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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娘赋-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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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太太拉过王祁莲的手,一副难舍难分的模样:“王家家教就是不一般,王小姐比我家这些不争气的强太多了。”说的是三娘她们。
  王祁莲当然不会心安理得受之:“老夫人快别这么说,祁莲受之有愧……”
  左右都是些客套话,两人你来我往的说了半天。
  而后,老太太让人取了支盒子出来,递到王祁莲手上:“一番心意,还请王小姐笑纳。”
  王祁莲打开盒子看了看,是支鎏金碧玉钗:“不行,这个太贵重收不得,收不得。”说着就要还到老太太手里。
  “怎么收不得?”老太太摁住王祁莲的手,硬是不叫她还回来,王祁莲也只能作罢。
  “多谢老夫人”
  何氏同柳姨娘还在与王祁贤纠缠,傅静娴近年冷色惯了,瞧她那兴致缺缺的样子,多半是没那意思,倒是傅静初一脸娇羞。
  何氏回头见老太太同王祁莲已经说完了,她又与王祁莲说道:“王小姐,要不让我家静娴再送送你。”
  “这……怎么送?”王祁莲颇为不解。
  “让静娴与你们同乘一车,左右你们关系不错,送一送也应该。我让下人驾了车跟在后头,完事再送她回来便是。”何氏说道。
  王祁莲皱着眉,她与傅静娴连话都没说上两句,何来的关系好?
  还没待王祁莲回绝,柳姨娘又拉着傅静初蹭过来:“还有我家静初,王小姐与我家静初也处得不错,就一块儿送送王小姐吧。”
  何氏见柳姨娘跟她抢,瞬时来了火气:“不看看自己什么东西,也敢往前挤,没羞没臊。”
  柳姨娘这回可不认怂:“说这些无用的作甚?八仙过海各凭本事,谁拿下了谁是英雄。”
  “你……恬不知耻的溅妇。”何氏气急败坏。
  柳姨娘正欲反驳,老太太却开了口:“谁也不准去!”
  王祁贤瞧着气氛一下变了样,还一愣一愣的,不知所以然。
  傅老太太是恨铁不成钢,何氏同柳姨娘当着王家长子长女的面争嘴,丢尽了傅家的脸。
  老太太又下令:“你两领着证静娴、静初先回去。”
  傅静娴淡漠惯了,还是一脸无所谓,倒是傅静初有些不情愿。可惜再不情愿也无法,老太太发了话岂敢不从?
  何氏还企图让老太太松口:“嫡母,您这是作甚啊?就让静娴……”
  没待她继续说下去,老太太便呵斥道:“还不快给我进去,嫌不够丢人?”
  见老太太不松口,何氏也不再自讨没趣,领着傅静娴走了。柳姨娘见何氏也没讨着好,很识趣的跟着走了。
  她们一走可算是清净了,王祁莲拉着三娘:“你同我去吧。”
  三娘可不干这蠢事,人在屋檐下,她要真去了往后还有的受。
  “送君千里也终须一别,多走城门那几里路又有何意义?只愿你万事保重便好。”说着,三娘将方才从梳妆台上取的盒子拿给王祁莲:“这是河安女子喜爱的玉面膏,秋日里干燥,抹上在脸上不易起白。反正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你且收下。”

  ☆、第十章 家闹

  王祁莲可不推辞,顺手拿了过去:“那我便收下,要是有机会你到京城来,我回你个大礼。”
  三娘笑答:“好……”
  这会儿下人也给收拾妥当了,王祁贤提醒了句:“阿莲,该走了。”
  王祁莲应了声好,瞧了瞧周遭,问道:“咦?同你一起来的那人不跟咱们回去?”
  “人家早都走了。”王祁贤回应道,扶着她上了车。
  走时,王祁贤回身看了看三娘。三娘礼貌的福了福身又目送他们走远了,才同老太太一块儿进了府门。
  刚进门,何氏身边的李嬷嬷便跑了过来:“老夫人欸!不得了,夫人同柳姨娘打起来了!”
  “什么!”傅老太太一开始惊讶万分,转而又全成了怒火:“快领我过去!我倒要看她俩是不是还能闹翻了天!”
  说着一行人气势汹汹的走了,就剩下三娘一人。
  这样的热闹三娘可不过去凑,免得一不留神就成了被殃及的池鱼。
  回流芳苑的路上,三娘倒是遇见个人。那人是何氏的远房表哥,名叫刘寅轩,三娘前世怯弱不爱出院子,见他也是远远瞧了几眼。
  刘寅轩这个人是个二痞子,赖得很。一开始说带着傅老爷做生意,带着带着,竟带到窑子里去了,反正傅家是吃了他的大亏。
  三娘埋着脑袋只管走,不愿同他打照面儿。
  谁知他走着走着竟将三娘喊住:“慢着……”
  三娘顿住,作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怎么了?”
  他问:“你是哪家的?”
  三娘故作无知道:“我是府里的三小姐,你又是哪来的?府里的下人么?”
  刘寅轩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啧啧,难怪……倒是个美人儿。往后见了我得叫叔,知道不?”
  “哦,知道了”三娘乖巧的回道。
  见三娘听话,他很是满意,又大摇大摆的走了。想想他方才打量她那眼色,三娘顿觉恶心,甩了甩脑袋继续往回走。
  夜里,秋风刮过桂枝头,飘来阵阵香味,甚好入眠。
  三娘刚眯了眼,睡意正浅,不知哪里传来的争执声将她惊醒。
  秋姨娘也没困着,眼睛溜溜的转了一圈:“三娘,你听到什么声音没?”
  三娘嗯了一声:“听到了,大半夜的,也不知是谁在吵吵。”
  “算了,不管他,咱们睡吧。”秋姨娘给她掖了掖被角。
  三娘道好,又闭了眼准备入睡。
  可那争吵声不仅没消下去,反而越发大了起来,让她们实在无法入睡。
  秋姨娘一下从塌上蹭起身来,伸手从衣担子上取了外衣披上。
  “你先躺着,我出去看看。”
  三娘道:“好,早去早回。”
  秋姨娘嗯了一声,匆匆出了房门。
  三娘是知道怎么回事的,左右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渐渐的,那争执声吵醒了好些人,响动越来越大,大到三娘都能听清楚那人哭爹喊娘。
  “滚!滚出去……你个杀千刀的……”
  “臭娘们儿,要反了不成”
  “……天老爷欸,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三娘支着耳朵听,倒是津津有味。
  也不知过了多久,府里被吵醒的人开始叽叽喳喳的说话,声音盖过了哭喊那人。
  再后来,大家都没了声,夜也跟着静了下来。
  半晌,卧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接着是秋姨娘的说话声:“这折腾人的老婆娘,也不知有啥可哭的,愣是不叫人睡个安稳觉。”
  三娘问了句:“姨娘,是谁在哭喊?”
  秋姨娘把外衣脱了担好,赶紧钻到被窝里,估计是冷着了:“还能是谁,这等泼妇行经还不只有何氏干得出来。”
  “那她哭些什么?”三娘续问。
  “还不就是老爷要花银子把窑……算了,这事不能同你说,快歇了吧。”秋姨娘说了半截儿又止住。
  其实,就算秋姨娘不说三娘也知道,傅老爷现在放着手上的事不干,成天跟着何氏那表兄在外面晃荡,如今又迷上倚红楼里的花魁俞四娘,嚷嚷着要给人家赎身纳入府来。
  何氏早就跟傅老爷没了情,管他纳几个呢。只是这个俞四娘在河安有点儿名声,要给她赎身颇为费钱。何氏是心疼那点银子,傅老爷找她谈,当然谈不拢,谈不拢就吵呗。
  这几日为着傅老爷爷的事,傅家上下都没个消停,他似是铁了心要把人带回来。
  俞四娘也不知给傅老爷灌了什么迷魂药,自来孝顺的他还跟老太太大吵了一架。这一架吵下去,老太太是打死不让那俞四娘入府了。
  傅老爷当然有骨气,你们不让她进家门,我就天天宿在花楼里,就这样,傅老爷在外头一住就是大半月。
  八月寒苇花,秋江浪头白。
  临近中秋了,傅家上下也同寻常人家一样准备着过节。
  吴先生也好些日子没到府里来了,除了世家大族的小姐们,大多数的女子年满十三也就无需再学诗书四礼。往后会寻一个教养嬷嬷学学从夫之道,女红什么的,傅家这样的也在此类之中。
  傅家的规矩是,每月逢六子女都得衣装整洁到嫡母那里去行大礼,今儿正好是初六。
  秋姨娘大早的就给三娘打点好,让她去。
  今儿去得不巧,何氏早早就出府去了。
  李嬷嬷见三娘她们来就轰她们走:“都回去吧,夫人今儿出府办事去了,明儿再来。”
  傅静初是最怕见着何氏那张凶神恶煞的脸,听说何氏走了一溜烟儿就跑没了影。
  三娘正要走却碰上才过来的傅静娴,她也才起来,不知道何氏出门儿的事。
  李嬷嬷对傅静娴就客气不少:“二小姐,夫人已经出门了,要不您再回去困个回笼觉?”
  傅静娴点了点头,同三娘一起出了正房的门。
  前脚刚踏出去,傅老爷后脚就进了疏林院的门。
  三娘她们忙福身行礼,唤道:“父亲”
  傅老爷背着手,淡淡的嗯了一声:“静娴你来,我问你个事情。”说着就拉傅静娴到一边儿去了。
  三娘很识趣的往回走,没走几步就听见傅老爷在里头问傅静娴:“你母亲平时把贵重物件儿都放哪里?”
  “这个女儿不清楚,娘屋里我平时很少去。”
  “怎么可能?是不是你娘跟你说什么了?”
  “没有……”

  ☆、第十一章 中秋

  傅老太太虽说不让俞四娘入府,却没有短傅老爷钱用,隔三差五的差人给他大把大把的送银子去,毕竟他也是个当官的,要些体面。
  也不知那俞四娘给傅老爷下了什么药,大把银子往里头砸,生怕砸不出个窟窿来。
  次日,疏林院里头又开始吵吵嚷嚷。
  说是傅老爷昨儿个回来把夫人梳妆台上的首饰全顺走了,夫人这会儿正在里头发火。
  得,今儿这安恐怕也是请不成了,三娘干脆就回去了。
  傅家本来就不是什么世族大家,也不是书香门第,他们能有今天的舒坦日子是多亏了傅老爷争气,考取了功名混到个县官儿当。否则,傅家人还不知在哪个片田地里忙活呢。
  左右是根基不劳,傅家又没有个接班的,整的一副颓败之像。
  八月十五这天,落了暮,家家户户长亮着灯。原本该渐渐寂静下来的街道反而越发热闹起来,三娘她们隔着几道墙都能听见外头的嬉闹声。
  傅府今天也热闹非凡,身为一县之长的傅家,请来府衙里的师爷一家,还有些杂七杂八的衙役。除此之外,还有傅家一些自家的、外家的亲戚请了一大堆。
  毕竟是个重要的场合,傅老爷自然是回府坐镇。何氏也暂时不去管她那一箱子首饰的下落,跟着傅老爷人前人后的张罗着,瞧着倒像一对恩爱夫妻。
  过节穿新衣,傅静娴坐在老太太身边,穿着一身孔雀纹锦衣,上头镶着一对碧霞云纹联珠,华贵得很。
  傅静初同柳姨娘坐在靠着门边那桌,与傅静娴相较之下,傅静初就逊色很多。一件粉色的云雁细棉袄子,头上寥寥几支细簪,看起来平平无奇。柳姨娘自己都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偏生不在自家姑娘身上费心,真是缺心眼儿。
  念着大过节的,傅老太太格外开恩,准三娘也一同赴宴。
  府里给三娘送去的秋衣根本没法穿出来,秋姨娘就自己去买了布料子,给三娘做了身碧霞月华罩衫。里头穿普通一些,外头看起来倒是鲜亮。
  为了有足够的空间,傅府堂屋里被挪了个干净,统统拿来置桌椅了。男女三岁不同席,男宾与女眷也都分了桌。男的坐堂屋里头,女的就坐在堂屋外头的院坝里。
  三娘同秋姨娘寻了个不显眼的位置,想着吃饱喝足了就打道回自个儿院子。
  “三娘”还没等她俩坐下去,有人便喊道。
  她转过身看了看,是吴先生。
  只是吴先生同傅静初母女两同坐一桌。
  秋姨娘瞧见柳姨娘也坐在那里,顿时没了兴致“先生唤你呢,快过去吧,我坐这里便好。”
  三娘知道她那点儿心思,不过她俩不碰面也好,免得起什么争执。
  “那我过去了”三娘说道,秋姨娘点了点头,她便往吴先生那桌上去了。
  吴先生拉着三娘坐在她身边:“你这身衣裳倒是好看,衬得你白白嫩嫩的,讨喜得很。”
  三娘却道:“先生莫要取笑三娘。”
  “我这是在夸你,有什么可害羞的。”吴先生以为她当着桌上众人的面不好意思。
  柳姨娘颇为不快:“光外头穿得好看有什么用?内骨子里还不是下溅。”
  傅静初瘪着嘴,人人都比她打扮得好看。她看着三娘来气,哼哼着别过头去。
  “一个妾室,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家中的小姐哪轮到你来说三道四?”吴先生回击柳姨娘,半分不留情面。
  吴先生开了口柳姨娘也不敢反驳,傅老爷都礼让三分的人,她可不敢得罪了。
  “静初啊,咱们上那桌去。”柳姨娘指了指后面那桌同傅静初说道,看着心烦就索性去别处。
  傅静初自视身份高,也不屑同三娘同桌,早都想走了:“好”她毫不犹豫的回道。
  瞅着她俩走了,吴先生还皱着眉叨叨两句:“没规没矩,也不知道傅家是怎么管教的。”
  三娘见她不怎么高兴,就转了话题:“先生怎的也到府里来了?我还以为您会在自家过节呢。”
  吴先生却是叹了声气:“我本也不打算过来的,我夫君他被调往泓渊书院去了,你父亲也不知从哪里听来的消息硬要我们过来,说是当喝个离别酒。”
  泓渊书院?那可是京城响当当的书院,当朝宰相就是师出泓渊,三娘没想到林院士竟被调去了那里。
  照吴先生这么说,位林院士今儿也是来了的。三娘朝堂屋里望了望,傅老爷身旁确实坐了位中年男子。那人眉宇间正气横生,长了双慈眉善目,倒确实是良师之像。
  “先生也去么?”三娘是明知故问,当初吴先生也是在十五之后离开了河安。
  “自然是要走的我本家就是京城人氏,总要落叶归根。”吴先生同她说道。
  三娘一副难割舍的模样:“那往后还回来么?”
  吴先生见她这样子,就安慰她:“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我不在你也可以给我写信。若是哪天你大婚了,我必定会不远千里前来祝贺的。”
  反正也是虚话,三娘将着听,嘴上还是欢喜道:“那三娘便等着。”
  说话间,席间已经坐满了人。傅老爷身为一家之主自然是说了一番祝祷之词,之后众人便动了筷儿。
  难得的是十五的月亮准时圆,照得傅府的院子里通亮,外头也还热闹着,让三娘体会这久违的喜庆。
  用罢了饭,席间的人都还没走。下人们收了碗碟奉上瓜果,供众人边赏月闲食。
  “仙遇幸逢,明月妆成银镜湖”
  有人兴起楹联,三娘寻声望去,却是林院士。文人嘛,喝了点儿小酒再遇上这样的场景,多是会卖弄一番。
  吴先生瞅了林院士两眼,嘀咕道:“这死鬼,又犯毛病。”
  三娘却轻声笑了起来,瞧着林院士一脸正经,再配上吴先生这句话,真是叫人忍俊不禁。
  林院士一个人酝酿了许久,似是在书院里养成的习惯,竟同在座的宾客说:“谁来对对我这上联,若是能叫我满意,就赏他这个。”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块白壁玉佩。
  吴先生见了,干脆别脸看别处去了,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第十二章 风头

  傅老爷见林院士这般也不知道怎么圆场了,在座的就他和师爷有点儿墨水。他若是去接了林院士的上联,要是林院士说不好岂不扫面儿;若是说好,他堂堂一县之长去争那玉佩,实在有失身份。
  师爷似乎看出傅老爷的心思,连忙来圆场:“香波满斗,瑞烟笼罩碧琉璃。”
  林院士像是喝高了,扭头看了看师爷,又仔细思索了一下:“还算工整,就是不够大气,还有那么点不合情境,还有谁愿意一试的?”
  师爷是急得跺脚,怎么给了台阶不下呢?人家一个德高望重的书院院士,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众人答不出来,将他撂在一边儿吧?
  三娘看了看天上那轮明月,月亮周身起了一层薄薄的蕴。
  “灵胥未泯,祥瑞普降河安城。”
  一旁坐着的吴先生愣了愣,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扭头一看,真是三娘开的口。
  席间的众人都朝三娘望去,然后又瞧瞧林院士。
  林院士捋着胡须仔细品了一下:“嗯,对的公整,朴实易懂,也算合情合境。”说着,他将手里的玉佩拎了拎:“说到做到,这玉佩归你了。”
  他嘴上说着话,眼里却四处搜寻没有焦距,估摸着还没找到是谁开的口。
  三娘从座上起身,行至林院士跟前,福身行礼:“先生”
  先生?林院士愣了愣:“你是?为何唤我先生?”
  三娘抬起头,冲他笑了笑:“回先生的话,晚辈乃是傅家的三小姐傅瑶生,吴先生是晚辈的恩师,您自然也是晚辈的先生了。”
  林院士望着天花板沉思,好像在想傅家三小姐到底是哪一个,想了半天突然道:“我听慕云说起过,三娘是吧?嗯,确实是个乖巧的孩子。”他便把玉佩放到了三娘手中。
  慕云是吴先生的名儿,三娘收了林院士的赏,又道:“三娘谢过先生”
  “傅衡啊,你这个女儿倒是知书懂礼。”林院士哈哈道,边说边回到座上去了。
  傅老爷则推辞:“林院士说笑了,三娘是误打误撞,当不得这四字。”反正就是些客套话。
  老太太很是高兴,林院士在河安甚至南淮州郡声望颇高,他夸三娘就等于是夸傅家之女。
  “咱们傅家的姑娘一向乖巧,加之吴先生这些年的悉心教导,也算是知书达理的”老太太一边自夸一边还不忘把吴先生拉出来吹捧两句,林院士听了自然受用。
  三娘出了堂屋的门,就听不见老太太后面又说了些什么。左不过是吹嘘之词,林院士身边那么多高门子弟,现在又要到京中任职,老太太还不是想在这上面挖条路出来。
  何氏瞅着三娘的走出去,心里暗骂搔货,真是会出风头。
  “可不是嘛,我家静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比三娘那丫头差,方才要是静娴去接,定是比她对得好。”
  何氏自来不会说话,林院士听着不爽快:“既然不差,为何方才不来对我那上联?”
  傅静娴在皱着眉,烦何氏太多事。
  老太太连忙救场:“林院士再用些瓜果。”说着忙削了个苹果递到他手里。”
  好在林院士是个不拘小节的人,接了苹果吃起来,方才那点事也抛到脑后去了。
  老太太这边赔了笑脸,那边瞪了何氏一眼,细声道:“少说两句,没人当你哑巴。”
  傅老爷也厌恶的瞅了何氏两眼,她登时来了火,奈何这场合又不好发作,她只好坐在那里闷闷不乐。
  回到座上,三娘将那玉佩拿给吴先生:“我看院士他是从怀中取出的,估摸着不是寻常的饰物,还是交给您吧。”
  吴先生却笑着摇头:“也算不得太贵重,相国家的公子上个月前来拜访时送的。他既然给你了,你就收着吧,给你倒是比给旁人强。”
  三娘还是觉得不妥,何况送礼的还是相国家的公子:“既然如此,三娘就更不能收了,相国家的公子不就等于是替相国大人给的么?”说着就要塞给吴先生。
  “你这孩子真是难缠,我那夫君的脾气谁都知道,当年他还把贤王送他的玉如意赏给了门下弟子呢。相国大人与他是旧识了,他那性子人家也清楚得很。”
  三娘难得听到有人提起贤王这个人,吴先生也是口无遮拦,在大邺,贤王这个人几乎是禁谈。
  相传他与当今圣上为了夺嫡自相残杀,后不知去向,自古成王败寇,多半是被绝杀了。
  吴先生似乎发觉自己口误,环顾四周,见大家都在赏月闲谈,才松了口气。
  “意思是院士他常做这样的事么?”三娘故意忽略别的不谈,捡这个来说。
  “可不只是常常了,但凡是有宴可赴,他就必定出题。上回有个米贩商人,他儿子考中了秀才,非要请咱们去赴宴。席间不是商贩就是寻常百姓,他居然问人家《六韬》简论,好在那商贩的儿子也在场解了围,否则真有些损人家面儿。”
  《六韬》是先秦时期黄老道家典籍,讲的是军事政论,属兵书一类。莫说寻常百姓了,就是书院里那些个学生也不一定就精通。
  三娘则抿着唇笑,吴先生见三娘这般,也跟着发笑。
  月上正头,宾客渐渐散去了。
  秋姨娘过来同三娘道:“不早了,咱们回吧。”
  她今儿也确实呆得久了些,主要是吴先生在,她这个做学生的陪一陪也是应该的。
  “先生,那学生先行告退了。”三娘起身冲吴先生行礼。
  “去吧,往后不论谁替了我的班儿,你都不能荒废学业。”
  三娘道是。
  路上没人掌灯,三娘同秋姨娘摸着黑回去。刚走到距流芳苑数米处的小道上,前院那边又传来一阵惊叫声。
  然后是一堆的嘈杂之声。
  “你先回去,我过去看看。”秋姨娘道,急匆匆的又朝堂屋那边去了。
  三娘自行回屋睡下,一觉到天亮。她手扒了扒身后,发现没人,才惊觉秋姨娘昨夜没回来。
  她仔细回忆了一些,想起傅老爷这个时候好像病了几日,没想到却是在中秋夜里。

  ☆、第十三章 病变

  作为傅家名义上的小姐,三娘觉得还是该去看看,万不能如从前那般背个白眼儿狼的名号。
  傅老爷躺在疏林院的房里,毕竟那是正房。
  屋里挤了一堆人,各个熬红了眼却还一动不动的看着榻上的傅老爷,那可是傅家的顶梁柱。
  柳姨娘拿这手绢不停的抹泪,傅静初也跟着抽抽搭搭的。
  坐在榻边的老太太实在听不过去了:“你们娘俩就不能安静些?大夫还没诊出结论来,哭什么哭?”
  何氏看了看她们娘俩,又不耐烦的回过头去。
  柳姨娘还是不住的抹着泪,哽咽道:“那还不是咱们替老爷担忧么?总比那个三娘好,昨儿才在宴上出了风头,林院士说她知书达理,现在老爷躺在榻上,怎么不见她过来献殷勤。”
  三娘瞅着她那一抽一抽的背影,无尽的厌烦。
  “秋姨娘,三娘她没来么?”老太太听了柳姨娘的话,问道。
  秋姨娘在这里守了一夜,心思全在傅老爷的病上,根本没料到有人拿这个做文章:“这三娘她”
  秋姨娘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三娘连忙出了声:“祖母是在叫我么?我在这里站了好些时候了。”
  老太太见三娘在屋里,嗯了一声,又冲屋里的众人道:“衡儿正病着,你们最好是安分些。”
  大伙儿你望望我,我看看你,都不再吱声了。
  一直不吭气的大夫这会儿出了声:“这是气虚肾亏之症,现在问题倒是不大,注意修养节制。若是再不控制的话,内里掏空了神仙也救不了。”
  在场的丫鬟都红着脸听,老大夫说的直接,也没管屋里还有傅家三位待嫁的姑娘。
  傅老太太也颇为尴尬:“是是,劳烦您开补气的药方,药材名贵些不要紧,只要是能快些医好病就行。”
  老大夫一边收拾药箱,一边道好,跟着傅老太太到外屋桌上写方子去了。
  一屋子的人都还杵在那里,丝毫没有要离去的意思。傅静娴站在何氏身边,回头瞧见三娘,冲她笑了笑。
  三娘也礼貌的回以一笑。
  没一会儿,老太太又进来了,她说道:“你们先回去歇息吧,今儿就由沈嬷嬷侍疾,明儿起你们三个轮番侍疾,待衡儿好了为止。”她说的自然是何氏、柳姨娘还有秋姨娘。
  她们三人福身道好,随后众人就都散了。
  那老大夫开的药倒是管用得很,三天过去,傅老爷又变得生龙活虎的,头一件事就是往倚红楼里跑。
  从前在望春楼里,老鸨子总说谁谁谁老鼠给猫陪酒,要风流不要命,三娘觉得傅老爷就属于这类人。
  傅老太太在府里是又吵又闹,叫去找傅老爷的人从来没有一个成功将人带回来的。要是傅老太太亲自去兴许可行,奈何那种地方她也实在是去不得。
  反正傅老爷是死活不回来,前头那半个月还好,窑子里睡醒了还会去府衙里处理公务,现在是醉生梦死在里头,府衙也不去了。师爷来府上寻了好几回,都是无功而返。
  十月立冬,河洝属于南方,冬日里不下雪,就是阴雨绵绵。这样的天儿湿气重,夜里榻上总觉得冰凉,还好有秋姨娘同她挤着睡。
  次日三娘起了个大早,秋姨娘正睡的沉,三娘伸手摸出枕头底下一把钥匙,悄悄起身去了流芳苑的正屋。
  正屋卧房的榻底下有支箱子,数寸大小,被秋姨娘藏得很隐秘。箱子里头都是些金银首饰,那是春娘留下的,秋姨娘留着给三娘做嫁妆。
  三娘用枕头下面摸来的钥匙把箱子打开,将箱子里的首饰取出来,散放在秋姨娘装夏衣的箱子底下,然后又将原本那支箱子塞回原处。
  一切做完,三娘就出了正屋,将门带上。
  天边露了白,三娘回屋时秋姨娘还睡着,她便又爬到榻上去,又轻轻将那把钥匙塞回枕头底下。
  秋姨娘感觉到动静,翻身见三娘睁着大眼睛望着她,就道:“这大早的,怎么就醒了?”
  三娘道:“估摸是昨夜睡早了些,现在没有困意,姨娘你再睡会儿,不必管我。”
  秋姨娘睡眼惺忪,还乏得很,嗯了一声,转头就又睡了过去。
  见她又睡了,三娘才松了口气,自己也跟着沉沉睡去。
  再醒来天已大亮了,今儿又是个雨天,屋里燃的碳还冒着白烟儿,应该是新添上的。
  桌上的粥还冒着热气,秋姨娘不知去了哪里,也没叫她起床。
  三娘穿好衣裳,随意绾了个髻,稍作洗漱就开始用早饭。
  秋姨娘过了午时才回来,满脸的惆怅,回来坐了会儿,二话不说拉着三娘去了疏林院。
  还没进疏林院就是一阵阵的哭闹声,三娘她们刚走到院门口,就见老太太在院坝里与上回来的那老大夫拉扯不下。
  “大夫,您再好好看看,说不准是误诊了呢?前些日子你才说只是肾亏,怎么现在就成了这样?”老太太有些急。
  那大夫甚是不悦,甩开老太太的手:“您这话说的,老夫在河洝开医馆这么多年了,这种病可不能乱说。至于你儿子怎么染上这病,你得问他。”说着便要走。
  老太太一把抓住老大夫的衣袖,央求道:“您想想办法医治吧,衡儿是咱们家的顶梁柱,可不能倒下。只要您能医好了,要多少银子都给您。”
  老大夫叹了声气:“您这话说的,医者父母心,但凡是能治的病,老夫断不会推辞。您若是信不过老夫,大可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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