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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王寡女-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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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娴难P也有些不大明白他了。为什么他急匆匆入府来,入了院子却又不慌不忙了?现在,连找墨九的心思好像也没有。
  可左看右看,薛昉也理不出个头绪。
  从来,他都不了解萧乾的。
  他的喜怒哀乐,都被那一副寡淡于世的面容遮去,除了有限的几次见过他被墨九气得变了脸,大多时候,他几乎从“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不论是官职升迁,陛下奖赏,还是百姓夸他才貌双全,冠盖古今,功绩能力将会彪炳史册,还是如今他要做玉嘉公主的驸马,整个临安府都在议论纷纷,他依旧像个置身事外的人。
  思虑片刻,薛昉看着他的脸色,“使君,我们不去找大少夫人吗?”
  萧乾目光微沉,似顷刻掀起了暴风骤雨,“不找。”
  “啊!”一声,薛昉心都悬了起来,“为何不找?”
  萧乾沉默抬头望向夜空。似在对薛昉说,又似自言自语,“若想赢,先学会输。”
  他的声音很小,薛昉并未听清,迟疑一瞬,接着又问:“这大晚上的,若大少夫人万一出点什么事,可怎生是好?”
  萧乾凉凉扫他一眼,“你出了事,她都不会出事。”
  虽然与墨九相处不久,但就薛昉本人而言,不论是招信会做“机关鸟”的墨九,还是赵集渡会破机关会看命理风水的九爷,抑或萧府那个整天只知道好吃懒做的大少夫人,都让他很是敬重。可萧乾不找,他做属下的,也不好再提。
  一路悬着心穿过庭院回廊,还未出府,薛昉远远就看清回廊尽头安静的花圃里,静静立着温静姝。
  深秋的夜,寂静无声。
  她一个人站在那里,身侧有落叶在随风舞动,她却安静得像一樽石雕,婀娜单薄的身姿,一动不动地半隐在黑暗里,寂寥、可怜。
  薛昉愣了一下,“使君,是二少夫人。”
  萧乾顿步看一眼花圃边的温静妹,没有回头,只吩咐道:“你们在这等我。”
  薛昉有些莫名其妙,可看到萧乾朝温静姝走过去,却也什么都没敢问,只和另外几名侍卫互相递了个眼色,退下去,好好为他家使君把风,毕竟小叔和二嫂深夜在庭里相会,不管什么原因,被有心人瞧去,都会添些风言风语——
  看到萧乾,温静姝慢慢挪步上前,“今夜风大,六郎怎穿这样少就出门了?”
  萧乾脸色淡然,负手而立,“此处没有旁人了,你不必再装。”
  温静姝苦笑着看他,双手绞着指上的手绢,沉吟不决的考虑良久,终于叹了一口气。
  “我就知道瞒不过你。可六郎,我也是没有法子……这么多年,我是怎样过来的,旁人不知情,未必你也不知吗?”顿了顿,看萧乾脸上仍然没有什么变化,她似是被风吹得有些冷,抱紧双肩,慢慢蹲身坐在花圃边的石头上,声音委屈,也不甘。
  “萧二郎欺我也就罢了,可眼看静娴也要遭他毒手,我再不能袖手旁观……”
  头顶上,萧乾依旧静默无语。
  温静姝慢慢抬起头,看他在秋风中冷肃的眸子。
  “我给他下了‘失心散’,只想他安分一点,痒得没法去打静娴的主意。可谁想到失心散还未发作,他竟然先祸害了静娴,又跑去找大嫂,落得这样下场……”慢慢的,她又撑着弱不禁风的腰肢,站了起来,“失心散的药效六郎知情的,若非他先喝了酒,再在大婶的院子被酒催化,就不会有这样强烈的反应……”
  怔了怔,看萧乾依旧盯着她审视,她突地讽刺一笑,“不过六郎,你又为何要救他?萧二郎这样龌龊不堪的人,又如何值得六郎相救?”
  萧乾不轻不重的声音,随秋风掠过,不冷,却惊心,“二郎虽坏,不致死。”
  温静姝紧紧抿了抿唇,别有深意的一笑,“若今日他掳去亭中欲行淫事的人是墨九,你也会觉得他罪不致死,还会认为他是亲兄弟吗?”
  “他很识趣。”萧乾冷冷看她,“没敢动她。”
  “呵!”温静姝讥诮地笑着,忽然慢慢上前,换上一副不像平常温婉的冷脸,盯着他一字一句道:“可你一意维护的人,如今又在哪里?六郎,你何必欺骗自己?她非你之人,与我更无不同,嫁给大郎一日,便一辈子都是你的嫂嫂。她这一生,都不可能与你有任何牵连。”顿了顿,她似是润了润喉,语气更重几分,“再有,六郎是大丈夫,要的从来都非儿女情长,六郎有更为广茅的天地,可任你驰骋,何苦折戟于一妇人之手?”
  一双眸子紧盯着萧乾,温静姝像在看他。
  可仔细观之,她又似透过他的面孔,望向一些更为久远的过去。
  “我这一生已经毁了。六郎,我不想你也毁了自己。”
  萧乾静静看她,四目相对,他没有说话。
  温静姝抚了抚脸,睫毛别扭的抖动一下,“我变丑了是不是?不再像以前那么好看了。所以,女人再好的容色,都会苍白老去。我是,墨九也是。今日这些话,六郎不想听,我也非说不可,非得阻止你不可。六郎如今羽翼未丰,不要轻举妄动。一个女人,哪怕她美绝天下,也不值得六郎为她,与人正面宣战。”
  “你知晓的事,还真不少?”萧乾眉头轻蹙一下。
  “那是因为我关心你。”温静姝无奈又幽怨的声音,借了秋风传过来,“六郎,若不然,你放弃吧,带我离开这里,找一个无人可找到我们的地方,过我们自己的日子……”
  萧乾像听了一个笑话,几乎突然的,轻笑一声。
  “我的事,不劳你费心。好好做你的二少夫人罢,那些小伎俩,不要在我面前使。”他分明在笑,可声音却很冷,说罢又淡淡看她,“还有一言我要提醒你。身为医者,有所为,有所不为。萧二郎虽不是什么好人,可在你入萧府之前,他并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便是青楼狎妓,也是一手钱一手货。你已毁他至此……够了。”
  说完,萧乾没有再停留,转身领几个侍卫自去了。
  温静姝看着他俊逸如仙的背影,还有被灯火勾勒出的颀长影子,只觉心里一阵阵犯凉。这个男人有着谪仙一般美艳的容颜,却凉薄寡情,从不为女色所动,有着高山远水的淡薄情怀,却又有着金戈铁马争霸天下的志向,矛盾、内敛、叫人心悦,叫人欢喜,又叫人怅惘痛苦。
  花圃里的花,一朵朵艳丽多娇。
  温静姝的手指摸上一朵,将它掐碎在掌心,看她零落落地,哑然失笑。
  “可我毁去的一生,又怎么算?又找谁去算?”
  ——
  “使君!”薛昉回头看见温静姝的影子,小声道:“二少夫人还在那里。”
  萧乾脚步很快,眸底有浓重的阴影在凝集,“多嘴!”
  “哦,那我还是问大少夫人的事吧。”薛昉被吼了,有些不敢对视萧乾,只一个人小声叨叨道:“……我觉得大少夫人与二少夫人不太一样。二少夫人对使君好像是真心喜欢的,大少夫人对使君嘛,好像除了吃你的,用你的,再玩弄你,就没有别的了。若认真说来,二少夫人对使君更好,可也不晓得为何,我还是喜欢大少夫人多一些。以前属下听人说,这人与人之间,就靠一个眼缘。喜欢一个人,是没有道理的……”
  薛昉正在思考人生,突地肩膀被人碰了一下。
  他抬头,看见闯北念着“阿弥陀佛”的标准身姿,“干嘛?”
  闯北正视着他,摸了摸光滑无毛的头顶,奇怪问:“你一个人在念些什么?”
  薛昉回道:“我在和使君说话啊!”
  闯北双手合十,“施主真是惹人哀伤,主上在哪?”
  薛昉一惊,这才往身侧看去。可哪里还有萧乾的身影?
  他无语了,“使君被我念走了?还是找大少夫人去了?”
  闯北摇摇头,给他一个深不可测的表情,“佛曰:不可说。”
  ——
  城郊宅院,酒过三巡,墨九的脸色更红了几分。
  她倾身拈起石桌边一株秋菊的杆子,将它艳艳的金黄花朵托在掌心,想想又扯下几瓣,泡在自个面前的酒杯里,晃荡一下,看花瓣缠绕着透明的酒液,无端觉得这画风太过美好。
  “东寂……”
  东寂长发轻荡,转头看她。
  只一声轻“嗯”,似缠绕了无数的情绪。
  墨九摸摸自己滚荡的脸,放开花儿,严肃问:“你这地方真漂亮,得值多少银子?”
  东寂没想到她会莫名问这个,轻笑道:“你若喜欢,送你好了。”
  换了平常姑娘怎么也得忸怩着拒绝一下,可墨九却当即就来了兴趣,一拍桌子就把事儿定下了,“好哇好哇。一言为定?”
  东寂果然一愣。
  且不论这个院子的价值,就单凭这座可远眺临安城的高台,就费工费钱又费时。
  可他说出口的话,又如何收得回来,“一言为定。”
  见他这般爽快,墨九对他好感又添了几分,笑眯眯地捏着下巴,从帐幔飘飘的高台窗户,望向临安府渐渐熄灭了灯火,渲染在一片黑暗的城池,“不晓得这个宅子,叫什么名字?”
  东寂温和道:“既然送你,自是由你取名。”
  墨九也不客气,“这个好。”
  沉吟一瞬,她盯着面前酒杯里的菊瓣儿,一槌定音:“就叫‘菊花台’好了。”
  “菊花台?”东寂默一下,脸上荡漾着暖暖的笑容,“好名字。”
  墨九哈哈大笑,心里藏了见不得人的猥琐小心思,端酒喝时,不由呛得咳嗽着,把眼泪都呛出来了。大抵是酒后壮胆,加上心情愉快,她拿起一只筷子,在瓷碗边上有节奏的敲击着,便唱起了前世那首人人耳熟能详的《菊花台》来。
  你的泪光,柔弱中带伤
  惨白的月弯,弯勾住过往
  夜太漫长,凝结成了霜
  是谁在阁楼上,冰冷的绝望
  雨轻轻弹,朱红色的窗
  我一生在纸上被风吹乱
  梦在远方,化成一缕香
  随风飘散你的模样
  菊花残,满地伤
  你的笑容已泛黄
  花落人断肠
  我心事静静淌
  北风乱,夜未央
  你的影子剪不断
  徒留我孤单在湖面成双……
  这货唱歌不算特别好听,可备不住嗓子生得好,加上《菊花台》那首歌,她上辈子实在听过无数遍,想唱走音都难,虽然情绪搞了一点,听上去却也悠然婉约。渐渐的,她胡乱唱着,突然听见耳边有了伴奏的音乐,琴声悠悠如同银河中星辰流泻,带了一丝忧伤,一丝诉不出的情怀……
  她转头,看东寂把琴放在石桌上,修长白皙的手指在琴弦间有节奏的跳动着,一首古琴版的《菊花台》伴奏音便充斥在这秋风乍起的高台之上——只凭她这样轻轻吟唱,东寂就能和弦伴奏,看来此人不仅上得厅堂有颜值,下得厨房做好菜。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应当也是无一不通了。
  墨九静静看着她,逗趣的心思没了,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卡住。
  这样一个优秀的男子,却有兴致陪她在这胡闹?
  ……果然颜值有这么重要么?她又摸了摸脸。
  东寂拨弄着琴弦,长长的发丝落在弦上,听她没了声音,轻轻抬头。
  “你唱得很好,不必害羞。”
  墨九捏了捏发烫的耳垂,“我不是害羞,只是……”
  见她眸底有犹豫之色,东寂又笑道:“以食会友,琴音相伴,如伯牙子期之遇知音,本是人生美事,你又何必拘束?”
  话虽这么说,可墨九却是唱不出来了。
  也不晓得是酒水太醇美,还是这个样子的东寂太迷人。听他抚着琴,若她再扯着嗓子唱歌,实在尴尬。所以,她将筷子丢在桌上,在筷子划过碗边时清脆的“铮”声里,似笑非笑道:“伯牙子期,这个比喻确实不错。但愿经年之后,你我情分亦不负这一桌酒食,不负这一首琴音。”
  东寂沉静如水的脸,有一刹的恍惚。
  认识这么久,墨九虽然一直很严肃,却从无这一刻这样的认真。
  她又道:“有句话,我想告诉你。东寂,不论你是谁,如今的我,都把你当成朋友。并且以有你这样的朋友为荣。但愿这份纯粹,不会改变。”
  灯火之下,东寂面庞微凝,如玉一般的手指依旧拨弄着琴弦:“你唱的这曲子,我从未听过,很是喜欢。你若再唱一回,我便应你所允。”
  墨九醉眼惺忪,可脑子却清醒的很,与他相对而坐,看他眸底光华流转,她一双晶莹的眸子微微眯起,脸上也荡漾出一种平常并不多见的情绪。考虑一瞬,她长长的睫毛眨了几下,再出口的《菊花台》,就没了先前的吊儿郎当,一字一句,唱得认真柔和,细听,似乎也有几分幽怨。
  花已向晚,飘落了灿烂
  凋谢的世道上,命运不堪
  愁莫渡江,秋心拆两半
  怕你上不了岸,一辈子摇晃
  谁的江山,马蹄声狂乱
  我一身的戎装,呼啸沧桑
  天微微亮,你轻声地叹
  一夜惆怅,如此委婉……
  琴声与歌声,传出去老远,醉的不仅是人,似乎也是夜空。
  不知过了多久,墨九声音戛然而止,不好意思打个呵欠,“天儿快亮了。”
  东寂仔细收了琴,又自然地探探她的手,“秋夜太寒,没冷着你吧?”
  墨九摇头,指了指自己的脸,“正好降降温,消消脸上的颜色。”说罢看东寂含笑看着她的脸,白衣长发,温柔多情,目光许久没有挪开,她不由怔住。一男一女这样相看,在带了花香与酒香的空间里,帷幔飘飘,香风缭绕,实在太容易催动暧昧。
  “看我做什么?”墨九脸上烫了几分。
  东寂慢慢起身,走到她的身侧,一言不发。
  墨九觉得心跳突地加快,不敢看他的脸,“我得回去了。”
  东寂没有回答,只拿过石凳上一件精致的月白色风氅,慢慢披在她的肩膀上。墨九正想去接风氅的带子,东寂却错开她的手,双臂从她背后轻轻绕过她的脖子,伸向她的领口,一点一点,不紧不慢地将风氅为她系好。
  这样温柔的举动,这样俊美的男子……一般人真抗拒不了。
  墨九收了收心,吁一口气,想说句什么来缓和气氛,东寂却又温柔地替她拂了拂凌乱的头发,然后问:“我还没问过你的名字。”
  低柔清浅的嗓音,搅得墨九心乱如麻。
  她并非没有与男子有过肢体接触,便是萧乾也曾抱过她。
  可这一刻,也不知是酒精的作用,还是画面太暧昧,她只觉心慌得厉害。东寂这种成熟男子的眼神,温柔、有力,分分钟就可以挑出她一腔的悸动。这人不若萧六郎那样清冷凉薄,对任何女子都拒之千里,即便有着令人惊艳的美,也让人不敢靠近。东寂不同,他像握着一把可以让女子束手就擒的刀,很容易让女人在他渲染的甜蜜与柔情之中,难以自拔。
  她轻呼口气,没有回头,只道:“你不是早晓得我是谁,还问就矫情了。”
  东寂似乎笑了一声,语气里有一抹去寒生温的暖意,“我想听你说。”
  墨九不太自在地扯了扯肩膀上的风氅,不经易接触到他温暖的手指,烫了一下,又本能地挪开身子,歪着头,从正面仰视他俊美的脸,一字一顿,“墨,九。江湖人称,九爷。”
  东寂愣一下,扬起的唇角,“很好听的名字。”
  对这样的恭维,墨九很无奈:“我家取名,比较节省,你别变相笑话我。”
  “那么墨九……”东寂未接她的话,暖洋洋的笑道:“不回萧府了,可好?”
  墨九身子被雷劈了一般,突地僵住。
  若是在之前,有个俊美温柔的男子这么跟她说,让她不必再回那个鬼地方了,从此可得自由,而且他还有足够的能力可以护着她,不会让她再遭受那些风吹雨打,那么她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做鸵鸟,先逃脱牢笼再管以后。
  可如今……她身上*蛊未解,蓝姑姑在萧府,玫儿在萧府,灵儿也在萧府,她娘还需要入京找萧六郎看病,她还有着“天寡之命”,有着不到二十五岁就会容颜老去的预言……她还要找到八卦墓,还要做墨家钜子,还想看千字引上的武器图谱,她好像还有很多事,必须与萧六郎一起做……这样走了,似乎不太好?
  找了很多很多借口,她僵硬的身子终于缓过来。
  “笨蛋,我都嫁人了,怎么可能走得了?”
  东寂沉默一下,眸中沉浮,却又温和的笑开。
  “那以后,我要找你吃喝,怎么办?”
  这个问题墨九也有些恼火,扫一眼桌上狼藉的酒菜,她突地点点头,“人类为了吃,总会有许多的办法。放心好了,对于吃,我向来没有抗拒之心。再有这个宅子,我还得寻了机会来收哩……总会见上的。”
  东寂笑了:“好。”
  两个人一前一后下了被深秋夜露打湿的台阶,沿着铺满了秋菊的小径走出宅子。门口有一辆马车在静静等候。车辕上,辜二在打盹,他像是等得疲倦了,已经睡了过去。可等墨九与东寂出来的时候,他打着呵欠睁开的眸子里,却清明一片。
  “辜二,路上仔细些。”
  东寂吩咐完,又理了理墨九的衣裳,“回萧家不会有麻烦吧?可需我为你善后?”
  “别了。”墨九一张脸,在门口灯笼的映衬下,堪比大红虾,“你只需给我留着好吃的就行。其他事,不必为我操心。”
  “好。”东寂看一眼天际浓重的黑幕,突地抬手在她脑袋上揉了揉,用一个极为宠溺温暖的手势把她拉近,又低头在她耳侧轻轻道:“九儿,这个夜晚与你重聚,我很快活。如今再分离,我便不说再见了。这所宅子,你来,我便在。”
  这个动作太亲昵了,可东寂很快,墨九没法子避开。
  等他把话说完,如果她再刻意回避,反倒显得矫情与生硬。
  她笑了笑,未动声色地退后一步:“你若不这样突然袭击,我也会很快活。”
  东寂低头,揉下鼻子,也轻轻发笑,“往后我会让你更快活的。”
  这句话又有一丝暧昧了,不过墨九本来就脸红,这样即使不自在也察觉不出来。她不以为意的笑笑,再看一眼夜色下的“菊花台”,突然有点儿舍不得这样轻松惬意的生活。可毕竟她活在这个世道,不能真的什么事都为所欲为。
  上了马车,东寂朝她挥手告别,“期待下次再聚。”
  墨九脑袋伸出来,点了点,“下次再聚,能多做点我打包走吗?”
  东寂似乎笑了,声音被揉碎在车辘轳的转动声里。
  黎明前的黑夜,天色很暗,墨九心无旁骛地打着呵欠,放下了帘子。
  可辜二却发现,马车走了很久,东寂还站在门口,目送她。
  车轮压过石板,“咯吱”有声,就在菊花台大门平整的石路外不足百步路,有一蓬青翠的竹林。竹叶被秋风吹得“沙沙”作响,灯火照不见竹林的阴影,也照不见竹林里阴暗的一角。
  那里安静地停放着另外一辆马车。
  黑暗之下,秋风之中,马车显得凄清寂寥。
  “主上……”击西委屈道:“他们走了,咱们也回吧。”
  萧乾静静打量一下远去的车尾,懒洋洋揉着额头。
  “醉红颜也挡不住这吃货。”
  击西看他为难的样子,若有所悟,“女子的心,又岂是醉红颜可挡?”
  萧乾抬头,“哦?你似有些办法?”
  “嘿嘿……这个嘛,主上算问对人了。击西对女子最有办法了。”说了若干吹嘘自己的话,击西脸上的兴奋,终于被萧乾不带感情的凉眸刺得七零八落,尴尬地咳了咳,不好意思地躬下身子,小声建议道:“主上,击西有个极好的法子。”
  击西考虑一下,“像九爷这种胆小怕事又好吃的女子,其实只要一招就行了。”见萧乾思绪悠悠,击西不敢再啰嗦,只道重点:“一句话:把她睡服!”
  深深看着他,萧乾隔了好久才道:“笞臀五十。”
  击西摸着臀,吓得肩膀都抽了起来,“不要呐,击西实话实说……为何又要挨打?”
  萧乾淡淡扫他一眼,“你道我为何打你?”
  击西瘪瘪嘴巴,“击西说让主上把九爷睡服。可主上不想睡九爷。”
  萧乾冷着脸,一字一顿,“因为你识人不清,竟说她胆小怕事。”
  “噫!”击西觉得这话回得古怪,他家主上否认了,不就表示他其实也想睡服九爷?击西歪着脑袋打量萧乾在光影中忽明忽暗的面色,有一肚子疑惑,却不敢再问,只赶紧坐上车把式,把马车驶离了这个歌声与琴声乱飘的“伤心地”。可不多一会,击西却听见萧乾又凉声吩咐。
  “回去告诉她,中了醉红颜,不得与男子亲近,否则此毒经久难愈。”
  ------题外话------
  二锦理解姐妹们等更的心情,让大家久等,抱歉了。
  不过,我也希望姐妹们能多多谅解写书的心境。
  嗯,字数是需要时间的,有时候越急着更,便会越浮躁。大家又要字多,又不想等,可怎么办才好?二锦也好为难……
  写书如养孩子,好孩子是鼓励出来的,希望大家多多给点鼓励,能尽量正版订阅支持。二锦在此多谢大家的支持、喜欢和包容。我会尽量把故事写好,但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一本书不可能会照顾到所有人的情绪,如有不爽的地方,还望理解。
  最后,来一个十八摸,明日见。

☆、坑深070米 阅男无数

  墨九被辜二送回萧府,并没有马上回去。而是在马车里小憩。辜二不解,也只能由着她。没想到,晨曦初起时,天际平地起妖风,吹得风沙走石,树木“沙沙”作响,车帘子也被撩得高高。
  辜二微惊,叩马车的门。
  “九姑娘,得回了,一会怕下雨。”
  墨九按住被风吹得纷乱的衣衫,打个呵欠。
  “回吧,困死了。”
  她不待辜二来扶,自行从车上跳下,把身上东寂的风氅解下,递给辜二,“劳烦还给东寂,说我不太洗衣,还得劳烦他座下的小娘子收拾干净了。”
  辜二接过衣裳,叠放在马车里。
  看他那个动作,有着莫名的恭敬,墨九不由蹙眉。可她抿了抿嘴巴,并不多问。放好衣服,辜二领着她往萧府后门去,又突然问:“九姑娘为何非得等到这个时候才回去?”
  墨九道:“起风了,好编故事。”
  辜二望向飞沙走向,不免一愣,“九姑娘为何晓得一定会起风?”
  墨九指指脑子,“知识!无风现长浪,不久风必狂。今日一看便是大风天气,不会下雨的呐,辜小郎。”
  自从认识墨九以来,她总会给人很多的意外,有惊、有喜,更多的是迷惑。辜二习惯了,也不爱仔细推敲她就这么点岁数,哪来那样丰富的“知识”,只趁着月黑风高,赶紧从来时的路把她“搬运”了回去。
  这座萧家宅子,比楚州的府邸,宽敞一些。可大抵萧家人念祖念旧,布置与格局却相差不多。每个人居住的院落与在楚州的方位也没有太大的差异。
  墨九仍旧与萧大郎住在一个地方——南山院。把院落取名“南山”,有为萧大郎添寿的意思。古人喜吉,墨九即便怀念当初的“冥界”,也不好擅自把南山院改名。
  这会儿大风刮起,南山院的匾额被吹得有些晃动,门窗“砰砰”作响,带着一种动地山摇般的呜咽。尤其此刻天未亮,辜二的行动更是神不知鬼不觉,根本没人瞧见墨九怎么回来的。
  萧府守卫森严。
  一个人来去无踪,实属罕见。
  第二日,人人都晓得大少夫人又突然从天而降,自个儿回府了。除了她脸上长了一片见不得人的红痕之外,与往常无异。
  不过墨九闭门多日,次日却主动与下人们唠嗑。她说,她昨夜正在院中做腌肉,那香味儿飘入了天庭,引得天上仙女垂涎,非得把她弄上天去做腌肉,陪他们吃酒……这就罢了,仙女见她居然敢比她们长得美,还把她容色封住两月,这才变成如今这般。
  下人们看她的红脸,听多了她的“传说”,不由就半信半疑。墨九在灶上吃着早餐,摇头指着她们道:“你们说说,这小肚鸡肠的神仙,真是服气了哟。见不得人家长得比他美。不过君子报仇,三十年不晚,等我历劫归去,再列仙班,非要他好看。”
  一场莫名的大风,把大少夫人刮回来了。
  不仅刮回来了,还刮成了一张大红脸。
  于是,大少夫人又去天庭游览了一番,再次把她的《天庭游记》故事往后编了几章,谈到了可亲可爱的如来佛祖与观音大士的宝相。又讲那只孙猴子终于犯了事,被压到了五行山下……听得下人们津津有味,对这个红脸关公似的大少夫人,添了几丝佩服,然后帮着她一起骂“小肚鸡肠”,因为嫉妒墨九容颜,把她容色封住的那只神仙。
  这样的故事实在荒诞。
  可墨九本就是个荒诞不经的人,只要她回来了,萧府上下都懒怠理会她,只视而不见。毕竟萧六郎下过狠话,不论她说什么,旁人信与不信都不紧要,紧要的是萧六郎对她的态度。
  权势之下,谁也翻不了天。
  老夫人眼下忧心的人,只有萧二郎。
  昨日他被抬回去,急匆匆熏了艾叶,又去萧六郎的药庐里拿了药,身上的痒是止住了,可一身的血肉模糊,看上去很是骇人。
  萧二郎把温静娴拉入园子里的“好事”,虽然没成,温静姝也不许夏青与冬梅几个禀报老夫人知晓,但这种偷鸡摸狗的事,传得最是快……不过一夜,这风就吹入了老夫人耳朵里了。
  于是萧二郎落入墨九深坑的事,居然与墨九被“天上神仙”请去喝酒合并成了一个故事,是“神仙”看不惯他欺凌弱小,这才将他丢入坑里的。
  如此言论,在后世会被人嘲笑,在当下却让人心生恐慌,神神鬼鬼之说,古人心里都有敬畏,再不敢胡言乱语,便是萧二郎自己,也觉得那事古怪,害怕真有神灵整他,如此他倒老实了,整日呆在自家屋子,除了偶尔拿温静姝出气骂哩几句,不见他再祸害温静娴了。
  但有了这一出,温静娴虽然没有被萧二郎抬为姨娘,身份却敏感地被人定了性,总归她已经是萧二郎的妇人了。
  墨九听了这个不幸消息,捶桌不已。
  “迂!迂腐之极。早晓得让神仙收了他。”
  天渐渐转凉,南山院大门紧闭,一日比一日更寒冷。随着季节变化的,便是萧府里的大小日常,与墨九无关,却偏生会传来一丝,挠乱她的神经……尤其玉嘉公主与萧六郎的婚事。她不想听,却总能知晓,以至于她很想把蓝姑姑、玫儿与灵儿三个人的嘴巴缝上。
  “萧六郎成婚,与你们何干?整天叨叨,烦不烦人?”
  “与我们无关,却与姑娘有关啊?”
  “与我又有何干?”
  “若萧使君成婚,哪里得空管你?”
  “不管我不是更好?我可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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