试后你年纪也到了,可有中意的女子?”
  百里虞扬有些不喜,神色却也平静,“如今还未至春试,且春试后还有殿试,未入朝堂,前途未知还是莫要考虑这些了。”
  百里清同他一道想法,因此也出言附和。
  晚宴过后,百里虞扬陪同父母微微聊了一小刻便告辞离去,他回道房间,想起方才母亲所言,便取了今日买来的东西去了西苑。
  走在长廊下,夜空落下雪花,今日年宴四周少有仆人出没,至得西苑主屋前,见屋内灯光大亮,他伸手叩击着门扉,三下后,听得屋内女子询问之声,“谁啊?”
  “是我,虞扬。”
  门被女子从内打开,正是两月前于玉芙宫被献文帝打杀的古旭。
  彼时她被侍卫压出屋外行刑,麻世金将其救出,偷送至百府住下。经此一事后,她便很少露面,只偶尔在西苑的花园中见着她身影。
  今日除夕,丫鬟奴仆亦三三两两聚在一处团年,只她一人待在屋内。
  屋内摆放着数盏蜡烛,因此很是明亮,百里虞扬收回探向屋内的目光,垂眸看着古旭轻声询问道:“今日除夕,可用过晚膳。”
  “用过了。”
  “屋内为何摆这么多蜡烛?”
  古旭回身看去,轻声道:“我是在守夜。”
  在幽都时,古旭一家便有除夕夜守岁的传统,家破后,她居于东宫,每年亦会在除夕当夜守岁。
  每年此时,小黑屋中灯火通明,她一边烤火取暖,一边熬夜至天亮,待得翌日清晨,陆盛会来敲她房门,邀她一道用膳。
  说起来,这些年除夕夜他们虽未一同守岁,但每年的第一顿饭总是一起吃的。
  早膳后,她通常会有些困乏,于是回道房间睡上整整一日。陆盛则去慈宁宫陪同太后或献文帝等,他年后第一天总是十分忙碌的。
  想到此处,古旭有些失神。
  屋外风雪大作,寒风涌入房内,烛火晃动,竟是有些晃眼。
  她背对着烛光,微垂着头颅,眼前突然出现两样物事,是今日百里虞扬在街上买的孔明锁与拨浪鼓。
  她抬起头来,目光疑惑,百里虞扬轻声道,“今日走在街上见着,便随手买来,想着你或会喜欢。”
  这两样都是逗弄小孩的玩具,古旭只幼年时玩过,她伸手接过,指腹不经意触及百里虞扬掌心,指尖微凉,透着寒意。
  百里虞扬这才想起他二人已在门口站了许久,于是垂眸,轻声道:“一人守岁太过寂寥,可需我令仆人前来陪你。”
  这两月,古旭很少说话,又没什么架子,百里虞扬知晓,西苑的仆人是不怎么听她话的。
  他对此十分清楚,却未插手这些事情。
  古旭摇头,“我一个人守夜便好。”
  她之前受伤,在床上休养了半月,好转后,人清瘦不少,即便这之后好生骄养着也未见她长多少肉。
  她的脸部轮廓日益清晰,一举一动皆透出不自知的艳色。
  百里虞扬忽然想到,她如今十六,已是婚嫁之龄。
  随即,孟泽言白日的浑话再次在脑海中出现,‘她长的倒挺漂亮,白便宜那两父子了。’
  她被献文帝宠幸那夜,本是季临渊当值,但那夜他有事离去,麻世金便替了他的差。也因着献文帝要用破腹之法杀死古旭,麻世金想到古旭幼年之事一时心软,便伙同心腹将她救了出来。
  其实,据麻世金说法,她若听话一些是不至如此的。
  百里虞扬想到此事,忽然弯了嘴角,轻声道:“我家中并无守岁传统,有些新奇,不若今夜同你一道。”
  古旭想了想,便也打开房门邀他进屋。
  两人朝软塌走去,一侧的窗户未阖拢,能瞧见外间缓缓落下的雪花。院外种植的腊梅此时开的正欢,丝丝缕缕的幽香携裹着寒风进入。
  古旭褪去绣鞋,盘腿坐于软塌,再取过一单锦被盖在下身。
  她做这些动作时并无扭捏之态,在这时,百里虞扬才想起,她与寻常人是有些不同的。
  无人教导她,于男女之事,她并无防备,那为何,却在侍奉献文帝时出了差错。
  百里虞扬有些不解,却也顺势褪去鞋子同她一道坐在软塌上。
  屋内很是温暖,但古旭还是取出一床新的锦被递给百里虞扬。
  两人中间放置着一个矮桌,其上是正冒着白烟的茶壶,古旭将孔明锁与拨浪鼓放在矮桌上,取过一只茶杯倒了半杯茶水递给百里虞扬。
  百里虞扬接过,看着矮塌上的孔明锁和拨浪鼓,轻声问道:“去年及笄时送了你礼物,今年你生辰在床上养伤,整日昏睡着,我便将此事给忘了,如今虽已过去一月,但你此时可还有什么想要的?”
  古旭摇摇头。
  百里虞扬放下茶杯,神色略有迟疑。
  她见古旭似对他买来的那两件东西不敢兴趣,便道:“这两样东西是我今日随手买来的,不值什么钱,你若有什么想要的,给我说便是。舅舅不在百府,早前曾托我照看您。”
  想要什么吗?
  古旭抬头,眉头轻轻皱着。
  百里虞扬见此,便是知晓她有所求,追问道:“有想要的东西吗?”
  “我..想要习书认字。”
  她双眸映着四周烛火很是明亮,额前碎发有些乱,显得有几分慵懒。她说这话时声音很是轻微,同携裹着腊梅幽香的寒风一道传向百里虞扬。
  百里虞扬于是轻轻笑了,“这有何难,我已不必去文华殿上课,只需在家中复习准备春试便可,正好教你。”
  他未曾想过请夫子来教导古旭,毕竟外人并不安全,而整个百府只他是最合适不过的。
  谈到此事,他便想起以往古旭被陆盛扮作太监带去文华殿,当时他便察觉她识字不多。
  他于是轻声开口,道:“若我教你,必定很是严厉。”
  古旭点点头,诚恳道:“我会听教的,只要你不骂我就好。”
  陆盛以往教她时便总是骂她,急了还会动手,想到此事,她鼻子一抽,不知为何忽然轻哼出声。
  百里虞扬见她神色可爱有趣,脸色虽仍旧有几分淡薄,却也带上一丝暖意。在宫中,她是一个异类,在百府,亦与她人不同。
  献文帝一事,她伤好后便再未提及,生活仍旧如往常一般,若是常人,百里虞扬只觉得那人过于冷静可怕,但发生在古旭身上,她这般表现百里虞扬却又觉得合情合理。
  他微微朝后仰去,上身靠在软塌的围栏,目光微亮,看着古旭承诺道:“我不会骂你的。”
  ……
  边塞
  陆盛领军趁夜出行,离开承安后,择道从侧后方朝北燕阵营袭去。
  众人行至半路修整,因着今日是除夕夜,军队众人便少了几分出征的激情,微有几分沉闷。
  陆盛同将领围在火堆前坐下,他随意的捡起一旁士兵准备好的火柴扔入火堆中,朝一旁的副将命令道:“传令下去,再休息一刻便整军出发,路上不再休息,直击北燕。”
  “是。”
  副将领命离去,赵从安则拿出腰间酒壶递给陆盛。
  在军中,亲赴战场作战且取得胜利是极易树立威信,陆盛身为太子,这两点却都是做到了。
  此场战役特殊,若是能取胜,或许能更改变边塞的战况。
  赵从安有些紧张,却见陆盛微微摇头拒绝他递来的酒,手中捏着一根木柴面无表情的随意翻弄火堆。
  他便轻声问道:“太子在想什么?”
  风雪萦绕,陆盛却是笑了一声,低声回道:“我在想明日早晨吃什么?”
  这是什么话!
  赵从安只道陆盛是在敷衍自己,便也不再问下去了。
  陆盛垂眸看着熊熊燃烧的火堆,忽然忆起往年除夕夜古旭那灯火通明的房间。
  但她如今已不在东宫,那小黑屋此时应当是漆黑一片。
  自从古旭被献文帝召去玉芙宫,李成年便一直筹谋如何将她不动声色的救离。但东宫一举一动皆被献文帝盯着,李成年亦害怕此前少泉在京都郊区置办的宅院并不安全。
  他顾虑颇多,最终便伙同季临渊施计令麻世金出手将古旭救出,如今古旭应当是在百府过年。
  陆盛想着这些事情,心中渐渐变得烦躁起来。
  他一时半刻还无法回京,只怕还有后事发生,他却因远在边塞,无法处理。
  人活着,他便有些放心不下。
  可人若真的死了……他想,他或许也完了。


第四十九章 
  年后
  春试最后一场考试结束; 百里虞扬从考场步出; 院外聚集着众多看热闹的百姓,他朝人群看去; 见着麻世金身影便快步朝其走去。
  “舅舅。”
  麻世金一脸喜色,问道:“考的如何?”
  “尚可。”
  考场外人流攒动,不宜在此多说; 加之麻世金已有许久未回百府; 古旭一事始终挂在他心头,便揽着百里虞扬肩头道:“我们回府再说。”
  两人离去后,李成年从人群中挤出; 他神色沉默的看着两人离开的身影,随即顺着人流朝前逼去。
  等了许久,方才见着李成元从考场步出。
  他同兄长李成年一般,身量十分高大; 但长相不若李成年单薄,面相要俊逸一分。
  李成年自幼家贫,十岁入宫; 家中余一弟一母,前年母亲病逝; 如今便只剩这个近十年未见的幼弟。
  观他神色不对,李成年便是知晓他此次应当未考好; 也不在多问,只是领着他朝人群外走去。
  兄弟二人一路沉默,待将李成元领入西郊的一处宅院; 李成年方才道:“前段时日你住在客栈多有不便,此后便在此住下罢。”
  十年未见,兄弟二人已多少有些生疏。
  此处宅院是前段时日少泉为古旭寻来,但此时古旭宿在百府,他便将这挪给李成元居住。
  李成元一路走来,只觉得这宅院规模虽大,但位置却有些偏僻,便道:“这处是否离京都闹市有些远,可是有些偏僻了。”
  “偏僻些你才好静下心来。”
  李成年神色淡漠,“春试结果半月后揭晓,届时若你入榜,情况自是不同。若落榜,便正好在此处为明年春试准备。”
  兄弟二人,一人入宫为宦,一人却是立誓要入朝为官的。
  李成元本便对身为宦官的兄长略有嫌弃,此时听罢只道:“兄长便不能盼我点好吗?”
  李成年瞧了他一眼,沉静道:“我自是盼你好的。”
  他心中清楚李成元实力与想法,未过多介意,只取出一叠银票递给他,“近来宫中事忙,我不常来看你,这是一千两,你先收下备用。”
  李成元知晓自己考砸了,心情本十分沉闷,见此却又立即好转起来,他接过李成年递来的银票,脸色终于和缓一些。
  ………
  百府
  百里虞扬回府后与麻世金分离,他去拜见父母告之春试情况,麻世金则去西苑寻古旭。
  古旭当日被麻世金救出时受伤昏迷,清醒后麻世金又正在宫中当差,因此今日是古旭离宫后第一次与他相见。
  待见着麻世金第一眼,古旭便恭恭敬敬的垂首行了夫子礼。
  “夫子。”
  陆盛与百里虞扬皆有教导她,但她却只唤麻世金为‘夫子’,也不知是否幼年在幽都的情景太过记忆深刻。
  麻世金当日冒险将她救出,本便是一时冲动,这是大罪。几月来他在宫中一直担惊受怕,怕事情暴露殃及百家,有些后悔当日为何如此冲动,此时一听古旭这声‘夫子’却又立即释怀下来。
  人已经救了,总不至于再送回献文帝跟前!
  他大步上前,轻声问道:“这段时日身子可有好转,我在宫中当差,便来不及看你。”
  “我很好。”
  古旭偏着头,将近来情况一一说来,“我最近在习字读书………”
  百里虞扬前来时,古旭同麻世金已经闲聊了半个时辰有余。
  古旭在面对麻世金时神色总是格外柔和,他见此便停下脚步,未有上前打扰而是在两人身后静静听着。
  直到麻世金见古旭一直盯着身后,方才转身看去,见是百里虞扬,便道:“虞扬来了吗?”
  “嗯。”
  百里虞扬上前,三人闲聊片刻后,麻世金便要离去,他如今未休假,仍需回宫中当差,准备去见一面百里清与麻世春便离去。
  走时,他未让古旭相送,而是将百里虞扬唤了出来。
  两人步出西苑,麻世金方才道:“前段时日你准备春试本便十分忙碌,怎的还教导起小旭了?”
  “她脑子不若常人,教导起来总是费时费力,接下来你还要准备殿试,去外间寻一个夫子教导她好了。”
  麻世金待古旭虽好,但不总比待百里虞扬。
  百里虞扬神情却很是平淡,不甚在意道:“她身份特殊,外人教导我放心不下。”
  麻世金方才醒悟,不止他一人担心古旭身份暴露,百里虞扬亦然。此事百里清夫妇并不知晓,麻世金多有愧疚,道:“我当日实则有些冲动了。”
  百里虞扬垂眸,他神色淡漠的出奇,同麻世金不同,他实则并不太担心此事。“这没什么,在宫外,认识她的人不多。”
  “但大抵还是有风险的。”
  麻世金轻声叹气,想到什么,忽然道:“如今古旭年岁已经大了,在京都久待总是不太安稳,不若将她送出,寻一个好人家嫁了如何?”
  她虽痴傻,但容貌甚好,寻一个普通人家,又有他暗中照顾,相信她下半生定可无忧。
  他打定了主意,便辞别百里虞扬,准备将此事告之姐姐麻世春,拜托她着心甄选一户好人家。
  百里虞扬安静的瞧着麻世金身影消失在走廊转角,方才转身,却是撞上古旭探寻的目光。
  她如今也有了自己的心思,竟是一直在转角处鬼祟偷听,也不知方才麻世金说的话她可尽数听了去?
  她神色有些无措,见百里虞扬缓缓朝她走来,便懵懂的轻声问道:“虞扬,什么是嫁人?”
  “嫁人么……”
  百里虞扬垂眸,打量着她的相貌,轻声回道:“便是找一户好人家照看你。”
  古旭摇头,“我不嫁人,我有家,我可以回幽都的。”
  东宫与百府都不是她的家,她是有家的。
  幽都古宅被麻世金一把火烧毁,亦无家人在世,她那里还有什么家?!
  百里虞扬瞧着她,想起麻世金所言,忽然提议道:“小旭,改个名字可好?”
  改名吗?
  “你单名旭字,那日后我便唤你‘高阳’如何?”
  “我不改!”
  古旭神色颇为激动,厉声道:“我就叫古旭,父母取的,为何还要改名。”
  她已无家人,如今连姓名难道也不能留下吗!
  她不争不抢,不骂人杀人,什么都没做错,为何要改名换姓。
  献文帝一事后她很是平静,此时方才有些激动。
  她一步步朝后退去,百里虞扬见她身后有一处台阶,担心她绊倒,便伸手一把拉住她轻轻将她环在怀中。
  他语气温软,像是诱哄稚子般低声道:“不改名,你只是有两个名字,一个叫古旭,一个叫高阳可好?‘旭’字从日,从九,意味初升的太阳,高阳便是古旭,古旭亦是高阳。”
  古旭心中本很是烦闷,听闻他这般解释方才好受一些。她被百里虞扬虚虚环住,冷静下来后,脑海中忽然闪过陆盛咬牙切齿的模样。
  ‘你要听我的话,不可同其他男人勾肩搭背………’
  她心中忽紧,身上起了一层寒意,竟是不自觉的微微颤抖着。
  百里虞扬察觉,伸手覆在她额际,轻轻捋去她散乱的碎发,低声询问,“怎么了,可是有些冷。”
  初春微凉,大夫说过,她如今年岁还未来月事,身子是受不得寒的。
  古旭身子微动,缓缓退出他的怀抱。
  她有些怕陆盛,但若真如同他所言,那当夜献文帝同她也很是亲密,他若知道是不是先杀献文帝再杀她。
  不过他在边塞,那离京都实在太远,他什么都不知道。
  百里虞扬见古旭似有心事,双眸微垂,轻轻抚摸着她黑软的头发,“莫要多想,一个名字罢了。”
  百里虞扬待她是很好的,方才他与麻世金的谈话古旭一清二楚,便抬头问道:“你春试如何,我之前是否耽搁你了?”
  “谈不上耽搁。”
  百里虞扬收回手来,目光微转,道:“这只是第一步,并非多么重要之事。”
  “前段时日我待你还是多有疏忽,此时得了空,正好好生教导你,上午你好生歇息,用过午膳后来书房寻我。”
  古旭闻言便转身离去,人走后,躲在屋檐上偷听的李成年亦转身离开。一名身量高挑纤细的女子从转角出现,缓步走至百里虞扬身侧,低声道:“公子?”
  两人一道朝李成年离去的方向看去,百里虞扬负手于后,忽然问道:“太子已离去多久?”
  “足有五月。”
  百里虞扬沉吟,低道:“如今边塞战况激烈,他或许还有段时日方才可归来。”
  古旭被献文帝打杀当夜,麻世金于半夜将负伤的古旭救回,那时他只道是一时心软冲动行事。百里虞扬当时便有所怀疑,麻世金虽是御前统领,但不善谋划,若真是冲动行事,岂可在献文帝眼皮下当夜便将人偷送至宫外。
  他心中怀疑,直到探查得知李成年多次于夜间至百府探视古旭,方才确定这其中必定有东宫的手笔。
  陆盛这人待古旭应当是有情的。
  只是不知深浅……
  想到这,他忽然轻笑出声,询问道:“秋影,你近来追踪李成年可有发现什么?”
  被唤作秋影的女子低声回道:“前段时日并未知晓,今日方知他有一名同胞弟弟赴京赶考,同公子正是一个考场,此时宿在京都西郊的宅院中。”
  “他近来往返百府与皇宫太过频繁,想着应当是操劳他弟弟之事,顺道来百府探望小旭姑娘。”
  百里虞扬一时未有回话,秋影只道他是在思索李成年之事,那知他却是出声纠正道:“百府没有古旭,她如今是高阳,麻世金故人之女。”
  这很重要吗?
  秋影垂首,掩饰脸上神色,恭敬回道:“是,奴婢知晓了。”
  ……
  李成年从百府离去后,去了城南处理事务,等到离去时方才想起今日急着去百府探望古旭还未交待李成元京都之事。
  这个弟弟似有些看不上宦官,想必不会特意透露与自己关系,但如今京都局势复杂,他又一心入朝为官,未免将来替东宫招来非议,还是要提醒他行事低调一些。
  他见天色已晚,便想着在宫门关闭前赶去同李成元见上一面,于是一路急行去了位于京都西郊的宅院。
  李成元不在府中,仆人见此,有些迟疑道:“李公子…或许是去了醉香阁。”
  今日春试结束,他便去买醉?应当是考的并不好!
  他只道醉香阁是一座酒楼,待走到近前,看着上方阁楼胸脯溢出大半的女子方才知晓醉香阁是一座妓馆。
  心下微沉,他未进楼,只在楼下安静候着。
  李成元未待多久便出了来,他满面春风,身上带着酒气并未第一时间发现等候他的兄长。
  他走至街道中央,回转身去,微仰着下颌看向阁楼上方。
  二楼临街的房间内,一名女子懒懒的依靠着窗柩,只露出半张脸。她亦垂眸看着下方的李成元,眉眼微弯,略带风情的朝他露出一笑。
  眸中风情流转,颇有艳色。
  李成元就这般同那女子调笑了一刻,方才转身离去,这一下,他终是看见了位于身后的李成年。
  “兄长?”
  李成年沉眉上前,他看了眼依窗而立的女子,复又垂首看向李成元,并无责罚之意,只是沉声道:“同我来,我有事对你说。”
  待将一切细细嘱咐,李成年方才放他离去,他随即转身朝皇宫赶去,终是在宫门关闭前进了宫。
  他一路沉默,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待回道东宫洗漱休息后,他才反应过来,醉香阁那位同李成元调笑的女子虽只露出半张脸,却也隐约与古旭有几分相似。
  既有艳色亦带着一丝稚气的无辜,很是招人。


第五十章 
  半月后
  春试结果揭晓; 百里虞扬夺得会元之名; 只待十日后参加殿试由献文帝亲自决断三甲名次。
  当日,边塞亦传回大周军队退北燕于雁门的消息; 京都百姓皆十分兴奋,期待着太子早日战胜而归。
  此时已临近秀女选拔之日,但因着今年献文帝无意挑选秀女入宫; 且如今成年皇子不多; 主要为靖王陆晔与其余五名皇子,六人皆不若如今势头正猛的太子。
  因此便有许多朝官打起了主意,皆令家中适龄女子称病避开今年秀女选拔; 有意等太子回京再议。
  赵焕茹亦是此中女子一员,与之相反的则是舒婉。
  舒家本有意再留她一年,但她却是等不得,早早命人将自己名讳八字报上; 且时常去探望靖王陆晔,亦让家仆在民间四处走访,看可寻得隐世神医医治靖王腿疾。
  她做这些事时并无隐瞒; 因此京都众人便是知晓舒家小姐这是有意靖王。
  春季,京都百姓似乎对嫁娶一事总是颇多关注的。
  麻世春受麻世金嘱托亦着人去询问附近城镇是否有家境清白; 人品相貌皆不差的适婚男子。只道是家中有一故人之女,因父母早亡; 便代替她早亡的家人替她寻一门亲事。
  因古初痴傻,麻世春也未同古旭多谈此事,古旭不知内情; 百里虞扬却是知晓的。
  他未阻止母亲所为,只是在一次媒婆上门提亲时,令秋影在一旁提及古旭未来月事,恐是身子有恙。
  那媒婆得知此事,脸色立即沉了下来,带着人告辞离去。
  因此前麻世春并未提及此事,媒婆便认定是她有意为之。为人做媒,信誉最是重要,那媒婆不喜麻世春如此行事,回去后便将此事告之于众,只道京都百府那位女子不得受孕。
  这消息很快在附近城镇传出,麻世春便打消了为古旭挑选夫婿的想法,只待麻世金从宫中回来再做决断。
  十日后
  百里虞扬随众人参加殿试,当日由献文帝决断,京外参考人员涂南风为状元,尤伯渠为榜眼,百里虞扬为探花。
  殿试前十名,有七名皆为文华殿皇子伴读,十人中有九人为京都人氏,只状元涂南风为京外人氏,且此前春试他名次并不好,垫底进入殿试,哪知竟是一举夺得状元之名,将此前春试第一名百里虞扬给压了下去。
  金榜题名之日,献文帝赐涂南风游街,他身着红袍,头戴乌金纱帽,骑在高头大马上,四周则由士兵开道,很是威风。
  在涂南风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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