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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女荣华录-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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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没想到大早上会看到这么不可思议的一幕。
这是什么鬼操作?
这不对啊……
怎么那位新姑爷瞧着挺喜欢成七娘的啊?
还有成七娘对新姑爷也挺好的啊。
还有,啥时候成七娘这样好看了?
难道说,嫁了人,还真能提升颜值?
这些下人们带着满肚子的疑问聚在宁寿伯府后门,等着从宁寿伯府下人们中收买第一手的资料。
然后,没等多少时候,这些下人们带着得来的消息各自回家,各找各的主子汇报。
不到中午,长安城就传开了,成七娘是真狠啊,嫁了人,都成了别人家的人了,还从娘家这边咬下一口肉来,硬是威胁着宁寿伯要了六十四抬的好嫁妆啊。
还有那位新姑爷也是个心黑手狠的,不但不劝成七娘,还帮着成七娘拿腔作势,说什么不给嫁妆就住在宁寿伯府,这简直就是有辱斯文啊。
只是这些事情成烟罗和秦翊明显是不知道的。
他俩坐着马车眼看着就要出城,却叫人给拦住了。
拦车子的是苏乘舟四人。
秦翊看到老朋友挺高兴的,脸上带笑跳下马车。
回头,他又问成烟罗:“七娘要不要下来走走?”
成烟罗想了想,也跟着跳下马车。
她没往苏乘舟几个人跟前凑,只是笑着对秦翊说:“我去与你们买些酒菜来,你们好好说说话。”
说完话,成烟罗便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等了约摸一刻来钟,她便带着几个酒馆的伙计走了过来。
那几个伙计把带来的酒菜安放好,成烟罗给了银子,他们这才离开。
秦翊便招呼四个好友一同坐下说话。
成烟罗则独自坐在车辕上捧了一本书在瞧。
王柏性子活泼,他用胳膊拐了秦翊一下,朝成烟罗那里看了一眼:“怎么样?成七娘有没有为难你?”
秦翊好笑的摇头:“七娘人挺好的,对我也很好。”
平逸愣了一下:“这和传闻中的可不一样啊。”
秦翊就跟好友解释:“那都是权贵人家为了污蔑七娘刻意那般说的,你们想想,七娘这些年虽然打了不少人,可打的这些人哪个个不是做错了事的?先说那梁国使臣,在大街上就调戏咱们大齐的姑娘,该不该打?还有威远侯世子也不是什么好的,魏王一家子就更甭说了,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七娘没一件是做错了的,只是她因为真性情得罪了权贵,便叫人往头上狠命的泼脏水,她一个势单力薄的小姑娘,除了把这些坏名声一肩担了,还能如何?”
那四人想想还真是这么个理儿呢。
风玉容就叹了一声:“照这么说,成七娘也怪可怜的。”
“七娘不是那等自怨自艾的人,她心胸宽着呢,也从不把这些放在心上,说起来,我倒是极羡慕她活的自在自我。”
秦翊笑了一声,拿了一块点心咬了两口,觉得好吃,便从怀里摸出一个干净的帕子将那些点心挑了几块包好走到马车旁边递给成烟罗:“我吃着倒还好,你尝尝。”
成烟罗看了秦翊一眼,接过点心道了一声谢。
秦翊问她:“要不要过去吃些酒菜?”
成烟罗摇头:“你自去吧,和你的朋友们好好说说话,我这名声,若过去的话,没的吓坏了他们。”
秦翊不知道为什么,听着成烟罗这话,心里一阵刺痛。
“我已与他们说清楚了,你是一个极好的人,他们和那些俗人也不一样,不会惧你。”
成烟罗还是摇头:“真不用了,我在这里挺好的,一个人多自在。”
秦翊就凑过去看成烟罗手上的书,这一看,好悬没惊趴下:“你,你怎么有这本书的?”
第一四八章 着实厉害
成烟罗一把扶住秦翊,回了一个少见多怪的表情。
秦翊指着那本书:“你,你这是?”
成烟罗把书合上从车上跳下来:“我怎么了?这书又怎么了?”
秦翊这才镇定下来,整了整弄乱的衣衫,整个人恢复了平静与整洁:“你怎么会有我写的书?”
成烟罗笑着瞪他一眼:“我如何就没有呢?要知道,我和宋先生也是有交情的。”
秦翊这才恍然记起成烟罗和宋启交情也不浅,心说大概是从宋启那里拿的书吧。
“宋先生与你看的?”
成烟罗点头:“嗯。”
秦翊又看了一眼那本书:“你感觉如何?”
成烟罗把书好好的收妥:“很好啊,这是我看过最好看的书了,书里边包罗万象,还有……你还有一本书上写着那样一个男人和女人一样的国家,女人也可以读书识字,可以为官作宰,我真的挺想去那个国家看一看的。”
秦翊愣了半晌方想起成烟罗本就与别的女人不一样。
她自在逍遥,无拘无束,最是向往自由的。
他也跟着笑了:“且等着吧,许有那么一天。”
他还想与成烟罗再说几句话,但另一侧王柏几人叫他,他只得对成烟罗笑笑:“你先吃着,我去去就回。”
等秦翊走到苏乘舟身边再坐下的时候,王柏就非要灌他酒喝:“你大婚之日都没有与我们兄弟喝一杯,今儿这一杯反正是逃不过的,你喝是不喝?”
秦翊不想喝酒,可是面对友人又无从拒绝。
他才要接过酒杯,不防旁边伸出一只手握住酒杯。
他顺着那只纤细白腻的手看过去,就看到成烟罗笑意盈盈的站在他身旁。
王柏几人吓的赶紧站了起来。
成烟罗一手举着酒杯,望着杯子浅笑,她笑容平和安静,看着不染纤尘,干净通透的就仿若河里的清水,叫秦翊一时看傻了眼。
苏乘舟几人也没想到成烟罗气质竟是如此的清纯,一个个的现在将成烟罗嚣张厉害的传言全部抛到了脑外。
但是,成烟罗一句话,又叫他们吓到了。
“我家相公从来不善饮酒,我却是千杯不醉的,不如,这一杯我替他喝了,不只这一杯,便是有多少杯,我都替了。”
说完话,成烟罗将酒杯举到唇边,一仰头之间,已经干净利落的喝光了杯子里的酒。
王柏赶紧摆手:“开个玩笑,我们只是和季明贤弟开玩笑的,季明贤弟年纪小,谁又会真灌他酒喝啊。”
“但愿只是开玩笑。”
成烟罗姿态万千的坐下,将酒杯放于桌上,伸手在桌上敲了两下:“如今日谁还想饮酒,我奉陪到底,然今日喝痛快了,来日却是不能再叫我家相公喝酒了。”
“很是,很是。”苏乘舟赶紧点头:“便是今日不饮,来日也不会灌季明喝酒的。”
成烟罗就笑了:“如此甚好,还有一事,你们若是出去玩,单要是赏花看景的话,我家相公自然也愿意去,可要是去那花柳之地,切莫带他一处玩的好。”
“绝不会。”
风玉容立刻摆手:“我们自是从来不会去那种地方的,太有辱斯文了。”
成烟罗这才打量风玉容:“未来二姐夫这话我记下了,但愿你也不会忘了。”
风玉容擦了擦汗,干笑两声:“哪里,肯定不会忘。”
“大家都不喝了吗?”
成烟罗就问。
那四人赶紧摇头。
成烟罗便对秦翊笑了笑,微垂着头,一副温顺的样子:“相公,即是喝的尽了兴,咱们还是赶紧归家吧,省的叫父母担心。”
秦翊起身,对着四位友人抱抱拳。
成烟罗携了他的手往马车旁边走。
平逸低头看桌上成烟罗刚才敲过的地方。
便见青石做的桌子上一道深深的指痕。
他吓坏了,说话都有些结巴,拽着风玉容,指着桌面道:“风兄,你,你快看,吓,吓死我了。”
风玉容顺着平逸指的地方看去,也吓的面色惨白。
他拍拍胸口:“成七娘果然名不虚传,唉,季明贤弟往后只怕有苦头吃了。”
另外两人看了一眼,也吓的做鹌鹑状。
而就在这个时候,成烟罗回头对着四人嫣然一笑:“对了,你们即是我家相公的友人,我们自是不能失礼,昨日成亲没有好好招待,改日再补回来,等我们归家收拾妥当,必备贴子上门请四位前来做客如何?”
“好,好。”
那四个人哪里敢说半个不字,连声应好,朝着秦翊摆手:“季明贤弟赶紧回吧,免的伯父伯母担忧。”
等到秦翊和成烟罗坐到马车上,马车驶远了,平逸才吓的一屁股坐下:“哎呀我的妈呀,这,这成七娘瞧着好看,却是彻头彻尾的母老虎啊,也是季明能忍,要是我讨这么一个媳妇,只怕,只怕睡也睡不着,吃也吃不下了。”
风玉容却道:“但愿二娘不像七娘这般才好。”
“应该不会吧。”苏乘舟同情的看着风玉容。
王柏安慰风玉容:“我听说成二娘极是温柔的一个人……”
风玉容指碰上成烟罗刚才离去的方向:“刚才成七娘过来的时候也是一副温柔的样子,瞧着待季明好极了,笑的又分外纯净甜美,可是……”
他的话没说完,然大致的意思大家都明白。
就是,这成七娘内外不符,天生就是一个戏精。
四人沉默了一会儿,便觉无趣,也都相继告辞离开。
太平村秦家
秦柱媳妇一大早就起了身,她将家里上上下下都收拾了一遍,又将秦大妞和秦二妞叫回家中,让这两人和秦三妞将秦翊的房间收拾布置一通。
然后,她就拽着三个姑娘进屋商量事情去了。
秦柱老实闷着头洒扫庭院,扫完庭院就出去买肉寻菜,想要给秦翊做一桌好菜。
正房的主屋内,秦柱媳妇拉着秦大妞坐到床上,她一脸的愁苦,一边说还一边抹泪:“大妞啊,你说你弟弟咋就那么命苦?早先我说给他说亲,他只说等考中了再说,我想他年纪还小,就由着他来,谁想到,谁想到留来留去,就,就讨了那么一个媳妇……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该由着他。”
秦大妞拍了拍秦柱媳妇的手:“娘,你莫担心,这女人嫁了人,还不是由着夫家摆布,那成七娘便是再厉害,也不敢违了这纲常伦理吧。”
第一四九章 知音难求
成烟罗坐在车厢里,身上披了一件厚实的衣服。
她自己不觉得冷,只是秦翊生怕冻坏了她,不住的想给她添衣服。
成烟罗笑着摆手:“我身强体壮,素来不惧冷热,你真不用管我了。”
她又有些担心的望向秦翊:“我刚才自作主张替你饮了酒,又,又那样警告了你的朋友一番,你可生气了?”
秦翊笑了:“不气。”
呃?
成烟罗有些不明白:“你们男人不都是要面子的吗?而且,我这样出头露面的,你不觉得很难堪?”
“并不。”秦翊说的斩钉截铁:“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我又不是那些不知好歹的人,如何会生你的气?我平素本就不善饮酒,一喝就醉,你能替我喝,我很高兴,再者,我也不爱去花柳地,平常有友人相邀过去,我都要费好大的心神推脱,如今你替我推了,我很高兴。”
“那我……”
成烟罗想问她抛头露面的事。
秦翊不等她问出便大声道:“你是一个人,不是我的一个物件,我如何要拘着你不让你出门,不让你说话?我成什么了?你是成七娘,我是秦翊,我们两个都是独立的个体,并不因为成了亲,你就变成了我的附属物,你还是你,我还是我,如果有事情,我们可以商量,但是,并不应该把一个人的意愿强加与另一个人头上,这与男女无关,是人,都该如此。”
成烟罗愣住了。
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一个人,还是一个男人会对她说出如此一番话。
面前的这个人,这位她的新婚丈夫与她说,她是成烟罗,是独立的个体,是一个人,并不是他的附属物,她该活的自由自在,不应该屈服于另一个人的意志之下。
她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酸酸楚楚的,但却从未有过的开怀。
她真的很高兴,很高兴,想要大喊一声,又怕把眼前的人吓坏了。
从来,不管是谁都会跟她说女人就该屈服于男人,就该尊从与男人的意志,便是男人的附属物,是玩物,是不该有自己的思想意志的。
前一世,她便屈服了,没有将自己当一个人,一直努力的活在别人的想法里,活在别人的意志之下。
可是,她却落得那样一个悲惨的下场。
这一世,她想要反抗,她不明白为什么要反抗,反抗的又是什么,只是凭着自己的本性去反抗,去争得自己想要的一切。
她是懵懂的,一切只是凭着本心去做,她原以为她是胡闹,别人也都说她胡闹,她不该如此。
她毁了名声,坐了三年多的牢,落得一个人厌鬼憎的下场。
她有时候也在想,难道说,她做错了吗?
可是,有时候成烟罗又想着,就算是错了,那就一错到底吧,这一世的命是捡来的,她不要再那么憋出的活着,便是死,也要死的痛快。
可今天,面前这个人,这个长相还略显稚嫩,这样温文儒雅的男人竟然对她说,她是对的,她是她,是一个人,不是一个物件。
成烟罗垂头,掩住眼中的泪意,硬是把泪水狠命的逼了回去。
她,被人承认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了,一个应该有自己的思想,应该有自己的意志的人,不是谁的玩物。
“七娘?”
秦翊感觉到了成烟罗的异常,他有些费解,不明白成烟罗为什么突然之间就难过了。
“我说错什么了吗?”
他有些手忙脚乱的想要安慰成烟罗:“你别难过,我,如果我说错了什么我跟你道歉,我以后会,会改过来的,我也会对你很好的,虽然我们并不是真正的夫妻,只是契约的关系,可……只要名义上,你是我一天的妻,我便护着你一天,别人欺你辱你,便是欺我辱我,别人打你骂你,也便如打我骂我一般,我会,我会想办法还回去,你,你别难过了好吗?”
成烟罗将泪水逼回,抬头露出一个灿烂无比的笑:“谁说我难过了?”
呃?
秦翊歪头观察成烟罗:“你刚才?”
成烟罗笑的很开怀,从来没有过的高兴模样:“我只是太高兴了。”
她看着秦翊,很认真的说道:“就凭你刚才那番话,我一定会护着你的,只要我们一日未曾和离,我都不会让别人伤你分毫,不管那个人是谁……”
她抬头看着马车的车顶,心说难得遇到一个这样合她心意的人,这个人,她护定了。
反正她这一世的命是捡来的,她也不知道这一世活着有什么意义,不如,便用命护着这个人吧,不管是谁想伤他,她成七娘都是不许的。
天敢欺他,她便劈了这天,地敢欺他,她便陷了这地。
这一刻,成烟罗信念无比坚定。
太平村秦家
秦二妞也笑着劝秦柱媳妇:“娘,大姐说的是,这成七娘以后就是我们秦家的媳妇了,她进了门,就得按照秦家的规矩活着,她再厉害又能怎样,她当闺女的时候娘家人宠着她由着她,可当了媳妇,就和闺女不一样的,她就得以夫为天,以夫家的人为天。”
秦三妞不住点头:“嗯,二姐说的是。”
她对秦柱媳妇一笑:“娘,我也会帮着你的,咱们就来会一会这成七娘到底有多厉害。”
秦二妞在秦柱媳妇耳边道:“娘,一会儿四牛他们回来,您绝对不能心软,一定要给成七娘一个下马威,不然,往后只怕您压服不了她的。”
“是极,是极。”秦三妞道:“我听说这成七娘坐了三年牢,娘想想,她只怕……那牢里什么样的人没有,她不说名声污了,只怕也不是什么清白的人了,这样的人进门,简直就是有辱咱们家的门楣啊。”
秦柱媳妇咬牙切齿道:“你们当我想不到吗,我只要一想四牛娶一个那样不清不白,那样名声尽失的女人回来,我这心里啊,就疼坏了,可怜我儿那样好的一个人,就要毁在那样一个女人手里,我如何能够咽得下这口气?”
第一五零章 该有多好
秦三妞恨恨的一拍桌子:“我也咽不下这口气。”
她自觉她兄弟什么都好,不由的细数秦翊的优点:“咱家四牛长的俊美,年轻又有才,即能赚钱还能中进士,还那样温柔体贴,不说她一个宗女,便是娶个公主都是成的,我这样好的兄弟,我如何忍心他娶回来那么一个女人。”
在她们想来,这成七娘不定是怎样媚视烟行的一个人呢。
秦大妞听到外头秦柱喊她做饭,就赶紧应声出去,在出门之前还叮嘱秦柱媳妇:“娘,你且记好了,这婆媳之间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四牛生性温顺,不擅与人争吵,肯定是争不过成七娘的,可娘您得给他争,您一定要压服了成七娘,以后,她才会不敢寻事,要不然,她不得欺负死四牛啊。”
说起秦翊来,这可是秦柱一家的软肋,命根子心尖子,只要提他,保准能叫这一家子人都言听计从。
秦柱媳妇一听提到她宝贝儿子,立刻重重点头:“我省的,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得把那个女人压制住,不能让她反了天去。”
母女四人商量了一通,就赶紧去做饭。
不过,下了厨房,秦三妞却突然间拦住了秦柱媳妇:“娘,您放着吧,咱们谁都别动手,等新媳妇回来叫她做,哪有头一天进门不伺侯翁姑的。”
秦柱媳妇想想也是这么个理,便真不做饭了,洗干净了手坐到堂屋里等着。
秦柱正坐着呢,就见他媳妇带着三个姑娘进了屋,他便奇道:“你们怎么进来了?这四牛马上就带着新媳妇回来了,他们还饿着肚子呢,你们不下厨做饭,到屋里来做什么?”
秦柱媳妇大模大样的坐了下来,喝口茶笑笑:“自然是等着新媳妇来做饭了,谁家新媳妇进门不立规矩的?”
秦柱觉得有些不妥。
可他稍后一想村子里的新媳妇进了门,谁家都是要伺侯一家子老小,都要做饭洗衣的,便也没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又道:“四牛中了进士,等殿试过后想来就要做官的,咱们也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清贫了,咱们是官家了,家里的体统得有,过几天,我去买几个下人,以后啊,总得有个下人伺侯吧,四牛媳妇进了门,人家娇生惯养的,也不能总做粗活,这几天先叫她做活,等过几天,就叫下人接手吧。”
秦柱媳妇想说什么,可想想秦柱说的也对,便不再多言。
倒是秦三妞快人快语:“便是有了下人,那个成七娘也不能总闲着啊,家里好些事情呢,都得她做,爹和娘是老太爷老太太了,总得告老吧。”
秦柱笑了:“倒也是,我们老了,往后少操些心,这家就交给新媳妇操持吧。”
他是想着交出管家权来。
可秦柱媳妇想的却不是这么一回事,她想着叫成七娘做苦力呢。
马车上,成烟罗靠在车壁上,抱膝而坐。
秦翊看她的模样,不由想到在现代的时候自家姐姐说的那些话。
他有一个姐姐是位心理学家,时常的在他耳边絮叨,他久不结婚,姐姐挺着急的,也一直分析他不结婚的缘由,还给他讲了许多心理学上的事情。
他姐姐说过,这种坐姿的人是那种极度没有安全感,心灵上很孤独的人。
他观成烟罗的样了,就极像他姐姐所言的那种心灵孤独脆弱,但却表面上故作坚强的。
“能与我说说你的故事吗?”
秦翊笑着递给成烟罗一个果子。
成烟罗接过来没有吃,拿在手里把玩:“我的故事有什么好说的,无非便是一些无聊的事情。”
“我想听一听。”
秦翊做出洗耳恭听状来:“左右还有好长的路程要走,我们闲坐也是坐,不如你说说你的事情我听听,总归,我们往后恐要相处很长时间,我总得对你有所了解吧。”
成烟罗轻笑一声:“那你别嫌无聊啊。”
秦翊点头,成烟罗这才道:“我七岁之前的岁月都乏善可陈,没有什么好说的,无非就是每日去给嫡母早晚请安,由着嫡母教导,什么事情都放在心头不敢说出来,其实,那时候我挺懦弱的,我心里分明抗拒的很,但却不敢反抗……”
“那你后来如何,如何敢那样了?”
“我七岁那年嫡母请人要给我裹脚,其实我挺怕的,长姐裹脚的时候我偷偷看了,嫡母寻的是长安城最好的最和善的裹脚嬷嬷,可长姐还是疼到窒息,一度昏厥过去,我那时候就在想,我好好的一双脚又没有得罪谁,为什么非要折断它裹起来,我没犯罪,不用受刑,为什么要受这般苦楚,在我裹脚的时候,我想到长姐二姐她们,我便不知道为什么生出无限的勇气来,竟然敢于反抗嫡母,敢于反抗生父,以至于后来,在这条路上回不得头,已经做了的事情也收不回来,只能蒙着眼走到黑。”
成烟罗轻声说着自己那时候的处境,那些心情:“后来我在街上看到梁使调戏大齐的姑娘,旁的人都不敢说什么,那些平常自诩清高,成日讲着忠君爱民的书生竟都躲的远远的,我看不过去,就管了这桩事,因此惹恼了陛下,将我关入牢中。”
说到这里,成烟罗自嘲的笑了笑:“我原以为我入了牢,可起码救了一条人命,这牢,我坐的心安理得,可是,我没有想到我前脚拼着性命不要救下的姑娘,后脚就死了,我在上金銮殿的途中,就看到她的家人要把她发丧。”
成烟罗紧紧抱着双膝对着秦翊笑:“你说我可不可笑,我是不是尽做些无用的事情……”
秦翊伸了伸手,又攥紧拳头。
他重重的捶了车壁一下:“不是,你做的对,那个姑娘,她便是死了,也是感激你的,起码,她是清清白白的去的,好过折辱在梁人的手里,你若不去救她,她的下场只会更惨。”
秦翊不知道为什么,想到幼年时那位燕然姐姐,他苦笑一声:“其实,我有和你一样的心境,我先生的女儿被拐子拐了,我费尽了心力打探到了拐子的消息,当我兴致冲冲的跑到先生家告诉先生燕然姐姐的下落找到了的时候,先生竟然冷着脸告诉我不用找了,燕然姐姐落入了拐子的手里,名声已经污了,找回来也无用,他就当没了这个女儿,后来,先生家就把燕然姐姐发丧了。”
秦翊想到程燕然,心里还很难过:“我幼时初入先生门下,全赖燕然姐姐照顾,她是一个很好的人,又温柔又善良,读书又好,她被拐子拐了之后,我其实挺着急伤心的,我寻找燕然姐姐,也并不全为着先生,可是,叫我更伤心的是先生的绝情绝义,燕然是他的亲生女儿,便是污了名声又如何?那便不是他的女儿了吗?他为了名声,竟弃亲女于不顾,这样的人……我觉得跟着他心寒。”
“如果是你呢?”
成烟罗问秦翊。
秦翊抬头看着成烟罗,一字一句道:“若是我的女儿,我如何都不会弃她于不顾的,不管她是污了名声,还是失了清白,不管她遇到什么事情,我都只会怜她惜她,顾她爱她,不忍伤她分毫,她不管变成什么样子,都是我的亲生骨肉,血脉亲情,怎么可能说断就断呢?”
成烟罗便想到了吴琳宁,想到那个枉死的女孩子,还有不知道多少像吴琳宁,程燕然那样的女孩子。
她突然就笑了:“如果天底下的父亲都像你一样该有多好。”
第一五一章 教妻
柳飞毛站在太平村的村口不时的张望。
等看到好几辆马车列队而来的时候,他回身就朝秦家跑去。
秦大妞站在门口。
看到柳飞毛跑回来,她脸上露出笑容。
“四牛他们回来了?”秦大妞问。
柳飞毛点头:“回来了,我看到马车就赶紧回来报信。”
他拉住秦大妞的手:“饭菜都准备好了吗?屋子收拾了吗?”
呃?
秦大妞愣了一下:“没有呢。”
“你们怎么都没准备啊。”柳飞毛一听急了:“你不知道四牛平素最爱干净,吃穿用度又那么讲究吗,现在什么都没准备,他回来可怎生是好?”
秦大妞笑了:“这不是娶媳妇了吗,让他媳妇帮着准备啊。”
柳飞毛的脸都黑了。
他把秦大妞拉到一旁小声问:“是不是你出的馊主意?”
秦大妞赶紧摇头:“不是我,是三妞的主意,我只是让娘别太心软,得给新媳妇一个下马威。”
柳飞毛听了这话好悬没趴下。
他脸沉如锅底,简直都想敲开秦大妞的脑袋,看看她脑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
“糊涂啊,糊涂。”柳飞毛气极了,狠狠的摔开秦大妞的手:“你出的这是什么主意?你还敢让你娘去给成七娘下马威?你不知道她在长安城素有鬼见愁的名号吗?你也敢……”
秦大妞反倒觉得自己很在理的。
她一梗脖子:“怕什么,她嫁到了我们家,就是我们家的人了,这夫为妻纲,她就得到遵守。”
柳飞毛突然间就给气笑了:“要不然我说你糊涂吗,你这话对寻常女子倒还管用,可对成七娘,那管个屁用啊,君为臣纲还在前边呢,她可有遵守?她连陛下都不放在眼里,连她自己的亲爹都敢怼,她还怕什么,你们那套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在她眼里那就是个屁。”
秦大妞叫柳飞毛吓的无措,扎煞着手,眼中掉下泪来:“我这,我这不是怕我娘吃亏,怕我兄弟吃亏嘛,我也是好意。”
“你这好意,可别害了你娘,坑苦了咱们啊。”
柳飞毛又舍不得打秦大妞,也舍不得骂,只能自己生闷气了。
秦大妞看柳飞毛气的不轻,她也怕了,拉住柳飞毛的手边哭边哀求:“我也是好意,我哪想得到那么多啊,你和我一个妇道人家计较什么?”
柳飞毛长叹一声,看看秦大妞,心下又起了怜意。
这个女人在他年幼之时就经常接济照顾他,在他成年之后,又和他心意相通,互生爱慕之情,到后来不嫌弃他清贫嫁给了他。
跟着他这些年,真的很不容易。
叫柳飞毛又如何怪得了她?
“算了,算了。”柳飞毛拉住秦大妞的手:“你且先不哭了,我和你说,往后这种事情你还是别插手的好。”
“嗯。”秦大妞点头:“我不插手了。”
柳飞毛看看四下无人,抱了她一下,轻声对她道:“你是出了嫁的女儿,娘家的事情还是少管,如今你兄弟娶了媳妇,你且看着,他和他媳妇才是最亲近的,时间久了,你爹娘也会向着自家的儿子和媳妇,到时候,你们这些多嘴多舌的女儿就彻底成了外人,惹人厌的,那时候,人家公婆儿媳,父子夫妻才是一家,你们先前说过的话,就成为了你们被人厌的理由,到时候落得个里外不是人。”
柳飞毛握着秦大妞的手:“我这些年行走外边,什么没见过,这样的事情多着呢,待到将来成七娘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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