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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媚好-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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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肯享受那一瞬间地烈火焚身之灿烂。
景正卿想着想着,心底那一丝丝地喜悦被冲淡了去,反而彷徨起来。
想到玉姗,不知不觉便想到明媚。
倘若真的她嫁给了端王,将来王爷真的登基,明媚自然便是宠妃。
但是以她的性情,可会在那尔虞我诈的后宫里生存?玉姗本就是个聪慧玲珑的人,又比明媚通达许多,人情交际间的种种也更为熟练,可就算是她,如今……
若是明媚,又会如何?
景正卿想不到,可是隐隐地猜:或许,不会太差。
毕竟,明媚跟玉姗也有不同,明媚太惹人爱。
端王便是爱她爱的不成,若靠着他的宠爱,或许她在那后宫风云里头,也会不错吧,何况她本性其实极为灵透,未必就历练不出来。
景正卿想来想去,忽地有种患得患失之感。
他竭力说服自己明媚跟着端王不会有什么好的,可是另一方面理智却分明在说:其实是很有好的可能的。
——甚至比跟着他更好!
这种想法让他极为懊恼跟不安,心里像是缺失了一块儿,惶惶然地乱跳。
景正卿走走停停,最终皱着眉,一跺脚,扭身往明媚居处而去,他一口气来到院外,见左右无人,便纵身跳入,落地无声。
屋内静静地,丫鬟们也都正酣眠。
明媚跟着送了玉姗之后,着实疲倦,被四喜扶着回到屋里,勉强脱了衣裳,拔了头钗,身子刚沾着床,就睡了过去。
朦朦胧胧里,身子好像被人一拥,然后轻轻地落入一个怀中,隐约有点凉意沁人,明媚半梦半醒,呢喃了两声,本能地往那人怀中蹭了蹭,想找一处温暖所在。
那人贴在她脸颊边上,略带凉意的唇贴上来,明媚怔了怔,勉强睁开眼睛。
景正卿小心地抚着她的脸,见她呆呆地睁开眼睛,神情仍是懵懂地,便又在她唇上一印。
明媚这才反应过来,身子一抖,便惊道:“你……你怎么在这里?”
景正卿将她一抱:“我忽然想你,非要来看一眼才放心。”
明媚扭头,小心拉开窗帘往外一看,却见外头静悄悄地,才松了口气,回头看他:“有什么不放心的?忙了一夜,你莫非不困?又跑来跳墙爬窗的,万一给人看到……”
景正卿道:“你放心,我抱你一抱,片刻就走。”其实原本只想看一眼,谁知道……竟忍不住又爬了床。
明媚却又默然无声,垂了眸子,长睫轻轻抖动。
景正卿见她面色有异,便问道:“怎么了?”
☆、120 相请
景正卿低声相问,明媚摇头,并不回答。
景正卿心中七上八下,不知如何,正自觉或许又是唐突了她,明媚却揪着他衣裳,往他怀中靠了靠:“身子刚好,就别东跑西窜的了。”
声音极低,他却听得分明。
景正卿本来不解,闻言一瞬狂喜:“明媚,你说什么?”
明媚道:“我没说什么……”怕他问,便低了头,闷闷说,“困,你别吵我。”仍是把脸贴在他胸口,闭了眼睛,不再言语。
景正卿心怦怦乱跳,平日里他来此厮缠她,那一回不是给她怒斥,从来没有好脸色看,这回却又是如何?竟只是关怀他的话。
景正卿很想说话,却又不知说什么好似的,只抱着明媚,隔了会儿,却在她发顶轻轻地亲吻下去:“乖乖地睡吧,我不吵你了。”
隐约里明媚似是呜噜了声,到底累极,很快便睡着了。
景正卿望着怀中睡容,心中忽地生出一个念头来:为了此刻她的睡容,就算是粉身碎骨他也是值得的。
相反,就算是让他粉身碎骨,他也不愿看到这样甜睡的明媚躺在别的男人怀中!
明媚起得很晚,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身子仍是懒散的,忽地想到早上的情形,吓了一跳,忙环顾左右,却并不见景正卿的影子,她忙又翻看自己的衣裳,却见穿的好端端地,不曾被动过。
明媚歪头想想,只觉得如梦似幻,一时也不知他究竟是不是来过,还是一切都是她想象出来的……
热热闹闹地元宵过后,卫峰的病也好了,正养身体恢复中,明媚也大大地松了口气。
近来卫宸也十分消停,没有再来景府叨扰,自上回来过之后,卫宸闲着无聊,偷偷去赌了两把,没想运气不错,竟给他赢了百两银子之多。
卫少奶见丈夫如此能干,急忙把银子收起来,却也晓得劝他两句,叫见好就收。
卫宸觉得自己如今时来运转,不该错过这个机会,谁知接连几把,竟输得一败涂地。
卫少奶见他输得好好地一身缎袍都给剥了去,顿时指天骂地,将他先痛骂了一顿,却不肯再给他银子。
卫宸窝着一股火,跟她也吵了几句。
此后卫宸在家老实了几天,终于又磨了几两银子出去,出去的时候踌躇满志,出来后输得脸都绿了。
这赌坊里有的是居心叵测的闲人,见卫宸口音不似京城的人,然而出手阔绰,此刻又输得精光,便来攀扯,卫宸听闻能借银子,少不得要借上个十几两。
银子自然不是白借的,将来要加倍奉还。
卫宸利令智昏,只想着要加倍翻本,很快把这亏空补上,拿了钱回家,还能让卫少奶刮目相看,若是翻了金山银山下来,更是连景府也不用去奉承了。
谁知道金山银山没有下来,倒下来一屁股债山,卫宸叫苦连天,前前后后也借了七八个钱庄,诸位老板一看这人要没救了,自然不肯再借,抓着卫宸便讨债。
卫宸自然是没钱的,立刻被揪住打得鼻青脸肿,他也知道卫少奶手里还有两个,只好回家去跟卫少奶要钱。
卫少奶见他又是一身狼狈地回来,并没带着银子,顿时劈头盖脸又是一顿痛骂。
卫宸忍无可忍,对骂了会儿,差点上演全武行。
正在不可开交鸡飞狗跳之时,却听得外头有人道:“表哥可在?”
两个人忙住了手,回头去看,却见大门口上有一人正负手走进来,生得玉面可喜,通身风流。
卫少奶忙唤了声:“是卿二爷来了。”
卫宸自上京来就没见过景正卿的面儿,然而之前却已经是对他名声如雷贯耳了,当下便急忙迎出来:“是二表弟?久仰久仰,今日怎么得空来了?”
景正卿见卫宸只着一袭里衣,鼻青脸肿头发散乱,忍不住噗嗤一笑。
卫宸有些不好意思,便道:“方才在外面……不慎遇到了劫道的,表弟里面请,快坐。”
景正卿也不说破,入内落座,卫少奶叫个丫鬟来奉了茶,景正卿并不喝,只道:“我之前病着,没缘见着表哥,如今才得空,表哥可好?”
卫宸道:“劳表弟牵挂,甚好,甚好。”
景正卿对上他的双眸,道:“先前我前去渝州,也没见着表哥的面儿,只听说表哥上回的事是因为赌博争风,才错手打死了人命?”
卫宸咳嗽了声,竟觉得无法跟他直视,只唯唯诺诺道:“这……正是。”
景正卿道:“表哥也该知道,打死人命不是等闲的事,我也暗中费了不少心思,才救得了表哥无碍。”
卫宸忙道:“我听你表嫂说了,真真是多亏了二爷。”
景正卿点了点头:“咱们都是亲戚,且明媚妹妹在我跟前苦求,我才肯舍手相助,近来表哥来了京,有了这处住所,很该就好端端地找个正经差事过日子才是,之前的那些恶习,委实不好,还是及早抽手,改了吧。”
卫宸心中七上八下,不知他知道了什么不曾。
卫少奶见景正卿来了,本想顺势告上丈夫一状,见势不妙,却道:“二爷放心,他、他不敢了。”
卫宸也道:“是是是,真不敢了。”
景正卿叹道:“表哥有悔改的心思,我才放心,府里明媚妹妹也不至于牵挂着,若是表哥不知抽手,以后闹出事来,这是京城,可不比偏远地方了,不好收拾,还望表哥有个数。”
卫宸冷汗涔涔:“是是。”
景正卿不紧不慢地,又道:“是了,还有一件事,表哥也知道明媚许给了端王吧?”
卫宸呆呆点头:“可不是?”
景正卿正色看他,说道:“大概表哥也听说了,端王爷为人贤明,最是个刚正无私的贤王了。自从定了明媚,阖府上下虽然欢喜,但无不谨言慎行,比之前更要小心百倍,生怕做错什么,让王爷不喜,也连累了明媚妹妹的终身。——先前景府出了那件事,就差点儿就把这桩好好地喜事毁于一旦,据我所知宫里头的太后、皇后娘娘等已经是很不喜了,颇有微词……如今表哥上京来,不是我多心,表哥也很该谨慎着些才是,若是真闹出事来,推到景府头上倒也没什么,怕就怕传到王爷耳朵里,知道是明媚的兄长闹事……对她的亲事,很是不好……”
卫宸一听,心都凉了,忙道:“好二爷,我知道了,我、我以后万万不敢再乱来了。”对上景正卿的双眸,打了个寒颤,又赌咒发誓道:“若我还去沾手,就让我断手断脚!”
连卫少奶都变了脸色。——两个人一直有恃无恐,偶尔还把景府都不放在眼里,唯一的凭仗就是明媚将来会做王妃娘娘,如今听了这话,焉得不怕?
景正卿见他们两个果然变了脸色,才淡淡一笑,说道:“既然表哥有这个心意,那就好了,过去的事倒也罢了,横竖京城里无人知晓……以后,表哥表嫂也就安生度日吧。休要节外生枝便好,若都相安无事,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两人唯唯诺诺答应。景正卿见说罢了,便起身:“我还有事,表哥表嫂且留步了。”
卫宸跟卫少奶一直送到了门口,望着景正卿翻身上马,两个才唉声叹气地回了屋。
景正卿离开这长街上,把康儿叫上前,道:“你去看看,是哪些人借银子给卫宸了,警告他们一番,以后不许再借钱给他。”
康儿答应了,打马离开。
卫少奶听了景正卿的话,也怕搅坏了明媚跟端王的婚约,只好忍着肉疼,取了钱出来给卫宸,道:“你把这些钱给那些债主,我就这么点儿家底,你若是再折腾,我们两个只好去当叫花子了。”
卫宸道:“多谢娘子,我方才也跟表弟说了,若再去乱赌,就剁了这手。”信誓旦旦后,捧着银子出去了。
卫宸倒是下了决心,一路低着头抱着银子,把银子还给那些银庄,总算松了口气,两手空空往回走。
街头上路过赌馆,听到里头吆喝声音,却又想起景正卿的话,赶紧低了头,快步离开。
卫宸低头走开之后,街头酒楼上,青年公子模样的人笑道:“稀奇,他怎么不进去了?”
他跟随的小厮便道:“方才小人听说是景府的二爷,叫一些银庄不许再借钱给他……莫非跟这个有关。”
那青年公子,脸容清秀,双眸略深邃,正是蓝同樱的兄长蓝同柏,他闻言挑眉,在栏杆处俯身,凝视卫宸离开的身影,道:“好个景二爷,他不会看出什么破绽来了吧?”
那小厮不敢做声。
蓝同柏思谋了阵儿,说道:“去……叫个人探听探听。”
卫宸正无精打采地往回走,一边走一边想以后该怎么维持生计的好,忽地听到身后有人唤道:“卫公子,卫公子!且留步。”
卫宸停脚,回头一看,却见竟是个昔日赌馆里的“同僚”,一块儿聚赌的人,他便站住脚。
那人道:“近来怎么不曾见你过去?”
卫宸道:“我近来改了,以后也不去了。”
那人笑道:“消遣罢了,怎么竟忽然改了?”
卫宸咳嗽了声:“一言难尽。”
那人也不着急,看着他颓丧之色,便挽住他的胳膊,亲亲热热道:“所谓相请不如偶遇,先前一直想跟兄喝上两杯,今儿横竖无事,就让我做东,春风楼上吃一场去。”
卫宸见他如此盛情,且不是叫他去赌,自然乐得答应。
两日后,卫少奶忽地来到景府,说是明儿是卫宸生日,要请明媚过去住上一日。
☆、121 反目
苏夫人听了,便叫人去告知明媚。明媚道:“叫我过去?”垂眸沉思,犹豫不决。
若是在以前,明媚自然即刻就会答应,可是最近两次跟卫宸相见,都是不欢而散,何况这次要出府去,明媚委实不知该怎么办好,但要是直接拒绝,似乎显得不近人情。
看出明媚的迟疑,玉葫问道:“姑娘可是不愿意去吗?”
明媚道:“我倒是想去,可又怕闹得不好,倒不如不去。”
玉葫说道:“我看也是,少爷跟少奶奶每次都惹得姑娘不高兴,不如就找个借口推了。”
明媚便问:“会不会显得太绝情了?”
玉葫哼道:“姑娘跟他们讲情面,都忘了少奶奶说那些混账话的时候了?”
明媚想了想,也是,只说:“只不过哥哥仍是好的,比嫂子要明白事理的多。唉,一家子,本该和和美美的才对……”
玉葫道:“姑娘就是太心软了,且让我出去回了,说姑娘身子不好,不去。”
玉葫正要往外走,外头有人道:“夫人让我带表少奶过来见姑娘。”
原来卫少奶在外头等了会儿,见没回应,便要亲来。苏夫人也不好拦她,当下叫个丫头领了过来。
玉葫见卫少奶来了,正好,当下拦住,道:“少奶奶来了,我正要去跟少奶奶说,姑娘最近犯了咳嗽,就不去了。”
卫少奶看她一眼,却笑了笑:“明媚的身体我是知道的,时不时地会犯些个小病,只不过这不碍事……幸好没什么大碍就行了,明儿是她哥哥的生日,我们在这京里也没有别的亲戚,难道连她也不去?”
明媚在里间听着,心头抽痛了一下:她本来是极爱惜家人的,只不过卫宸跟卫少奶着实让她心冷了,不然的话哪里会犹豫着去跟不去?
玉葫说道:“少奶奶,我们姑娘不去也好,去了的话,万一哪句话说的不对,惹了少奶奶跟少爷不高兴,岂不是反比不去还糟?”
卫少奶笑道:“小葫,瞧你这话说的,俗话说,美不美家乡水,亲不亲故乡人……就算是平日里再有个拌嘴争吵,那也是一家子,打不惯的骨头连着筋,谁家过日子不是这样?难道就因为一场小争执,就惹怒了姑娘,一辈子不上门了?”
玉葫见她忽然间伶牙俐齿起来,态度也很好,不由惊讶。
卫少奶又道:“上回原是我性子太急了,多嘴胡说了几句,只不过她哥哥也当着面儿打了我了,难道还不够?我自己打两下,让姑娘消消气儿吧。”说着,就伸手自己打自己的脸。
玉葫也不拦着,只说:“少奶奶何必这样。”
卫少奶道:“这是应该的,若是因为我惹得他们兄妹不和,岂不是我的大罪过了?我给妹妹赔罪,就原谅了我吧……他哥哥还盼着见到她呢。”
玉葫说道:“姑娘身子真的不舒服,不爱动,少奶奶还是请回吧。”
卫少奶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说道:“玉葫,你也是跟我似的,都是外人,做不了主,他们兄妹毕竟仍是兄妹,做哥哥的做寿,妹妹去贺一贺,有什么不行的?他哥哥前些日子遇上劫道的,被狠打了一顿,伤成那样,都不许我说出来,生怕明媚知道了担心……”
里头明媚听到这里,心中一惊:卫宸受伤了?
玉葫道:“我虽然是外人,可是却是一心为了姑娘好的,既然少爷伤着了,就好好养伤……”
正说到这里,就听得里头明媚道:“哥哥伤的如何,重不重?”
卫少奶忙道:“也没什么,就是脸青了,腿也有点不灵便。不要要紧的伤。”
里头一阵沉默,终于听明媚道:“我今儿身子不好,就不去了,明儿……再去看他吧,劳烦嫂子回去跟哥哥说一声。”
卫少奶听了,这才道;“妹妹心里还是惦记着你哥哥的,他知道了,指不定多高兴呢,既然这样,明儿就让他早早等着了。”看了玉葫一眼,也没多说什么,果真回身出去了。
卫少奶前脚走了,玉葫便进内:“姑娘你怎么就答应她了?”
明媚叹了口气:“往年都是一块儿过的,何其亲密,如今在京里,都是举目无亲的,我要不去,就更见凄惶了,好歹也只有这一遭,若他们好,则罢了,若是不好,以后打定主意绝不相见了。”
玉葫听了这话,才没再说什么。明媚道:“你再去跟二舅母说一声,我明儿出门,老太太那边,我亲自去说。”
明媚前去见景老夫人,诉说前情。
老太太听了,沉默不言,隔了会儿,才道:“你过来。”叫明媚坐在榻上自己身边,老太太伸手把她搂入怀中:“就是这么可人疼,从来都是为了别人着想……你这脾气,倒是跟你娘一样,真是让我又喜,又是担心。”
明媚怔怔问道:“外祖母,我娘也这样?”
景如雪去的时候,明媚只有六岁不到,有些记忆都已经模糊了,只是记得母亲景如雪是个极温柔的人,说话从来都温声细气,从来不曾对她疾言厉色过。
老太太抱着明媚,目光中透出回忆之色,略苦苦一笑,说道:“可不是么?是个极为懂事的,就算是为了他人委屈了自己,她也不在意,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景老夫人叹了声,说道:“大概是之前太好了,太听话了,所以以后……以后她居然跟了你父亲,而不是我一直看好的端王,才叫我那么失望……”
明媚垂眸:“母亲……为什么会这样?”话问出口,心忽然跟着揪了起来:她自己如今的状况,又好到哪里去?
景老夫人说道:“你问我?我又怎么知道?因为那件事,我很是不喜欢……几乎也不想认这个女儿了,而卫凌在我看来……”本是恨恨地,然而看着明媚,心想:“那人虽则于我心中不堪之极,却仍是明媚的生父,何必跟她说这些呢?”
景老夫人便道:“你比你母亲懂事……罢了,不提那些陈谷子烂芝麻。”
明媚一阵迷惘,心中想到:“若是以后我跟王爷无缘,老太太会怎么想呢,若是我嫁给了景正卿,老太太势必会大怒吧?我岂不是也跟母亲一样了?”
次日一早,明媚打扮停当,也无非是淡妆素服罢了,并没格外地装扮什么,苏夫人预先给她准备了贺寿之物,不必她自己操心。
景府自派了十数人,头前开路身后跟随,加上玉葫四喜两个丫鬟,伺候明媚上了轿子慢行,往卫宸宅子而去。
明媚早知道卫宸这宅子是景睿给他的,到了地方一看,却见地脚甚好,房子整齐,院墙雪白,她心中便先叹了声。
大门打开,卫宸跟卫少奶亲自迎出来,明媚瞧见卫宸脸上果真有着没褪的青紫,几分心疼。
一块儿入内,却见庭院洒扫的也干净,虽非是彩壁辉煌的富豪之家,却也赏心悦目,是个极好住处。
到了厅内落座,卫宸笑道:“本是要请你过来住两日的,昨儿你嫂子回来说你身子不好?如今觉得怎么样了?”
明媚道:“已经好了许多,哥哥放心。”
卫宸点点头,随意似地就道:“既然如此,那就在此处多留两天吧……咱们兄妹分别这么久了,也该好好地聚一聚。”
明媚有些惊讶:“不必了,已经跟府里说,中午吃了饭就回去。”
卫宸摇了摇头,看着明媚认真说道:“别,那毕竟是外祖母的家里,住着不方便,哪里及得上跟哥哥一块儿住?妹妹就放心住下得了,就如同咱们在渝州的家里是一样的。”
明媚听了这话,心里愕然之余,便道:“哥哥说哪里的话,据我所知,这里的屋子不也是二舅舅的么?我在这里住跟在府里住有什么不一样,都是外祖母家的产业。”
卫宸一怔,然后笑道:“原来妹妹是说这个,那倒也罢了,大不了咱们把这处的地方还给二舅舅,再另外找住处,偌大的京城,怕找不到好的落脚地方?也不稀罕这里。”
明媚听他说的越来越古怪,便道:“哥哥说的这叫什么?叫我看,这地方明明极好,二舅舅给哥哥这样一处地方借住,已经是极慷慨的了,哥哥怎么竟不把这份好意放在心上似的?另找地方,要找地方谈何容易,哥哥有那个花销吗?”
卫宸皱了皱眉,便说道:“好吧,既然妹妹这么说了,那么,我也有些话,不得不跟你说了。”
明媚心头一沉。
卫宸道:“我只是有些气不过,为什么我上京来,去了两次景府,毕恭毕敬地要拜见,怎么老太太总是不肯见我呢?就连舅舅也推三阻四地。而你,明明是我亲妹子,要见你却更难如登天似地,要经过几道门几通的通报?哪里有亲哥哥见妹妹还要前求万求的?”
明媚不语,且等看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卫宸道:“故而我实在忍不了,宁肯让妹妹搬出来跟我住,也不去受这个气,他们门高户大的是不错,可也不能这样欺负人。父亲去了,我是长兄,长兄如父,按理说就是该我来照顾妹妹的,这道理说到天上也是撑得住的,没有把妹妹丢给别人养着的道理。”
明媚听到这里,便微微冷笑了笑:“哥哥怎么好了伤疤忘了疼,当初是你入狱,家里无人照顾,我才入京的,多亏了外祖母照料,不然此刻,哥哥也说不上这些话,我不知早死在哪个坟头上了。”
卫宸面色一变。
明媚又道:“哥哥也不用说景府门高户大欺负人的话,当初哥哥可是亲口跟我说了,要住在景府的,嫂子也说‘寄人篱下’是极好的,怎么如今却翻了脸,不说那些了?”
卫宸皱着眉,说道“妹妹,你怎么总替他们说话?我们才是一家人,我才是你亲哥哥。”
明媚说道:“我自然知道,只不过当我走投无路的时候,哥哥却不曾出来助我一把,哥哥在牢里的时候,用的打点,上下疏通,不是全也仗着景正卿?要了他那么多银两,才够上京的盘缠吧?如今京城也到了,宅子也住了,却说出这样卸磨杀驴的话?哥哥,做人要讲良心的。”
卫宸色变:“我怎么便不讲良心了?我起初不也是毕恭毕敬地上门去拜见了,是他们不待见我,一个劲儿地把我往外头赶,我才冷了心的,他们一心一意地隔开你我兄妹,其心可诛!难道我还要感激他们?”
明媚也变了脸色,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一心一意,什么其心可诛?”
卫宸望着她,狠狠说道:“我现在才明白他们打的是什么如意算盘,因为妹妹许给了端王,所以他们才怕我把妹妹抢回来,将来他们就失了巴结端王的机缘,所以才防贼似的防着我呢,现在想来,当初他们派人去接你,恐怕目的就不单纯,妹妹生得本就貌美,恐怕他们一早就打的这个主意,要拿你来笼络端王!”
明媚听着这样匪夷所思的话,不知该怎么反应。
卫少奶此刻就说道:“你别说这些,吓到了明媚,你慢慢地跟她说便是了。”又对明媚道:“好妹妹,你哥哥也是为了你好,那景府的人,哪一个不是狐狸似的?怎么会真心对你?只有你哥哥……毕竟是一家人,不会害你,你如今就好好地住在这里……”
明媚听到这里,便说道:“我也没说景府的人个个都是真心对我,可是的确是他们当初救我于危难之中,也救了哥哥的命,如今说出这种恩将仇报的话来,这才是诛心!”
卫宸气道:“你!”
明媚却又说:“一家人?不会害我?我倒要问问哥哥嫂子,倘若现在我没有许给端王,你们肯这样费尽心思地骗我出来?说什么贺寿,说什么一家人相聚,原来都是假的,我毕竟还是白心软了!就不该信你们!”
明媚说到这里,气得不行,起身道:“玉葫,我们走!这里我一刻也留不住了!”
卫宸也起身喝道:“明媚!你真的不认谁才是你的亲人了么?你看清楚,我才是你哥哥!父亲死了,你就归我照料!这道理说到衙门也是通的!”
明媚气道:“你照料过我么?说什么衙门,你竟还想把这件事闹到衙门?”
卫少奶也说道:“我们再穷苦贫寒,也毕竟是你哥哥,姑娘别一心贪恋着景府的好受用,就不认兄嫂了。”
明媚听了,一挥手,给了这刁妇一个耳光:“我贪恋好受用?你们当初一门心思往景府钻的时候我说什么来着?让你们自立门户,别总想着靠别人,你们反以为我是拦着你们的富贵荣华呢,如今却来说这句话?倘若你们两个真是好人,有那自力更生的志气,我就算是吃糠喝粥,也巴不得就跟你们一块儿住,只可惜你们两个本就是头一号贪恋富贵受用的,要留我,也不过是想以此巴结更大的富贵受用!”
卫少奶没想到她竟动手了,捂住脸一怔,然后便哭叫道:“了不得,做妹子的打起嫂嫂来了!什么世道!”
明媚并不理会,往外就走,卫宸上前一把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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