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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冠路-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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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华六娘看着长得柔弱干净,可是个惹不得的狠角色。可以说,她是严重的表里不一。
这姑娘,绝对不可以轻易得罪!
想到这里,他们对钟离彻又同情了一分。
想他流连花丛,纵横帝都妓馆,何曾如此痛苦过?如今竟然看上了一个如此恐怖的女子!
忍不住地,三人都端起酒杯,与钟离彻不时对酌几杯。
钟离彻喝着喝着,脑袋还真有些昏昏沉沉了。
要知道大周朝的酒度数都不高,喝起来并无那等辛辣的味道,也没有那么醇正。华府的酒,却是辛辣、醇正皆占了,是往常不曾在帝都出现过的佳酿。
低下头,又想拿起桌上的杯子,钟离彻看见了桌上摆着的各种小吃。
那时候,碧桃山上,春光明媚,桃花灼灼,他初初心动,曾经想着各种法子,跟着不同的大臣到华府上去吃那些小吃,企图偶遇一两回。
可是,即便不曾见着人,他心里也是满足的。也许,那些点心便是由她指点着,在厨房做的呢?
每次他都是吃得最多的那个,一边吃还一边给身边大臣白眼。他总认为,这些点心,是华恬做给他吃的,旁人都不准吃。
如今,点心摆在桌上,冷酷地提醒他,这不过是待客的平常点心,是每一桌都有的,而不是为他钟离彻而做的。
怔怔地盯着点心出了一会子神,钟离彻拿起桌上的杯子,又继续喝起来。
“彻悟,你不该再喝了。”谢俊见状,皱起眉头去拦。
钟离彻一把将他的手隔开,带着醉意,低低地说道,“不要叫我彻悟了,我仍未及冠,不该如此离经叛道。”
这话一出,谢俊、郑龄、王绪三人都愣住了,目光看向钟离彻,已经不再是单纯的同情了。
嘴巴张了张,郑龄不知说什么,他目光复杂地看了一会子钟离彻,又看向华恬。
王绪抿了抿唇,“为什么?你不是一向都不在意么?”
“她不喜欢……嗝……她不喜欢,她喜欢守礼,她要面子上好看……不许,不许叫了……”钟离彻已经有了几分醉意,醉醺醺地说道。
谢俊听了,握了握权,伸手抢过酒杯与酒壶,对钟离彻道,“你醉了……”
“我没醉,我一点都没醉,我认得你,你是谢俊……”酒杯被拿走,钟离彻勃然大怒,大声叫道。
园中原本都是小声说话的,突然传出钟离彻的声音,顿时人皆触目。
王绪见了,心中焦急,见钟离彻还打算继续闹起来,忙压低了声音凑到钟离彻耳旁,急道,“你在撒泼,华六娘今日及笄,听了很是生气。”
这话一出,正打算拍案而起的钟离彻一下老实坐了下来,低声嘟囔道,“唔,不要生气,我不说了,我再不说了……你莫要生气……”
这下,王绪也不知心里是痛快还是苦涩了。
旁边的谢俊与郑龄见王绪这么快便将钟离彻安抚下来,都十分吃惊,凑过去连连问怎么回事。
王绪脸上不见丝毫喜色,有些怔愣地将自己方才在钟离彻耳旁说的话又说了一遍。
宛如晴天霹雳,谢俊、郑龄两人也被劈了个正着,半晌有些回不过神来。
甫一回过神来,他们的目光便忍不住复杂地看向了华恬。
华恬确实是被惊动了,目光扫了钟离彻那边一眼,拿不准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她在帝都听了这么久钟离彻的黑历史,还从未听见过他会发酒疯呢,如今又是怎么回事?
不过她才看了一会子,便发现钟离彻已经被他那些朋友安抚了下来,于是歉意对被打扰的贵宾笑笑,又去招待客人了。(未完待续)
☆、330 画绘深情
众人宴饮了一会子,很快便被招呼到戏台子那边。
华恬这里请了帝都最负盛名的风月戏班子来唱戏,引得前来的夫人小姐都兴奋不已。
风月戏班子唱的戏特别与众不同,都是经典中的经典。这个戏班子有时是唱歌与舞蹈合一,有时则单纯演绎故事,无论那一种,都是帝都乃至大周朝独一份的。
舞蹈与唱戏都精彩绝伦,引得帝都众人无不趋之若鹜。如今,华府竟然请来了这个难以请到的戏班。
搭好的戏台子上,当先便是由风月戏班子的台柱落凤上来清唱当日华恬所作的《江南好》一词。此词经过帝都名师编曲,已经在大街小巷流传起来。
华恬坐在台下,虽然她知道沉香已经成长为风月戏班子台柱了,可是这还是她第一次听沉香唱歌。
或许,她从此对沉香的称呼,需改为落凤才对。
落凤声音清越,可是此刻唱《江南好》一曲,竟无端多了几分缠绵之意,唱得台下叫好声不绝。
华恬闭上眼睛静静听着,在缠绵而又清脆的声音里,仿佛回到了江南水乡中。江南之春,美不胜收,即便别处有了相似的风景,也是无法代替的。因为当中,带有无可比拟的乡愁。
落凤唱完,台下掌声如雷。更有甚者,甚至高叫着,让落凤再唱一曲。
可是落凤非常潇洒,只是笑笑,便走向台后,被重重帷幕遮住了。
紧接着,风月戏班子专门排演出来的经典节目便开始上演。
虽然这些节目是华恬亲自操刀撰写的。可是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成果,一时倒看得入了迷。
台下其他人与她差不多,很快沉浸在戏剧中。
即便,这戏剧不是第一次看,而是看了多次,她们仍旧沉浸在里头。
华恬陪着淑华公主看了一会子,便看到丁香站在不远处。于是向淑华公主告了罪。悄悄起身走向丁香。
丁香见华恬来了并不说话,而是示意华恬跟着自己走。
两人走到偏僻之处,丁香这才低声说道。“钟离公子吃醉了酒,在小姐园中吵着要见小姐。小姐可要不要见一见人?”
华恬听得吓了一跳,忙看向四周,确保无人这才问道。“他怎地去了我园子的?大哥、二哥可曾知道?”
“奴婢未曾回过大少爷、二少爷。钟离公子来时,奴婢们阻挡不住。便让钟离公子进来了。”丁香一边说着,一边悄悄注意华恬的神色。
她是很支持钟离彻的,因为她觉得钟离彻对自家小姐一片真心。可是洛云与小姐等人似乎并不这么认为,因此此刻说道钟离彻。她便忍不住小心翼翼起来。
华恬的俏脸沉下来,她怎么想也想不到钟离彻会到自己园中撒野去的。
见华恬脸色不好,丁香又低声说道。“钟离公子虽吃醉了酒,可是并不曾撒泼。只是硬要留在园中等小姐,说话也是低声的。”
华恬一愣,这还是醉酒的状态吗?醉酒有这么乖吗?
莫不是有事要堵自己,偏要做出个醉酒的名头?
想到这里,她犹豫片刻,还是决定回去看看。
无论钟离彻打算做什么,先处理了再说,免得到时当真疯起来,弄得宾客尽知。
做下打算,华恬便低声对丁香吩咐几句,自己悄悄回园子里。
园子里静悄悄的,园门外有丫鬟在说话,不时注意着四周。
华恬知道,这些丫鬟都是被自己那几个贴身丫鬟指派在这里把风的,也不在意,径自进去了。
进得园中,又于不同地方瞧见有丫鬟把守着,就连门前,也有二等丫鬟在那里坐着。
华恬心中暗自点点头,来到屋前,两个丫鬟忙掀起帘子让她进去了。
明间里两个丫鬟在做针线活,她们见华恬回来了,忙站起来,悄悄指了指里头。
华恬于是直接进了里间,甫一进入便闻到阵阵墨香。
里头只有钟离彻一人。他此刻正坐在桌前,凝视着桌上的一幅画。
桌上除了砚台、宣纸,还有华恬惯常用的各色颜料。
瞧见此状,华恬心中一动,便放轻了脚步,悄悄来到钟离彻身后,想去瞧他在看什么。
当她站到钟离彻身后,瞧见桌上的画时,瞬间便愣住在了当场。
桌上宣纸中,是一幅仕女图。
背景是一株桃花,树上桃花灼灼,是深深浅浅的粉红。一个少女正在桃花前巧笑嫣然,从那俏皮的嘴角可以看出,少女是个慧黠的小娘子。
少女梳了一个飞仙髻,上头缠了些简单的饰物,当中最贵重也最引人注目的是一颗大红色的宝石。这宝石与少女的红唇交相辉映,将身后的桃花衬托得失了颜色。
少女双眸如点漆,十分的干净,可是细细看,又能从里头看到幽深,她鼻子挺翘,翘起的嘴角上,一左一右各有一个小梨涡。整个人栩栩如生,神韵捕捉得十分到位。
从华恬鉴赏书画的目光来看,这画技巧算不得十分出众,可是内中蕴含的感情,却比技巧胜过千百倍。
若不是作画之人对画中人了解、爱慕到骨子里去,是不可能画得出如此活灵活现的神韵的。画中少女的目光、嘴角上头的两个小梨涡,那颗大红的宝石,那珍珠吊坠耳环,全都蕴含着炙热而又生涩到无以伦比的珍惜。
那脸蛋、那脸型、那发髻,华恬不得不承认,上头的正是自己。
画中少女的珍珠吊坠耳环,大红色的宝石,也正是她如今正佩戴着的饰物。
因为想低调,又要别出心裁,她特意避开传统的金饰,选择了珍珠吊坠耳环与红色宝石。
想不到,钟离彻只是短短瞧见自己一会子,便将自己的佩饰记得如此真切。
将画完整看完了一遍,华恬有一种转身而逃的冲动。
她从画中,明白看到了钟离彻表现出来的明朗、热烈的刻骨爱慕。
十八岁少年郎君纯粹而热烈的恋慕,她十分想逃开去,可是双脚宛如生根了一般,根本无法动弹。
在她内心不断挣扎时,双颊却是越来越热了。
钟离彻的手指,缓缓伸向桌上的仕女图,向着图中少女的脸颊而去。
在即将触及少女脸颊的时候,他的手指抖了抖,终究不敢落在上面,而是顿了顿,手指转了过来,指背朝下,轻轻碰了一下,仿佛被烫着一般缩了回来。
不由自主地,华恬觉得自己原本滚烫的右边脸颊,更是烫得生疼——钟离彻手指触碰的,也正是画上少女的右脸颊。
华恬不明白事情为何如此玄妙,她甚至生出荒谬的想法,难不成钟离彻会魔术?
他摸了画中人,自己脸上对应的地方,竟然也会热得发烫。
“你这么爱面子,可如何是好……”钟离彻喃喃地说道。
华恬首先便闻到一股酒味,接着理解了那句话的意思,便勃然大怒。
她自然是爱面子的,可是钟离彻以为无人,一人在这里背着她呢喃,算是什么意思?
她这一刻,是不会承认自己恼羞成怒得忘了对钟离彻的躲避,愤怒的话脱口而出,“你才爱面子!”
钟离彻瞬间回头,瞧见华恬了,顿时一愣,紧接着,他马上从一旁拿起一张宣纸,遮住了桌上的画。
原本还在愤怒的华恬,瞧见钟离彻这一系列动作,一下子被逗得笑起来,“你在做什么?”
钟离彻盯着华恬,盯着盯着,双眼迷茫起来,喃喃道,“活过来了。”
果然是喝醉了,华恬不得不承认,钟离彻此刻是个醉鬼。
她刚想说什么,可是整个人一下子被钟离彻拥抱进怀中,紧紧抱着。
“你做什么?”华恬吓得挣扎起来。
“我的,我画的,活过来了。”钟离彻口中说着,一双有力的大手丝毫不肯放松。
华恬在钟离彻的怀中,觉得钟离彻身上烫得厉害,他喷出的气息落在她头顶上,让她有一种被灼伤的错觉。
“我、我才不是你的……”华恬羞愤欲死,双手握成拳头,捶打着钟离彻的背脊。
可钟离彻不为所动,一只手臂在华恬背上游移,另一只手紧紧揽着华恬,那力道似乎要将华恬揉进自己身体里去。
“你……”华恬拼了命挣扎出脑袋来,抬起来就要说话,可是一句话还未说出,便被钟离彻堵住了。
他口中满满的都是酒味,华恬很快便觉得自己口中也是酒味,并且马上就要醉倒。
“唔……放……”华恬大羞,想要推开钟离彻。
可是钟离彻正吻得入神,哪里肯放,不仅不肯放开,甚至吻得更加认真了。
他的舌头伸了进来,在华恬齿间留恋了一圈,接着又追逐着华恬的舌头,与她纠缠不休。
华恬觉得舌头被逗弄了许久,很快又被钟离彻狠命地吸,并发出啧啧的水声,说不出的暧|昧。
她的脑袋变成了浆糊,忘了如今处境,整个人熏熏然,玉手搭在钟离彻的肩膀上,开始似有若无地回应。
这回应似乎鼓励了钟离彻,他吻得更加热烈了,仿佛要将华恬拆骨入腹。(未完待续)
☆、331 情深情殇
直到华恬差不多窒息,钟离彻才将华恬放开。
两人都大声地喘息着,热切的鼻息交混着,气氛越发暧。昧起来。
华恬微微侧开酡红的俏脸,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最先恢复过来的是钟离彻,他却并不愿意从方才的亲密中分开,而是伸出手指,颤抖着抚上华恬的脸蛋。
从美丽的额头到柳眉,从明眸到翘鼻,再到红唇,最后又放在双颊轻轻抚着,那么轻又那么重。
华恬感觉心跳漏了一魄,说不出的窘迫与羞赧,可是她却无法动弹,无法从钟离彻的视线中消失,因此她被动地微微抬着头,看向钟离彻,迎着钟离彻炙热的目光。
将华恬的鹅蛋脸托在手上,钟离彻低声却又认真地问道,“嫁给我好么?放弃一切,嫁给我。”
说着,他粗糙的拇指,一遍又一遍在华恬双颊上摩挲着,虔诚无比。
放弃家族的成见,放弃对未来夫君家庭的要求,放弃五岁那年喜欢的那个人,嫁给我,我会对你好的。
他双目紧紧盯着华恬,眨也不眨,仿佛注视着一个脆弱而华美的梦,甚至害怕那梦的边缘会出现涟漪。
可是,终究是叫他失望了。
听见钟离彻的话,华恬原本有些迷糊的神智,慢慢地回笼了,她迎着钟离彻的目光,“不,不行。”
为何要她放弃一切,而不是他放弃一切?
难不成钟离彻也有这时代固有的大男子主义?
钟离彻不知道华恬心中在想什么,但是华恬的回答却叫他心中难受至极,所有的希冀,一刹那都变成了奢望。
他托着华恬鹅蛋脸的两只手忍不住用了力。累得华恬脸颊生疼。
“你喜欢谁?喜欢那些华而不实的软脚虾么?”这句话是咬着牙说的,充满着怒气与嫉妒。
华恬莫名其妙,可是不等她说话,钟离彻又说了起来,“人家怎么会喜欢你,你只配与我在一起,我声名狼藉不是个好东西。你心思歹毒。也不是个好姑娘。”
还人身攻击起来了,华恬大怒,方才他说自己爱面子。自己还没找他算账,当下管不住口,怒道,
“又当如何。我就是喜欢别人,就是不喜欢你。你声名狼藉我可不。你怎么与我比。人家为人温柔善良仗义,可比你好得多了。”
天知道那个人家是谁,只要是和钟离彻相反的就行了,说到这里她还嫌不够。又补充道,
“你那些朋友,谢俊、郑龄、王绪都比你好。好一百万倍。帝都的小娘子,都是疯了才会喜欢你。你仗着年轻。脑子发热地离经叛道,还以为自己很潇洒不羁,却不知看在普通人家眼里就是个笑话,你——”
她说到这里,再也说不下去了,只觉得脸颊生疼,被钟离彻两手紧紧捏着。
“你说什么?”钟离彻眼神阴翳,怒气勃发,说话的声音暗哑不已,带着一种凶悍。若是旁人说这番话,他已经捏断了他的脖子,可是偏偏是眼前的人,偏偏是她……
“啊……痛……”华恬终于忍不住呼痛起来。
钟离彻大手离开,可是人凑得更近了,灼热的气息喷在华恬身上,充满了压迫。
他深深地看着华恬,将她每一丝神色都镌刻在心底,心中悲哀痛苦得难以自持,可是面上却一丝不漏,英俊的脸仿佛刀刻一般,更显男子气概,“我……”
只说了一个字,他眼神疯狂起来,一把抱住华恬,深深地吻下去。
说什么都是假的,只是亲近她,才是切实的。
感受她的气息,感受她软软的红唇,感受她柔软的舌头,感受她的清甜可口,感受她的一切。
仿佛这个世界已经崩溃了,而他眼中只有她,吻得那么用力,那么豁出一切。
华恬根本呼吸不过来,她的一切,都被钟离彻深深地掠夺着,舌头发麻,嘴唇生疼,就连口中唾液,也被钟离彻用力吸吮过去。
心怦怦直跳,脸蛋如同灼烧,脑子再次变成了浆糊。
也不知过了多久,钟离彻终于放开了她,嘴唇带出了水丝,而她微微张开的唇边,有口水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钟离彻眼神幽深,忍不住又凑过来,温柔地将她唇边的口水都一一舔干净,又在她唇上摩挲了良久,甚至啃咬了几口,这才温柔道,“你不喜欢我,还不是荡|妇一般与我共吻,回应我——”
“啪——”
华恬红了眼眶,一巴掌扇了过去,冷冷地叱道,“滚。”
“我会滚,我会滚,”钟离彻点点头,盯着红了一边的脸,恶意地笑着,“可是即便我滚远了,你也不能否认,你喜欢我吻你嘴唇,甚至那里……”
“混蛋——”华恬又羞又怒又恨,操起手边的任意东西扔了过去,“滚出去,永远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我这就滚——”钟离彻一侧身,躲过了华恬的攻击,身形一晃来到华恬跟前,不等华恬反应,将华恬自上而下摸了一遍,尤其几个重点部位,甚至还捏了捏,
“我滚了,你也不要忘了,我曾经给过你的快乐,你这一辈子的第一次快乐……”
华恬浑身发烧,忍住尖叫的冲动,后退一步,拿起东西不顾一切向钟离彻扔过去。
钟离彻躲过一两样,干脆身形一闪,整个人窜向了外面,离开了。
“小姐,小姐,你怎么啦……”外头传来洛云焦急的声音。
“我没事——”华恬咬牙切齿应道。
洛云听得更加担心了,怎么会没事,都听到牙齿咬得咯咯的声音呢。
“小姐……”她忍不住又喊了一声。
“不用理会我,我想静一静。”里头华恬的声音有些颓然。
洛云听了,心中更加担心了。这还是华恬第一次如此颓然,明白说了需要静一静。
另外的几个贴身丫鬟,训练有素,见华恬不打算再去招呼客人,商量了一会子,想出一个得体的办法,分头行事去了。
华恬在房中。倒也不担心丫头们不知道处理。她只分了一点儿心神在那些宾客,很快又回到钟离彻身上。
想到钟离彻,又忍不住咬牙切齿起来。
怎么就有这么嘴贱。这么下流的人!
想着想着,又觉得委屈不已,眼眶里的泪水终于忍不住倾泻下来。
哭了也不知多久,华恬越哭越伤心。满心满眼都是混蛋的钟离彻。
正因为身处其中,她竟然忘了。她是从来不会将一个人的话放在心上的,因为她记仇,谁言语上得罪了她,都会叫她在行动上狠狠报复回去。
因为有仇必报。所以她从不与人生气,她知道,她终究会在旁的地方拿回来的。
钟离彻。成了一个特别。
对他,她口不择言。也会被那语言说得委屈起来,甚至为此而心情不畅,哭起来。
一切,都在她意料之中,可是她并不知道,她只知道,钟离彻太过混蛋,她永不理会他。
哭了一会子,华恬还是有些忍不住,于是坐到桌边,准备胡乱写写字,诅咒诅咒钟离彻。
可是甫一坐到桌边,她便想起宣纸下面遮住的那幅画。
那显然是钟离彻匆匆画就的,里面的情意根本掩饰不住。
她伸手将上面那张宣纸拿开,又再度看到了巧笑嫣然的自己。
比春风还和煦,比桃花还要明丽,这是钟离彻笔下的自己,这是他无法掩饰的情意,鲜活而又动人的倾慕。
可是,既如此,为何又要对自己说那些侮|辱性的话?
想到这里,华恬怒意难以遏制,双手拿起桌上的画,就要撕掉。
可是在下手那一刹那,她终归不忍心,颓然放下画,自己也坐在了桌边。
坐了一会子,她将画放到了一旁,忍不住拿起笔,在纸上画起来。
她忘了天色,埋着头开始作画。
等画终于作好,屋中已经被点上了灯,想是洛云她们悄悄进来点上的。
华恬放下笔,看着桌上的画,同样是桃花灼灼,钟离彻站在桃花前,正注视着自己,眸中带着深深的悸动。
她一时有些哑然,难道那日匆匆一瞥,她竟将他看得那般清楚,甚至连幽深的眼眸,也看全了么?
她记得,那时钟离彻双眸异常的炙热,而她只看了一眼,便看向他身后的桃花了。
想不到,只一眼,他便镌刻在自己心中。
华恬脸蛋有些发烧,心跳越来越快,她摇摇头,强行将自己从这种着迷一般的情况中拉出来。
她是绘画界的大师,她是世人追捧的双城先生,一眼看尽万物,又有什么出奇?
将钟离彻那幅画拿出来,放在一旁,华恬脸蛋又是一热,一男一女,桃花、郎君、娘子,仿佛说好了似的,一起打着什么哑谜。
她看得越发认真,因此脸蛋也烫得越发厉害。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不过,瞅见两幅画中的灼灼桃花,华恬心中暗嗤,可也真够俗气的。背景都是桃花,正是趋于流俗了。
然而即便如此,她还是将两幅画看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干遍了,才收起来。
站起来,伸了伸懒腰,下午的委屈,如今想起来仍旧委屈,但是华恬的心情已经好起来了。
外头似是听到了动静,华恒试探着的声音传了进来,“妹妹?”
被华恒这一叫,华恬这才发觉,自己肚子饿得不行,忙应着出去了。(未完待续)
☆、332 两方博弈
华恬及笄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曾见过钟离彻。
她也当真生了气,因此并不去过问钟离彻的消息。那日她在房中冷静,外头的丫鬟们都知道了,因此并不敢再说关于钟离彻的话题。
就连矢志不移支持钟离彻、认为钟离彻一片深情的丁香,也不敢上来触霉头。
因为华恬及笄了,所以上门来提亲的人又重新多了许多。由此可知,当初震惊帝都的打人事件,并没有给这些人造成任何阴影。
这次,那疯狂爱慕者会不会再次出现呢?
在许多人看戏的目光中,那些上门来提亲的人家的适龄公子,果然又挨揍了。
原先以为华六娘的疯狂爱慕者不会出现的帝都人士,接连几天听到不同郎君挨打的消息,都激动起来。
那人到底是谁,竟然敢与整个帝都对着干。
在许多人纷纷猜测之际,老镇国公夫人亲自带了媒婆上华府,要帮钟离彻提亲。
老镇国公夫人还未离开华府,镇国将军府便传出钟离彻的宣言,他并非镇国公府的人,要提亲会亲自上门去,不劳烦老镇国公夫人了。
帝都一片哗然,许多人都纷纷期待,此次挨打的会是钟离彻!
钟离彻年仅十八,但已经在西北连续带兵打仗三年了。他骁勇善战,所向披靡,年仅十八便被赐镇国将军府,本人也被授予将军职位。
这么一个人,难道会被华六娘那个疯狂爱慕者打么?
所有人都充满了期待。
可是让许多人失望了,钟离彻丝毫未损。
难道那个疯狂爱慕者,竟然便是钟离彻?
这猜想一出,便被许多人传了出去。
可是还未等这个消息传得热乎。另一条与此相反的消息又传了出来。
钟离彻与镇国公府无关,上门提亲的镇国公府白忙一场,因此那疯狂爱慕者根本不会将钟离彻当做敌手。
两种传言正传得纷纷扬扬之际,又有人上华府提亲了。
在众人的期待中,那人竟然被套着麻袋打了一顿。
打人的方式竟然变了!
在帝都民众眼中,这是令人激动的八卦,很值得茶余饭后翻来覆去地说的。
可是对于老圣人来说。这让他异常生气。
当即。又派出海量捕快,积极搜查那个疯狂爱慕者,誓要将他捕获。
在这过程中。与华恬不对付的人,悄悄出动,散布谣言,说华六娘天生克夫。众郎君只是提亲,就已经被克得挨打了。若当真娶了她。只怕性命不保。
这传言不可谓不恶毒,竟要将华恬的姻缘扼杀。
在大周朝,若一个小娘子被说天生克夫,只怕再也找不到好婆家。
毕竟这些玄虚的事。所有民众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
就在这些流言出现之际,帝都城外因果寺的悟通大师出来说话,华六娘乃福薄之相。本身便无福无禄,幼年便克死父母。只怕将来不仅克夫,还会克整个夫家。
这话传出来,别有用心者更是倾力传播,想要坐实了华恬那克人克己的名声。
短短两日,市井间便传遍了华恬克夫的消息。
对此,华恬还未动,华恒、华恪勃然大怒,亲自找到流言组,着他们好生引导流言,一定要让华恬的名声扭转过来。
但是因为因果寺的悟通大师毕竟是大师,有不少信徒,这让得许多人忍不住相信,认为华恬便是那克人克己之相。
士林圈子听闻这些消息,站出来斥责有人心怀叵测,企图用鬼神之说诋毁华六娘。
虽然士林圈子的影响力很大,但是影响力也限于读书人,根本无法扭转市井百姓的想法。
也有读书人企图作打油诗讽刺因果寺那位悟通大师,但是却被士林圈子阻止了。
面对神佛,只怕普通民众不那么容易妥协的。
他们更应该做的是,想一个万全之策,帮华恬洗脱克夫的名声。
可是因为因果寺的悟通大师出来说话了,此事越闹越大,即便士林圈子努力,华府的流言组私下也竭力扭转局势,也无法改变颓势。
正当传言越演越烈之际,上因果寺礼佛的一位虔诚信徒,竟然撞破了悟通大师与一位大娘子的私情。
当时正日中,因此此事许多人都瞧见了,因果寺主持都被惊动了。
当时撞见悟通大师私通的信徒大怒,他们认为自己受到了愚弄,纷纷对主持要求,要将悟通大师逐出佛门。
悟通大师冷汗涔涔,口中只道是得罪了人,被人设计了。
可是那位与他私通的大娘子,却是哭哭啼啼说悟通大师没有良心,两人相识多年,也在一处多年了,眼下悟通大师却是穿上裤子便不认人了。
士林圈子得知此消息,忙捉紧机会,纷纷写诗斥责悟通大师。
什么红尘和尚,什么佛家企图通过血脉传承自建家族,等等,各种难听的话,借由读书人之口传了出去。
流言组也捉紧机会,云佛门有报应一说,悟通大师作为世外高人,竟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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