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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俏夫人当道-第1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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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乃是哀家寿辰,皇上如此有心,哀家心中甚慰。
只是,哀家着实劳累,皇上也莫要胡搅蛮缠,何石该等得急了。”
“我已挑明,你又何必装糊涂,这番扭转,未免强硬,又是何必?”
他心思澄明,这般冷硬的质问,搅的那颗枯死已久的心,重新隐隐钻痛,散了气势,愕然的盯着慕健朗,浑浑然,不知失态。
唇瓣微启,心跳如雷,面如止水,一遍遍,一遍遍的告诫他们的身份,究竟是何等悬殊:
“说的什么胡话,今日之事,皇上权当没说过,哀家权当没听过,就此……”
慕健朗却是恍若未闻,执意撕开那层面具,将最后的余地,践踏的鲜血淋漓:
“那后位,便是为你而留,你若不应,我情愿今生后位搁置!
卷夕,乃是贤妃与人私通所生,丽嫔,慧嫔,瑾美人,丹美人,至今仍是完璧之身!
我虽身居帝位,也只愿与我真心心爱的女子欢好。”
音至后来,愈发低沉,愈发颓然,嘴角的笑,惨淡,眼中的情,深陷。
耳畔嗡嗡作响,慕健朗今夜的一言一行,带给她的震撼,都无以复加,手掌反反复复的握紧松开,冷汗涔涔。
面色一阵胜似一阵的惨白,情之一字,真真是害人不浅,他那死拗的性子,当真是要毁了他,他非常人,膝下无子,势必社稷不安……
“荒谬!你可知,我乃先帝的女人,我乃是你的母后,你对我生情。
乃是有违纲常伦理,有违宫规礼教,有损皇室颜面之行!
身为一国之君,当以国为重,我便是如此教导你,不知廉耻,惹人耻笑的吗?
你我,今生今世,永生永世,都绝无可能!”
话重而绝,眼神凌厉而凄寒,这话,落在青若自己心头,亦是颤了一颤。
慕健朗那张已算不得稚嫩的英气面庞上,尽是凄然,他坐拥天下,却连与自己心爱的女子长相厮守的权利都没有,他要这江山,有何用。
她的眼中,尽是那些礼教,却从未念过他的一片真心,他二人并未血缘,又为何,要顾忌那些世俗礼教,凄苦一生,又为何要凭遭束缚。
“为你,就算冒天下之大不韪,又如何?
我乃一国之君,我若非要立你为后,我看,谁敢拦我?
能与你厮守,就算抛了这江山又如何,我不要这江山,我只要你!
你我二人在一起,又为何要顾忌旁人的眼光?”
那双琉璃般透彻的眸,在月光下,暗淡,死寂,却坚定不改。
青若不是不动容,是不能动容,此生能遇一人如此待她,足矣,只是,她不能害了他,扬起的笑意,满是嘲讽:
“收起你那廉价的情爱,一切,不过都是你自说自话,一厢情愿罢了。
为何要顾忌旁人的眼光?你可知,人言可畏!
我可知,我本就不是个会为情爱牺牲的女子,我不过是和那些世俗的女人一样罢了。
当初,你父皇已及暮年,我愿入宫为后,贪慕的,不过是那权势荣华,若非如此,你当我为何入宫?
扶持你,教导你,亦不过是我为自己寻的后路,你充其量,不过是我手中一颗无法舍弃的棋子罢了,莫要太过自以为是。
现,我已是太后,过的安逸尊贵,又为何要为你受尽谴责?我要的,是名垂千古,而非永世唾弃!”
话已至此,慕健朗却仍僵持着,不愿放青若离去,在他心里,她从来不是那种一心贪慕虚荣的女子。
她的样貌,她的心境,她的智谋,都是独绝的,她就算心中没他,他也不愿她将自己说的那般不堪。
她走,他拽,她终是狠狠的,狠狠的甩了他一巴掌,在这寂静的夜,显得颇为清脆,尖尖的指套,在面上落下一道血痕。
慕健朗委屈的捂着面颊,愣怔在原地,眼瞧着她,将他亲手簪上的那朵红梅,踩在脚下。
满眼,皆是她决绝的背影,那玫红的披风,成了那夜,他最后的记忆,清泪两行,苦笑不止。
自那夜以后,他大病一场,御医说,是郁结于心,需静养,至始至终,唯有何石伺候在畔。
梦中,恍恍惚惚的,尽是她那夜的身影,她却是狠着心,直到他心病大愈,都未去瞧他一眼。
几月,匆匆而过,已是盛夏,他二人,再无来往,隔着重重宫墙,隔着生了芥蒂的心,愈发疏远。
慕健朗又纳了几个妃嫔,仍是个个无孕,后位,仍照着原先的模样,空置着。
宫中盛宴,设在夜里,唯青若未曾参加,遣散了一众宫女,独坐在那寝宫,享着那夏日的凄清。
门板被撞开,抬眼,心中一紧,是那久违的面庞,酒气连天,清澈的眸夹杂着蒙蒙的情。欲,冲她痴痴发笑。
失神之际,手中的书卷砰然落地,紧蹙着眉,惴惴不安,慕健朗如此模样,着实令人心惊。
瞧着他摇摇晃晃的步步逼近,青若分毫不动,浑身却是已然汗毛竖立,冷冷的道:
“皇上,你醉了。”
“是啊,朕醉了,醉了,才敢来你这里。”
默默轻语,染上绵绵的苦涩、惆怅,在青若跟前儿,蹲下身,双手撑在她身畔,细细的打量。
数月未见,青若居然瘦了,她素来夏日厌食,倒是不至于清瘦至此,不禁泛起一阵疼惜。
青若静默着,不敢轻举妄动,嗅着慕健朗身上浓浓刺鼻的酒气,思绪,早已百转千回。
她不知,慕健朗抛下宫宴众人,到她这里,究竟意欲何为,或者说,设这场无端的宫宴,意欲何为……
试着推开他禁锢在她身侧的手,一动不动,那纤纤玉指,触及夏日的薄衣,灼热的温度,仿佛一瞬窜上了他心尖儿。
猫抓了似得心痒,心底的欲,压抑多年的情,一触即发,眸色,迷离更甚。
起身,无限的逼近,单手搭在软塌顶,另一只手,抚上她的面庞,惹的她猛然惊颤,理智全无。
神色愤愤,避开那只修长的手掌,面上浮现一抹薄红,原来,他当真来意不纯,原来,他还未放下。
趁空,猛地推开他的手,妄图朝外逃窜,步未开弓,腰间,便被死死箍紧,双脚悬空,身形失控的下跌,重新跌回那张软塌之上。
来不及挣扎,慕健朗已然欺身而上,俯身,吻上她的唇,双手,去解她的衣带。
带着酒味的甘甜,覆进她的唇齿,此时,她却是无暇回味,拼命的躲闪,仍抵不过慕健朗的力道。
腰间一凉,已被他褪去外裙,一只手禁锢她的双臂,一只手探进她的衣衫,抚上她的雪肌。
心急之下,狠狠的咬上他的唇,直到口中血腥弥漫,他仍在疯狂的索取,毫无停意,积压了几月的思念,如潮水般袭来,借着酒劲,难以自持。
索性,放弃挣扎,慕健朗微微一怔,弓起身,望着身下死气沉沉的人儿,神色略过一丝慌乱。
拢拢衣衫,染上鲜血的唇,微动,带着几分薄凉:
“慕健朗!你可知你在做什么?滚!”
伸手,拭去她唇上殷红的血,触及那抹柔软,细细摩挲,爱不释手。
“自然知道,既然做了,便做的彻底!”
自嘲一笑,眼中尽是欲。火狂意,脑袋埋入她的颈间,贪婪的吸允。
青若反抗着,慕健朗就犹如一具死尸一般一动不动,冷冷叫骂:
“畜生!你松手,我喊人了!”
“喊啊!我便是从正门进来的,不少宫女,都瞧见了!
你一喊,天下皆知,堂堂国君,与他的母后,行了苟且之事!”
抬眼,低低的怒吼,一双眸,含了血色,青若愣怔着,一时,竟忘了她此时的处境。
慕健朗性子一向温和,对她,更是如此,这几月,他该是在怎样逼迫自己,才至如此,这,皆是她的过错吧……
刺啦一声,青若肩上的衣衫,被撕的稀碎,大片的雪肌,再遮挡不住,慕健朗今夜,是铁了心了。
羞怒上心头,一把扯下发间的银簪,尖尖的簪尾抵住自己的玉颈,一字一顿:
“你若不停手,我今日就死在这塌上,你且看,我敢是不敢!
口口声声说爱我,竟这般欺辱于我,你和畜生有何区别!”
慕健朗缓缓起身,阴沉着面色,一瞬不瞬的盯着青若那冷若冰霜的美眸。
青若坐起身,衣衫凌乱,雪肌裸露,颈间落着一枚淡淡的青紫,煞是狼狈,神色却是孤傲异常。
慕健朗忽的再近一步,青若警惕的后缩,却是退无可退,扯过她攥着银簪的手,她欲抽离,却是动不得分毫。
眼睁睁的瞧着,那银簪的尾端,生生刺入了慕健朗的胸口,慕健朗只闷哼一声,撒开了她的手。
银簪还留在他胸口,血,已淌了一大片,将那墨色的衣衫浸染,而慕健朗,双膝一弯,软软的跪倒在她榻旁。
“这下,你可满意了,我怎可逼你伤了性命,没了你,我要这条贱命有何用?”
听着慕健朗喃喃的责难,青若顾不得仪态,连滚带爬的跪在他身旁,泪眼蒙蒙的扶着他的肩,满眼的惊慌,不似作假。
“来人呐!来人呐!宣御医!”
青若带着哭腔,朝着外殿嘶吼,慕健朗诧异着,倒在她怀中,没了意识。
情,本美好,降临在他二人身上,却成了空前绝后的灾难,拘于世俗,伤于己身,痛于心中……
云若宫上下,乱作一团,慕健朗救治得当,三两日,便已恢复如初,云若宫,却一改往日容光,成了讳莫如深之地。
那日之景象,不少人,仍历历在目,太后衣不遮体,皇上性命垂危,如何揣测,是宫人的事,如何解决,是慕健朗的事。
迫于流言,青若被定了与人私通之罪,慕健朗蓦然撞破,青若情急下了狠手。
为保皇家颜面,摘去青若太后之名,逐她入皇寺悔过,无人侍从,终身不得踏入宫门一步。
又是一年冬日,大雪纷飞,慕健朗大婚,立后,迎娶的是青葛部落之女,算得上是亲上加亲,为百姓津津乐道。
此女子名唤思楠,是部落长的义妹,身份尊贵,闻言此女子聪慧绝伦,只是儿时伤了面貌,遂戴半面梅花面具遮面。
夏国素来崇尚娶妻娶贤,而慕健朗贵为国君,这皇后,非一个尊贵不可,这女子,倒是与之相衬,更何况,有沐千寻的颜面摆着,谁敢言一个不是。
听闻出了西城十里,新植了一片红梅,开的正艳,慕健朗携了新迎娶的皇后,前去观赏。
雪,衬着枝头的梅,妖冶,美艳,四下无人,慕健朗只手摘去那面具,干净的面庞风华正盛,压的那红梅黯然失色。
为她簪上一朵红梅,一如那年的冬日,动作轻柔,眉眼带笑,轻唤:
“青若。”
“错了,是思楠。”
“好,思楠,我的皇后。”
番外三 铭记昔年
番外三铭记昔年
部落战事停,于樊宁相识起,细细算来,如今已有十八个年头了,十八年来,世事变迁,慕皓然与朔儿,却是从未分离过半日。
儿时,慕皓然是个粘人精,成天跟在朔儿屁股后头打转儿,因而惹下的祸事,不计其数,是个人见人怕的主儿。
慕皓然五岁那年,朔儿六岁,被拽去驻地后山的林子里掏鸟蛋,慕皓然是本事不大,胆子不小。
死缠烂打的差使了朔儿爬树,偶遇觅食小鹰,无意殃及,从枝头摔下来,摔断了腿。
断了腿,还遭了冷皓一顿毒打,硬说是朔儿教坏了慕皓然,朔儿委屈,却是无处申辩。
七岁那年,偷偷溜出驻地买点心,镇上的马踩了钉子受了惊,四处乱窜,朔儿顺当闪开,却是被慕皓然急急慌慌之中,猛撞了一下。
跌进了路边小贩剩下的半锅热汤中,烧了满屁股的燎泡,朔儿未哭,倒是慕皓然哭的委屈巴巴,忍着伤,还得安慰那个小祖宗。
当时正值雨季,回驻地的路上,大大小小的泥坑避无可避,慕皓然力道小,搀不住他,又进泥潭中滚了一滚。
染了泥土的燎泡,破了个彻底,泥浆灌进了血泡里,反反复复的疼,累的朔儿整整在床榻上躺了两个月。
十岁,那已是慕皓然最后一次惹祸,朔儿依旧是那个惨兮兮替他背锅的。
沐千寻许念九寨的景色已久,遂结了一行人出游,慕皓然与朔儿,赫然在列。
一入九寨,慕皓然就盯上了九寨一商贾家小姐饲养的白狐,巧就巧在,那商贾的府邸,就建在他们暂居的客栈后的巷子里。
打朔儿屋子的后窗,那关白狐的笼子清晰可见,慕皓然便心急难耐的打算入夜潜进那商贾的后院,将白狐神不知鬼不觉的偷走。
朔儿,是他的帮衬,狐狸怕生,弄出了动静,里屋,那家的小姐在沐浴,朔儿双拳难敌四手,被一干家丁妥妥拿下。
商贾震怒,朔儿嫌丢人,替慕皓然认下了这莫须有的罪过,因着摸不清二人的来头,商贾只下令浇了朔儿一身的凉水,绑在院中的柱子上,风吹了一夜。
夏国的秋夜,已是冷风瑟瑟,慕皓然关在柴房中,不知朔儿那一夜,是何等的难熬。
第二日,亏得沐千寻找上门来,朔儿已是冻得面色青紫,染了风寒,折腾了半月,那九寨之行,硬生生被慕皓然搅黄了。
那般境地,朔儿却是仍不忘慕皓然喜爱的那只白狐,跟商贾要了去,赠与他。
后来,慕皓然是一日胜过一日稳重,反倒是朔儿,竟生了几分纨绔,沐千寻不只一次感叹,果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真真是苦了朔儿了。
星涯阁,这些年66续续收留的孤儿,已然有不少,都已长大成人,这驻地的杀手,皆是换了新面孔,灵光山上,亦是添了几分朝气。
星涯阁仍会零零碎碎的接任务,算是给这些孩子们练手,小楼前,一黑衣女子腾空而起,破窗而入,垂:
“禀少阁主!峄城出了一起灭门案,凶手尚不明确,接是不接?”
对面坐的的,是二位年龄相仿的少年,女子一双美眸,滴溜溜乱转,目光在那只深红的布靴上,停滞。
左边这位,白衣翩翩,颇为瘦弱,生的温润俊朗,薄唇勾起,摄魂夺魄,若是生在繁华之地,免不得惹下不少女子倾慕。
右边,墨只松松垮垮的束了一半在身后,另一半肆意飘散,颇有几分不羁之意,红衣红衫红靴。
修长的指点过鼻尖,若有所思,狭长的眉,微弯,邪气丛生,与慕皓然的俊朗相比,他更妖孽,另有一番趣味。
轻抿了口热茶,慕皓然语气悠扬,听不出喜怒,气势十足:
“见到本少阁主,为何不跪啊,这小楼可是没留门?怎的这般不懂规矩!”
女子正踌躇万分,苦恼着嘟嘴,便是听着冷朔嘻嘻一笑:
“惜寻,你又淘气了。”
慕惜寻抬眼,吐吐舌头,眼中尽是灵动,握住慕皓然的手臂,摇晃:
“哥!你又捉弄我!你明明就知道。”
“你翻窗而进,冒充下属,还是我的不是了?”
嫌弃的扒拉开她的手,故作高深的抿他的茶,扬起的唇,笑意猛然。
慕惜寻无从辩驳,只得双手环胸,凶巴巴的控诉:
“娘亲说了,你们都是大孩子了,男男授受不亲,不能老黏在一起,然后……然后不理我。”
“哦?这是娘亲说的?我这就去问娘亲,是否确有其事。”
“哎呀……”
红润的唇,噘的老高,满目颓然,在她这个心机深厚的哥哥面前,她总也讨不了好。
“娘亲倒是说过,要你多花些心思在医术上,莫要成天缠着朔儿。”
“好好好,不缠着,朔哥哥是你家的成了吧?
那,这任务你接是不接?”
冷朔狠狠的瞪了慕皓然一眼,还未作,又是因着慕惜寻的一番话眉开眼笑。
旁人唤他的乳名便也罢了,这厮,他警告多次,仍是不知悔改,每听他唤一声儿,他就一阵恶寒。
“哦?任务竟是真的?”
“自然是真,我诓你作甚,峄城苏家,在当地颇有威望,前几日被灭了满门,只留下一女。
还是与夫君出门在外,才得以保全性命,不知怎的,竟打听到了星涯阁,为报灭门之仇,将此事当任务投了进来。”
小脸儿紧绷,煞是认真,他一向随性惯了,随了慕宥宸,冷心冷情的,这丫头倒是个嫉恶如仇的主儿。
“不接!灭门之仇,素来复杂,何必淌这趟浑水。”
“哥!人家苏姑娘孤苦无依的,多可怜呐,我们就接了吧?”
许是打小养在这驻地,慕惜寻虽聪慧,却终是涉世未深,留了几分难得的纯善,最是令慕皓然头疼。
对着慕皓然苦苦祈求一番,仍不奏效,便向冷朔展开了攻势,可怜巴巴的眨眼,眨眼,再眨眼。
“行了行了,再眨下去,该落下毛病了。
走,驻地无趣的紧,这苏家不失为一个好闷子。”
冷朔起身,慕皓然紧随,回头堪堪瞪了一眼,漠然:
“你不能去。”
伸长了脖子,望着二人渐行渐远的身影,心中感慨,灭门之痛何等凄惨,接任务竟是因着无乐可寻,这二人,一个无情,一个纨绔,当真是绝配。
峄城苏家,尸体还未下葬,放置在后院的冰窖,遮尸布下,是一具具冷气森森的尸体。
伤痕凌乱,无规无据,无门无派的模样,手法、力道皆是寻不到一丝规律,不过草草了结罢了。
绝非一人所为,下手之人瞧着像极了一帮乌合之众,但,泛泛之辈,又是如何入得苏府,灭门之后,还能得以全身而退的?
苏老爷,苏夫人身上多砍了两刀,却单单是奔着性命而去,并非有何等的仇怨,否则,既是灭门,又怎会留情。
若是为财,为何要屠人家全家,若是为仇,为何府中会失了部分金银?瞧着,这些盗走的财物,倒像是欲盖弥彰。
那,既不是为财,亦不是为仇,还是一帮无名之辈所为,峄城之大,他们又上哪儿寻凶手?
果然,但凡是慕惜寻揽下的任务,无一不是烂摊子,不过,此事他们却是不得不平,怎么,也不能砸了星涯阁的招牌不是。
现下,唯有知其动手的缘由,这帮宵小又是从何而来,方可寻得凶手。
苏家的女儿苏沁,哭的梨花带雨,一双杏眼哭的红肿不堪,她乃苏家独女,打小便受宠,这突兀的父母双亡,自是难过。
她的夫君刘川,在峄城,属于小门小户的人家,家中还有两个哥哥,无论是在家中,还是放眼峄城,都甚是卑微。
能与苏沁结合,着实是高攀,当初是苏沁一意孤行,要死要活的,苏老爷跟苏夫人才勉强应下。
婚后,倒是待她极好,执起苏府的部分家业,打理得当,这段姻缘,这峄城中,人人艳羡,不失为一段佳话。
这些,是慕皓然二人初入峄城,打听来的消息,如今亲临苏府,且瞧此二人,倒并非似传言中那般亲密。
苏沁哭的伤心,刘川亦是满脸悲戚,不过,他待苏沁,就只剩敷衍。
冷朔心中已有了猜测,苦于毫无证据,无法贸然下手,几经调查,除刘川在外确有相好之外,一无所获。
苏沁、刘川二人相识不及两年,传言刘川的相好,已于一年前辞世,传闻果然是传闻,那姑娘仍被刘川养在东郊,如今,连孩子都有了。
二人几经周转,仍是毫无头绪,冷朔炸了毛,径直闯了东郊的宅子,挟了那姑娘到苏沁面前对峙。
宅子中,碰巧还藏着当日苏家灭门失窃的物件儿,人赃俱获,刘川无从抵赖。
当日行事的贼人,确是刘川指使,遂,一帮喽啰,才能在峄城,在苏家的地盘,翻起灭门的风浪。
刘川压抑多年,性子早已扭曲,又岂是苏沁的一片真心得以化解的,为消当初苏老爷欺辱之恨,为趁早吞并苏家产业,接他的相好过门,不惜做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举。
他败就败在过于惜财,除了那帮喽啰杀人灭口,还不忘敛财,苦于这些现下皆是赃物,无人敢收,才让他们逮了个正着。
最最心爱的夫君灭了她满门,亲手将夫君送上断头台,一切的根源,皆是因着她错信了刘川,又愧又恨,一根白绫,吊死在了苏家闺房。
得了,这苏家一家,到头来,还得由着他们两个外人安葬,慕惜寻要他们帮的人,他们终究还是未帮上。
除了还原了真相,结果比原先,更惨烈了几分,纵使他二人一向不理这些繁杂,亦是忍不住心有戚戚然。
返程的路上,露宿荒野,燃起的火堆,火星跃动,繁星漫天,夜色凄清,除了火堆噼里啪啦作响,四下,骇人的寂静。
修长微白的手掌探向火堆,深邃的目光,落在那抹红影之上:
“朔儿,你说……”
“嗯?”
“嗯?”
“你叫我什么?”
“朔儿啊。”
慕皓然嘴角的笑,愈的抑制不住,堵着唇,眼角染上一抹笑意。
“叫的好!有种!”
下一瞬,冷朔的身形一窜,慕皓然毫无防备,被扑倒在地,微微愣怔,他二人虽形影不离,但已许久不曾如此打闹。
冷朔摩挲着下巴,邪邪一笑,火光映映,眸色别样的难测:
“有种的,再叫一遍。”
“没种,你说叫什么。”
“叫……朔。”
慕皓然抽动嘴角,意图起身,冷朔却是猛的扣住他的指尖,笑意更浓,手心传来的温热,惹的他心颤。
瞧着他脑袋低垂,那邪魅的唇,几乎贴上他的唇,终是镇定不存,别过头去,淡淡然:
“你做什么?”
“自是让你长长记性,怎么?怕了?”
来不及回执,冷朔猛地掰过他的下巴,竟是真的吻了上来,瞪眼,不知反抗。
齿,细碎的啃咬他的唇,舌尖略过,一阵酥麻,一股股异样的清香,入心入鼻,舌,继而前行,朝着他口中探。
终是觉醒,一把拍开冷朔的脑袋,还保持被他压在身下的模样,抹了把沾染了他口水的唇,骂到:
“疯了吧你!”
见他未有反抗之意,冷朔哈哈大笑,那狭长的眉,妖冶扎眼。
回味着方才的味道,似乎,还不错,慕皓然亦是忍不住笑,冷朔便是愈得寸进尺起来。
指尖,探入他的领口,摸向他的胸膛,慕皓然眼眸微眯,死死抓住冷朔的手掌,警告:
“喂!你还想做什么?”
“自然是做些想做的,啧,感觉真好,滑滑嫩嫩的。
你迟早是我的人,还是趁早从了我吧,我早说过,我会娶你的。”
愈凑近几分,悠悠的朝着慕皓然吐气,放肆的笑,露出洁白的齿,邪气横生。
另一只手,从慕皓然身下抽离,抚上他的腰,隔着衣衫,撩拨,他生来瘦弱,细长的腰,更是似女子一般,又多了几分女子没有的精瘦。
“你够了!不过是儿时戏言,你怎还记着!”
“那……你还真备着抛弃我,找个姑娘度日吗?
还是,盼着我找个姑娘?”
慕皓然默然,冷朔心中大乐,便放肆的上下其手,直到慕皓然幽幽到:
“不行!起码……今日不行。”
冷朔倒也不强迫,翻身半躺在荒草之上,撑着脑袋,望着慕皓然的目光,醉人的邪魅。
慕皓然整整衣衫,叹息,唇角的笑,渐渐绽放,耳畔,仿佛又回荡起儿时的稚语。
“皓然,待我长大,定迎娶你过门。”
“啊?娘亲说,男孩子,是要娶女孩子为妻的吗?”
“不对不对,我娘说,我一定要娶自己喜欢的人才行。
我喜欢皓然,就娶皓然了。”
幕天席地,指尖触着指尖,儿时戏言,他们都未曾忘,但愿,老时,还能够如此相依相伴,铭记昔年。
番外四 不顾流言
有那么一段情,始于皇城,灭于皇城,初满城风雨,末无人问津,偶有提及,只剩绵绵不绝的轻视唾骂。
为君,可不顾流言,为君,愿不计生死,却终为流言所累,为生死所限,挣不脱,也逃不过。
接近,只因兴起,渐渐,情已深入骨髓,才知,那一步步,不过是在画地为牢,他予他温情暖意,他累他名败身死。
为那入骨相思,为弥心中憾事,为平熊熊怨憎,甘心倾尽所有,连他用命为他换的安逸,都弃之不顾,遂一念成祸,一夕成魔。——弘羲
相遇相识,皆是偶然,相知相爱,却无缘相守,最初的疏离,只因心底重重叠叠讳莫如深的自我厌弃。
他破开他心门,他视他如命,早知,身份为祸,却未料祸事来的那般突兀,惟愿,不将他牵连其中。——慕宣骁
往日的纠缠蜜意,终是泯灭在那高高筑起的宫墙内,无情的,被践踏的粉碎,卑微也好,风华也罢,都难逃那森森白骨的结局。
时过境迁,早已分不清,谁是谁的劫,世人道他二人罪孽深重,然他二人只求相知相守,仅此而已。
他,命中带煞,谁沾谁死,孤零零四处飘摇,为一口吃喝,耍贱卖乖,出卖色相,无所不用其极,活的浑浑噩噩,潇潇洒洒。
他,天不垂怜,出身低微,在那深深宫苑,唯有步步血泪,方可得一线生机,终成大器,宫墙之内,再无人敢言一字卑贱。
弘羲初到皇城,闻言,二皇子智谋独绝,性情洒脱,生的一副好皮囊,且尚未娶妻纳妾,遂兴致横生,好奇上心。
在皇城那帮纨绔子面前,豪言狂掷,他定要伴那人左右,爬那人枕塌!遂,有了灯会初遇。
那日,二人的对视,惊艳了彼此,刻进了记忆,亦是那段痴苦纠缠的初始。
花灯莹莹的光,映得慕宣骁的衣角,都泛着光儿,夹着温润暖意的眸色,生生破开那尘封的冷峻,弘羲悠悠然驻足凝望,心神荡漾。
弘羲一身深红衣袍,微晃的身形,衬的人略显纤瘦,白皙邪魅的面容透着几分阴柔,却是笑的肆意爽朗。
他的笑,他的挑眉戏虐,他的不羁,无一不引的他心中辗转,忍不住侧目连连。
那夜,愿伴慕宣骁赏灯的女子,浩如烟海,他却是甘心被一男子,缠了一整夜,赏灯赏月,纵谈古今。
慕宣骁虽贵为皇子,却无一人可交心,初识,竟是被弘羲蒙骗的,将他带进了那宫门,入了他的乾瑞阁。
向来安然寂静的乾瑞阁,却是因着弘羲这个不之客,变的喧闹,生气十足,直到乾瑞阁成了这宫中禁忌。
虽知慕宣骁为皇子,弘羲却仍不愿阿谀奉承,如此,二人的感情日益甚好,弘羲便愈的放肆起来。
某日,晌午将过,赤色亭那白玉砌成的圆桌上,摆放着茶点鲜果,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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