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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府大丫头(鹊桥)-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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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淑云夫人只能用复杂的眼神看他,她什么都不清楚的情况下,这人竟然能在府中待了这么多天。
  “言梅。”沈洵叫住了他。
  贺言梅回头,沈洵轻轻上前,将石桌上躺了几个月的棋盘递给他,“你的东西。”
  贺言梅苦笑:“多谢。”
  贺公子就跟来时一样无声息走了,颇有伤怀的意味。
  淑云夫人不赞同的看了沈洵一眼:“你怎么能这么做。”
  沈洵不言语。
  淑云夫人只得带着丫鬟又离开。此时院里别的丫鬟也都在瞠目结舌,荔儿道:“贺公子人早就在这,咱整天说的那些话,没被他听着吧?”
  阿久吸吸鼻子,壮似心有余悸地道:“后悔也晚了。”
  素锦道:“公子担心贺公子吗?”
  沈洵转过轮椅:“他不需要别人担心。”
  素锦不置可否,过得几日,京中八卦段子又传来劲爆收尾,装死的贺言梅终于在两家的逼迫下吐露真言,咬定他与那洛阳女子并无夫妻之实,在外访期间聊以慰藉,权宜所纳的妾室。
  贺公子言之凿凿,并且不惧派人去洛阳取证,三次登门向柳家赔礼致歉。诚意表现的十分足,然而已经晚了,柳相拼了老脸在早朝上请旨,请宁帝作罢这桩婚事。并且要求贺家在京城各大街巷都要张贴声明,言及是他贺家无德,才导致的联姻破裂,和他柳家的女儿绝无半点关系。
  贺阁老十分配合,也在朝堂上亲自向柳丞相赔了罪,下朝以后立马就聘请专门的文书先生,按照柳相要求,撰写了文书,真个就贴在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柳家人其实尤觉不够,如何不是天下地域广阔,柳相恨不能就让贺家把大宁朝的土地都贴个遍,撇清与他家女儿的关系。
  贺阁老是宁失去一门亲,不能痛失柳相这个朝堂大盟。所以处处都退让三分,秉持着婚姻不成仁义在的态度,总是迎合柳相。
  此事过后最明显的一个变化,就是,贺言梅从京城最炙手可热的结亲人物,一下子变得无人问津。
  女大愁嫁惧怕没人问津,但其实帝京的男子,同样是愁娶的。娶不到一门门第相当的正牌夫人,对男人身份仕途的打击都不会小的。贺言梅就处于这种尴尬境地。
  还有荔儿感叹,给公子爷准备的衣服是无法派上用场了。
  素锦唯恐生变,这次在陈大夫那买了许多药物囤积在东府库房里。甚至换了一套新的针囊,她扶好了烛火,挨个用火洗针,低低道,“其实贺公子离开也好,他在这,一些事奴婢总不方便做。”
  沈洵仿佛心不在这里,倚在床头一直未曾说话。
  “公子?”端着烛台,素锦靠近他,真如远山般清幽。
  “九年了,”沈洵慢慢转过头来,目光凝望在她脸上,“你为我治疗腿也有五年了,是不是还要再过个五年,才能有结果?”
  素锦眉间不经意的抖动。“公子着急了?”
  沈洵无声摇头:“等我老了,我就真的不用再站起来了。”
  素锦压抑的开口:“公子怎么这么说。”
  沈洵仿佛没意识到,烛火照在眼里更明晰:“你看出来了吗,最近京城是个多事之秋。”
  “如果公子是因为贺公子……”素锦刚说。
  沈洵道:“他不是我认识的贺言梅了。”
  素锦也安静搭腔:“从您把唯一的棋盘还出去,奴婢就知道了。”
  他看着素锦,神色有些疲惫:“我一直在想,那封信,是什么信。经过我的手,我让花期送出的。他突然就说不怕别人去洛阳查了,为什么之前没有说,现在却非常肯定的开始反驳。”
  素锦心突突的跳:“他也是最近才被贺阁老找出来的。”
  “并不是因为阁老找到了他,他才那么说的。看起来,他是真的想挽留住柳家的这门亲事。”沈洵忽然轻轻的道。
  素锦看着他,有些奇特的,出现之前看贺言梅时那一丝似是而非的不祥预感。
  “奴婢似乎之前听过、贺公子好像也并不喜欢柳家的姑娘……”她也不知为何这么说,那是贺言梅和沈洵下棋时偶然说过的话,素锦想起了。
  沈洵看了她一眼:“但他却真的想要这门亲事。阁老和柳相之所以一拍即合,就是因为这是桩太有用的亲事。”
  素锦被烤热的针烫了一下,才回过神,她道:“公子,你不需要想的太多。”
  沈洵神情难测:“贺言梅失败了,但他到底做了努力。在洛阳,那封信当中,帮他抹去了什么东西。能让他有底气的根由。”
  素锦忽然懂了,如果信不是沈洵送的,他可能就不会说这些。她握着针有些难以启齿,半晌道:“这都是公子你的猜测。”
  沈洵道:“万一我猜对了呢?”
  屋内气氛开始凝固,素锦也沉默不语,她本想说,再怎么样那都是贺公子让送的信,后果也跟他无关。但以对沈洵了解就知道这话说了也作用不大。
  她低头看银针在烛光下发亮:“要快的法子不是没有,奴婢不敢用药。药力太猛就有凶险,公子是尝过的。”
  沈洵细长的手掌张开在她面前,就像承载了一个天地:“我也说了,我不在乎。你忘了。”
  素锦偏过脸,隐在烛火暗面,把针囊收拾起来:“奴婢没忘,那奴婢得罪了,就开始吧。”
  何夫人忧心忡忡的来到沈府,进来强颜欢笑应付了几句,就直奔女儿院子里去了。
  何钟灵把她迎到屋里,连茶何夫人都不让看,就吩咐她把丫鬟都遣下去。“娘这是怎么了,这个日子怎么过来。”
  何夫人坐在床上开始抹眼泪,把何钟灵都吓住了。“女儿,你可得帮帮你爹,我跟你爹自小疼你十几年,也到用着你的时候了。”
  何钟灵近来日子也不如意,听母亲这么一说哪里还掌得住:“爹怎么了?娘有话就说吧,别这样让女儿看着还难受。”
  何夫人哭的实在伤心,这才石破天惊来一句:“你爹他、得罪皇上了,说是什么淮南总兵人选的事,你爹向皇上说了自己的建议,不知哪儿没合圣心,皇上就冷待你爹了……”
  对这些朝堂之事何钟灵懂的不多,但能让何夫人哭成泪人,想必严重。她急切道;“如何冷待?我并不曾听夫君说过啊?”
  何夫人哭道:“万岁表面上自是不会对你爹如何,就是私情上,突然、这才把你爹吓住了。如今你爹的提案皇上一律都不再议了,你爹日日回来都蜡黄一张脸,昨儿直接就说,皇上问他要不要告老还乡?”
  何钟灵的脸刷的就白了,她喃喃道:“怎么会这么严重,不就一个提案吗。爹才四十刚过,哪就需要告老还乡了?”
  何钟灵拉住她:“女儿!娘才来找你,你爹要是下了对我们全家包括你都是打击,你一定要去求求亲家公,看到底怎么回事儿?!”
  伴君如伴虎,母女俩这时候才体会到了,叫人齿冷,何至于就因为一句不明所以的话就得罪了帝王?
  现在摆在何家母女面前的是百思不得其解,何守权被贬的原因呢?究竟哪里触到了万岁爷这根虎须?死可怕,最怕不明不白的死。
  作者有话要说:总有亲嫌进度慢,挠头中,俺感觉都是按进度走的,难不成铺垫也多了?其实太大的进度基本都跟虐脱不了关系,亲们的意思是缓够了?


☆、乐极生悲

  何钟灵有些语无伦次的说:“那淮南总兵是个什么职位、为什么要问爹的意思呢?别人呢;都问了没,夫君可一个字都没说过……”
  何夫人泪目迷蒙:“你爹说是万岁私下问的他;单问你爹一个人,你爹本来也没想到有什么后果;谁知万岁话里藏机锋呢。”
  何守权的官是一道圣旨封下来的;天威难测,何家人忐忑接旨的情形还在脑海,如果再一道圣旨一下,轻而易举这官还保不定会怎样。何夫人在乡间待了十余年;当初只如做梦般,丈夫成了京官,自己也变成贵族夫人。这样鲤跃龙门的事;不知惹了多少人红眼。
  “亲家公现在极受圣恩,如果有心的话,定能帮着你爹、晚晴,我们也只能仰仗亲家了……”何夫人用帕子拭泪。
  这世上总有种叫风水轮流转的东西,当初何钟灵嫁来沈家,何家很瞧不上这落魄的门第,如今落魄又腾达,何家反面临着危机。
  一席话说的何钟灵心底更是慌乱,她只能跌跌撞撞站起来,“娘你别着急,你现在屋里待着,我去探探口风再说。”
  在妆台上擦干了眼泪,何钟灵步出了帘子。可巧沈文宣居然就在外面堂屋坐着,慢条斯理品着红扇端给她的茶。
  悠闲衬着焦急,何钟灵一步三摇的到了他跟前软倒下去:“夫君,听说万岁爷因为淮南总兵的事,迁怒了我爹,可有这事?”
  沈文宣忙把茶盏放下扶她:“晚晴,你这是怎么了快起来……”
  何钟灵拉着他,迭声道:“夫君,你只待告诉我,有没有这事?”
  沈文宣目光惊讶的看着她,半晌才沉吟道:“淮南总兵那事,都过去差不多一个月了吧?”
  何钟灵浑身无力,眼泪几乎跌出眼眶:“那是真的了?”
  沈文宣拉着她肩膀把她扶起来:“没听说过万岁责怪过什么人,晚晴,你是不是弄错了呢?”
  何钟灵流泪:“不会弄错的,娘都和我说了。爹日日回家担心,说万岁爷因此事责怪他。”
  沈文宣眼珠一转:“岳母来了?你暂时别哭,此事我等等再问一问伯父再说,先莫着急。”
  何钟灵经他一说,才略好些。
  把她搂进怀中,他柔声道:“别担心,我一定会照顾好的,没事……”
  何钟灵啜泣声渐渐小些。
  这事先被通知了淑云夫人,淑云夫人热情的把何夫人迎到了饭桌上,照应的十分周到。但此刻再好的照顾也解不了何夫人心里的疙瘩,左等右等沈东岩中午也没回来用饭,何家两个女人只能在失望中强颜着欢笑。
  自从当了一品夫人,何夫人许久没这般低姿态了,如今虽然被样样照顾周到,心里还是十分难受的。由奢入俭难,如今是再也习惯不得这求人的滋味了。
  淑云夫人道:“亲家今日就在这小住一日罢,自打两个孩子成婚,我们两家都没在一起好好说上话,如今啊既然都来了,一定得多留会,我就不放亲家走了!”
  面对盛情,何夫人脸上挤出笑容,她正为等不到沈东岩发愁,如今人家好听话都替她说了,她哪有不顺着台阶下的道理。当时就谦虚道:“就怕麻烦亲家夫人了……”
  淑云夫人眉眼开怀,这心花开放的人和愁容满面的人一对比就看出来。“一点不麻烦,我们家地方大,就是人少,空房多,我让人收拾一间上好的出来,您就放心住下吧。”
  沈文宣向她透露了一点,淑云夫人心里多少也有了数。
  晚上老太太才在她的小院里修养精神起来了,知道何夫人住着,还问了句:“亲家母怎么来了,往常从来不住的。”
  淑云夫人就说:“是我留下的,我跟老爷毕竟和晚晴的爹娘都挺生疏,也借机多说说话儿呢。”
  在老太太看来芝麻绿豆事事情不过心,转眼也就忘了。
  淑云夫人把一切都安顿好了,打了二更何夫人也终于歇下了。她就回到房间,点起灯,专门等沈东岩回来。
  今朝的宁帝还算是位明君,在政务上十分勤勉。他手下的二品朝上的大臣时常逗留宫中议事,隔三差五突然晚了属于常事。
  沈东岩披霜带露的回到家,见夫人端坐好好的在等他,心中暖意流淌:“每次你都等,换季时节你精神头不好,合该早些睡。”
  这话他也是每回说,夫妻这般客气温存着,彼此暖心。
  淑云夫人给他倒了杯热茶:“饿了吧,我还预备了些糕点,你就随意吃些吧。”
  在沈东岩喝茶吃宵夜的时候,淑云夫人在他旁边就说道:“晚晴她娘今天来了,主要是找你,我安排她在东厢住下了。尚书最近因了什么事惹了万岁爷不快?你可耳闻过一些□?”
  沈东岩吃东西速度立刻慢了,他转脸一字一顿:“兵部尚书?”
  淑云夫人又给他斟茶:“我还能问你哪个尚书,别的人跟我们也没关系。”
  沈东岩拿了手帕擦嘴,片刻道:“我没听说这方面消息,不过兵部尚书突然好几天没有上朝,今天皇上召见各大臣中,也没有他。”
  这就肯定有事了,早朝,是一个臣子不可能无缘无故不上的,皇上也不会无缘无故不问。
  淑云夫人侧头看他:“听说是什么淮南总兵的事?”
  话一刚出,沈东岩表情立马就不同了。声调都连带提高起来,表情古怪:“皇上提到了淮南总兵?”
  淑云夫人缓了缓:“我听宣儿是这么说的。”
  沈东岩脸色变了变,不知为何没有立即说话。“老爷怎么了,明明知道什么,又不愿说么。”淑云夫人笑道。
  沈东岩正色:“夫人,这事我们还是不要理了。你知道淮南总兵是什么职位,掌管各大要塞的重职,因为兵权太大,去接任的人选都是万岁亲自选拔的。何家插手了这件事,怎么能善了呢?”
  淑云夫人缓缓坐起:“万岁爷亲自选拔的,那怎么还去问何尚书的意见?”
  沈东岩道:“这就是万岁的意思了,我们就更不该管了。”
  淑云夫人轻轻道:“老爷意思是,万岁在试探何尚书吗?但即便总兵是个要职,和兵部尚书比也算不得什么大官。皇上至于为了一个职位,就舍弃一个尚书吗?”
  淑云夫人毕竟还是聪明的,虽是个女人,她也能想到这一层。帝王心术,从来是弃卒保车,哪有为了卒子舍弃车的道理?
  沈东岩似乎不想继续说下去,他看了看淑云夫人:“许多事你并不知道,关键不在于总兵有多大,在于这个位置,正好触了万岁爷的一根刺。”
  淑云夫人眸子里闪了几下,良久才说道:“老爷的意思我也懂了,可何夫人求到了门上,主要晚晴已经成了沈家的人,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恐怕不能够。于道义上也说不过去。”
  沈东岩也想到这点,不由叹了口气。淑云夫人已然站起来把床帐放下来:“明天我把何夫人引进来,老爷同她说一说吧。”
  沈东岩幽幽的说:“我同她说,也只能说,既然皇上连告老还乡这话都说出了,那何尚书就主动请辞吧,兴许还好一些。”
  淑云夫人转过身,神情多变:“能有这样严重吗。”
  沈东岩从桌旁来到她身边,握住了她的手,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你只知道年家现在没了,却并不知道年家没了的一个最关键,就是淮南总兵……我已经是按着最不严重的猜了,皇上一定怀疑何尚书揽权,才故意对他说淮南总兵。他聪明的就该避而不谈,可他却还向皇上献策。”
  几句话就让淑云夫人心凉了,她张大眼看着沈东岩,眼里闪着不信。
  沈东岩慢慢松了她手:“当年事情你我都知,但细节你却不知,兵部尚书这职位一直都是烫手山芋,唉,皇上提拔了何家,何家也就是棋子,我们、也一样。我也就这个建议,何尚书自己请辞,或许还有一线希望。”
  素锦一不留神,针戳破了自己的手,她吃痛把手放进嘴里,好半晌才拿出来。
  她新换的针都锋利无比,质地还又坚硬,给沈洵施完了针,收拾的时候还出了娄子。“公子早些休息吧,都三更天了。您要是失眠,明儿奴婢给您熬些安神的药。”
  眼看她要走,沈洵道:“贺胜已经走了,你、不留下?”
  素锦在门边回头,颊边有丝淡淡笑意:“奴婢最近夜晚时常惊梦,怕搅扰公子,公子还是独自睡吧。”
  沈洵皱眉,还不等开口,素锦已经快速走了出去,他失神片刻,躺回了枕上,胸口处却空荡荡的。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晚安=_=


☆、骨中之媚

  东府是春意最浓的地方;池塘边的柳条早就抽了新芽;万物复苏;尤其清早处处都能闻啼鸟。花的品种多样;放眼望去花园里也红了半边天。
  窗外红梅映阳,此处是平静如斯,安宁往常。可哪里也就有愁云惨淡;阿久站在院内,抱怨的声音就透过窗户传进来:“今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连大厨房的饭都送晚了;往常这时候十遍饭都送过来了!”
  荔儿快步走来道:“听说是何夫人来了,也不知多大的事。我就说厨房不该合到一起去,这可好了!想吃饭的时候都没;还得围着前院发生的事情转。”
  转弯处素锦也来了;通常晚上服侍完了沈洵,素锦身上就累极了,什么事也不问回去就睡。她什么事也不知道,下意识就问荔儿:“刚才你说又有什么事?”
  荔儿就对面前两人努努嘴说道:“就少夫人她娘呗,昨天就来了,居然又过了一宿没走。早上好像就跟老爷夫人在商量着什么事,所以大厨房的餐点就一直推了,厨房里那破规矩,前院老太太夫人们没用饭,就肯定不给我们府里送,一伙子缺德人!”
  阿久皱皱眉:“要是他们一天不吃饭,我们也就一天不吃了?没这么个规矩,大厨房是故意的吧,存心不让我们好,想饿死我们?”
  荔儿甩了甩衣袖,捏着鼻子道:“你去找少夫人评理去,厨房都是她管辖着,人家娘现在都在这,你干脆一口气都找了。”
  阿久眼珠一转,贼兮兮就道:“留亲家母过夜,也不合礼数吧,少夫人家难道真有麻烦了不成,所以才来找咱老爷……荔儿,你可打听到什么没?”
  荔儿瞪眼:“我能打听到什么,别啥都来问我,我也不是对谁都关心的。”言下大有不满之意。
  阿久正要不屑,素锦若有所思道:“再等等吧,你们都别主动去前面问,要是真有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更是别不小心招到身上来。”素锦道,一边推开了门。
  素锦步入屋中,打眼看过去,连忙就道:“公子怎么起来了?”
  沈洵轻轻靠在枕头上,眼望一侧,就好像他昨晚姿势没动过一样。
  “用手我也能自己起来。”他淡淡道。
  素锦抖开了怀里的毛毡,低低道:“公子是怎么了,是奴婢哪儿做的不好。”
  作为素锦,她有时只晓得沈洵不高兴了,却并不能时时刻刻明白他的情绪从何而来。
  沈洵眼内似有笑意,想起了什么,“没人比你做的再好了。”
  素锦低头道:“还觉得奴婢失了职,才导致公子日常的失落。”
  沈洵挑起她下颔,微微眯眼:“你哪儿看出我失落了?”
  素锦双手握住颈边他的手,指骨更分明,她不由道:“公子又瘦了。近来饮食多有改善,可公子仍旧食欲不振,奴婢那些药物多少还是影响了公子的胃口,奴婢更左右为难。”
  沈洵反握住她手,把她拉到身边:“马上清明节到了,老太太想让我也跟着回河间给先祖上香,到时我希望能带着你,就怕老太太不同意,不管怎样,你一定好生把自己看顾好。”
  素锦抬眼慢慢看了看他,轻笑:“那这几天里奴婢就多给公子行针,弥补到时候的缺憾。”
  “缺憾?”沈洵眼中黯了黯。
  素锦拿来他的衣袍,抖开来,手却忽然不动了,“公子,你闭上眼睛。”
  沈洵转脸看她:“又要像昨晚一样跑了?”
  素锦低头笑起来:“昨儿奴婢又是怎么得罪公子了,我就说呢,公子还是闭眼吧。”
  沈洵两手撑着要起来,眸光落在素锦身上微亮,有些无力笑道:“起码你跑的时候我还能追你。”
  不至如昨晚一般,只能眼睁睁看她跑出去。
  素锦有些怔忪,拿着衣服一时没找到话说。沈洵笑了笑,伸手把袍子拿了过来。
  他把被子推开,两手就自己穿衣。穿到了一半,冷不防被素锦一把捂住眼睛,眼上的那只手还在颤抖。
  沈洵目不能视,感觉敏锐,就觉得那软玉温香渐渐到了自己身上,另一只冰霜柔荑圈在他脖颈上,他两手当即就松了衣服,箍到了美人纤腰。
  “不许睁眼。”素锦声音打颤,一边埋首与他胸前。
  荔儿扒着窗户往里看,眼珠子瞪出来七八回了,赶紧下来大呼小叫跟阿久比划,“公子爷在、亲素锦呢……”
  阿久打她一下:“你怎么老爱干这种事,臊不臊得慌。”
  荔儿如何不臊,都是二八芳华妙龄少女,脸皮子薄着呢,都火烧火燎的离了院子。“你除了会推到我身上,你自己不也赖着不想走吗……”
  阿久只想撕了那蹄子的嘴。
  前院耽误了传饭,的确因为一片愁云,被沈东岩说出来的那些话,早被吓的魂不附体的何夫人,连中饭都没顾得上吃,就回家跟何守权通风报信。
  何守权早就悬着心这些天,此刻不管真假得到亲家公的话,当场也是懵了。他早知自己这官当得特意,可毕竟这些年也觉得兢兢业业,起码像是坐稳了半边椅垫。沈东岩带来的话直如一盆凉水浇在了他头上。
  何夫人哀号,和何守权两个人在屋中商议了半日,沈东岩没必要诓他们,怎么也是半个亲家,正因为没可能,夫妻俩心才如掉进深渊般无望。求爷爷告奶奶都行不通了,任凭再去求哪个受宠幸的红人,也不可能改变万岁爷的意思。
  看着为官五年来也算是积攒的不少家业,何守权只能咬咬牙,当晚就忍痛磨墨,含泪写下了请辞的书函。何家阴云密布,毫无选择的情况下,在第二天早朝上,何守权意气凛然的跪请告老还乡。
  朝野震动,有近半数官员都惊讶不解的看何守权跪在殿中,全然不解何意。只有高坐龙椅上的宁帝微笑里带着高深莫测,没说准,没说不准,就看着何守权跪的佝偻的背,宁帝温和轻柔的说了几句抚慰之言,在何守权紧绷的身影中把朝给退了。
  听着执礼大太监喊着退朝,何守权觉得恶汗濡湿了衣裳,仿佛还在梦里没醒来般。直到身边有下朝的其他大人拍了拍他,喊了两声“何大人”,何守权才恍然惊醒过来。
  宁帝留着他的请辞书,没给批复,也没给何守权任何留下的保证。就是这么介于两难之间,何守权晚上回家,都浑噩不知所以,何夫人看他乌纱帽还在,含了一天的眼泪又跌落下来。
  何守权睡了一夜囫囵觉才明白一个道理,现在是当一天官,就赚一天,他的前程绑在万岁爷的手指间,说不准哪天落马归家。
  沈文宣很是体贴的日日极早回家,极少在外面过夜,何钟灵在他面前也不能哭的太多,多数还是能维持平日的微笑温婉。可丈夫睡在身旁,她却一点没能睡得更踏实,现在她夜里也极多梦,惊醒之后通宵辗转难眠,再看旁边沈文宣睡的人事不知,她心中更生出几分凄凉感。
  何钟灵绞着丝帕目光幽幽,既然上天都已经给了他们何家荣耀,有什么理由再收回去?所有挣扎和不安都浮现在隐藏在黑暗中的脸上,夫妻真正同床异梦,再不是他爱她的温婉,她依赖他的包容,一切都变味了。只有何钟灵自己知道,她有多需要这个家世,噩梦的内容甚至都是,她有多依赖她是何家千金的身份,怕,怕到浑身痉挛中,如果、这一切都没有了,她也就不是现在这个她了……
  早上就仿佛重头来过般,何钟灵如常起来,送沈文宣上朝后,她就坐到妆台前,为她的脸容上妆。喜鹊和红扇一个擅于画精妆,一个擅长盘乌发,不消盏茶功夫之后,铜镜中一个美貌妇人就跃然于前。
  “穿我那套紫红色的。”不等红扇去拿,何钟灵就看着半开的厨门,淡淡吩咐。
  红扇把她那套紫罗兰云丝月华裙拿了出来,这是绣云坊手艺最好的师傅在今年开春时刚做的,料子也只此一件,极为珍贵。
  何钟灵本就生的娇柔妩媚,平时她总尽量打扮的高贵华丽,主要是显出她少夫人之身份。今日不再蓄意遮掩,挑着符合自身气质的衣服来穿,艳色自然提高了不止一层,那一点媚便像从骨子里渗出来的。
  何钟灵并没怎么端详自己,她抿了抿两片红唇,透过铜镜看着身后两个丫鬟:“你们都是跟着我陪嫁的,其实论理,当初都是存了让你们做滕妾的念头。但进府至今,你们还是个丫头身份。这些日子,心里可有一丝怨过我。”
  两个人都跪下来,“奴婢断没有半分这样的想法,正因为是跟着夫人陪嫁过来的,奴婢们心里才绝没有二心,只有夫人才是奴婢们的主子。”
  何钟灵眼里闪过笑意:“其实你们要愿意,今晚我就可以把你们引荐给少爷,我也愿意同你们作伴。”
  两个丫头互相看了一眼,都跪着没有动弹。“奴婢们伺候惯了夫人,这辈子也只愿跟在夫人身后,请夫人成全。”
  何钟灵似乎叹了一声:“一辈子跟着我,能过的好吗?”
  喜鹊没有吱声,红扇趋前低声道:“夫人好,我们才能好,这世上为奴为婢的,大抵是跟主子绑死,断没有主子不好,奴婢还能好的。”
  何钟灵眼中夹笑:“你是个好的。”
  两位眉清目秀的丫鬟均低眉顺眼跟在她后面出了门,何钟灵手里握着一把团扇,看着万里浮云,手中摇着,似极为闲适的向东行去:“许久没有和二公子相见了,前段时间贺家公子在府里住了那么久,都没有传出动静。这可见啊,错过了二公子,指不定就错过了多少精彩事呢。”
  作者有话要说:何家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还得缓一缓~


☆、温柔刮骨

  他修长的手指捧着她的柔荑;细细摩挲上面薄薄的茧子,“你夜来惊梦;有没有为了自己配点安神的药?”
  她神色清淡的笑了笑:“奴婢已经惯了,午后都会再睡上一会;公子不必忧心。”
  沈洵眼中含着担忧,终究还是没再说话。
  两人心里都明白;任是安神的良药,也治愈不了那样的梦魇。
  素锦主动轻松的笑道:“清明要到了;往年老爷夫人都不在家中;今年夫人都来说过了;公子恐怕想不去都不行。”
  沈洵拂了拂她额前的碎发:“我也是心有余力不足,可我……唉;我也还不知道;留在府中也没什么不好。”
  素锦把自己的手拿出来,轻笑了一下:“公子能去还是去吧,多拜拜先祖,也是表达后人的一片孝心。”
  沈洵的目光只望着她,跟没听见似的。二人亲昵无间有过,耳病厮磨也有,最脸红心跳的时候永远都是两人各怀心事的眸色相交,带出无限绮思和缱绻。
  半晌她才忽然惊呼一声:“公子还没穿衣……”
  忙将手里的衫子抖开了,扶了沈洵手臂为他穿衣,无微不至沿腰理好了,又扣好了腰间带子,驾轻就熟的把一只矮凳放到床脚,让沈洵能踩着阶梯下来。
  不由就想起贺言梅在这的时候酸溜溜说那一句话,沈洵过的真个比那闺阁姑娘还要精细的日子。吃穿用度讲究的什么似的,一点不像是过了九年避世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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