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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王寡女-第2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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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披星戴月的赶路,似乎有些着急,胡子拉渣都没有来得及修理,一身风尘仆仆,到了兴隆山,看到这般热闹干净的场面,竟有些尴尬。先回房沐浴,换了一身衣服,刮了个胡子方才出来就席。也没吃几口,他就忍耐不足了,找了萧六郎去了别屋。
他们聊了什么,墨九还没有来得及问。
因为女儿满月,她不想让自己添上那些莫名的担心。
所以,她一直忍着,等着……
然而,孔明灯还悬在头顶,他们还没有回屋,坡下就传来一声重重的吆喝。
“报——”
墨九心里一紧,侧眸看向萧乾。
他似乎也不愿意女儿的喜庆之日被打扰,眉头皱了皱,给了墨九一个歉意的目光,然后看向坡下那名身装军服的斥候,“何事?”
“有紧急秘函,请主公过目!”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当然不会多讲。
萧乾摆了摆手,“客堂等我。”
那人得令去了,坡上孔明灯照耀下的众人,面孔都严肃了不少,而原本欢悦的气氛,似乎也受了些影响。墨九静默一瞬,对萧乾微微一笑,“你先去。”
萧乾抚一下她的肩膀,从她怀里把小丫头接了过来。
“不急,我先送你们母女回房。”
“你的正事要紧。”墨九体贴的笑笑,“你陪了我们母女俩四十天了,我很知足。”
在这种天下大乱的关键时候,萧六郎像个居家男人似的,天天陪着他们母女身边,甚至亲自给女儿洗尿布,对她的衣食更是亲力亲为,这样的他,让织娘看了都不由叹气,直说墨九是一个有福气的人。
那么,她怎能拖他后腿呢?
他还有更宽阔的空间要去征服,还有好多事情要办,她不能让他错失良机。
☆、坑深334米,一团乱麻
大概白日里太过吵闹,小丫头被墨九抱回房里,有些吵嚷,一直哭过不停。
怀里抱着女儿,心里装着事儿,墨九在房里走来走去,哄着孩子,身上却刺挠刺挠的,总觉得有些不舒坦,就连呼吸似乎也不顺畅起来。
做她这个行当的人,都信风水。从这个角度来说,一旦某些不顺心的事接踵而来的时候,人体周围的气场与风水格局就会发生变化,从而影响整个人的行运。
墨九这时便这般,这样一想,更加坐立不安。
好不容易把小丫头哄睡着,放到小床上安顿好,她自己却因为久不出门,今儿张罗女儿的满月酒受了些风,咳嗽了起来。念着萧乾,她找了个药片吃下,躺在床头看了半宿的书,还不见他回来,好不容易平静的心,便搅成了一团乱麻。
迷迷糊糊中,就到了下半夜。
她听到打更的声音惊醒,睁开眼睛不见萧乾,终于披衣起床。
嘱咐值夜的玫儿和奶娘看好小丫头,她慢腾腾往书房那边去。
这些日子,她的书房基本被萧乾挪来办公了。睡下之前,她就听说萧乾找了赵声东、薛昉几个在书房里议事,为了避免麻烦,她没有去打扰他。眼看这会儿天都要亮了,不得不出去寻人。
可她刚走到廊下,就见赵声东急急忙忙出了院子,往马厩的方向去。
乍然碰上,赵声东一惊,“九爷,这样晚了还没歇?”
墨九上下打量他一眼,见他还是昨日见到时的衣着,不由皱眉。
“看你行色匆匆的样子,这又要出远门?”
赵声东拱手:“是,有事情要办。”
墨九狐疑,“这不刚回来吗?人还没有落屋吃顿热乎饭呢,你家主公用人也太狠了!怎么总挑着你这么一个能干的来用?”
呵一声,赵声东被她逗乐,“九爷说笑,能为主公效力,声东求之不得。”说到这里,他瞄了瞄天色,似乎有些着急,又朝墨九深深揖上一礼,“九爷,声东还有要事待办,不敢多耽误,就此告辞了!”
不待墨九回应,他就已经走远。
夜色下,墨九看着他的背影,眉心紧拧。
看他这样子,得多紧急的事儿?
默默思忖一瞬,她调过头,继续往书房去。
书房里的油灯将屋子映得通明,萧乾坐在案几后面,拧眉沉思,手拿一只狼毫在勾勾画画,似乎还没有回房睡觉的打算。薛昉则在一旁“绿袖添香”,为他续水、熏香,静默着不敢言语。
听到墨九叩门的声音,薛昉似是松了一口气。
“九爷来了?”
他拉开门,墨九就迈了进去。
朝他点头一笑,她的话却是对萧乾说的。
“怎的不回屋歇着?天都快亮了!”
萧乾抬目看她一眼,眼神柔和下来,对薛昉摆了摆手,示意他先下去,然后过来执了墨九的手,扶着她的肩膀将她摁坐在椅子上,低头柔声问:“大丫头怎地过来了?又被小丫头吵得不好睡吗?”
这几天,她非得自己带孩子睡。小丫头每天晚上都要吃夜奶,结果就是弄得她也睡不好。可今天晚上么……她睡不好,却是因为他。
墨九看着他有些发青的脸孔,心疼地伸出双手,抚上去捧住他的脸。
“六郎,发生什么事了吗?”
“都让你不要操心——”
“不要说没事!”墨九打断他,突然凶了起来,“我来时都碰到声东大哥了。他不是刚回来吗?如果不是紧要的事,你怎会又派他出去?”
被她这样逼视着,萧乾无奈一叹,拉椅子坐在她的身边,不再隐瞒。
“不瞒阿九,是出了一些事情。”
一听这话,墨九心下略略一窒。
对萧乾这样的人来说,大事情算小事情,小事情根本不算事情。能让他凝重着脸说出了的事情,那就肯定是天大的事情。
这样细思着,墨九心弦绷得更紧,下意识就抓紧了萧乾的手。
“你快说说。到底何事?”
萧乾双眸沉下此许。
好久,他都没有出声。
在墨九切切的目光中,他迟疑片刻,慢慢走到书案边上,将一道用火漆封缄的书函拿过来,递到她的面前,“阿九自看。”
这样的书函,他往常不会直接给她看的。
墨九一愕,紧张地接过来,未及拆开,先抬眉眼察看萧乾的脸色。
油灯氤氲的光线下,他面色冷峻,似有一层寒光笼罩,让房里的气氛都低压起来。
她抿紧嘴唇,拆开书函,细看——
竖排的行文,墨九已经习惯,看得也很快。
然而,越往下看,她越是心惊。
“六郎,这——怎会这样?”
她相信,这书函的内容,也一定是让萧乾意外的。要不然,他之前也不会有那句“等到小丫头喊爹时离开”的话了。按他的计划,辜二返回哈拉和林,为蒙合治丧,再在阿依古的主持下,召开忽里台大会,等他顺利登上大汗之位,怎么也要大半年的工夫。那个时候,小丫头大抵真会喊爹了。
可这书函里的内容,却让墨九惊悚。
就在哈拉和林得到蒙合重伤不治的消息之后,阿拉古长公主——这位据说最疼爱儿子苏赫的母亲,已经召约宗亲,并且在私下里活动,准备推荐她的小儿子乌日根为新北勐汗。并且,她召开忽里台大会的时间,就在后天。
而此时,辜二扶灵的队伍尚未到达哈拉和林。
也就是说,阿依古要抢在苏赫王爷到达哈拉和林之前,让乌日根登基,造成“已成事实”的局面。
再有,从书函上的措辞来看,哈拉和林还有一个“局”在等着苏赫。
书函的内容触目惊心,却也让墨九大惑不解。
凭着母亲的本能,她可以断定,阿依古长公主在哈拉和林见到苏赫时,对这个儿子感情做不得假,对他的爱也做不得假。但如今,她要算计的人,为何恰恰是他的儿子?
到底是皇权之巅的诱惑,扭曲了人性,让阿依古迷失了自己,想要放弃大儿子,转而拥立更傻更单纯的次子乌日根,以便于掌控北勐?还是因为别的突发原因,导致她做出这样一个颠覆性的决定?
不得不说,阿依古对事情的影响是极大的。
一旦乌日根登上汗位,也就是说,苏赫之前的努力都将付诸东流——就算苏赫手上有兵,已不是当初任人宰割的苏赫,但在短时间内,他想再拿下北勐,坐稳北勐江山,都需要付出更多的代价。
阿依古这一次,简直就是釜底抽薪的绝杀啊!
“阿九想到了什么?”
萧乾幽淡的声音,把墨九从沉思中抽离出来。
“我很讷闷!”她直言不讳,把自己的疑惑都说给了萧乾知道,末了又偏着头问他:“莫非你让声东大哥深夜离开兴隆山,就是前往通知辜二?”
萧乾唇角一勾,似乎对她的猜测很满意。
“知我者,墨九。”
被他夸赞了,墨九笑了笑,神色也略略放松了一些。
“可即便他日夜兼程,也未必来得及吧?后日便是忽里台大会,辜二也快要到达哈拉和林了,声东大哥从兴隆山出发,快马加鞭也未必阻止得了!”
对于古代通讯不发达,导致事情与时间的延迟,墨九一直很头痛。
甲地得到消息,等再传到乙地之时,说不定黄花菜都凉了。
萧乾显然也有这样的担忧,“姑且尽力挽回吧。不过,即便知道哈拉和林有套,也不得不往里钻啊!”
确实如此,为蒙合扶灵,苏赫能不回皇都吗?
他们目前能做的,就是提前做好准备,应对有可能发生的变化。
可令墨九不解的是……目前为止,萧乾对辜二,还是信任的吗?
八卦墓的事怎么样了?声东到底怎么和他说的?
墨九怔怔地看向他。
火光下,萧乾蹙着的眉头久久未展,隐隐间,似透着一丝焦灼。这让她的担心到达了前所未有的峰值,也不好贸然提及八卦墓的事,惹他烦心。
“六郎……”墨九抚上他的手,带了一点安慰的紧握,转而为他分析,“你想过没有,阿依古为什么突然变了?到处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
萧乾面色凝重,看着她。
“还记得额尔小镇那场大火吗?”
“记得!”想到那场火,墨九就有些惊悚。
在那场大火中,她差一点被阿依古推入火中烧死。
“可……与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她问了,可萧乾眉头不展,冷峻的面容极是严肃,似乎也不能给她准确的答案,只半带犹豫半带猜地说:“如今回想,那一日,她的行为似乎就有不妥。可到底哪里不妥?我又说不出。”
那便是直觉了。
一个人对你好不好,是不是真心的好,有时候确实不需要任何道理就可以肯定。人与人交流时的感情流露,是从来不会骗人的。
墨九相信萧乾的直觉,心头不由大惊。
“那就是说,让阿依古改变的节点,就是那场火灾?或者说,是那一次的狩猎?难道是纳木罕的死?也不对啊!纳木罕再重,也重不过她的儿子啊!?”
手抚着太阳穴轻轻一揉,萧乾没有回答,那一双如临寒潭般的冷酷,仿佛瞬间将心底掩埋了这么久的杀气迸发了出来,遍布眉眼之间,让墨九心底一凉,复又抓紧他的手。
“六郎,你别着急啊!其实事情好处,从无绝对。往更深远处想想,她这样做也好。她主动翻脸,咱们还不必日后再背上感情的包袱。”
看她为自己忧心,萧乾不忍地拥了拥她,神色放缓。
“没事。阿九,不管发生何事,我都能应付得来。”
“这件事会很麻烦吗?”
墨九从来都信任萧乾有运筹帷幄的本事,可天下这么大,格局这么复杂。他只有一个人,再高的智商,再精密的计划,也有可能遭遇到瓶颈。智者千虑,尚有一失,更何况,这一次阿依古的母爱的突然出走,确实也太令人始料不及了。
“不会有大麻烦的。阿九无须想得太多,最坏的结果,也无非多花上一些时间而已!”萧乾并不愿意她为他担心,轻轻抚着她的后背,黑眸带着烁烁地光芒落在她的脸上,冷不丁的,换了一个话题。
“倒有一件事,须得告之阿九知晓。”
“这么严肃?”墨九心里隐隐有了猜测,忍不住试探着问他,“可是八卦墓之事?”
又一次被她猜中。萧乾不由笑着轻轻掐了一下她的脸,“你啊,鬼灵精怪的,次次猜中我心。那不如你再猜猜,那个苗寨出现的古墓,到底是不是八卦墓?”
“我猜是。”
墨九回答得斩钉截铁,让萧乾微微吃惊。
“阿九怎生如此肯定?”
“若非八卦墓,六郎不会这般慎重地告诉我。”
“呵!”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让萧乾不由失笑摇头。
“阿九聪慧!”
“不是我聪慧,是你想的事情太多,疏忽了我的智商。”
“……”
沉吟一瞬,萧乾细细打量墨九着的眉眼,语气突然凝重了不少,“正如阿九所料,那座苗寨的胭脂井下,确实是八卦墓之一的兑墓。不过,仕女玉雕到底有没有落到辜二手上,目前无从知晓。”
胭脂井下,就是八卦墓……
墨九抿了抿嘴唇,心里的感觉很微妙。
就像早就预料中的事情,突然被证实了一样。
即信,又不信。所以,她也需要证据。
凝视着萧乾泛凉的面孔,她轻声问:“声东大哥怎样确定的?”
萧乾淡淡回视她。墨九这才发现,他眉目间似乎越发清俊,人瘦了一些,但脸色却好看了不少,目光迷离间,竟有些恍惚,像以前的萧六郎又回来了。直到他转过身,拿了一副草图递到她的面前,她方才回神。
“阿九,你再看看这个。”
“好。”墨九低头,仔细看图。
图上是一口古井,从图上墨汁的颜色来辨别,应当画下没有多久,说不定正是出自赵声东的手笔。古井在他的笔下不太精致,也没有什么特别,但古井里面的图案却是墨九极为熟悉的——八卦图。
而八卦的兑位,正好对着井口。
萧乾看她沉思,遂又解释,“这是声东从废墟上找到古井的位置,刨开之后描摹回来的图案。另外,他还在古井底下的废墟中,翻到了一个东西——”
说到这里,萧乾的声音略略低沉,似乎他接下来要说的事,比发现兑墓更为紧要。
对他语气怔住,墨九心里一紧,“什么东西?”
萧乾不答,严肃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用青布紧紧包裹的东西,放在桌面上,慢慢将青布层层揭开,把里面的东西展现在墨九的面前。
“阿九可识得?”
那是一块玉佩,墨九并没有见过。
古人多有佩玉,什么样的玉饰其实不奇怪。
这块玉也一样。除了玉质好,做工更为精细之外,并无特别之处。
若非得为它找出不一样的地方,那就是玉上有一个篆刻的“谢”字。
谢?谢家?古井?辜二?
看着萧乾凝重的神色,墨九的脑子突然激灵灵一转。
“难道……玉是辜二掉落的?辜二是谢家的人?”
萧乾没有反驳,凝神思考着,似乎还有疑惑,可比起他来,墨九的疑惑似乎更多,话匣子打开就说过没完,“不对啊,六郎。想当年,谢家和萧家斗法,谢家惨败之后,除了宫里头的那几个女人,但凡谢氏近亲基本都被除之殆尽……辜二是谁呢?莫非是谢家的哪一房的远亲?”
“不!”萧乾的神色间,带了一丝莫名的酷冷,“这块并非普通的玉,乃谢氏传承之宝。”
传家宝?那肯定不会随便丢掉的了。
是八卦墓启动之时,不小心遗失的?
可到底是辜二遗失,还是别的什么人遗失的?
当时进入苗寨的人,基本都是北勐兵……他们是谢家人的可能性小。
那么辜二的嫌疑就最大。
可墨九撑着脑袋,怎么都想不明白,他到底可能是谢家的哪一个?
“……这太玄幻了,你们萧家栽培的棋子,怎么会变成谢家的人呢?”墨九敲着脑袋,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神色惊悚地望向萧乾,“六郎有没有想过,也许他是一个永远也不会被人怀疑的人?”
“谁?”
看着萧乾越发深邃的眸子,墨九冷不丁打了个战,“谢丙生?!”
这么一想,她像突然间打通了任督二脉的武林高手,好多已经丢在记忆里的事情都回忆了起来。
她记得,谢丙生死的时候,面部全部被人用刀片划花,死亡时的样子极为吓人,几乎不成人样,至今不明白杀他的人为什么要这么干,这尸体究竟是不是本尊,就可另说了。
那么,既然萧家都可以栽培棋子以便日后为己所用,谢家有没有可能将计就计?当时,谢丙生利用转运使之便,贪墨朝廷大批军用物资,与珒国勾勾搭搭,已然罪责难逃,萧乾带着小王爷宋骜亲自上门拿人了,谢家怎么办?
——借死遁活是高招。
——从明入暗,杀了辜二,借辜二的身份潜伏到萧家人身边,就是高高招。
她还记得,在他们发现巽墓的时候,巽墓已经被人破坏了,巽墓的仕女玉雕还曾流入黑市,招来一桩命案。而巽墓当初也曾经是谢丙生用于储存那一批军用物资的地方。
谢氏有人可以开巽墓,自然可以开兑墓。
至于位于楚州的坎墓,在萧家的院子下,辜二家与萧家近邻,不也在他家院墙根下么?
“不敢细想啊,这么一想,我觉得好惊恐!”墨九把这些怀疑一条一条说完,不由又把自己惊到了,瞪圆双眸看向萧乾,“六郎,我又想到一件事,当初阿息保将我掳至金州完颜修的大营。那天晚上,有三个珒国士兵试图趁我中毒……玷污我!”
这件事,她从来没有正面和萧乾说过。
可彼此心里,对此事都知情。
如今遥想当日,墨九心脏还有些抽搐。
当时的情形,太可怕了。
就差那么一点点,他们就毁了她的清白啊。
“我那时就想,谁会和珒人勾结陷害我?谁又有那么大的本事,可以与阿息保互通往来呢?”
说到这里,她凉凉地眸了眸眼,一瞬也不瞬地盯着萧乾。
“六郎,我认为当初至化帝定谢家一个私通珒人之罪,不算冤枉了他们,哪怕有萧家从中作梗的原因,谢家从谢丙生起,就清白不了。他们一定与珒人有秘密往来……不过,我觉得,会设计一场让人污我清白的下流勾当,却非男人行径,倒像妇人之嫉。若不出意外,肯定是谢青嬗所为。当然,那药既然是你师父亲手制成,也跑不了温静姝!”
……
……
☆、坑深335米,离愁
当天晚上,萧乾并没有随墨九回房。
不管他们心里对辜二、对阿依古有多少猜测,目前这些事情都无法得到考证。眼看时间不早,萧乾亲自把墨九送回屋子,等她躺下进入睡眠,方才默默离开了房间。他没有歇着,召了薛昉过来,又对他交代了一些事情,等天边霞光初现时,才回去。
墨九没有睡醒,打了个呵欠,斜眼睨去。
“你这样不爱惜身体,是要挨收拾的。懂不?”
对她的抻掇,萧乾愕一下,“我吵醒你了?”
“倒也没事!”墨九慢悠悠坐起来,找了一件外袍披上,“我晓得你为了北勐的事儿挂着心。可不管有天大的事,正常作息都不能变。生命只有一次,结果不重要,重要的是经历的过程,我们如果尽力了,结果还是人算不如天算,那也只能坦然接受了,你说对不对?”
从来都是萧乾讲大道理,墨九整天嘻嘻哈哈,在他面前也特别没心没肺。
这么被她一本正经地教育,萧乾愣了愣,却是笑了。
“阿九说得对极。”
这一笑,沉郁的气氛缓和了下来,他坐到床边,拉住墨九的手,笑痕还在脸上,语气却又严肃了不少,“阿九,有件事,我得告诉你……”
听他欲言又止,墨九眉梢稍稍抬了抬,“在我面前,你没什么不能说的。你跟我在一起,若什么事都遮遮掩掩,这也不方便,那也不方便,那咱俩得活着得多心累啊?”
“呵!”萧乾摇了摇头,情不自禁捏她的脸,“是,我阿九最通情达理了。”
“嗳嗳嗳,停下。”墨九偏开头,大眼珠子瞪着他,“我可没有答应你什么啊?我只说你什么都可以说,不代表我什么都会答应,不要搞混淆了。”
“……”
萧乾无语地凝视着她,定神半晌,突然幽幽一叹。
“阿九,我得离开兴隆山了。”
离开了?墨九怔住。
天下未平,她早知道这一天会来,时间早晚而已。
可原本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真等到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她方才觉得相处的时间居然这么短。太短,太短,短得他们家的小直直才刚刚满月,还不会叫爹娘,不会走路,还没有长牙,甚至都不懂得给她即将离开的爹爹一个甜甜的微笑。
墨九心里有些泛酸,可稍稍愕然之后,露在脸上的全是笑容。
“走吧走吧,赶紧地走,不要烦着我,也不要走了之后来羡慕我,可以天天看到闺女……”
一见她笑,她这样的笑,萧乾的眉心就拧了起来。
墨九是什么样的妇人,他比谁都清楚。
她此刻的笑里,压抑了太多的离愁。
说到底,也无非不想让他为她担心而已。
他喟叹一声,伸出长臂将她紧紧圈入怀里。
“阿九,我会早日归来。等我!”
“好。”墨九将头靠在他的胸膛,听着他有节奏的心跳,缓缓闭上眼,只为感受这一刻的静好时光。
这天早上,他们说了很多话。
与以前相反,大多时候都是萧乾在说,墨九在耐心地听。萧乾原本是一个惜字如金的人,可这一次,他却像突然间打开了话匣子,哪怕一宿没睡也丝毫不妨碍他的即兴发挥,等奶娘抱孩子进来的时候,他才终于停下了对墨九耳朵的摧残,把剩下的叮嘱又转向了女儿。
“闺女,爹走了之后,你要听娘的话。”
“不许半夜啼哭,要乖乖的,不要让你娘不得好睡……”
墨九听得怔怔然。
望着他抱着女儿的侧颜,嘴巴扁了扁,没有声音。
……
……
南荣景昌二年六月十四。
就在小丫头满月酒的次日,萧乾离开了兴隆山。
六月,骄阳似火,已到这一年的盛夏之季。
兴隆山上的凉爽,以及兴隆山人的富足和悠闲生活,让驻守在兴隆山镇一个多月的萧军在享受了这方盛世美景之后,都有些留恋不舍。萧王突然下令拔营离开,事情来得突然,得到消息的镇上百姓,也纷纷送上鸡蛋果脯等物做临别赠礼。
“等老子以后不当兵了,也搬到兴隆山来居住。”
“对,再找个本地媳妇儿,那日子才叫舒坦。”
“这里哪有本地媳妇儿,你他娘的没有听说,兴隆山镇的人,都外乡来的。”
“别说,墨九爷是个人物,把这个地方捯饬得,就跟世外桃源似的……小媳妇儿也一个比一个水灵,个个都吃香喝辣,顿顿有肉,餐餐有酒……啧,你说往后咱也能过这日子,多好?”
“唉!”
“说不准会有那一日呢?”
“想得可真美!”
“不舍得走了,不知何时能返啊?”
“……”
排成队列的萧军将士,在走出兴隆山镇的界牌时,都不约而同地回了头。
他们眸中,是那一座巍峨的山影,还有那些跟过来送别的小镇居民。
挥手!
再挥手!
不停有人在挥手!
声声离别,愁在心头。
从此关山千百度,铁甲征战,再回首,人在何处?
萧乾面无表情地骑在马上,一直没有回头,双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湛蓝的天空下,他颀长的影子斜拉在地上,头顶红缨,腰佩长剑,身穿黑甲,披风翻飞,在一幅幅绣着“萧”字的旌旗映衬下,那面孔冷峻而从容,一身铁血,似一座没有表情的雕塑。
“传令!大军加速前进!”
“末将领命!”
“大军加速前进!”
“驾——”
萧乾高喝一声,马蹄踩过从青石缝里爬出来的小草,绝尘而去。
家国依稀在后,天下河山在前。
将别离,已别离!却又不得不离别。
兴隆山高高的山岗上,一株大树的枝叶档住了墨九的脸。
她长发飘飘,怀里抱着刚刚满月的萧直,目光幽深,盯着那处久久未动。
“姑娘,这里风凉,不耐久站……”
玫儿看她如此,心疼得不行,只有拿小丫头当幌子劝她了。
“一会小小姐该着凉了,咱们回去吧?”
一提小丫头,墨九当即便回过神来。
低头看一眼小小的女儿,她再次抬头极目眺望远去的大军,唇角似乎带笑。
“六郎,我和女儿等你回来。”
……
……
半个月后,萧乾才有消息传来。
那天晚上匆匆离开的赵声东任务失败了。
忽里台大会如期召开,赶在了辜二到达之前。
当然,这事儿怪不了他,时间上的误差实在太大,纵是大罗金仙,也挽救不了这样一场突然变化的时局。谁会知道就在苏赫围攻钓鱼城时,还在哈拉和林为了儿子奔走的阿依古长公主,却在蒙合死后,突然换一个儿子当皇帝?
忽里台大会在哈拉和林召开,经阿依古长公主和众位宗亲一致举荐,亲王乌日根登上了汗位,成为北勐新一任的大可汗。
而这个时候,辜二带着为蒙合扶灵的队伍,刚刚到达开平。
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辜二来不及赶回哈拉和林阻止忽台里大会的决议,却由此意外地捡回了一条命。并且在得到乌日根登基消息的同时,等到了远道而来的赵声东。
赵声东是带着萧乾的秘密任务去的。
两个人碰头,听着哈拉和林那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皆沉默了。
辜二下令,扶灵队伍停在开平。
然后,他和声东关起门来密谈了一个时辰。
次日上午,辜二让手下将军格森继续将先汗蒙合椁棺送回哈拉和林,而自己则领着大队人马留在了开平,称另有要事待办。然而,格森带着的扶灵队伍,刚刚到达哈拉和林,不待城门开启,城墙上便飞出流星一般密密麻麻的箭矢。
新汗乌日根以苏赫王爷与萧乾、宋熹有勾结,导致钓鱼城一战失利,并导致了蒙合大汗的驾崩为由,对他的扶灵队伍进行了惨无人道的“就地处决”。
这样野蛮的行径,震惊了世人。
而这也是北勐与中原人不同的之地。
中原人士无论何时,大体都得先讲讲理再行动。
可在这里却并无道理可讲,只有武力的高低。
显然,这个对苏赫队伍“就地处决”的包围是事先安排的,阿依古长公主唯一没有料到的就是……她的儿子苏赫并没有在扶灵队伍之列。
消息传到开平,全军悲恸。
这一次苏赫回哈拉和林,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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