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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辈子做个贤后-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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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说亲了。
皇上的脸上看不出喜怒,一言不发地听完,最后淡淡一笑:“言之有理,朕让礼部这就去挑着。”
于是一连几日,礼部都在往秦/王府送贵女画像。
其实现在这个时机是有些尴尬的,毕竟君心未明。但耐不住那样一张倾城绝色的脸,到底他的生母是当年的大周第一绝色,纵然如今他身为男子,但放眼男子女子,却也没有哪一个比得上他这一身皮囊。
单单只是这一身皮囊,就足够大周上下的女子飞蛾扑火一样扑向他了,更遑论他如今带着大周失去的十六州故土回朝,实至名归是当世的大英雄。
武能上马征战,文有才略惊艳,容貌无人可及……这样的男子,谁不想嫁?
那小官忙着神思天外,却不知自己从刚刚踏进秦/王府门槛的一刹那就已被识破了身份。
……
白术走向时陌,拜了一拜,面露喜色:“王爷风华无双,今日乔装过来瞧您的是户部尚书何进的嫡长女。算起来,自皇上下令选妃起,如今朝中手握重权的大臣之女已来了大半。”
时陌面无表情坐回案前,从笔架上拿下一支羊毫。
白术忍不住与有荣焉,话就说个没完了:“难怪自古这些人都喜欢借着姻亲壮大权势,想想如今对您有意的这些人,哪个不是手握重兵重权?随意与他们其中一个结亲就权势滔天了。护国公家的,忠毅侯家的,宁远侯家的……如今就连景王的舅舅,他那个死忠户部尚书何进家的嫡长女都亲自过来了!早知盛况如此空前,咱们还费劲去什么西夏啊?当年直接结亲,如今怕是大事都成了。”
时陌忽地抬眼,不轻不重看向他。
白术被警醒,自觉说错了话,连忙打住,讪笑着描补道:“当,当然不成,当年郡主才十三岁,还没长大。王爷去西夏去得果真高明,多亏了在那里等郡主三年,才不至于被这些豺狼虎豹一般的女子叼走了。”
时陌这才收回目光。
这时,苍术忽地满脸急色从外面一路跑进来:“王爷,不好了!”
时陌手上一颤,“啪”的一声,手中的笔落到了案上。
他猛地起身,看向满头大汗的苍术。
苍术急道:“郡主刚刚被一名黑衣男子掳走了!”
话落,眼前白影一晃,已不见了人影。苍术擦了一把脸上的汗,转身跟着跑了出去。
留下白术一人在原地目瞪口呆。
什,什么时候出现的绝世高手?竟能在茯苓和苍术两人的眼皮子底下将人劫走?
……
春日渐长,这个时候,天光还未暗去。
神姿出尘的男子忽然快马出现在街头,刹那间就惊动了各方眼线。时陌仿若未觉,快马加鞭如风驰电掣一般就出了城。
直到身后跟了三路眼线,苍术才惊觉不妥,连忙追上前劝阻道:“王爷,不如再等等吧。”
时陌毫不减速,前方出现了岔路,他当机立断道:“分头走!”
话落,他已迅如疾风消失在了庄子的方向。
苍术一咬牙,勒转马头,往相反的方向快马而去。
时陌以最快的速度甩开后面尾随的人,出现在庄子上时,天还没有黑尽。茯苓守在大门处,焦急万分地徘徊,拳头攥得紧紧的,脸色苍白。
听见马蹄声,“噗通”一声就跪在马前,重重拜下:“主子饶命!”
时陌紧紧抿着唇,一言不发翻身下马。
他淡淡看了伏在地上的茯苓一眼,大步走进,冷声问:“到底怎么回事!”
茯苓一路小跑跟在他身后,迅速将事情原原本本描述了一番,巨细靡遗。
这时,时陌已经走到主院门口,听完茯苓的禀报,脚步似乎慢了下来,甚至若有所思地转头看了她一眼。
但他不置一词又转过了头去,抬步进了院子。
茯苓连忙就要跟上,却听他淡淡说了一句:“别进来。”
茯苓愣在当下。
别,别进?
时陌神情莫测走过回廊,目之所及,一花一草都还是原来的样子,仿佛从未有人潜入过。他唇角微弯,眼底掠过几分自嘲。
主卧的房门紧闭,四处无人,只有她的丫鬟在门口一脸着急地徘徊,两只手紧紧勾在一起,整个人六神无主。
听见脚步声,抬眼见到是他,顿时震惊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愣愣地看着他,连行礼都忘了。
“秦,秦王殿下?怎,怎么会是您?”
时陌脚步不停,只淡淡留下两个字:“出去。”
夭夭怔了一下,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听话,毕竟上次听他的话惹得姑娘那么伤心,还被说了一句“他是你主子还是我是你主子?”
却见他停下脚步,不轻不重往自己看来一眼。
夭夭顿时一慑,又猛地想到这两个人如今是夫妻,那这个房间就是他们的……闺房了。小脸一红,连忙飞快地往外面跑去,一溜烟儿地不见了人影。
时陌在门前站了片刻,唇角勾起一道莫名的弧度,眼底掠过一丝微妙的情绪。
他推开房门,入眼所见,里面空无一人。桌上一桌的好菜动得不多,此时凉透已不剩什么香气。两只凳子东倒西歪倒在地上,场面隐约可见当时的狼狈。窗户半开,仿佛是有人情急之下推窗逃逸,用力过狠又被弹了一半回来。
窗前碎了一地的玉石,玉碎,最为怵目惊心。仿佛美人蒙难,宁为玉碎,让人看一眼就足够心惊肉跳。
偏偏时陌将这一室混乱尽收眼底,整个人却波澜不惊起来。他不疾不徐地走进,还饶有兴致地转身将房门关好,又特别有闲情逸致地将地上那两只凳子捡起来,在原来的位置放好。
这才坐在凳子上,不慌不忙地给自己倒了杯茶。
茶已经凉了,他轻啜了一口,放下杯子,唇角缓缓勾起一抹笑:“出来吧,我来了。”
长歌其实并没有被什么黑衣男子掳去,此时她就躲在衣柜里,不自觉地抿着唇儿笑,待她发觉自己这么没出息时,又连忙用力压了压唇角,做出一副高岭之花不为所动的样子,一动不动地站着,小心翼翼地屏住呼吸。
诓她?不好意思啊,被你诓太多次,我也不信你了哼哼!
时陌背对衣柜坐着,身形挺拔有力。迟迟没听见动静,他忍不住笑了:“不是想见我吗?怎么我来了你却避而不见?莫不是……成亲之后再见我,反倒觉得害羞了?”
长歌:“……”
臭流氓!
“再不出来,一会儿可别求我……”
长歌:“……”
你都被我骗过来了?到底是谁求谁啊?先找到我再说吧。
结果她正这么想着,衣柜的门就猛地被人从外面拉开了。她在昏暗的空间里待了太久,忽然间亮光照进来,她下意识地偏过头,抬手挡了挡眼睛。
手腕却在这时一紧,她被人一拉,就跌进了面前那具炙热的胸膛,被他抱了个满怀。
天旋地转间,又忽地被他打横抱起。
她刚来得及睁开眼睛,就看到眼前朝思暮想的男人的脸在自己面前放大。她张开嘴巴想说什么,只听得那人一声轻笑,便却被他觑准了时机,紧紧吻住。
第43章
俗话说小别胜新婚,更何况两人本来就是新婚。
长歌被放倒在了床上,紧紧抱着男人的脖子,眼角莫名地湿润起来。
后来,她的眼泪就没停过……
……
时陌下床,捡起地上的衣服穿好。此时天光已经彻底黑去,房中暗沉沉的。时陌将房中烛火一一点燃,照了满室暖色光亮,这才返回到床前,俯身在床上女子的眉心落下一个吻,哑声道:“你睡会儿,我去命人准备晚膳。”
长歌躺在柔软的被子里,烛光将她的肌肤照得格外娇美,水眸氤氲,她睨了他一眼:“别想糊弄我,我都睡三日了,有的是精力和你算账。”
“果真还有精力?”男人眉眼一挑,似笑非笑的样子格外邪气。
长歌:“……”
气得抓起一旁的枕头就照着他那张餍足的脸招呼过去。
时陌轻笑一声,抬手稳稳接住,又越过她捣乱的手,重新放回她枕边,还格外严肃地“警告”道:“别弄脏了,我今夜还要睡的。”
长歌:“……”
他笑了一声,这才身心愉悦地转身出去。
长歌抬手盖住眼睛,眼角又有些湿了,可是唇角缓缓弯起。
上辈子她离开那一晚,她记得他其实很想吻她,可是被她躲开了,因为那时候,她已经服了毒。
她准备那一天的时候想了许多,一件件细数起来,自觉那一辈子真的没什么遗憾了。仇报了,位篡了,国灭了,更重要的是,像她这样的妖妃最后竟然还得了一心人,倾尽所有来相待。
她真的是死而无憾了。
可是直到她垂死之际,她才骤然发现,原来她还是好遗憾。
好遗憾不能再亲一亲他,好遗憾没有办法同他一起看明天的日出……
谁能想到,上天竟然这样厚待她,竟再给了她一次机会,她又能同他在一起了。
长歌忍不住愉悦地翻了个身,带起满头青丝转了一圈,长歌这才发现枕头底下像是压着什么。
她半支起身子,一手抽出来。然后望着那熟悉的淡色信封,顿时哭笑不得。
这不就是她给那人送的信吗?
封口处纹丝未动……他还真是看都没看啊。
怎么会在这里?
长歌猛地想到一个画面,脸刷地又红了。
咳咳,好像是方才她动情脱他的衣服时,从他衣服里面抓出来随手放在一边的。
所以,她刚刚就是枕在这封诉衷肠的信上和他欢。爱了一场?
长歌抬手盖住脸,手心下自己的脸颊滚烫,可是心里又觉得很圆满。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来。
透过床前的水墨素纱屏风,长歌隐约见得数名侍女鱼贯而入,同时带进一阵新鲜实物的香气,令人食指大动,她这才恍觉自己是真的饿了。想想也是说得通的,她昏睡三日,醒来还没怎么动筷子,方才就被那样用力折腾了一番。
外头的侍女有条不紊地布好晚膳,转眼又无声无息地退了下去,最后一人带起房门轻轻阖上。
长歌这才下床,捡起地上的衣服迅速穿好,刚拿着信走出屏风,时陌就进来了,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会儿,又落在她手中的信上,眼底划过一阵黯然。
长歌心中顿时哭笑不得。
这个人,从来不是掩耳盗铃的人啊,何时起竟连一封信都不敢看了?
可怜在这封信里,她掏心掏肝地和他山盟海誓,计划着要怎样和他在一起一辈子,结果他却看都不看一眼……白费了她一腔痴情。
竟然还有点像痴情女子无情郎。
这个念头让长歌忍俊不禁。
“笑什么?”时陌瞧着她眉间眼底不觉流露出的娇美之态,忍不住含笑问。
长歌抿了抿唇,一面走到桌前坐下,一面不答反问道:“你都看透是我在闹你了,为何还要这样火急火燎地赶过来?”
时陌闻言顿时敛了笑,一言不发走到她身旁坐下,这才淡淡出声:“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厉害,听说你遇了危险还有理智分析前因后果。我是到了这里以后才发现端倪的。”
长歌心头仿佛被什么给轻轻扎了一下。
她气他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将她给掳来,固然存了想要小小教训他一番的心思,但却没有想要他真的着急心疼。
“我以为你能看破的,毕竟在你的地方,又有你最得力的两名心腹亲自把守,没有人能无声无息将我劫走,还能半点痕迹不留下。”她垂眸轻声说。
时陌凝着她,没吱声,却是拿起她面前的白瓷小碗,替她盛了一碗鲜美的鱼羹,轻轻放在她面前。
他叹了一声:“长歌,什么事情若想看破,都须得冷眼旁观。可你告诉我,一旦牵扯了你,我还如何冷得下心来?”
长歌心头一动,猛地抬头,直直撞入他眼中。
她嘴唇嗫嚅片刻,终于垂下头低低说了声:“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让你着急的,我只是想见你了。”
下巴却被他的手指轻轻一勾,她在他的指尖上不由与他四目相对。
“既然想我,为何要计划离开我?”
长歌睫毛轻轻一颤:“你是何时发现的?”
他眸深似海:“你说我是何时发现的?”
长歌紧紧闭着嘴巴,眼角却忽地落下一颗眼泪,刹那间滚到时陌的手上,温热的触感自他的指尖传来,将他灼得背脊一僵。
她垂泪看着他的眼睛:“时陌,其实你同我一样都是重生回来的,对不对?”
时陌眸光一滞,眼底掠过震惊。
长歌低泣道:“从前那些事情,你一直都记得吧。我们做夫妻那十五年的记忆,你都是有的吧。我对你的好,对你的坏……所有的一切,你什么都记得,你只是在我面前装作不记得了罢了,对不对?”
时陌凝着她,久久没有出声。他眼中似有千山万水,又仿佛如大海一般深不可测。
良久他才哑然出声,嗓音极为苦涩,仿佛翻越千山万岭跋涉而来,沧海桑田,痛定思痛。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长歌闭上眼,两行清泪刹那间落下:“从我发现……太子逼宫其实是你在暗处一手设计时发现的。”
“时照告诉我,说你是因为急于回来,才会在西夏翻云覆雨,让皇上撞破凌非与瑾贵人的奸情,逼得凌非挟持天子,致使太子弃帅保卒,提前发动兵变。可是我知道,根本就不是这样的……”
长歌睁开眼睛,眸子里全是水光,里面那样清楚地映着眼前的男人那无怨无悔的模样:“若只是为了回来,对你而言真的太容易了。你瞧,你如今回来不就回得举国震动吗?实在没有必要冒险在皇上、太子和宫妃之间周旋。你这样做,其实都是为了保护我的父兄,对不对?”
时陌静静凝着她,没有否认。
长歌含泪苦笑:“那个时候,我父兄锋芒盛极,皇上将慕家视为眼中钉,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偏偏我父亲南下剿匪亦不肯佯败而归,君臣僵持之际,唯一能救他的办法就是,有人能替他引开这锋芒。而那时,太子独大,景王和昱王都被太子压得死死的,要靠他们相争夺我父兄锋芒根本不可能……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太子倒下去。而且太子还不能无声无息地倒下,他须得以最惨烈、最让皇上永生难忘的方式倒下,将皇上一举重伤,让他一时无力再去动别的重臣。”
“所以你才会谋划那样一场逼宫,你让皇上亲手了结了他自己宠爱半生的儿子。”长歌含着眼泪,冲着他苦涩一笑,“你如此苦心筹谋,大动干戈,全都是为了我啊,我怎么会不知道、不感动呢?”
她的眼泪片片落下。
时陌轻叹一声,拇指轻轻替她擦拭,却偏偏怎么都擦不尽似的,她的眼泪就在他的指下越落越多。
他索性也不擦了,捧住她的头,凑上前去,耐心地去吻她的泪水。
长歌忽地用力抱住他,双臂紧紧环住他有力的腰身,将脸埋进他怀中,痛哭道:“时陌,你真的都还记得吗?”
时陌修长的手指轻轻抚着她的发丝,垂眸看她的目光温柔似水,他叹道:“是,长歌,我都记得。我们之间所有的一切,前世今生,点点滴滴,我都不曾忘记分毫。”
还是他的再平静不过、再温柔不过的语气,此刻听在长歌耳中,却让她心如刀割。仿佛被粗钝的刀,一片片割下她心头的肉一般。
她想着他曾经亲眼看她死去,看着她在他怀中鲜血一点点流尽,那样无能为力,那样痛不欲生……今生重逢,却又要眼睁睁看着她一步步谋划着离开他时,他该是怎样的心痛煎熬?
难怪他不看她的信,难怪他不看她的信啊……
坚强如他,应该也再没有多余的力气去面对她又一次的狠心辜负了吧?
她上辈子对他说,她那一生,仰无愧于天,俯无愧于地,却独独负了他。结果今生再来一次,她还要步步为营地计划着去负他……想想每每夜深人静他一个人的时候,一面忆起前世她死去时的样子,一面将她逃离的计划一丝不落地看在眼里,他应当是怎样的痛不欲生啊?
长歌心痛如绞。自她发现他也同她一样什么都清楚、什么都知道时起,她的眼泪这几日几乎就没有停过。
那是她替他流下的眼泪,爱上她,他多不容易啊。
她倏地抬头,迫不及待地去亲吻他的唇。
时陌激烈地回应着她,有力的手臂紧紧环着她的身子,恨不得将她揉进到自己的身体里。
“时陌,对不起……”
他微微松开她的唇时,她在他耳边哭道。
他侧头,两人脸颊相贴。他叹道:“长歌,不要对我说对不起,陪着我就好。这一生,只要有你在身边,酸甜苦辣,只要是你给的,我都甘之如饴。”
长歌眼中又是一阵热泪涌出。
第44章
“时陌,这辈子我会好好和你在一起,好好做你的妻子。”泪盈于睫,她看着他的眼睛,定定承诺。
这辈子我再也不会负你了。
时陌唇角缓缓勾起一抹弧度:“早知你这么容易想通,我当初是不是一早就该让你知道这些?也省得我多此一举,平白在你心里留下个强取豪夺的印象。”
强取豪夺……长歌看了看自己身处的环境,再想想自己是怎么来这里的,心里原本的柔软和感动褪去,顿时变得一言难尽起来。
她将手边那只麻黄色的信封拿起来,递到他面前。
时陌没接,挑了挑眉。
长歌哭笑不得:“为什么不看信?”
时陌眸光微转,轻轻落在她的脸上,似笑非笑:“一开始不看,是怕你在里面对我说什么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我可不想做你的知己,我想要做你的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长歌:“……”
“那现在呢?”她问。
“现在么……”他伸出手,长歌只觉他那令人心生遐想的手指在面前一晃,自己手上的信已被他抽了过去。
他笑睨着她:“现在你都在我眼前了,我还看什么信?你念给我听吧。”
他的目光将她拢着,手上将信封随意一拆,抽出里面薄薄的宣纸,看也不看一眼就塞到她手里。他的指腹轻轻划过她的手心,不知道有意无意,撩得她心头一动,脸顿时就有些热了。
还是不要吧……长歌垂眸想了想,半晌,艰难道:“有些话信里好说,当着你的面直接说出来我也是会不好意思的啊……”
“哦?那我倒是更加好奇你写什么了。”他顿了顿,语不惊人死不休,“难道还会比刚才……更加令你不好意思?”
刚才?长歌愣了下,猛地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脸上的粉色瞬间蔓延到了耳朵根。
真是……臭流氓啊!
长歌负气地站起来:“不看就算了,没得平白被你调。戏!”
说着快走了两步,作势就要将手上的信凑到烛火上去烧掉。
时陌脸色顿变,身形一闪就到了她身边,不容抗拒地从她手里夺回了信。
“看什么看,看完了还要被你调。戏!”长歌咬牙,不依不饶地垫着脚尖去夺。
她这样子真让时陌心痒难耐,好奇心彻底被她撩了起来。他强势地一手伸臂将人紧紧按在自己怀中,不让她捣乱,一手将信纸一展,就在她眼皮子底下看起来,那仗着自己力气比她大武功比她好的样子极其霸道,极其嚣张。
但长歌脸上却毫无恼意,眼底刹那间划过一丝狡黠,类似于某种奸计得逞后的得意。
时陌一目十行看完,转头看向她,无奈叹道:“也只有你能一次又一次地将我骗过了。”
和她表现出来的紧张害羞截然相反,信里字字句句端方,根本没什么令人脸红心跳的,如果不是他此刻正将人抱在怀里,两个人亲密无间地贴着,他都要以为她是他的谋士、他是她的主君了。
长歌轻轻推开他,朝着他骄矜一笑:“我若是不让你以为里面有什么羞人着紧的话,你会这样迫不及待地看吗?”
她微微扬起下巴,骄傲的模样在暖黄色的烛光下仿佛发着光。时陌心头一动,又搂着她的腰将人带回来,低头在她唇上流连片刻,末了,哑声反问:“我这辈子是不是注定要栽在你手里了?”
长歌轻轻喘着,这一次是真的害羞了,她赧然地垂下眸子,轻道:“我不也栽在了你的手上?”
“唔,这样说起来倒是公平。”他轻笑出声,胸膛轻轻震动。
长歌忽地踮起脚尖,抱住了他的脖子,在他耳边愉悦地笑了起来。上辈子、这辈子她从未笑得这样开怀恣肆、心无芥蒂。
她愉快地在他耳边道:“那就这样决定了,我会按照信里说的这样,去信给我父兄,让他们传出消息,说我离京后遇袭不慎丧命。之后我再恢复本来面貌同义父一同回京,从今往后以赵修之女的身份在京中出现,然后光明正大地……嫁给你。”
——这就是那封信里的内容。里面并没有什么缠绵悱恻的词句,但她这么一个看似理智端正的计划之下却实实在在藏着她的衷肠、她的决心、她的义无反顾。
可惜她的这份义无反顾并不被领情,某人侧头看着她,斩钉截铁道:“不行。”
长歌:“……”
两人四目相对片刻,长歌咬了咬唇:“哪里不行啊?”
时陌:“除了结局,哪里都不行。”
长歌:“……”
他揽着她走回桌前,松开她的腰肢,让她在凳子上坐下:“这事你不必操心,我自有安排,先吃东西吧。”
长歌看着满桌精致诱人的菜肴:“……你不说清楚,我不想吃东西。”
时陌头也没抬,一面端起她面前的白瓷小碗,隔着碗试了试温度,一面拿起勺子放到里面,递到她面前:“刚好,不烫了。”
长歌端坐着,不接。抿着唇的样子极其有立场,仿佛恨不得将自己端成冰山上的一朵雪莲。
时陌根本不会被她这样子唬住,别有深意笑了一声,道:“难道娘子想要为夫亲自喂你?怎么喂?”
长歌:“……”脸有点红了,但还是继续端着。
不说清楚不吃!
时陌挑了挑眉,他一面不怀好意瞧着她一面挑眉的动作令长歌心里莫名生起不好的预感。果然,下一刻就听他若有所思道:“多少还是吃点吧,不然后半夜我怕你受不住我。”
啊啊啊!混蛋啊!
长歌赶在他越说越没下限以前伸手抢过了他手中的小碗,埋着头就迫不及待自己吃了起来。
时陌手上一空,垂眸凝着她轻轻地笑。
长歌懊恼地狠狠瞪了他一眼。
这个混蛋……虽然是在闺房里只有两个人,但可以不要这么耍流氓吗?!
还说他栽在了她的手上,明明他流氓起来的时候她才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最后,她自然也没问到他的计划啊。
她被他调。戏怕了,用膳全程不敢说话,他倒是乐得全心全意照顾着她吃东西。待用完晚膳,他命人将满桌撤下,又让人准备热水洗澡。
洗澡这么危险的时候……她自然就更不敢说话了,纵然满腹疑问,嘴巴还是要紧紧闭着,否则不知道哪里撩到了他,她就会被折腾得很惨。
她这么小心翼翼,最后两人躺回床上,时陌却只是抱着她睡觉而已。
长歌都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失望了。
他将她抱在怀里,轻轻阖着眸子:“睡吧,明日一早我带你去个地方。”
长歌:“……”所以她刚才到底在怕什么?
既然知道他今夜不会再来几次了,长歌胆子也就大了起来,在他怀里轻声问:“你还没告诉我你打算如何做。”
时陌睁开眼睛,看了她一会儿,终于无奈地叹了一声:“看来我若不让你知道,你今夜也不会好生睡觉了。”
长歌眨了眨眼睛,笑眯眯地冲他点头,点得那叫一个坚定。
时陌沉默片刻,道:“长歌,你原来是谁,现在是谁,将来便是谁。我不会让你因为与我在一起就连自己都做不成。”
他想,前世是覆水难收,灭族之祸已经酿成,一切都是不得已,今生若是再藏着她的身份无法见光,那就着实是他的无能。
长歌听他这样说,心头微酸,那酸里却又冒着源源不断的甜。
她轻声问:“那你打算如何做?如今又做到哪里了?”
他的手轻轻拍着她的腰,淡道:“皇上如今已经下旨为我选妃。”
“这么快?”长歌微微惊讶,“你将将回朝,他就能立刻想起你的婚事来,倒真是难得。”
毕竟懿和帝对时陌这个儿子……这么多年都是当他死了一样不管不顾的。
时陌讥诮一笑:“他自然想不起来,就算想起来也未必会做,但我自有办法让他骑虎难下。”
“哦?”
时陌垂眸,神情忽地莫测:“我听说年前在舒妃宫中,舒妃曾安排了一出好戏,竟让皇上当着众人金口玉言,说再没有比你更合适做亲王正妃的。”
“……”长歌没有做贼偏偏心虚,不自在地垂眸避开他的目光,讷讷道,“这事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这才被迫逃出的京城。”
“我知道得倒是早。”时陌不轻不重道,“时照虽与我一母同胞,我母妃临去前,我曾答应过她照看时照。但他竟觊觎我的女人,也莫怪我无情将他利用一回了。”
听他波澜不惊地提起他的母妃……那位已故的大周第一美人,长歌眼睛莫名地泛酸,抓着他的手不觉收紧。
时陌反手握住她,淡淡道:“时照当日出京来寻你,但他自然寻不到你。所以在我们离开清泉驿后,我便顺势命人将他引去那里,就是为了拖住他,不让他太早回京。后来,你我途中生变,你不肯与我一同回京,我纵着你,但我早知以他的本事,他迟早会找去两玉城。所以我回京那日交代赵大人,让他再拖一拖时照。”
“这是为何?”
时陌轻笑一声:“因为我要他发现自己被我算计了。时照一向敏觉,一旦我到了京城的消息传到他那里,他便会立刻反应过来,自己是被我算计了。他以为我先他一步回京是想要求皇上将你赐给我,所以他必定会迫不及待与我抢这个先机,他有舒妃,舒妃正当宠定会助他求赐婚圣旨,我就是要舒妃开这个口。”
长歌顿时恍然大悟:“一旦舒妃开了这个口,便是落入了你的圈套。因为长幼有序,你比时照大,说起他的婚事,必定就越不过你去。”
“没错。”时陌赞赏地看向她。
“但是纵然长幼有序,也须得有人向皇上说出长幼有序这四个字来。可你离开这么多年,不久前皇上又在裴家替你求情的时候大做文章,敲山震虎震慑众人,如今朝中已经没有什么耿直的人敢为你说话了。”长歌蹙眉,猛地想到什么就紧张起来,惴惴不安地看着他,“你这么多年在朝中暗藏些自己的势力不容易,该不会这个时候就为了这事就将他们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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