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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辈子做个贤后-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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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此刻却是实实在在生上了气。
  若他能早些告诉她这个消息,哪怕就在进宫以前,她也能早做应对,不至于落入如此无能为力的境地。
  那些将士,这么多年在她慕家手下效力,她身为他们的郡主,如今却救不了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命丧葫芦谷。
  长歌收拢拳头。
  及至宴散,长歌先时陌一步,想疾步去追慕瑜,却被时陌拉住。
  “放开啊……”长歌瞅了他一眼。
  时陌非但没放,反将她捉得更紧,大掌不容抗拒地握住她的手,漫不经心笑道:“明日才是回门的日子,你如今追去要让人笑话的。”
  长歌被他一耽搁,便见父兄已经走远,她抿了抿唇,默默抽出自己的手,转身走在前面。
  这夫妻二人来时,眉间眼底都是如胶似漆,如今不过过了一场宫宴,便一前一后隔了好一段距离,自是被有心人看在眼里。
  时陌也不急,不紧不慢地跟在长歌身后。
  到了宫门前,长歌正要上马车,却见夏晖自宫内赶来。长歌停下脚步回身,夏晖赔笑道:“陛下有话交代秦王殿下。”
  长歌点头,兀自上了马车,夏晖这才与时陌走至一旁。
  长歌在马车里等了不过片刻,时陌便上车来,在她身边坐下,车子缓缓驶回秦王。府。
  两人之间一时寂然,长歌沉默着等时陌向她解释,但车行了过半,时陌却显然没有主动解释的意思。
  长歌不欲与他生下嫌隙,更何况他说得也不无道理,她欠了他两辈子的新婚之夜,他确实有理由向她讨回。
  她吸进一口气,垂眸轻声道:“好吧,这一次我不怪你,但往后这些大事,你莫要再瞒着我了。”
  时陌闻言眉头微挑:“不生气了?”
  长歌:“……”
  为什么她不生气他却一副震惊无比的样子?难道她不是从来就这么宽宏大度善解人意吗?
  时陌眸中含着笑意,凝着她道:“你可知夏晖方才过来对我说什么?”
  “什么?”说起这个又有点来气了,长歌轻哼道,“我还以为你又要瞒着我呢。”
  时陌自动忽略掉她语气中的幽怨,伸出手去,握住她轻放于腿上的柔荑,柔声道:“他传懿和帝口谕,说长宁郡主自小骄纵惯了,有些任性跋扈自是在所难免,要我多宽容忍让,不得与你置气。”
  时陌说到此处哂笑一声:“但他们又怎知,我的长歌大度贴心,善解人意,再没有女子比你更好,更能入我的心里。”
  长歌瞧了他一眼,面无表情道:“……可以不要给我戴高帽子吗?”
  她顿了顿,轻声道:“你今日此举,我怎会不气?想那七万将士从前都是我慕家的兵……虽然如今暂时到了时照的手上,但将来他们终将会是你最得力的精锐部队,我以为你至少应当让我知道,若我知道,我便能提前有所布置……”
  “如何提前?难道像那位裴四姑娘一样,星夜带着自家寥寥可数的精兵赶去?你如今还不如她呢,她裴家手上好歹还有兵,你连兵都没有,最后也不过是你两位兄长出于对你的疼爱,为你勉力一战罢了。”
  长歌蹙眉道:“并非为我啊,难道那七万将士儿郎的命便不是命了吗?”
  时陌黑眸若有所思凝视着她,半晌,轻笑一声,摇头道:“为何你就如此笃定,时景与时照这一战,败的人定是时照?你不要忘了,时照是我的胞弟,以他才智,怎可能会如此轻易就被时景逼至毫无还手的境地?竟要他时景带兵前去救援?你一心念着那七万将士的性命,不觉得这封战报极为可疑?”
  长歌一怔,又道:“但若是时景通敌卖国,与北燕勾结呢?”
  上辈子,她慕家就是倒在这等龌龊伎俩之上。对人性的高估,会让人丧失正确的判断,卸了防备,最终……万劫不复。
  ……
  景王领了兵符,身披战甲,戌时一刻自景王府中出发。
  时辰还未到,书房中,景王妃与丞相骆忱为践行,三人饮下祝捷酒。
  骆忱放下酒盏,欣慰道:“殿下此去,于绝境之中力挽狂澜,定能赢得军心大振,上下归心。只等归来陛下赐权,这慕家大军从此便能真正为殿下所用,陛下亦定然宽慰。想陛下虽说收回慕家兵权多时,但这些兵到底姓慕多年,他自己亦不敢用,这才交予晋王手中。没想晋王是个不堪用的,险些折去他大半,紧要关头,还是殿下亲自出马,既反败为胜又收复军心,这一役,定当成为殿下入主东宫,甚至登临大位,最为关键的一步。”
  景王听得骆忱慷慨激昂描摹这番宏图壮景,却只是冷冷一笑,眼中并无多少情绪。
  景王妃美眸中一股艳色流转,看向骆忱,笑靥如花反问:“父亲当真以为,那七万大军应当留下,奢望他们日后为殿下所用吗?”
  骆忱微震,蓦地看向景王,眼中露出惊惧之色:“殿下难道是想……”
  景王未置一词,景王妃掩唇一笑:“殿下此番为斗垮晋王可是下了血本,那晋王这么多年不显山不露水,实则是个不好对付的。殿下为了一击制胜万无一失,不仅亲自修书与北燕皇帝慕容城联手,更用了多枚军中棋子。棋子这种东西,一不小心就是把柄祸患,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这些人若是留着,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成了蚁穴,那多不划算。倒不如……”
  景王妃含笑,艳丽朱唇微启,吐气如兰:“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美人如蝎。
  骆忱猛地后退一步,如看陌生人一样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女儿,老迈的脸上皱纹微微颤抖:“七万将士啊,这七万将士人人皆有父母妻儿,你竟能眼睛都不眨一下说出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骆忱失望至极,景王却淡道:“王妃言之有理,倒是丞相,是否太过妇人之仁?”
  骆忱猛地被噎住。
  “一将功成万骨枯,区区七万人罢了。本王若要兵,自有自己亲练的精兵,何须舍不得他慕家的兵?都是姓了慕的,死不足惜,至于他们的父母妻儿,与本王又有何相干?他们能为本王入主东宫献上区区贱命,这才是他们的价值,他们应当欣慰死得其所才是。”
  景王神情语气无不冰冷,说罢,锐利的目光扫过骆忱,见骆忱垂头不言,这才收回目光,淡道:“好了,时辰到了,出发。”
  话落,大步流星出去。
  ……
  大军星夜启程的号角声,嘹亮地越过半夜清寂的帝都街头,直入秦王。府中。
  长歌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她的身旁,时陌睁开眼睛,支肘侧身在黑暗中凝视着她,意有所指道:“我以为你是真的累了。”
  长歌:“……”
  你真的好意思再提?你做下这等糊涂事,没有踢你下床已经是我宽宏大量了好叭。
  时陌躺回去,目光淡淡拢着头顶上绣着鸳鸯戏水图案的帐子,忽道:“长歌,你我赌一局吧。”
  长歌转头看向他。
  时陌漠然道:“就赌时景与时照此番战场交锋,谁会成为最终赢家。”
  长歌微怔,半晌无奈笑道:“你还是笃定时照吗?你对你这个弟弟还真是有信心啊。”
  若是他们的母亲九泉之下知晓,想来也定然欣慰。这两人虽谁也不理谁,但关键时刻对彼此都有着谜一样的信心。
  时陌轻轻“嗯”了一声,淡道:“你说对人性的高估会令人一败涂地,巧了,据我所知,时照这个人从不高估人性,相反,他自小不吝以最大的恶意揣测人性。若非如此……”
  时陌说着停了下来,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长歌一脸茫然地看着他:“若非如此什么?”
  若非如此,幼时他也不会错过了你。
  “没什么。”
  时陌还没有到高尚到替情敌说话,自是不欲多言,淡淡带过,问长歌:“那你呢,你可仍旧赌时景胜?”
  长歌一时没出声,良久,忽地将被子拉至头上,整个人蒙在被子里,闷闷道:“我怎会赌他胜?我巴不得他一败涂地。且我何时说了我要同你赌?虽说小赌怡情,却也代表着我要站在你的对立面,我不想与你站在对立面啊,我们自来不都是好队友的吗?”
  时陌闻言低低笑出声来。
  长歌只觉身侧的男人忽地翻了个身,便靠了过来,也不拉她的被子,就隔着被子耐心地亲她,亲她的额头,她的脸颊……
  长歌受不住了,主动扯下被子,抬起头来,便落入他幽深似古潭的一双黑眸之中。
  长歌心尖儿重重跳了一下,听他哑声道:“说得对,我们自来就是站在一处的,所以这一次,你也同我一样耐心观望如何?不要再多想了,我会心疼。”
  长歌垂眸,轻轻“嗯”了一声。
  好吧,这一次就相信他。
  “那……还累吗?”他凑到她耳边低声问,不无暗示。握着她的手,轻轻拉到自己身上。
  长歌:“……”
  讨厌,会害羞啊!
  结果她还未回答,她的肚子先叫了一声,在这漆黑安静的夜晚里,格外清晰而尴尬。
  时陌的手一顿,脸埋在她的脖子里,低声笑了出来。
  长歌:“……”
  讨厌,真的害羞了啦!
  时陌也猜她该饿了,想她心里装着事,宴上便没怎么动筷子,晚膳也几乎是被他硬喂了几口进去,如今已至半夜,她不饿才怪。
  他起身,亲去传了晚膳,回来见她还赖在床上,懒洋洋不愿意起来的样子,既觉好气又觉好笑。忍不住便单膝跪在床上去闹她,两人一时胡闹在床上滚了两圈,直到底下人抬了晚膳进来方才停下,时陌拉着她起身用膳。
  长歌坐至桌前,这个时间的晚膳自不会多么繁复,但长歌的目光却霎时惊喜,直直黏在了最面前的盘子里那两颗小小尖尖的粽子上。
  是女子掌心刚刚能够包裹住的大小,翠绿的竹叶依旧鲜嫩散发着清香,与午宴时竟别无二致。还未剥开,往年粽子的滋味便刹那间冒了出来,糯米的软糯、蛋黄的香甜、鲜肉的鲜美……仿佛纷纷跑了出来,争先恐后在她的舌尖打转。
  长歌忍不住伸手便去拿,却被男人修长的手抢了先。
  时陌笑道:“小心黏手,你用筷子,我来替你剥。”
  长歌自是乐得从命,欢快地去拿筷子,这片刻功夫,时陌已一连剥好了两颗粽子,将它们齐齐整整地摆在盘子上,推到长歌面前。又自桌上拿起提前备好的湿帕子,不疾不徐擦了擦手。
  长歌垂涎欲滴,笑眯了眼,拿起筷子便夹了一块放进嘴里。
  与她记忆中的往年的滋味一模一样,入口即化,留下满嘴的鲜美,她满足地眯起了眼睛,发出一声愉悦的喟叹:“真的是太好吃了!”
  说着还不忘时陌,又夹了一块,用手小心接着,满眼期待地送到时陌嘴边。
  时陌含笑吃了一口,凝着她唇边的笑容,轻点头道:“嗯,不错。”
  其实也就是不错吧,不知长歌怎会这么爱吃。
  但长歌自己喜欢,此时听什么都自然带了加强效应,时陌的“不错”停在她耳里就等同于“人间美味”,她得了认同,更是喜滋滋笑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自从去年过了中秋节,我就在期待端午节了。”
  时陌:“……”
  既然这么期待,那为什么还要闹脾气不吃?
  长歌一眼看透他心里的想法,眨了眨眼睛,理直气壮道:“因为你惹我生气了啊,那我总要做点什么表达我的不满吧。”
  时陌:“……”
  “不过话说回来,你从哪里来的粽子?”长歌终于想起来问,猛地眸光乍亮,惊喜道:“难道宫中做粽子的御厨也是你的暗线?那真是太好啦!你中秋节也让他来给我做粽子!”
  “……”时陌不得不打破她的幻想,“不是,只是我从宫中顺手带回来的而已。”
  长歌眯眸看着他:“我不信,众目睽睽,堂堂秦王殿下从宫中带走两个粽子,传出去多丢人啊。”
  “真的,”时陌轻咳一声,不自然道,“其实也不难,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飞快拿起来,悄悄藏到袖子里,再若无其事地走出来就好了。”
  长歌呆呆望着他:“……”
  然后没忍住,当场笑倒在了他怀里。
  “你好难啊哈哈哈哈哈!”长歌仰头望着他。
  时陌垂眸,手指拨开她的头发,无奈叹道:“我有什么办法?娘子生气了,为夫也总要做点什么来表达我的心疼吧。”
  “所以你就给我偷粽子啦?”长歌眸光晶亮地望着他。
  时陌一本正经点了下头:“嗯,所以我就给你偷粽子了。”
  “那你怎不告诉我?如今暑气渐长,若是一不小心放坏了怎么办?”
  “我命人放在了冰窖中,今日是不会坏。若是过了今夜你还未想起来,那也罢了,总归不过是两颗粽子,扔了也不可惜。”
  长歌轻咬唇瓣,凑到他面前笑道:“粽子是不可惜,但你这份心思可惜啊。”
  男人忽地揽过她的腰肢,要她紧紧贴着自己,他俯身轻斥:“小没良心的,我对你的心思如何你会不知?这微末又算得了什么?”
  长歌赧然,略显羞涩地垂眸。
  好吧,他为她做的事,一桩桩一件件,说是惊天动地都不夸张,区区两颗粽子确实是不算什么,说是微末毫不夸张。
  更重要的是,她忽然便觉得自己今日生的这个气很没意思起来。
  他是什么样的人?若那七万将士如今真的会白白送命死在皇权斗争之下,他又怎会真的坐视不理?
  毕竟,他上辈子或许称不上一个仁君,但却实在是一个明君。
  他治下,海晏河清,四海升平,外敌不敢来犯,没有战火涂炭生灵。除了最后……他甘愿以江山相赠。
  能将国家治理得这样秩序井然的君王,又怎会是冷血残忍的人?
  他必定心怀社稷苍生,天下福祉。
  他定然不会坐视守卫疆土的将士儿郎们白白送命。
  想通这一点,长歌心中便忽生愧疚,自责自己白日里失了往日沉稳,竟怨起他冷血来。
  长歌安静地吃起粽子,两颗下去便觉好了,时陌怕她半夜吃糯米会不舒服,又为她布了些蔬菜,长歌吃了几口,吃不下了,时陌命人撤走。
  其后,长歌漱口净手,爬回床上,时陌自她身后熄灯,躺回她身旁,长歌一点点蹭到他怀中。
  “不累了?”时陌笑着挑眉,有意打趣。
  长歌垂着头,在他怀中赧然“嗯”了一声。
  声落,便当即被男人炙热的手掌扣住了纤腰,同时眼前阴影落下,唇便被霸占了去。
  新婚不过两日,正是难舍难分恨不得时时刻刻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时刻,先前因这插曲求。欢被拒的小挫败,此时便被某人连本带利地换成了情动,彻彻底底地向她讨要了回来……
  ……
  翌日是回门的日子,但长歌起不来真的是毫无悬念!
  她醒来时日头已经高照,望着窗前落了满地的阳光,呜呜低叫了一声,生无可恋地爬了起来。
  时陌倒是神清气爽,这让长歌非常不满,明明纵。欲过度的是两个人,凭什么最后蔫巴巴的是她一个人?
  “你身子太弱了。”他将她眼中幽怨看透,笑着道,“不如往后跟着我习武?”
  长歌:“……”
  为了让你尽兴,竟然要我习武……这是人话?
  长歌皮笑肉不笑:“不如往后你节制一些?”
  时陌闻言挑眉,半晌,一本正经提议道:“不如做个交换,你若是跟着我习武,我便答应你节制一些。”
  奸,诈,啊!
  长歌怨念地看了他一眼,轻哼:“还是照旧吧。”
  时陌认同地颔首:“嗯,就这样愉快地照旧吧。”
  长歌:“……”
  到底是谁愉快啊!
  这日时陌备了礼,陪同长歌回门。因长歌起床晚了些,其后就什么都跟着晚了些,是以慕瑜父子在门口略微等了有些时候。
  这日日头微烈,长歌远远见着慕瑜站在太阳底下,心疼得无以复加,飞快地跳下马车奔过去,扶起父亲,一个劲儿地催促往里走。
  慕瑜慈爱地拍拍她的手,见她婚后容光焕发,整个人气色极好,心中明白秦王待她的好,自是欣慰无比,又怎会将小小的等待放在心上?
  慕家上下自来和谐,长歌在国公府做娇客时更是众星捧月,是以这日回门宴,慕府上下自是欢喜自在无比。
  但终究还是跳不开慕家父子辞官这个话题。
  长歌念及自己不过新婚便要与父兄分离,自是无论如何舍不得,时陌宽慰她道:“一切都是只是暂时的,我又怎会真的让你父女骨肉分离?”
  这个道理长歌自然明白,只是关心则乱,不免细细对父兄叮嘱:“爹爹与两位兄长此行离京,身边无人,定要万分谨慎。我观如今景王行事,愈加疯狂出格,父兄在外,定要处处小心才是。”
  慕云岚忍不住笑道:“小丫头一朝嫁了人便一副大人的样子叮嘱起我们来了?也不想想,我与父兄皆是从战场上出生入死回来的,放眼天下,若非千军万马来袭,又有几人能从我们父子手上讨得了好出去?你还道我们是你?手无缚鸡之力,风都能将你吹跑,身边离了人保护便如丢了翅膀的鸟儿,再横不起来?”
  慕云岚话刚落,肩上便被慕云青不轻不重拍了一掌,后者沉着脸道:“有你这样做哥哥的?在她夫婿面前,也不知给她留点面子?竟将她老底儿全给掀了。”
  长歌:“……”
  满堂霎时传出爽朗无隙的笑声。
  一家人如此亲近相聚了一日,及至傍晚,长歌与时陌该回去了,慕瑜带着一家子亲送夫妻二人出门,一行人方踏出镇国公府,抬眼却见门前街上一行人快马跑过。
  这些人个个身着铠甲,腰跨长剑,面色冷肃,驾着快马转眼间就消失在远方,只留下一路的尘埃。
  长歌怔怔摸不着头脑,慕瑜对她道:“是护国公府的人。”
  长歌愣住:“护国公府的人这么高调了吗?没事大白天的在帝都街头这样跑来跑去,咱们那位陛下没意见?”
  慕瑜:“……”
  慕云青笑道:“父亲的意思是,这些人是前日随着裴锦出城北上那批人。他们行得太快,你方才或许没看清,打头那人便是裴锦。”
  长歌一震。
  裴锦回来了?
  她不是北上助时照去了吗?为何半路又跑了回来?
  此时,慕瑜忽向时陌拱手道:“殿下神机妙算,一切皆不出殿下所料。”
  慕云岚笑道:“想来此时,昨夜启程的景王大军也该回了吧。”
  时陌颔首,目光落在远处,波澜不惊道:“礼尚往来,时照定不会让时景无功而返,只是不知会以何等回礼相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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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长歌同时陌回程,两人坐在车里,惊觉今日熙熙攘攘的帝都街头似乎格外振奋,街道酒肆旁聚在一处高谈阔论的人格外多,人人脸上洋溢着民族自豪和欣喜。
  长歌自是福至心灵地领悟到这些人正在谈论什么,不由心痒难耐,此时马车正路过碧海潮生,她便想让车停下来,在路边顺道听一耳朵。
  时陌握住她的手,笑凝着她道:“在路边听不如进去听。”
  长歌眸光一亮,又忍不住抿唇打趣道:“进去听茶钱你来付吗?”
  时陌挑眉。
  此时马车停下,他微一用力将她拉了起来:“老板娘喝茶不用付钱。”
  长歌讶然看向他,但见他已利落跳下了马车,矫若游龙,转眼回身向她伸出手。
  长歌将自己的手轻放在他的掌心,他收拢握紧,微微用力,将人半抱进了怀里。
  落地时,她偏头在他耳边笑道:“我多年来一直好奇,碧海潮生幕后大老板是谁?”
  他黑眸凝着她,反问:“你是谁的妻子?”
  两人相视片刻,长歌恍然一笑:“你藏得可真深,竟连我都不知。”
  时陌揽过她,抬步进门,似笑非笑道:“如今既已煮了熟饭,往后自是不用再藏了。”
  长歌:“……”
  熟饭招谁惹谁了?
  夫妻二人在二楼雅间落座,此处雅间劈得微妙,雕花镂空的门,里头看得见外头,外头却瞧不见里头。
  因方才在慕府用了晚膳,是以时陌命人单送了茶水上来,夫妻二人相对坐着,一面品茗,一面听底下有人高声谈论。
  “那北燕皇帝慕容城亲率骑兵暗夜突袭我军,溃败而逃。所谓擒贼先擒王,想我军将士个个铮铮铁血,见了慕容城如何能不被激出好胜之心?晋王殿下亲率七万大军乘胜追击,誓要亲手斩下慕容城头颅。”
  “却哪里料到这慕容城生性狡诈,所谓溃败正是他奸诈所在,他佯败而逃,将我大周七万大军一路引至葫芦谷。那葫芦谷深覆如盆,密林丛生,终年瘴气弥漫几乎不能视物,是个易攻难守的绝佳所在。他却早已埋伏了大军在周遭,只为等我军一到,便将我军团团围住一网打尽。”
  “晋王殿下方入葫芦谷便反应过来,自知是中了敌人奸计,可惜为时晚矣,眼见着一着不慎,柒万大军恐全军覆没,命丧葫芦谷……”
  长歌与时陌相视一眼,二人既知结局,自是泰然自若,底下却有不知情的着急起来,气得跳起来破口大骂北方蛮夷险恶奸诈。
  足可见这说故事的人果真是个会说故事的,他先将在众人吊足了胃口,待见满堂喧嚣动荡,义愤填膺,方才不疾不徐继续往下说道:“此时,慕容城返身,率军居高临下,正欲下令火攻,却忽听谷中传来震天动地的擂鼓之声,仿若七万将士一齐擂鼓,万众一心,鼓声回响动荡,竟有惊天动地之势,一时竟将敌人震慑住。”
  “这鼓声来得稀奇,尤其是于陷入绝境的军队而言,能不自乱阵脚已是侥天之大幸,哪有可能会有如此波澜壮阔的士气?事出反常,那慕容城又生性多疑,一时竟不敢轻举妄动,生怕酿成大错,只得下令全军原地待命,欲待天明查看个究竟再行定夺。”
  “是夜,我军战鼓雷鸣,足足响彻了一夜,声势浩大。那慕容城自也不担心我军跑了,就率军在边上等着,想等天亮探了究竟便以大火烧尽我军七万儿郎……”
  这说故事的是个少年儿郎,眉目清秀,衣饰考究,想出身应是不差,只是惯会吊人胃口了。只见他慷慨激昂一气呵成说到此处,便不慌不忙又一次停了下来,好整以暇地喝起茶来。
  长歌偏头等了半晌没等到他再开口,忍不住抬眸,笑问时陌:“他一会儿再开口不会说‘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吧?”
  时陌目光淡淡将底下那些人扫了一周,不疾不徐放下茶盏,道:“不会。”
  “哦?”
  时陌看向她:“他若是敢说,大军未亡,怕他今日便要先亡在这里了。”
  长歌挑眉:“他若不说完,你便要去杀了他?”
  时陌失笑,忍不住抬手轻摁她的额头,轻斥道:“这一日日的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你看看底下那些虎视眈眈的目光,他一个说书的如何全身而退?”
  长歌循着他视线看去,只见被他吊着的人群个个磨刀霍霍向猪羊的样子,忍不住皱了皱鼻子。
  好吧,是不该把某人想得这样残暴。
  长歌忍不住笑睨着他:“你说他是说书先生?我瞧着他长得嫩生,倒像是世家大族出来的呢。”
  嫩生?
  时陌看着长歌,徐徐挑眉。
  这臭小子半点男子英气都没有,倒确实是嫩生。
  他淡淡道:“哪里出来的不要紧,要紧的是他今生也就生了副说书先生的骨骼。”
  长歌:“……”
  这样说人也太狠了叭!好歹是个风华正茂的少年啊……
  他哪里得罪你了?
  长歌心中刚刚为那少年鸣不平,就听那少年喝够了茶,清了清嗓子,终于又要开口了。
  霎时间,酒楼上下鸦雀无声,连长歌也转头看向他,受这氛围影响,几乎屏气凝神。
  然后就听他道:“内急,容在下如个厕先。”
  长歌:“……”
  众人:“……”
  待底下众人反应过来骂骂咧咧时,那少年已足下生风消失不见了。
  “还真是生了副说书先生的骨骼……”长歌哭笑不得地看向时陌,“秦王殿下英明。”
  时陌瞧了她一眼,那眼神俨然在说“你竟曾认为本王不英明?”
  “……”长歌决定换个话题,“你说他还会回来吗?”
  时陌闻言,奇道:“你还想本王在这里等他?”
  长歌:“……”
  “本王没空。”时陌站起身,朝长歌伸出手,“我们该回家了。”
  长歌:“……”
  长歌无言以对地望着他。
  故事听到关键地方这种时候,真的合适这么讲尊卑吗?
  见长歌坐着不动,时陌径直捉过她的手,不由分说便将人牵走了。长歌正想说话,时陌淡道:“他不会回来了。”
  长歌顿时瞪圆了双眼,震惊道:“这样逗人玩也太不要脸了叭!”
  时陌笑道:“倒不是他有意逗人,只是虽说战报已到京城,但流传出来的也不过战况与输赢,至于行军中的具体策略乃是机密,如此短时间内自然不会传出。他一个说书的,你还妄想他能自己堪破其中玄机?他不知便不知,没有根据开头结尾自己胡乱编造个过程出来,已算有些良心。”
  长歌闻言忍不住偏着头笑问:“他一个说书的堪不破,秦王殿下可能堪破啊?”
  此时两人走至车前,时陌也不待随从搬来凳子,揽过长歌的腰肢抱在怀里便径自带了上去。到底是大庭广众,长歌脸热,赶紧进了车里,时陌随后跟着进来在她身边坐下。
  马车缓缓驶出,长歌偏头继续问刚才的问题:“你说,大军被困葫芦谷四面绝境,若无援军,用什么方法才能反败为胜,不费一兵一卒突围而出?”
  时陌垂眸对上她的目光:“没有方法。”
  长歌愣住,转瞬脸色一白:“你是说,战报是假的?时照其实败了?”
  时陌揽过她的腰,柔声道:“战报确实是假的,但不是时照的战报,而是第一封求援战报。”
  长歌心思一转,惊喜道:“你的意思是,大军根本不曾被困葫芦谷?”
  时陌颔首。
  长歌恍然大悟,喜道:“是啊,若无被困,那便根本无需脱围而出!……但慕容城声势浩大围击葫芦谷又是怎么回事?以他城府,应也不至于连人都不确定在里面就贸然率大军包围吧……对了,鼓声!”
  长歌说到此处,如福至心灵,骤然想到什么,双眸顿时大亮,她直直看着时陌的眼睛,问:“问题出在鼓声对不对?”
  时陌对近在咫尺的娇美容颜露出一个赞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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