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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古女尊]蒹葭-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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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那阵舒适的清凉惬意,子羽忍不住哼起了稷下川男女对歌之时常哼的小调。

便是这小调误了事。子羽哼着哼着,突然耳边传来一阵压抑至极的偷笑声。他耳聪目明,当下不动声色,循声望去,一眼发现了藏在山石后头捂住嘴偷笑的阿桑。

阿桑肩膀耸动,显然忍笑忍得很辛苦。她是实在忍不住了,才偷笑出声的。她笑着笑着,突然发现歌声停了,抬眼看时,和子羽充满了震惊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你……”子羽涨红了脸,“你敢偷看我!下流!卑鄙!不知廉耻!”

“我……我没有偷看啊!我是大大方方地看的啊!”阿桑目光诚挚地说道。

阿桑的目光顺着子羽光裸的身体一路滑下,最后停留在他两条腿之间,由衷地称赞道:“你很好看。鸟儿也生得很好看。”

这是她惯用的安抚南离的招式。每逢她犯蠢犯傻、要烦请南离费心思补救时,只要轻轻赞美这么几句,南离就会面上无奈、实则愉悦地转嗔为喜,替她东奔西走,各种筹谋,便是看起来再为难的事情,他也能摆得平。

而这句“鸟儿生得很好看”,实则是其中的至高奥义,阿桑是见子羽看起来很生气,才试探着祭出来的。

想不到这句话却让子羽彻底丧失了理智。

“不要脸!混蛋!我要杀了你!”子羽气急败坏、语无伦次地大叫道,弃祭宫礼仪于不理,他不顾身上还滴着水,匆匆披了衣服,就开始四下追杀阿桑。

阿桑再想不到子羽的反应竟会这么大。稷下川民风开放,夏日时候男男女女都赤了身子在水边洗澡嬉戏,大家彼此看来看去,从来没觉得有什么。就算子羽是祭宫的美人,美人的身子难免娇贵些,可同为稷下川四君的南离和青叶,阿桑也全都见识过,看就看了,也没见他们大惊小怪。

看见子羽眼睛里滔天的怒火,阿桑彻底吓坏了。子羽的身手,在稷下川是有名的,阿桑可不敢捋虎须。她连滚带爬地从山石上下来,一路奔跑逃窜。

其实若是阿桑不逃窜的话,子羽最多只会指着她鼻子痛骂她,或者将她打上一顿了事。难道他还能不顾南离和姜姬的面子,真把阿桑给杀了不成?他从小养尊处优,不怎么会骂人,就算痛骂几句也无关痛痒;至于打一顿,阿桑从小在父亲燕明君毒打下长大,更不至于怕了这个。

可是事起仓促,阿桑却没有想到这一层。她只是气喘吁吁、慌不择路地逃窜着。她这种不配合的态度越发令子羽恼怒,这种情况下,如果轻易放弃的话,那就不是稷下川的子羽君了。

于是两个人一逃一追,成为祭宫之中一道独特的风景线。阿桑自幼在山林中长大,体态轻盈,四肢灵活,子羽深受祭宫教育,身手不凡,矫健有力,他们两人将原本庄严肃穆的祭宫弄得一团糟,所过之处神官、侍者、神仆无不纷纷躲避。可是他们没有一个人敢于上前阻止的。

子羽君是稷下川四君之一,又是祭宫的见习祭司,更是大祭司南离最受信赖的挚友,而阿桑大人呢,则是大祭司南离宠爱有加的女人。这两个人之间的事情绝对不是他们这种普通的神官、侍者、神仆可以胡乱掺和的。

不过他们却也不能眼睁睁看着阿桑吃亏。两个人又你追我逃了几圈,眼见阿桑就要被子羽揪住了,便有神官在旁边提醒她:“快去寻大祭司!去寻大祭司救你!”

一语惊醒梦中人。事态紧急,阿桑再也顾不得同南离置气,当下想也不想,直接往南离日常起居的寝殿奔去。

这些日子南离抑郁苦闷,每日里茶饭不思,直至拂晓时分才迷迷糊糊睡去,突然听到祭宫之中一片喧哗。他正欲起身探看究竟,就见阿桑慌里慌张地闯了进来,大声叫道:“南离,救我!”也不等他回答,已手脚并用爬到榻上,钻进了南离怀里。

南离遭阿桑冷遇已有月余,此时突见阿桑从外闯入,继而投怀送抱,禁不住又惊又喜,揉了揉眼睛,只怕犹在梦里。

他软香温玉在怀,正待问清楚阿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便看见子羽满头大汗地闯了进来。

“把阿桑交出来!”子羽喘着粗气大叫道,“今天她非得给我个交代不可!”

南离尚未开口,却见阿桑已经如同受惊的小动物一般,直接将头钻进了锦被之中,钻进去之前还向着他求恳般地看了一眼。

南离会意,继而胸怀大畅,索性随着她的意思演戏,一脸茫然道:“阿桑?阿桑不在这里啊!”

子羽大怒。“你重色轻友!你跟她串通起来骗我!她的鞋子就在榻前,你还想帮她抵赖?还有,她人藏在被子里,可是这头发还没藏住呢!”

却原来阿桑头发又长又密,人虽钻进了被子里,仓促之间这头黑发却是未能藏住,有几缕露在了外面。子羽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上前,用力扯那头发,阿桑吃痛,不得已从被子里现身出来。

眼见两人拉拉扯扯,南离急忙上前调解,先将阿桑的头发解救出来,将她护在身后,这才向子羽说道:“子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阿桑懵懂不知事,你这么大个人了,又是祭宫里的见习祭司,难道也跟着她胡闹不成?”

子羽甚觉委屈,心中羞恼有增无减,指着阿桑道:“南离,我就知道你准会护着她。可你先问问她做的事!”

南离回头,探询地看了阿桑一眼。阿桑一副理亏的样子,却咬紧牙关什么都不肯说。

子羽大怒:“你敢做不敢认吗?”他和南离本是无话不说的朋友,当下也就不顾事情有多么丢人,一五一十将事情的经过,阿桑到底说了什么话,一股脑都全说了出来。他说完了,一脸期待地望着南离,指望南离为他做主,好好说阿桑几句。

想不到南离只是带着纵容的笑容看着阿桑,耐着性子听完了他的叙说,冷不丁道,“原来你就为了这个。不就是被看了几眼吗?难道能少了一块肉去?也值得大张旗鼓,闹得整个祭宫尽人皆知。”

“你——”子羽震惊了,“就为了这个?南离,你……”

南离镇定自若道,“子羽,你是在祭宫之中呆久了,受前任大祭司荼毒,谨言慎行已成为习惯,却忘记了咱们稷下川的民风了。你夏日里去水边看看,那些个男男女女全都赤了身子洗澡,这又有什么?”

“可是我们是祭宫的人!”子羽悲愤道,“南离,将心比心,若你也这般被人看了去……”

“子羽,放轻松点。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南离微笑道,“咱们从小在一起玩,彼此之间什么没见到。若是你觉得被阿桑看,你吃了亏,改日我洗澡时,也让你看这么一回,如何?”

子羽彻底被南离的无耻和胡搅蛮缠打败了,他只觉得南离满嘴都是歪理,却一时想不出南离话中的古怪之处。

“子羽,我是真心为你考虑。”南离脸上满是诚恳的神情道,“其实我知道你的意思,无非是想洁身自好,一直等到你喜欢的那个人出现。可是如今看都被看光了,这般大张旗鼓地嚷嚷出来,非但于事无补,反而让别人笑话。你也知道那帮人以讹传讹,传起流言来有多厉害。当今之计,惟有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才是上策。”

“算我倒霉!从小到大,横竖都是你有理。”子羽悻悻然道。尽管他心中仍有些别扭和委屈,却也不得不承认,南离的话似乎有些道理。

阿桑是一直等到子羽离开,才彻底放下心来的。她见南离在闭目养神,就蹑手蹑脚地想离开,正想从他身上跨过去,忽然见他冷不丁睁开眼睛,似笑非笑地望着她,心中就有几分发毛。

“你……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平日里爱理不理,挑肥拣瘦不待见,遇到事情才想起来拉我当挡箭牌,难道我竟是那么好欺负的?”南离微笑着说道,话里的意思却叫人心惊胆战。

“我……”阿桑讪讪说不出话来。细思起来,她对南离,确实有那么几分对不住。

“就说方才的事情吧。我竟不知,子羽哪里比我好,你冷落了我这么久,却偷偷看他洗澡。你可知若是这事情传出去,别人姑且不论,你母亲一向偏疼子羽,她会如何教训你?”南离慢条斯理道。

“这——”阿桑低着头不做声。她母亲姜姬有多喜欢子羽,她很清楚。想起姜姬平日里的教诲,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

“我不是有意偷看的。他去洗澡前,我就在那里了。见他洗得开心,才忍不住多看了两眼……”阿桑偷眼看南离神色,越看越觉得心里没底,不由得小声辩解道。

她这解释决计算不上高明。什么叫做“忍不住多看”,细思之下,耐人寻味的很。

不过南离此时却不欲同她争竞这个。此时清晨时分,正值青年男子血气旺盛之时,南离受冷落已久,饱受相思煎熬,如今被她这一番投怀送抱,其实早就蠢蠢欲动了。

“住口。这等事情,多说无益。况且你笨嘴拙舌,简直是越描越丑了。”南离嗔怪道。

然而见她低头不语,一副潜心受教的模样,南离心中一动,又开口说道:“我身为祭宫主人,你清晨在此地大肆喧哗,已是乱了规矩。我欲罚你,你服是不服?”说罢,也不等她回答,一个清淡的吻已经伴随着他温热的呼吸覆了过来。

其实那一刻,阿桑是有机会将他推开的。可是她却突然觉得没办法这么做。那吻本是极清淡的,如蜻蜓点水,浅尝辄止,却因为她的不阻止,渐渐变得热烈和迷乱起来。

那是一种令人窒息、根本无法抗拒的欢乐。缠绵之时,阿桑有些纠结地想道:果然还是没办法和他划清界限啊。然而很快地,欢愉如同波浪,一浪又一浪地此起彼伏,接踵而来,她脑海里终于一片空白,来不及想什么了。

迷迷糊糊中,她仿佛听到南离跟她说:“我都改了。你要原谅我。”她似乎轻轻“嗯”了一声。






第7章 情窦初开(一)
既然已经应允了原谅,就没办法总是指责。

每次阿桑想起那令她纠结的一幕时,就看见南离眉目带笑地在她身前身后服侍。他若想对一个人好时,当真是体贴入微、把人捧在手心上小心翼翼地呵护疼爱,以至于祭宫那些神官们看阿桑的眼神总是怪怪的,认为她有什么魅惑的邪术,令他们的大祭司中了邪。

在这种情况下,若是再横挑鼻子竖挑眼,那就是矫情了,是会被人在背地里骂的,是会折福的。所以阿桑只能将想说的话闷在心里。

她待南离并非百依百顺。有时候南离心猿意马,百般暗示,她却置若罔闻;有时候南离正为祭宫事务忙碌,她却不依不饶,大肆撩拨,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但那都是男女之间的相处方式。南离既然没说什么,祭宫中人自然也抱怨不得。甚至他们还得感谢阿桑:自两人和好后,大祭司眼角眉梢蕴含春意,待人不知道温柔和气了多少。整个祭宫都笼罩在一片安静祥和的气氛里。有的时候明明是他们做错了事,理应受到责罚的,可只要阿桑也在旁边,大祭司总会一笑置之,不予追责。

就连子羽也察觉到了祭宫的变化。

他再去寻南离时,南离特意命神官将他带到正殿。他遍寻不见阿桑,正失望间,却又看见了南离白皙脖颈上暗红色的吻痕,目光便如被烫到了一般。

“你们……和好了?”子羽问,心中莫名有些酸涩。

南离矜持一笑。正殿的青铜兽盆里升腾着炭火,他似乎很热的样子,将外头的纯白狐裘随意抛在一边,露出里面近似于透明的丝质寝衣。这样的穿戴自然怪异无比,不过他是祭宫的主人,又非正式集会,一切都是他说了算。

“不过是一些小误会,闹别扭而已。这都是情趣,又谈不上真的生气,说什么和好不和好的。”南离轻描淡写地说道。

子羽暗暗腹诽:几日前是谁威逼利诱,说两个人闹僵了,一定要他陪阿桑说话的。不过他是乖孩子,自然不会把这些想法说出来。

但是子羽的目光很快被南离身上丝质寝衣也掩不住的斑斑点点吸引了。“这些是……她……”他涩声问道。

南离故作慌张地将那寝衣的领口拢了拢,蹙眉抱怨道:“她总是这样,每次都用啃的。说了她好几次了,我是大祭司,总要出去见人的,可她总是胡搅蛮缠,我一点办法都没有。你知道不知道,她说怕我跟别人胡混,夜里总要个不停,结果第二日她自己起不来,我也没精神……”

少羽虽没怎么和女子相处过,但他出身祭宫,基本的常识还是懂的,当下就红了脸,心砰砰乱跳,一转眼却见南离目带探究地看着他,忙定了定神,劝道:“也总要有个节制才好。我听莫问哥哥说,此事若没个分寸,等到年老时……”

南离连声叹道:“我也是这般想。只是实在盛情难却。你们都说我一心一意等她,是迷了心窍,为我不值,但她又何尝不是对我一心一意的呢?她虽外表看起来风流,看见平头整脸的男子,总喜欢调笑几句,其实心里根本没把他们当一回事。便是季秀那样的,自幼和她一道长大,又有艳名在外,主动投怀送抱,她也能狠下心来不去理他。她待我如此情意,我又怎能辜负?”

但凡陷入热恋中的男女,总觉得自己心爱的人是最好的,是万人迷,生怕别人也爱上了她去。南离也是如此。

原本南离对子羽尚属放心,但自阿桑偷看子羽洗澡后,再也淡定不得,故而才有这么一出,故意不让子羽见阿桑面,又在子羽面前竭尽全力秀恩爱,以期使潜在对手知难而退。

子羽本在懵懂之间,南离一番刻意秀恩爱的话如同一盆冰水,将他浇了个透心凉。不过他却也有让南离难受的问题。

子羽听了南离的话,心塞而不知原因,他和南离是挚友,纵使心里莫名难过,却也不能失了朋友之义,当下随口问道:“既是如此,你和她几时成亲?一定要提早告诉我,我好跟莫问哥哥一起帮你盖新房子去!”

南离一下子被问住了。他和阿桑来往,已经近两年,在一起过夜的次数并不比正经夫妻少多少,可是阿桑却从来没有跟他提过成亲的事情。是她不知事吗?可当初她分明和青叶是求过婚的。

“此事尚需从长计议。”南离强撑住脸上的笑意,“我如今是大祭司,何等身份,婚姻大事岂能儿戏?”

子羽却把他的话当成了有意推诿,相劝道:“虽是如此,可你既是心里有她,也不要太过难为她了。你知道不知道,她现在名声可好了,稷下川的人们都说她定然会是个能干的妻主,嫁了她就有好日子过。你若一味吊着她,早晚会有人不顾你大祭司的面子,抢走她的。”

南离度其语意,必是子羽的母亲红茜看好阿桑,跟子羽说过什么,只不过子羽念在跟他的朋友之情,断然拒绝,而红茜顾忌他是大祭司,不好为了儿子得罪大祭司而已。于是心中更觉沉重,眼睛一转,问道:“你也别总为我操心了,你自己呢?每日里躲在学宫里,总不是长久之计。依我说,若是你看上了什么人,直接告诉你母亲,她必有意成全你。不过,若你把阿桑偷看你洗澡的事情告诉你母亲或者姜姬大人,或许她们会逼着阿桑娶了你。”

南离说这话的时候,唇角犹带着笑意,但子羽却听得心惊肉跳,赶紧摆手说道:“这种丢人的事情,我说给她们听作甚?更何况你说的对,被看两眼又不会少一块肉。不过你可要好好管管阿桑,她总这么乱看别人,日后还不定惹出什么事来……”

子羽心事重重,告辞而去了。南离志得意满地重新披上狐裘,正打算去后殿寻阿桑,刚刚走出殿门,却发现阿桑就在拐角处站着,正满脸犹疑地看着他。旁边的神官吓得扑通一声跪下来:“大祭司饶命。阿桑大人说要来寻您,小的实在阻拦不住啊。”

“你刚才对子羽说的话,我都听见了。”阿桑看着南离,慢慢说道,“我只问你一句,我跟秀秀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些日子,你是不是见过我父亲?”

“没有,你想多了。”南离镇定自若地说道,“难道你忘了?有一日,你已经在你母亲家里住下,却哭着喊着要见父亲,我同子羽陪你去,结果你父亲把你赶了出来。那天,你父亲告诉我,季秀曾脱光了衣服要跟你睡,你没理他。你父亲说你只喜欢我一个,要我待你好些。”

“我初来祭宫时,曾看见过一个很像他的影子。”

“影子而已。你眼花了。”

……

子羽仍然于每天清晨跑步,跑步之后去冷泉洗澡。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有人在暗处偷窥他。他下意识地向阿桑曾经藏身的那块山石看过去,见那里空荡荡的,心中莫名惆怅,郁闷难言。然而转身洗浴时,那股被偷窥的感觉又来了。

子羽终于忍不住了。

“看就看吧!反正我也不会少了块肉,更不会自作多情!你就是喜欢口花花,跟年轻男子调笑罢了,我忍了!可若你敢做出对不起南离的事,我绝不饶你!”又一天的清晨,子羽晨跑罢,没有跳下冷泉洗澡,直接绕到那块山石背后,将衣服解开,敞着怀大叫道。一阵山风吹来,透胸而过,他顿生豪气干云之感,但脸颊却是湿漉漉的,也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泪水。

“这不是子羽大人吗?您怎么哭了?”不远处一个神官惊诧叫道。

子羽摸一把脸,转过身来:“谁说我哭了?我在此洗澡,总觉有人偷窥,故而查访一番。”

那神官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样:“子羽大人,恕小的直言,祭宫门禁森严,大家又都是男子,便是有人偷窥,只怕也并无歹意。”

“都是男子?”子羽愣了一愣,“我记得祭宫之中有不少的神官、侍者、神仆皆是女子。”

那神官忙道:“子羽大人所说不错。不过那都是数日前的事情了。”却又上前几步,压低了声音:“数日前,又有女神官对着大祭司发花痴,大祭司不堪受扰,却因为应允了阿桑大人,不好处死她们,便索性将所有的女子都遣返回家了。祭宫今年少了许多岁贡,这样倒也能节省些开支。”

“全部遣返?”子羽惊讶了,“那谁去服侍阿桑?他那个性子,我不信他能忍着让男子服侍阿桑起居。”

“阿桑大人的衣食起居一向是由大祭司本人亲自服侍,若无他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借故接近阿桑大人。”那神官道,“不过,就在前日,阿桑大人也回姜寨去了,故而如今祭宫之中并无一个女子。”

“为什么?”子羽问。

那神官东看西看,确信无第三人在场,这才小声告诉子羽:“据说是……又吵架了。这次却是大祭司发火,直接下令将阿桑大人送回了姜寨。不过……不过就在当日,他就后悔了,夜里便连夜追了过去。这两日大祭司夜里都是宿在姜寨,等晌午时来祭宫处理公务,想是……想是又和好了。”

这日南离的车驾是过了晌午才抵达祭宫的。子羽飞快地迎上去时,南离脸上的微笑极不自然:“你又听说了?你每日躲在学宫里不嫁人,总过问我们的事做什么?我的事不用你管。更何况我们已经和好了。”

子羽才懒得听他的鬼话。以子羽对南离的了解,若是真和好的话,南离只怕又要裹上一层丝质的寝衣,在他面前炫耀了。也不知道整日得瑟有什么意思。

这日南离却将衣服裹得很严,子羽不分青红皂白,就去扒他衣服,一眼就望见他脖子之上一个很深的牙印。子羽愣住了:“这是她咬的?她想咬死你吗?她是有多恨你?”

“要你管!”南离怒道,“这是情趣!你没跟女人好过,怎么会明白?”

“那这些也是情趣吗?”子羽将南离的衣服扒了下来,只见他胸背之上,皆是棍棒留下的淤青,左肩更是肿了好大一块,瘀痕黑紫,触目惊心。

“这是……这是我走路的时候不当心,被没有主人的恶狗咬了几口而已。”南离眸子里一片冷光,慢慢说道。






第8章 情窦初开(二)
这个故事自然是有其他版本的。

那日阿桑和南离为是否见过燕明君之事起了争执,因寻不到证据,也只得暂时压下。只是阿桑目睹南离的种种做作,刻意秀恩爱,于是愈发不满。种种不满交叠之下,看枕边人怎么看怎么觉得陌生,更是有意同他对着来。

夜里两人行燕好之事,风光何等旖旎。南离殷勤小意之余,冷不丁想起阿桑偷窥子羽洗澡之事,到底心里头不舒服,半真半假地逼问道,谁的鸟儿更大些。岂料阿桑想也未想地回答,子羽的大。

南离当时心中便五味杂陈。他和子羽是好友,当年两个人行止坐卧,亲如手足,什么没见过。故而几乎立即就认为是阿桑偏心了。若是阿桑有意怄他生气,倒还好些,若是她心中果真这般认为,只怕是心思活络了。南离是个精细人,立即将自己和子羽从头到脚对比了一番,却发现子羽的表里如一、心思纯白正是阿桑所激赏的,他南离纵然有千般长处,奈何阿桑却对这些全然不屑一顾,这是何等的悲哀?

“那做这种事情的时候呢?”南离不甘心,追问了一句。

“做这种事情的时候,自然是秀秀的大。整个稷下川都知道,你又何必自取其辱?”阿桑当时清清楚楚地说道。

姜寨姜姬大宅。夜色如磐,母女二人相对而坐,房屋中间的泥盆里生着旺旺的炭火,照见了姜姬一脸的错愕和难以置信。

“你当真是同南离这么说的?”姜姬愕然道,“他劳心劳力取悦于你,你还在做那种事情的时候,故意挑剔他,称赞别的男人。难怪南离那样心思深沉又一向肯容让你的人,都要忍不住气炸了。”

阿桑低头不说话,回想起当时南离的样子,可不是气炸了么。正温存时,他直接从她身体里抽身而出,夜明珠的光芒照耀之下,他一张俊脸气得铁青,整个人也抖个不停,东张西望之下最后寻到一件狐裘泄恨。那狐裘整个稷下川只得两件,据说是用狐狸腋下的皮毛采集了来,精心制成的,通体纯白,他刚刚献宝似的送了阿桑,讲明白是两个人一人一件,然盛怒之下却被他撕了个稀巴烂。直到被南离送上车子遣回稷下川,阿桑还在感叹着祭宫的奢侈无度和铺张浪费。

“我觉得咱们给祭宫的岁贡,还是太多了。他们日常的吃穿用度,都奢侈得很。”阿桑突然间说道。

姜姬神色怪异。她举起手中的木杖重重一敲地面:“我问你话呢,你想到哪里去了?祭宫奢侈浪费、劳民伤财,难道我竟会不知?可这是你这时候该想的事吗?我问你,你怎么会蠢到那种地步,竟说出那种话来,也幸亏是南离,若是换了个性子暴烈些的男人,只怕你都不知道你是怎么死的!”

阿桑自知说错了话,一副低头认罪的模样。

姜姬深深叹了口气道:“男人,其实远不如女人开化,一半是人,一半是野兽。你既已将他性子里粗鲁的那面给勾了出来,便应该顺势而为,想着怎么驯服才是。因势利导,驰骋驾驭,这才能享受身为女人的乐处。可你倒好,反而在这节骨眼上说最不该说的话。我问你,难道你对南离……在榻上的表现,竟有什么不满?”

姜姬因早年遭遇变故,只剩下一只眼睛。但是她那一只眼睛却在夜色的昏暗之中闪闪发亮,当真是慧眼如炬,被这么一只眼睛望着,阿桑突然觉得自己的那些小心思一下子无所遁形。她本来就是不怎么会说谎的人,想起和南离平日里的柔情蜜意,那些如在云端的飘飘然,当下更不好意思睁着眼睛说瞎话,指责南离的不是。“没有。”她老老实实说道。

姜姬嗤笑了一声。“我看也不像。看你这一副脸颊含春的样子,便知道平日里南离把你服侍得极好。”她嘲讽似的说道,面色突然一变,“既然如此,你说那些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阿桑支支吾吾:“他……他变了,变得我有些不认识了。他当着我面是一副模样,转身对着别人,又是另一副嘴脸,满口谎言,我……我实在看不惯……”

“所以你就想打压打压他的气焰?”姜姬何等老辣,一下子就看透了女儿的心思,声音却越发严厉起来,“可是你知道不知道你做错了多少?跪下!”

阿桑对她这个精明强干的母亲,一向是敬畏有加的,当下腿一抖,便直接跪下了。

“我先问你,你跟南离关起门来亲热,年轻人之间一时脑热,说些无伤大雅的话调情助兴,这倒也没什么,怎么无缘无故地,把子羽牵扯进去?南离虽然善妒,但绝不会无风起浪,是不是你对子羽……”姜姬劈头问道。

阿桑一下子吓懵了。姜姬和子羽的父母皆是多年好友,两家是世交,她对子羽的疼爱所有人都看在眼睛里。她可不敢跟姜姬说她曾经把子羽给看光了,还满不在乎地夸奖人家的鸟儿生得好看。虽说稷下川民风豪放,但子羽身娇肉贵,从小受尽呵护,若被姜姬知道他曾受过这等调。戏,还不知道会被派上什么罪名。

“没有!绝无此事!”阿桑赶紧澄清。

姜姬狐疑地看了阿桑一眼:“我只不过是问一问,你那么害怕做什么?事到如今,我须警告你,你对子羽没有想法自是最好。若是有什么绮念,也趁早断了念想。那孩子是个乖巧懂事的,他值得最好的。而你呢,你的这辈子,也只能跟南离纠缠不清了。”

不知道为什么,阿桑听到这样的论断,心中竟生出一种不安和惆怅来。明明她并不讨厌南离,甚至是很喜欢他,至今心中还是只能接纳他一个人,可是被姜姬这样无可置喙地断言时,心中仍然颇为不甘。

“为什么?我有些后悔了,我想跟他划清界限,行不行?”阿桑突然问道。

姜姬吃了一惊。“你到底想干什么?你们到底怎么了?你在人家的地头好吃好喝被服侍了几个月,一直跟人家滚在一起风流快活,甚至刚从人家的身子上爬起来,如今就说要划清界限?阿桑,你老老实实跟我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姜姬语调沉重。

阿桑一时词穷。

她又想起了她在祭宫看到的那个酷似燕明君的影子。她绝对没有眼花,可是南离一味抵赖。想起这个,她心头的阴影就挥之不去。

燕明君是阿桑的生父,然而对于稷下川来说,他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背叛者和谋逆者。他是稷下川的禁忌。甚至没有人比阿桑更清楚燕明君算计人时候的冷血和残忍,因为她自己就曾经是那算计的一部分。

和燕明君有关的事情,十有八。九,是对稷下川不利的。南离既然跟燕明君有来往,又在人前矢口否认,那么他也有很深的嫌疑。

可是这些话,却无法明明白白地告诉姜姬。因为阿桑知道,姜姬对燕明君有着极其复杂的感情,甚至曾经因为燕明君的离去而猝然发病。

“我……我突然觉得南离很陌生。他说谎,他冷血残忍,他……我甚至觉得他想在暗中背叛稷下川。”阿桑最后语焉不详地说道。

姜姬却笑了。“说谎又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祭宫原本就是依靠一个又一个精美的谎言编织起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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