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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园美娇娘-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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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是一方天井,周围放着一盆盆的冬菊,百花开放,颜色争相斗艳,煞是好看。他走到了花丛中,伸出手轻柔地拂过了一朵冬菊,眼底忽然一柔,嘴角不自觉露出一丝笑意,淡淡说道:“她不知道想没想我,我在这里却是每天度日如年,也就只有望着这些菊花一解相思。”
“大人,您若是有吩咐,属下便亲自将夫人接来吧,也免得您每天如此。”身后那人此时抬起了头,露出一张恐怖的脸来。
他的脸从左至右,一道长长的刀痕深深划下,疤痕早已凝固,但是却将整张脸毁了,看起来委实可怖,眼睛里的神色也是狠辣阴毒。
听着,卫七郎将柔情隐去,眸低染上阴沉,但还是笑道:“翌日我便要上朝了,此番一去,想必各处势力都会变动,如此一来,京城不安全,卫家更不安全,还是让她待在那里我比较放心。”
顿了顿,他的神情又是忍不住柔色满面,轻柔地说道:“我每天都能收到她的信息,知道她安好,我便是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在这里只管放手一搏,不必再顾忌手段。”
“是。”那人一点头,见他没有吩咐,便悄然退了下去,只留下卫七郎一个人站在院子里望着满院的菊花出神。
暮霭沉沉,庞大巍峨的卫府却是灯火通明,下人们走动的声音也是寂静的,仿若一座死府,没有生气。
卫七郎静静立在桌边,低着头面对着一副画了一半的画像细细瞧着,那画中的女子秀气纯澈,穿着一身乡下女子的小花袄子,秀发如云,却是像缎子般披散在后背,怀中抱着一个小婴儿,正坐在一方小院子里,逗弄着孩子开心地笑。
她怀中的孩子被她逗弄的裂开小嘴儿也是笑着,蓝天白云,一方小院却是看着无比温馨柔软,这份细致就像水一般缓缓流淌进了他的心,看着这幅画,只将那心中的戾气都拂去了大半。
他看着看着忽然也是就这样,对着画中女子无声笑了开来,过后又是提起笔,将它慢慢地,细致地画完。
待完工之后,一副将要呼之欲出的画卷便是摊开在了他面前,那画中的女子仿佛要活了似得,将要从画里走出来,甚至给人一种错觉,仿佛看着她即将抬头,对着自己心爱的相公绽放开娇柔的笑脸,柔和地问他:“回来了?”
卫七郎看着,慢慢伸出手摸了上去,她的脸蛋仿佛就在指下。
室内寂静异常,纱灯里透出的光晕将他欣长的身子投放出了一道淡淡的影子,影子跟着烛火摇晃着,仿佛跟着那画中女子在一起走动。
他看着半晌,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里面的神色便尽数被隐藏。伸手将画卷卷起来,然后转身打开身后的一个书柜,只见那书柜里面这样的画卷已经是多的快要放不下了,但他还是放了进去,顿时,这一副新的画卷便和那些柜子里的画卷融入到了一起。
紧接着,他转身打开了门走了出去。
夜色里的杨淮城一片朦胧,他静静走在宽大的街道上,微风吹来,带着浓重的寒气,只让人的身子都不禁跟着冷得打颤。
嘴里也是逐渐呼出了白气,他却是走的四平八稳,毫无所觉,只是眉头渐渐蹙起,眼底浮上担忧,步履不停,心里却是念起董如。
——只不知这样的天气,我不在你身边,寒夜漫漫,你该如何。
来到了皇宫门前,此时正门已是下钥了,侍卫见是他,俱是震惊,传言中书令大人抗旨失踪,已是三年之久,却不想今日深夜,他却是这样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京都,也不怕皇上下旨赐他个抗旨的死罪。
但他毕竟身份贵重,侍卫们就算心里震惊,面上却是恭敬地回礼请安,一个卫兵行过礼后,便三步并做两步跑去叫他们的头儿前来应付这位大人。
不出一会儿功夫,卫队长便是大喘着气跑来了,一手扶着帽檐,看样子是一听到消息便赶忙从别处跑了来的,到了卫七郎跟前跪倒行礼都在还大喘气。
紧张兮兮地行过礼,也不敢起来,只将气喘匀,小心翼翼地问他:“中,中书令大人,您是…?”
卫七郎背着手笔直站着,下巴一点,示意他起来,淡淡说道:“开门,我要面见皇上。”说着,从腰际扯下一块牌子来,扔给那卫队长。
卫队长双手捧着细细看了,只见那牌子通体纯黑色,正面雕刻卫家图腾雄鹰,背面上书中书令三个大字,不是假货,当即又是扶了下帽檐,恭敬地将牌子还给卫七郎,点头哈腰地说道:“是是,这就给您开门。”
说着,人转过身去,吆喝着手下卫兵便将正门大开,恭请他走了进去,然后又关上了。
☆、第六十七章:你帮帮我
如此,又是行了好些时日,眼看着离着杨淮城已经近了,董如心里便是止不住地一阵兴奋,即将要见到他了。
连日来她总是将心底那份思念深深埋下,而今越是接近京城,越是接近他,这份被压抑很深的思念,便像疯草一样狂长,以至于让她整个身体都有些激动地颤抖起来。他们分开已是很久了,思念成狂,只要能见到他,只要能一家人团聚,那些个旁的东西,又算得了什么。
猜忌、怀疑、身份、欺骗,统统不如她要相见卫七郎的心。
天气已是寒冷非常,今日的天空倒是看着有些阴沉,董如抬头看着,心下有些烦躁压抑,这就快要接近他了,天气可不要这个时候出岔子啊。
可是,有时候就是人算不如天算,董如早晨才祈祷过天气,让它不要变脸,可是到了下午,便是风沙大作,狂风卷着寒气席卷了来,还裹着雪花,渗入人的衣服里,刺骨的冷。
马车不能再行走了,只得找地方住下来,董如跟着苏流钰一起住进了客栈,到了夜晚风沙都还没有停歇的打算。
孩子被这狂风影响的哭闹不止,她是怎么哄都不起作用,只得抱起来四处走动着。
待走到了苏流钰的房门前,董如也是没看,直接抱着孩子路过,但是身后的房门却是打了开来,苏流钰一身白衣慢慢走了出来,望着她淡淡而笑。
董如很是尴尬,孩子还在哭闹,她也是手忙脚乱,只得跟他说了句“抱歉,孩子哭闹不止,却是吵醒你了,我这就抱远些。”然后人便是即将转身走开。
然而身后的人轻柔说道:“将他抱进来吧,如此深夜,寒气过重,你倒是能去哪儿。”说完,人便是走了进去,门却给她留着。
留下董如一个人傻愣着,他说得对,孩子哭闹着,即便她走了开去,也是会将别人吵醒,而且客栈里头虽然没有风吹进来,但却是比屋子里冷了许多,如此深夜,她倒是能去哪里?
想了想,还是没去,她一个嫁了人生过孩子的妇女,去别的男子屋中,孤男寡女的成何体统?但还是要谢过人家的,当下便走到苏流钰门跟前,朝着里头温言道:“谢谢苏大人,我这就不进来了,还是回屋吧。”
“随你。”屋里的苏流钰也不挽留,只随口说了句。
回到屋中,孩子已是哭得累了,小脸泪水朦胧的,嗓子也听着有些沙哑,瞧得董如心疼不已,自己也是跟着眼眸泛起了水花,抱着孩子坐在床沿上,轻轻哄着,心里极度思念卫七郎,若是这个时候,他在自己身边,她也不用这么没个依靠,而是去求别人。
想着想着,她便是伤心地流下泪来,低头去瞧小家伙,见他还是抽噎着,却哭不出来了,小脸憋得紫红,吓得董如一下子站了起来,没了主意,抱着孩子就往苏流钰屋中跑去。
他的房门还是大开着,董如也是没多想,直接跑进去,见他正斜靠在桌边看书,气定神闲,看见他就好像看见了主心骨,人都快哭出声了,只叫道:“苏大人,您快瞧瞧我的孩子吧,他不知怎么了,竟是哭不出来了。”
她声音都破碎了,身子跟着孩子的反应吓得颤抖起来,望着苏流钰满眼的祈求,如今也唯有这个一起同行了很多时日的苏流钰能帮她了。
苏流钰放下手中的书,走了过来看了看孩子,淡淡笑道:“别担心,只是气岔了,将他放到床上,交给我。”
他说话淡淡的,却是笑容满面,望着董如示意她不要惊慌,雪白的身子便是坐到了床跟前,轻拍了拍孩子的身体,伸出葱霜十指在孩子小小身子各处轻柔地按压了下,然后便是神色轻松,抬起头来跟董如笑道:“他身子康健,想必是父亲给调理的,如今只是适应不了气候,寒气入体有些发热了。”
董如瞧着他不疾不徐,有一个奇异的力量,先前焦躁不已的心竟然跟着慢慢安定下来,只轻声问着:“我能做什么吗?”
苏流钰笑笑,说道:“你去打盆温水来。”
“哦。”董如现下已是完全没了主意,只要她的孩子能好起来,不管是谁吩咐她,她都是会去做的,赶忙听话地起身出去打水去了。
等董如将水端回来的时候,就见苏流钰挽起了袖子,露出了两条细腻雪白的胳膊来,坐在床边,将孩子的小衣服脱光,正在手指灵活地给他身子各处推拿,小家伙的小脚上还被扎着一枚银针。
那银针瞧得董如心疼不已,虽然知道他是在救孩子,可是看在眼里就是疼在心里,难免觉得难过。
走上前去,见小家伙的身子已是被他推得通红,见他将银针拔出,然后放到了自己的袖筒里,便听他笑道:“好了,现在给他用温水过一遍,就差不多了,只是往后你要小心了。”
“是。”董如眼看着孩子由最初的脸色紫红,到现在慢慢退去,一颗悬着的心也是跟着放回了肚子里,只让她呼出了一口气。
抱起小家伙,将他放到盆中慢慢地用温水在他皮肤每一处地方都细致地擦拭了一遍。
她正给孩子快要洗完,苏流钰的声音淡淡传了过来。
“现在天气寒冷,马上又要过年,你为何选在此时要去京城寻你相公?”
董如一愣,将孩子抱出来擦拭干净,给他穿着衣服回道:“正是因着即将过年,我才会进京城寻他的。没了他,这个年我们母子怎么过。”
他坐在床边,此时已将袖子放下来,遮住了一身的好皮肤,但是两个人离的太近,董如红了脸,不敢和一个男子共处一室,只手底下加快,想着赶快给孩子穿好衣服回去。
可是她越是紧张,手底下越出错,反倒是将衣服穿得乱七八糟,孩子眼看着被折腾的又要哭了,她不禁一慌,赶忙要去哄,却是一只手从旁边伸过来,手指头慢慢摩擦着孩子娇嫩的脸蛋。
她抬起头望去,就见苏流钰正低着头,淡笑着逗弄孩子。说来也怪,这小家伙先前还是要哭的模样,被苏流钰这么一逗,竟然冲着他笑了起来,看样子很是喜欢他。
董如惊奇了,眨巴了下眼睛,舒了口气,轻声说道:“谢谢苏大人,连日来您总是帮我排忧解难,今日若不是有您在,我和孩子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份恩情民妇都无以为报。”
苏流钰低着头,不在意,眼眸眨了眨,浅笑道:“举手之劳而已,还有,你不用总是称呼我大人。”
董如却是听着羞红了脸,除了卫七郎,她称呼别人都是带着称谓的,他不让这么叫,她该怎么叫?
但又听苏流钰淡笑道:“不过叫大人也无可厚非,随你吧。”
他这是在照顾她呢,不让她为难。
董如不禁心里泛起了感激,偷眼打量他。
见他一身白衣坐在那里,头发流泻,容貌端的是秀气卓越,整个人感觉坐在屋里,却给人一种行走在秀雅山林中的错觉。
如果说她的相公卫七郎气度像冰封,只有在熟悉的人面前会融化流露那种柔和时,那苏流钰就是一弯流水,始终清透玲珑,但水最是没有形态,却是看不清的。
这人和卫七郎的气度完全不同…这样的人是让人着迷的。
天呐,她在想什么?
她的脸蛋爆红,心里竟然有了些歪思想,不禁为自己感到羞耻,赶忙抱起孩子,低声说了句“今日太晚了,我先走了。”然后人便是逃也似的快步走了出去。
白天一整天,董如都是红着脸,不敢抬头瞧人,生怕看到那一抹太过显眼的雪白身影。
可是要坐马车就不可避免,她窘得快要羞死了,倒是苏流渊笑道:“董如,你怎么了,如此不敢见人。”
苏流钰就斜靠在另一侧,她听着苏流渊的笑语,一张脸蛋更红了,只闷声摇头不说话。
苏流渊又是笑道:“你这性子倒是温婉似水呢,难怪你家相公能娶了你,若是那…”
他还没说完,苏流钰就淡淡接过话头,不动声色地说道:“若是那别人,只怕是连你三分都没有。”他说完,淡淡瞧了一眼苏流渊,眼神清淡,却含着威压。
苏流渊不怕他,但却是收敛了许多,身子软骨蛇似的扭了扭,只笑了笑不说话了。
董如听不出来他们说的什么,只听着苏流渊说自己,便是羞了羞。
过了半晌,她抬起头轻声问他:“苏大人,你跟我相公一样,都会医术啊?”
苏流钰听着,她的语气只要一提起相公,就会不自觉地柔然甜腻,也许她自己也不知道吧。淡笑道:“出身如此,仅是防身用的。”
董如却是不懂这些的,本来就对他有好感,这下也是满脸的羡慕,但却听苏流钰淡淡问她:“你听过‘一朝两边分’的说法吗?”
她是听过的,那次给一个年轻的将军封侯拜爵,她是从百姓的嘴里听来的这个说法,当下点头,但却疑惑:“我听过,但是不懂什么意思。”
苏流钰笑笑,没解释什么,只说道:“这个说法来自两个家族,而其中一个家族气数已尽,天下人都说是被一个奸佞之臣使用阴谋诡计,让它败落的。”
☆、第六十八章:放弃所有
“奸佞之臣?”董如听的不是很明白,她虽然读的书多,但是也很杂,很难一时半会将他说的话想明白。
“在你的想法里,如何定义佞臣?”苏流钰浅笑着问她。
董如一愣,不明白这问题为何问她,她一个乡下出来的,什么都不懂,但看着苏流钰的眼睛,纯黑色的眼瞳里什么都没有,清淡如水,但却让她有一种无形的压力。
只得认真想了想,想起曾经怀孕闲来无事时看的一部书,脑海里有了些大致的意思,便说道:“豺狼酷吏,独断朝堂,鱼肉百姓是为佞臣。”她说完脸立刻红了,低下头去温声说道:“民妇出口不逊,请大人不要介意。”
苏流钰却淡笑,眼眸深处一抹流光划过,摇头淡淡道:“没有,说得很好。”
车内静了下来,苏流钰不说话,董如也是不敢说话了,只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孩子,她的小小耳垂却是粉红的,以前读的书她只跟卫七郎在家中聊过,卫七郎不像别的男子,会嫌弃她认字,也是和她聊天兴致勃勃。可是她还从来没有跟别的男子卖弄过自己那一些微薄的文采,话一出口就觉得尴尬。
倒是苏流渊,柔媚的声音响起,跟苏流钰笑道:“独断朝堂?呵呵…人家说你独断朝堂,像酷吏呢。”
苏流钰没说话,倒是将董如惊得跳脚,赶忙说道:“没有那个意思,大人切莫往心里去。”早就想不应该回话,这话一出口里外不是人。
“你不要放在心上,这话这位苏大人可是听惯了,不会在意的。”苏流渊咯咯笑道。
她说着,慢慢挪过来,和董如坐到一起,一股妖娆的幽香便跟着她婀娜的身姿飘了过来,异香扑鼻。伸出手摸着小家伙的鼻子,口气似乎有些迷茫,犹豫了半晌才低声说道:“这孩子很健康啊…”后面的话被他隐去了,只淡淡伸手摸着孩子。
她整个人埋在大氅里,但离着董如很近,这个距离她却是看清了他的面貌。
他长得和苏流钰很像,只不过面孔极度苍白,嘴唇也是没有血色,像是久病之人,而且他少了苏流钰的清淡气息,却多了一股阴柔。
那一双眼瞳,真的就如秋水般,即使不看你,也会觉得在说话,但她浑身却又是妖娆妩媚的风度,只让董如感到心跳如雷,暗叹这世上还真有如此妖娆的女子,自己就像那一粒尘埃,和他比起来,即便仰望也是难以企及。
听他说话,苏流钰却是抬起眼皮淡淡望了一眼,眼神扫过那孩子,却是清润异常,只跟苏流渊说道:“快进京了,你去收拾一下吧。”
苏流渊淡淡点头,又是摸了摸孩子的小脸,好像极为在乎似的,只跟董如笑道:“进京之后我们便是分开了,你若是往后有难处可以来找我哥。”
只要进了京就能见到卫七郎了,到时候她还有什么能让苏流钰帮忙的呢?似乎没有,而且她也是不愿意在和这些人同行了,感觉浑身的不自在,但还是礼貌的点头,回礼道:“嗯,民妇记下了。”
******
江林镇地处北方,隆冬来临时便是风沙肆虐,所以现下正在刮着狂风。
江晋下了马,就见镇口站着何老爷和他的肚子何权,老远就点头哈腰的开始摆出了笑脸。
他心里冷笑一声,再让你们笑笑吧,过会子可就笑不出来了。
“大人,您亲自前来,这怎么使得。”何老爷三步上前,弓着身子奉承道。
“我是前来替我主子多谢何老爷你的,多亏了你,那位中书令大人才不会起疑,你每天以他的人的名义给他送消息,他倒是相信了。”江晋冷声说着,一只手却暗自握住了刀柄。
何老爷一听,便赶忙拉着何权上前来跪倒行礼,一面说道:“应该的应该的,为大人做事是臣下的本分,倒是劳烦您亲自前来,却是不应该…了…”他正说着,却是慢慢地说不出话来了,一口气卡在喉咙里,感到胸前有温热的液体狂涌,粗喘着气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胸口已是破了一个大洞,正在往外咕咚咚地冒血。
“你…!”他费力地抬起了头,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此刻正冷冰冰地看着他的江晋,身子徒然倒地,“砰!”地一声砸到地上,没了声息。
“啊!”一旁的何权目瞪口呆,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鱼肉百姓惯了却从没见过这么血腥的一幕,浑身顿时颤抖起来,看着老爹的尸体,喉咙里也是猛地涌上来一股恶心之感,他想跑,可是两腿灌了铅似的,完全无力。身前的修罗目无表情,踏前一步,何权吓得抬头望向了他,只觉得那人的面孔在狂风中简直就是来自地狱的恶鬼。
他不想死,忽然跪倒在地结结巴巴地猛磕头,哭道:“大人,大人,我是一条贱命,求您饶了我吧,我还不想死。”他一叠声说着,状若疯癫。
“无用的棋子,我主子不会手下留情。”江晋冷哼一声,忽然鬼魅般地笑了开来,手起刀落,鲜血四溅,看着何权惊恐到暴突的眼球,幽幽说道:“谁让你触怒了主子的底线,去惹那位夫人呢。”
尸体倒下,他目无表情地用他们得衣服擦干净刀刃,紧接着弯身将两个人拉到一旁,见没人看见,便挖了坑将人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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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是一副画了一夜的画卷,画中女子轻柔低头,做羞涩状,背景却是一间普通房子,她坐在炕边上,好像旁边有人跟她说话,她听着羞涩便是低下了头去不敢见人,那低头的模样看着着实如出水芙蓉般秀气。
卫七郎静静看着,一夜没合眼他却是越发精神,望着那副新画的画卷,嘴角噙着一丝淡淡的笑意,望了半晌,他便是伸手将画卷小心翼翼地卷起来,然后转身放入了身后已是塞得满满的柜子当中,然后出了卫家大门。
刚出大门,底下的人便迎了上去,同时递给了他一个小盒子。
盒子只有巴掌大小,却分量不轻,卫七郎挥退了身后跟着的一大群下人,只留下常年跟在他身边,那个脸上有着刀痕的男人。
刚打开,脸色便是整个阴沉下来,眸低煞气一闪而逝,紧紧盯着那盒子里的东西不说话,捏着盒子的手都是青筋凸显。
“属下今早收到的这个盒子,您临走前吩咐的刘县令每天给您送夫人的消息,他确实每天如此,可是到半路上却被一个叫何富商的人截获,然后再经由他们之手给您送过来。”那个脸上有着恐怖刀痕的男人冷声说道:“想必消息参了假,早已不是本来的了,夫人现下如何,确切的消息如果不派人前去查探,恐怕不妥。大人,要不要属下前去?”
沉默,无声的沉默,而那人也是没有表情,好像丝毫不受卫七郎这样的影响,而是身子紧紧绷着,低着头漠然等命令。
过了半晌,头顶传来卫七郎的声音,已是平静如初,听不出来一丝怒气。他将盒子里的东西拿出来一个,却是个小纸条,上面写着董如一天的生活习惯,都做了些什么,吃了些什么,看了会儿,说道:“不用了,苏流钰既然能将这东西送过来,就是在提醒我,何老爷已经被灭口了,你现在前去也没什么意义,况且,他的手能伸到江林镇,想必我娘子……”
他说着却声音沉寂下去,没了气息,只抬起头望着远方,幽幽说道:“他要的是孩子…那是我和她的孩子,若是出事,她会受不了的。”
身后那人始终低着头,此刻听着口气也是冷漠地回道:“既然消息不准,那属下即刻前去派人沿路打探,在京城也布下据点,到时候不管是苏流钰还是夫人,大人您会第一时间知晓。”
卫七郎漠然半晌,才点头,整个人似有疲累,轻声说道:“不用,你即便派了也无用,苏流钰手底下的人不比咱们的差,肯定会再次替换掉。你还是在京城密布下点,到时候我自会知晓。”
“是。”那人领命将要退下,可是身子一转又一顿,似有话想说,可是又不敢说。
卫七郎见他欲言又止,皱眉说道:“萧勇,有话就说,吞吞吐吐不是你的性格。”
萧勇听了,脸上的刀痕仿若更深了些,看着恐怖中却带了些迟疑,斟酌了下语言,他才慢慢说道:“大人,您进宫面见皇上,是不是要彻底隐退?为了您那位夫人?”
卫七郎笑了起来,想起董如,却是温柔点头,说道:“是啊,我进宫就是为此事,我连我娘交给我的遗物,那张弓,逐日都交出去了,就是作为我三年前抗旨不尊,将卫家移交给皇室,脱离权利的条件,皇上虽然气极,但我整个卫家的权利都交给他,这么块肥肉,他即便生气也不会放手的,所以,用不了几天他就会给我我想要的答复。”
萧勇心里是有些预料的,却没想到他会做到如此决绝,为了那位来自乡下的女子,竟然连母亲的遗物都送出去了,将卫家置身于水深火热,将自己努力了半生才得来的所有荣耀全部就这样抛弃了,就只为了脱离这个**漩涡,永远陪伴她。
如果,那位他素未谋面的女子到时候不理解他的主子为她做的这些,那么她也不值得被他称呼为夫人了。
但他还是冷漠地,眼底虽然有些震惊,面上却是漠然一片,只将头伏低,冷声说道:“您做出的决定属下不会干涉,但是不管您走到哪里,也还是属下的主子。”
☆、第六十九章:如梦初醒
京城俱是鲜亮的高楼,人们也是身着鲜衣亮靴,街道也是宽阔干净,董如抬起眼皮悄悄打量着外头,脸蛋却是红扑扑地。
相公生长的地方原来是如此繁华啊。
苏流钰的马车惶惶路过大道,所过之处人们俱是让开,恭敬有礼,看的董如心下震惊,身旁这位大人看着面孔似少年,身份却是如此贵重,只不知是谁。
到了京城,董如就该要下车了,不能再麻烦他们了,便说道:“民妇到了,一路之上多谢大人您帮忙,就停在这里吧,剩下的路民妇自己可以的。”
苏流钰扫了眼她怀中的小家伙,声音抬高了些:“给卫夫人找间干净的客栈,好生送下去。”他刚说完,外头立刻有人回应,紧接着便恭敬地将董如引下了马车。
一路过来,董如都没有见到过一个人,马车周围也是没有护卫,苏流钰这么一说,便是立刻来人,到将她吓了一跳,赶忙跟着那人下去了,临走前又是谢过他才进了客栈。
等到安顿下来,那人将要出门的时候,董如赶忙又是问道:“这位官爷,请问一下京城有没有一户人家是姓卫的?我想跟您打听一下。”
那人眼珠一转,却是笑眯眯地敷衍她:“呦,姓卫的人家多了去了,您这是总归给我一个全名儿,我才好跟您指路不是。”
这人说话语气轻佻,明显是在敷衍她,嫌她是乡下来的看她不起,此番若不是自己主子吩咐送她上来,想必他是正眼都不带瞧董如一眼的。
董如是听得出来的,看着这人一副奴才相,却是高人一等,对她极尽鄙夷,心里又是难过又是委屈,浑身都感到分外不自在,想起卫七郎,只觉得这地方的人怎么都是这副样子,便也没了心情,但她又不敢得罪这个奴才,只得低下头去不说话了。
忽然苏流钰的声音传过来,清淡如水,却是问她道:“你现在就要去寻他?”
他一来,那奴才变脸比翻书还快,立马对董如又是恭敬又是巴结,弄得她更加觉得恶心。
苏流钰淡淡看了奴才一眼,又是跟董如笑道:“你知道你相公是做什么的吗?是什么身份?”
董如摇头,已经到了京城,她只恨不得现在就见到他人,便说道:“我们分开太久了,我只想找到他。”
听她说话,语气温软,含着思念,苏流钰忽然隐去笑意,认真说道:“这是你自己的选择,即选择了,往后知道什么,看到什么,都要自己去承担,坚强些。”
董如听得不甚明白,眼中疑惑浮上,刚想问清楚,便又听他淡淡说道:“既然现在就要去,时间也是刚好,他正好这个时候下朝,我带你去寻他。”说着,雪白的人影便是走了出去。
董如一喜,不再想其他,赶忙抱着孩子跟了上去。
马车一路载着他们穿过了多条宽阔的马路,最后拐进了一处深幽却是有重兵把守的巷子里。巷子里一个平头百姓都没有,一路慢慢悠悠地穿过,气氛却是越来越压抑,董如甫一入了这巷子,就莫名感到压抑,心跳加快。
这种空气中都带着凛冽威势的气息,只让她害怕,赶忙抱紧了小家伙暗地里安慰自己。
终于走出了巷子,她不禁浑身感到虚脱,但这时候马车却是停了下来,一旁的苏流钰轻声说道:“就停在这里吧,再往前就是你相公家了。”
“我相公家?”见苏流钰点头,董如脸上一阵喜色,顾不得再说别的,只抱着孩子下了马车,便想着朝巷子外头跑去。
他们分开整整一个多月了,这一个多月董如想了很多,从最开始的盲目到心慌,再到现在的想念,回首来路,长路漫漫,她忽然发现,嫁给卫七郎已是一年有余,他们一起相伴着走过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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