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卦妃天下-第3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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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应该让金子陪着卫茁去一趟。”毕竟温亭湛已经去翻了姜穆奇的卷宗,对方未必没有提前一步埋伏。
  “我让卫茁带着魅魉,别担心。”
  自从夜摇光的芥子里多了那一颗水晶球,魅魉就不喜欢靠近夜摇光,正好温亭湛将它派遣出去,也让它去外面透透气,顺道保护卫茁。
  “嗯,魅魉比金子要靠谱些。”夜摇光颔首。
  “师傅……”金子撇着嘴,满眼受伤的看着夜摇光。
  “至少,魅魉不会去偷吃的!”夜摇光一句话让金子将脑袋缩回去,白了它一眼,才对蒹葭道,“既然这事儿不急于一时,你就在府中先安顿下来,虽然你身上没有妖气,但还是不要随意出门为好,金子能够看穿你,定然还有别的生灵也能够看透,你的修为又低,且杀害姜知府一家的也是修炼生灵。”
  “是。”蒹葭已经从气息中辨别出来,那日进她房间的根本不是温亭湛,而是夜摇光,而且来了这里有两日,她看得出来这里真正第一位的是夜摇光,自然是听夜摇光的话。
  可饶是温亭湛派了魅魉跟着卫茁,依然出了事儿。
  两日后的一个下午,卫茁是被抬着送回来,送他回来的依然是上次在吐蕃那个姑娘,天一居的杀手,夜摇光依稀记得她好像叫做沐冷。
  夜摇光看到浑身是伤的卫茁,整个人都呆住了,卫茁的伤口不像是任何武器,更不像是人为,她迅速的运气给卫茁疗伤,用她的五行之气让他的伤口以最快的速度合拢,再行针治疗他体内的伤,而后才让开让温亭湛来。
  “卫茁身上的伤,没有妖气,伤口带着齿痕一般不规则的纹路,但一圈圈环绕着遍布他的全身,也不想是被什么所咬。”夜摇光对着温亭湛道,“我一时间也判断不出来,到底是何物,只能等他醒来之后,问一问他。”
  虽然伤口在夜摇光的治愈下已经合拢,但痕迹犹在,温亭湛仔细的看了看,才给卫茁盖好被子,亲自去开了药方,让卫荆去抓药熬药:“喝了药最迟明日能够醒来,魅魉呢?”
  夜摇光也是一怔,旋即走出门外,寻到抱臂站在屋檐下的沐冷:“沐姑娘,可否将你如何遇到卫茁,救下卫茁的经过详细与我们说一遍?”
  沐冷看到随后一步走出来的温亭湛,颔首道:“并非我遇上他,是他拖着重伤寻到我,见到我他就昏了过去,身边没有任何东西,我通知了阁主,在阁主的掩护下才将他送回来。”
  “替我向你们阁主致谢。”温亭湛语气诚恳,天一居都是老江湖,如何看不出卫茁的伤势奇特,救下卫茁就是救下一个大麻烦,但还是拔刀相助,承担这一份风险,这份情不得不记。
  沐冷对温亭湛抱拳:“侯爷不必客气,若是侯爷没有吩咐,我便告辞。”
  “沐姑娘路上当心。”夜摇光从芥子里取出一张符篆,“这是一张抑灵符,沐姑娘若是遇上奇异之物,可用它保命。”
  沐冷没有拒绝,接过来对夜摇光抱拳表示谢意,转身就一跃消失不见。
  “魅魉消失了。”夜摇光可以肯定,“阿湛,我回房做法,看看能否感应到魅魉所在。”
  “别伤着自己。”温亭湛轻声叮咛。
  “放心,我会量力而行。”
  虽然向温亭湛保证,但其实夜摇光心里并没有太大的把握,为了腹中的孩子,夜摇光不想冒险,可魅魉跟了她那么久,早就处出了感情,夜摇光不能这样冷血的对它的安危不管不顾,更何况魅魉这次是去为了保护卫茁才出事。
  为了以防万一,夜摇光取出紫灵珠,将金子拎到一边:“你见机行事。”
  “师傅放心,我一定会护你周全。”金子难得这般认真,它知道他们这次面对的敌人不一般。
  夜摇光又取出了几盏酥油灯,用罗盘定了方位,将之一一放下,用五行之火点亮,形成了一个建议的阵法,她用了当年的九眼天珠做了阵眼,瞬间一道屏障就笼罩下来。
  盘膝而坐,夜摇光手诀变幻,五行之气从她的指尖萦绕而出,在她的四周飞旋。细长的手指迅速的变动着手诀,一圈圈的五行之气涌动,最后汇聚凝在夜摇光的指尖。
  五行之气的光晕在夜摇光相抵四根手指忽明忽暗,一道气息飞掠出去,在浩瀚的天空之中狂飞,夜摇光的神识也跟着追了过去,最后落到了浔阳,寻到了魅魉的气息。
  “魅魉,你在何处?”夜摇光只能感觉到大致的范围,却寻不到具体的地方,便用神识扩音。
  “快走!”
  魅魉焦虑的嘶吼声划破云空传来,夜摇光瞬间知晓魅魉所在地,但她还来不及进一步,一道阴沉沉的声音响起:“恭候多时。”


第1807章 隔空斗法
  几乎是那声音传来的一瞬间,夜摇光感觉自己的神识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笼罩锁定。
  就好似万里晴空突然被翻滚的乌云压下来,压得人有些惊慌和呼吸不畅。
  夜摇光想要撤回来,却已经来不及,那道陌生的声音极具穿透力:“温夫人,我不愿与你们夫妻为敌,处处退让,你们为何要步步紧逼?难道非要鱼死网破么?”
  “你非人类,就不应该留恋人类的世界,该回到属于你的地方。”夜摇光沉声道,“你眷恋世俗已经是一大错,为了掩盖自己的身份,你牺牲了多少无辜?姜家一门,连刚刚满月的孩子都不放过?既然你没有人性,凭什么与人相处?不要与我说什么天道不公,让你化形却阻你入世俗,你拥有凡俗之人不曾拥有之能,你怎么不说天道不公?你得到了别人得不到的一切,你想必也没有觉得天道不公!”
  “也别拿我说事儿,我夜摇光堂堂正正,我是修炼之人没错,我也的确留恋世俗,但我可以正大光明的告诉每一个人我的身份,我从未做过一件对不起天下苍生世俗百姓之事。我未曾伤及一个无辜,我可以理直气壮的留在世俗。”
  夜摇光的话掷地有声,那边沉默了许久,似乎寻不到任何话来反驳她,只能冷声道:“我并未触及到你们夫妻的利益,你们夫妻一定要穷追不舍?”
  “你错了,你已经触及到了我们夫妻两的利益。”夜摇光义正言辞,“我身为正统修炼者,上天赋予我不是每个人都能够拥有的修炼之体,我就要肩负起修炼之人的责任。你以非俗世之人的身份滥杀无辜,我遇上了就不能因为你比我强,而冷漠置之不理。你说我愚蠢也好,说我不自量力也罢。我只知道万物生灵活着,必须要有信仰,而我的信仰就是正义!”
  “你残害姜穆奇一家数十口人,我夫君现如今是江浙布政使,姜穆奇灭门案已经成了他的责任与义务,不可推卸!”
  “责任,义务,信仰?”那道声音冰冷而讥讽,“这是多么可笑而又愚昧的东西,若是这世间人人都有这东西,哪里还有妖魔鬼怪这些肮脏的东西存在?你就为了这些无用之物,不顾你的夫君,不顾你腹中的骨肉?”
  “呵!”夜摇光一阵冷笑,“你真是可笑,有生灵所在之处,就有正邪,就有善恶。这世间永远不可能杜绝,我只知道只要世间和平着,那就意味着善多余恶,正强于邪。因为看到两个为恶者,就觉得善良是可笑,自己也应该为恶的人才是滑稽之人。至于我的至亲,我相信他们都是知晓是非之人,若有一日,生死抉择。我宁可他们因为我的死而痛彻心扉,但却引以为豪;也不愿他们拥抱着我,却沦丧了良知。”
  “看来,我们是协谈无果。”那边的声音溢出一丝叹息。
  “道不同,不相为谋。”夜摇光回答的干脆果决。
  “那就看温夫人多少本事,自求多福。”
  声音未落,夜摇光就感觉铺天盖地的力量如冲破水闸的洪水气势汹涌的奔涌而来。宛如一只无形的大手,从外向内在她的脑海中包裹而来,似乎要将所有的神识都吞噬。
  夜摇光指尖变动,五行之气萦绕而起,将她的身体保护在内。但那股力量没有激烈的撞击,只有一点点的强势的不容拒绝的挤压,夜摇光就犹如一个陷入沼泽中的人,被一股巨大的气力一寸寸的包裹,想要将她体内的气力全部抽干。
  金子看着夜摇光的面色渐白,五行之气波动极大,立刻催动了紫灵珠,一股股的五行之灵涌入了夜摇光的身体里。
  强撑着的夜摇光都快窒息,突然感觉到一股清凉之气涌入,身体才多了一丝力量。她不敢轻举妄动,一丝丝的累积着那渗透进来的力量,不顾那依然不断压迫过来的力量,咬着牙扛着这痛苦的无力感。丹田内螺旋一般累积着从紫灵珠汇入的五行之灵。
  在那一股强力的挤压似乎要将她最后一根紧绷的神经都压断的前一瞬,夜摇光突然爆发,狂猛的五行之灵从她的身体里飙出,飞蹿出去汇入阵眼的九眼天珠,最后又从九眼天珠射入了夜摇光的眉心。
  就是那一股至纯之光,犹如旭日破空而去,瞬间将阴霾驱散,夜摇光的神识一得了自由,不是立刻逃命,而是借助九眼天珠之力,瞬间的捆住了早已经锁定的魅魉。
  然而,她才刚刚将魅魉给抓住,一股力量无声无息的蔓延而来,附着在了她的神识之上:“温夫人的能耐果然不容小窥,可大好的逃跑时机,你却凭白放过了,真是可惜……”
  “可惜么?我不觉得。”夜摇光冷冷一笑。
  她的手诀一变,悬浮在半空之中的九眼天珠如指南针一转,那九眼的纹路宛如一只只眼睛闪过一缕光纹,一睁一闭之间,一股极强的力量照射下来,飞入夜摇光的眉心。
  附着在夜摇光神识上的力量瞬间被飞旋而来无形的利刃斩断,夜摇光拽着魅魉顺着这利刃飞掠而出。
  “噗!”神识回体,夜摇光张嘴就喷出一口鲜血,她迅速的服下一粒培元丹,赶紧盘膝而坐,然而她浑身瘫软无力,双手都忍不住颤抖,根本引动不了五行之气,九眼天珠已经支撑不住的坠落下来,就吊在夜摇光的手边,她都无力去抓。
  金子将凭空砸下来的魅魉一扔,跑到夜摇光的身后,运气将自己的五行之气灌入夜摇光的体内,约莫半个时辰,夜摇光才恢复了正常人的脸色,但却依然是表面恢复了而已。
  “这事儿,不要告诉阿湛。”夜摇光无力的靠着,取出太医五行阵递给金子,“我的神识里有一缕它的气息,我现在不能将之剥离出来,你替我施针将之压住。”
  “嗯嗯嗯。”金子点头如蒜捣。


第1808章 来自于海
  夜摇光疲惫的闭着眼睛,吐出需要施针的穴位:“承光——金;天通——水,曲差——木……”
  随着金子小心翼翼按照夜摇光的吩咐施针,夜摇光觉得那股在脑子里横冲直撞的气力终于被压下去,她的大脑才渐渐的没有那么疼痛,直到最后清明了下来。
  她这举动算是冒险了,但对方太过神秘莫测,夜摇光毫无头绪,只能放手一搏,用这样的办法先得到它一缕气息,等到她修为恢复,她就将其剥离出来,要找寻它就变得容易起来。
  封住了脑子里那一缕不属于她的气息,夜摇光的脸色变得更加好些,眉宇间的羸弱也一扫而尽,因为她受创的是神魂,这个并不是五行之气能够滋补起来,需要一个细致的调养过程,夜摇光盘膝而坐,吸纳了手串里的五行之气,让自己恢复得丝毫异样都没有,才站起身。
  目光落在飘浮在半空之中的夜明珠上:“你可知对方是什么来路?”
  “不知道,我跟着卫茁去调查那仵作的事宜,原本一路顺利,但在浔阳之时,卫茁寻到了那仵作的尸骨之时,我们两突然陷入了秘境,我完全不知道对方的来路,甚至感觉不到对方的气息出自于何处,太过无形,有点像当日在鬼城引我们下坠的力量,又似是而非。”魅魉现在想到那一幕,都有些心有余悸,“我当时和卫茁被分开,我奋力打开了秘境,让卫茁逃跑出去,将施术之人引开,没有多久适才与你斗法之人便赶来,我甚至连挣扎之力都没有,就被它束缚,他知晓我是魅之后,就打算用我引你出来……”
  说到这里,魅魉心里是感动的,虽然夜摇光平日里嘴上说的很无情,尽管它知晓夜摇光是个有情有义的人,但心里还是有些忐忑,毕竟它是自愿跟着夜摇光,说到底也是想借助夜摇光的庇护,飘出去不沦为食物。它对于夜摇光是没有任何名分和情感的牵绊,夜摇光完全可以不用来救它。
  尤其是,夜摇光现在怀着孩子,跟着夜摇光这么久,它很清楚夜摇光多在意这两个孩子。
  但,夜摇光还是来了,在夜摇光出现的那一瞬间,魅魉感觉到一股情感上的依托和温暖。
  这样的女子,她值得任何人任何生灵生死相随。
  “我也想到了……”夜摇光也没有失望,她已经想到了会是这样的结果,只怕卫茁那里也是问不出除了仵作相关信息以外的事情,所以她才冒险以身做诱饵,剥离它一缕气息,就是不想这个巨大的危险潜伏在她根本不知道的角落,她一定要将它揪出来!
  天色已经渐黑,夜摇光不敢再耽搁,推开房门走了出去,温亭湛在饭堂瞪着她,什么都没有问,但是那一碗熟悉味道的鸡汤端到夜摇光的面前,夜摇光会心一笑。
  等他们用完了晚饭,卫茁就醒了过来,两人连忙一道走过去。
  “侯爷,夫人……”
  卫茁挣扎着想要起身,温亭湛按住他:“躺着吧,你身上的伤极重。”
  夜摇光扫了一旁放下的药碗和空了的粥碗,才低声问道:“可还有何处不适?”
  “夫人,夜明珠……”卫茁不知道夜明珠里面是什么,但是侯爷交给他,说是保命用,他被困在伸手不见五指之处,的确是那颗夜明珠救了他,但夜明珠遗失了。
  “我已经将之找回来,你不要担心。”夜摇光安抚卫茁,“你若是身子尚可,不如说说你到底遇上了何事儿?”
  卫茁仰着头,整理了一下思绪才开口:“我去追查当年姜知府灭门案的仵作,这个仵作乃是提刑按察使司的仵作,在十多年前也是小名气,查起来并不难。都说是他在姜知府灭门案之后在提刑按察使不慎断错了凶器而引咎辞去仵作一职回到了自己的家乡浔阳,回到浔阳的第二年他就因为醉酒行夜路而摔下山崖摔死。”
  “属下追到了浔阳仵作的坟前,他的家宅有被翻动过的痕迹,上面积了厚灰,结了蜘蛛网,看起来这十年应该没有人去过,据说他是孤身一人。属下却在他的祖宅之下寻到了一个地窖,地窖内些空置了的箱子,箱子乃是上好的酸梨木,属下问过街坊四邻,说是里面没有什么宝贝,就是些药材和布料,药材被村长做主分给了为仵作入殓的人家,布料就做了仵作的陪葬,属下想要挖开墓地看一看到底是什么布料,既然他是被收买,定然有不义之财……”
  “却没有想到,属下才刚刚挖开仵作的棺木,突然四下一片漆黑,黑暗中有什么软软的东西将属下紧紧的勒住,勒得属下毫无反抗之力,甚至浑身动弹不得,属下不知道是何物。只是依稀闻到了一股海腥气。后来夜明珠从属下的身体里飞出去,属下依稀好像看到束缚属下之物乃是软软似章鱼,但属下从未见过那般大的章鱼,夜明珠飞的太快,属下也不确定。”
  “你那伤口倒是和章鱼对得上号。”夜摇光想到那有着齿纹的伤口,且卫茁的伤口很明显是被摩擦紧勒所致,用了海底的生物,难道对方也来自于海底?
  再联想到自己得到的那一个水晶球,夜摇光觉得她是该抽个时间去一趟海底。
  吩咐了卫茁好生歇息,夜摇光就和温亭湛离开,顺着回廊往自己的房间而去:“阿湛,那家伙知道我的身份。”
  张口就叫她温夫人,这个称呼暴露了他是朝廷之人的特征。
  “也许他就是我们要捞的那一条大鱼。”夜摇光侧首顺着幽幽月光望着温亭湛,“极有可能还真的是一条鱼,它对世俗有着极其强烈的归属感,这里一定有什么牵绊着它,而这一份牵绊也许就是它把江南搞得这么乌烟瘴气的原因。且,荣家极有可能是受迫于它,就不知道荣家到底有什么把柄落在它的身上,或者有什么是它能够给,而陛下不能给的好处,也许和性命攸关。”


第1809章 没有证据做证据
  夜摇光的推测和温亭湛不谋而合,但这件事也不能就此就作罢。既然仵作那里已经下不了手,温亭湛也就不再多等,而是紧接着就安排了蒹葭带着他们去了姜三公子被杀之地。
  为了掩人耳目,蒹葭化作了原形,竟然是一只白猫,那光亮有色泽的毛比白狐也不差,抱在怀里格外的有手感,小小的一只,湿漉漉的眼睛,可把夜摇光萌化了,爱不释手的抱在怀里,于是蒹葭就承受了一路,来自于一个男人一只猴子极其不友善的目光。
  若不是蒹葭是个姑娘,温亭湛一定将它拎出来扔到金子的怀里,瞧瞧他夫人都说了什么:“阿湛,等我们回去之后,也去买一只猫,就像蒹葭这么雪白的好不好?”
  “不好。”温亭湛想都没有就果断拒绝,“有身孕之人不可多接触没有灵性之猫。”
  “我又不是普通孕妇!”夜摇光辩驳。
  “到了。”温亭湛立刻岔开了话题。
  夜摇光横了他一眼,就看到姜穆奇的废宅近在眼前。
  她和温亭湛这次是正大光明的来,这里门可罗雀,基本没有人路过,就算偶尔有两人不得不路过,也是快步的奔跑过去。
  今儿是阴天,密布的云没有一丝蓝空,虽然不是黑压压一片,但衬着这荒废的宅子,一眼看着有股子森冷的凉意,哪怕是光天化日。
  夜摇光和温亭湛在调查这件事情,已经不是秘密,他们来这里也是意料之中。温亭湛只是不想突兀的直奔主题,让蒹葭暴露,既然姜三公子是从这里中了软筋药逃出去,那也应该逃不远,夫妻两即便来过一次,还是带着蒹葭走了一圈。
  一路上听着蒹葭对当年事情的描述,仔细的寻找了一遍,依然没有任何可疑之物。只能顺着蒹葭所指引,从后门而出,走到了府宅外的山坡上,夜摇光不由问道:“阿湛,你说既然姜三公子已经将姜知府唤醒,纵使他浑身乏力,但应该不至于没有呼救之能。既然他能够将姜三公子送出来,为何不发出一点求救讯号?这应该是相当漫长的一个过程。”
  “姜知府是知道杀他的人是谁,更应该说是何物。所以他没有呼救,他心里明白,惊扰出再多的人也是徒增无辜伤亡。”温亭湛大概能够猜到姜穆奇死前的心态,“在他看来桑聚也不会被放过,他应该没有想到这些人会让桑聚成了替罪羊。”
  “如此说来,姜知府倒是个可敬之人。”夜摇光轻叹一声。
  “就是此处。”蒹葭用神识传音到夜摇光的脑海里,“当初公子就是逃到了这里被杀害。虽然这里已经大变了模样,但我依然能够认出来。”
  温亭湛看着山坡,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深秋一地的萧瑟。
  “蒹葭查过,这里在次年就无端起了一场大火,也是由此才传出姜府闹鬼。”蒹葭对夜摇光道。
  “做得很干净。”夜摇光转述给温亭湛,“一把火,就算有什么他们遗留的也烧干净了。”
  温亭湛唇角一扬,蹲下身抓了一把土,用准备好的小布袋装好:“走吧,我们回去。”
  “阿湛,你拿土做什么?”夜摇光不解,就算这土沾染了血迹,以现在的条件也怕是检验不出来吧。
  “晚些时候,你自然会知晓。”对着夜摇光意味深长一笑。
  温亭湛带着夜摇光回了府宅,陪着夜摇光用了午膳,哄着夜摇光午休之后,就把蒹葭拎到了书房,没有知道温亭湛问了些什么,大约半个时辰之后,蒹葭出了书房,温亭湛依然还留在书房内,夜摇光睡了一个时辰起来,他都没有出来。
  “侯爷问了蒹葭一些姜三公子随身之物,就让蒹葭离开书房,到现在也没有出来。”当夜摇光问及温亭湛的行踪,蒹葭对夜摇光道。
  夜摇光的目光一亮,她轻手轻脚的走向书房,并没有走进去,而是撩开关着的窗户,做贼一般偷看,在书房内的温亭湛转头通过一条细缝和夜摇光的双眸对上,不由无奈的笑了笑:“你想看,还用得着偷窥么?”
  夜摇光就直接打开窗户,一个翻身跳了进去,可把温亭湛吓坏了,箭步上前将她揽住:“仔细身子。”
  “我有分寸。”夜摇光亲了亲温亭湛的脸,“你是不是要做伪证?”
  “为今之计,也只有这个办法才有理由要求开棺验尸。”温亭湛拉着夜摇光的手走到了案桌前,案桌上有一块他刚刚雕琢好的玉佩,他将之拿起来,“这是按照蒹葭的描述所雕刻,姜穆奇阖府被杀,我在案宗上并没有看到有关这块玉佩的记载,要么就是不慎遗失,要么就是收敛物件的捕头手脚不干净,这块玉佩乃是姜三公子的叔祖父所赠,恰好给了我一个空子,我已经让人去请姜穆奇的叔父那一枝的人前来,只要他们证实这块玉佩就是姜三公子的玉佩,并且这玉佩上是我在姜府后山寻到,还沾染血迹,这就是一大疑点,我可以征得姜家其他人的同意开棺验尸。”
  “这可不能有丝毫偏差。”
  “姜三公子曾数度拿着这块玉佩逗弄蒹葭,它对着这块玉佩记忆深刻,不会有错。”温亭湛信心十足。
  夜摇光也就不再多言,她坐在一旁,单手托腮,看着温亭湛将雕琢好的玉佩放到了一个似乎装着药水的瓷碗之中浸泡着,转身又取了些药粉兑出一碗药水,最后将那些抓回来的土倒入碗内,用夹子将玉佩从第一个药碗之中取出来,夜摇光就看到崭新的玉佩有了包浆,有了仿佛人时常把玩的圆润,这就是传说的做旧!
  把上面药水擦干净,用清水洗一遍,又仿佛混入泥土的药碗之中。
  约莫半刻钟的时间,温亭湛将之取了出来,擦干之后放到夜摇光的手里,夜摇光惊叹的发现,这块玉佩细致的纹路上融入了泥痕,真的好似埋在地里许多年被挖出来的感觉。


第1810章 开棺验尸
  “阿湛,太神奇了!”夜摇光拿着玉佩对着光线翻来覆去的看。
  “还差一点。”温亭湛将玉佩从夜摇光的手中取出来,而后用针戳破了指尖,在一个盛放着一点朱砂的小碟子里滴了几滴血,又倒入了一点水一点白色的药粉调和。
  等到朱砂完全融合,他用了稍微粗一点的针,倒过来用针头吸了碟子里的血水滴在了玉佩上,那玉佩迅速的吸收,颜色也一点点改变,从艳红色到深红色再到干渴的红色最后干了之后,到变成了一点类似于锈迹的色泽。
  当真像极了染上了很多年的血迹。
  温亭湛在妻子崇拜的目光之下,心情愉悦的拿着玉佩递给蒹葭:“看看这块玉佩,可有何不妥之处?”
  蒹葭仔细的端详,甚至每一条纹路都不放过,待在姜三公子身边的那几年,他总喜欢那这块玉佩逗弄它,让它去抓,也许是误会它喜欢这块玉佩,有时候还会解下来给它玩。
  “就是这块玉佩!”蒹葭有些激动,紧紧的捂在手里。
  夜摇光将玉佩从它的手中取出来:“这可不是那一块,这是阿湛今日才做出来,那一块现在不知所踪。”
  蒹葭错愕的看着温亭湛,惊讶的合不拢嘴。
  当日下午,卫荆就把姜穆奇的二叔请了过来,年过六旬的老者带着自己的长子,身体看着还健朗。温亭湛直接将这块玉佩递上去,没有想到父子俩都看的眼泪婆娑,同时都想到了姜三公子,这块玉佩的成功度可想而知。
  温亭湛按照原计划告诉父子俩,这是从姜知府府宅的后山寻到,上面还有血迹,并且详细的列举出来一系列姜穆奇阖府被杀可能是冤案,把父子俩听得一愣一愣,完全反应不过来。
  最后温亭湛甩出一句话,他要重审此案,但必须开棺验尸,须得姜知府直系亲属的应允。
  姜家两父子完全没有意义,温亭湛也是担心事情迟则有变,当即让他们父子按照流程到了布政使司签了字,晚间也安排他们在自己的府宅歇下。
  第二日一大早,用了早膳的温亭湛,就亲自去了提刑按察使,邀请陈舵与他一道去姜穆奇和姜三公子的墓地,全程亲自监督,并且让夜摇光护航开棺。
  十年的时间,两具尸体已经成了白骨,尸骨有一个相似的特征,那就是骨头呈现一种灰金色,现任提刑按察使的仵作亲自验看:“温大人,陈大人,这是因着他们二人死前都被吓了药,才会有这样的色泽。”
  温亭湛和陈舵点了点头,仵作又仔细的去检查,检查完之后面色凝重的看着陈舵:“大人,您看看这伤口……”
  作为提刑按察使陈舵的经验自然是丰富,虽然他判断刀伤没有仵作那样的专业,可姜穆奇和儿子身上的伤口相差太大,而且根本不是同一件利器所至!温亭湛来翻阅过案宗之后,陈舵就隐约觉得这件事只怕不简单,为了不两眼一抹黑,他也是细致的看一遍卷宗。
  卷宗上清楚的记载,致姜家人死的凶器仅为一柄。
  “我们不妨再去看看桑聚的尸身。”温亭湛什么都没有说,扫了一眼便道。
  桑幼离在身侧,想要开桑聚的棺很容易。桑聚的祖籍本来就是温州,虽然他被指是屠杀姜穆奇一门的凶手,很多桑家的族人对他恼怒不已,可依然不乏受过他恩惠之人,不然桑幼离被变卖的消息不可能传到仲尧凡的耳里,因此他的尸骨也是有人收敛。
  由于桑聚是被判斩立决,因而头和身体是分家的,但是他的骨头上也有着和姜家父子一样的颜色,看到这一幕的仵作和陈舵都是眼皮子一条。
  仵作方才说这种颜色来源于姜家父子中了软筋之药,死后无法排泄出来,因此跗骨使得骨头变了色,那么桑聚也是中了这种药,只不过桑聚的颜色很浅淡,不细看的话看不出来,那是因为桑聚比之多活了几日,而桑聚因为浑浑噩噩不吃不喝,也没有将药物排泄出来。
  这样推断,桑聚当日也是中了这种药,那他哪里来的力气杀人?
  “看来,这的确是一桩冤案。”温亭湛淡声道。
  “的确是冤案。”陈舵不得不承认。
  “陈大人,这事儿归属提刑按察使司管,本官希望能够就此立案重审,从旁协助。”温亭湛对陈舵道。
  陈舵想了想:“温大人,不怕温大人看轻下官之能,这是已经十年之久,下官也非祖籍温州,倒不是下官推诿,下官也想让姜大人和喊冤而死的桑大人沉冤得雪,但下官实在是不知从何下手。此案便请温大人做主,下官定然全力听从温大人调配。”
  温亭湛压根没有想过让陈舵来主理这件案子,实在是牵扯太深,但陈舵是提刑按察使,他应该给予必要的尊重,不能擅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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