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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王妃温凉-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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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心,叫厨房端一碗姜汤上来。”顾温凉将手底下写了字的宣纸揉成一团,才对着琴心吩咐道。
青桃一面谢了恩一面与顾温凉说起一早去办的事儿。
“小姐,林胥少爷已安排在了院子里,还叫奴婢谢过小姐的用心。”
顾温凉微微一笑,外头的雨落得细密,倒是与江南不同,自有一番独特的韵味。
“表哥还可曾说了什么”
青桃饮了端上来热气腾腾的姜汤,只觉得从胃里暖到了心口,听了顾温凉的问话,又从怀中拿出了一块温玉递到顾温凉手里头。
“这是林胥少爷叫交给您的。”
顾温凉接过一瞧,玉是难得的暖玉,触手温热,水头极好,背面刻着一个小小的林字,瞧起来浑然天成与玉本身融为一体。
她细细翻看半晌,舒展了眉心问:“这玉”
青桃迟疑着回:“林胥少爷只说这玉是林家的象征,旁的便什么也没说了。”
顾温凉手中的玉佩变得有些烫手,还有些灼人。
这种标志寻常大家族的嫡系子弟或者核心人物都会有那么一块,可代表家族。
青桃瞧她的脸色,犹疑着道:“小姐到底是将军府的人,林府将玉佩交到您手上,是个什么意思”
顾温凉轻轻扯了几下嘴角,默默地放下了手里的玉佩。
“这样一瞧,林府里的阴私也并不少啊。”
“小姐是怀疑大夫人”青桃不确定地问。
这些天跟在顾温凉身边,她自然也知晓了许多的事,最叫她疑惑的便是夫人死前的那一段时日,到底发生了什么那是各说纷纭,哪个都敢起毒誓,这才叫人昏了头。
“非也,爹爹也并未完全与我说实话。”顾温凉望着窗外的霏霏雨色,笑得有些牵强。
那俘虏的外番公主,如今怕是早已香消玉殒,无处考证,她自然也不可能问到圣上跟前去。
这变成了一个无可对证的死局。
左右不过是众说纷纭,谁都认为自己说出了真相,彼此间倒是越来越厌恶越想越瞧不上眼罢了。
昨日顾温凉叫人从调香馆取来了药婆婆所说的那味兰芷,今日一早便叫琴心给熏上了。
屋子里充斥着一股子的成熟青杏与茉莉的淡香味,闻着既有果子的清香又有花朵的幽香,积郁在屋里,光是闻着就叫人精神一振。
顾温凉抬眸望了望阴沉的天色,身子十分怠懒,实在是不想在这等天气里出门。
但再是不愿也还是轻启樱唇开了口:“青桃,等会子从后门备一顶马车,去庄子上。”
青桃原要开口劝阻的话在触到顾温凉眼底淡淡的乌青时咽了下去。
她跟在顾温凉身边这么多年,自然知晓她这是准备去干什么,若是一日不弄清楚夫人的事,小姐心里就一日不安。
她家小姐总是将什么都抗在自己肩上。
“是,奴婢这就去安排。”
顾温凉瞧着青桃执着伞走出了院门,眼前浮现了林胥那日始终素淡得几乎冷漠的表情。
往日她这位表哥最是温润和气不过,对金氏和老太太极为孝顺,几乎可以说是百依百顺,唯恐伺候不周的。
那日在听得她们同自己提起林宿时,他独独站在一旁不声不语,冷眼望着她们二人。
兴许,那并不是一个巧合,林胥应是知晓了其中的什么隐情,才会如此。
顾温凉吐出腹腔里的一股子热气,再浅浅叹了口气,她现在唯一能确认的便是林宿的死与顾奕怀无关。
至少这一点,他没有骗自己。
那么,金氏和老太太究竟是受人蒙蔽还是故意这样说,好叫她与顾奕怀暗生嫌隙,所为的又是什么呢
为了……拖将军府下趟浑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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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子并不大,胜在清净无人扰,顾温凉执伞走入回廊时林胥还在捧着一卷书翻阅,见她来了也不意外,轻轻将书交给身侧的侍童。
“表妹。”林胥抬眸,见她执着伞立于曲廊之中,伞面上的水顺势而下,落成一个好看的弧度,她亭亭而立宛若从画中走出。
林胥心底赞叹一声,随即歇了那份子心思。
顾温凉收了伞,对林胥这个表哥始终是心有感激的。她浅浅而笑,挽了挽鬓发。
“表哥住得可还习惯”她离着五六步的距离,显得有些疏离却不失礼节。
林胥何等聪慧,一下子就领悟到了她来的目的,当即苦笑。
“一切都习惯,多劳表妹费心了。”林胥虚虚行礼,一身青袍衬得人格外温润如玉。
顾温凉朝青桃使了个眼色,索性开门见山道:“温凉有一事不解,还望表哥解惑。”
林胥如何不知她想问的事,只是忆到林府中众人的再三叮嘱,也不好说什么。
“表哥聪颖过人,自然猜到我想问什么,舅母与外祖母所说之话,可信否”
林胥神色微妙,点了点头随后又苦笑着摇了头,雨下得有些大了,有雨珠斜斜飞入曲廊,溅到他的衣袍上。
顾温凉皱眉不解,这是何意
林胥见她眉心轻蹙,到底还是开了口:“有真有假,表妹,人死不能复生,再去追究前尘往事已没了意义,过好当下才是姑母想看见的。”
顾温凉轻启樱唇,声音清软,与这霏霏雨色融为一体:“是与不是,总要给母亲一个交代,也是给我自己一个交代。”
若林宿真是受人算计而死,顾温凉如何能心安理得地当没事人一般
既然追究没有意义,那金氏与老太太却为何拿此说事,叫自己与爹爹之间生了嫌隙这样做对林府又有什么好处
林胥瞧她执拗的模样,沉默良久,也只得咬牙道:“母亲一心想着为姑母报仇,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一腔的愤恨尽数倾注在了顾将军身上,却殊不知顾将军对林府也是恨之入骨。”
顾温凉眨了眨眼睛,这与她自己的想法一样。
“这是为何”其中总有缘由,不可能平白无故叫人相互恨之入骨。
林胥张了张嘴,青秀的面庞上透出一股子颓然之色。
便是他猜到了缘由,也只能任由着事态发展,一声也说不得。
那样的人物,便是将军府碰上也惹不起,何况他一小小林府不过是商户之家。
“江王的计谋。”一冷冽中带了深深威严的男声透过层层雨幕传入顾温凉的耳里,她蓦然回首,沈徹身着杏色锦袍,骨节分明的手指执着伞,眉眼深沉略带怒气。
顾温凉一愣,旋即眉目弯弯,眼里闪出灼灼的亮光来。
“过来。”沈徹声音低沉,隔着二三十步的距离,朝着顾温凉伸出了修长的左手,剑眉深蹙。
顾温凉清浅偏头,而后走到沈徹身边,才一靠近他,便被他狠狠揽了腰肢,顿时红了脸。
“沈徹,你做什么!”顾温凉甚至都不敢瞧林胥的面色,精致的脸上红晕朵朵。
这人怎么总是这样,神出鬼没不说,还总大庭广众之下这般,叫她以后怎样面对林胥
到底是还没成婚……
一想到成婚,顾温凉便晃神,一眨眼,她就要嫁予沈徹为妻了,可以光明正大站在他的沈徹,荣辱与共。
林胥瞧着另一头的一对璧人,觉得被风雨迷了眼。迎上那男人毫无温度的眼眸,心底一沉,不由得紧了紧手中握着的书卷。
能如此姿态将他那个清冷异常的表妹占为己有的,除了那个威名深重的禹王殿下,再无第二人可想。
作者有话要说: 啊呜啊呜,你们都看不懂吗?蠢作者这几天回家,只能保证日更,等我到家,就加更,笔芯,奈你们呀!
☆、小没良心的
因为沈徹的出现; 一行人移步到了小阁楼里,外头风雨交加,打得树枝簌簌作响。
沈徹独独坐在小桌一面; 手边有一壶热茶; 他浓眉浅蹙; 锐利如箭的目光在林胥身上四处游移; 瞧得后者手心直冒汗。
“王爷,请喝茶。”林胥收了手里的书卷,笑得云淡风轻,面上瞧不出任何一丝的慌张。
他亲自执了茶壶; 替沈徹斟满了小小的茶杯; 澄清的茶水上浮着舒卷的叶片; 浓郁的茶香之气格外惹人。
顾温凉站在一旁; 嗅了这股子味道; 不由得噙了笑意,道:“表哥远来帝京,倒还不忘将江南的名茶带过来。”
林胥一愣,旋即浅笑着点头回道:“左右带的东西也不多,除了书便是这些了。”
沈徹听了他们间的对话; 心底怎么着也不是滋味; 粗浓的剑眉一挑,再细细瞅了对面瞧起来弱不禁风的林胥,随手接过了白玉一般的茶杯。
先是一个卫彬,再来一个江南的表哥; 顾温凉怎的就喜欢这等子酸腐书生手无缚鸡之力不说,还心思狡诈,与人说话也要拐弯抹角,真叫人生厌。
沈徹心底如是想,绝不承认自己心底的那股子酸味作祟。
外头豆大的雨珠打在窗子上,而后划出一条条湿痕来,沈徹凤眸微眯,抿了一口茶水,笑得张狂:“茶水略涩苦,江南名茶不过如是。”
说完,抬眸望向顾温凉,面上的笑容尽数化为宠溺之意,声音醇厚又带着某种较劲之意:“江南的茶哪有京都好”
心里想的却是江南的才子哪抵得上自己。
顾温凉一愣,先是不明其意,只觉他一反常态,在外人面前倒是冷漠得很,直触到他不满的眸子,才蓦地反应过来。
她神情微妙地望了望身子有些僵硬不知该如何作答的林胥,心头觉得好笑。
明明人前人后都积威深重的禹王殿下,实则心眼比黄豆还要小。
林胥明显听出了这位话语里的□□味,心底有些发怵。
他斟酌着道:“江南必是比不上京都的,倒是叫王爷笑话了。”
沈徹颔首,沉吟不语。
顾温凉瞧了眼才喝了一口便被他放下的茶杯,无奈地摇头,而后拿了个描着寒梅的干净杯子,素手如玉,肤若白雪,替沈徹斟满了一杯。
茶还是原先的茶,单看沈徹接与不接,喝与不喝。
沈徹凤眸里闪出几道亮光,手指轻敲,最后还是不动声色接了那素净的茶杯,十分给面子的抿了几口。
这个小没良心的,单向着外人,心都长偏了。
自此以后,矜贵的禹王殿下再没有说过江南的茶涩苦,因为以后王府里的所有茶叶,皆出自江南。
当然,这是后话。
现下顾温凉想不明白的问题,自然是林宿的死牵扯到了什么。
在场的另外两位,都隐隐像是知晓真相的模样,顾温凉不由有些急了。
“先前你说我娘亲的死是江王殿下暗中筹划”顾温凉轻咬下唇问,不错眼地瞧着沈徹的俊颜,姣美的面庞上现出些许纠结来。
若说与江王有关,她心底是不大信的。
林宿死时,江王不过才三四岁的年纪,能做出什么事来
因这事与林府也有干系,林胥也是严肃了起来,他心底虽有所猜测,却到底是拿不准真相,也不敢妄言。
青桃替顾温凉搬了一把软椅过来,她坐下,便见沈徹左手执杯,身上浓重的杀伐之气现出丝缕来,凤眸狭长眸光深幽。
“夫人的确是因为替顾奕怀挡刀而死,传到林府众人耳里的流言,却是太后同言贵妃的手笔。”
沈徹皱眉道,同时有些担忧地望了顾温凉一眼,瞧她黛眉轻蹙,不由心疼,心底对江慎就更是厌恶了几分。
宵小之辈,只会使这些下作手段,还妄想太子之位,难成大器。
顾温凉却提出了疑问:“若果真如此,那爹爹为何对林府也没什么好印象”
沈徹说到这,也有些吃不准了。若说林府无人在朝为官,使些小手段便能叫他们信以为真,那么大将军府呢
顾奕怀在朝中浸淫多年,若是随意就叫一些小把戏给戏弄了,也不太可能,大将军府早就落败了。
沈徹修长的手指轻敲桌面,眸光深幽不见底,心中瞬间有了计较。
若不是叫人蒙蔽得狠了,恐怕就是在扮猪吃老虎,配合着那群人做戏呢。
顾温凉澄清的目光与沈徹的目光撞到了一处,重生了一回,她再不似前世那般痴傻,心底和明镜一样,将事情看得通透。
如此看来,林府有明白人,将军府亦在自保,如今沈徹查出了这些事,想必沈唯也知晓了。
若真是这样,她就只需静待消息了,牵扯到朝堂之中的事,顾温凉深感无力更有自知之明。
只要林宿的死不若林府众人所说是顾奕怀一手造成的,她心底就落下了一块大石。
至于那些特意误人的流言,过不了许久,就会随着江王的销声匿迹而一同消失。
而等林胥在京都任职,大可以将林府搬至京都,两府的人再将当年的误会一一说清,也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她想得有些简单,沈徹明显瞧透了她的想法,嘴角的弧度大了几分,衬得他气质矜贵若夜里朗朗清月,林胥的温润在他的身侧就完全没了可比性。
顾温凉偏头,美目里流动着亮光,轻轻笑出了声来,澄澈的眼睛弯成一个小小的月牙形。
既然事情已经说开,顾温凉也不好多留,在沈徹越见不满的眼神下同林胥打了个招呼,便执了伞走出了小楼阁里。
沈徹自然是在她左右的。
因着是并排而行,顾温凉的伞骨很容易蹭到他杏色的锦袍上,几次下来就湿了一小团。
顾温凉有些不好意思地停下脚步,落后了他三五步的距离。
沈徹的面色迅速黑了下去,他回头不满道:“离那样远做什么”
好容易见一次,推了许多事情,这抱也抱过了,亲也亲了,还离着那样远做什么
顾温凉微楞,而后解释道:“离着太近打湿了你衣裳啊。”
她的声音娇软,带着一股子糯糯的意味,沉浸在这霏霏的雨色中,沈徹垂眸瞧瞧自己的胸口处,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一件衣裳罢了,哪值得这样在意
他声音微哑,面上又似乎带了一抹极浅淡的笑意,瞧不太真切,顾温凉却分明听到了他的声音响在耳边。
“过来。”
她身子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识,还未反应过来人却已到了他的身侧。
沈徹瞧她婷婷袅袅站在身侧,一股子幽香萦绕在鼻间,雨丝飘到她的发上,纯黑又娇美。
沈徹低低喟叹了一声,而后用素白的披风将她裹在了自己的怀中。
“真是个小傻子。”
顾温凉一愣,旋即莞尔。她似乎越来越适应了身侧有他的存在,再不会那样失措与……迷惘。
他们紧紧地靠在了一处,身后伺候的人见怪不怪,纷纷当做没看见一般,互相望了一眼就低下了头去。
怀中的娇躯慢慢热了起来,沈徹咬牙,一股子热力从下腹涌到全身,小心翼翼地遮盖着不叫她瞧出自己的囧状。
这时候放开她是明智的选择,沈徹却觉得手却如同一对铁钳,完全不由自己控制了。
顾温凉咬牙,眸中含水,念着他对自己的事如此上心,到底没将他推了开来,一路走一路红着脸,最后羞得连眼都红了,惹人得很。
只有林胥在小小的阁楼之上,眼睁睁望着两人的身影交融成了小小的一团,目光亮得惊人。
作者有话要说: 笔芯
☆、太后
自打林宿这事说开了; 顾温凉心底才算落下了一块大石,不再夜夜辗转难眠,眼下的乌青才渐渐消了下去。
这日顾温凉斜斜卧软榻上; 外头起了风; 子悦被养得越发好了; 毛色十分纯正摸起来如同丝绸; 长长的一条白绸挂在顾温凉的肩头,倒是给她又添了一份纯然。
她手里拿着一捧书卷,以肘撑头,许是屋里温度适宜; 她渐渐来了些困意; 再醒来时外头已泛了黑; 挂着一些灯笼; 屋里也点了烛火。
顾温凉幽幽转醒; 不由揉了揉眼睛,而后瞧见青桃眼带笑意走进来,问:“小姐难得睡得这样安稳,可要用膳”
顾温凉无甚食欲,只轻轻抬眸道:“不必了; 叫厨房送碗清粥来便可。”
青桃福了福身; 停下了步子,忍不住笑着道:“小姐您可不知道,林府老太太给的那几间铺子人气好着呢。”
顾温凉闻言来了兴趣,她面色仍带着未消散的酡红; 如同喝了些许小酒,倒是惹人怜爱得很。
“哦?你如何知晓”顾温凉问道。
“今日奴婢去药婆婆那为小姐拿药调理身子,不经意间瞧到了小姐前日里提过的那几间铺子,恰巧都在同一条街道上,排队的人可多着呢!”
顾温凉美目放出光亮来,她缓缓坐起身来,青丝如瀑垂在肩背后,衬得她人若桃花,娇柔不止。
原以为林府远在江南,京都的铺子定是冷冷清清少有人问津的,如今瞧来倒不尽然。
“改日去走一遭罢。”顾温凉低低道。
原就准备去铺子里交代一番,毕竟换了个主子,怕出什么岔子来,只不过这几日一直被琐事缠身,一时之间倒是把这事给忘了,得亏青桃今日提起。
堪堪喝了半碗的米粥,顾温凉觉得胃里泛暖,整个人都好受不少。
“这粥里可放了什么”她擦了擦嘴角问青桃。
青桃面色一惊,以为粥里叫人放了什么肮脏东西,肃着脸去问了做粥的厨子。
不过片刻,又回了来禀道:“小姐,那厨子说这白粥里放了五味药材,可滋补五脏,调理身子正好。”
她顿了顿,面上竟现出一丝揶揄来:“那厨子老实巴交,吓得不行,直说是禹王殿下吩咐的,务必在小姐的食膳中加些调理身子的药材。”
顾温凉面色一红,贝齿轻咬,这些日子与他接触多了,渐渐的也从心里生出一丝欢喜与雀跃来。
这个男人,身处权贵之巅,手握重兵,京都的人皆传他冷漠异常,铁血无情,实则心底也有这样柔和的一面儿。
当然她也知晓,沈徹的这点子柔情,尽数给了她。
前世里,她单只瞧见了他冷厉阴鸷的一面儿,对他避之不及,宁肯跟了一个花花心肠的卫彬,也不肯嫁给他。
哪里想到会叫他那么伤心明明这样的男子合该是没心的。
想着想着,顾温凉露出一个纯良的笑容来,外头有些压抑的黑夜都被这抹笑意击散了不少。
外边夜深露重,屋里的夜明珠散发出柔和的光晕来,照得屋里敞亮。
子悦才吃了东西又犯了困,趴在它的小窝里身子蜷缩成了一个小白球,瞧得众人发笑。
琴心突然掀了帘子进来,一张清秀的面上满是担忧,顾温凉瞧出了什么,以为是茉莉姨娘那又出了什么乱子,声音也跟着冷了下来。
“发生了何事”
琴心福了福身,一脸慎重:“小姐,宫里边的宫女才来传了信儿,皇后娘娘叫您明日进宫觐见皇太后。”
顾温凉一愣,瞳孔一缩,这话在她脑子里盘旋数遍,才出了唇齿。
“皇……皇太后”她无意识地呢喃,忍不住再确认了一遍。
前世她不关心这些,自然是不知道皇太后何时回宫的,知道时皇太后涉及宫里巫蛊之事,已被幽禁慈宁宫里了。
而如今,怎么……
皇后怎么会传她入宫觐见皇太后
世人皆知皇太后抚养江王,情分不一般的深重,倒是对皇后所出的两嫡子没什么好态度。
自己不过是将军府一个贵女,若说起资格,身上担着一个未来禹王府正妃的名头,想来就是因为这个,皇后才叫自己进宫的
夜色深重,顾温凉在榻上却有些睡不着,脑子里什么想法都有,最后抗不过困意,才昏昏沉沉睡去。
次日一早,不需青桃进来叫,顾温凉自己就起了来。待得青桃与琴心挑了帘子带着侍女进来,顾温凉已将手中的书卷扣在了软榻上,脸色有些苍白。
用了早膳后,顾温凉穿了一身绣银线的正装,娇嫩的桃粉色衬得她人比花娇,腰间一条束带更显她面目纯良眸中带雾。
青桃将她发丝绾上去,配着一套红宝石头面,再将眉线微微一描,顾温凉瞧着铜镜中的人儿瞬间就起了变化,原本娇柔有余,现在变得端庄大气,尽显大家风范。
才将将整好衣裳,宫里已来了人,顾温凉上了那顶小轿,颠簸许久才停了下来。
还未撩了帘子,已有宫里头的小丫鬟摆上了小矮凳,顾温凉被青桃扶着出了马车,第一眼望见笼罩在晨曦中的皇宫,如同一位身披金甲的远古守卫。
顾温凉站在皇宫的偏门,东方第一缕阳光泛出金黄色照在宫殿的屋檐上,她的目光仿佛透过那重重的宫门,望见后宫里一个个红粉佳人的命运轨迹。
还没等顾温凉有所感叹,皇后派来的一位老嬷嬷便寻了来,面色瞧起来极为严肃,顾温凉走在她的身后,却听得这位老嬷嬷回头对她说起了话。
“顾家姑娘,此次还有一位贵女同您一同进宫了,且颇得皇太后的喜欢。”
略苍老的声音传来,成功叫顾温凉偏头回了神。
“不知是哪家的”
那老嬷嬷面色不变,唇飞快地蠕动着道:“江王殿下未来的正妃,舒家小姐。”
顾温凉了然,轻轻颔首。
既然自己作为沈徹的准正妃尚要面见皇太后,就更不提深得太后爱重的江王了。
自然是爱屋及乌的。
想来这次,自己也讨不了什么好。皇太后在诸多后妃跟前立威,自然想杀鸡儆猴。寻常的后妃没甚可说,皇后又斗不过,正好拿自己这个不受待见的准王妃开刀。
想明白其中关键,顾温凉便想苦笑一声。皇后特意叫这嬷嬷给她提醒也没甚作用,她还能顶撞皇太后不成
那老嬷嬷瞧透了她的表情,不由得扯出一丝牵强的笑出来安慰道:“姑娘莫要担心,皇后娘娘在慈宁宫里,只要您会说话,自然不会当众失了脸面。”
顾温凉愕然,旋即反应过来,朝那嬷嬷诚恳道:“多谢嬷嬷了,温凉受教。”
那老嬷嬷不动声色观她面色,半晌才收回了视线。
瞧来皇后娘娘说得没错,这顾家姑娘性子软和,正好配上七皇子呢!
顾温凉一路举止从容,大方有余,却不知前头的老嬷嬷是随着皇后一共入宫的,照顾完皇后还照顾了几位皇子,在宫人里极有威信。
此番她亲自出来迎接,何尝不是想瞧瞧顾温凉的模样与性格是否同外界所说一般那样不靠谱
慈宁宫恢宏,皇太后回来之前更是被打扫了无数遍,殿上的琉璃瓦一片片泛着金色的光泽,给这座宫殿增添了一份尊贵之意。
顾温凉屏息凝神,饶是以两世的定力,心里也有些慌乱了。
那老嬷嬷步履不乱,面上变戏法一样挂着笑,一朵朵褶皱盛开。
顾温凉跟在她身后半步处,微垂眼睑,余光瞧到了颜色一致的宫装裙摆,手心里都出了细汗。
不过是百来步的距离,竟叫她生出一种走不到尽头的感觉。实在是太安静了,偌大的宫殿,那样多的人站在两旁,她却听不着一个人的声音,哪怕是一声轻轻的虚咳。
直到前头的嬷嬷停下来,朝着前头行了个大礼道:“太后、皇后娘娘,老奴将顾家姑娘带过来了。”
顾温凉这才抬眸,第一眼便瞧见了高高在上首坐着的太后以及笑得自然的皇后,跪着行了个大礼:“臣女参见太后娘娘、皇后娘娘。”
太后慈眉善目,笑起来更是叫人觉得和蔼可亲,可顾温凉还是从里头瞧出了一丝不以为意来。
倒是皇后掩唇笑了起来,偏头对太后道:“先前母后可不是才问起,这便是那顾家的姑娘了。”
说罢,不等太后说话,便冲着顾温凉道:“好孩子,快些起来,太后见了你怕是心里欢喜得不行。”
顾温凉一默,明显瞧到了太后一瞬间有些僵硬的脸,还是浅笑着起了身回:“劳太后记挂,温凉该早些来请安的。”
这明显是上头两尊大佛的博弈,顾温凉心底警惕,往身旁两侧站着的人瞥了瞥,却与一双怯怯的眸子对上。
不由一愣。
那人生得娇小玲珑,也是一身的正装,一张小脸有些僵硬,却依旧笑着,不由得叫人生出保护欲来,最叫人侧目的却是那双眸子。
那眸子里仿佛注入了一小颗的蔚蓝明珠,澄澈见底,随时可以流淌出泪珠来。
顾温凉心底很快有了判断,这怕就是工部侍郎之女舒涣吧
被崇晋帝赐给江王做正妃的那个女子
怎么瞧这……倒是显得有些怯生生模样
心中再多疑惑,顾温凉的视线却从她身上移了开来,与左侧为首的一人目光对上。
再熟悉不过的深幽眸子里带着浅淡的笑意,负手而立身姿挺括,明明周身散发着森森的寒意,眼底却满是宠溺。
沈徹,他居然也在殿内!
不知为何,顾温凉心底的紧张之感悄悄消散,她眨了眨眼睛,根根睫毛分明,嘴角温软的笑意有了真实的温度。
作者有话要说: 推女神文《后妃争宠攻略》作者:桑微 大型真香现场,更新有保障,欢迎入坑。
顶锅盖求个预收
啾咪~
☆、占便宜(一更)
顾温凉心底蓦地就静了下来; 上头皇太后的声音带着某种威严传到她的耳里,惹得她手臂上起了一层的小疙瘩。
“顾家的姑娘?抬头叫哀家仔细瞧瞧。”
顾温凉上前几步,微微抬首; 目光澄澈又纯良; 如同林间不谙世事的小鹿。
太后瞧得有瞬间的讶异; 据她所知这顾温凉当是个心高气傲的主; 便是连皇室也不放在眼底的不知天高地厚的那等女子。
虽说她不喜沈徹,但同为皇室中人,对她的所作所为自然心存不满。
太后不动声色地瞧了半晌,面上才露出一缕微不可见的笑意; 对着两侧在场的人道:“哀家早便想见见这顾家姑娘了。”
顾温凉心中一凛; 太后说得意味深长; 殿中的人又都是人精; 瞧顾温凉的眼神瞬间变了个意味; 更有不少人幸灾乐祸。
但同在上首的皇后面色就慢慢冷了下来,她凤目微挑,环视一圈,一时之间倒没人敢开口符合太后。
毕竟这后宫里,真正掌大权的是皇后; 太后虽地位尊崇; 但到底不比皇后雷霆手段,不仅有两个出色的嫡子,还颇受崇晋帝的宠爱。
多年前,太后不就是被逼得离了京去了山上念佛吗?
沉默许久; 太后的面庞渐渐僵硬下来,还是言贵妃冲她使了个眼色,而后轻言轻语道:“太后说得在理呢,顾将军教女有方,这姑娘自是不错的。”
这话才落,殿里的一着百合宫装女子就捂着嘴轻轻嗤笑了一声,待众人瞧过去,那女子才收敛了笑意,以帕掩唇道:“贵妃见谅,臣妾适才想起殿里那学舌的鹦鹉,忍不住便笑了。”
众人皆不解,顾温凉却认出了这是那日里同皇后一处的舒妃,那日瞧着清淡素雅,今日穿着娇艳一些的颜色,如同变了一个人般,便是连言辞,也犀利了不少。
那言贵妃听得这话,脸上的笑意几乎挂不住,才要说话,舒妃就虚虚行了一礼道:“那畜生学又学不像,偏生整日里呱噪得很,叫得人心慌。”
顾温凉垂眸,舒妃这话里摆明了说言贵妃就是那只学舌的鹦鹉,还拐着弯儿摆了太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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