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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王寡女-第1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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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抵感觉愚弄了众臣,他很满意。
  那笑容,又恣意了一些。
  “众位爱卿误解了,苏赫也有心了。然,我北勐天神后裔,浩瀚之邦,勇猛儿郎多不胜数,骁勇善战者,比比皆是。不瞒众位,在今日之前,已有数位将军意表,欲领兵麾师南下,本汗很是为难呀……”
  他说到此,顿住了。
  一看就是有下文,殿内安静下来。
  果然,蒙合捋一下他的小胡子,笑容满脸地道:“古语云:千兵易得,一将难求。本汗想了又想,突然有了一个主意。趁着今日,与众位爱卿商议商议。”
  帝王心思,深不可测啊!
  你说了便是,还商议什么?
  墨九心里冷笑,微微眯眼,余风偷瞄萧乾。
  他目光淡然,好像并不意外蒙合的行为。但他的身体动作,却与群臣保持了高度的一致——
  “陛下英明!不知有何良策?”
  在众大臣的齐声恭维中,蒙合一字一顿,说得极为有力。
  “以武试之,以力角之,以善谋者居之!”
  以武试之,在武。
  以力角之,在力。
  以善谋者居之,在谋略。
  他这是想通过比试来确定南下的人选?
  可如果要南下,不应该是打人家一个措手不及才对么?
  墨九不懂领兵打仗的事,但古今道理都是相通的,抢占先机多重要啊,北勐这么大张旗鼓的干,要么就是完全没有把南荣放在眼里,甚至就是要高调的给他们时间准备。要么就是虚张声势,根本就没有南下的打算,也没有到开干的时机,先撕破了脸,比划比划,与后世的军演差不多一个意思。
  那——蒙合是前者,还是后者?
  她还没有想通这个问题,殿中已然热闹起来。
  一众大臣热情地响应着皇帝,直道蒙合的看法极为英明,与南荣的武举一样,这样可以为北勐选拔人才,使北勐将帅不至于青黄不接,是大势所趋云云。
  反正,怎么好听怎么说。这些马屁拍得无声无息,精妙绝伦,令墨九大开眼界。
  经过讨论决定,比武的规则以赛程等由断事官和佐使另行商议,等拟好细则再呈报皇帝。这件事,如此,算是有了定论,皇帝嘛,只需要抛砖引玉便可,剩下的事,自然由跑腿儿的人去做。
  *落下,宴会也近尾声。
  蒙合心情大好,笑着挥了挥衣袖,帽冠上的玉石带着冰冷的光华,闪入众人的眼中,与他随即出口的话一样,瞬间震住了墨九的心。
  “今夜舞姬,皆自中土而来。美艳、驯柔,众爱卿可还满意?”
  中土而来,可还满意?
  这让墨九不由想到一个故事。
  据说某岛国的父母总会在孩子小的时候就教他们,这苹果来自中国,甜不甜,喜欢不喜欢?要是喜欢,长大就去抢啊——怎么感觉蒙合这意思,也有点异曲同工之妙?
  把中土的女人弄来,驯养给北勐的达官贵人睡,等他们睡出滋味儿了,狼子野心就会越来越憋不住——那个时候,就该如狼似虎的去抢了?
  “苏赫皇弟。”
  听到蒙合喊萧乾时,墨九心里骇然一跳。
  眼皮颤了一下,抬眼,果然看到他笑着指向那一个领舞的美艳佳人。
  “素闻你喜爱中土文化,此女子又对你有意,今夜你便领回府去吧。”
  喜爱中土文化和喜爱中土女人一个意思吗?
  女人在他们这些人的眼里,和猪、马、牛、羊还有区别么?
  墨九心里像被尖刀扎了一下,非常的不舒服,可看萧乾眉心拧成一团,似乎在想措辞拒绝,她反倒在桌下轻轻按住他的手,小声笑。
  “这么美的姑娘,真是招人稀罕。”
  这句暗示很明显了,她不反对他接受那个女人。
  萧乾迟疑了一下,抿了抿唇角,顺水推了舟。
  “多谢大汗赏赐。”
  比起拒绝来,接受自然会顺畅得多。
  然而在萧乾看来,墨九为什么欣然接受的最大原因是怕他在大殿上尴尬为难,却不曾想到,退席之后,她真的让人把那个姑娘领回了王府——他的内宅之中。
  “阿九?”他不解,“这是要做甚?”
  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遣到下人房里便是了。
  虽是蒙合赏赐他的,睡不睡还不是在他自己么?
  这种事,哪怕皇帝,也管不到府邸内宅来的。
  墨九摇了摇头,狡黠一笑,“那你就不懂了,我觉着她今儿的舞跳得特别好,勾人。回头,让她没事就跳给我看。”
  萧乾:“……”
  瞥着她一身的男装,萧乾眸子微微一转,也不知想到什么,突地冷了声音。
  “往后若无必要,不许再着男装!”
  噫!墨九微微一诧。
  与他古怪的视线交触片刻,突地明白了,不免想笑。
  “你是怕我……会变成男人去?”
  这种问题,萧乾自然不会回答。
  他轻轻执了她的手,往他的院子里去。
  “常习男子之事,难免变成男子之心。”
  “那多好,咱俩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搞基了嘛!哈哈。”
  “——”
  什么是搞基,在墨九的言传之下,萧乾早就懂了。
  但他可不认为那是一件美妙的事,也不明白阿九为何会有这样古怪的喜好。
  两个人牵着手,回到内宅之中,发现里面有婆子和丫头正在整理物什。桌椅、用具,全部焕然一新,茶具摆设,无一少漏。全是蒙合赏赐的,或阿依古长公主差人送过来的,物品琳琅满目,精贵之极,看得墨九啧啧不已。
  “真好啊!”
  摸来摸去,瞧来瞧去,她把一个金碟放下。
  “美中不足啊,怎么会没有吃的呢?”
  “阿九想吃什么?”萧乾轻声问。
  “唉!”墨九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失神地叹息,“想吃的东西就多了。可这北勐,连百官宴都……唉,这个地方,能有什么好吃的啊?王爷,我突然想临安了,想桂花肉了……”
  她发誓想的只是肉和吃的……
  但萧乾目光一沉,看她斜瘫在椅子上有气无力的样子,腰儿软软,脸儿柔柔,模样精致得比壁上的画还要美上三分,像天上神仙洞府下来的仙女似的,那么的美好……突然的,他有些不耐听下人收整的声音了。
  挥了挥手,他让婆子和丫头们都下去了,坐到她的身边。
  “阿九。”
  “嗯。”墨九半睁着眼,打个呵欠,“我有点困了。今儿晚上不洗澡,可以睡你的床吗?”
  “——”萧乾捉住她的手,凝视着她的眼睛,顿了片刻,说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我收回先头的话。”
  “啊?”墨九瞪眼,“哪一句?”
  “你还是穿男装吧,别再着女装了。”
  说来,墨九一直觉得自己穿男装比女装好看。但那也是基于她来自现代,有比较中性的审美观。对于男人来说,男装再好看,又怎么会有柔媚女装那么俏艳、妩媚呢?
  眨巴一下眼,墨九似乎意识到什么。
  一骨碌爬起来,她半趴在他的怀里,昂着脑袋问。
  “你在紧张什么?”
  他刮她鼻子,冷声,“你说呢?”
  “我说啊?我猜,你一定爱惨了我。”
  墨九向来不吝于蹬鼻子上脸的事儿。
  嘻嘻一声,她反手抱住萧乾的脖子,扬起的眉眼间,是灿若春花般的笑意,还有那一点一点绽放在他面前的,是独属于墨九的,他不曾在任何女子身上见过的自信光芒,“你不愿意我的美,让别的男人来分享。哦不,你根本就不愿意让别的男人看见我的美,对不对?嗳,我理解你,哪些惊才绝艳的女子……就墨九一个了,是得看紧一点。”
  萧乾错愕一瞬,忍不住失笑。
  “小不要脸的!”
  “嘿嘿。”墨九夸张的做了个严肃脸,“爱卿,难道朕有说错?”
  ……敢自称“朕”的女人,确实只有墨九一个了。
  萧乾无奈地拍拍她的臀,看她不满意地翘高了嘴,又摇头而笑。
  “是是是,我的小九爷惊才绝艳,貌比天仙,我恨不得造一金屋,将其私藏,不让人见——”
  “那你造啊,造啊!”墨九可不是这么容易摆平的人,尤其在二人相处气氛这么融洽的时候,到底是一个小女子,难免娇气了,“我就等着你造。不过,在你的金屋没有造好之前么,我爱穿什么穿什么,你可千万不要对我指手画脚啊——你得知道,男人最不能做的,就是干涉女人扮美,懂了么?”
  “嗯”一声,萧乾语气浅淡,似乎在笑。
  又似乎……心不在焉。
  他的目光,瞟向了一帘之隔的那一张软榻。
  簇新的榻,刚换上的被褥,还没有人睡过……
  不知道软不软,稳不稳,阿九那白白的身子放在上面……该是怎样的景色?这般想着,他对她那一点小傲娇的容忍程度几乎又添了几个度,无论她说什么,他只听不答,终于被她的喋喋不休打败了,也只是喟叹着,一把揽了她的腰,将她托起来,就撩了帘子,往榻而去。
  墨九呀一声,顺势夹上他的腰,像只猴子似的挂在他身上。
  “做什么?咱俩还没有说好呢……”
  “我们离开的时候,长公主还留在万安宫。”
  “那又如何?”墨九被说得一头雾水。
  “她会去找蒙合说我们的事。”
  “那又如何?”
  “金屋虽无,婚事可成。那阿九可否让为夫,先享受享受?”
  “噗!”一声,墨九忍不住了。
  重重捶在萧乾的肩膀上,她笑得“咯咯”的,整个身子也都是软的,那精致的脸儿,水汪汪的眼,黏黏稠稠地沾在他的身上,就像为他打开了一扇门,可由他闯入,可由他为所欲为……如此还不算,她伸手揭了他的面具,不顾他面上颜色,轻轻吻上去,辗转在他耳边,抛给他一个极致的诱饵。
  “那得看我郎能不能把人家喂饱了……”
  这样的火,一点就着。
  萧乾目中熊熊燃烧,什么事情都已不再,只想沉浸在这一处温柔乡。
  “你这妖精。”他似乎恨极,又似是爱极,重重把她抛在软软的被褥上,自己随之俯上她身,在她埋怨一般微撅的嘴上,轻轻一啄,印上一个温柔之极的吻,便直接拉腰带。
  ——是个雄的,好像都是这么猴急的?
  墨九飞快地按住他的手,“别这样嘛!”
  “阿九不要?”
  “要。”墨九目光像有钩子,浅笑盈盈,“但不能这么要……”
  “嗯?”他声音喑哑,眸底的火似乎快要漫出眼眶。
  “这样——”墨九按住他的肩膀,一个巧劲儿便利索地从他怀里脱困,再扶住他的肩膀往下一按,就居高临下地骑上了他的腰。温柔地将他发冠取下,十根手指有条不紊地梳理着他的长发,让他瀑布似的顺在枕边,把弄着,玩耍着,像一个狡猾的小女巫,眼睛半眯,有邪,有坏,还有一种让人把持不住的暗流,一一淌过。
  “阿九……”
  他的声音,有丝丝的颤。
  “六郎别动,让我来爱你。”她两排羽扇似的睫毛轻轻地眨动着,低头,盯着他的眼,一点一点地靠近他,一寸一寸,拉得像一个打了光影的慢镜头,一边说爱他,一边却把动作放得极慢,极慢,逗得他心里痒如虫嗤,恨不得亲自上阵扑火,她两片温暖的唇,才堪堪贴上他来。
  “唔!”
  在她没有力气的轻嘬中,她能感觉他身体的紧绷,那一声幽幽的叹息,就好像等待了许久,终于得偿所愿的爽快,一口气憋在心头,终于吻上,他的满足,让她诧异之余,又有点得意。
  太容易得到的东西,果然没有不容易受用。
  这一点小小的距离感,竟能产生这样的效果么?
  墨九半阖眼,沉浸在他的温柔中,津沫交流……
  片刻,她又抬起头来,捋一下发,双手捧住他的脸。
  “嗯,一个无比纯洁的吻结束了。接下来——我该去找小娘来跳舞了。而你,也好好静静心,想想怎么配合大汗的蹴蹈西南,马踏中土,在比武中获胜吧?”
  她说着,就要跳下去穿鞋……
  可萧乾哪会给她机会?
  “墨九!你、敢!”
  一字一顿,他在咬牙。
  心火已燃,不灭是要死人的!
  他的反应极为激烈,与他平素的清冷寡淡不同,一把扯住墨九的胳膊,顺势将她扯回了榻上,按下去,便急不可耐地寻找一个可以令他释放的出口……急切而疯狂。头埋在她的脖间,亲、吻,口鼻深深的呼吸,不断的怜爱,心脏咚咚乱跳,没有章法,浑身肌肉绷紧得几乎僵硬。那力气之大,宛若野兽……
  “萧六郎!”
  墨九几乎不敢相信,低低唤他,身子微微颤。
  “你生气了?哎呀!轻点——”
  男人这种生物,果然逗不得啊。
  一逗,就变成野兽了!
  不过,好像也更有情调了不是么?
  她被啃得上气不接下气,终于没了反抗,紧紧回抱他,在他体重与气息的逼迫下,呼吸越来越不畅,天旋地转间,几乎要与他擦出火花来,直到完全变成负距离,挣扎方休,情浓方始……
  ------题外话------
  明天就是国庆节了,在这里,祝我们大家的祖国母亲生日快乐……
  嗯,大家在这个假日里,就尽情的玩耍吧,庆祝吧,放开心思,啪啪吧

☆、坑深254米,事,不是好事

  晨光初现天际。
  天未大亮,哈拉和林已开始了新一天的忙碌。
  阿依古长公主穿了一件簇新的宽大直筒长袍,一身环佩,叮当作响地入了王府,把晨起的王府中人惊得一阵忙乱,却不要人通传,径直往萧乾和墨九居住的缙乐院行去。
  缙乐院门口,值守的人是击西。
  另外是两个明显睡眠不足的小丫头。
  看到长公主殿下过来,击西也不认识,正在发愣,那两个小丫头却懂事地上前,对长公主行了一个单膝跪礼。
  “公主殿下万福。”
  两个小丫头本是阿依古安排过来的,自然是熟识的。阿依古抬眼看一下安静的院落,眉头皱了皱,也不让她们起身,拂一下袖子,就往里走。
  “王爷呢,还没有起?”
  听这语气,似有不愉。
  两个小丫头低着头,咬唇摇头。
  那小脸儿上,带上一抹若有似无的羞涩。
  “回公主殿下,还没有。”
  这小表情落入阿依古的眼睛里,她眉头蹙得更紧了。
  能让小丫头害羞的是什么?定然是苏赫昨晚和那个叫墨九的女人闹腾得厉害,她们在外面听见,动了春心害了羞,苏赫也耽误了晨起。
  阿依古哼一下,脚步加大往里。
  儿子的地方,她真没当回事。
  可击西却从斜刺里凑过来,挡在了她的面前。
  “公主殿下,还没有禀报王爷知晓呢,您可不能进去!”
  居然有人敢挡她的道儿?
  阿依古眉头都挤到一块了。但看面前这个穿着侍从甲胄,眉眼嘴巴却比女人还生得秀气漂亮的小伙子,她怔了怔,面色又稍稍舒缓了一点,抿了抿涂得通红的唇角,淡淡一笑。
  “新来的?”
  击西生得好,见惯了别人喜欢的眼神,也是一个傲娇的主儿,平常跟在萧乾身边,闯北几个都让着她,纵着她的,几乎没有吃过什么苦头,对公主这样的大人物,概念也不大——知道要尊重,可完全没有阿依古这种草原贵族习惯的那种尊重。
  “是的,我是跟着爷一起来的。”
  顿一下,不待阿依古再问,他又抬了抬下巴。
  “您就是爷的身生母亲?嗯,按理我是不能挡你去路的。但爷有过交代的,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能进去。这个任何人,应当也包括您的吧?”
  他与另外的两个王府小丫头不一样,在他的心里只有萧乾的命令才是命令,其他任何人说的任何话,都可以当成耳边风。
  这么回答很符合击西的个性。
  明明就是得罪了公主,还一本正经的反问人家,模样还老实得很,又不像诚心刁难,倒好似,他自己也为难。
  阿依古仔细打量他。
  慢慢的,唇角掠起了一抹浅笑。
  “好,那你便去禀报你家爷知晓吧。”
  “不能禀报。”击西语速很快,还煞有介事地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又压低了嗓子,“公主殿下,爷昨晚睡得夜,这会子肯定没有睡够呢,可不能吵了他的。”
  睡得晚?
  阿依古挑开眉,不悦。
  “都做什么去了?为何不早睡?”
  击西想了想,眼皮往上一翻。
  然后,抬起两只手指头对了对……又对了对。
  “也没有做旁的,就是和九爷做那种羞羞的事情吧。”
  一句“羞羞的事情”,让边上几个小丫头都憋不住脸红,低着头,夹着胳膊,只当没有听见,心里直忖:这小侍卫胆子好大,居然敢在公主面前这般言语,也不怕唐突了公主。
  但击西太坦然了。
  坦然得脸上几乎寻不见半点淫秽之气。
  ……而阿依古长公主,似乎也无心责怪他的唐突。
  可进不得,退不得,几个人僵在那里,也很古怪不是?
  阿依古拂了拂袖,挺胸抬头,只把击西打量。
  “你几岁?”
  “不知道。”击西回答得理所当然。
  “怎会不知道?”阿依古抬抬眼,似乎有点兴趣。
  “……我娘没告诉过我。”
  “哦?为何不告诉你。”
  “这个你就得去问我娘了。”
  “你娘……在哪里?”
  “死了。”
  这样无意义的对话,如果发生在别人身上倒也不奇怪,可如果其中一个人是北勐的阿依古长公主,那么就另当别论了——
  这个时候,看她们尊贵的公主殿下在和一个侍卫“唠家常”,不仅两个小丫头,便是跟着长公主过来的一个嬷嬷和两个丫头都吃惊不已。
  那双眼中的光芒,一烁一烁。
  就好像她们根本就不曾认识公主似的。
  “好了,现在你可以去禀报了。”
  阿依古脸上挂着笑,突然岔开话,对击西笑着说。
  “为什么?”击西对长公主,更加不惧怕了。
  他完全不知道阿依古的样子有多反常,还以为她本来就是这样和蔼可亲的人呢,不仅不再害怕她,从脸上的表情上,似乎也对她添了几分好感,觉得她家爷认了这么一个母亲,确实太幸运了。
  “因为他们已经起来了。”
  阿依古笑着说完,击西回头一看,果然听到屋子里面有了动静了。想了想,她觉得长公主人还不错,也不能太过冷落了人家,就哦一声,点点头,小跑几步,走到萧乾的房门口,“咚咚”敲门。
  “爷,长公主殿下求见。等老半天了,您见是不见呀?”
  她根本不知道长公主在北勐的地位,但也是这份质朴得近乎傻气的懵懂,总让击西逢凶化吉。一刻钟后,当阿依古长公主在缙乐院的正堂见到已然穿戴整齐的萧乾时,第一句话便是问他。
  “你那个小侍卫,从哪里弄来的?”
  萧乾猜到击西又惹祸了,却也是不动声色。
  “回母亲话,他是南荣人,在阴山的时候便跟我的。”
  “哦?”阿依古依乎有些意外,挑了挑眉,“北勐话说得很好。”
  “是的。”萧乾不以为意,面色很平淡,“跟在我身边的人,都必须学的。”
  对他这样不忘本的做法,阿依古似乎很满意。
  轻嗯一声,她回头看一眼站在门外的击西,眉日间又添了一丝笑,却不再说此事,也没有在萧乾面前表现出对击西的兴趣,只屏退了左右,然后敛紧神色。
  “我昨夜与大汗谈过了。”
  萧乾不意外,但脸上还是故意带出一丝紧张。
  “大汗可有同意?”
  “看你急得。”阿依古嗔他一眼,抬手就着茶盏轻轻喝了一口茶水,眉心又拧紧起来。沉吟,思考,然后重重一叹。眼看萧乾似乎比先前更紧张了,方又展眉,像故意吊他胃口似的,徐徐开口。
  “你的事,阿娘哪敢不上心?但大汗的说法,阿娘以为,甚好。”
  这一回,萧乾不问蒙合究竟怎么说的了。
  他只是用情绪装点着表情,一瞬不瞬地看着阿依古。
  但凡母亲,大抵都是喜欢儿子那么全神贯注地看着自己的吧?
  这样看着多么的驯服。
  阿依古的脸色,又好看了几分,那一张今日特地打扮过的面孔上,溢满了慈母的笑意。
  “苏赫啊,大汗这次给我交了底,他是有心要用你了。”
  要用他,这个事不用阿依古说,萧乾便已知道。
  若不然漠南事务,是让他白领的么?
  他先前做的功课,当然也不是白做的,要的便是这样的效果。
  阿依古还在说:“你可能不知道,从先皇帝还在时,北勐就有意南下,但那时北勐时局混乱,内政不稳,这仗也就不敢打起来,我们北勐与南荣也保持着盟友的关系。但先皇帝故去了,新汗是个有野心抱负之人,他派兀烈西征,但南面也不想放过,之前叫你领漠南事务,便是有意给你机会。”
  说到这里,她眸底掠过一抹暗光。
  蒙合并非良善之人,阿依古在北勐日久,岂会不知情?她瞄了苏赫一眼,似是有心想要提点儿子一下,但话到嘴边,突然又咽下了。
  想苏赫初来乍到,这些心机城府,让他自己去领误为好。若凡事都由母亲点明,他日,她不在身边,他又如何自处?再且,她这个大儿子看着桀骜少言,比起小儿子乌日根来,心思不知深了多少。
  ……甚至还显得有些凉薄。
  哪怕他未表现出来,但依阿依古的精明,又哪能完全糊弄得了?
  他对她的感情,远远不如对墨九。
  这让阿依古心里有些酸,又更多的内疚。
  若非从小失了母亲的疼爱,他又岂会变成这般薄情之人?
  一个从小离开亲人生活的孩子,想必早已历经世辛。她想,关于蒙合的事情,他应当不会需要她过多的点拨了。若苏赫连这些都看不明白,她又如何能放心让他来日领兵去闯?
  复杂的心绪,让她看向萧乾的目光,明暗参半,难以窥透。
  萧乾回视她,视线淡淡,似乎未曾察觉她情绪的波动。
  “母亲,大汗昨日在宴上,不是说要比试选将?”
  阿依古失笑,“傻孩子,那不过是做给大家看的。当然,也并非全然是。有了比试,这就更能看清你的本事了,毕竟……全是那顺一面之词,大汗也未必全信。大汗肯用你,却也不愿用一个庸才。”
  萧乾唇角隐笑。
  “母亲说的是。”
  “唉!”阿依古欣慰地叹一口气,“幸而那顺没有辜负我所托,这些年把你教养得不错。阿娘对那顺有信心,对你,也很有信心……既是大汗有意栽培,我儿不要负此恩德才是。”
  萧乾微微阖眼。
  他并不知道阿依古对蒙合到底是互相利用的关系多,还是确实一心想要铺佐于他治国,只得点头称是。
  然后。
  看阿依古绝口不提他和墨九的事,不免又蹙紧眉头。
  “母亲,那大汗对我的婚事……”
  “唉!”
  阿依古又是重重一叹。
  “我儿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可不知她对你……是否同心了。”
  萧乾也不答,不辩。在这种情况下,说多了反而容易引起阿依古对墨九的逆反之心。他越觉得墨九好,她只会越觉得墨九不好。
  于是,他沉默。
  在沉默中,暗带坚持。
  果然——
  凝滞片刻,阿依古终于缓了语气。
  “我儿就安心吧,大汗已然承了口。”
  萧乾早知蒙合不可能会拒绝,但面上却故意带了一丝惊喜。甚至激动地站起身,慎重地向阿依古施礼。
  “儿子谢谢母亲。”
  “别急着谢我。”阿依古按了按手心,示意他坐下,面孔上露出一丝郁气,像有什么话想说,又不好出口,拧眉思考了半晌,复又道:“大汗说了,如今北勐初定,一切事务尚未理出头绪,如今说婚事,有点本末倒置,不如等比试选将的结果出来,一来可为你任命饯行,二来再办你的喜事,那便是双喜临门,也免了旁人的口舌。”
  停顿,她语气又沾了点不高兴。
  “毕竟那墨九的声誉不好,我儿总得给阿娘一些时间,缓上一缓,也安抚一下流言,等事情过去,再做计较。”
  这么一说,好像很有道理。
  不是不愿意,是时机不到。
  萧乾原本的考虑,也不过是这样。
  要的只是事先通知蒙合和阿依古,免得今后让彼此为难罢了。所以,他犹豫地拧下眉头,便应了。
  “如此也好。”
  母子两人正在寒暄,阿依古抬眼时,突见内殿的帘子动了一下,她似乎想到了什么,轻轻一咳,又瞄向萧乾。
  “我儿在阴山习惯了我行我素的自在日子,阿娘都懂得。但如今不同了。到了哈拉和林,还得多注意自身言行。你与那墨九到底还未成婚,还是不要住在一起为好。还有,像今日这般,日上三竿还不起身,这话要是传出去,影响多不好?大汗如何用你?”
  未成婚就不能住在一起。
  其实萧乾的内心,也是这么认为的……
  但或许是和墨九在一起的时间太长,有一些观念,慢慢地就受了她的同化,甚至于有一点超前,包括这个“喜欢就是要睡在一起”的观念,他从一开始的坚决反对,但后来的慢慢接受,再到现在,就算墨九要离开,他也舍不得让她离开……
  死过一次的人了。
  又历经了太多的凶险。
  他和墨九现在都有这样的观点。
  如今的他们,就好像在悬崖边上走钢丝,眨眼间,就有可能跌入深不见底的深渊,谁也不知道生命结束的时间,会不会比明天的太阳来的更晚……
  如果今天就已经是生命的最后一天了,却没有与心爱的人在一起,那便是死了,也会觉得遗憾。
  既然大家都还活着,那么就是要在一起,别人的口舌,别人的想法,于他们而言,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彼此觉得开心,每天能一睁开眼睛,就看到心爱的人在身边,与心爱的人一起,伴着晨钟暮鼓,过上一天,又一天,慢慢走向长长久久的一生,那才是真正的为自己活过一次。
  这些都是墨九在潜移默化中灌输给他的。
  不知从何时起,他亦不再计较别人的想法了。
  能让他满心满意紧张的人,只有一个墨九。
  心里这般想,但对着阿依古,他又如何说得出口?
  微微垂一下眸子,他亦抬起茶盏,掩饰好内心的浮动,方才回复。
  “儿知晓了,全听母亲大人教诲。”
  “唉!”阿依古慢慢地站起身,又往那个布帘看了一眼,“我看你的心思都不在这里了,阿娘也就不扰你了,好自为之吧。”说罢她便要走,可刚一抬步,像突然想到什么,又将视线调回来,望向萧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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