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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有国色之恃宠为妃-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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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边忽闻几人脚步声,谢文放下茶盏,侧眸望去,定睛一看,脸色微变。

    来人是一男一女,男子一袭藕色锦袍,身姿挺拔,俊逸风流,眸光坦荡赤诚,笑容温暖人心;女子落后他一步,身着橘黄色的雅致衣裙,面容俏丽娇美,面颊微红,似有些羞涩,却也别有风情。

    两人迎着谢文难辨喜怒的目光,走近他身前,齐声道,“父亲。”

    谢文面无表情地看着谢庭轩和谢思柔,“爹前脚到,你们后脚就来。在府门前假惺惺地与爹告别,说你们出府去游玩,让爹先走!哼,却是不声不响来了贤王府,怎么!先斩后奏啊!”

    谢思柔脸红低头,谢庭轩不卑不亢,笑意不变地安抚谢文,“是轩儿路上突然改了主意,叔父被封为贤王,是喜事,做侄子的理应来庆贺一下,正巧爹不是要来?轩儿就做主带着柔儿跟来了。”

    谢文显然不信谢庭轩的鬼话,比起这套说辞,谢文更愿意相信谢庭轩是吃准了他不会同意带他们来,才故意隐瞒不说,自作主张来贤王府!来都来了,他怎么好意思再赶回去?

    谢文淡淡瞥了一眼笑得无辜无害的谢庭轩,一言未发。

    谢庭轩坦然地招呼谢思柔落座,谢思柔小心翼翼看了一眼谢文,笑容乖巧而讨好,谢文无奈地宠溺一笑。

    谢思柔寻了个椅子正要坐下,余光忽然瞧见有人进来,不过随意一看,眸光霎时凝滞不动了,恍然失神。

    缓步走来的少女,十四五岁年纪,正是青葱水灵的大好年华,而她显然尤为出色,肤白胜雪,莹润透亮,外面的日光洒进来,整个人笼罩了一层耀眼的光晕,好似初次下凡的仙女。

    她走的近了,日光渐渐隐去,面貌身形也看得更加清晰,惊艳绝伦的脸庞,桃花眸粲然有神,清、透、暖、净,水润饱满的粉唇,宛如粉色珍珠般亮泽,嘴角自然地上翘,不笑则甜美清冷,笑起来则动人心弦,周身并无外露的锋芒气场,却有润物无声的舒爽气息。

    谢思柔看得呆了,感觉自己正身处梦境,心竟砰砰地跳起来,脸颊愈发红了,她确毫无所觉。

    谢臻凉歪头瞅了一眼谢思柔,在她面前几步远的地方停住,弯腰倾身,抬起一只手凑近她耳边,出其不意打了个脆亮的响指。

    谢思柔如梦方醒,看清眼前的女子是人,而非仙女,看清这里是贤王府的正厅,而非她自己的梦境。

    她忽觉脸颊滚烫,双手连忙捂住了脸,平复了气息,怯怯地问道,“你是谁啊?”

    谢臻凉弯唇一笑,顿觉谢思柔真是个有意思的小姑娘,她很容易害羞,害羞得样子让人想逗弄她。

    但谢臻凉没有调戏别人的习惯,心中想想就罢了,她故意冷了面色,背着双手从谢思柔眼前走开,“谢臻凉啊。”

    谢臻凉冷脸这招还是很有用的,带给谢思柔的美好梦幻感顿时消失了大半,谢思柔脑子清醒了,回想起自己刚才的丢脸举动,猛地咬紧了唇,故意咬疼,让自己再清醒清醒。

    谢臻凉,她说她是谢臻凉,怎么可能,两个人根本不像!难道幻听了?

    谢庭轩轻咳了一声,“柔儿,坐下,她是你堂姐,谢臻凉。”

    谢思柔闻声定定看了谢庭轩良久,又再次看向了谢臻凉,仍然不太敢相信,“你……”

    谢臻凉坐姿很懒散,双腿交叠,裙摆自然地散开,依然美得不可方物,她沉下嗓音,“柔妹儿,姐之前的眼瞎是装的……如今,只是以真面目示人而已,再说,姐的声音可是没变,你仔细听听啊。”

    谢思柔闻言,脸色一变再变,“你……真是啊……”

    谢文看足了谢思柔一副呆傻的样子,眼下颇有些头疼,倒也不再管她,转头看向了谢臻凉,神色一正,“侄女,伯父有些事情要和你父亲说……不介意伯父留下吃晚膳罢。”

    谢臻凉闻言,好笑地看了看外头依然晴好青白的天色,这刚过了午膳的点儿,离晚膳还三四个时辰呢,什么事情能谈这么长,还预订好了晚膳?况且……

    “和伯父谈事情的是我爹,介不介意吃晚膳的事儿,干什么问我?”

    谢文故作高深地眯了眯眸子,“你不介意,你爹自然也不好意思介意。”

    谢文知道谢重的脾性,十有八九是不想和他‘把酒言欢’的,但谢重不想,他想啊,以后就要同朝共事,他们的兄弟关系自然要稳定了,更何况,他的确有事情要谈。

    谢臻凉顿时了然,感情谢文是想和她爹联络感情。

    淡定地挑了挑眉,唇边浅笑,“大伯父放心罢,今儿想留到什么时候就留到什么时候……嗯,对了,墨府公子在我爹书房,他晚上还请了镇国将军,晚膳一起用。”

    谢重请了墨孤和墨沉霁,出乎谢文的意料,却也没觉得有什么,他看了看谢庭轩和谢思柔,一本正经地道,“晚上跟爹一块儿回去。”

    谢庭轩笑了笑,这是同意他和柔儿留在贤王府一起用膳了,“是,爹。”

    谢臻凉笑而不语。

    ……

    贤王府书房。

    谢重得了谢文领着谢庭轩和谢思柔来访的消息,知道谢臻凉已经过去正厅了,便没放在心上。

    回眸正视眼前的墨沉霁。

    他一身天碧色的广袖锦袍,墨发半束,玉冠精美,轮廓分明的面庞,五官清隽,宛若寒冷深潭的墨色双眸,静然沉寂,端坐的身形挺拔笔直,浑身散发着优雅稳重、内敛清贵的气质,风华无双。

    谢重瞧着眼前风姿卓绝的墨沉霁,恍然忆起他幼时两三岁的样子,心中顿生感慨,一晃这么多年,沉儿长大成才,他的凉儿也快成年了。

    他看着墨沉霁的眸色愈发深沉,要将谢臻凉许配给他的意愿越发强烈。

    从下定决心实施计划起,谢重入了天牢后就没想过自己竟然能活着出来;事发的前一夜,嘱托墨沉霁在他身死后好好照顾谢臻凉,其实话中已经隐含了让墨沉霁娶她的那一层意思,只是他未说破,墨沉霁也未点明,只是坚定地回了他一个‘好’字。

    在天牢的最后一夜,谢重等着明安帝抓来韩氏与自己对质,等着寻找机会,与韩氏同归于尽,可他最终等来的,却是截然不同的结果。

    明安帝将韩氏背后隐匿的一切都告知了他,谢重说不震惊是假的,他知道韩氏冷血无情,心中只有权势,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可以不择手段,却没想到她竟然胆大包天,与北灵勾结!

    北灵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没人了解,没人清楚。

    谢重求死的心顿时活了过来,一来启尚面临危机,二来,韩氏不死,他未给月涵儿报仇,如何甘心去死?

    谢重平静地接受了明安帝的所有安排,包括:明安帝让他与谢文里应外合,查清韩氏的目的和背后的倚仗,最后一网打尽。

    明安帝将谢臻凉在背后运作的事告诉了谢重,谢重并不惊讶,只是心中酸涩、愧疚、自责……五味杂陈,让他惊讶的是,明安帝不仅没对他与墨沉霁过于亲近的关系表达不满,竟然还允许墨沉霁继续辅助他追查仲秋宴刺客以及对付韩氏之事!

    明安帝因为当年墨孤对阵南跃的失策,彻底冷落了武威将军府,十多年来,要多不待见就有多不待见,不要说给墨沉霁官职又或着立功的机会,能让墨孤和墨沉霁度过平淡的一生,已经算法外开恩。

    谢重想不通,墨沉霁知道后,也同样不明白,两人一致将缘由想到了谢臻凉身上,认为是她游说了明安帝,问到谢臻凉身上时,她只是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算是默许了。

    “沉儿,我将凉儿许配给你,你觉得如何?”

    谢重毫无预兆地开口,墨沉霁如黑珍珠般漂亮的眸中闪过一丝错愕,方才沉思的迷蒙冰凉之色散去,眼眸尤为明亮,他缓缓抬起了头,淡色好看的唇轻抿,神色郑重而严肃,“幼时起,我就下了决定,只会娶她为妻。”

    谢重狠狠一愣,皱紧眉头陷入了回忆中……当年,沉儿的娘和涵儿就提过多次,要给他和凉儿定娃娃亲,说起的时候也不避讳沉儿,那时他已经是三四岁的年纪,也知事了,莫非自从那时起就已经当了真?

    谢重轻叹一声,“你是个好孩子,将凉儿交给你,我放心。”

    “若凉儿也愿意,那就趁早把你们的婚事办了罢,正好今晚你爹要过来……”

    谢重自顾说着,墨沉霁却是哭笑不得……她似乎还没同意嫁给他?谈婚事还早了些。

    ‘婚事’两字闪现在脑海,墨沉霁神色怔住……她和澹台无昭的婚事,在三月后……

    世人不知谢臻凉就是白九,但他知道。

    谢重看墨沉霁愣神的样子,不禁疑惑出声,“怎么,你答应了又想反悔?”

    墨沉霁猝然回神,笑意依旧温和,“不是……凉儿她……似乎对我无意。”

    谢重闻言一愣,却是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有些阴沉,“就算凉儿对你无意,她眼下本也没有心怡的人……更何况,日久生情,若是你们成亲了,依你和凉儿的性子,我相信你们能走下去。”

    墨沉霁看着明显变了脸色的谢重,心下微疑。

    而谢重眼下却也顾不得许多了,墨沉霁方才之语,让他想起了谢臻凉和澹台无昭的关系,当日在天牢,幽横对她很是恭敬,谢重再傻也想得到她和澹台无昭关系匪浅,再联想到那个即将与他成婚的白九……谢重很难不去猜想,谢臻凉就是白九本人!

    若是真的,难道三月后,他要眼睁睁看着他们成亲?

    不行!澹台无昭那样的人根本就不是能托付终身的良人!

    正如澹台无昭不欣赏谢重,谢重同样也不欣赏澹台无昭。

    澹台无昭看不惯谢重不够精明还有些蠢的样子,谢重看不顺眼他妖里妖气阴晴不定的脾性。

    说白了,这两人,天生不对付,不是一路人,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

    更何况做丈人和女婿?

    ------题外话------

    好罢~亲妈开始操心儿子闺女的婚事啦(? ̄▽ ̄)?

 227 我是不是误听了机密?

    在谢重的眼中,澹台无昭如此狠心绝情的人对谢臻凉根本没有真心,他只是贪图她的美色,而谢臻凉也是不得已,才答应与他的婚事。

    但想归想,谢重对澹台无昭再有偏见,也还是有理智的,在没有亲自问过谢臻凉的意思后,他不会妄自多加揣度。

    当然,也不会当着着墨沉霁的面口吐忧虑。

    谢臻凉的婚事问题就在两人默契的沉默中揭过。

    “仲秋宴上的刺客,沉霁知道是何人所为。”

    墨沉霁沉声开口,说得迟缓,却落地有声,“谢琼华。”

    谢重心神一震,面色顿时凝重起来,眼中冷意骇人,“你已经查明?”

    墨沉霁便将事情原委说了。

    “她行此举,是为了毁掉和七皇子的婚事,她意在沉霁。”

    谢重肃穆威严的面庞上好似罩了一层寒霜,面色铁青,怒而低斥,“简直胡闹!”

    谢琼华对他有恨,谢重知晓,隆兴赌坊暴露,是他谋算中的一个环节,哪怕谢琼华不出手,自有他安排的人去告密,让明安帝发觉,但让他震惊的是,谢琼华做了!

    他不信谢琼华不知道她这样做,会害了赵曼和谢临之,但她依然做了。

    谢重意识到她对自己的恨意不同寻常,但却没有心力去追咎她为何会对自己有如此大的恨意,多年来忽视了她和夫人赵曼,他自知有错,却从不后悔。

    他所有的心思,全放在了为月涵儿报仇,保护好谢臻凉上。

    而眼下,知道谢琼华竟然胆大包天,借助归西阁的势力,与太子南皓宸联手,谋划了仲秋宴弑君之事,情节恶劣严重,谢重已经无法再忽视!

    谢琼华这个女儿,城府手段、心狠手辣的程度,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她不像深居简出的闺阁小姐,倒更像长年浸淫在阴谋算计中的宫中妇人。

    谢重沉默无言,眼睛眯起,眸色晦暗不明。

    墨沉霁没让他在自己的思绪中沉浸多久,漫不经心地开口道,“王爷恕沉霁直言,谢琼华有些古怪,而且身份可疑。想必王爷也清楚,归西阁的阁主是赵何熙,他是赵将军的儿子,他又肯借谢琼华人手,定然别有目的,但这目的还未查明,凉儿的意思是,暂时不动她,皇上那里,还请王爷再三周旋,莫要透露。”

    谢重闻言,幽深莫测的眸中闪过一丝凌厉,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同意。

    即使没有墨沉霁说的这些理由,他也不会将谢琼华捅出去,她犯下了弑君之罪,按律当诛九族,虽然眼下皇上不会翻脸,但难保他不会秋后算账,他自己死无所谓,但凉儿不行……既然是郡主了,那就应该永远是一位风光的郡主。

    ……

    谢重住进贤王府以来,一直以养病为由,推拒来恭贺他的朝臣,礼品照收,只说改日再聚,任谁都知谢重是在天牢度过了几日,不必亲眼看,也知他必然受了折磨,遭了不少罪。‘养病’这个理由,完美无缺。

    但凡事总有例外,比如今日。

    贤王府来了谢文和墨孤几位客人,晚膳尤为丰盛,谢重和谢文两兄弟之间隔了一个墨孤,谢重和墨孤笑谈,只偶而招呼一下谢文,但谢文旁边有谢庭轩,倒不缺说话的人,墨沉霁坐在谢重旁边,自己顾着自己,依然优雅从容,安静沉稳。

    有酒助兴,气氛还算和乐。

    谢臻凉和谢思柔两个姑娘坐在一起,谢思柔恪守礼仪,食不言寝不语,除去刚进来时,小声问了谢臻凉,为什么不见赵曼和谢临之,被她一句‘身体不适’打发外,再没开过口。

    谢思柔整个用膳过程中都没发出丝毫声响,谢臻凉一心扑在眼前的美食上,也顾不上说话,只不过吃着吃着想起了许久未见的白八。

    它已经好些天没出现在她的面前了,在嘉王府也没见到它的身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谢臻凉已经吃了半饱,想到白八不知所踪,顿时没了什么胃口。

    她放下筷子,抬眸不经意地一瞥,发现谢思柔竟偷偷打量墨沉霁。

    谢思柔的目光很隐晦,面色伪装得很淡定,但谢臻凉依然瞧得出来,她莞尔一笑,眸光淡淡地扫过墨沉霁,不巧,正与他温和微凉的眸光撞上,谢臻凉笑了笑。

    她已经不想再吃,遂站起身,走了出去。

    谢思柔见她起身,也不想再留下了,起身跟在了她身后。

    墨沉霁见谢思柔跟着谢臻凉离去,面色淡淡,侧眸对谢重交待了一下两人的离开。

    ……

    谢臻凉一路回了自己的院子,没有忽略自己身后跟着的小尾巴,她没说什么,舒玥和绿芙自然也默许了她的尾随。

    谢思柔走近谢臻凉的房内,一时怔愣……房内的布局摆设大气漂亮,高贵典雅,她目之所及,随便一个物件儿都精美异常,价值不菲。

    “随便坐。”

    直到耳边响起一道清冷悦耳的散漫声音,谢思柔才回过神来。

    她定睛一看,谢臻凉已经慵懒地靠在了软榻上,随手拿了一卷书册看,乌黑如瀑的墨发从细白的脖颈一侧垂下来,尽数散落在腰腹一侧。

    在明亮的烛火照耀下,谢臻凉姣好的容颜,如梦似幻。

    谢思柔揉了揉眼睛,让自己清醒,迈步过去,在她对面坐下。

    谢臻凉不开口,她也不知要说什么,干脆打量起四周漂亮精美的摆设来,看来看去,又看回谢臻凉,她盯着瞧了一会儿,浓浓的倦意袭来,谢思柔缓缓闭起眼睛,很快进入了梦乡。

    谢臻凉拿开面前的书册,看了她一眼,微一挑眉……坐着也能睡着。

    “绿芙,拿条毯子给她。”

    ……

    两人离开正厅不久,喝酒笑谈的几人也散了,墨孤和墨沉霁告辞,谢重和谢文进了书房,不知要谈些什么。

    小半个时辰后,谢重也和谢文谈完事情,两人之间的气氛看起来还算融洽。

    谢文从书房出来,嘱咐谢庭轩来找谢思柔回府。

    ……

    谢庭轩叫醒了睡着的谢思柔,与谢臻凉告别,便很快离开。

    两人出了谢臻凉的院子,谢庭轩走在前面,过了一会儿,发觉身后谢思柔的脚步声越来越轻,他侧身回头——

    谢思柔走得很慢,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的样子,让人以为她是才和倾慕的男子分开。

    谢庭轩脸色古怪,往回急走几步,淡声调侃,“柔儿,你在看什么?舍不得荣悦郡主的漂亮院子?”

    谢思柔脸一红,装模作样地沉声反驳,“谁说的,没有!”

    喊罢,快步走了。

    谢庭轩莫名其妙,觉得谢思柔哪里有些奇怪,摇了摇头,缓步跟上她。

    ……

    谢臻凉让绿芙找出来一身方便出行的衣裳,她伸手拿起走向屏风后,正欲换上,舒玥忽然走了进来,轻唤,“郡主,王爷来了。”

    “嗯。”

    谢臻凉放下手中的衣裳,走了出去。

    谢重一脸凝重地坐在软榻上,神情严肃而正经,心不在焉地端着一杯热茶,没喝。

    谢臻凉走近,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敏锐地察觉到他‘有事要讲但又不知如何讲’的纠结心情。

    “爹,有事找我,直说罢。”

    谢重端着茶盏的手一僵,面色如常地将其放下,凝视着谢臻凉的面貌,斟酌许久,才开口道,“凉儿,你年纪不小了,应当说亲了。”

    谢臻凉一愣,听到‘亲事’二字,心中波澜不惊,却是很给谢重面子,勾了唇角,扬起一个清理脱俗的笑容,“爹是有备而来罢,心中已有人选了?”

    谢臻凉如此坦荡的眸光,让谢重心里最后一丝纠结消散得无影无踪,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爹想将你许配给墨沉霁。”

    谢臻凉倒是不意外,她平静地回道,“爹,你有过爱的人,应该明白,成亲这回事,不是儿戏,两情相悦才最好。”

    月涵儿仍然是谢重心中的痛,谢臻凉懂,因此在他面前尽量避着不说她,就算要提及,也说得很委婉。

    谢重闻言微愣,眸色渐深,谢臻凉话里的意思他明白,对墨沉霁无意的意思也表达得很明显。

    他希望看到两人能结成连理,但却不会只顾自己的意愿强逼谢臻凉。

    是以,谢重只是叹息一声,良久,抬眸看向谢臻凉,面色紧绷,袖中的手紧紧攥起,声音低沉而冷寒,迟疑地问,“凉儿,你不会真的要和嘉王府世子成婚罢?”

    谢臻凉单手托腮,眉目舒展,歪头笑看着他,“爹,我从你的话里听出了嫌弃的味道。”

    被谢臻凉看穿,谢重干脆也不掩饰了,提及澹台无昭,口吻中多了一丝戾气,“凉儿,你是不是有难言之隐,他强迫你嫁给她?”

    谢重一副紧张得不行的样子,谢臻凉依然笑魇如花,看他眉头越皱越紧,隐有发怒的迹象,这才不紧不慢道,“爹,你慌什么?他的世子妃是白九啊,不是谢、臻、凉。”

    一语惊醒梦中人。

    谢重瞬时领悟了她话里的意思,心中的危机感一扫而空……不嫁澹台无昭就好,那就好,白九的面容从未展露人前,倒是随便一个人都能蒙混过去,只是……澹台无昭打得什么算盘,对白九恩宠有加,还将她的名号传扬得天下皆知,更要娶她为世子妃?

    谢重心中万分疑惑,“他的目的是什么?”

    谢臻凉不假思索地摇头,“不知道。”

    谢重一愣,目的不明?凉儿跟在他身边,不是很危险!

    “那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谢臻凉很配合,微一耸肩,“爹,我的眼睛是他治好的……要说什么关系,唔……债主和欠债人的关系罢。”

    谢重狠狠一愣,冷漠威严的刻板表情出现了龟裂,‘澹台无昭对凉儿有恩’九个字,不断在脑海中回响。

    他似乎没有了阻断谢臻凉和澹台无昭来往的理由。

    谢重此时的心情,无以言表。

    谢臻凉明白谢重是担心她,面上依然是轻松明快的表情,她嫣然一笑,“爹,我和他的事,我有分寸,你就不必操心了。”

    谢臻凉说罢,起身便往里间走,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吐字清晰道,“我的婚事,爹也不必费心了,遇不到心动的人,我谁也不会嫁。”

    固执、坚决的话语入耳,谢重不仅心情更复杂了,头也疼了起来。

    他冷着脸沉默,不知过了多久,唇边轻扯了一个淡淡的笑容……凉儿的性子啊,随了涵儿。

    ……

    嘉王府,长抚水榭。

    冷月高悬,夜风凛冽,温暖如春的阁内,灯火明亮,奢华精美。

    澹台无昭从浴池里走出,墨发、肌肤上的水珠瞬间蒸发不见,他随手穿上崭新干净的白色锦袍,袍摆一荡,迈步走出。

    澹台无昭并未就寝,而是去了书房,幽横正等在那里。

    他面上敛去玩世不恭的笑意,眸光冰寒冷凝,单膝跪地,“爷,霍康出事,派去保护他的术轻卫无一生还。”

    澹台无昭倏而眯起凉薄睥睨的深邃凤眸,锋利危险的光芒一闪而逝,艳丽撩人的唇角勾起讥讽的弧度,低沉质感的嗓音阴寒,“谁做的。”

    幽横眼眸一深,毕恭毕敬地回道,“摇光郡主所领渊王爷麾下杀手、峻临王府杀手以及她的亲卫,朝辰三皇子麾下精锐杀手,澹台耀所领嘉王府暗卫以及流沁王部妖满公主所率鬼卫。”

    如此大的阵仗,刺杀皇亲国戚也不为过,眼下却是用在了霍康身上!南跃和朝辰还真是迫不及待,势在必得!但有爷在,他们休想得逞。

    幽横唇边扯开一抹冷笑,嗜血、残忍。

    他话落,自己的主子却未有任何反应,他有些心急的抬起头,只见澹台无昭的神色无波无澜,平静地过分,连一丝怒气都没有,散发出的低气压也不知何时收敛了。

    幽横后知后觉地发现,澹台无昭淡漠的眸光是落在他身后。

    难道他身后有人,他被跟踪了?但他却毫无所觉!

    幽横面色微变,心下一凛,换了随时可以动手攻击的姿势,眼神如恶狠的凶兽,猝然回头——

    男装、青色锦袍、一个看似无害的女子。

    墨发松垮地辫成一条长辫,以白色发带束住,玉脸小巧精致,粉唇悠然含笑,粲然发亮的清润桃花眸,冷冽淡然,他再熟悉不过。

    谢臻凉悠哉开口,“我来,只是想问问白八去哪儿了,但是不是误听了什么机密?”

 228 归尘剑借爷一用

    天边泛起鱼肚白,绵延整个夜间的低气温渐渐回升,朦胧的晨雾散去,视野也清晰开阔起来。

    自远方传来马蹄声响,急切而有力,仿佛只是眨眼间,骑马之人已疾奔到近前,打破山林间的一片寂静。

    三人三骑,勒马停下。

    当先一人,广袖锦袍如雪,纤尘不染,墨发以银白玉冠半束,整齐散于肩后,即便骑马奔行一夜,也丝毫不见散乱,整洁如初。

    比例完美的矫健身姿伟岸挺拔,棱角分明的面庞精致无暇,冷峻桀骜,一双狭长漂亮的凤眸深邃冰寒,耀眼的浅金色异瞳神秘而危险,他面色漠然,眼角眉梢不经意间流转着睥睨一切的尊傲。

    无双盛颜,王者之姿,风华绝代。

    “爷,霍康是在此处遇到伏击。”

    跟在澹台无昭身后的幽横,上前一步,低声回禀。

    落在最后的谢臻凉淡淡扫了两人一眼,面无表情地抬起手,揉了揉自己被风吹得太久的脸,从夜里到现在,马不停蹄跑了三四个时辰,他们二人有内力不怕,她可是凡胎肉体,全靠强撑!

    谢臻凉此刻没兴趣听霍康到底死哪儿了,她侧眸一望,发现不远处有一条蜿蜒的溪流,当即翻身下马,走了过去。

    溪水清可见底,上面飘浮着淡粉色的圆形花瓣,指甲大小,一簇簇堆在一起,好似朵朵粉色的云。

    谢臻凉莞尔,抬手伸进溪水中,眸光一愣,温的?

    她捧起清水,洗了洗脸,这才抬眸环视四周,这是一处很大的粉色花林,说是花海也不为过,以这条蜿蜒曲折、延伸到天边的小溪为隔断,两边栽满了不知名的高大树木,粉色不知名的花朵开满枝头,有风吹过,花瓣如雨纷扬,落了满地。

    谢臻凉为此美景眉目舒展,她站起身来往回走,正巧撞上澹台无昭看过来的眸光,冷漠凉薄,意味不明。

    谢臻凉想翻一个白眼给他,昨夜三言两语就将她给拉来,硬是拽着她骑马奔驰几个时辰,她都饿了好吗。

    澹台无昭沉默着任谢臻凉无视自己,瞧着她从马背上的包袱里翻出一个饼来吃,高深莫测地眯了眯眼。

    幽横乖觉地没有开口,霍康昨夜在此处被暗杀,可却不见丝毫打斗的痕迹,没有血迹、没有尸体……而霍康,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好似蒸发了一样,这个地方依然美得和梦境一样,仿佛几个时辰前根本没有发生过血腥的杀戮。

    谢臻凉咬着冷透的饼看向两人,清澈漂亮的桃花眸里流露出漫不经心的色彩,温声开口,“没有线索?是不是能回去了。”

    澹台无昭侧眸凝视她,没有错过她口吻中掩饰得极好的疲累,神秘莫测的金眸里闪过什么,“你过来。”

    猝不及防的命令口吻让幽横一惊。

    谢臻凉险些被嘴里的饼噎住,她神色淡淡,慢悠悠地走过去,打量他的眸光透着审视和警惕,慵懒地问,“干什么?”

    澹台无昭并未言语,将她防备的小心思尽收眼底,出其不意地拉住了她白皙细腻的皓腕。

    谢臻凉反应过来他拉住了自己的手,正要颦眉开口,突然发现被他握住的手腕处有细微的暖流一闪而过。

    谢臻凉一愣,他给她传的是内力?嗯……浑身轻快许多,恢复了力气。

    澹台无昭慢条斯理地放开她的手,若无其事地背转过身,淡淡道,“眼下走不了,你还得跟着,争点儿气,别倒下。”

    谢臻凉挑了挑眉,不由分说抓她来的是他,眼下又好心地给她输内力,这是听到了她埋怨的心声,良心发现了么?

    谢臻凉盯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地继续啃自己的饼,刚啃了两口,顿觉不对。

    她眼中闪过一道厉色,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身侧的幽横,却眼见着他的脸色愈发凝重。

    眼前的景致没有变,空气中也没有异动,甚至察觉不出这地方有第四个人的存在。

    但第七感强烈的谢臻凉,心底不可遏制地升起一股异样的压迫感。

    她扫了一眼澹台无昭的背影,从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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