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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女荣华录-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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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哪一个父母不想叫自己的孩子能够吃饱一些,能够挣一条活路。”
  秦翊叫成烟罗说的哑口无言。
  成烟罗叹了一声:“罢,你从未经历过这些,又如何……总归,你也是一番好心。”
  她说完这句话,便靠在车上闭目养神,再没看秦翊一眼。
  秦翊努力的思索,刚才的事情对他打击实在太大了。
  那一切,竟对他来说犹如地狱一般,叫他现在还心犹余悸。
  过了许久,秦翊挪到成烟罗身边,他一双眼睛看着成烟罗,里面是满满的真诚:“对不住,这件事情是我的错,是我犯了蠢,太过天真了。”
  他除了满心愧疚,还有一些无力感。
  原本信心满满的想着应该能做个好官,利用所学的东西来叫百姓过上幸福的生活,可真到了这里,他才知道,他原先想的真的太天真了,治理一方百姓,哪里就有那样容易的,不是他一腔热血就能够办得到的。


第一七一章 开仓放粮
  成烟罗过了好久才睁开眼睛。
  秦翊眼中的真诚让她有些发愣。
  秦翊的道歉也叫成烟罗有些不知所措。
  又过了一会儿,她才道:“我……你也不必跟我道歉,有些道理谁都懂的,可真到了事上,好些人都忍不住,刚才的情形实在是有些太过悲惨,你心性良善,难免就看不过去,会想要帮他们也是难免的,你这样,总比好些人视而不见,冷血无情要好很多,只是,好些事情都要有个度,你想帮他们是对的,但也要讲究方法,总不能因帮着他们,把我们自己牵扯进去。”
  “嗯。”
  秦翊重重点头。
  成烟罗所说的他又何尝不明白。
  只是一路行来,那些灾民给他的冲击太大了。
  看着许多人倒毙在路旁,他的良心时时受到谴责,叫他心里一直过不去,这才做下蠢事来。
  成烟罗说完那番话便沉默下来。
  秦翊心里挺不好受的。
  他又朝成烟罗那边挪了几分,看成烟罗脸上还是没有一点笑模样。
  他的心都跟着提了起来,人也紧张的不行,手心里都是汗。
  “我……”
  秦翊想说话,可嗓子里似是堵了什么一般,他猛的吞了口干沫,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我以后再不会了,你别生气了行不行?”
  成烟罗看了秦翊一眼,见他满脸的哀求,人也显的可怜巴巴的,不由软下心肠来。
  “我并非怪你,谁人没有做错事的时候,便是圣人也难免犯错,更何况,你这也并非错,只是环境的关系罢了,若是,若是那些灾民没有到绝境,我们便是救助一二也是成的,只是现在这种情况……罢,知易行难罢了。”
  秦翊感觉嗓子更堵了。
  心里存了好多话,只是说不出口。
  他满心的感动,看着成烟罗的时候,只觉得她便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那个人。
  原来,他一直都以为成烟罗便是一个任性狂妄到极点的人,也是一个自我的人。
  可现在,他却知道,他一直以来的认知是错误的。
  这个姑娘表面上看着任性自我,可却有一颗纯真善良的心,有着最软的心肠。
  她的心真的纯善,但却一直以来都用坚强的外表来包裹。
  她也并非自我,她那般的善解人意,可是,她生存的环境却不允许这样的她存在,她不得不武装起来。
  秦翊抚了抚胸口,觉得胸口有些疼。
  他在心疼面前这个年纪小小,但却不知道经历过什么的姑娘。
  “怎么?”成烟罗挑了挑眉,笑着问秦翊:“为何这样一副表情,是要哭么?”
  秦翊也笑了:“我还没有那般无用,这么点事不至于叫我哭。”
  他掀开车帘又朝窗外看了一眼,这一眼,便见又有一个灾民因为没有力气倒在路边站不起来。
  秦翊心中难受,声音也变的干哑起来。
  “我还是那句话,即做了这个地方官,便要想办法救活更多的人,我尽我全力,能救一人是一人,不然,我永远都不会原谅我自己的。”
  成烟罗没有说话,她的唇角含着一丝笑。
  她心说,真的是一个倔强的人啊。
  不过,他的心肠倒是真的好。
  车子慢慢前行,又行驶两天,终是到了粤府的府城韶州。
  等到了韶州的知府衙门,柳飞毛前去打探,回来的时候告知秦翊前任知府已经走了,只是留了衙门中的一些人处理事务,也留了官印等待秦翊接收。
  秦翊在离府衙不远处的客栈休息了一天,又叫柳飞毛四处打探消息,第二天一大早,才去了府衙。
  他去的时候,各处的经承已经得了消息,全都在衙门外头侯着。
  见到秦翊,这些人满眼的震惊,大约实在没有想到新任的知府竟是这般小的年纪,显的这样稚嫩。
  同时,他们也起了轻视之心,眼中还暗含了几分窃喜。
  大约也是想着知府年纪小,或者能任由他们摆布,到时候,他们就可以得到更多的好处。
  秦翊暗暗将这些眼神都记在心中,他接了印信,又先认识了各房的经承,以及衙门的捕快和牢头等等。
  各和各人叙过话之后,秦翊便将宋启叫到身旁,对那些人道:“这位是宋先生,以后便是本府的师爷,你们各自见过吧。”
  那些人都含笑过来和宋启叙话。
  宋启脸上带着笑,看似和谁都一派热情周到的样子,可其实,话里话外的,却是给了这些人不少冷丁子,也叫这些人认知到新来的知府并非好唬弄的。
  等到熟悉之后,秦翊看了几卷宗卷,便问起灾民的事情。
  吏房的吏书姓史,他年纪最长,在府衙威信最重,人称史经承。
  这位史经承便直接越过了户房的王经承上前道:“大人,这也是没办法的,谁叫今年咱们粤府干旱,长久的不下雨,这地里的庄稼长不出来……另外,咱们粤府多山地,没那么些能耕种的土地,又是蛮荒之地,自然就……”
  秦翊忍不住皱眉:“本府见多少灾民食不裹腹,易子而食的事情也比比皆是,难道你们以及前任知府都没有想过办法吗?”
  史经承苦笑一声:“哪有什么办法可想啊,灾民太多,朝庭也没有救济,我们这些人想破了头皮也是没办法的,只能自扫房前雪了。”
  秦翊看着史经承虽苦笑,然却一副轻松的样子,便知这些人根本不把百姓生死放在眼里。
  他多少有些怒气。
  只是他才上任,有怒气也忍了。
  他笑了一声:“如此,本府立刻便去粮仓查看一番,半粮食数量登记造册,再开仓放粮吧。”
  “不可……”
  这一次,几乎所有的经承全站出来阻止秦翊。
  秦翊眉毛竖起:“为何不可?”
  史经承担忧道:“大人,粮仓的粮食并不多,根本不够那些人吃的,再者,灾民实在是,实在是饿的时间长了,如果开仓放粮的话,难保不会做出那种杀官抢粮的事情。”
  秦翊又问:“那粤府的那些豪门富户难道就没有想着救济一下百姓?”
  柳飞毛走到他身侧轻声道:“那些豪门富户屯积居奇,家里放了不知道多少粮食不松手,就等着抬高粮价呢,哪里舍得救济百姓。”
  说这话的时候,柳飞毛肚子里也有气。
  他在大骂这些富户太毒了,眼看着那么些人饿死,却一点怜悯之心都没有,甚至还想抬高粮价来赚得更多的钱,真是良心都叫狗吃了。
  秦翊越听心中越是气愤。
  “这么着吧,本府先派人把粮食查看清楚再做计较。”
  秦翊没有再提开仓放粮的事情,而是派了铁柱和另外几个人去粮仓查看粮食。
  等把人派出去了,秦翊这才去了后衙。
  彼时,成烟罗和高秀秀已经带着下人将东西安置好,也把屋子收拾好了。
  秦翊回到后衙,正好热饭热菜出锅。
  他坐在餐桌前,看着桌上的那些饭菜,竟是一点食欲都没有。
  成烟罗却没心没肺的啃着鸡腿:“如何?交接的可还顺利?”
  秦翊摇头:“我观那些经承全都是些眼里没人的,根本不把我这位知府老爷放在眼里,还有……”
  他把那些富户存着粮食不出手的事情讲了一遍,看着满桌色香味俱全的菜,秦翊跟成烟罗道:“我想开仓放粮。”


第一七二章 虽九死犹不悔
  “咳,咳!”
  成烟罗给呛着了。
  她不住的咳着,咳的眼睛都红了。
  秦翊赶紧帮她端茶倒水,又轻轻拍抚她背部:“如何了?可好一点?”
  成烟罗咳了好久才好些了,她接过水喝了一口,然后瞪向秦翊:“往后吃饭的时候不许再说这些惊世骇俗的想法。”
  “怎么就?”秦翊想问问他的想法有哪里不好。
  成烟罗一抬手止了他的话:“开仓放粮?呵,你当那仓是好开的?粮是好放的?这一路走来,我观粤府旱灾并不是多严重,如果官府和那些世家豪强能够一起出力,同舟共济,灾民的事情是一定能安顿好的,可是,你也看了,路上多少灾民?这明显便是世家全都商量好了要搜刮民脂民膏的,你如果在这个时候开仓放粮,你知道会有何后果吗?”
  秦翊坐下,一副洗耳恭听状。
  他一直以为是先有旱灾,然后那些商家才屯积居奇的。
  可听成烟罗这么说,却并非这么回事,这叫秦翊就有些不明白了。
  “我观这明显就是人祸而非天灾。”成烟罗冷笑一声,将鸡腿放到盘子里:“你才刚上任,对于这里的事情都不熟悉,冒然开仓放粮就得罪了整个粤府的世家,另外,朝庭并未下旨赈济灾民,你若开仓,肯定会有人上本参你,另外,百姓饥饿已久,冒然开仓还会引起民乱来,到时候,上有天子,中有世家,下有百姓,都恨不得吃你的肉,抽你的骨,你便是有九条命都不够的,如此腹背受敌之事,如何能干?”
  成烟罗一条一条给秦翊分析,越说,越是叫人胆战心惊。
  秦翊听的冷汗都下来了。
  他怔怔的坐了好一会儿:“那,那便不管那些灾民了?”
  成烟罗淡然道:“管是要管的,还要从长计议。”
  秦翊猛的站了起来,他在屋中转了几圈:“从长计议?你我一路行来所见之处皆是灾民,路旁倒毙的百姓有多少?你不会看不到吧?如今,时间便是生命,早一日开仓放粮,便早能早一日救活百姓的性命,从长计议,哪里还有时间从长计议?”
  成烟罗淡淡的瞅了秦翊一眼:“不从长计议又能如何?难道你还想赔了你的性命去救那些灾民?”
  秦翊抬头,眼圈带着微微的红意:“若是舍了我这一人,能救得那万千人,倒也可行。”
  “你……”
  成烟罗心头猛的一震:“你,我竟没想到你却是如此愚蠢不计后果之人。”
  秦翊倒是笑了:“你所言我均知,然,每想到时时刻刻都有人丧命,我心难安,我秦翊虽不是什么大仁大圣之人,但,我即坐了这知府的位置,便要替这一地的百姓负责,在其位,谋其政,我这个知府若是不为民出头,还有谁能够解民于倒悬之中。”
  成烟罗就是有千言万语也说不出口了。
  她颓然坐倒,怒视秦翊:“你却是个天底下最大的好人,倒显的我便是那不通情理的恶人了。”
  秦翊走到她身旁,慢慢蹲下,认真的看着她:“七娘,你并非恶人,只是,你……罢,你便当我逞一时血气之勇吧,我若,我若出了事情,你从此之后便也自由了,想如何,便如何吧。”
  这句话,叫成烟罗心中难受起来。
  她感觉好像有一根针在扎她,叫她坐卧不安。
  “难道,你就真的,真的不管自己的安危了?”成烟罗伸手握住秦翊的手:“你要知道,这件事情太危险了,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你这般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叫我……”
  她想说叫我如何,可这话终是说不出口。
  秦翊笑了笑,伸出一只手把成烟罗散乱的头发理顺:“七娘,人活一世,必要有信念,有时候,也要逞一番血气之勇,若不然,这一生活的实在太过无趣了,我活这一世,做自在之人,为当为之事,便是即刻死了,我也无悔。”
  他再度站起来的时候,整个人气势都似变了。
  再没有先前的温和柔情,整个显的刚毅果敢极了。
  他一张脸上满是坚毅之色:“七娘,开仓放粮是必行之事,为活这万千灾民,我虽九死犹不悔。”
  说完这话,秦翊便迈步要出去。
  成烟罗心下巨震,起身就要拽他:“你等一下,你难道就真的不再多考虑了吗?”
  秦翊回身,从桌上拿起那只鸡腿塞到成烟罗口中:“你且吃你的鸡腿,我去去便回。”
  可秦翊出去,这一整夜都没有再回来。
  成烟罗点着蜡烛一直等着他。
  一夜都没见秦翊的身影,成烟罗心中焦急万分。
  秦翊去了府衙,看着宋启带人登记的粮仓的册子,见着册子上写着的粮食数量,他笑出了眼泪,同时,满心的悲哀。
  粮仓里并非无粮食,而是半仓的陈粮,小半仓的新粮。
  那么些粮食,就这么白白放在粮仓里发霉,竟是谁都不敢拿出一星一点来叫百姓活命。
  秦翊突然间就明白了什么叫做人吃人了。
  这便是人吃人,活生生的人吃人。
  要叫他坐视不理。
  这根本办不到的。
  若是秦翊没当这粤府的知府倒也罢了,可现在他是这个地方的父母官,如何能眼睁睁看着百姓在死亡亡线上挣扎。
  就像他自己所言,在其位,谋其政,这开仓放粮,势在必行。
  秦翊将他带来的人收拢了,又汇总了柳飞毛打听来的消息,在衙门中找了那些积年的文书,还有些良心的胥吏,开了半晚上的会,到第二天一大早,他便带着铁柱这些人开仓放粮。
  秦翊是个下定了决心就要去做的人,再者,他昨天才刚上任,今天就开仓放粮,这速度,也着实的叫人没有想到。
  他是用这时间差打那些世家一个措手不及。
  他在争取时间,好叫多些百姓来领粮食。
  可便是再快,到了半上午的时候,那些世家也听到了消息。
  得知新任的秦知府开仓放粮,好些世家都给气坏了,均认为秦知府这是在打他们的脸,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中,商量着给秦翊一个教训。
  成烟罗早饭都没吃,一直在后衙等秦翊,只是,她左等右等都没有等到人。
  成烟罗眼睛微微眯了眯,眼中闪过一比寒芒。
  她衣服都没换,提了宝剑便往外走,走到马棚处,牵了一匹马翻身而上,直奔粮仓那边而去。
  说实话,成烟罗是不同意秦翊开仓放粮的。
  可是,她却也震惊于秦翊的那番话,尤其是那句,虽九死犹不悔,一直在她耳边震荡。
  秦翊心怀坦荡,又有一颗仁心,做人行事但求光明磊落,这叫成烟罗即羡慕又欢喜。
  她自己便是一个心肝都给染黑了的人,凡事都求最大利益,是个自私自利透顶的,可越是这样的人,却越是喜欢和向往那种心里没有一点阴暗的人。
  正因为看透了那些黑暗,才会无限向往光明吧。
  成烟罗骑在马上,一路疾奔。
  一边走,她心中还回响着秦翊所说的那些话。
  虽九死犹不悔,虽九死犹不悔。
  可是,他若是真的死了,自己又该当如何呢?
  一个长期生活在阴暗中,将自己的心都沉在暗不见天日之处的人,才刚见到一丝光明,如何肯舍弃呢。
  若是真的舍了这点光明,迎接她的,便是永生永世的地狱吧。
  成烟罗握紧手中的剑,咬牙切齿道:“你即九死犹不悔,我却也不能叫你受一丁点伤害,你便去护着你的百姓,救济你的灾民去,我……也护定了你。”


第一七三章 一力担了
  韶州粮仓
  粮仓外头围着水泄不通的灾民。
  秦翊站在粮仓门前的高处,大声喊着:“大家都不要挤,一个个排队,本府在这里,绝对会叫你们领到粮食。”
  一队队的灾民上前来领粮食。
  领到粮食的灾民痛哭流涕。
  好些人都上前给秦翊嗑头:“谢大老爷活命之恩。”
  秦翊对他们点头:“快些回家吧,早一些吃点东西,早一些活了这条命吧。”
  那些人哭着离开。
  更有一些灾民挤挤挨挨的,想早一点领到粮食。
  便在这个时候,突然间,人群中的一个灾民喊叫一声:“只有这么点粮食怎么够,吃了今天,明天还有没有?”
  好些人都充满渴盼的望向秦翊。
  秦翊还没有说话,就又有人插嘴了:“分明有这么些粮食,为什么不早点分给大家,为什么死了那么多人之后才开仓放粮?”
  “对啊,为什么不早点开仓?”
  “大家千万不要让他给骗了。”
  “粮仓里肯定有吃不尽的粮食,大家跟我来,咱们先抢了去。”
  又有灾民道:“那是犯法的,知府大人既然已经分粮了……”
  可是,那灾民的话没说完就叫人踩在脚底了:“命都快没了,还怕什么犯法,大家随我来,先抢了粮食先活命,想想自家快死的爹娘,快饿死的孩子。”
  他这一句话,就哄的那些灾民意动了。
  秦翊站在高处一脸的汗水。
  他又累又急,不住的安抚灾民:“大家都别急,本府在这里保证,绝对会叫你们活命的,现在是危难之时,需要大家同舟共济,等挨过了这一段时间,本府会想办法叫大家都能吃饱穿暖的。”
  “胡说什么,别听他的,他在哄咱们玩呢,粮食要紧……”
  人群中不时的有人喊叫着,鼓动灾民去抢粮食。
  秦翊带的人虽多,可灾民却更多,那如潮水一般的人便都向粮仓处挤过来:“抢粮食,抢粮食……”
  眼看着秦翊就要被人挤下来了,铁柱持刀站在粮仓门口,也急的一头一脑的汗:“俺看谁敢,俺看谁敢……”
  宋启也着急的不行。
  他不住的大声劝人,又安排人堵在粮仓门口。
  可是面对这些被挑动的红了眼的灾民,不管做什么,都是无用的。
  眼看着粮仓的大门就要被挤开了。
  眼瞧着人群中有人嘴角露出冷笑来,更有人在得逞后继续鼓动灾民。
  眼瞧着秦翊都要被灾民挤下来踏倒。
  突然间,一阵破空声传来。
  一个人影从天而降,便如同飞鸟一般在人群中点了一点,随后整个人跃起,稳稳当当的落在秦翊身旁。
  她拉起秦翊跳到高台上,高高举起手中的人头:“若再有挑动灾民闹事者,便同此人。”
  来的人自然是成烟罗了。
  她过来的时候,正是最危急的时刻。
  成烟罗想都没想,便直接落入人群中有最快的速度斩了那鼓动闹事的人的人头,再将秦翊救下,拿人头震慑住那些灾民。
  谁也没想到这么点的时间就出了人命事。
  眼瞧着成烟罗长的娇滴滴美艳艳,但却半身染血,一脸的肃杀之色,形同九幽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魔一般,都给吓坏了。
  更何况她手中举着的人头鲜血还在不住往下滴落。
  那血,可还是热的呢。
  成烟罗冷笑一声,将人头狠狠的摔下去,再度举起自己的宝剑来:“本官乃是御封的粤府将军,虽才刚上任,也无几个兵丁,然本官自来眼中容不得沙子,更容不下有人在本官治下闹事,若再有人不服秦知府的政令,本官的剑可是会喝血的。”
  她一剑挥出,旁边合抱粗的柳树便拦腰截断,就这么直直的倒下。
  吓的那些百姓赶紧去躲。
  成烟罗眼中冷意尽露,扫视着那些灾民:“刚才那人却是那些豪强家的座上客,怕知府开仓放粮之后,他们家中屯积的粮食会卖不上好价钱,特地来挑唆你们闹事,哼,你们当你们真能抢到粮食,做你们的春秋大梦呢,若真将秦知府给害了,你们怕是丁点粮食都拿不到,这一仓的粮食,怕也还是叫那些豪门世家抢了去。”
  人群彻底的安静下来。
  灾民刚才也是叫粮食给惹的眼红了,现在冷静下来稍微一想,也觉得成烟罗的话有道理。
  “秦知府昨天才刚刚上任,因一心牵挂百姓,昨天一夜未睡带人盘查粮仓,今天一早就开仓放粮,又哪里有错?他心系你们,你们一个个却不知感恩,还想害他性命,你们可还有良心?今日秦知府若是真叫你们给坑害了,你们的日子便会好过了吗?怕以后会更加难过。”
  成烟罗一字一句叫灾民抬不起头来。
  “秦知府开仓放粮,我原是不同意的,只秦知府一心只有灾民,与我说能救一人便是一人,他但求无愧于心,我对他言,若真开仓放粮,上有天子怪责,中有豪强记恨,下有百姓不知感恩,他会落得一个尸骨无存的下场,他却言,虽九死犹不悔。”
  说这些话的时候,成烟罗用了内力,叫那些灾民全听到耳中,甚至于震耳发奎:“这世道,能遇上一个一心想为民做主的父母官着实不易,遇上了便是天大的运道,你们……可莫要把这运道给作没了。”
  她这一番话说完,便有人当场忍不住哭了。
  想到刚才的凶险,人群中有老者跪下嗑头:“大老爷,大老爷莫怪,我们错了,我们错了,大老爷开恩啊。”
  “求大老爷开恩,我们错了。”
  成烟罗利目扫去,便见人群中有几个人形色可疑。
  她整个如飞鸟一般冲出去,几个起落间,手中就提了好几个人过来。
  她走到秦翊身旁,将这些人扔到地上:“说,谁派你们来的?”
  那几个人形如筛糠,抖的不行,一个个软倒在地嗑头:“大老爷,俺们就是灾民啊,可怜见的,命都活不了了,就想着粮食,刚才是真的不知事,做错了事,还请大老爷责罚。”
  成烟罗想要说话,秦翊却抬手制止了她。
  秦翊从高台上下来,站到那几个人身旁,对身后柳飞毛几个道:“绑了。”
  那几个人更是梆梆的使劲嗑头:“大老爷,俺家中有老母幼儿,大老爷可怜可怜俺们吧。”
  秦翊神色丝毫未动,等将人绑了,秦翊又对成烟罗道:“卸下他们的下巴。”
  成烟罗过去几下子就把人的下巴给卸了。
  秦翊这才指着其中一人道:“这人虽穿的破破烂烂,脸上也弄的脏污不堪,但却绝非灾民。”
  他把那人拽起来,扯下他脖颈处的衣领:“他脸上涂的黑,可脖子下边却是白的,身形虽瘦可却有肉,并非受过灾苦之人。”
  说话间,秦翊又将那人的手举了起来:“他手形修长有力,虎口处有老茧,可见是握惯了刀枪之人,应该是哪户世家的家丁护院吧。”
  嗡……
  人群中传来一阵哄闹声。
  秦翊勾唇一笑:“什么老母幼儿,当本府是傻子任你哄吗?你形容乖戾,谈老母幼儿之时,眼中只是冷意,无一丝温情,眼神虽害怕,可眼中却带着嘲讽,可见家中并无老母幼儿,或者,连亲人都没有一个,不过是个孤勇愚蠢之徒,还敢欺瞒本府。”
  说到这里,秦翊一伸手拽过成烟罗手中的剑来,手起剑落之间,已经将那人捅了个对穿:“如此胆大妄为,想陷本府于不仁不义,想致百姓于水火之人,根本不配活于世间,本府便亲手解决了你,便是有人怪罪,本府也一力担了。”
  原成烟罗杀了人,这些人是害怕,可害怕的是成烟罗,对于秦翊,倒没有多少敬畏之心。
  他们只当秦翊是那仁弱之辈,可却没想到这位年纪小小,看起来芝兰玉树一般的知府大人也是个狠人,竟敢直接拎剑杀人。
  不只那些灾民,便是成烟罗都惊住了。


第一七四章 分房
  夜已深,一匹马从巷子尽头急奔而来,停在府衙后门处。
  圆月皎洁,月光洒在地上,给大地铺了一层银光。
  便是在一片寂静中,马蹄声格外的响亮。
  好好的一匹白马,在月光下竟是显出几分妖艳的红色。
  马上两个人,男人坐在前边,女人在后手挽缰绳。
  马停下来的时候,女子翻身下马,动作利落之极。
  她下了马,还伸手将男子给扶了下来。
  两人进门的时候,男子的腿一阵发软,险些摔倒在地上,还是女子扶了他一把,他才站稳了。
  只是,迈过门槛,男子浑身发虚,几乎是整个人都靠在女子身上才能往前走的。
  这两人自然便是成烟罗和秦翊。
  成烟罗已经把马交给下人,她直接将秦翊的胳膊绕过自己的脖颈,让他更好的借力,而成烟罗一只手则揽在秦翊腰间。
  她抬头的时候,就见秦翊脸色惨白,唇上都没有血色,不由担起心来。
  “如何?可好些了?”
  秦翊强笑一声:“我无事,你莫担忧。”
  成烟罗皱了皱眉头,扶着秦翊进了屋。
  她让秦翊安坐下来,倒了一杯茶与他,又吩咐下人去弄热水好方便两人洗漱。
  做好这一切,成烟罗也坐了下来。
  两个人互相对视,均看到了对方一身的污血。
  看着成烟罗身上的血,秦翊又是一阵恶心反胃。
  上午的时候,他杀人倒是利落。
  当时他什么都不去思量,凭着那分血气之勇将人杀了,之后又忙着安济灾民,更没有时间去思量,等到下午有空闲的时候,秦翊便心中难受起来。
  想想他杀那人时喷出来的血,以及那个人死不瞑目的样子,秦翊险些就吐了。
  到了晚间,秦翊又累又饿又恶心,眼前总是浮现出那人死的时候的样子,便是浑身发软,有些走不动路了。
  倒是成烟罗根本不受影响,该做什么就做什么,看起来比秦翊好了不知道多少。
  秦翊看成烟罗神色淡定稳当,忍不住摸了一把自己的脸:“七娘,我是不是挺没用的,只是杀个人便吓成这个样子?”
  成烟罗却笑了:“谁说你没用的,你能当机立断将那人斩了,以此来震慑那些闹事的人,这便是最好不过的,哪里是没用呢?”
  “可是我?”秦翊想说他下午真的是又怕又恶心,却被成烟罗打断了接下来的话:“谁头一回杀人的时候都不好受,你已经算是好的了,有些人吐的昏天黑地,有的人还会吓昏过去,更有些人连着做好几日的噩梦呢,你莫多想,也莫多思,全当杀的是只鸡是只鸭罢了。”
  秦翊苦笑一声:“好,听你的。”
  “今天的事情犹为凶险。”成烟罗面色凝重的看向秦翊:“若我晚去一会儿,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呢?另外,那些世家肯定不会善罢干休,只怕还有许多毒计要使出来,你可怕了?可曾后悔?”
  秦翊这时候却释然的笑了起来:“不悔,我说过虽九死犹不悔,便总是不后悔的,不管后果如何,至少今日我救了千万的灾民,杀人我也不悔,杀一人而活千万人,这买卖划算的紧。”
  成烟罗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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