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卦妃天下-第2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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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是小事。”大夫一边去开药方一边对夜摇光道,“何时明睿侯回乡,可一定要让他屈尊来看看我们这些老家伙,我可是许多事等着与他探讨。”
  “他用不了几日就会回来,届时曲夫子定然也已经大好,我们夫妇在源味楼摆宴,请山长与诸位夫子一聚。”夜摇光许诺道。
  “这个好,我可是等着你们的请帖。”大夫似乎很高兴,下笔也更加的快。等到大夫开好了药方,再三叮嘱夜摇光莫要忘了他,在夜摇光一再担保之后,才高兴的离开。
  等到大夫离开之后,夜摇光让带来的下人将礼品亲自送到曲夫人的手上,才道:“我原也是今日才到豫章郡,听闻夫子之事来的匆忙,就随意备了滋补之物,师母可千万不要推辞。”
  夜摇光挑的都是药材,人参之类的好东西,正是曲夫子现在缺少的东西,曲夫人也就没有推辞,她眼中泛动着欣慰的泪光:“今日好在你来了,不然……”
  “师母,一切都过去了。”夜摇光宽慰了曲夫人一句后道,“今日天色不早,我是女子不便留在书院,改日再来看望夫子,我住在冠云街夜府,若是夫子有何不适,师母派人来寻我便是。”
  曲夫人看着天色确实不早,而他们什么都没有准备,现在开口请夜摇光留下来用膳反而拿不出招待之物,索性有些歉意的将夜摇光亲自送离书院。
  离开了书院,夜摇光让马车去了源味楼,她可是馋了好久,上次还是随着温亭湛回乡祭祖的时候吃过一回儿,她没有打包,恰好他们读书时常用的包厢空着,夜摇光要了那一个雅间,她一个人点了很多他们昔日聚在一起爱吃的菜色。
  坐在摆满美食的桌子前,夜摇光的脑海里不由回想着当年他们每到书院休假离别之际,都是在这里大吃一顿,顿时会心一笑。这一切都好似发生在昨天,却想不到一眨眼几年就这样过去。
  虽然怀念以往的时光,但是夜摇光回忆起来只有欢乐没有惆怅,回忆完之后,就拿起筷子大快朵颐,没有温亭湛在身边管着她,夜摇光立刻胡吃海喝起来,她是修炼之体,那些普通孕妇的禁忌对她而言根本不需要,她甚至点了螃蟹,孕妇可是最忌讳吃螃蟹,性寒!
  但时值八月,螃蟹最肥美的时候,不让她吃,简直是要她的命嘛!
  吃着美味的香炒螃蟹,夜摇光觉得人生都圆满了,心里盘算着,温亭湛没有追上来的这两天,她一定要天天吃,吃个够!
  吃饱喝足之后,夜摇光伸手摸了摸肚子:“孩子,好不好吃?”
  “好吃好吃!”金子一手拎着一条糖醋鱼,一手抓着一个大肘子,一边吃着一边回答夜摇光,它也好久没有这样过瘾了,自从温亭湛开始限制夜摇光,不但温亭湛陪着夜摇光吃,就连他们都得陪着,它觉得它都快寡出水了!尤其是为了不让夜摇光勾起孕吐,温亭湛竟然禁止吃鱼!
  这对于它这只爱鱼成痴的猴子,根本就是凌迟!好几次,它看到家里花园池塘里摇摆的锦鲤都忍不住眼冒绿光,差点生冷不忌的下嘴!
  夜摇光看着它油腻腻的满嘴满手,不由嫌弃,原本以为她点多了,现在看来自从和乾阳混在一起,金子的战斗力也向乾阳比肩。
  等她休息够,就拎着舔盘子的金子走人,一会儿收盘子的店小二看着光溜溜的盘子,指不定怎么想她!死猴子,又在破坏她的形象。
  回到家,夜摇光将木簪扔给舔爪子的猴子,就去沐浴洗漱,等到收拾妥当之后,才将木簪拿过来,五行之气萦绕而起,那木簪悬浮在半空之中,夜摇光手诀转化,很快那木簪的四周萦绕的五行之气就幻化成了热浪,最后着了火。
  原本黄色的火焰渐渐浮动着幽绿的光芒,而后一个幽灵般的形态在火中挣扎,发出了刺耳犹如蝙蝠的尖锐叫声,最后一点点的随着簪子而化作灰烬,消失的无影无踪。
  夜摇光耸了耸肩,她也是想要给它一条生路,但奈何它只是一股气力,是没有办法如同鬼魂一般度化。
  解决完邪灵的事情,夜摇光就倒头睡下,明天去看柳老头的坟!


第1292章 一星照格局
  小乖乖的速度很快,夜摇光只是歇了一宿,小乖乖就载着金钱鼠飞到了她这里,她早间是被小乖乖的叫声给惊醒,天还蒙蒙亮。
  她披衣下榻,伸手抚摸了小乖乖洁白的羽毛,小乖乖和她同时出发,应该是一直没有间歇,才会这么快的从武昌府到了贵州,又从贵州飞到了豫章郡,五行之气输入小乖乖的身体里,夜摇光不由赞道:“真是勤快。”
  “哼。”趴在夜摇光的被子上的金子,自然是夜摇光一醒它就跟着醒了,这会儿见夜摇光夸赞小乖乖,心里不乐意。
  师傅就从来没有夸赞过它,对它这样温柔过!
  夜摇光瞥了它一眼,收回手就盘膝而坐开始修炼。原本她是打算在老宅歇息一日,试试老宅的九重五行大阵这些年凝聚的五行之气能不能承受得住黄彦柏的功法,奈何她急着赶到书院看曲夫子。
  但是这么早起了床,她也没有睡意,不如盘膝而坐开始修炼。金子见夜摇光修炼,就不打扰她,它伸手将见到它就想缩的金钱鼠拎起来,拽着它细长的尾巴,就将它倒挂着拎了出来。
  好无聊,玩老鼠!
  等夜摇光修炼好,洗漱完毕打开房门,就看到金子也不知道怎么玩的,直接将金钱鼠给玩晕过去了,夜摇光顿时面色不善的拧着金子的耳朵:“你当谁都和你一样皮粗肉厚么?你不知道我现在正是要用它的时候么?”
  “疼疼疼……”金子连忙求饶,解救下自己的耳朵,然后如同犯错的小孩子一般低着头,“我就是把它扔到野猫堆里,哪知它都开始开灵智了,还怕普通的野猫……”
  “也不知当初是谁被一只普通的老虎吓得在树枝上瑟瑟发抖!”夜摇光毫不留情面的翻金子的黑历史。
  金子顿时语塞,然后默默的把头低得更低。夜摇光指着院子的白墙:“去,面壁思过!”
  说完,就抱着金钱鼠走了,扔到野猫堆里也不知道会不会惹上跳蚤,夜摇光先给金钱鼠洗了澡,然后才用五行之气给它疏离了身体,看着金钱鼠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也不想这么急着带着它去看柳家的坟,状态不好,到时候出了岔子可是大麻烦。
  所以,夜摇光决定等到夜深人静的晚上再行动。这一日,夜摇光就没有出家门,在家里用了早膳,然后将小荷花拿出来,捧到花园晒太阳,中午的时候叫了源味楼的大餐,让金子站在一旁看着她吃,睡了午觉到了晚间,金子很诚恳的认错之后,一主一仆就又跑到源味楼大快朵颐。
  吃到一半的时候,卫荆寻了上来,原本他就早了一日被夜摇光派到豫章郡,快马加鞭三日的时间也正好可以赶过来,看着他风尘仆仆的模样,夜摇光不由指了指对面的位置:“别讲究,先填饱肚子。”
  卫荆无声的对夜摇光行了行礼,才坐下来,夜摇光又让重新上了几道菜,卫荆看着旁边一盘被啃得干干净净的的螃蟹壳,不由瞪大眼睛看着夜摇光:“夫人……”
  夜摇光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立马威胁道:“记住,你什么也没有看到!你要是敢向阿湛告状,去西宁我就把宜宁留在帝都!”
  卫荆连忙默默的移开视线,然后垂下头,静默不语。
  夜摇光觉得无趣,也不知道温亭湛是怎么栽培卫荆和卫茁,两兄弟一个比一个沉默寡言,都快成了两块行走的冰山。
  等到新的饭菜上来,卫荆开始用饭,夜摇光窥了窥天色,站起身道:“你吃完之后,就回冠云街,我去看一看柳老头子的坟。”见卫荆摆下碗筷,一副要跟着她的模样,夜摇光按了按手,“坐下吧,我今儿不会行动,就是去看看而已,不论结果如何,我等阿湛来了之后再决定。”
  卫荆这才又老老实实的坐回去。
  夜摇光带着金子和金钱鼠,直接去了柳老头的坟头,柳家是豫章郡的大世家,他们家的丧事可以说是轰动整个豫章郡,老家主的丧事自然是有身份的人都会来祭拜,夜摇光派人打听柳市荏的坟地很容易。
  “师傅,这是个好地方!”一站到柳市荏的坟地,金子就叫起来。
  “我看不出来么?”夜摇光白了它一眼,“阴阳冲合,五土四备。单久辞倒是费了心,这么个好地方便宜了柳市荏。”
  所谓阴阳冲合,便是阴阳之气达到了一个极其平衡的状态,孤阳不生,独阴不成,阴阳若是不平衡那就会万物不生,寸草难成。但这世间阴阳真的冲合的地方极其稀少,大多数的地方不过偏颇的不严重,所以没有发生灾难。
  夜摇光围绕着柳市荏的坟头走了一圈,迅速的退后仰头一看,她将罗盘取出来,可惜她的罗盘不是星盘,预测并不精准,但依然看出了这个格局:“一星照耀的格局。”
  “一星照耀格局?”金子懵懂脸。
  别看它知道很多东西,但是那都是关于修炼一途的,真正的关于风水这一方面它也是眼盲。
  “天有一星,地有一穴,在天成象,在地成形。葬得其所,则天星垂光而下照,地德柔顺而上载也。”夜摇光对将罗盘收好,对金子道,“这是借助天星福泽,护佑阴宅的风水。柳市荏这阴宅,虽则不是王侯之墓,但却是长顺延祚子孙,这个阴宅的风水不变,可护佑柳氏在他之下至少五代子孙仕途一帆风顺。”
  “那这坟是不是动不得?”金子眨了眨眼睛。
  “难得你也聪明了一回。”夜摇光瞥了金子一眼,“这坟还当真不能动,一旦动了就再无法拥有。一个人一颗本命星,柳市荏的坟也休想再重新布出这个格局。”
  想必给柳市荏看风水的人定然和柳居旻说过这个,所以如果温亭湛要刨柳市荏的棺材那真是不太可能。柳居旻只怕要和温亭湛拼命,到时候柳居旻就是被逼跳墙的狗,会发疯的一般咬着温亭湛不放。


第1293章 不败之局
  “这手笔的确够大。”夜摇光都有些佩服单久辞,给柳市荏弄了这么好的地方,侧首对金子道,“你给我护法,我来看看税银在不在里面。”
  甭管动这棺木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只要税银真的在这里面,开棺势在必行,职责所在,就算柳家恨极了他们,也没有办法回避。关键是,夜摇光隐隐觉得,单久辞不会这么轻易的单单给他们百分之五十的取胜几率,尤其是对付的温亭湛,有一半的取胜之机,那很可能就是败局。
  他应该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局才对。
  压下心中纷乱的思绪,夜摇光迅速的盘膝而坐,她取出紫灵珠,开始运气催动紫灵珠,很快紫灵珠四周浅淡的紫色氤氲而起,随着夜摇光的手诀乍然一变,一束紫光从紫灵珠射出,打在坟墓上,迅速的渗透下去。
  随后,悬浮在夜摇光掌心的紫灵珠开始旋转,地面被一层层的拨开,地下的场景一点点的浮现在紫灵珠之内,夜摇光看清了形势,手指指向距离坟地还有五步之远的地方:“从这里打地洞下去。”
  金钱鼠在金子的指挥下,立刻开始刨土,那速度仿佛地钻一般,只是眨眼之间,就进入了地底下,夜摇光先将柳市荏的坟地内部结构看一遍,建造的很是讲究,陪葬品果然不少,夜摇光让金钱鼠挖到深处,从底部钻开了石板,爬了进去,这个过程也只用了小半个时辰。
  “在棺材里。”夜摇光对金子道,“让它不要破坏棺材,从上方撬开钉子下去。”
  金子连忙用神识和金钱鼠取得了联系,紫灵珠内夜摇光看着金钱鼠果然拔起了两根钉子,很快棺材被掀开了一条缝隙,夜摇光就看到了柳市荏的遗容,应该是才过世不久,柳市荏的面容依然完好无损,只不过脸色过分的白,身子也有些发干。夜摇光仔细的看了看,珠宝倒是有些,应该都是柳市荏生前比较喜好之物,但却没有看到银锭。
  就在这时候,金钱鼠发出了吱吱吱的声音,趴在棺材的边缘似乎在对夜摇光说些什么。
  “师傅,金钱鼠说棺材里有隔层,它已经嗅到银子的气息。”金子立刻翻译给夜摇光,“它说有很多银子。”
  “难怪柳市荏的棺材看着有些大。”是比一般的棺材大,不过有些陪葬品多的人家也会将棺木造的比较大,这时候潜入棺木之中的金钱鼠又爬起来似乎又说了什么。
  “师傅,它说棺材里有一种奇怪的味道,这种味道和许多墓顶琉璃瓦很像。”金子对夜摇光道。
  墓顶琉璃瓦?夜摇光脸色一变,难道是西域火龙油?古代的墓为了防盗,会采用火龙琉璃顶,琉璃瓦很薄,在琉璃瓦之间有一袋袋的火龙油,火龙油一碰到空气就会燃烧,到时候整个墓就连盗墓者都会被烧光。
  夜摇光从来只听说过火龙琉璃顶,第一次见到有人将火龙油用在了棺材隔层之中,想必这一副棺材也是单久辞费尽心机给柳市荏打造的吧。果然是不败之局!
  就算温亭湛赌对了税银在棺材里,就算温亭湛迫使陛下下令开了棺材,但是一旦掀开火龙油,整个棺材都会燃烧,谁还有时间去抢救税银,税银被烧得一干二净,谁能够证明里面真的有过税银?
  税银追不回来,温亭湛若是没有通过陛下下令开棺还好,一旦他当真迫使了陛下下令开棺,不但是他,就连陛下都要受天下人笔诛口伐,到时候温亭湛还要迎接陛下的雷霆之怒,的的确确是必杀之计。
  “先让金钱鼠回来。”夜摇光冷静的吩咐金子,“让它原路返回,将挖出来的洞都密封好。”
  金子按照夜摇光的吩咐做,夜摇光站在山坡之上,初秋的夜风夹杂着一点寒意吹来,让她的大脑格外的清醒。这个局面,别说温亭湛是个凡人,就连她这个修炼者都不知道如何来破开。
  那火龙油是丁点不能遇上空气,一生产出来就密封,一旦接触空气就算她用五行之水也未必来得及扑灭,那火速只是一眨眼就可以燎原。
  等到金钱鼠爬出来,将钻的洞给填满,为了以防万一,夜摇光在入口处施了术法,让任何凡物都无法接近。
  这才带着金子和金钱鼠离开,回到家里已经是深夜,她简单的沐浴一番,就躺在榻上,明明费了一番功力,很是疲惫,但夜摇光却怎么都睡不着,一直辗转到了天亮,夜摇光才有了点睡意。
  临近正午的时候才起身,洗漱吃了点东西之后,夜摇光想要提笔将这件事传信给温亭湛,但是想了想还是住了手,温亭湛应该在忙着抓住幕后之人,她留在这里的意义已经不大。
  于是她吩咐卫荆留在这里盯着柳家的一举一动,抓着金子就御空而行,再次回到了武昌府。到的时候天已经擦黑,夜摇光却没有第一时间看到温亭湛。
  等到夜深温亭湛都没有回来,夜摇光不由问宜宁:“阿湛这两日夜里都是这般晚归?”
  “侯爷就今儿也不知是被何事绊住。”宜宁回答。
  就在夜摇光准备再问话的时候,夜摇光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她迅速的迎了出来,果然是温亭湛回来了,他还带了一个人,一个看着未及弱冠的少年郎。
  看到夜摇光,温亭湛目光一亮,旋即笑了:“果然摇摇与我心有灵犀,摇摇让金子今夜就将这人送到帝都,我们也连夜启程。”
  让金子送,那就是要用最快的速度御空而行了。夜摇光也没有问温亭湛原因,立即让金子照办,他们的东西夜摇光用芥子眨眼之间就全部收拾好,只是一刻钟的时间他们已经坐上了马车。
  看着马车驶向城门口,夜摇光开口问道:“那是谁?”
  “盗走税银之人。”温亭湛神秘一笑。
  夜摇光不相信,那个少年看着弱不禁风,她觉得肯定不是盗走税银的人,但一定和盗走税银的人息息相关,只不过温亭湛又卖关子。
  “我们现在去何处?”夜摇光也习以为常不追问。
  “回帝都,税银案该结案了。”


第1294章 城楼下的厮杀
  看到温亭湛如此从容闲适,夜摇光知道他定然是有了百分之百的把握解开税银案的谜团,便想到了税银,于是对温亭湛道:“剩下的一半税银,的确在柳市荏的棺材里,但是却有麻烦。棺材的底部很厚,若是我没有估计错,柳市荏棺材地板应该是承重极强的材质,将火龙油和他的尸身隔开,火龙油必须要密封保存,无论是用什么器皿盛着,都应该是极其薄弱,不能受一点外力,火龙油的下方应该才是银子。”
  温亭湛听了陷入了沉思,好一会儿他才握着夜摇光的手:“这事儿交给我,既然那火龙油到现在还没有被破坏,它和地板之间定然有间隙。”
  “间隙肯定是有,但单久辞费了这般大的心思,那火龙油与地板也许只有肉眼都未必看得见的缝隙,单久辞绝对不会给我们任何撬开地板,平安取出税银的机会。”夜摇光坚信这一点。
  “暂时先不急,既然税银确定在棺材里,单久辞又取不走,那便先把眼下之事解决之后,再徐徐图之。”温亭湛的话音刚刚落下,马车就停了下来。
  只听到外面有一道粗犷的声音响起:“末将守城小将,武昌府有悍匪越狱,知府大人已经下令,出入车辆必要详查,若有冒犯处,请侯爷恕罪。”
  夜摇光迅速的看向温亭湛,难怪他要把那个人让金子送走。
  温亭湛掀开车帘子:“本侯怎不曾听闻武昌府有悍匪越狱?”
  “末将也是前一刻才接到传令。”那魁梧的守城将领毕恭毕敬的回答。
  温亭湛缓缓的点了点头:“那就搜查吧。”
  “冒犯了。”守城的将领对温亭湛一抱拳,然后对身后的人挥手。
  几个士兵迅速的围上来,仔细的搜查,他们就一辆马车,马车上上下下被打量了一遍,就只差马车内部,温亭湛将那守城的将领迟疑的看着他,他很好说话的拉着夜摇光下了马车:“小将军不妨亲自上去看看。”
  “末将不敢。”那人连忙低头然后迅速的将守城的士兵召回来,亲自对温亭湛躬身道,“请侯爷和夫人上车,末将这就吩咐开城门。”
  夜摇光和温亭湛都没有立刻上车,而是看着城门在守城将领的指挥下缓缓的打开,夜摇光何等修为,怎么会不知道城门根下埋伏着人,看着夜色下静静站在她身旁的男人,他一袭月白色的衣袍在风中轻轻飘动,发丝染上了幽月的光芒飞扬,他负手而立,能顶天立地。
  就在城门大开的一瞬间,墙角阴影处,两抹身影一左一右的从飞掠而出,直飞向城门口,守城门的将领立刻反应过来厉喝一声:“抓住他们!”
  一时间整个城楼刀光剑影,搏击的声音虎虎生风,夜摇光和温亭湛去不动如山的站在围杀的中间,对这一切仿若未觉。四周弥漫的血腥之味,迅速的散开,萦绕在二人之间。
  城门发生这样大的变故,却没有人去敲响城门之上的锣鼓,也仿佛没有巡查的士兵路过,夜摇光默默的算了算时间,已经半盏茶的功夫,她柔软如花瓣的唇微微一勾:“卫茁,去帮把手。”
  “是。”卫茁应了一声,一个纵身飞跃上城楼,他拿起罗锤狠狠的在锣面上一敲,震耳的声音传的极其的广和远。
  仿佛是卫茁的举动激怒了那两个欲逃窜的匪徒,他们面目狰狞的朝着夜摇光和温亭湛攻击而来,夫妻两齐齐的一个侧身,这时候卫茁已经从城楼上纵身飞跃下来,宜宁也已经挺身而上,这对叔嫂一人一个,迅速的和两个人交战起来。
  “身手不错。”夜摇光看着两个人,她指的是两个匪徒,卫茁的功夫可已经快要到宗师级别了,这两个人其中一个还能够和他对战游刃有余,其身手可见一斑。
  而宜宁直接不是另外一个人的对手,在对方无视宜宁虚晃一招,强悍的用蛮力横扫而来之际,夜摇光正要一动,温亭湛却先动了,谁都没有看到他是怎么出手,就在那紧扣的两指差一点点锁住宜宁的咽喉,那暗藏着清洌之香的风一拂,宛如流星划过皓月,快的还未感觉到四周气流的变化,那一只粗硕满是肌肉的手臂就被岔开的两根细长如玉雕的手指给卡住,那极细莹白的手指,与那极粗古铜色的手腕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在月光的照射下,看过来的人只看到那细长的指尖仿佛有月华般轻纱缥缈的冷光一闪而逝,温亭湛的手轻轻的动了,就如同拿起一双筷子般慢条斯理的一拧,他们却听到咔嚓一声脆响,旋即就看到那手前头半截无力的垂下去,那壮汉已经疼的发不出声音,浑身发软。
  他仍然抬腿想要攻击温亭湛,却见温亭湛身子凌空一跃从他的背后一晃而过,细长的腿踢在了他的腿弯之上,又是咔嚓一声,那人腿重重的跪在了地面之上。
  而这时另外一边卫茁也是拧着和他对阵之人的胳膊,翻身将他的左手拧到了右半边,整只手臂都被卸掉,同时一手掐住了他的后颈,在他的颈椎骨上一捏,那人顿时眼睛一凸,肉眼看不到的他身体里颈椎骨就这样全部碎掉。
  这个时候整齐的马蹄声才远远的响起来,就见到胡霆亲自带队奔腾而来,温亭湛的唇角轻轻一勾,冷月之光在他的唇瓣之上一闪而逝。
  “见过大人。”被打伤的守城门守将连忙上前对着胡霆行礼而后将事情的经过禀报,“多亏侯爷及时出手,若非如此,只怕这两人要逃出城。”
  胡霆大步上前,对着温亭湛抱拳:“多谢侯爷相助。”
  “不过是区区小毛贼而已。”温亭湛说的云淡风轻,“举手之劳。”
  “侯爷这般晚是要连夜赶路么?”胡霆突然问道。
  温亭湛微微一点头:“税银案已经查出了头绪,本侯自然要即刻回去复命,再则中秋将至,本侯也不想在异乡度此佳节。”


第1295章 盗走税银的真凶
  温亭湛的话说的很明白,胡霆自然是让路:“侯爷辛苦,末将等恭送侯爷。”
  温亭湛淡淡的应了一声,就亲自扶着夜摇光上了马车,等到他们的马车离开了武昌府,夜摇光才疑惑道:“这是唱哪出?”
  “试探我们的深浅,看看若是截杀你我,须得用多少高手,付出多大的代价,有几分把握。”温亭湛摆好姿势,让夜摇光枕在他的腿上,“摇摇只管休息,他不敢再动手。”
  “他为什么要截杀我们?”夜摇光一把抓住温亭湛的手,她已经猜到了原因,但终究有些不愿意相信,“他是掳劫税银的真凶,曹弓是为了保护他!”
  “嗯。”温亭湛闭上眼睛轻轻点了点头,“可惜了……”
  夜摇光难得见到温亭湛惋惜一个人,不由问道:“事情到底是怎样?”
  微微掀开眼帘,温亭湛低声道:“曹弓是胡霆当年水灾救下之人,当年……”
  当年作为指挥佥事的胡霆,就算有新任的都指挥使压制,但是他手上仍然有一千多人可以调遣,这些事情温亭湛已经对夜摇光说过,那一场抗洪,胡霆的一千多人只剩下十多个人,但这十多个人并不全都是健健康康。
  胡霆在抗洪的时候,因为筋疲力尽也被洪水给卷走,当时同样被卷走的还有胡霆的好兄弟也姓胡,叫做胡孝。那时候他们在极深的水中,胡霆身受重伤,浑身都是伤口,如果他再泡在水里只怕活不了命。胡孝就让胡霆骑在他的脖子上,这样将胡霆顶出了水面,他们被困在一个隐蔽的水窝之中,是靠着抓住了坚韧的水藤,加之躲避得当,才没有被冲走。
  水直接淹没到胡孝的下巴,他喝了不少泥浆水,四周都是哗啦啦的水声,好几次救援的人隔得远走过,都没有听到他的呼喊,再加上胡霆昏迷不醒,而他每次一开口都会呛一大口污水,这样他们被困在了这个地方足足四日,就在胡孝已经支持不住的时候,终于救援之人再度折回来,靠近搜查,才将他们两人救了回去。
  胡霆虽然躺了半个月,但终究是没有落下病根,而长期在污水之中浸泡的胡孝却落了病根,从此不能人道,胡孝那时候已经二十好几,家中已经娶了妻子。
  这种事情对任何人都是难以启齿的事情,胡孝的自尊心让他没有向妻子开口,为了夫妻之事他们夫妻越发的感情疏离,后来胡孝的妻子也不知道怎么知道了这件事。竟然背着胡孝红杏出墙,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胡孝后来亲自就捉*奸*在*床!
  这个时代的女人,年纪轻轻死了丈夫守寡的比比皆是,胡孝没有休妻,是因为他们两有孩子,而他的妻子娘家人都死在了洪涝之中,他也担心她无家可归,虽然他不能给她性福,可是他却极力的加倍的对她好。
  这件事情发生,胡孝心中有愧,他也认了,于是他提笔写下休书,打算成全他们两,但他的妻子竟然不愿意被休妻,还嚷嚷着如果胡孝敢休了她,她就把胡孝不能人道的事情捅出去,一下子就激怒了胡孝,胡孝就将两人都给杀了。
  杀了人之后,他才清醒过来,他六神无主,这时候胡霆带着曹弓恰好登门来探望,就撞见了这一幕,无论如何胡霆都不可能让胡孝给这两人陪葬,这是胡霆第一次滥用职权,当时他风头正盛,基本没有人敢和他对着干,他亲手制造了一场盗杀案,交代了两人的死因。
  这么多年,胡霆不离开湖广,是因为当初随着他而死的一千多名兄弟的家人需要他照料,他害怕他走了,这些人就真的孤苦无依。这件事自然是被单久辞给查了出来,并且单久辞还掌握了充分的证据。
  于是单久辞就利用这件事威胁了胡霆帮助他盗走柳居旻交上来的税银,就有了后面的一系列事情。
  “这人啊,一件亏心事都不能做。”夜摇光听完之后怅然一叹,“胡霆的方法不对,以他当日在湖广的地位,他完全可以让胡孝也跟着‘死’,让胡孝带着他的儿子,一道离开远走他乡,寻一个隐蔽的地方过日子。如此就算单久辞查到了,只要单久辞没有证据证明胡孝父子的身份,那就没人能够威胁得了他。”
  夜摇光心里也是不忍一个男子为一个yin妇陪葬,知晓胡孝不能人道,接受不了大可以以此为把柄要挟也好,谈条件也罢,让胡孝休了她。只怕她也知道她如果不是胡孝的夫人,日子一定没有这样滋润。贪图了胡孝带给她的富贵,那就应该好好的做胡孝的妻子。
  “也许是关心则乱,也或许是有其他因由。”温亭湛轻叹道,“以权谋私,偷盗税银,胡霆的罪不小。”
  “阿湛,你不能放他一条生路么?”一个人的面相是不会欺骗人的,胡霆是个忠诚心里磊拓之人,这绝对没有错,他不是为了私心而枉害无辜,也许这两件事是他唯二做的错事,并且这两件事除了曹弓都没有造成无辜的伤亡。
  虽然偷盗税银是直接栽赃嫁祸到了他们的头上,但是夜摇光却明白,他只是一颗被逼无奈的棋子,就算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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