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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兮虞兮-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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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若茶回眸,等她静静说完,表情从激动渐渐恢复平静,用纸巾擦了擦眼角。
  “对不起,我有些失态了。”
  她面无表情,突如其来出声:“你是谁啊?”
  明萱动作一愣,手臂定在空中。
  “你算什么?又是用什么身份和我讲话?你凭什么口口声声为他好?你凭什么自以为是指手画脚?”
  少女声音平淡,一句比一句咄咄逼人,语调却冷淡。白皙面容,少了一些血色,穿着最简单的校服和帆布鞋,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落座于华贵场所却丝毫不怯场。
  她双眸动了动,问:“你每次就是这样和他讲话的吗?用你所谓的道德绑架他,害他伤心难过?”
  明萱几乎是愣在当场,眼神里满是错愕,似乎想不到她会不留情面说的这么难听?
  “我不喜欢这样讲话,这是第一次。但是我真的想说,你好令我感到恶心。”
  她沉稳的坐着,眼神里毫无波澜:“我没兴趣管你是不是小三,更没兴趣听你打着苦肉计的旗号来给我洗脑。既然我来了,也不能空荡荡的走。以下的话希望你听清楚,”
  声音不大,足够几平方米的人听到。被一个小姑娘这样明着辱骂,明萱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总感觉周围有视线频频侧目而来。她捏紧手腕,强露出一个笑,预备开口,很快又被打断。
  “比起你的鬼话连篇,我更愿意相信并支持他的决定,所以希望明小姐以后不要再来找我说类似的话。
  另外,他虽然没了妈妈,这不代表他没人心疼没人爱,更不代表可以被人随意欺负。你打的什么心思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如果是会伤害到虞沉的事。”
  她顿了顿,目光终于与明萱相对:“我第一个不会叫你好过。”
  说完了这些,徐若茶抒一口气,站起身重新背好书包。
  “我年纪小,有时候表达的不够婉转,想到哪里说哪里,这一点在你面前还差得远。不过我想这是最直白的方式,想必你可以很好的理解。
  要说的就这么多,接下来你大概也不会想看到我。就不浪费彼此时间了。”
  她走出几步,好像没看到明萱苍白的神色,又回头:
  “对了,有空还是希望你多读书,毕竟书总是能教给我们一些道理。”她不紧不慢的上下将她打量一遍:“比如:麻雀披上一层羽毛,也不能变成凤凰。”
  *
  走到小区楼下,远远看到路灯下矗着一个人影,高瘦挺拔,肩膀宽阔。稳稳的站着,什么也不做。
  她停下看了两眼,很快跑过去。
  “你怎么在这儿?”跑的呼吸有些急,还没停住脚步就忍不住出声。
  少年抬头,自然的张开双手把人接到怀里。她顺势钻进去,这才看到他穿了白色的衬衣,有淡淡的酒精味道。
  徐若茶一惊,有些紧张的开口:“你喝酒了?”
  虞沉摸她的发顶,没有回答:“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她下意识的想把与明萱见面的事隐瞒,说:“去看小猫小狗了,陪他们忘了时间。”
  他轻轻“嗯”一声,“以后别再这么晚,不安全,我会担心。”
  徐若茶从善如流的应下,还没忘记,又绕回去:“你是不是喝酒了?”
  虞沉轻轻弹她的额头:“去陪舅舅谈生意了,我没喝。”
  她松一口气,从他怀中退出来,仰着头看他,声音软软的:“手机没电了吗?怎么不给我打电话,有没有等很久,”说完又摩挲他的手臂:“晚上还是会有点冷,别着凉。”
  手掌捏上她的脸蛋,他挑眉:“小话痨,今天怎么这么甜?”
  躲了一下没躲开,刚才见到他有点激动,一时没忍住。周围人来人往的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邻居,如果哪个恰好和陈姨关系熟,就有点尴尬了。
  她笑眯眯的,“吃晚饭了吗?”
  虞沉摇头。
  “我请你吃晚饭好不好?”
  ……
  陈欣怡坐在客厅看电视,听到防盗门外有钥匙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知道是徐若茶回来了,忙起身去开门。
  顺手从鞋柜上帮她把鞋拿下来,看也不看就念叨:
  “你这个孩子,就叫人操心,又回来这么晚……”
  “陈姨。”徐若茶打断她的话,有些不自在的掖了掖耳边长发。
  陈欣怡弯着身子刚把鞋放好,顺着她的小腿,就看到身后多出来的人影。
  她一滞,站起身,目光一点点上移,直到对上一张淡漠俊逸的少年脸庞。
  少年声音介于成熟与青涩间,清越悦耳,略带恭敬。
  “您好,我是虞沉。”
  陈欣怡一时没反应过来,看看徐若茶,又看看比自己和女儿高出那么的男孩子。
  过了几秒才笑脸相迎:“是你呀,快进来吧,阿姨做好了饭菜就等着若茶回来呢。要是不嫌弃,留下来尝尝阿姨的手艺。”
  ……
  一顿饭,徐若茶预料中的冷场完全没有发生。
  面对陈欣怡,虞沉恭敬有礼,晚辈该有的礼节一一恪守,甚至会很自然的主动挑起话题,说话时稳稳当当,回答问题也很认真。
  好在陈欣怡并没有问一些奇怪的问题,只是热情的招待,仿佛真的只把虞沉看做女儿的普通同学。
  她有些惴惴的心,总算放下。
  饭毕,送虞沉离开。完成了写作业洗澡等一切流程,坐在床边擦头发,才想起一件事。
  晚上事发的时候有些忙乱,鹿煦就那么走了,过去这么久,也不知道伤的到底如何。
  虽说心里明白不该和他再产生什么瓜葛,但一码归一码,鹿煦为救她而受伤,说什么也不能视而不见。
  这时竟然又有些庆幸上次交换了电话号码。
  想了想,时间已经不早,不知道对方有没有休息。因此只发了一条短信:
  鹿煦,睡了吗?今天谢谢你,伤口有没有处理?去诊所或医院看过没有?
  等了约摸二十分钟,没有任何消息,那封已发送的信息静静的躺在信箱,石沉大海。
  ……
  第二天徐若茶起的很早,一早等在学校,题没做了多少,心里一直扰着这件事。
  谁知往常到校很早的鹿煦,竟然破天荒的迟到。
  早读上了一半,才姗姗来迟站在门外喊报道。
  老黄没多说,应该是请了假,应一声直接让人进来。
  他进门的时候徐若茶正在背文言文,没顾上抬头看。等人回到自己座位上,余光一瞥才注意到他来了。
  抬起头正准备开口,她愣在当场。
  鹿煦左边小臂绑着长长的绷带,打着很厚的石膏,比原来面积大了足有一倍,有吊带从连接脖颈到手臂。
  这是……骨折?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为啥都在说虐,明明我自己写的都被甜的想谈恋爱???


第48章 
  鹿煦没往这边看,放下书包; 略显笨拙的从书包里把书本和作业拿出来。
  前排已经有同学好奇的转过身来小声问东问西; 从她的角度看; 依旧扬着笑; 耐心的解释着什么。
  老黄拍了拍桌子:“后面的,不要交头接耳了!”
  他扫一眼鹿煦; 沉着脸开口:“一再给你们强调; 上下学要注意交通安全; 这不是开玩笑的事。你们现在不听我的,等出了什么事,后悔也来不及。最好也不要在教室里打闹; 下了课一个两个疯疯癫癫的,放了羊一样,哪有个准高三生的样子?
  还有不到半年就要高三了; 你们路过西边的教学楼; 抬头看一眼高考倒计时,明年的这个时候; 就要轮到你们!整天兴冲冲的; 也不知道是为了谁学?都把心收一收……”
  口头上念叨着安全问题; 最后又免不了回到学习上。
  徐若茶没心思听; 心里头乱糟糟的。眼下最不想欠人情的人就是鹿煦; 偏偏欠最多人情的也是他。
  昨晚的某些细节还历历在目,他从地上坐起来,手臂软了一下……
  徐若茶不止是懊恼; 更多的还有愧疚。
  昨天也是她失了分寸,明明看出了他的不对劲,还是跟着明萱走了。
  骨折怎么说也不能算小事,伤筋动骨一百天,算下来就是三个多月,这三个多月他的生活学习都会受到影响。若是欠钱可以弥补,这又要怎么算?
  想到他昨晚忍着痛还笑着道别,一人离开。徐若茶就觉得自己实在冷血。
  愧疚挡不住的漫上心头,她小声叫他的名字。
  鹿煦回头看一眼,用手指了指课本,没有再理会。
  整整一堂课,徐若茶都没能专心起来。几乎是数着时间等下课铃敲响,就连拖堂讲作业的几分钟都变得异常漫长。
  等老师的人影出了教室,她回头,鹿煦身边已经围了不少人,四面全无空隙,大部分都是女生。
  “一定特别疼吧?怎么这么不小心?”
  “这是怎么弄的呀?被车撞到了?”
  “昨晚在十字路口的是你吧?我看到你好像是为了救一个女生……”
  “哇这是真的吗?哪个女生呀,我们学校的?在我们班吗?”
  “你要小心点啊,最近就好好休息吧,下课我帮你打水~”
  ……
  叽叽喳喳你一句我一句,把鹿煦的座位围了个水泄不通,只能听到他的声音隐隐约约传来,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徐若茶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热情的女生们没有离开的趋势。
  她站在外围,叫了两声鹿煦的名字,很快就被别的杂声吞噬的一干二净。
  直到下了第三节 课,也没能和鹿煦说上一句话。
  他在躲她。
  *
  虞沉在大课间的时候赶来,他的小姑娘正趴在桌子上,蔫蔫的不太有精神,心情也很糟的样子。睁着眼睛看向前方地板某处,由着神识放空,也不知在想什么。
  他挑眉,自身后绕过去,从兜里摸出一颗糖果,剥开,塞进她嘴里。
  茶色双眸晃了晃,她下意识张口,舌尖一片甜腻。扶着桌面慢吞吞坐直,抬眼就看到虞沉站在自己身后。
  糖果从左边的腮帮子滑到右边,她有些不清不楚的开口:“不是说今天不来了?”
  虞沉落座,懒洋洋的摸后颈:“结束的早。”
  她“噢”一声,蹩眉,一张小脸上犹豫之色尽显,思忖着到底要不要开口。
  “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
  “……鹿煦因为我受伤了。”她咽了咽嗓子,抬眸看他:“骨折。”
  他倒是神色宁静,眉间平平,没有过多情绪反应:“起因?”
  徐若茶把明萱的事略去,三言两语挑重点讲了一下。
  旋即很是为难:“要不是因为我……也不会弄成这样。”
  手腕被一把拉过去,这次他平静的面容终于有了些许波动,语气也重一些:“有没有受伤?我就一天没看着你,过马路也不叫人放心。”
  “我没事啊,是鹿煦。昨天陪他去医院也拒绝了,真的很过意不去……”
  徐若茶心里非常不是滋味,哪怕能让她了解一下伤势情况也好,偏偏他就是没有和她交谈的意思。好不容易等到大课间,又来了几个男生,拉着他不知去了哪里,到现在也没回来。
  还有那条短信……
  “知道了,我去处理,你不用担心。”
  她捏了捏眉心:“害他受伤的是我,到现在我连一句谢谢都没来得及说,怎么能推给你处理?”
  “阿沉,不管他心里是怎么想的,仅就这件事,我应该做些什么。”
  唇角以几不可见的弧度微微下沉:“我和你有什么区别?什么事情是我不能替你做的?”
  眉头拧的更深:“你在说什么?”
  虞沉没答,顿几秒,意识到自己方才有些着急,她缓了缓语气:“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会找合适的方法向他致谢。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不要不开心。”
  *
  一直等到上午最后一节,她终于有了开口机会。
  英语老师找班上的尖子生商量下个月演讲比赛的事,徐若茶和鹿煦被一同叫到办公室。
  “你们俩的发音都不错,昨天上课的录音我也仔细听过了,选你们两位代表我们班去参加比赛,没什么不愿意的吧?”
  徐若茶心不在焉的点头,女老师继续坐在座位上自顾自说。
  知道她平时寡言,老师也没故意找她,偏头拿着比赛相关文件,和鹿煦谈论了些什么。
  她盯着他手臂上的石膏看,两人说了些什么也没听到心上去。
  “若茶,若茶?”
  她回身,一抬眼,两人的目光都在她身上。
  女老师推了推眼镜,对于她刚才的走神没说什么,在这一点上,好学生似乎总能得到优待。
  “我们刚才在商量训练时间,定在周三放学后没问题吧?”
  陈欣怡没出院之前,她的生活三点一线,陈欣怡出院之后,她的生活干脆变成两点一线。想也没想,当即便点头应下。
  老师满意的点点头,再叮嘱几句,就放人离开。
  出门的时候徐若茶特意走在鹿煦前面,一出门便等在拐角。
  “鹿煦。”
  他转身拉上办公室的门,应声:“嗯?”
  徐若茶捏了捏手指:“昨天晚上,很谢谢你……”
  唇角又扬起浅笑:“你今天上午一直在找我,就为了说这个?”
  见她点头,他打趣:“平时看着挺聪明的小姑娘,怎么这种时候就傻乎乎的?换做谁都会拉一把,不要太放在心上。”
  心里那股愧疚之情再度冒上来:“我昨天应该陪你去医院的,明明就很严重……”
  他晃了晃手臂,手掌上也包了纱布:“这点小伤不算事,看着吓人,其实很快就能拆。”
  ……又是那样的话。
  她咬唇:“我知道道谢不管什么用,也知道这么做很俗,但是你的医药费,请让我出。”
  “你出?”眼看着刚才还一脸轻松的人表情倏然严肃起来:“男生怎么能花女孩子的钱?你在看不起我吗?”
  徐若茶愣住,紧接着忙摆手:“我没有那样的意思,你不要误会,我只是不知道能为你做什么……”
  听到这里,维持在他脸上的表情一瞬崩塌,似乎是被逗笑了,愉悦的笑出声。
  很自然的伸手摸她头发,动作太快,徐若茶几乎是下意识的躲避。
  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鹿煦怔忪一秒,很快就垂下手臂,仿佛上一瞬的尴尬不存在。
  他笑问:“这么把我的话当真?”
  “我真的没事”说罢又动了动手臂:“没有很严重,也不疼。”
  她这才发现,鹿煦即便不笑,唇角的弧度也是上扬的。
  被捉弄,她也恼不起来,有万般情绪,都在这股如同浪潮般的歉意里打消淹没。
  “没有跟你开玩笑,我是说认真的。”语气万分诚恳。
  “好了,知道你认真,你的感谢我收下,现在我们回去上课?”语气有些像哄小孩。
  “鹿煦!”
  他没应,走出几步,听不到身后有脚步声跟上,又回头凝视站在原处的她。
  停了几秒,似乎是败下阵来:“行了行了,让着你,医药费让你出。”
  *
  徐若茶急着上厕所,打了放学铃,把书包扔给虞沉,自己急匆匆去了卫生间。
  吃饭时间,学生们为了去食堂抢座位早早就一窝蜂涌出去。
  很快教室内只剩两人。
  鹿煦不紧不慢的把书塞进抽屉中,对虞沉的存在视若无睹。
  “你开个价。”
  虞沉靠在椅背上,双手插兜,嗓音凉薄。
  “嗯?”鹿煦转身,笑着看他:“你们俩挺逗啊,抢着送钱?”
  他一扯嘴角:“别想太多了,这儿没那么多狗血的电视剧,单纯的不想欠你什么。”
  少年了悟般点点头,似笑非笑:“我若真想要,你舍得给吗?”
  虞沉蹙眉,沉声:“我仿佛跟你说过,别打她主意。”
  他笑,停下手中动作:“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有自信?”
  “你想说什么?”
  “昨天晚上她是不是回去很晚?”鹿煦歪了歪头
  眉间拧了结,虞沉没开口。
  他嘴角笑意更甚,没有挑明:“越相处就越喜欢,怎么办?”一顿:“喂,同学一场,劝一句,自己的东西要看好了,别一不小心就被撬走了。”
  “尤其是……当你很自信她属于你的时候。”
  ……
  谁想到放学的时候卫生间也能排起长队,等了五六分钟,徐若茶终于从卫生间出来,一眼就看到不远处走廊拐角靠在墙边的挺拔身影。
  表情还是冷淡的,只是动作透露出些许烦躁。
  颀长手指伸入裤兜,摸了两把,似乎在找什么,很快又抽出,眉间轻蹩。
  她看了一会儿,走过去,踮起脚尖。刚洗过的手还未来得及擦干,略微湿润,残留着洗手液的淡香。
  手指轻轻戳上他的脸颊,轻声开口:“是不是想抽烟?”
  虞沉低头看她,抬手捉住她不老实的手腕,没开口。
  “虽然抽烟很不好,但是偶尔抽一支也可以的啊。”
  他应一声,没有更多言语。
  徐若茶仿若不查,自觉地从他口袋里摸出一颗糖,仔细剥好,喂到他口中。
  “实在忍不住就吃糖嘛,把嘴巴堵住就会好一点。”
  他真的不喜欢吃糖,太甜,甜的发腻。随身备糖也是为她准备的,可由着她喂入嘴里,竟然莫名的把心情都平静下来。
  教学楼已经没什么人,手腕上的手滑到掌心,牢牢牵住,拉着她往出走。
  她随意的开口:“刚才去办公室,老师让我参加下个月的演讲比赛。”
  “嗯。”
  “老师选了我和鹿煦,从下周开始就要参加赛前培训了。”
  “嗯。”
  “时间好像是每周三放学后,两个小时,你要不要等我?”
  走在前面的脚步忽然一停,她也跟着停下。
  “怎么啦?”
  虞沉回头,泼墨一般的黑眸闪着光,很陌生。
  “什么时候培训?再说一遍。”
  她有些摸不着头脑:“周——”脑海里倏然闪过什么,她住了口,赶忙抬头看他,急急开口:“我下午就去找老师,改——”
  “不用了。”冷淡打断她的话,虞沉没再开口。
  手掌的温度炽热,烧的她脸上都一阵发烫。
  不知什么时候的对话在脑海中一遍遍回放,激的她脑仁隐隐作痛。
  **
  她坐在房间的地毯上,腿上趴着两只小猫,急切的噘着嘴吸她手中的小奶瓶。
  虞沉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翻书,看她一眼:“这么喜欢,一周也难得来看几回。”
  “平时上学太忙了呀……”被孩子爸爸隐晦指责做妈妈不尽心,徐若茶脸上忍不住染上一片绯红。
  “……”
  沉默是最好的激将法,和小宝贝们相处的时间太短,她也愧疚,赶忙开口:“周三放学早,以后每周三我都来看它们。”
  **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
  喂颗定心丸:不怕不怕不虐,还不到时候


第49章 
  她敲了敲自己的额头,暗骂自己不记事; 竟然连如此重要的事都忘记。
  上午脑子里装着事; 迷迷糊糊也没认真想; 果然出了岔子。
  但忘了就是忘了; 虞沉不高兴也是必然的,没什么好为自己辩解和解释的。
  她低着头; 小声坚持:“我可以去和英语老师协调的。”
  “说了不用。”
  她咬唇:“那我训练结束就过去。”
  薄唇紧闭; 抿成薄线。
  ……
  虞沉不对劲; 很不对劲。
  如果放在平时,哪怕是她真的忘记,也不会令他如此生气。在她不在的十分钟内; 明显发生过什么事。
  她语速慢下来,声音轻轻柔柔的,耐心的开口:“阿沉; 我们说好的; 有什么事都要对对方讲出来,不能自己憋着。”
  “这件事是我不对; 我向小猫小狗道歉。”
  “原谅我好不好?”
  他嘴唇动了动; 开口有些艰难:“你告诉我; 昨晚你没有和鹿煦在一起; 对吧。”
  她一愣:“在学校外的十字路口我们就分开了; 为什么这么问。”
  牵着她的大手倏然一送,很快又握的更紧:“你说的,我就信。”
  *
  十分钟前。
  鹿煦说完最后一句话; 转身离开教室。
  他坐着,桌面上摆着黑屏的手机,也不知盯着看了多久,终于还是解锁,点到通话界面。
  食指无意识敲着桌面,嘟声的忙音过后,有人接起了电话。
  中年女音,态度很是殷切。
  “昨天晚上,她有没有回去?”
  女人忙答:“没呢,昨晚没人来,我一直在家。”
  电话放在耳边,停了几秒,他定定的盯着前面瞧,一团空气,眸光倒影里没有聚焦的东西。
  女人没听到回音,喂了几声,一片寂静,只当是断了线,嘀咕了几句,很快挂掉了。
  *
  虞家老宅。
  虞坚德躺在躺椅上,一旁的桌子上放了半导体,很多年前的款式。样式古旧,半旧不新。被擦拭的很干净,也保存的很好。
  悠悠转转有戏腔从里面传来,不甚清晰。
  老爷子闭眼,跟着哼唱:
  赴秋闱,下第归,中心惆怅,叹仕途,难容我,落拓疏狂。访故友,过泾阳,风雨道上,贪行程,不觉得,暮色苍茫……
  简姨坐在门口,戴着老花镜,低头看报纸。余光里瞥到人影,抬眼看。
  虞沉开口,客气的叫人:“简姨。”
  简姨是从前跟在老太太身边伺候的人,两人一起生活了大半辈子,虽说年龄比老太太小了十几岁,却是老太太当姐妹亲近的人。老太太作古后,就跟在老爷子身边伺候,她的亲孙子比虞沉还要大上两岁,自从去年出了国,无事可做,更是常住在虞家。
  别说他,就是虞晔和虞坚德本人,对她也敬重几分。
  虞沉小时候零零散散也被她带过几个月,比一般人要亲近些。
  简姨笑,眼睛弯弯,放下报纸冲他招手:“阿沉回来啦?上次没见你,看着长高了不少。”
  她替他理了理衣领:“你爷爷在里边等你呢,去吧,炉上给你熬了汤,出来正好喝。”
  隔着不远的距离,他们交谈的声音不大,也足够传到人耳朵里。
  虞坚德没睁眼,继续断断续续的跟着唱,他等在门口,也不打扰,静静等。直到一曲咿咿呀呀终于结束,老人才伸手,按下了半导体的开关,妥善小心的装到一旁的绒毛收纳袋中。
  “听你爸爸说,最近你都在市里住?”
  他点头。
  虞坚德撇嘴:“嫌山上太远,来回上学不方便?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见唯一的孙子不吭声,老人睨他一眼:“昨天和你梁爷爷下棋,他夸你大半日,说你自小就稳重,沉得住气,将来能成大事。又拿梁家那个小子跟你比,我谦虚不过,也说你是个好的,现在看来还是讲了大话。”
  “到底是年少,固执又幼稚!”虞坚德毫不客气的评价。
  “父子俩还能有隔夜仇不成?你爸爸做的不好的地方有许多,可我这个老子还没死,有人管教他。他并非不爱你,你是他第一个孩子,小时候的事不知你还记不记得,有一次你半夜发了烧,他在外头出差……”
  “爷爷。”虞沉打断他的话,“您找我来有什么事?”
  虞坚德瞪他一眼,胡子微翘:“你看看你,说不了两句就这样!他到底是做父亲的,还能一味向儿子低头不成?是个男人必然有自尊,他心里头愧疚,你给个台阶下不就完了?还学人家离家出走搬出去住,怎么,这还上着学,翅膀就张硬了?”
  “……我没有离家出走。”
  老人长长叹了一口气,自顾自的说:“我既然说出来那样的话,就一定守得住。明萱和那个孩子,进不了家门。没人能威胁到你,从前是怎样,以后还是怎样。”
  “就算不提你爸爸,我难得在家住几天,你生他的气,难不成要把爷爷也一并气上?”
  他皱着眉,站在原地不置一词。
  “上次见你舅舅,他说你做的很认真。也好,学校里学到的东西毕竟有限,多跟着学学,以后也早点接受公司。”说到这里虞坚德蹙眉:“只是那什么明星不明星的我不知道,那个圈子乱的很,不三不四的,终究不能当个正经事做。我知道你舅舅的意思,他没有孩子,将来怕是你母亲家里的产业也要你接手。
  但你得知道轻重,你姓虞,是我们虞家的人。那边将来可以安排别人打理,重心还是得放回来。”
  他站起身,拍了拍孙子的肩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像个成年人了,宽厚坚实,很可靠,他很满意。
  “阿沉,你年纪小,本不该和你说这么多。但我们这样的人家,又有哪个孩子能什么都不懂的长大?要得到一些东西,自然得付出代价。况且早熟一些,有时也不是坏事。”
  循循善诱,语重心长:
  “你肩上的担子很重,不能松懈。”
  虞沉垂眸,眼睫微动:“您说的我都懂。”
  “好,那就好。”
  老人一笑:“我想了想,你要是愿意出去住,那也随你。改天我得亲自上门看看,环境不好可不行。”
  *
  宏辉换了新校长,在屈从于众多有钱学生淫、威之下的多年之后,上任的新校长终于硬气了一把。
  第一把火就烧到了学生头上。
  严格按照校规的封闭管理制度,校门增加了守卫,严格把控学生的出入,连只苍蝇想飞出去都难。
  一时间怨声载道连篇。
  学生们放飞自我太久,一下子进入圈养模式,气的恨不得揭竿起义。
  而关于这点,家长们自然不会有意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巴不得别把孩子们有人看着,别放出去惹祸。
  路南方煜他们还好,对天□□浪的咎子昂来说,简直就是酷刑。
  徐若茶接到他电话的时候刚准备出门买菜,大马路上,嚎叫声震的她耳朵疼。
  隔着空间和屏幕,都能想象到他在那头撒泼打滚的蠢萌样。
  “若茶妹妹!不,大姐!我都两周没闻过火锅的香味了,你行行好!救救我这个匍匐在生死边缘的可怜人吧!”
  说完这句话,电话那边立马有起哄声传来。
  “谁不给你吃火锅了?”她把手机拿远一点,等那阵疯闹过去,才不紧不慢移回来。
  “这破学校不把人当人看,我都两周没出过校门了!两周,你敢信!?”
  她忍不住发笑,怪不得最近觉得他安静了不少,还以为是上次吃饭被虞沉惹的扫了兴。
  “那我就做一回圣诞老人,到了给你电话。”
  咎子昂在电话里千恩万谢,若不是不在场,怕是要当场行个大礼。
  挂了电话,她就近选了一家火锅店,与店主交涉半天才商量好打包的事。想到许久未见的知晓,想必现在的待遇比那个活宝也好不了多少。等待期间,又转去超市买了大包的零食。
  打了车到宏辉,咎子昂连校门都不敢靠近,站在枝形栏杆后,双手扒着眼巴巴盯着她看,一米八几的男孩子,娃娃脸上一副泪眼婆娑的小媳妇样。
  路南陪他一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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