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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娘赋-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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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过了半晌,轿撵停下了。
  “王小姐请下车,前头就是东偏殿,您得步行前往。”
  三娘应道:“是……”便扶着车沿下来。
  宦官恭敬的候在一旁,等她下来了又道:“随奴才来……”
  三娘点头以示回应,跟着他往乾德殿的东偏殿去。
  这东偏殿位于乾德殿后方,皇宫坐东朝西,偏殿在后头自然就是东面儿。
  这地方是圣上早朝后暂作歇息的地儿,偶尔也会在此处理政务,亦或是召见臣子。
  “王小姐请进。”到了殿前,宦官让她进去,而他则立在一旁,没打算往里去。
  没有圣上的应允,他进去便是死罪。
  三娘朝他福身一礼,转而踏入殿中。
  偏殿不似正殿壮观,却也奢华无比,明黄幔帐,朱红梁柱,屋里的摆件儿无一不是珍品。
  周遭弥漫着的龙涎香气,香炉冒出的寥寥青烟徒添几分虚迷之意。
  三娘在此等候了许久,依然没等到圣上前来,她也不敢造次,寻了个地方坐下。
  桌案上堆了不少奏折,一旁的还放着一个瓷碗,碗中褐色的汤汁剩下一半。
  她望着那个瓷碗发愣,一愣便是一刻钟。
  通往正殿的长廊那边总算有了动静,三娘忙从座上起身,朝着长廊尽头处张望。
  蟠龙纹暗金色鞋靴首先入了眼,接着,圣上便出现在了门前。
  三娘立刻跪了下去:“臣女王祁瑶给皇上请安。”
  圣上私下召见,不必高呼万岁,三娘便说了这句。
  没有他的应允三娘头也不敢抬起来,只能埋着脑袋。
  那双龙靴逐渐靠近,到了她面前。
  圣上身后还有另一人,三娘猜想是随侍内监,只是那人站了片刻就被圣上遣走了。
  圣上依旧没有让她起身的意思,站在她面前一动不动,似是端详。
  良久之后,他才道:“起来吧”
  三娘缓缓起身,半躬着身子,以示敬畏。
  他就站在三娘眼前,高出她一个头来,盯着她的面容不挪眼。
  “皇上……”三娘皱眉出声,想提醒他,免得他下一步就做出什么惊人的事来。
  “你穿上这霓裳羽衣甚是好看,险些让朕以为它就是为你量身而造的。”
  三娘不觉得这是好话,这羽衣指不定又和那个涅华有关,所有她不敢受圣上这句夸赞。
  “小女身形适中,只要不是太大或者太小的衣裳,穿着也还合称。”
  他又不说话了,看着三娘发愣,半晌才道:“涅华要是有女儿,也该是你这般大小……”他感慨着,又问:“你今年多大了?”
  “回皇上的话,臣女今年十三岁,尚未及笄。”其实三娘大可不必补充后头那句,她只是给圣上敲个警钟,免得他胡来。
  “十三岁……”他呢喃道,似是自言自语,又说:“你生在她死后,肯定不是她的孩儿了。”
  三娘一愣,她生在她死后?那这个涅华真不是她的生母?
  “皇上一直将我与她相提并论,敢问这人是谁?”
  圣上将她望着,而后又偏过头去,回忆道:“她是个奇女子,能歌善舞,胆大又聪明,可惜家族不兴,不然她在京中一定名声大震。朕记得,朕与她初识是在南街,她扮作男儿,我扮作小厮……”他说着说着,竟笑了起来,那大概是段有趣的往事。
  可听他这么说,两人相遇这般美好,那为何此不直接将其纳入怀中?他未登基以前,好歹也是个王爷,一个小世族中的女子,他何愁得不到?
  接着,圣上收了方才的笑意,伤情不已:“可是父皇…父皇他明知道我的心思,却还要将涅华赐予他人。”
  此刻的他,全然不像个帝王,只是一个伤情的男子。
  三娘看着她颇有感触,九五之尊又如何,住在这无尽奢华的皇宫里,享受着后宫三千佳丽的柔情,手握这天下大权,他一样也有得不到的东西。
  所以说,与其往后抱憾终身,不如怜惜眼下光景。
  三娘想着,一定要护好王家,过好自个儿的日子。再到地府去时,也好顺顺当当的接下孟婆手里的汤碗,忘却前尘,指不定下辈子还能活得更出彩些。
  “朕本以为,朕与她是两情相悦,都怪父皇棒打鸳鸯。登基之后朕要将她接进宫,朕不在乎她侍奉过他人,可她……竟将心也交付了旁人。”圣上说起这个,顿时像变了个人,阴沉道:“左右那人朕也要杀,她既然不肯从了朕,朕就成全她!让她跟那人一块儿去死!”
  三娘一惊,根本没想到他前前后后落差这般大。
  “皇上……”三娘轻唤一声。
  他却恍若未问,自顾自道:“就在北街的一座小宅子里,她躲在那里以为朕找不到。呵!朕不光找到了,还一把火将那里夷为平地,朕听见里头呼喊救命,可朕偏偏不去救她……到头来,还是朕…朕亲手杀了她……”
  三娘千想万想,不曾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可圣上如今把她当成了那人,她岂不是危险至极?
  正当她暗自心惊之时,圣上又转身注视着三娘。
  他眸中神色一变,上前来掐住三娘的颈脖,三娘想惊呼,却根本发不出声来。
  “皇…皇上……”三娘努力的挤出两字来,还试图将他唤醒。
  可他无动于衷,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头,他大声质问:“说!你是要跟他走!还是留在宫里陪我?”
  三娘很想说,留在宫里陪你,毕竟此时保命要紧。
  可是圣上不知哪里来这么大的力气,越掐越紧,令她呼吸都成了难事。

  ☆、第一百四十二章 救兵来了(二更)

  三娘很想依他的意思,说留在宫中陪他,毕竟此时保命要紧。
  可是圣上不知哪里来这么大的力气,越掐越紧,令她呼吸都成了难事。
  “你也跟那帮畜生一样!觉得我卑贱,所有你才要跟了他,是不是!”
  圣上就跟发了疯似的,冲着三娘嚷嚷。
  三娘没闹明白,皇上乃皇室血脉,何来卑贱一说?
  可她哪有功夫深思,指不定下一刻她就呜呼哀哉了。
  三娘下意识的挣扎着,可是挣扎了半天,圣上却依然没有松手的意思。
  她只感觉魂魄快离体了一般,头晕恍惚。
  “皇上,淑妃娘娘来了……”殿门外有人敲门说道。
  这时,三娘感觉圣上手劲儿稍稍松了些,她赶忙深吸一口气。
  见里头没有回应,外头那人又道:“皇上,皇上?”
  片刻,淑妃的声音也从外头传了进来:“皇上,臣妾给您备了安神汤……”
  这下圣上算是清醒过来了,看着三娘痛苦的模样,他赶忙撒开手。
  三娘浑身无力,跌坐到了地上。
  他赶忙平复情绪,显得异常慌乱。
  “皇上,您再不出声,臣妾可就进来了。”淑妃见里头依旧无人回应,她又说道。
  圣上此时背对着三娘,头朝天仰,双手却微微颤抖。对于淑妃在殿外说的话,他视若罔闻。
  片刻之后,淑妃也没有进来,没有圣上的应允,她也一样不敢轻举妄动。
  好一会儿了,圣上似乎有些平缓了,转而又看了看三娘。
  三娘劫后余生,喘着粗气,依然不能平息。
  “你不是她,她对朕从不恐惧……”
  三娘无力抬头,看着圣上一如往常的神色,总算松了口气。
  “皇上……”淑妃又开了口。
  没待她再多说,圣上便道:“进来!”
  紧接着,吱呀一声,殿门开了。
  淑妃迈步进来,身后还跟了个端茶盘的宫女。
  “你先退下……”淑妃从那宫女手里接过茶盘,让她出去。
  宫女应是,便退了出去。
  三娘还跌坐在地上,淑妃见了她并没觉得惊讶,反而搁下手上的茶盘,伸手将她扶了起来:“地上凉,快起来吧。”
  “嗯……”三娘应声,顺着她的力道缓缓起身。
  怕她站不稳,淑妃将她扶到一旁的红木椅上坐好。
  之后,她才又端了汤碗到圣上跟前去:“皇上快将这安神汤趁热喝下……”淑妃面带笑意,拿了小勺搅着汤汁,作势要喂他。
  圣上却偏过头去:“放在桌上吧,朕待会儿再喝。”
  如此,淑妃也没有强求,将碗放下,引着他坐到座上:“臣妾给皇上揉揉脑袋,能舒缓一下情绪。”
  这次圣上没有拒绝她,坐到桌案前,闭目任她上手。
  三娘此时坐立不安,现下她不知道该去该留。皇上不说话,淑妃也不给她眼色,全然将她当成了空气一般。
  “朕这几日总梦见她,她一颦一笑在朕脑海里挥之不去,她该不会是讨债来了吧?”
  淑妃的手顿了顿:“皇上乃真龙天子,妖魔鬼怪岂能近身?只怕到了三里之外就被皇上的真龙之气给逼退了。”
  只听圣上冷哼一声:“真龙?呵,但愿吧……”
  这两句话之后,他们都沉默了下去。
  淑妃大概是习惯了圣上这副样子,揉了一阵脑袋,又哄他将安神汤喝了下去,轻车熟路。没多久,圣上便倒在椅子上沉沉睡去。
  望着圣上熟睡的模样,淑妃叹息一声,到偏殿里屋取来一层薄褥盖在他身上。
  三娘瞧她无微不至,她对圣上大概是用了情的。
  之后,淑妃便朝三娘走来,三娘赶忙从椅子上起身。
  她将三娘打量了一番:“我还以为是个多么倾城倾国的女子,也不过如此嘛……”
  三娘心知肚明,淑妃说的并非是她,而是圣上朝思暮想的那人。
  淑妃是在圣上登基数年后才进宫的,关于涅华此人,她顶多是耳闻罢了。
  “出来吧。”淑妃一番打量之后,让三娘跟着她出去。
  三娘恭恭敬敬的福身:“是……”
  待出了偏殿,方才那宦官凑上前来,与淑妃道:“皇上老毛病又犯了?”
  淑妃点点头:“嗯,已经喝下安神汤睡了,估摸着醒来便无碍。”
  那宦官感慨:“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皇上怎的就记了这么多年?真是作孽。”
  淑妃似自嘲一般:“侍奉了大半辈子,终究是敌不过一个死人……”
  宦官见淑妃这般,安慰道:“娘娘也说了,是个死人,咱们活人只消顾好自己,旁的就甭管了吧。”
  “也罢……”淑妃道,而后又与他吩咐:“将王家这丫头送回去,顺道代我同王夫人问安。”
  “是,奴才一定将话带到。”
  淑妃点点头,又来与三娘道:“往后你就甭在大场合露脸了,免得遭罪。”
  要她离圣上远些,不见得只是为三娘着想,多少有些旁的心思。好在三娘挂着王文胥义女的身份,若是换了别人,恐怕淑妃也不会这般客气。
  不用她说,三娘自己都想躲远些,她又不是九尾狐狸,哪有这么多命来搭的?
  三娘埋下脑袋:“臣女知晓了……”
  如此,那宦官又领着三娘原路返回。
  赵氏自三娘出门就一直坐立不安,到了王府,三娘一眼便瞧见赵氏站在门前。
  见着轿撵,她欣喜异常,忙往前走了几步。
  待轿撵停下,三娘从里头出来,赵氏首先瞅她衣裳是否整洁。
  三娘当然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故作常态罢了。
  宦官得了淑妃的令,见了赵氏先寒暄几句,将淑妃问安的话说与赵氏听。
  赵氏忙道:“谢娘娘挂怀,妇一切都安好,公公也待我同娘娘问安。”
  “行……”如此,宦官算是完成了任务,让侍卫驾车打道回府。
  他们一走,赵氏就开始不停的问三娘话,多是见了圣上如何如何的。
  三娘没打算老老实实交待,就说圣上找她喝茶吃饼,随意闲谈了几句。
  赵氏肯定不信,又追着问个不停。
  “咦,你脖子这红痕怎么回事?”
  三娘赶忙捂住:“这不天儿热了么?体热起了小红疹,我忍不住抓的。”

  ☆、第一百四十三章 看画识人(一更)

  赵氏心中不免疑惑:“怎么出门之间没见着?”
  三娘搪塞道:“出门的时候不痒,谁知到了宫里就发作。”
  赵氏先前见她衣裳都穿得好好的,也没多想:“那赶明儿熬些清热解毒的药喝下去,红着不好看。”
  三娘点头:“欸……”
  回了夜阑居,沈嬷嬷烧了热水,在屋里坐着等她回来。
  听见脚步声,沈嬷嬷赶忙出门相迎。
  “小姐”沈嬷嬷本是满面喜色,待出来瞧见三娘了,竟是愣在当场。
  “怎么了?”三娘看她神色不对,询问道。
  沈嬷嬷回过神来,赶忙摇头:“小姐穿这身衣裳真是好看!老奴险些没认出来。”
  三娘笑了笑:“皇上赏的,自然好看了”
  “皇上?小姐今儿进宫去了?”
  “嗯,今儿宫里送赏的来了,让我换了行头进宫去。”
  沈嬷嬷听罢了点头,瞟眼瞅见三娘脖子上淡淡的红印,她也没多问,将三娘迎到了屋里去。
  她侍奉三娘坐到妆台镜前,给她拆发梳头:“先前张临来过了,他手上的伤好得七七八八,让老奴替他带话问小姐的安。”
  “哦?那他这伤好得还挺快的,能继续驾车了吧?”
  “说是近的地方能去,远了就撑不住,手上疼。”
  “那还没好全,让他再养养,小病不断根老了就得成大病。”
  沈嬷嬷却叹气:“张成如今在二房跟前不得脸,张临怕时间拖久了前院找了新人来,所以就赶忙赶慌的去了。”
  这倒是个难事,时间一长难免坏事,三娘也只能跟着叹气:“那就劳嬷嬷去弄个方子来,给他抓些药,免得熬出什么毛病。”
  “是”沈嬷嬷应着,又扯了些旁的:“这京城的天儿真是热,这才六月初,老奴就瞧院子里的花花草草焉气了,再过些时候岂不热死个人。”
  “实在热得慌就在屋里放盆水,虽然抵不得大用,至少比外头好一些,也不至于屋子里太闷。”
  今年这夏天不好过,奇热难耐是必然的,三娘不怕这会儿受罪,就怕夏天一过去更受罪。
  思及此处,三娘觉得有些事情得赶紧提上日程,免得日后麻烦。
  次日醒来,三娘坐到镜前梳妆,脖子上还有一丝丝淡痕。也不知圣上与那涅华多大的仇,下这般狠手。
  三娘拿了玉梅给她的药膏,涂了手又抹了些在脖子上,盼着多多少少能起点儿效果。
  这时,沈嬷嬷从屋外进来,与三娘说道:“小姐,老爷回来了”
  三娘昨晚睡前同沈嬷嬷吩咐,让今儿注意一下王文胥什么时候回来,她好去请安。
  “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莫不是有客人?”
  “这都快巳时了,算不得早,至于客人,老奴没瞧见。”
  三娘嗯了一声,忙梳洗好,去了上园。
  王文胥这会儿应该不在东恒院里,三娘直接去侧边的书房找他。
  见书房的门果然开着,三娘信步前往。
  到了门前,她也不急着进去,而是先敲了敲门沿。
  王文胥正在桌案前坐,不知在看着什么,听见响动就张望道:“谁啊?”
  三娘应:“父亲是我”
  王文胥听着三娘的声音,忙道:“快进来吧。”
  她这才往里去,见了王文胥先福身行礼:“祁瑶给父亲请安。”
  “快起身,一家人就甭这么多礼了。”王文胥上前来扶她,一脸的笑意,瞅着心情似是不错:“你来得正好,我这里有几幅画,你过来看看。”
  他说着,让三娘到桌案边来。
  三娘依他,跟了过去。
  王文胥拿起其中一幅,与三娘道:“你看这幅画怎么样?”
  她仔细端详了一番,这副墨竹神行倶全,算得上是佳作。可他偏偏画蛇添足多了几处矮石,有些煞风景。
  此人应该是擅长画竹的,可石头画得欠缺神韵,看着竟有些不像。
  “分明画的竹,干嘛非要多出这些石子来?多此一举。”
  王文胥拿回去看了看,觉得三娘说得很有道理:“确实,若是光画竹子,还是幅上乘之作。”
  三娘问道:“父亲怎么突然研究起画来了?”
  “我是想学学看画识人这门学问”
  这不用说了,铁定是受了左老太爷的影响。
  王文胥又将画凑了过来:“祁瑶你看看,你能从这画里看出多少来?”
  她倒不觉得看画识人是门多大的学问,不过是每个人的性格迥异,总能在细小的事情上头有所体现,作画也是一个道理。
  三娘仔仔细细的将那画再看了一遍,说道:“此人擅画竹,旁的东西却画个四不像,说明此人并非天赋才学。那么他之所以竹画得好,一定是勤学苦练的结果,应该是个非常踏实、认真的人。”
  王文胥听得津津有味:“嗯,继续说。”
  “再看他提的字,说秀气又不够秀气,说张狂又不够张狂,遮遮掩掩,欲盖弥彰。说明他为人小心谨慎,不容易对外人吐露心声,从另一个层面来说,还可能有些自卑。如此,便能说明此人并非位居高位者,若是为官肯定是小官小吏。”
  王文胥听后,竟大笑起来:“那此人便剔除不要了!”
  此话何意?三娘有些闹不明白了。
  “来来来,你再看看这个。”王文胥没待她细想,又寻了一幅画给她鉴赏。
  三娘先看的是那副仕女图,说实话,她觉得自叹不如。此人无论是从神色、衣襟无不细致,堪称上乘。
  “此人乃天赋才学,即便如此他依然对画作细致认真,说明是个谦逊之人,可是”
  “可是什么?”
  “明明别的地方都可以去描写,为何衣着如此不考究,这暗金云纹不是男子素爱的么?”
  王文胥点头:“确实,如此说来此人很随性,高兴哪里细写就哪里细,不过分考究。”
  三娘笑道:“正是”
  “那你再看看这个。”王文胥又递过来一幅画。
  三娘随意一瞥,却愣了神。
  这是幅桃花春图,笔风洒脱不羁,色泽恰当好处,拿它与名家画作相比也毫不逊色。
  只是这画,跟三娘在河洝收到的那幅,实在是有太多相似之处。

  ☆、第一百四十四章 左家人到访(二更)

  特别是桃花枝上立着的那只赤腹山雀,形单影只。
  说起春色,但凡是画活物,一定是出双入对。可这人依旧毫无情趣,如此桃花美景,竟只画了一只山雀。
  “如何?”王文胥见她久久未答话,便又问道。
  三娘摇头:“此画难辨”
  要说作画之人的特点,那就是太让人琢磨不透。他的画每一处都追求极致,可丝毫没有个人特点,就像是范本一样。
  王文胥听罢,也没硬让她说出个所以然来,只问:“那让你选一幅最喜欢的,你会选哪个?”
  那自然是谁画得最好,就选谁了。
  三娘指着王文胥手里正拿着的那副:“肯定是选这个,从画作本身而言,这是幅不可多得的佳作。”
  王文胥对这个结果似乎不满意,又将那副仕女图拿来:“这个也不错,为何不选这个?你看,这画作精细,刻画唯美”
  他说了一堆吹捧的话,让三娘不明所以。
  “不是说鉴赏画作么?父亲如此认真作甚?”
  王文胥顿了顿,是觉得自己有些较真了,便将画收了起来。
  “你找到这儿来,不会是有什么话要同我讲吧?”
  他还真说到了点子上,三娘也不跟他再扯别的,直道:“父亲还记不记得上回凌云寺那件事情?”
  王文胥没搞明白她怎么突然又提起这个事儿:“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三娘摇头:“没什么不对劲的,只是那时人人都担心长姊的安慰,回来之后没人去管那些歹徒到底是什么人。您想,凌云寺香火一向旺盛,那地方要是聚集了歹徒,对往来的香客岂不也是威胁么?”
  王文胥皱眉沉思,这事他是从赵氏口中得知的,一门心思的想着王祁莲有无大碍,以及永安侯世子的恩情,确实没有去管那帮歹人。
  “这确实该管一管”
  三娘又道:“那帮歹人出现在凌云寺后头的竹林中,父亲可带人前往。指不定那帮歹人还有其他的同伙,将他们举歼灭,也好还凌云寺一方安宁。”
  王文胥复点头:“待我先去暗访,证据确凿了再向皇上禀明。”
  “暗访可以,只是父亲要带几个有身手的人,那些歹徒有些功夫,别到时候反被他们害了去。”
  “也对……”王文胥觉得有理,可回了神又觉得不对劲儿:“你一个姑娘家,怎么突然想到过问这件事了?”
  三娘装出一副愤慨模样:“那日我也在,那帮歹人竟想轻薄长姊,言辞十分可憎。我只是觉得长姊既然受了委屈,就不该让那帮人逍遥自在,也是为了凌云寺过往的香客着想。”
  听了她这话,王文胥道:“是为父疏忽,赶明儿我就领着人过去,定要将那帮歹人绳之以法!”
  三娘想的并非这般简单,她希望王文胥发现,或是撞见隐匿在凌云寺的边南军,直将齐王一伙人端掉。
  即便不能立刻将齐王拖下马,至少也得让他们一时半会儿复原不了。
  王家现在已经跟睿王拴在一块儿了,那三娘也毫不犹豫的站在睿王这边。
  只要王文胥发现了端倪,他一定会往上禀报,如此一来,三娘的目的也就达成了。
  “大老爷……”门外有小厮轻唤了一声。
  王文胥应道:“何事?”
  “左家老爷子领着少公子前来拜访,还有丞相大人也跟着来了。”
  王文胥一听丞相大人,立马正了神:“还不快请进来!”
  “是……”那小厮应道,接着便是他匆忙离去的脚步声。
  “既然父亲有客人,那祁瑶就先退下了……”
  “且慢!”王文胥将她叫住:“你去隔间里待着。”
  “为何?父亲待客,我留下恐怕不太好……”
  谁知王文胥直接了当的说:“那是给你寻的夫婿,就是左家那个孙辈的小子,方才我给你看的那幅仕女图便是出自他的手。上回在宫里你应该也瞧见了的,不过隔得远些,这回让你仔细看看。”
  “啊?”难怪王文胥把那画夸上了天,原来是出自左誉之手。
  “别啊了,快进去吧,那小子知书达理,为人也不错,你边看边考虑。”
  看来是拗不过他了,三娘点了点头,进隔间里去了。
  未过多时,门外又响起了脚步声。
  王文胥匆匆出门相迎:“稀客稀客,二位到访实在让我王府蓬荜生辉啊!”
  左老太爷比较客气些:“尚书大人言重了,我是闲人,做不得那般讲。”
  苏沛却道:“得了啊,把你这套收一收,现下不在朝堂之上,少那这面儿对人。”
  如此,王文胥也就不再客套,让他们进到屋里去。
  三娘倚在隔间那道木雕隔板上,侧耳倾听,他们一行的脚步声窸窸窣窣,杂乱无章,听不出有几个人。
  待他们进来之后,王文胥让小厮奉茶。
  “咦,这不是我画的仕女图么?怎么在王伯父这里?”
  听着话,他应该就是左誉了。
  三娘凑在镂空的隔板前看,动作不敢太大,只能看个大概。
  左誉立于桌案前,手里拿着他那幅画,他今儿穿得清爽,相较在宫里的时候俊逸不少。
  “那是我从你爷爷那里要来的,看你画得不错,就收着了。”
  左誉信以为真,点了点头:“原是如此……”
  三娘又看了看其他人,左老太爷寻了地方坐下,苏沛就坐在他身边。
  接着,苏沛说道:“文胥啊,先生他此次前来拜访为的是你那位养女,你老实交待,她到底什么来路?”
  三娘听到这里,不禁竖起耳朵来,她的来路,她自己也想知道。
  王文胥机灵得很,转而问苏沛:“你是不是觉得她长得像那人?”
  他俩心有灵犀,王文胥一说“那人”,苏沛立即道:“像,特别是神韵。”
  王文胥一声一叹息:“我当初才见着她也觉得像,可那孩子如今十三岁,那人去世时她还未出生,你说怎么可能?”
  俩人跟打哑谜似的,把左老太爷搅糊涂了:“你俩这说的谁跟谁?”
  苏沛道:“您就甭问了,知道了也无用。”

  ☆、第一百四十五章 诋毁(一更)

  王文胥知道左老太爷是介怀上次宫里那出,他忙与左老太爷道:“是我这义女长得太像皇上的一位故人,只是那人早都去世了,祁瑶是后头出生的,根本扯不上关系。老爷子要是觉得我家祁瑶可以,就把事定了吧,你放心,绝对坑不了您。”
  左老太爷对他口中所说的“皇上的故人”丝毫不知,询问似的看了苏沛一眼。
  苏沛听王文胥说他义女才十三岁,也觉得不大可能,就点了点头:“可行,就看小誉的意思了。”
  左誉哪有心思听他们说话,自顾自的翻看着桌上的画:“阿玉,你来看看,这不是你画的春桃么?”
  春桃?是那幅独行山雀图?
  三娘赶忙透过雕孔张望着,想看看人是谁。
  结果一听声音,她就明了了。
  “春桃?我怎么不记得我画过春桃?”
  苏钦玉这才起身,从靠隔间这边走到了桌案边。
  他们进来的时候三娘没敢看他们,木雕隔板对着门,三娘怕他们发现。
  也正因为这个,她才没注意苏钦玉就坐在靠隔板这边的椅子上。
  左誉提醒道:“就是三月里,鸿渊诗会之前,咱们一块儿去的书院。”
  苏钦玉似是想起来,连忙道:“原来是那幅啊,我都给忘了……”
  三娘一阵心惊,难不成渠河那画舫隔间里的人,就是苏钦玉?那赠画的也是他!
  搞了半天,这厮早就认得她了,是她一直蒙在鼓里,还以为公堂之上是他们初次见面。
  左誉又拿着苏钦玉的画问王文胥:“王伯父,难不成阿玉的画也是您觉得喜欢,所有才收了的?”
  王文胥尴尬的笑了笑:“是是是,如今的后辈各个有能耐,画作也是频出新高。”
  三娘险些笑了出来,分明就是他弄了来学什么看画识人,非要扯什么喜不喜欢的。
  不知怎么的,待三娘笑罢了,却见苏钦玉直望着隔间这边,看得她一阵哆嗦。
  三娘赶忙往里头躲了些,怕被他发现。
  左老太爷也没王文胥这么急,说道:“那丫头尚未及笄,咱们先说个口头亲。”
  王文胥相信左老太爷的为人,再说三娘也确实还小:“那成,咱们就说定了!”
  他俩一拍既定,三娘却愁眉苦脸的。好在离她及笄还有三年,不乏变数,否则还真是棘手。
  说定了,他们又聊了些别的,王文胥对看画识人兴趣颇高,同左老太爷相谈甚欢。
  三娘听他们说的都是些闲聊的话,好生无趣。
  “我那信鸽送来的聘礼,你可还瞧得上?”
  她正望着隔板上的雕花发愣,谁知面前竟传来苏钦玉的声音,他声音压得极低,这屋里头除了三娘,估计没人听的清楚。
  三娘心惊,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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