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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古女尊]蒹葭-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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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子羽悉心做好晚饭,引来姜姬的又一阵赞叹。他这日在河里钓了鱼,粥里掺着上好的鱼肉,熬得颇为入味,饭香四溢,引得荷露眼睛不住向那粥看过去。然而粥都要放凉了,该来吃饭的人还没有来。
“荷露,你妹妹呢?”姜姬看了一眼子羽,不悦地问道。
“我……我哪里知道?”荷露低着头小声说道,“我一直在房里带孩子,还要纺纱,哪里有心思管她的事情?”
“果真没看见?”姜姬眼睛一瞪。
荷露这才不情愿地说道:“晌午的时候我依稀看见门前她的影子经过,想是从地里回来了。后来有没有出去,我就不晓得了。”
姜姬回头看了一眼子羽。子羽深深低下头去,肩膀却在轻轻地颤抖,令人心生怜惜。姜姬叹了一口气,用木杖撑着站起身来,径直向阿桑的屋子走了过去。
阿桑这日早饭吃得不好,去田里干活的时候,身体乏力得很,刚干了小半天就腰酸得厉害,实在撑不住,才晌午的时候回到家里,喝了一点蜜水,觉得肚子里好过了些,歪在榻上睡觉,一不留神就睡过去了。
姜姬推开门走进来的时候,才发现阿桑如一只受伤的小动物一般蜷缩成一团,用手摸了一把,摸了一手的冷汗。
“你怎么了?”姜姬不由得问道,刻意放柔了声音,“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第71章 天下父母心(二)
阿桑艰难地摇了摇头。
她和姜姬虽然是母女,但感情却不如荷露跟姜姬那般亲近,很多时候她不想在姜姬面前表现得过于软弱。
姜姬却很温柔地抓住她的手腕:“子羽当年可是稷下学宫的优等生,颇通脉息。便唤他来为你诊治一番,如何?”
阿桑摇头拒绝。但姜姬认定了的事情,如何能轻易改变。不多时,子羽就一脸忐忑地坐在了床边,手指轻轻搭在阿桑的手腕上。
“如何?”姜姬在一旁问道,眼神中不无关切。
子羽脸色不怎么好看,眼睛里全是震惊。他想看得更仔细一些,又开始目不转睛地观察阿桑的面色,又叫她把舌头伸出来细看。
阿桑对于子羽繁琐的要求很是不满。她甚至怀疑子羽是想借机亲近她。“你有完没完?”阿桑声音里满满的不耐烦,“你到底懂不懂医术?南离看病的时候,从来都不需要这么久。”
子羽闻言很是难过,神色黯然地低下头去。
姜姬皱着眉头看阿桑:“这时候你反而开始念着南离的好了,真是奇怪。他在你身边时候,可从未听你称赞过他一句。”
那是因为怕他骄傲。驯服驯服,总是称赞他,早飘飘然了,又要如何驯服。阿桑很想这么反驳,但是碍于子羽的面子,到底还是忍住了。
“你看完了没有?我很困,我要休息了。”阿桑催促说。
子羽随姜姬低头走出屋子,脸上阴晴不定。
姜姬还当他是因为诊断不出来而难过,安慰道:“这也不算什么大事。医病这种事情,首重经验。你年纪小,经验少,没什么大不了的。再说阿桑也未必有病。这孩子故意怄气不吃早饭,忙碌到现在,许是累着了。”
“不。不是这样的。”子羽突然开口,阳光下他眼睛里的光芒无辜得令人心碎,“阿桑她……她有孩子了。”
“有孩子?你的意思是说,阿桑怀孕了?”姜姬惊奇万分,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她跟南离好了那么多年,都不见有消息,又怎会在这时候……”
子羽静静垂下头去不说话。他心中五味杂陈。他第一次感到了嫉妒的滋味。他原本以为,他和南离是好朋友,他对阿桑的情意不会影响一对挚友之间的感情。但是如今他却发现,他做不到。想到南离和阿桑之间拥有这么一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东西,他心中的滋味实在难以言明。
姜姬办事向来风风火火。她有手腕,面子也足够大,直接将早就归隐山林、不问世事的若苍给请了出来。“阿桑她是怀孕了。子羽的诊断没有错。”若苍道,和过去相比,他显得老多了,也憔悴多了,但是提及医术的时候,眼睛里仍然有种无可置辩、舍我其谁的光辉。
“只不过胎象不怎么稳固。想是她从小失于调养,近日又为了村寨的事情过于劳累的缘故,应当好好的补补才是。”若苍沉吟道。
无论如何,自家女儿怀孕,总是一件大喜事。“你这孩子,总是这样懵懂冒失。连自己有了身孕也不晓得。你癸水多久没来过了?自己竟然也不知道?”姜姬嗔道,然而面上却眉眼带笑,显然并非真的生气。
“我哪里记得这些琐事。这些一向都是南离打理的。”阿桑小声说道。
若苍在旁边听得暗暗吃惊。阿桑和南离不和,吵着要和离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稷下川无人不知,但阿桑来癸水这等私密的事情,竟然是南离负责打理的。由此可见,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像外人想象的那般糟糕。
姜姬闻言不动声色,一颗心却越发沉重。南离未出征前,常见阿桑和南离互相指责,争着说对方的不是,阿桑更是在人前人后对南离摆足了冷脸。然而南离刚离开,单这日,阿桑就提了南离两次,其间深意,不言自明。姜姬尽管看南离百般不顺,一心想成全子羽,但是到了此时,也不得不掂量掂量自家女儿的心意。
“唉,都是我们家没福。”姜姬打定主意,在子羽的娘亲红茜赶来商议对策的时候,长叹道,“子羽这般的孩子,自是极好的,我一直恨不得把他当做自己的孩子来疼爱,听说他不嫌弃阿桑跟南离纠缠不清,仍旧愿意下嫁,我是打心眼里高兴。只是事情偏生不凑巧,阿桑偏在这时候怀孕了。你说说,这叫人怎么说?”
红茜其实也不大愿意。她知道给人当继父的辛苦。像子羽那样心地纯良、未谙世事的,就算当人原配,她还担心子羽会被人欺负呢,更不必说尚未过门,对方就怀着一个孩子了。但她来姜寨之前见过子羽,子羽那意思,心中尽管难过,却没有任何要退缩的意思。红茜心疼子羽,少不得也只好捏着鼻子认了。
“阿桑居然在这时候怀孕了吗?恭喜恭喜,这是天大的喜事啊!”红茜揣着明白装糊涂,“我说句话不怕你生气,原先我还忐忑着,怕阿桑生不出孩子来呢,如今却是放心了。我们家子羽你是知道的,心肠最软,最喜欢小孩子,平日里又是个细心体贴的,阿桑既是有了孩子,日常起居难免艰难,便教子羽在旁学着服侍着,岂不是皆大欢喜,连你也了却了一桩心事?”红茜面上笑吟吟。
姜姬一愣。她和红茜多年至交,素知红茜最心疼子羽不过,料定她断然不会叫子羽受这种委屈,却不想红茜和子羽居然放下身段至此。叫子羽服侍阿桑日常起居,此话却暗含深意,将床笫之事也归了进去,姜姬对此心知肚明,只暗暗敬佩红茜狠得下心,放得下面子。
“这……这实在太过委屈子羽了。子羽到底是稷下川四君,又是祭宫的见习祭司,名声是最要紧的。这事情被人知道了,还不定怎么编排呢。若是被人以讹传讹,传了出去,又要怎么说?”姜姬迟疑道。
红茜笑眯眯的,却将前前后后的事情想得通透:“名声又算得了什么?当年若苍名声那么好,还不是孤苦半生?如今的稷下川四君,稷下川四君还不是南离一个人一手遮天,由此可见,名声实在是最无关紧要的。更何况,我们既然做得,就不怕别人在背地里说闲话。”
姜姬见红茜坚持至此,也不好拒绝,况且她心中,原也是盼着子羽当她女婿的:“既如此,就依你便是。只是这般,实在太过委屈子羽了。你放心,待到阿桑胎象稳固,我便摆酒设宴,总要给子羽正了名才好。”
从此子羽就在姜家住了下来。他那般娇生惯养的人,却每日里挑水劈柴,生火做饭,做事一丝不苟,引得姜姬赞不绝口,青叶这个正牌女婿反落在后头了。不过子羽照顾起人来,也确实令人无话可说。因阿桑孕吐得厉害,吃不下饭,他就变了法子做新鲜勾人的羹汤,从河里捞了银鱼,细心地挑去鱼刺,从山林里打了山鸡,放在篝火架上反复炙烤到金黄,每日里忙得不亦乐乎。
阿桑起初的时候挖空心思变着法子要赶他走。姜姬要他们睡在一起,同室而处,阿桑便直接把子羽的铺盖扔在地上。她原本以为子羽一定会哭鼻子跟姜姬告状了,但是子羽却什么也没说,老老实实地在地上打起了地铺。他行事乖巧,人又警醒,晚上阿桑起夜的时候,他总会第一时间起来,从旁搀扶。这般耐心细致地侍奉了一段日子,阿桑赶又赶不走,骂又不好意思骂,简直是无计可施。
然而阿桑和子羽这般同进同出,形影不离,被稷下川的人看在眼睛里,闲话渐渐地就多了起来。众人有说姜姬母女手段高明,花言巧语哄骗了子羽的;也有说阿桑厌了南离,便趁机巧取豪夺,毁了子羽清白的,众说纷纭,不一而足。然而所有的谣言之中,有一点却是一致的,那就是:阿桑趁着南离出征,单方面不要南离了。她已经和子羽勾搭在了一起,甚至有了孩子,眼看就要摆酒设宴,昭告天地了。
谣言越传越远。终于有一天,这谣言传到了南离的妹妹姚雪耳朵里。姚雪大吃一惊,连忙告诉了母亲姚宛。姚宛当下如五雷轰顶,老泪纵横。一时间姚家乱成了一锅粥。好容易等到源方回到娘家,众人在一起合计了几日,捋清了思路,姚宛便带了女儿姚雪和儿子源方,又携了猪肉羊肉鸡蛋蜜水四色礼品,匆匆赶赴姜寨而来。
姚宛来到姜家的时候,阿桑正躺在榻上静养。姚宛不由分说,拉着阿桑的手就开始哭,哭哭啼啼地诉说南离一直以来的痴情不移,言说他为了阿桑做的那些事情,哀求阿桑再给南离一次机会。姚宛尽管软弱些,但却也明白,婚姻是两个人的事情,然而只要有一方单方面彻底退出,就再也难以维持下去。不管南离有多么权势滔天,都是如此。所以她姿态放得极低。
“无论如何,也该等南离回来了,再做决定啊。他这次出征,还是顶着你夫君的身份去的,总要把事情交代清楚。这孩子是个最倔强的,又好面子,求你看在往日情分上,千万不要这么不明不白把他休了,这样岂不是在要他的命吗?“姚宛抹着眼泪说道。
“我知道你如今身子沉重,身边没有人不行。但此事南离早有安排,又何必劳烦子羽君?”姚宛大声道,将源方唤到跟前,“这是南离的胞弟源方,是他所有兄弟中最标志齐整的一个。南离临走时候说过,若你身边要人服侍,便由源方来服侍你。源方这孩子摔打惯了的,里里外外都极能干,身子骨也硬朗,榻上禁得住折腾,当年是极受女孩子们喜欢的。你千万别跟他客气,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第72章 天下父母心(三)
一时之间,阿桑哭笑不得。
她用力抽出了姚宛的手。“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她喃喃道。当初南离防别的男人如防贼一般,致使季秀含恨出嫁,莫问离奇而死……若是他早像这般宽宏大度,两人也不至于闹到如今这般尴尬的境地。
“阿桑大人,这是不同的。”自阿桑当上姜姓四寨的首领后,身边自然而然聚集了一堆人。原本曾和她一起争夺过首领之位的姜森就是其中之一。姜森的母亲曾经跟着姜姬做副首领多年,耳濡目染之下,姜森对他人的想法揣摩得很是到位。
“大祭司的意思很明白。他不在的这些日子里,您若是想男人了,大可以寻他胞弟泻火。横竖源方嫁了人有了孩子的,不敢也不会和大祭司争,您也必然看不上他。可别人就未必了。”姜森说道。其实姜森心中很疑惑,很想知道阿桑和子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的,斟酌再三,到底没敢问出来。但是有一点她很肯定,姚宛这个时候忙不迭送来源方,怕的就是阿桑和子羽之间有什么。毕竟,子羽是有资格和南离一争的人,若是被子羽占了先,和阿桑情投意合了,恐怕就不是兴致来了滚一发的问题,只怕祭宫和姜寨之间将会有更大的冲突了。
阿桑本不是愚笨的人,先前是没想到这一点,待想到了,却皱起了眉头,冷声说道:“他总是这般。难道他不知道,这是我和他两个人之间的事,同旁人无关吗?”被宣布怀有身孕,阿桑的心情原本是颇为雀跃的,宛如一块大石终于落了地,心中也安定下来,却因为子羽、源方先后这么一搅合,重新心烦气躁。
姜森知趣地一言不发,心中正颇不以为然时,却见阿桑往前走了一步,压低了声音问道:“上次我叫你打探季秀的下落,有什么消息吗?南离究竟把秀秀他……弄到哪里去了?”
姜森倒吸一口冷气。她想不到到了这个时候,阿桑还念念不忘季秀的下落,顿时心情有些复杂。“首领大人果真不知吗?”看阿桑这副样子,姜森突然有些不情愿把季秀的下落告诉她,可一时想不出什么推脱的法子。
“不知道。我只是猜想,同南离有关。”阿桑声音低落。她和季秀的关系非比寻常,牵肠挂肚在所难免。然而她渐渐发现,每当她对季秀加以关注的时候,南离都会暗暗地醋海兴波,给季秀找各种不痛快。日子久了,阿桑也只得渐渐装作对季秀视而不见,免得给他招惹麻烦,重蹈莫问君的覆辙。想不到就这么几日未曾留意,季秀便在她眼前消失了。
姜森叹了一口气:“首领大人总该知道,西边新近发现了一处沃野,祭宫命祭司姚会带人前去开荒,季秀被调去开荒了。”
阿桑闻言明显愣了一下,脸色一时间变得很难看。她沉默了很久。“我也只是随便问问看。”她喃喃道,试图粉饰太平。事实上这样大的事情,她作为姜姓四寨的首领却一无所知,多少令她有些沮丧。
但是更加令人沮丧的是,到了第二天的时候,姜姬突然把她叫过去问话,先是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继而皱着眉头说道:“你这个时候,胎象未稳,近不得男人,寻季秀作甚?便是过段时日胎象稳固了,也自有源方在旁伺候……”
一时阿桑心如明镜。姜姬名义上退隐放权,把一切都转交她这个新任村寨首领负责,然而威信仍在,连她过问季秀之事,姜森都忍不住要暗中知会姜姬一声。想到这里,阿桑心中一阵烦躁。她当上村寨首领之后雄心勃勃,要干一番事业出来,为此也曾早出晚归,付出极多心血,结果到头来不过是面上的傀儡,顿觉意兴阑珊。
姜姬像是看出了她的心事,轻轻叹了一口气道:“不是我不信任你。姜寨一切大小事务,都可由你自行主持操办。只是你是我的女儿,年纪尚轻,少不得为你参详一二,免得你重蹈我当年的过错。”
姜姬年轻时候是稷下川知名的美女,当年不知道迷倒了多少年轻男子,她本人也一直以驯服男子为乐事,不想同阿桑父亲姬燕明狭路相逢,一场孽缘,双双损失惨重。故而姜姬绝对有立场教导自家女儿莫要在情之一字上折了跟头。
然而姜姬也有自己的软肋。因了子羽的缘故,姜姬的话语显然就没那么有说服力。只听阿桑仗着一腔委屈恼怒之意,直接问姜姬道:“既是如此,母亲留子羽住在家中,又是什么意思?难道子羽也可以像源方那样,随便玩玩,玩过就扔?”
姜姬母女俩说话的时候,其实子羽就站在门外。此时房屋都是木质结构,夹层虽然夯有泥土,但隔音效果不佳,子羽清清楚楚听见里面母女两人压低了声音的争吵声传来,随后是姜姬用木杖敲击地面的声音。那一刹那子羽只觉得整个人如同浸到冰水里一般,彻骨的寒冷。这种寒意他并不陌生。从前阿桑怕妘寨的妘姑同她抢季秀,直接把子羽拽来当做挡箭牌,那时候的子羽就曾经暗中难过了好一阵子。如今这种寒冷和憋闷再度袭来的时候,他一时竟然难以呼吸。
夜凉如水,冰彻入骨。子羽心中乱糟糟的一团,屋中不断传来各种响动,在院子拐角处子羽看不见的地方,还有荷露同源方断断续续的调情声传来,但是子羽却什么也没有听见。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阿桑退了出来,一手捂着脸颊,样子有些狼狈。
子羽的眼睛里刚刚重新有了焦距,就看到阿桑狠狠瞪了他一眼。子羽却立即看到了她捂着脸颊的样子,心中的第一想法居然是:难道她被姜姬打了?她怀着身孕,胎象未稳,姜姬居然打她?子羽心中的担心压倒了难过,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
阿桑很快发现子羽在跟着她。她立即停住脚步。“子羽君。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子羽君和南离是好朋友吧。”阿桑大声说道,她的声音又急又快,在院子里回响着,“你这么想被好朋友的妻主睡,南离知道不知道?”
子羽只觉得浑身的血都涌到了脸上,但是之后发生的事情,他其实已经不大记得了,整个人浑浑噩噩的。朦朦胧胧中好像看见姜姬拄着木杖从屋里出来,抡起木杖就要打阿桑,朦朦胧胧中阿桑好像是跪下了,子羽似乎用身子去挡那木杖,依稀还被木杖打了一下,却也不记得疼不疼。那天夜里阿桑仿佛是被逼急了,竟然还把源方揪出来骂他不守夫道,还破天荒地当着姜姬的面骂了荷露,说她不学好,四处勾引男人。浑浑噩噩间,子羽好像听见荷露不甘示弱的辩解:“我从来便是如此,大首领又不是不知道。可你不该骂子羽的。他自愿来照顾你,也是一片好心。更何况,我记得大首领当年和蒲柔颇为相得,算是难得的挚友,可整个稷下川,谁不知道你对她的夫君起了心思?”
那夜最后的场面混乱至极。子羽从来没见过阿桑那么滔滔不绝地为自己辩解,竭力要证明自己对季秀没起什么心思,可是所有人看来,那种辩解却像极了欲盖弥彰。然后,阿桑又开始调转枪头,指责荷露不该和源方厮混。源方是南离的亲兄弟,颇有几分姿色,他得了南离的叮嘱后,对于阿桑这个稷下川最有权势最有前途的女人,一开始难免也存有一些遐想,可是很快对方冷冰冰的态度就彻底浇熄了他心头的火焰。他一向受人追捧,哪里受过这种冷遇,正巧荷露难耐寂寞从旁挑逗,一来二去成就好事,是自然而然的事情,然而,阿桑连这个也容不下,气得荷露暗地里抱怨她多管闲事。
这件事情闹到最后,以源方被遣送回家而告终。不过姚宛特地把源方送到姜寨一回,倒也不是一无所获。阿桑不顾姜姬的反对,在所有人面前公开宣布,她腹中孩子的父亲是南离。这既是对前期谣言的澄清,也是在保证,南离的正夫地位不会动摇。姚宛既有了这么一句保证,便放下心来,也就不自讨没趣了。
阿桑这样的澄清谣言,最感颜面大失的人应该是子羽。自南离出征之后,子羽搬到姜家来住时,风言风语纷纷说他和阿桑好上了,大部分人都言之凿凿说他是阿桑腹中孩子的父亲,即将取南离的正夫之位而代之。如今阿桑亲口说她怀的是南离的孩子,那么子羽算什么?堂堂子羽君在稷下川年轻一代中的声誉之佳,简直是无人可出其右,他其实也拥有不少仰慕者,仰慕者们纷纷认为,尽管南离是至高无上的大祭司,但若娶夫君的话,显然还是娶子羽君这样的更好。既然阿桑坚持不会动摇南离的正夫地位,难道子羽君这样的,竟然要不明不白跟着她胡混不成?不少人还想起青叶、莫问的遭遇,很愤慨地表示:姜家女孩实在太过分了,好好的稷下川四君都被她们给玷污了!
子羽自己尚浑浑噩噩间,他的母亲红茜已经赶来兴师问罪,理都不理姜姬的反复致歉,将子羽拖回家中。子羽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屋子里,情绪低落了很久,待到重新走出屋子时,已经是半个多月后的事情了。他想重新回到稷下学宫读书,却发现自己的内心无论如何也静不下来。不知不觉间,阿桑已经成为稷下川的风云人物,在稷下学宫里,也有着许多人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有关阿桑的种种消息如潮水般像子羽涌来,不由得他不听。
子羽很快听说,姜家又要为阿桑张罗着娶侧夫了,稷下川有不少天真单纯的男孩子们都跃跃欲试。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一个声音从子羽背后传来,似乎推理得头头是道,“听说是有了孩子。大祭司又只管在外头出征打仗,还不定什么时候能回来,阿桑大人不新娶几个侧夫照顾她,怎么能行?”
“听说是姜姬大人亲自主持,大祭司的本家姚家也没有什么反对的意思。依我说,这可是个好机会,听说阿桑大人和大祭司的感情早就淡了,这次若能……”
子羽听得真切,忍不住回过头去看时,那两个人看见是他,连忙尴尬地跑开了。在稷下学宫中,同龄人早就忙着嫁娶,子羽已经是年纪最大的了,故而颇受尊敬。众人议论阿桑归议论阿桑,却也都隐隐听说子羽和阿桑之间并非那么清清白白,故而有意避讳。
第73章 第 73 章
子羽再次见到阿桑的时候,是在阿桑纳侧夫的酒宴之上。他母亲红茜本来是不想让子羽赴宴的,可是姜姬盛情难却,再加上拗不过子羽自己的坚持,只能由着他了。
这时候阿桑已经显了怀,整个人比过去却瘦了一圈,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她大喜的日子,她整个人却一副置身事外的态度,脸上神情似笑非笑。
子羽在来之前曾经想过很多种可能,也再三提醒自己不要在这种场合露出异样情绪,给阿桑带来不必要的烦恼,然而他却控制不住。从阿桑在他面前出现开始,他的目光就开始不由自主地围着她打转,有的时候意识到自己看得太过热切了,忙转向别的方向,但是过不了多久,却又忍不住望向阿桑。
“子羽怎么瘦了?”子羽听到姜姬这般充满关切地问道,紧接着是母亲红茜滴水不漏、粉饰太平的回答:“子羽这些日子在学宫里忙着做学问,是累瘦了。”姜姬闻言,忙笑着说吉利话:“做学问?子羽几年前就已经名列稷下川四君,在这一代年轻人中是数得着的。你太谦虚了,只怕子羽是在暗中争取祭司之位吧?这又有什么好瞒我的?”红茜矜持地笑了笑,既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子羽看着故作神秘的母亲,突然觉得这样客套的应答颇为虚伪。姜姬一向疼他,对他的心事亦是了如指掌,有什么好隐瞒的。他烦躁地走到另一边,用挑剔的目光望着新人。那新人是个十六七岁大的男孩子,长得倒也白净,眉眼却嫌太过粗糙,观其举止像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没见过什么世面,被子羽这么审视着,甚是手足无措。
“子羽!”红茜满脸关切、一路走来寻儿子,见到子羽这副模样直叹气。红茜将他拉到一边,压低了声音,神色郑重地问他:“你心中可还惦记着阿桑?若还想着她时,至少要成为祭司。还有,从此以后你和南离就是敌人了。”
子羽大吃一惊,实在不能明白他母亲话里的意思。红茜忍不住苦笑:“傻孩子,姜姬虽然一向疼你,可她是什么人物?必要的时候能眼睛眨也不眨对至爱之人下毒手,面带笑容将自己亲生骨肉送入险境。她连自己都能算计利用,又何况是你?刚才我同她一番试探,她有意拆散阿桑和南离,另娶佳婿。你还是她心目中的最佳人选,不过前提是,你要成为祭司,做她在祭宫的代言人。”
子羽能名列稷下川四君,自然也是个聪明人。许多权力纷争,不是他不懂,而是他不愿。子羽闻言大吃一惊,红茜明明是在同他解释,他却越发迷惑起来:“为什么?南离有什么不好吗?她既然要寻祭宫的代言人,又有什么人比祭宫的大祭司更好?还有,她不是已经归隐,宣布把姜寨所有事务都交给阿桑了吗?怎么会……”
红茜用充满怜爱的目光看着他:“傻孩子,阿桑才多大?少时又是一个痴傻儿,单凭着能听懂飞禽走兽的话获得民众信服,除了这个以外,她还有多少丰功伟绩?姜姬这样的人物,怎么会放心将手中权力全盘托付?更何况,阿桑连女嗣都没有,身边也没什么侧夫辅佐……南离虽好,但是为人强势善妒,又太过忠于祭宫,阿桑那样软绵的一个人,对上南离太过吃亏。想来姜姬已是后悔当日应允娶南离了……”
子羽越听越觉得心惊,按照红茜说的话推理下去,许多他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一下子都有了答案。为什么阿桑和南离婚后的感情每况愈下,为什么阿桑几次三番想纳侧夫……如果这些事情的背后都有姜姬在暗中推波助澜的话……子羽简直不敢再想下去。
“你猜得没错。”红茜说,“姜姬不愿意祭宫凌驾于村寨首领之上,一直想方设法打击祭宫气焰。可惜南离不愿配合。故而姜姬很不满。阿桑想纳莫问为侧夫,其实也有为南离分担压力的考虑。但是显然,南离这孩子不愿领情。”
“他眼睛里一贯是容不得沙子的。”子羽喃喃道,心里也不知道是羡慕南离多一点,还是埋怨南离多一点。他突然又想到一件事:如果说姜姬因为不满南离对祭宫太过忠心,一直暗中调唆想让阿桑离开南离的话,那么为什么两个人到了现在还没有和离,阿桑还怀了孩子?
“傻孩子,因为阿桑喜欢南离啊。”红茜仿佛看透了子羽的心思,叹着气抚摸他的脑袋,“哪个女人不想三夫四侍?若不是你爹爹,我也……阿桑为了纳侧夫闹了几次,可每次最后都是她在妥协。这在姜家人里,简直是不可能出现的事情。你觉得是为了什么呢?青叶是祭司,荷露照样不把他放在眼睛里。姜姬当年是敢和姜妧作对的人,阿桑难道会真的怕了南离?所以若你果真要嫁给阿桑,首先要当上祭司,然后要习惯和南离反目成仇、暗中同祭宫作对这件事,最后,你还要学着接受,阿桑心中喜欢的人不是你。”
红茜这番话,语重心长,原是存了叫自家儿子慧剑斩情丝的主意。但是她却未能继续说下去。姜家大宅入口处突然出现了一阵骚乱,定睛望去,却是赢牧诗带着一帮人出现了。
赢牧诗来势汹汹,一到场就开始指挥着自己的手下砸东西,惊得前来赴宴的人们四散逃散。两个罐子砸到地上,陶片四裂,浓郁的酒香随之溢了出来。
姜姬面目含煞,带着女儿荷露、姜寨的副寨主姜宇、姜森等人走到赢牧诗面前,冷冷问道:“赢牧诗,你发什么疯?竟闯到我们姜寨的地盘上了?”
赢牧诗看到姜姬凶狠阴沉的脸色,心中莫名泛起寒意,却面色不变,答道:“昊天神普照众生,姜寨难道不服祭宫管辖不成?”
这一句话出,空气立时凝固了。祭宫代表着神权,但是村寨首领这些人精看不惯祭宫装神弄鬼、愚弄大众已久,双方矛盾重重,而姜寨更是对祭宫最为敌视的地方。在阿桑同南离大婚之时,尚有人展望着因双方联姻而缓和这一关系,但是随着阿桑南离两人感情转薄,这样的展望自然落了空。如今姜姬和赢牧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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