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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府大丫头(鹊桥)-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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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锦忽然深吸口气;十分卑微的匍匐到底:“老太太,奴婢知罪了;求老太太饶恕。”
  
  老太太一下子眸光豁亮的紧盯着素锦;素锦的声音有些微微的发颤:“老太太,请您原谅奴婢的一时糊涂;奴婢愿意就此改过,终身服侍老太太左右,弥补奴婢的深重罪过。”
  话语诚恳又带着哽咽之意;是极为打动人的。
  
  何钟灵的眸光凝住了,她极意外,这丫头居然会求饶,她真是小瞧她了。
  
  老太太怒极了,依着桌边不住抚胸:“一时糊涂?你竟然还能说得出这种话?你是真被猪油蒙了心呢、还是就觉得我老太婆蠢笨好骗?!这么多年呐,那么多药材,你全都擅做主张灌进了我孙子的肚子里!你是差点就害了他的命啊!你这个、女人!我沈家待你不薄啊!你怎么就能这么样!怪道他那几次高烧,我们都懵懂不知不曾当回事情,如今我们都是被你蒙在了鼓里!你真是、好恶毒的心呐!”
  
  素锦的求饶,换来老太太更加滔滔的深恶痛绝的一番话。何钟灵唇角微微扬了扬,几不可见的眼尾翘起。
  
  素锦更加深切的叩头,声音轻微的求道:“老太太,奴婢只是想为公子好,熬制的那些药,也多是补药,求老太太……”
  
  老太太怒喝:“你还拿这种话诓我!”
  
  素锦仰起脸,目光且柔且怜:“老太太,您是最慈悲的,求您、奴婢愿意赎罪、让奴婢跟着您吧?”
  跟着老太太,自然就再见不到沈洵,以她之前和沈洵的种种耳病厮磨,能主动作出这样决心,等于也一下子彻底断了老太太心病了。
  老太太悲愤道:“我再慈悲,也饶不了你了!我一把老骨头,经不起你的伺候!”
  
  “老太太……”素锦眼中含泪看着她。
  
  老太太冲衙役一扬下巴,居高临下道:“你还等什么?有什么家活都拿出来吧、这丫头是个待罪身,即便绑到你们刑司大殿,那也是免不了棍棒苦刑的!”
  
  女衙役冷冷的说:“那就恕罪了,场面不好看,恐会冲撞了夫人们精贵的身子。”
  
  老太太比她笑的还冷:“你只管做,我们受得住。都说家贼难防,咱们现在就是审的她!”
  
  女衙役压根没有再废话,她随身背的那只宽大布袋中,哗啦啦取出一串木夹,只容一指。老太太和何钟灵都没见过这些刑具,但是戏本子总是听过的,牢狱里审问犯人的手段,据说有一项就是专门夹犯人的手指,其疼痛程度,十指连心自然是痛不欲生。
  
  素锦只看了一眼,就浑身一哆嗦。她颤声道:“老太太,求您,请不要动奴婢的手,奴婢愿意其他地方受刑都可,只请老太太,留奴婢一双手罢!”
  
  不料她会如此苦苦哀求,老太太胸间气息一凝滞。
  何钟灵眯起了眼,“都到了这地步,以后怕也没指望了,你还要手干什么。”
  
  倒不是她说凉薄话,一个丫鬟欺瞒主上,都被用了私刑,何谈以后。
  
  老太太想到了什么,脸色就更沉:“你这手要不要,也没什么分别了。”
  这丫头那么拼命想保住手,一副还不死心的样子,难不成不见棺材不掉泪,还想以后坑害她的孙子!
  
  素锦呼吸都急促起来,她胸口起伏高低,随后她流下泪:“今天是清明,老太太也看在祖宗先人的面子上,不要让奴婢见血。”
  
  这话可能比刚才所有的话都管用些,老太太眼里神色变深了些,何钟灵也闭口,淡淡扫了一眼她。
  
  女衙役把刑具扔在了地上,冷然说道:“要不见血,也有很多种办法可以用。”
  
  老太太眼眸抬了抬,见血是肯定不会吉利,夹手指不能用,她也想知道这个从刑狱中出来的女人有何手段。
  
  女衙役麻利的又取出另外一项刑具,那张没有表情的脸直对着素锦,正好和素锦幽幽的眼眸对了一下。刑牢中的衙役看守心都极硬冷,不管对方是什么样的人,她都不会手软。都遵从这个原则。
  
  女衙役只略等了一会,老太太与何钟灵都不说话,她就直接做下去了。她的手心有厚厚的茧子,触摸在素锦稚嫩的脚踝上,十分疼痛难忍。素锦闭着眼,认命的随她摆弄。
  
  女衙役抬起素锦的脚,把她的鞋子脱了,剩光脚的时候,便给她穿上了一双灰暗色的软鞋。这鞋乍看,只是普通的鞋,灰蒙蒙的毫不起眼。但是在脚的四周,都有鞋带穿着,鞋带系的很紧。
  
  等素锦两只脚都穿上了这种鞋子,女衙役就面带寒霜的道:“请老夫人端一盆炭火来。”
  
  周围下人被遣了下去,但不代表老太太一个使唤的人都没有,老太太微微朝门口叫了一声,不多时,就有秋宁端着一盆还在燃烧的火盆进来,随后老太太又示意,秋宁将盆放到了素锦的旁边。
  
  秋宁不动声色的给了素锦一个眼神,又惋惜沉默的走出了厅内。地上素锦开始变得格外安静,似乎从此时起,她不再抱有任何希望似的。
  
  女衙役将素锦架起来,脚下踢了几下火盆,她用一个铁架子抵在素锦的膝盖处,这样她的两双玉足,便都高悬于火苗之上。
  
  火苗偶尔窜高,直接都能烧到她的鞋子。“这是刚宰杀的牛皮做成的软鞋,火烧不透,但是却不会隔绝温度。”女衙役用一种绝对冷静的语调缓缓陈述着那双鞋的用处。
  
  素锦正是在水深火热之中。脚底传来的灼痛感几乎让她克制不住□,被架在火上烤是什么感受,直比不上下一刻痛快死了要强。素锦脸白如纸,和刚才极尽卑微求饶相比,这时的她一声都没吭,则更叫人齿冷。
  
  可是,既然是天牢刑司里出来的人,苦头当然不止这点。片刻,她就查出了不对劲。素锦觉得自己的脚,渐渐地,不止传来火燎的极痛,脚上的鞋子似乎像活了一般,拼命收缩起来。这种紧缩感如此清晰,甚至都排除了错觉的可能性。
  
  看着衙役如修罗一样沉郁的脸,素锦隐约觉得,事情她已经完全控制不了了。
  
  都能清晰的感觉到脚趾在蜷缩,整只脚的骨骼都被鞋子挤压的开始变形。老太太与何钟灵也都投以奇异的眼神,在几双目光注视下,女衙役开始平铺直叙:“刚剥的皮还有水分,火越烧越干,最后一般会收缩到只有原来一半大。”
  
  原来的一半大,老太太两人也都吸口冷气。刚才她们都亲眼见过鞋子大小,本身就是很紧的穿在素锦的脚上,此刻再一收缩,那到底是什么样的痛楚。
  
  素锦此刻,觉得自己逐渐的像死去般,她已有许久许久没有体会过这般的疼痛,她的心都被挖去了一块。此刻她就身在噩梦中,不知道能不能像原来一样的有醒来时。
  
  老太太最深的那根神经,就是沈洵,平时可以小心翼翼永远不碰,但是如果碰过了,那她立马就会像被踩了尾巴的狐狸,对所有沾惹她不痛快的人,都恨不得烧一把火。何钟灵根本不消多说什么,素锦自掘坟墓,太岁头上动土,那就是板上钉钉会着老太太的道。
  
  何钟灵认真的看着,见这纤柔秀美的女子满面苍白,眉宇间那股若有若无的淡淡神色,此刻好似乌云盖顶,变得没有生气。就算她刚刚求饶了,也不像极度害怕,更好像在无奈徒劳的争取,最后才无力回天的回归死水样的宁静。
  
  女衙役忽然抬起素锦的脸,看了看后,“她好像昏过去了。”
  
  桌上燃着一炷香,此刻,正好烧掉了小半截。“能挺到现在,她也算意志坚定了。”女衙役说着,拎起了旁边的水,毫不留情泼到素锦脸上。
  
  被冷水一激,素锦竟然也没能立刻醒。女衙役利落伸手掐住她人中,狠狠几下下去,素锦便有了反应。她呛咳着睁开眼睛,这简单的动作她也仿佛用尽了力气,睁开后两眼依然朦胧,似乎根本看不清眼前。
  
  谁都能看的出来了,她极度虚弱,恐怕也受不住别的刑罚。
  
  女衙役将素锦扶起来,耷拉下眼睛:“一个丫鬟的身子,倒挺娇气的。”
  老太太沉声道:“那怎么办?”
  
  女衙役抱了抱拳:“现在就看老夫人想不想继续用刑了,小的听吩咐,若要继续当然可以。”
  
  老太太看了何钟灵一眼,何钟灵把眼睛转开,叹了口气。老太太就冷冷开口:“这只才用了一样罢了,后面难不成就得供着?”
  
  闻言,女衙役终于做出一个类似于恭顺的俯首动作,话说的冰冷生硬:“不过这用刑,也可以循序渐进。老夫人不必急。今天虽然只用了一样,但小的还是挑拣了一个厉害的,用力过猛才使她很快晕厥。明天,自可以从轻到重,小的保证她不会再昏过去。”
  
  听见这番老练的话,老夫人不再犹豫,一挥手道:“先把她关到柴房去!记住,不许任何人靠近!”
                      
作者有话要说:给亲们拜年~O(∩_∩)O~汗,看来大家都怕虐,要养肥看哇~
那啥,俺也不会虐的太过分,下章有一个人出现,乃转机,猜是谁?




☆、积怨爆发

  所谓柴房都不是正经的地方;只是大厨房内一个废弃不用很久的小柴房;墙角堆的稀少柴火都是湿的;外部的皮已经霉的烂掉,整个空间又小又冷。
  
  听见外面落锁声;素锦靠在墙壁上,抱着膝盖尽量缩在一起。日薄西山落;素锦看着那微小的阳光;此刻的沈洵,许是也刚刚在香山落了脚。
  
  素锦饥寒交迫;勉强合上眼,催促自己睡着。关押她一个弱女子,老太太还派了两个壮汉把守门口。
  夜里;只听有人一声声,不停在耳边唤她:“姑娘……”
  素锦睁开眼睛,那弯腰看她的人竟然是秋宁。
  秋宁眉眼里都是惋惜,理开一床厚厚的毛毡就盖在素锦的身上:“姑娘,这毯子你盖在身上,尽量保留些体力。”
  
  素锦看着她,此时柴房的门只是微微掩着,外面好像也无动静。素锦张开嘴,嗓子泛着沙哑:“恐怕会连累您,您还是把毯子拿去吧。”
  
  秋宁微笑道:“没事,我已跟他们说过了,没人会外传的,你尽管放心。”
  
  素锦迷蒙的目光盯了她良久,慢慢开口:“谢谢姐姐。”
  
  秋宁眼底的惋惜就更重,过了片刻方才说道:“奴婢人微言轻,也帮不了姑娘,只能姑娘自己珍重了。”
  素锦微微垂下眼:“已是十分感谢了。“
  
  目送她走远。秋宁今年已是十八了,跟在老太太身边至今没有婚配。只说一生愿意奉献给老太太,老太太心眼里最疼的也属她独一份。可她却也难得是个眼明心亮的人。
  
  东府两个丫头,都惊怕的流出眼泪,心底仅存的希望都湮灭。“素锦真可怜、我只怕,只怕她熬不过公子回来!”荔儿抹着眼泪。
  阿久也流下泪,但是她神情就要咬牙切齿:“现在已不是素锦能不能熬到公子回来,而是老太太她们!会不会让素锦等!”
  
  荔儿听了这话更心灰意冷:“我只是不明白,素锦不过就是伺候了公子几次,难道她们不愿意公子碰女人吗?”
  
  阿久咬了几次唇角,目光森森的就道:“哪会像你想的那么简单……肯定内有别的文章在,素锦姐姐才会成为老太太的眼中钉……”
  
  荔儿几乎瞬间转脸定定看向她:“你这话甚么意思?难道你还知道些甚么?”
  
  阿久脸发白,目光也飘移不定:”我也是许多年前,不留神听说的风声。还是素锦刚进府那时、有人说,她是某官家的女儿……后来落了难,才到这。“
  东府中谁都隐约听说素锦是官奴,但丫头们心思单纯,哪有人会深想。大家同样都是为奴为婢,对她们来说,本没差异。
  “荔儿你来的晚几年,所以不知道。当初素锦八岁进府,之后都与我们在一块,公子爷也从未教过她识文断字。若不是自幼饱读诗书,她怎么会懂得这些呢?若不是曾经千金之体,哪家女儿,会去学习这些?”
  阿久分析的入木三分,直让荔儿眼目圆瞪、手足发软。
  
  阿久最后有些哀伤凄然:“咱们这些人中,数素锦伺候的最尽心,数她最辛苦不过,老太太作为公子爷的祖母,难道就见不得人对公子爷好吗?!”
  
  ”完了!老太太定是故意这样做的,我们难道就没有办法了……“荔儿苍白着脸坐到了地上,想明白后自己被自己吓住了。
  
  阿久撕着帕子,反倒眸光越来越豁亮:“我倒是知道一个人,如今是能救素锦的。“
  
  荔儿眼婆娑:“你说的是谁。”
  
  微暗中阿久脸上浮着好似迷惘不确定:“只不过咱也不知道,这个人能不能指望他。”
  
  这一夜注定不平静。
  
  香山的环境清幽,各种取用肯定比不得府里,花期犯了好大的难,才把沈洵住的地方收拾的好了一点。可眼看简陋的屋舍,她还是各种不舒服。出门去叫沈洵休息,已经月上中天,沈洵仰头看着星空,却一点想进屋的心思也没有。
  
  他刚刚服用过素锦的药,掌心不时地用力摩擦着双腿。
  花期担忧道:“公子都这么晚了,您就歇下了罢。”
  
  沈洵眼底仿佛藏着隐忧,一点也没有听进去花期的话,头顶的缺月光泽淡冷,映的他的神情更忧虑。
  
  花期看他一直摩挲腿,就说道:“公子早些休息,身子才会好。您可不能大意。”
  
  沈洵忽而轻轻道:“花期,不若你扶我起来一下。”
  
  花期吃了惊,立即道:“这万万使不得,夫人就在隔壁休息呢!今晚您就先休息,好不好?”
  她能跟来伺候沈洵,自然是极力劝导。沈洵两道眉微拧,拍拍扶手:“你不扶我,我就自己来了。”
  
  花期吓住了,忙就伸出了手。抓住沈洵臂弯,他就开始费力的挪动身体,另一手撑着扶手,好像极力想在两腿上用力,踩着踏板。他身子撑起来些,一半是花期在用力,一半是另一手努力撑住轮椅,只看到他腿抖动了一下,之后就软绵绵的没有着力点。
  
  花期脑门冒汗、讶异的看着沈洵的作为,只坚持了一小会后,两人都力有不逮,沈洵重新跌回椅子上。终究还是不行。
  
  沈洵揉了几下膝盖,叹了声气。花期擦了一把额头道:“公子,还是奴婢去准备些水,您洗过就睡吧。”
  
  但方才已说半山腰上,热水奢侈物哪有好弄的,花期努力了半天,便是想烧水,也没个像样的锅子。折腾来回才勉强生火,弄了小半盆热水。她灰头土脸的端过来给沈洵,不由抱怨一句:“这山上真是什么都没有……”
  
  说话间居然有只雪白的鸽子咕咕飞落在墙头,沈洵抬头看了看:“还有些信鸽在山林中。”
  
  “又不能烤来吃。”花期把水放在他脚边,抬手脱靴子。看见沈洵神色,她就轻笑:“奴婢知道,公子在担心家里的阿久荔儿,还有素锦呢。”
  沈洵看着她笑了笑,还没开口,花期道:“其实我才不担心她们呢,阿久那人精,谁能欺负的了她。荔儿那嘴就更不说了,气死神仙。素锦就比她们都要聪明了。”
  
  一边替沈洵洗脚,又抬起头冲他笑了笑。
  
  沈洵面色柔缓,温和道:“谢谢你的宽慰。”
  
  花期有些不好意思的微笑:“是公子爷心善,时刻想着奴婢们,也是奴婢们的福气。”
  
  素锦迷糊醒来时,她身上的毯子已经不见了,两个壮汉打开门架起她,回到了昨天的厅里。老太太换了身衣服,脸板着,一句废话也没说就道:“开始了吧。”
  旁边的人刚刚把老太太的膳食撤下去,又端水给老太太漱口。然后等何钟灵也用手帕擦擦嘴角,下人们便带着残羹生菜一阵风退出去。
  
  女衙役看了一眼素锦,道:“最好是给她喂些水,省的半途上,她又会因脱水而昏过去。”
  老太太之前根本没想让素锦沾水米,但既然是喝水更好,她当然不会舍不得几口水。
  秋宁亲自进来,端水至素锦唇边,喂她喝了几口。那厢她脸上,就恢复了一些血色。
  
  老太太皱眉:“别磨蹭了。”
  
  女衙役抖开链子,把素锦双手就锁在了身后。素锦眼里含了一些水雾,何钟灵差点以为她要如昨天一样求饶。
  但毕竟没有,反之,今天素锦安静的多。
  
  第一项是冰床,衙役将素锦束住手脚,把她放到寒床之上。这一项都看明白了,睡在冰床上,刺骨的冷气不断窜入身体里,无异于最大酷刑,但寒气又能保持人的清醒,绝不会发生晕厥。
  
  何钟灵觉得心跳都在不断加速,在旁看着,她目光就不由自主转了过去。
  
  酷刑最痛苦的,永远是受刑的人不知道还有多久,在仿佛漫无止境的煎熬里,熬尽最后一丝气节。许多人,英雄豪杰,都在这样的刑罚下埋骨。
  
  冰床,素锦足足等三柱大香都烧完了,才被抬下来,透心冷,冷入脊骨。
  
  衙役解开了她身上的锁链,但此时她已是没什么力气了。又来人给素锦喂了几口水,把她拉起来,衙役把两个铁环样的东西套到她手上。同样的有丝线,被握在两边来辅助的家丁手里。
  
  “这比夹手指又不同,十指连心,其实一般人一会也就受不住了。但手腕是要害,没有手指敏感娇嫩,犯人受着时间也就更长一些。”她自然的就将素锦当做犯人,素锦极低落的眼眸中,也绽出一道光亮扫向她。
  
  两边家丁咬牙开始用力,何钟灵看老太太眉宇中隐有激动之色,心内不由惜道,这老太太心硬起来,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老太太拍案指着她道:“曾经你害的我跟我儿母女分离了那么多年、今天,就要你一并都还回来!”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何钟灵眸光刹那一跳,基本在同一时刻指尖陷进了手心中。这手腕夹夹松松,给人喘息余地,又是无休止的间断折磨。素锦虚弱无力,仿佛只是撑着一口气在。就算听人谩骂,她的神色也木然的没有反应。
  
  刑罚如此漫长,老太太连午饭都是在大厅里用的,连上昨天,已经用掉了两日时间,淑云夫人如果行程未改,留给老太太的也只有明日一天。素锦一整天又是粒米未沾牙,脸苍白的惊心动魄。
  
  女衙役盯着她看了良久,又看看偏西的日头,冷冷道:“请老夫人示下,接下来是继续慢慢用刑,还是用一重刑了结。”
  
  老太太眸光几乎有些阴沉了,她的脸在一整天阴霾笼罩下,有些未及爆发的余威。她沉沉道:“重刑,能有多重。”
  
  女衙役同样阴沉着脸,一字字开口:“想要女子身不再完整,又不伤及性命 ,可以滚钉板。”
  
  老太太浑浊的眼内居然也眸光明灭,何钟灵在心底暗自吸口气,等着看她裁夺。
  
  而外面忽然传来令人胆裂的一声嘶叫:“老夫人……”
  将落在沉思中的老太太和何钟灵,都唬了一跳。
  
  几乎话语落同时,风一般卷进一个人来,穿着门房的衣服,噗通就跪下。还没说话,被打断的老太太暴怒,劈手茶杯就砸那人的脸面:“大胆!没眼色的东西!女眷内院也是你能闯的?!”
  
  那门房张惶的抬着脸,丝毫也不顾脸上的茶水,惊恐道:“贺侍郎已到院外,急切请见!”                    
作者有话要说:一直不知道该咋表达洵洵的感情,没想到先让梅梅抢了风头,叹。




☆、冰火两重

  素锦一张脸颊被汗水濡湿;她下意识撑开一双眼;看见满屋子的人;神情瞬间变化。
  
  那门房也就只来得及匆忙报了一句,后面贺言梅已经施施然来了。一样的银丝云履;袖底流金。
  
  “刚进来的时候,我说这沈府内院;怎么连个把守的人都没有;在下一路走,也没看见半个人影。”风流袅娜的话语;伴着他似笑非笑的口气飘向前方。
  
  何钟灵首先站起来,目光骤然转变,要说她最忌惮和不想亲近的人非这人莫属。
  
  说这闹得满城风雨的贺家公子;阁老亲自奏请皇上给的特批,据说连早朝都没上了,前阵子外面传他被软禁了数月光景。
  没想到,实在没想到他神不知鬼不觉在沈府现身。他本人就够微妙的了,还偏偏撞在这么微妙的时候。
  
  老太太惊骇而过后,良久,才冷硬的出口:“侍郎大人。”
  
  贺言梅极为亲和有礼的抱拳,那形容风貌跟他被软禁前真是半点也没差,眉眼弯弯笑的深切:“不敢,老夫人抬爱了。”
  
  说话时,他朝那女衙役似有似无地扫了一眼。
  
  女衙役神情微动,手心攥紧链条,扑通就跪倒地上,冰块一样的声音响起:“小的参拜侍郎大人。”
  
  贺言梅的声音淡淡的,就没有刚才那么殷切有礼了,“这是谁呀,我刚听说刑司里跑了一个衙役,看这身装束,难道就是跑到住民家中了。”
  
  女衙役仿佛石头刻成的脸色,居然也抖了抖,她诧异抬头道:“小的是奉司里的命令来的,并非跑出来,大人请明察。”
  
  贺言梅淡淡道:“我没什么明察,你也不是我属下,回头自己去请京兆尹开堂吧。”
  
  女衙役脸上白了白。尽管如此,却再没有说话。京兆尹也不过是个四品官,手底设刑司,刑司里衙役身份属最低,也没有资格和一部侍郎再行多嘴。
  
  一旁老太太似乎看出什么,忽然冷道:“贺公子,你虽然贵为侍郎,但老身却不必怕你。”
  
  贺言梅又挂上笑,看向她道:“我懂,如老夫人这样的人,又哪里需要把人放在眼里。”
  
  一席话让何钟灵也心稍定了定,无论多大的官,毕竟最大的用武之地还是在朝廷,面对妇孺,就是万岁爷都要礼让的。
  
  “就算我沈府内院无人看守,也不是无人之境,贺公子无视门房拦阻,强行闯入,恐怕老身也要您一个解释了。”老太太字字诛心,眼睛逼向贺言梅不动。
  
  贺言梅换上一副极谦和柔静的神情,“老夫人,我今晨听说有刑司的衙役被请去设堂,这私人设堂呢,不是没有,京城不少大户,都爱把衙役请去家里动私刑。不过这种连菩萨都下凡普度众生的时节,衙役们已经闲了许久了。如今不仅被人请了来,还是贵府上,就不得不叫在下好奇了。”
  
  老太太却是有些愠怒了,她的掌面落在桌上:“怎叫荒唐!便是请了刑司的人来设堂,又触了哪条宁律,贺公子是否也该约束自身、我沈府不是让公子好奇的地方!”
  
  何钟灵悄悄呼吸几次,这逆转的,本来贺言梅出现的让人意外极了,怎奈老太太几句话,居然就似握牢了局面一般。
  
  贺言梅看着她,片刻后微微地勾了勾嘴角:“在下,自然不能因为好奇,就打断老夫人您了。然而、在下能不能多嘴问一句,这位被行刑的姑娘,犯了什么事啊?”
  
  不等人反应他已向前走了几步,来到素锦跟前绕了半圈,有些惋惜的开口:“这人还是沈洵的侍女,我就更想知道了,究竟是何大错,她成了这样子?”
  
  这句话就有些不好接了,沈府后院一个扫地的,都不会不晓得贺侍郎跟沈二公子甚厚的交情,这会儿素锦的模样绝对不舒服,老太太眸光沉了沉,也没有说话。
  
  素锦慢慢撑起半边身体,这时候便没有人上来挟制她了,她渐渐跪直了,就朝贺言梅看了一眼。就这一眼,不包含什么,可她开口说了一句话,让所有人包括贺言梅心颤,她说:“贺公子,你救救奴婢。”
  
  贺公子,你救救奴婢。
  
  仿佛魔音穿过,老太太跟何钟灵都如同被重重打了一拳,贺言梅脸色一下软了,还半跪下来扶住素锦双肩,叹道:“哎呀,如花似玉的一个人,都知道我是最怜香惜玉的了,跟我说你到底犯了什么错,不过要实在是弥天大错,我也无能为力。”
  
  素锦望着他的眼,没直面回答他的问,又抬起两只手握住他腕间,再次道:“贺公子慈悲,请一定让奴婢出去。”
  
  何钟灵眼中火在烧,终于忍不住轻轻啐了一口:“呸,不要脸。”
  
  贺言梅没有收回自己的手,反而淡淡道:“少夫人这话,说的有失身份了吧。”
  
  何钟灵忍住心火,咬了几口银牙,说道:“侍郎你才是真正有身份的人,这奴婢都把你的手拉住了,你还不觉得这样不要脸吗?”
  
  贺言梅转过了头,微微看着她哂笑:“我认为就是一个奴婢,也不会无缘无故去拉男人的手,若非真有所求,这世上所有女人都甘愿洁身自好。”
  
  那目光仿佛能盯到人心深处,何钟灵暗暗一惊,后退半步。
  
  老太太眼睛里好像已经藏了一把剑,冷笑说道:“老身能不能问一问,是谁耳目灵通,通知的贺公子到来?”
  
  贺言梅这时看了素锦一眼,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下摆,余光处朝窗外看了一眼:“在下虽然声名狼藉了些,也不忍看弱女蒙难,至于我,老夫人可能就不知道了,我一贯耳目灵通。”
  
  老太太眸里光芒收敛了几次,也是忍到无可忍,再度开了口:“那老身也就说了,这丫头犯的是家法,严重的家法,我就是要设堂审她,这丫头本身的罪孽,都够她死千百次的了。不是我沈府,她这条命也留不到今天,我私下设堂,其实即便真的要走她命,也远比她真正该受的刑罚,要轻的多了。我也不怕你亲自去问这丫头,我沈府是不是对她有天大恩情、是不是她今生今世、也还不完?!”
  
  这话明里暗里隐喻的实在太多,何钟灵心里的情绪又有了剧烈波动,而素锦听完这番话,脸色只略微苍白了一些,并没有露出过多的反应。
  
  贺言梅眼睛里深沉玩味了点,“既然如此,她还为何要求情?”
  
  老太太神情几变,最终也只是说:“那只能是她忘恩负义了。”
  
  “老夫人,”贺言梅忽然淡淡抬眸,“人与蝼蚁是有区别的,敢问她有什么罪孽?”
  
  老太太怎么也没想到他真能问到这步,当即眼里就震撼极了,贺言梅眯起眼,静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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