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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司寝女官-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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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敏哭丧着脸又仰起对,唇凑到他那微勾的薄唇前时,咬牙道:“赵穆,曾经发过的誓言,说过的承诺,若你敢不遵守,我愿你遭天打五雷轰,堕入恶道永世不得超生!”
  她叨上他的唇,舌挑了进去。上辈子曾有过夫妻之事的她比他更有经验,一点玉甜甜的小舌头拂过他舌上层层粗苔,颤动,搔弄,躲闪,引他来逐。
  这才是有关情/欲的吻,赵穆叫她逗到青筋欲炸,脑浆欲裂,舍命追逐,双手箍上她的脑袋,欲要吻的更深,忽而帘子被人揭起,一个妇人叫道:“长圭,怎的还不下车?”
  赵穆被生生打断好事,一把从轿箱上扯下自己的玄色披风遮在陆敏身上,回眸已是两眼杀气:“李芹,随意掀本宫的车帘,这就是你们荣国府的规矩?”
  萧妃出自荣国府,死了的萧焱与她是一胎双生,皆貌美无双。李氏的丈夫萧阖是如今的荣国公,是赵穆的长舅。
  赵穆亲恋外家,自来尊敬李氏,见面总要称一声舅母,今日直呼其名,又是如此脸色,吓的李氏往后退了两步。
  玄色披风遮住的地方,显然是个身姿玲珑的小姑娘。
  且不论这小姑娘来自何处,是谁。赵穆带着她马车行淫,自然是不愿意叫人看到的。
  李氏触了好大一个霉头,偏偏身后还跟了好几个一同要入宫赴宴的姑娘,此时全都涌了过来,笑嘻嘻叫着太子哥哥。
  李氏扬起大袖,忙着替赵穆遮掩,惨白着张脸道:“都散了吧,太子殿下此刻还有要事在忙,咱们先一步入宫吧。”
  余宝珠的眼睛最尖,她早看见两只黑底白面绣花儿的小绣鞋缩进了披风之中,她早起恰看见陆敏穿了这样一双绣鞋。
  余宝珠随李氏往前走了几步,忽而止步道:“夫人,我怎么瞧着,方才在车里的姑娘,像是陆府二姑娘陆敏?”
  李氏止步,回头厉声道:“陆老太爷曾是西平侯,陆府家教森严,那陆薇是个庶女自我轻贱扶不上台面,陆敏却是个家教极好,礼仪周道爱惜名誉的好姑娘,她怎么可能在太子的车驾上?”
  余宝珠越想越觉得想,思忖许久道:“是她,我再没看错,确实是她。”
  李氏因为赵穆的缘故本就心情晦暗,一听余宝珠这话越发生气,甩袖道:“余姑娘,太子车上除了太子,别的什么都没有。我什么都没看见,你却乱嚼舌根说陆敏在车上,你如此败坏陆敏名誉,究竟是何居心?”
  她说罢,也不等余宝珠,带着自家姑娘萧玉环率先入宫去了。
  *
  原本,在得知李氏能够做主为太子选妃一事之后,余宝珠便费尽千方百计,巴结上了李氏。
  这几日来,她一心儿跟在李氏身后,渴了奉茶,累了捶腰,不用说,将那突然消失的陆薇骂了个底朝天。人骂人的时候,光骂一个人显不出其恶来,所以总要找个受害者相描衬,而养在闺中三年不曾见人的陆敏,就成了最好的陪衬。
  所以,在余宝珠的口中,陆薇有多恶,陆敏便有多无辜。
  余宝珠虽明知若想嫁给赵穆,陆敏才是自己最大的敌人,但为了破坏陆薇在李氏心目中的好影响,这几日见天儿的夸陆敏,说她身为嫡女,待庶姐尽心尽力,陆薇身为庶姐耍着大小丫的派头,反而整日拿捏陆敏。
  无心栽树柳成荫。如此好话说了三车,再加上李氏本有的影响,又在人前广为传播,东风吹倒了西风,如今唯有那些不入流的贵女们说起陆府事非,才会说是陆敏苛待了陆薇。
  真正消息灵通的,都知道陆薇因为爱说事非,且行事龌龊,叫陆高峰给遣回汉中府了。
  在世为人,最累的事情大约就是溜须拍马了。余宝珠几天马屁拍的筋疲力竭,本来那东宫良娣之位眼看都是她的了,谁知道今天这临门一脚没踩好,说错一句话,竟是前功尽弃。
  她咬了咬牙,拉着李灵芸落下几步,打算要看一看,藏在太子车驾中那个女人究竟是谁。
  *
  赵穆轻轻揭起披风,他的小麻姑全然小兔子一样,正在闭着眼睛竖耳静听。
  他低头在她微颤的睫毛上,忽而一吹,她立即缩入披风之中。
  赵穆道:“咱们该下车了。”
  郭旭上前打帘子。陆敏还蒙着那顶披风,坐了片刻,忽而伸手从郭旭手中扯下帘子遮住了车厢,轻声唤道:“赵穆!”
  赵穆脸渐渐往下沉着,那原本宝石般发亮的眸子渐渐蒙起一层寒气。
  宽敞的车厢之中,她离他还有些远。扯掉那披风屈膝往前两步,陆敏先伸出两弯柔荑圈上赵穆的脖子,再略一使劲,勾着他的脖子便躺在了车毯上。
  伸出一条腿缠上他的腿,陆敏忆着上辈子溺水之后,想要抓住救命稻草的焦灼,另一条腿也盘了上来,整个人悬空挂在赵穆身上,寻上他的唇,像失水后急于寻找空气的鱼一般箍紧他的唇狠命一唆,舌头抵了进去,贪婪寻找他口腔之中,呼吸之间的空气。
  这一回她吻的绵长剧烈,果真就像上辈子在那瀑布旁边一样,用求生的方式,撩动赵穆周身的情/欲。
  吻过一回,俩人俱被汗水煮透。陆敏瘫躺在他身下,深吸了几大口气,揩着唇道:“太子殿下,发过的誓言,说过的承诺,请你永远不要忘记。”
  “否则的话,你得祝我遭天打雷劈,堕入地狱永世不得超生?”赵穆忽而伸指,这辈子不曾磨过箭,不曾造过弓,可拇指上依旧有厚厚的茧,他轻轻抚过她吻过之后充血肿胀的唇,笑了笑道:“走吧,咱们该入宫了!”
  *
  余宝珠和李灵芸两个磨磨蹭蹭,行至明德殿正门外时,便看到身着杏色锦袍的赵穆入宫了。
  随从的队伍衬着,他身姿挺拨,淡淡一股书卷气,却又有掩不住风华,如木秀于林。  
  身后唯有郭旭带着几个小内侍,也不知为什么,个个乐的像过年一样。
  储君至,沿路各宫里的宫人们都要出来行礼相迎,此时夹道两旁从明德殿到宣微殿,所有的内侍宫人们齐齐迎了出来,垂头恭立于宫墙之外,见赵穆至,高呼千岁。
  李灵芸遥指着陆敏,不忘揶揄余宝珠:“宝珠你说的没错,果真是那陆敏,小小年纪,倒学得一手勾男人的好本领,居然躺在太子的车驾上。
  人家用这种方式占了先机,我看宝珠你在荣国夫人身上下的功夫,怕要白白浪费了。”
  余宝珠早已看见他们相握在一处的手。夕阳照映出长长的影子来,她摇着把扇子翻了个白眼:“听说今晚皇上就要为四皇子和陆敏赐婚,太子殿下牵着她的手招摇至蓬莱殿,一皇宫的人都瞧见了,但不知果真皇上赐婚,四皇子受是不受?
  再说,若你果真答应给四皇子做侧妃,陆敏可是你的主母,还不上前去拜上一拜?”
  两人相互揶揄过,当然不欢而散。
  果真赵穆娶了陆敏,于小情上来说,李灵芸就可以和赵稷长相厮守,当然是好事。但与两情相悦相比,她更愿意做皇后,而陆敏恰是她和赵稷登天的梯子,所以还必须得让赵稷娶了陆敏才行。
  想到这里,李灵芸急着去找赵稷商量应对之策了。
  余宝珠都十八了,十八岁还未嫁的大姑娘,当年就因为叔叔余洪一句赵穆终将登上皇位,她便狗儿尾巴似的一直没有放弃过赵穆。
  眼看家财散尽的赌棍,她也是在拿自己的青春赌一份荣华,如逆水行舟,不进则前功尽弃。她咬了咬牙,却是迎面拦住了赵穆。。
  

  ☆、物什

  陆敏挣不开叫他紧握的手; 见余宝珠站在路中央,眼看是要打招呼的样子,遂哀求赵穆道:“赵穆; 我好歹也是个未嫁的姑娘,你松开我的手; 咱们各走各的好不好?”
  赵穆非但不松,反而紧攥了攥她的手:“你人都要离开京城了,还在乎什么名誉?”
  陆敏道:“既便我不在乎名誉,彼此非亲非故,你就不该握着我的手。”
  赵穆越发乐不可支; 摇了摇陆敏的右手道:“怎么可能非亲非故,它明是我的妻子。在你带它离开之前,总得让我跟它好好亲热亲热。”
  恰这时候,余宝珠迎了上来,甜甜叫了声:“太子哥哥!”
  赵穆止步; 仿佛才看见余宝珠一般,笑道:“这是宝珠!”
  余宝珠快速扫了一眼叫赵穆牵在手中,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陆敏,她还是早晨那件三色水田小袄儿; 发儿高高梳起,十四岁的小姑娘,身段修挺个头高高,无论她还是李灵芸都没有她的个头儿; 也不知道是吃什么才能长这样高的。
  因为赵穆一声温柔相问,余宝珠心中欢喜无比,绞着帕子道:“彭妃娘娘生了小皇子,皇上欢喜的不行,李婶娘带着玉环妹妹已经往彭妃娘娘住的拾翠殿去了,太子哥哥要不要与我一同也去看看?”
  赵穆道:“那就一起去?”
  他没有松手的意思,显然是要拉着陆敏一起去。
  陆敏之所以会答应赵穆陪他入宫,也是想入皇宫找父亲和窦师良,想劝父亲不必死守,跟全家人一起出城的。
  她挣不脱赵穆的手,再看余宝珠一脸似嘲似讽的笑,也在望着自己。
  余宝珠从未将陆敏当成对手过,因为跟据那死了的余娘子所说,陆敏在赵穆称帝之后,会被关入冷宫。
  据她叔叔余洪的推断,这陆敏应当是跟那余娘子一般重生了。但有句老话说的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陆敏重活一世,明知赵穆最终会登上皇位,却还在他跟前拿糖作醋,全然不懂得委曲求全,这样的性子,余宝珠押定她这辈子仍还得被关进冷宫里去。
  陆敏急着脱身,忽而灵机一动,对那余宝珠说道:“宝珠姐姐,我来的仓促,不曾各得什么礼,不好去见彭妃娘娘,不如这样,你们先去,我往清宁殿皇后娘娘那里备些礼物,随后再来,如何?”
  余宝珠当然巴不得陆敏走,连忙道:“那自然再好不过,陆妹妹快去吧!”
  她悄觑赵穆,他一张俊脸立刻蒙上寒霜:“宝珠,本宫也不曾备得礼品,怎么办?”
  余宝珠早知今夜赵穆要入宫,当然竭力打扮过,一件胭脂红点赤金的缎面薄袄,蓝底白花长裙,翡翠玉簪,蝴蝶步摇,胸前挂着赤金石榴缀红宝石项圈。
  当着陆敏的面,她刻意要展现自己与赵穆与众不同的关系,轻轻解了胸前项圈道:“这幅项圈,乃是当年我出生的时候,太后娘娘亲自赐的,意义非凡。我借花献佛,把它送给太子殿下,您再转送予小皇子,不就成了?”
  赵穆接了过来,五指摩梭过那红色宝石,淡淡说道:“果真好东西,那你就说是本宫送的,把它转送给六皇子好了。”
  他说罢,又将宝石项圈丢给余宝珠,拉着陆敏转身便走,等余宝珠回过神来,俩人已经走远了。
  余宝珠心说不对啊,我拿项圈借花献佛,是想让太子陪我一起去看彭妃的,不过几句话的功夫,怎么项圈送出去了,太子也走了呢?
  到蓬莱殿门上时,陆敏一眼便见窦师良和父亲站在太液池畔。
  早晨走的时候父亲脸颊刮的锭青,二品武官常服浆洗的一尘不染,与她告别时两眼满满的慈爱笑意,身影如山,风度沉稳。
  不过一天的时间,此刻他脸上杂须横生,眼眶深陷,两肩虽还挺着,可看得出心有沉沉重负,两眼紧盯着蓬莱殿的大门,看到她与赵穆相携着走来,似乎也不吃惊,仿佛早已预料到了一般,远远对她点了点头。
  陆敏仍旧挣不开赵穆的手,四处树荫下皆有人在走动,她也不敢当众对储君无礼,只得哀求道:“赵穆,你好歹让我过去看一眼我爹,我瞧他很不好的样子。”
  赵穆扬了扬相握的手道:“你去可以,但总得留下我的妻子,是不是?”一路从东宫到皇宫,他几乎句句不离陆敏那只曾帮过他的右手。
  窦师良和陆高峰就在不远处看着,陆敏深悔自己不该做东郭先生,救赵穆这条睁开眼睛就要反咬一口的毒蛇。
  既他死皮赖脸要提,陆敏便也不客气了。
  “赵穆,你总说它是你的妻子,你可知道你妻子是怎么看你的?”说着,陆敏也挑衅般扬了扬自己被他握住的右手。
  赵穆不懂她的隐喻,还以为她是在说他本尊,六个皇子中,那新出生的暂且不说,论风度相貌没有一个能及得上他。
  他略昂了昂脖子,一双凤眸含笑:“怎么看的?”
  陆敏忍着恶心道:“又肿,又丑,又难看,多看一眼都会长针眼!”
  赵穆瞬时明白过来她所指的那个它,仿如从头顶浇下一盆冷水,本来雀跃了半日的心忽而寒冷,低头看一眼,面色惨白,松开了陆敏的手。
  陆敏心说:瞧瞧,你也被打击到了吧。
  她转身便走,留赵穆呆立在当场。
  *
  两个男人同时迎了上来,陆高峰先问:“赵穆可为难你不曾?”
  陆敏胳膊阵阵发酸,当然不能说自己一整个下午都在跟赵穆看一些不能见人的事情,忙摇头:“不曾。”
  陆高峰带着女儿沿太液池前行,池中烟波浩淼,雾气蒸蒸,远远望去,池中蓬莱山上那座太液仙境隐于淡淡雾气之中。
  自打三年前建好太液仙境之后,窦太后便一直住在那里头,与梅鹿白鹤为伴,过着胜比王母的逍遥生活,已经好几年不理后宫中事了。
  陆高峰还在回味窦师良方才那句不破不立,在水边站了许久,忽而回头问女儿:“麻姑,那枚平安扣了?”
  陆敏递了过去:“在我手里了。”
  陆高峰接过来,拿在手中翻来覆去的看着。这枚平安扣,原本是属于岭南西道交趾国一个土司哈尼的。
  当初,他与哈尼约定好,从京城供给他交趾国急需,但又非常缺的除瘴除湿之药,哈尼土司替他照料在那边经营的茶叶生意。若将来有人前去接手,便以这枚平安扣为信证。
  交趾原本也是属于大齐的属国,但它早在几十年前就已经叛立,因为路途遥远行军不便,大齐后面几任皇帝便放弃了交趾,任它独立。
  陆高峰笃定孩子们逃到交趾之后,敬帝嫌路途遥远不会去追杀,他犹豫片刻,摇头道:“麻姑,你们今夜,不能走了。”
  陆敏呀的一声,惊问道:“为何”
  陆高峰道:“当初之所以爹决定要让全家人离开京城,倒不是因为我们一府人活不下去,而是因为你姑母,爹不想她整日窝在这皇宫里跟一群女人斗鸡一样斗来斗去,想拼尽自己所有把她从皇宫里救出去,可我如今瞧着,她似乎很享受目前的生活,压根没有想逃出去的欲望。”
  自从有了包氏以后,他专心留在靖善坊经营自己的小家,很少再回陆府,由此而忽略了陆轻歌,此时想起来便是满心的愧疚。
  也不知道那个向往天山明月,草原逐马的小姑娘,是从什么时候变成一个心机重重,爱慕虚荣的美艳妇人的。
  陆敏总算明白父亲的苦心了,她道:“要走全家人一起走,要留一起留,我全听父亲的。”
  忽而郭旭走了过来,深深一礼道:“陆将军,我家太子殿下请您过去说几句话儿,但不知您此刻方便否?”
  陆高峰大约猜得到赵穆找他,是为何事。
  大齐禁军分为三军,分别是御林军,龙武军以及虎贲军。这三军的总指挥权,如今还在他手中。
  赵穆除了一个储君之位,无外戚,无强母,装了三年的孙子装腻了,想要取而代之,就必须依靠这三禁军。
  他这是想干掉自己的父亲,取而代之了。
  *
  目送父亲离开,陆敏正准备往蓬莱殿去见见姑母陆轻歌,才走了两步,隐隐见暮色中一袭红衣,心中唉哟一声,暗道那只怕是窦师良吧,白天情急之下以身相许,本是为了救父,如今一对香瓜玉耳环如今还在他手里了,这可如何是好?
  她本欲悄悄躲过,忽而转念一想,方才自己以身相许,窦师良并没有答应。既他无意,倒不如趁此机会,把那两枚耳环要回来的好。
  窦师良走了过来,与陆敏并肩,亦在望那云雾缭绕中的太液仙境。。!
  

  ☆、蓬莱

  默默站了许久; 他伸手至陆敏面前,陆敏以为是那两枚耳环,满心欢喜欲拿; 却见当中圆碌碌滚着几枚香榧果儿。
  她不懂窦师良的意思,问道:“窦先生这是?”
  窦师良伸手剥了一颗; 细细除净炒的油黄的果肉上那黑色的衣子,将圆圆一颗饱满的果肉递给陆敏:“方才去见太后,她案头有榧果儿,我想,大约孩子们都喜欢吃; 于是抓了一把给你。”
  陆敏心说我可不是孩子,也早过了爱吃零嘴儿的年龄。
  她接过榧果儿,炒的火侯恰当然,淡淡一股焦香,不腻口; 但油味很足,嚼过之后满口余香。
  窦师良又剥了一枚递过来,那眼神仿佛父亲在看自己乖巧的孩子一般。
  陆敏于是又吃了一枚,等窦师良还她的耳坠儿。
  窦师良手中确实还捏着两枚耳坠儿,却不是陆敏方才送给他的那两枚。
  他也不知自己是何时起的心思; 只记得前几日夜里从西明寺出来,这小姑娘飞一般的跑了过来,喊了他一声,他恰好止步; 随即,那匾额便砸在了地上。
  若非她那一声喊,他已经是个死人了。
  原本,他从未想过与那个女子成亲,组成家庭过日子。直到那夜再相逢,他发现除了她,他不想跟任何人成亲,此时再想,那时候他大约就已经喜欢上她了。
  难中相欺不是君子之风,这小姑娘也还未到该嫁之龄,但赵穆咄咄相逼,窦师良已经等不及了。
  如喂一只乖巧的松鼠一般,喂完了所有的榧子,小麻姑还眼巴巴儿的等着,窦师良伸手至她耳边,却是替她戴了枚耳坠。
  他手太快,陆敏未曾看清形样,还以为是自己原本那两只,执意要接另一只来自己戴,俩人推让许久,终是窦师良替她戴了。
  他手势笨拙,另一只戴了半天才戴上去。
  这是两枚金镶红玉髓的耳坠,红豆一样艳丽的颜色,又比红豆多几分光亮,戴在她小贝壳一样的耳朵上,非常漂亮。
  窦师良左边看看,右边看看,忽而觉得陆敏两只耳朵似乎有不同。右边一只格外的红,又红又肿。
  “麻姑,赵穆他方才是不是又咬你的耳朵了?”窦师良问道。
  陆敏摸了一下右耳,腾的一下,双颊顿时腾起红云,却连连摇头:“没有的事。不过是东宫蚊子多,叮了一口而已。”
  实际上折腾了一个下午,最后一回赵穆死活弄不出来,非得要咬陆敏的耳朵,连唆带咬,她一只耳朵就成了如今的样子。
  离的太近,陆敏仰头也只能看到窦师良形状略硬朗的下颌,暮色中他呼吸有些疾促。
  “很多年来,我一直是一个人过的。我不知道该怎么讨孩子们欢心,也不知道该怎么与你相处,但我会努力……”窦师良低头,望着陆敏,笑的有些窘迫。
  陆敏暗暗觉得,窦师良这话似乎有点像是承诺,丈夫对妻子的承诺。
  等了半天,他又说了一句:“你瞧,至少我今天就没有迷路。”
  陆敏噗嗤一笑,迎上窦师良的眼睛,这向来古板的男人仍还一脸窘迫:“我会努力,照顾好你的。”
  陆敏一颗心莫名怦怦而跳,暗道上辈子最后一回见他,他已是国之宰相,因为自己太过慌乱,也没有跟他多说一句,也不知道他上辈子究竟娶的谁。
  若这辈子真嫁给他,倒是要坏了他曾经的姻缘。
  *
  蓬莱者,仙境也。
  这座大殿整体以楠木为架,不设碗口天花,平梁斗拱□□于外。太高的穹顶会吞去光亮,让整座大殿压抑无比。
  所以敬帝即位之后,穷天下而搜罗,得一颗鸭蛋大的夜明珠,便将它悬于蓬莱殿斗拱之下,每到夜间,整座大殿亮如白昼。
  三年不见,陆轻歌身边都已换了新人,倒是芝兰如今好了,竟成了陆轻歌的贴身婢女。她遥指着殿内西一侧的花厅道:“咱们娘娘正在那一处歇息,等着皇上了,姑娘是要奴婢带着,还是您自己去?”
  陆敏道:“我自己去即可。”
  她绕过正殿,轻轻推开鲛纱花格扇,脚还未踏入花厅,便听花厅中有一人说道:“只要母后的心向着儿臣,儿臣一颗痴心,也会永远向着母后。今夜母后不必出面,只安心看儿臣的就好!”
  这是如今已封礼亲王的大皇子,赵程的声音。
  陆敏适时止手,隔着鲛纱隐隐,可以看到陆轻歌单翘一腿,坐在临客一张紫红色的圈椅上,而赵程双手抱怀,十分谦恭的站在不远处。
  窗外有侍婢与内侍们走来走去,殿内也不过鲛纱相隔,无论任谁看见,这都是十分刻已守礼的,皇子向皇后问安。
  但陆敏却知道他们不对劲儿,因为他们之间有私情。
  陆轻歌和赵程两个人的私情起于何时,上辈子陆敏全然无觉。
  彼时敬帝除了眼中飞蚊闪烁,还添了一种头疼之症,每每疼起来,头痛欲裂。
  恰就是今夜,敬帝忽而犯了头疯,眼看就要崩亡,赵程以为敬帝之后,就该他坐皇位,大半夜跑到清宁殿与陆轻歌幽会,商量继位事宜,谁知先毒后兵,陆轻歌半夜将他弄死在了清宁殿。
  仅凭方才一句话,陆敏觉得这赵程只怕还会叫陆轻歌弄死。
  *
  若在平时,陆轻歌与这些成年皇子们也会保持距离,不会太相亲近。但今夜不同,过了今夜,那个年老的,昏昧的,整日疑神疑鬼的老皇帝就会死。
  从十七岁到二十七岁,陆轻歌伴他整整十年。
  要讨好一个整日疑神疑鬼,总觉得所有嫔妃都在背着他偷人的君王可不容易。更何况,敬帝还是个正值壮年,却又一日不用药就不能起阳,但又于床事极度贪着的男人。
  陆轻歌之所以受宠,倒不是因为她果真生的美,也不是她有多高的手段。总有更年青更漂亮的女人被送入宫,青春娇嫩的肉体当然更具有吸引力。
  可唯独她,有从火州源源贡过来的各种珍稀药材。煲汤,入药,外敷,敬帝出了清宁殿便萎蘼,但只要在清宁殿,有她的珍稀药材相辅,便能夜夜如猛兽。
  一夜一夜,仿如受刑一般,却还要装做欢愉,不断的夸敬帝有多勇猛,自己有多欢喜,这样忍着厌恶强装欢喜的日子终于要结束了。
  陆轻歌漫不经心应付着赵程,目光无意扫到鲛纱格扇上,便见扇外站着个少女,虽看不清眉眼,但仅凭那身段,就熟悉无比。
  “麻姑!”陆轻歌也不顾忌自己该有的皇后风范,猛然跃起追了出来,拉开花格扇的门。
  她手捂上唇哽噎片刻,一把将陆敏揽入怀中,没头没脑在她的额头吻了起来。
  吻完,她才捧起陆敏的脸儿细看。
  三年不见,这小丫头完全长开了,不再是小时候那甜美的憨样儿,两道小山眉浓淡相宜,一双亮晶晶的小鹿眼,鼻梁高高秀秀,唇如仰月,不笑而弯。
  她满嘴的胭脂全在陆敏的额头上,拿手胡乱揩着,太亲近怕要吓到她,不亲近又忍不住,屈膝拦上陆敏的腰,埋头在她颈间深嗅着:“三年不见,我的小麻姑竟然长到这么大了。”
  无论陆轻歌做过什么,待陆敏一直都好的掏心掏肺。
  此时众嫔妃皆在各花处厅里等皇上驾临。
  陆轻歌乐的像过年一样,命芝兰送了百合糕、金桔饼,孛荞糕儿等小孩子们爱吃的零嘴上来。
  陆敏饿了半日,见有冰糖佛手糕,遂端过来吃,又凉又甜,很有些味道。
  她目送赵程离去,斟酌着言辞劝道:“姑母,无论做什么,一定记得要保护好自己,咱们一家人一定要齐齐全全的,好不好?”
  陆轻歌见缝插针给陆敏喂着榧子酥,还是原来哄孩子的话儿:“姑母非但会保护好自己,也会保护好你,将来姑母这个位置,也会是你的。
  小麻姑,三年前那贾士成要害你,是姑母没有照顾好你,往后姑母一定会好好约束宫人,你不要再生气了,好不好?”
  陆敏道:“姑母,我已经不是孩子了,我知道你和赵程的事,也知道你想让我嫁给赵稷,因为你明里支持赵程,但暗地里,却是想让他做太子,我还知道……”
  陆轻歌失了胭脂的双唇渐渐变白,又由白转青,浓浓脂粉盖不住脸上的怒意。她恨恨将手中的榧子酥砸入碟子中,银牙咬的铮铮作响:“这些,你都是从那儿听来的?”
  过了片刻,她忽而咬唇苦笑:“我竟自误了。我的小麻姑重活过一回,什么都知道。”
  陆敏推开碗,绵猫一样伏入陆轻歌怀中,柔声道:“姑母,对不起,我什么都帮不了你。”
  陆轻歌再捡起块榧子糕,一点点掰了自己慢慢嚼着,忽而孩子般举起一只手道:“麻姑,世间之事,瞬息万变,姑母也是逼不得已,但姑母答应你,一定会保护好自己,这辈子也绝不会昏了头在家里点火,不小心烧死大家,好不好?”
  她一本正经发完誓,自己先笑了起了,倒也逗的陆敏忍不住噗嗤一声笑。。
  

  ☆、赐婚

  半个时辰后; 一脸阴霾的敬帝才姗姗迟来。
  老年得子之喜才乐了三天,便传来火州叛齐立国的消息,敬帝大喜之后大怒; 看谁都不顺眼,入殿之后将那跪伏于地的; 自己的嫔妃并孩子们一目扫过,唯独看到陆轻歌的时候,给了个笑脸。
  陆敏就坐在陆轻歌的身侧,敬帝止步在她面前,一双浊目扫视全场; 忽而一声冷笑:“三年不见的小麻姑也入宫了,可见烈勒称汗,还是有些好处的。”
  他这话说的阴气森森,围着屈跪于地的陆敏走了一圈,忽而止步; 又笑了笑道:“站起来叫朕瞧瞧,小麻姑可长大了否!”
  众人皆俯首,陆敏整着裙裾站了起来。
  夜明珠柔和的光晕中,十四岁的少女小山眉低垂,身上是一件敬帝极少见的补丁布袄; 极好的衬托着她的青春与俏跃,一张脸嫩的能掐出水来,掐掐一握细腰,白色长裙; 宛如仙娥降世,美的不似凡人。
  他握过陆轻歌的手拍了拍,意味深长说了一句:“小麻姑果真长大了!”
  这句是当着众人说的,入座之后,帝后二人耳语,敬帝又道:“陆薇与她是云泥之别,但也罢了,她如今还太小。”
  陆轻歌亦是耳语:“皇上,麻姑还小,即便你果真襄王有意,也得那那神女几年,等她长大是不是?”
  这一句逗的敬帝顿时容颜大开,轻捏了捏陆轻歌的耳朵:“调皮!”
  一众老嫔老妃们,瞧着帝后不顾众人相狎,明知她椒房专宠自己都是那壁上的装饰,却也摇头撇嘴,以示厌恶。
  *
  陆敏坐在陆轻歌的身边,而赵穆,则坐在她的另一侧。
  他看起来很怪异。入宫时马车上那个又爱耍赖皮嘴又欠的赵穆不见了,虽还是一样的袍子,一样的脸,可是整个人又重回往日的丧气沉沉。
  几位皇子顺位坐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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