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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尊令-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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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为何仍同她已君臣的身份示人?还有那名唤碧娘的老宫女,在流容去过天牢之后便暴毙,这其间又发生了什么?
这桩桩件件,哪一件敢说同流容无半分干系?事到如今,即便喜爱流容如江画,也不得不正视起这个问题来。她犹豫,这份历经十余年的感情,到了如今究竟还同不同昔日一般纯净了。
不过她还是想,或许有一日,她能发现自己其实是杞人忧天的。流容从未欺骗过她,他们之间的爱情,一直都是那么纯洁无暇的。
日子就这么拖着,转眼已是入冬了。
新帝贤明,天下一片太平和乐,因朝中没什么大事,江画在家里窝了些日子,便觉得无聊。便想起件事,于是差人叫了大理寺的寺卿林岚过来。
林岚摸不透这位权重殿下的心思,见她面无表情的靠在榻上,不由得战战兢兢问道,“殿下叫臣来可是有事?”
“没什么大事,不过是想问你件事罢了。”江画睁开眼,颇是慵懒的抿了口茶汤。
他嘘了口气,抬起头来,“殿下想问什么?”
“三皇子,还在么?”顿了顿,江画又问了一句,“我记得曾软禁了白郡主,不知现下那边的情况怎样了?”
近些日子实在无聊的紧,她便想起了那个曾被自己设计陷害的流无心,当日判他发配边疆,执行的日子延迟了些,如今已是过了好几个月,不知他是走了没走。
林岚实话实说,“早就走了,圣上登基前就走了。当日圣上登基大赦天下,若是不在那之前送走,怕是就要获赦了。”
想起那日凌迟柳凌之后,流无心一身冰蓝的衣裳,撑一把青竹伞从雨巷那头款款走来,一股子的温柔,眉目如画。还有在雪王府的花园里,他曾问她,“你到底受过什么样的伤?”。不过是去年才发生的事儿,如今回忆起来却仿佛过了几个世纪,几次轮回。
往事不堪回首。
“那白郡主呢?”
“殿下未曾下令,所以如今冷心宫仍被看守着,白郡主并未离开府半步。”
“这样啊……”若非想起流无心,她便怎么也想不起白篆曾被她软禁这回事,若是想不起来,白篆岂不是一辈子都要困死在那冷心宫里了?想了想,道,“把人撤了,放她自由吧。至于郡主的身份……算了,暂且留着吧,往后她要是去什么地方,也莫要加以阻拦。以冷心宫的积蓄,想必也足够她活一辈子了。”
第六十三章 仙女姐姐
白篆同江画打小便是八字不合,可抵得上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这四个字了,白篆如今这番境况虽是拜江画一手所赐,可要说江画就这么放过她,未免有些不大真实。
林岚忽的就想起街头传的那个词儿——睚眦必报。难不成这又是这位权势滔天的殿下新想出来的手段?一想到这儿他便不由得一阵脊背发凉。
江画懒得解释,“另给白郡主物色几个好人家,她若是愿意的话,便改嫁吧。嫁妆就从梨王府的库房里拿,莫要亏待了。”语罢便倦怠的挥了挥手,面朝里又睡了过去。
夜里又梦到流容从城楼上跳下去了,嘴里没甚么新意的喊着原来的那句话,“郡主,容儿把这条命赔给你了,你接着啊!”这梦境还反反复复的做了三遍,等醒过来的时候,已是晨光微露了。
朝堂上的事儿没甚么新意,也没什么要紧的大事,不过时哪里的地方又被举报了几个贪官,哪里的水坝松了得重修,哪里的冬粮收成不大好要减免赋税等等。难为这些朝臣还能就着这几个理由在朝上吵得不可开交唾沫横飞,令扬等一干武将快把鼻孔翻到了天上去。最后江画实在忍无可忍的咳了两声,玉无瑕便从人群里施施然而出,三言两语便打发了这一堆没甚么技术含量的问题。
下了朝,流容打背后叫住她,“殿下……”
“容儿有事?”江画微笑的看着他,平静的眸子里不见半分昔日的情潮涌动,如此表情一时间连流容也愣住了,伸出去的手堪堪僵在了半空。她拉下那只手,道,“如今已是一国之君,怎的这般不修边幅,被人看见怕是要笑话了。”
这话明明应该是宠溺的,可语气总让人觉得有那么些不对劲,像是……像是临走之前的嘱托,或是遗言。
流容被自己这想法吓了一跳。忙将她拉到一旁的柱子后面,轻声问,“殿下怎么了?我看得出来,殿下心里头并不舒坦。”
“你当真不知道么?”江画凝视着他的眼,忽然就笑了,“容儿,你对不起我。”语罢轻轻一挣,就将手抽了出来,转身看也不看的往外走。只听得身后沉默了片刻,便有人很不顾形象的跑了过来,从背后抱住她。
江画还是微笑,不过这一次却是连眼皮都没抬,“圣上在纠结什么?或者说,圣上想要什么,又不舍得什么?一个人的所作所为总要有个确切的目的才是,一旦定下来就莫要再反悔,否则什么时候伤了人仍不自知。”抱着她的手臂僵了僵,继续道,“自古情、孝两难全,圣上该是好好掂量下了。另外,这朝纲社稷,圣上还是多上点心吧,毕竟令将军和玉丞相只是臣子,做不了主。”
流容哑然,待再反应过来的时候,朝圣殿已是四下无人了。
回梨王府的路上,江画坐在马车里只觉心口阵阵的钝痛,生生的像一块大石压在上头,连呼吸都不大顺畅了起来。憋了数个月的话,今日终于悉数吐了出来,却没有半分倾泻之后的快感,反而倍加沉重。
有些事,平日里不敢想,可一旦想了,才发现真相原来如此简单。
且不论原因是什么,梨逍尘间接的害死了蓉妃,她又亲手杀了流君绯,流容的父王、母妃皆是死在她梨家人的手上。而如今,她更是在朝堂上一手遮天,甚至扶持了大片的心腹,尤其是得令扬和玉无瑕直接听命。
为何流容爱她却始终未娶她,那日在天牢里装疯卖傻的碧娘到底同流容说了什么,任凭那些不堪的流言蜚语漫天胡传,难道不是得了他的默许么?否则以她的权势,谁敢这般不知死活?
那日睡醒之后,江画便相通了这些,任是屋里头燃着火炉,可还是浑身冰冷,连酷暑时浇冷水澡时都没有这般透心凉的。她想,所谓她同流容的十年情谊,并非虚假,只是这份感情,却是败给了那先前短短四年还不大全的记忆——流容同他母妃的记忆。
也不全对,应该是江画败给了他的母妃和他的皇位。谁说性情高洁的人坐在高处的时候仍能清正廉洁的?其实无论什么样的人,一旦处于高位了,便很难不去索取更多的权利了。因为那东西,实在太过诱人。
就比如一国之君这份差事。
流容舍不得对她的情,又放不下昔日的仇,更无法放弃那君临天下的权利。可是,三者又怎能兼得啊……
马车一个急刹车,正阖眼非睡的江画一个踉跄,险些撞上了前头的车门!
“何事?”
“禀殿下,前头有个女子挡路,惊扰了殿下,请殿下恕罪!”
“无事,以后小心些就是了,继续走吧。”
很多时候有些事就是天注定的,任凭人力有多强大,都不可控制它的发展。就比如上一辈子的恩怨,明明不关当代人的事,却偏偏又带累了这一代人。也比如现在,这一阵巧合到不像话的风。
在那很久之后,她道,“若是往事重来,我决计不会在那一刻路过,否则便不会如今日这般痛的锥心。”可偏偏往事不能重来,她偏偏就走了那条道,偏偏就路过了那家点心铺,偏偏就遇上了刚出来的那个人,偏偏就刮了那么一阵风,不偏不倚的,丝毫不差。
透过被风刮起来的帘子,她看到外头有个少女站在路边,脚底下还有一堆摔得稀烂的点心,浅粉衣裳的少女红着眼眶,呆呆的望着这片狼藉。一瞬间,她认出了这女孩。
“停车!”
忙跑下车,她俯身查看少女是否受伤,忍不住回头训斥驾车的侍卫,“你们的队长平日里就是这么教导你们的么?还亏得你们是侍卫,有些武功,若是一般的车夫,一个控制不住岂不是要撞在人身上了?!”
那侍卫垂下头,不敢说话。
因昨日露水多,所以马车踏过之处溅起的泥沾的到处都是,连带着少女的脸颊上也有些斑斑的痕迹。江画俯身用袖子给她拭干净了,又瞧了瞧那沾的脏兮兮的粉色裙子,“我带你去换件衣裳吧,等梳洗下再送你回赤王府,可好?”
这少女,便是那日被未央一直抱在怀里的风瑶。
想是还未想起来眼前这人是谁,风瑶睁着一双大眼睛,疑惑的看着她。
“看来你是忘记我是谁了,真是孩子心性啊……”叹口气,随即柔柔的漾出个微笑,“不过不打紧,我再告诉你一次便是了,我是梨江画,记住了么?”
女孩点点头。
“那便跟我回去吧。”她之觉一阵清晰的冷香飘过,手便被牵进了一只柔软滑腻的掌心,风瑶低头去看,拉着她的手指纤细雪白,几乎要同白色的衣裳融为了一体。长长的衣袂拖在地上,那人却丝毫不担心会被地上的泥泞弄脏。上头的金绣在阳光下显得异常的明亮耀眼。
让人挪不开眼。
因二人的身高差异实在颇大,才十五岁的风瑶比江画矮了一个头不止,回去的路上,江画便吩咐了随行的侍女去买了几件衣裳带着。
在孩子面前的梨王殿下是幽默风趣的,看不出半分平日里的阴谋算计,风流间透着些高贵,明明说着逗人的笑话却总让人觉得分外宠溺,举手投足间皆是风采绝伦。
风瑶被保护的很好,那些不堪污秽的流言蜚语,她一句也不曾听说过。所以她眼中的梨江画,是女神一般的存在。
外头冰天雪地的,马车里头却是温暖如春,时不时的透过层层的帘子还能听到银铃般的笑声。
“……听说,只要是喜欢粉红色衣裳,还有着水灵灵大眼睛,笑起来有两个甜甜的酒窝的女孩呀,前世都是天上的仙女哦,就是七仙女里头最小的那一个。”
“为什么呢?”风瑶眨眨眼睛,天真的问。
“因为最小的小仙女总是最可爱的呀,而且,所有的神仙最喜欢的也是她哦,就比如说我们的小瑶儿。”
“那江画姐姐是不是那个最大的仙女呢?”
江画一愣,探手就刮了一下她的鼻尖,哭笑不得,“为什么是最大的那个?”
“因为……”
“禀殿下,梨王府到了!”马车忽然就停了,江画歉意的朝风瑶笑笑,然后转身就下了车,之后还小心的将风瑶从车上抱了下来。
脱了那身繁重的朝服,打散了头发,等江画终于收拾好出来的时候,风瑶已经沐浴完了。正趴在花厅的软榻上同小白猫玩的昏天黑地,另外侍女重新买回来的点心摆在桌上,仿佛风瑶半点没吃,都被她喂进了小馋猫的肚子。
吃饱了,那小东西便滚成一团窝在榻上,探出小爪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拍风瑶的脸。惹的风瑶“咯咯”一阵娇笑。
见江画过来,她便从榻上跳了下来,张大了嘴却又生生的把到了喉咙口的话咽了下去。似乎在纠结要不要说,两条秀气的柳叶眉都拧成了一团。
江画莞尔,“瑶儿要说什么?”
第六十四章 忘年交
“呃……那个,我是偷偷跑出来的,要是让王爷知道了,他会生气的,我……”
原来是想回去了。不过才半个时辰多点,想不到这小丫头竟这么怕未央。想到这儿江画便险些笑出了声,很难想象一贯纨绔的未央摆着脸色一脸认真的教训孩子的模样。忍住笑,她便安慰道,“无妨。我已差人去赤王府通知了,说你被我接来玩两日,等过两天我便亲自送你回去。”
“真的?太好了!”
孩子的心性总是这般单纯。江画靠在一旁的榻上看风瑶和小猫玩,浑然不觉自己的嘴角上已是挂了笑容。
侍女给火炉又添了些炭,屋里的温度高了,连带着江画身上的冷香也不那么明显了,空气里反而充斥着一股甜腻的气息。混着微微扬起的纱幔,径自令人昏昏欲睡。
什么时候听不见风瑶的笑声的,又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江画已经不记得了。只晓得她是天黑时被自己的侍女叫醒的。醒来风瑶已经不见了,对面空荡荡的软榻上只剩了一只小白猫还在安静的沉睡。
“殿下,赤王爷来了,现下正在前厅。”
原本还担心这几日天气太冷,想等过两日暖和了亲自将风瑶送回去,想不到未央竟等不及亲自过来接了。莫名的,江画这心里忽然就觉得涩涩的。
进了前厅,果真看见未央正坐在椅子上,桌旁上的茶水已经换了三换,却是半口也没动。风瑶缩在他怀里,笑的两眼弯弯。
别开眼,尽量让自己不去看这尴尬的场面,江画尽量保持语气的平静,“可是茶不合口味?我记得你以前最爱这个。”
未央抬起头来,微微一笑,“殿下真会说笑,本王多数只喝酒,怎会喜茶呢?”
“也好,寒冬腊月里喝些酒也可以保暖。”江画的脸色有些难看,招手换了旁边的侍女过来,“我记得府里还有些军酒,很是辛辣的那种,去拿些过来吧。”
“不必了。”
“你说什么?”江画觉得自己是听错了。不过这次回答她的是风瑶,“王爷胃不好,碰不得太刺激的东西,不然便会疼上整整一天。”
江画愕然,“你有这毛病,我怎么不知道?”
风瑶这回不说话了,乌溜溜的大眼睛瞅瞅江画,又看看未央,最后垂了下去。
“我记得前些日**里送了些果酒来,你去看看还有没有,拿过来吧。”侍女领了些人退了出去,偌大的厅堂只剩了他们三个人。一时气氛也不由得安静了下来。
“本想着过两日亲自将瑶儿送回去,却没想到你亲自来接了。”江画硬生生的扯出个笑容,在两人的对面坐了下来。
未央脸上也挂着笑容,不过是很疏离的那种。“瑶儿贪玩,给殿下添麻烦了,本王先赔个不是。这便来接她回去。”
这般对话,生涩的令人难堪。于是还没等到果酒送来,赤王府的马车便走了。
望着前头街上一片姹紫嫣红的华灯,眼前的马车渐渐化成一个看不真切的黑点,最后消失在人群里,江画摸了摸脸,这才发现眼角已经湿了一片。
身后一个湖色罗裙的女子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两个抱着酒坛的侍女,在她身后停下,轻轻开口,“殿下同赤王爷,是旧识么?”
这女子名唤千斐,本是皇宫里头不知哪个宫里的长宫女,自梨王府翻修之后,她便奉命革除了在宫里的差职,调到了这里。同昔日的阿碧不一样,千斐家世清白,是好人家的姑娘。所以江画在她面前从未摆过什么架子,无人的时候更是得了个说话儿的对象。
有时候在梨王府里,身旁实在是冷了,江画会庆幸身旁还有个听自己说话的人,不似在宫里,看上去人声鼎沸,却谁和谁都没有关联,彼此之间有的只是冷漠和编排算计。
有时候会想到雪王府,想起她还是江山郡主的时候,和雪王爷、王妃一道儿在花厅里用膳,菜挺多,一盘盘的精致的不像是饭肴,倒像是雕的花儿,不过都是她爱吃的。她有时候会低声悄悄的说哪家的青楼又新来了个什么样的花魁给雪王爷听,然后王妃就会翻着白眼没好气的堵上一堵,接着雪折便会无奈的往她碗里夹筷子菜,让她闭嘴。
不过现在,往事如烟花,绚烂过了,开心过了,便只剩下无尽的寂寞和苍凉。
外头的那些传言,怕是整个雪王府的人都能倒背如流了吧。如今这境况,她怎么还有脸回去?不过没准,雪若风早就不认她这个女儿了也说不准,她又何苦回去丢人现眼呢?
直到身后有个人碰了碰自己,这才恍然回过神来,眼神也不知看着何方,嘴上扯出的笑容也无端的尽显苍凉,“千斐可喜欢听故事?”
“殿下,夜深了,明日还要早朝,这里风大,先回去吧。”将一袭裘衣披在她身上,千斐扶着她回到寝房。阖眼的时候,千斐放下了床上的纱幔,在她耳畔轻声道,“这屋里我燃了催眠香,好好睡一觉吧。还有,我很喜欢听故事,希望殿下能说给我听,等殿下的精神好了,我便每日呆在殿下的身前,一步不离。”
屋里的香味清新,却有着很好的催眠功效。千斐的话还没说完,江画便睡着了。她无奈的笑笑,然后转身离开了房间。
“殿下,晚安了。”
……
风瑶是个粘人精,自打那日起便喜上了江画,只要一得了空儿便来这里,一张纯洁的笑脸哄的整个梨王府上下闹翻了天。
只差鸡飞狗跳,梨王府没有鸡没有狗,只有猫。
疯丫头还给猫起了名儿,叫大白。
闻言的梨王殿下一口花茶没咽下去,全喷了出来,末了,才颤巍巍的指着那一团翻滚的白球,问,“为什么是大白,小白、阿白不行么?”
“它太瘦小了,需要长大点才好玩!”风瑶两眼弯弯,蹭着她的袖子不假思索。
江画虽高,却很瘦,猛不迭的就被推到了床上,幸亏手快接住了下落的杯子,这才免去了成落汤鸡的命运。“你呀,总是这般毛手毛脚的。”忍不住指责。
小丫头打哈哈,抱着江画的腰在榻上就滚成了一团,一双葱根儿似得小爪子还很不安分的在她身上乱挠。
这两人,哪还有半分形象可言。
蓦地,从某人的身下就传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吓得风瑶一下子就蹦了起来!
大白趴在旁边,两只前爪捧着一只后爪,还抖啊抖的,滚圆的眼珠子让人觉得下一刻就能瞪出来,三瓣嘴儿一扁,很是委屈的缩进了江画怀里。
怀里……怀里……胸前……怎么就觉得这一幕相当色情呢?风瑶歪着脑袋,咧出一个很是恶趣味的笑。
大白又抖了一下。
这孩子,定是被未央教坏了。
“殿下,瑶瑶,点心好了,快来尝尝!”千斐脾气好,且是这里的大侍女,整个府里出去江画数她最大。风瑶也喜欢她,还让她唤自己瑶瑶。千斐摇头,笑的一脸无可奈何。
见江画靠在榻上,虽含着笑意,却怎么都掩不住眉宇间那丝憔悴,只好哄着那小魔王,“殿下累了,瑶瑶来吃点心,别闹。”
“无妨,我喜欢听她说话,千斐不要担心。”这府里太寂寞了,有个人欢天喜地的说话,她庆幸还来不及呢,又怎会舍得嗔怪。这话江画没说,只瞧着沉溺在美食中的小馋猫,面露微笑。
吃了点心,风瑶又凑过来,眨眨眼,“我听说江画姐姐会讲故事,也将给瑶儿听,好不好?”
“呃……”江画一愣,似是没想到风瑶会这么问,不由得干笑两声。千斐叹口气,上前安抚,“想是那日说的话被哪个下人听去了,以讹传讹的,瑶瑶,我们去旁边玩好不好?”
“哦……”漂亮的大眼睛难掩失望之色,风瑶抱起大白正准备走,却被身后的江画又拉了回去,笑着在她鼻尖上刮了一下。
“只是听歌故事而已,没甚么大不了的。千斐,你去再做些零食,一起听故事吧。”
屋外早就飘起了细雪,柔柔软软的,随着风到处飘荡,却在落山地面的时候消失不见。外头天寒地冻的,梨王府的寝房花厅里却是香气袅袅,温暖如春。
空气里冷香浮动,还伴着丝丝缕缕糕点的甜蜜气息。
“在长安的南面很远很远的地方,也有一座城,叫做洛阳城,城里有座塔,叫九重塔,塔里有个人,是个吊儿郎当的顽劣女子……”
声音柔柔的,仿佛空灵的已经远离尘埃,同那天上的白云山涧的流水融在一起,缓缓的淌,拂掠过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雪花还在纷纷扬扬的下,俨然已经有了下大的趋势,可打扫的一尘不染的地面上还是没有丝毫纤白的痕迹。
“等到天下太平的那天,女子最心爱的人却死了,她去了南方。诗画般缠绵悱恻的江南啊,连阳光都比原来的地方来的明媚,那女子生下了她和心爱之人的孩子,也死了。”
第六十五章 离别
“那后来呢?那个小孩子呢?没有爹娘,好可怜哦……”风瑶缩在江画的怀里,闷声闷气的声音从里头传出来。
江画温柔的笑了笑,手指一下下、缓慢的梳理她的头发,连怀里的冷香都令人觉得分外悲伤。
“后来那孩子长大了,被一家很好很好的人收养,她过的很幸福。可是有一天,拆散她娘亲的男人却想要她嫁给自己的儿子,她想给自己的娘亲报仇,于是就犯下了很多很多不可原谅的错事,养父母都不要她了。”
“最好的朋友也不要她,她得到了一切,却失去了所有人……”
那天边将落未落的霞光透过花墙照在窗棂上,又从窗棂的缝隙丝丝缕缕的透进屋里,漾开了满室的冷香。怀里的少女已经睡着了,绵绵的呼吸在安静下来的空气中荡漾,眼角还挂着颗晶莹透亮的泪珠。
“……最后,连她一心一意想要守护的人,都冷淡她了。”
江画走进内室,将风瑶放在床上,小心的掖好被角,还放下了层层的帘幔遮住外头将要燃起来的烛光。
“差人去赤王府通知一声,风小姐在这里睡着了,今晚不回去了……算了,还是告诉赤王爷,让他派人过来接下吧。”未央从不允许风瑶在梨王府过夜,也从不让梨王府的人送她回去,每次来都是他亲自送过来,末了再派人亲自接回去。
总是亲力亲为,生怕风瑶在外头遇上危险。
其实从梨王府到赤王府不过三条街,然后在转过两个弯的路程,即便是步行,两刻钟也能走到。
赤王府来了人,把熟睡的风瑶接走了。
此时天已经全黑,屋里的宫灯一盏一盏的点亮,摇曳的光晕在金绣的白纱上洒下浅浅光斑,像极一片金色碎沙。
江画吃了一口桌上剩下的糯米酥,不是很甜,也不腻,可入了喉咙就是呛呛的干,噎在里头几乎把气管都堵了起来,喘不过气。
顺了顺,说话的声音还是有些哑,“千斐这点心太干了,以后多加些水。”
刚送走了赤王府的人,千斐关上门进来,刚巧就听见了这句话。“这里头,已经加了三倍的花蜜了。”说罢再也忍不住,一把就扑到江画的身前,抱着她的手嚎啕大哭。
“殿下、殿下你不要这样……你别这样啊,你哭一哭好不好?要是、要是觉得这里孤单的话,我们回去!回雪王府好不好?雪王爷曾经那么疼您啊……!”
江画忽然笑了,拍拍她的手道,“回去?回不去了啊,我曾宣告天下我姓梨,便是彻底与他划清了界限。”抬起头,她的目光仿佛透过了屋里的摆设,怔怔的不知投向了哪里,“从亲手了结了流君绯开始,这错,就已经不可挽回了……一步错、步步错,这孽债,皆是我咎由自取。”
千斐哭的不可自已,低下头,将脸埋在了她膝上。也不知过了多久,这才抬起头来,也不知想到了什么,一双眼睛闪烁着光,“您去找圣上啊,去告诉他、告诉他您做这一切并不只是为了报仇,还有他啊……您是为了帮他稳固江山才害了那么多人的,不是您的错……”
“他不会相信。”江画打断她,眼里含着悲悯,“你可知,我有仇恨,他同样也有仇恨啊。他的爹杀了我的爹娘,我的娘,毁了她娘的一生,我还亲手杀了他的爹。兜兜转转,这份债,早就解不开了。更何况,如今他已是一国之君,而我……却是无冕之王。”
屋里的光线似乎太亮了些,总觉得眼里干涩的难受,她抬手挡在眼前,等了半晌,却不见半滴眼泪落下来,就像还在眼眶里就蒸发了一般,只余下盐渍,蛰的眼球火辣辣的疼。
“仇恨和权利,足以毁掉任何追慕和已经拥有他的人。”流容不是神,他是人。
最终,叹了这么一句。
今年的冬天比往年冷了许多,似乎还格外的漫长。都到了来年立春的日子了,外头还是一片冰天雪地的。
而且这雪,从春节的时候开始下的,断断续续,即便是停了,地上也是铺天盖地的银白色。
今年过年的时候,江画亲手包了三份礼物,送去了宫里、赤王府和雪王府。其中,流容回了十箱珠宝首饰,江画转手便分给了梨王府的下人。赤王府回了两坛军中烈酒,江画笑笑,收了。雪王府什么也没回,只不过第二日一早雪王妃就来了。
梨王殿下的养母驾临,整个梨王府上下诚惶诚恐,生怕怠慢了这位高品阶的诰命夫人。可洛戚戚没架子,只握着江画的手进了屋,话没说三句,便道,“等过了年,我便要同你父王南下去了,你在长安要好生照顾自己。”
“何时回来?”
“已经递交了离官折子,今早宫里派人送回来了,圣上已经准奏了。再说,你父王的家乡本就在南方,如今天下大定,你也大权在……总之,现下这境况我们也放心你留在长安,若是真有事,还有圣……还有折儿在,好歹是你哥哥,多回去看看。”
话已至此,任何的追问都似乎成了多余。江画一招手,身后的侍女捧上来两方令牌,通体白玉,上头用黄金雕刻了蟠龙纹,仔细看去,那白玉背景上竟是带了暗纹的,细细浅浅一朵朵的梨花。
“父王已经退位给了哥哥,母妃又是女流,没有武功防身,这两块令牌可以令你们在皇朝统治下的任何地方畅通无阻,必要时可以寻求官府的帮助。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江画凝视着雪王妃的脸,浅浅的笑着,直到雪王妃离开的时候,她都一直在笑。
“替我跟父王说一声,若能重来的话……算了,替我道声保重给他吧。”
“好。”
马车渐行渐远,直到被风雪吞没了,连对面飞起的白雾都已经散去,江画还站在原地,唇上挂着笑。
就算若能重来,她能怎么做?是不乱朝纲还是不爱上流容?无论哪一条听起来都那么虚伪,都知道她一定还会重复走这条路。
已经腊八了,到了最冷的时候,街对面王员外家里的小少爷跑出来,浑身上下裹的像个面团子,地上滑,一不留神便摔倒了,王夫人跑过来抱起他,搂在怀里柔声细语的哄。哄着哄着,孩子便不哭了,只瞪着一双眼睛委屈的不住咬嘴唇。
看着看着,脸上便是一阵刺骨的寒意。江画抬手摸了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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