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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盆洗手作羹汤-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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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船再次开动了。
  殷佑微抿了抿发白的唇,看向沈樊成,去摸他的腰间:“你伤得重不重?”他们打斗速度太快,又有角度问题,殷佑微根本看不清他究竟是如何被人捅了一道的。
  沈樊成一把握住她的手,轻喘道:“不重。”笑了笑,“这一点小伤,能换来两条人命,很值了。”
  殷佑微一边撕下裙摆,一边带着哭腔道:“你怎么敢这么干?要是再深一点……你不把自己的命当命看吗!”
  “我经验丰富,怎么会让他得逞呢。”他咧嘴,露出一个狡黠的笑,“要不是我卖个破绽,怎么能这么快就结束……”
  殷佑微急得去捂他的嘴:“你少说两句,把衣服掀起来,我给你包扎一下。”
  沈樊成朝她手心吹了口气,殷佑微的手不由往后一缩。
  “这还是白天呢,你哥还在那呢,怎么就要掀衣服……”他低声笑说。
  “沈樊成!”殷佑微喝道,声音都在抖,“你究竟是伤得有多重!这都不敢给我看!”
  沈樊成愣了愣,叹道:“你这么聪明干什么……难哄……”
  殷佑微便紧紧抿着唇,小心翼翼地揭开他沾血的衣角。
  长长一条伤口从腰处绵延到腹部,血肉翻卷,触目惊心。
  殷佑微眨眨眼,眼泪掉了下去。
  她仔细地给他简单包扎了一下,一声不吭。
  “你哭什么。”沈樊成闷哼一声。
  “不许这样了。”
  “好的好的,下次再也不这样了。”
  “没有下次了!”
  “好的好的,没有下次了。”
  殷佑微抹了抹眼泪,避开他的伤口,轻轻抱住他:“沈樊成。”
  “嗯。”
  她贴着他的耳朵,私语道:“我特别喜欢你。”
  “嗯。”他笑笑,偏头吻了吻她的侧脸,“我也特别喜欢你。”
  殷佑微脸红了。
  沈樊成乏力地靠在她肩上,说:“等我的事情结束了,等你的爹娘大哥也找回来了,我就上你家提亲。”
  殷佑微:“……你想什么呢。”
  “不知道你父母和大哥……会不会跟你二哥一样……”
  殷佑微瞥了一眼殷俊。
  他立在船头,背对着他们,一直都在沉默地撑船。
  “我觉得……二哥已经不那么排斥你了。”
  “哦,是吗……那可真是太好了。”沈樊成眯了眯眼,“如果是因为我英勇负伤,那我真希望就这么一直伤下去。”
  “呸呸呸!”
  沈樊成笑起来:“诶,我跟你讲,我这两天想过了,如果我娶了你,我肯定是要退隐江湖的。”
  殷佑微挪了目光,有些不自在地说:“你不是说,退不干净的么。”
  “那……也还是要试试吧。实在退不干净,到时候再说。”
  他曾经万分热爱这个江湖,为她的瑰丽所折腰。
  现在他有了更看重的东西。
  “可是我除了打架什么都不会呀……”他说,“请问你们家开镖局吗?”
  “不开!”殷佑微哼道,“那不还是要牵扯到江湖吗?”
  “也对……”沈樊成想了想,“那你们家缺打手吗?看到吃霸王餐的就上去揍的那种。”
  殷佑微:“……你这一打怕是要出命案。” 
  沈樊成叹道:“那我岂不是一无是处。”
  “不。”殷佑微板起脸,“你可以学习文君当垆卖酒。”
  “……啥?”
  殷佑微扶额:“我看以后你还是先多读点书比较好。”
  “……饶了我吧。”
  “总而言之,文君是个美人,她当垆卖酒,吸引了很多人来买。”
  “所以?”沈樊成眉头一跳。
  “所以我决定也牺牲一下你的美色,你也当垆卖酒去吧,专门卖给女子喝的那种甜酒和果酒。”殷佑微说道,“并且为了你不荒废武艺,你应当时不时再当街舞剑一番,既能锻炼身体,又能增加收入,一箭双雕,两全其美。”
  沈樊成:“……你们家做的到底是不是正经生意。”他有些困倦地闭了闭眼。
  “别睡!”殷佑微忽然扳过他的脸,“我跟你说了那么多话,你怎么还想睡!”
  “我有点累……”
  “不要睡……我求你不要睡……”殷佑微拽着他的衣领,“我害怕……”
  沈樊成抬手遮了遮眼:“没什么好怕的,我自己的身体,自己难道还不……唔……!”
  他陡然放下手,整个人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
  殷佑微的睫毛剧烈地颤抖着,一双柔软的唇贴在他唇上,带着微微的凉意和温润。
  噗通。
  噗通。
  噗通。
  他听见自己的心跳骤然加快,血液一下子冲上脑门。
  他没想到她当真如此胆大,简直胆大包天。
  殷俊仍然没有回头。
  殷佑微就是这么贴着,不敢动弹半分。事实上她也并不知道接下去该做什么,只是脑子一热,等反应过来时,他们已经触碰在一起了。
  “你啊……”沈樊成含混地说着,偏过身子将她遮住,让她看起来像只是窝在他怀里一般。
  他抬起她的下巴,稍稍一张口,在她唇上咬了一下。
  他肖想了千百万次的唇,果然如同花瓣一样,又甜又软。
  他在她唇上轻咬轻吮,辗转研磨。
  这种感觉又令他想起皂儿糕,只恨不能一口将这滋味吞下去。
  殷佑微攀着他的肩膀,仰着头,脸上一片红晕。
  原来……亲吻竟是这样的感觉,好像很难受,又好像很迷人。
  她连呼吸都快不会了,像是喝了酒,沉沉醉醉,迷迷瞪瞪,不知今夕是何年。
  她抱紧他,与他唇齿相依。
  一切都变得炽烈而滚烫。
  ……
  沈樊成终于放开了她。
  她那双唇,已然是丰润而嫣红。
  殷佑微喘着气,觉得浑身都像是烧起来了。
  “……刺激么?”沈樊成忽然轻轻贴在她耳边道,“你二哥……就在边上啊。”
  殷佑微捂住脸,踩了他一脚。
  沈樊成痛嘶一声:“我的伤口!”
  殷佑微吓得急忙去看:“啊?扯到伤口了?”
  沈樊成嗤地一声笑了,将她搂在怀里,摸着她的头发低声道:“我看你二哥,分明是不敢回头。也不知他为什么突然想通……改日,我一定向他好好请罪。”
  殷佑微咬着手指,将脸埋进他怀中,“嗯”了一声。
  …
  三人本来的打算是直接往前去京城的,可如今沈樊成身受重伤,只能就近在一个小村镇停下。
  他失血过多,人已经有些昏沉,殷俊和殷佑微两个架着他往医馆走,一路上殷佑微就在不停地说话,生怕他神志不清睡了过去。
  沈樊成无奈地说:“我还……不至于……死这么快……”
  殷佑微:“我知道!我就是想说话不行吗!”
  等把沈樊成安顿下来,让大夫好好上了药,殷佑微才终于放心地坐了下来,长长舒了一口气。
  恍然发现自己的后背都有些汗湿了。
  殷俊面带忧色:“还会有人追过来吗?”
  沈樊成道:“不知道。”
  众人正沉默间,忽见一人打了帘子进来。
  殷佑微失声:“刀烈春?”
  沈樊成:“怎么又是你?”
  刀烈春道:“我方才意外看到三个人很像你们,追过来一看,果然是你们。”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一直在被人追杀,我想着这样实在不是办法,便反追踪他们,沿着他们的来路走过来,他们绝对想不到我会返回若愚阁。”刀烈春道,“我想过了,躲,不能躲一辈子。”
  沈樊成唔了一声:“你倒是很想得开。”指了指自己的腰腹,“能不能麻烦你帮我也去报个仇啊?我又被你前主子给盯上了,这回可不是挟持人这么简单的事情了啊,看起来倒很像是要我的命,又或者是将我擒住送到你前主子那里去。”
  刀烈春道:“公子绝应该就在茂州。”
  殷佑微一惊:“这么近?!”那他如果再派人手来,沈樊成又受了伤,岂不是……?
  刀烈春又说:“顺便,我来的路上听说了一件事。悬壶济世的陆挽双陆大夫,也在茂州。”
  沈樊成不由皱紧眉头。
  阿泽也同她在一起……他不安地想。
  “以我对公子绝的了解,我认为他已经和陆大夫见过面了。”
  “怎么?陆大夫不过是救过我一次,他连这也不放过?”
  “并非如此。他只是到处寻大夫,为他的妻……一位姑娘看病罢了。这一次恰好找到陆挽双。”刀烈春顿了顿,“那位姑娘……很可怜。”
  沈樊成拧眉:“我并不想听你讲故事。”
  “我知道。”刀烈春道,“只是如今公子绝扳不倒你,他必然会对你穷追不舍,你若想打败他,最好的方法就是从那位姑娘下手。”
  作者有话要说:  我日了整整五天的万!五天啊!不要问我万是谁!我现在只想吃点东西滋补一下我被掏空的身体。
  明天歇一天,再捋一捋大纲。后天更新,没有万了。
  这文也差不多该收尾了。
  累死我了,我再也不裸奔日万了。【瘫痪
  …
  感谢霸王票:凉子、百里透着红
  感谢营养液:叶落知秋


☆、【大修,刷新阅读】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有大修,有删减和新增,已购买的读者不会多扣款。
  谢谢理解与支持。
  …
  感谢霸王票:蓝莓、扶樗
  感谢营养液:网瘾少年叶不修、叶落知秋
  “哦?那位姑娘是他的软肋不成?”
  “正是如此。”
  沈樊成从床上坐起来; 道:“有多软?”
  “此生不渝。”
  沈樊成诧异道:“公子绝那人,竟会允许自己如此?”
  刀烈春道:“他找了那姑娘许久,却始终寻而不得。一次意外找了回来,他又怎会放手?”
  沈樊成摸着下巴:“看来倒是很深情啊。”
  殷佑微插嘴道:“既然公子绝对她那么好,你却说她可怜,有什么好可怜的?”
  刀烈春敛眉沉声道:“他视她为夫人; 可实际上; 我看她不过是公子绝的禁脔。公子绝给她美食华服; 给她珠玉环佩; 可是她始终不曾自由过。她的每一次外出都有公子绝陪同,公子绝给她派的婢女也都鲜少与她讲话——从前我不过以为那只是他过分看重夫人,而夫人也不喜与人交流罢了; 但我后来因为遭公子绝怀疑,没有任务在身; 便被暂时指派到了她身边。公子绝此举不过是试探我罢了; 试探我究竟知不知道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他给楼姑娘——他所谓的夫人下毒。楼姑娘歌姬出身; 被公子绝找回来时已非完璧。”刀烈春冰冷地扯了扯唇角; “他那么多年没有女人,我们做下属的自然都知道他是心里有人。可我从未想过,他竟会偏执至此。”
  …
  那是楼玉笙永生难忘的一天。
  她入门掀帘; 看见雅间内的两名男子,一眼便看出到底何人才是她该侍奉的人。
  剑眉朗目,疏离矜贵。手里捏着半盏碎了的杯子,酒液还在滴滴答答地沿着桌子往下滴。
  她心下疑惑; 却没有显露。她又看了看那名公子,不知为何竟略略觉得眼熟。她没有细想,一如往常地含笑行礼:“妾,玉笙,见过公子。”
  屋内沉默许久。
  她不知发生了何事,只好抬眼看他,见他一双眼死死盯着自己,不由有些慌乱起来。然而她还是微笑着道:“公子的酒盏碎了,小心割手,妾这就给公子换一个新的来。”
  她走上前,想把那碎盏从他手里拿出来,却不料他一下松开那杯子,反倒一把攥住了自己的手腕:“你……叫什么名字?”
  从未有人用这般大的力气捏过她,她疼得眼角一抽,却仍保持着得体的笑容:“妾名玉笙。”
  他喃喃:“小楼吹彻……玉笙寒?”
  她微微一僵,随即莞尔:“正是此名。”
  “出去。”他说。
  楼玉笙一怔。
  他转头,对那江湖客道:“出去。”
  江湖客先是一愣,继而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在下这就出去。”
  他飞快地溜了,还给他们严严实实关上了门。
  楼玉笙垂眼,怯怯道:“公子……可否稍稍松一松手?”
  他才如梦初醒般迅速撤手,看着她手腕上一圈红痕,低声道:“抱歉……”
  “无妨。”她嫣然一笑,拾起碎盏丢进角落的篓子里,然后问道,“妾再去给公子拿个新杯来。”
  “不、不必了。”他看着她,“你坐下,我跟你说说话。”
  楼玉笙满腹疑惑地坐下。
  “你……来这里多久了?”
  “妾在此处已有两年。”
  “两年……!”他盯着她,“你过得……很不容易吧?”
  楼玉笙吃惊道:“公子何出此言呢?妾在此处,一切都好。”
  他沉默半晌,朝她招了招手:“坐过来。”
  她挪近了些。
  他的脸缓缓靠近,眼神迷离而炽热地扫过她的面庞,手指一寸寸抚摸过去,仿佛要摸清她的每处骨骼。
  “公子……”她有些害怕地轻唤一声。
  “你如今长这样……”
  “公子……你在说什么?”
  他抬起她的下巴,看着她的眼。
  那双眼啊,即便过了这么多年,还是一样的吸引人。
  碧色汪洋。
  “你知道我是谁吗?”他问。
  楼玉笙小心回答:“是……是若愚阁阁主,公子绝。”
  “不。”他一把掐住她的下巴,勾起唇角,“从今以后,我是你的男人。”
  楼玉笙心里先是一惊,继而便是一哂。
  多少男人都想当她的男人,这公子绝,怕也不过是被美色冲昏了头脑罢了。
  她没有说话,顺从而细致地回吻过去。
  他很快便察觉到了她的熟稔。
  他松开她,捏着她的下巴久久地看着她。
  楼玉笙已经不知道这个男人究竟想干什么了。
  “你曾有过多少男人?”
  楼玉笙脸色一变。
  再不规矩的恩客,也不会说出这种话来。
  她心中恼怒,又不能发作,只能抿唇淡笑:“公子此话何意?”
  他忽而冷笑,她被他眼神所慑,竟分不清楚那是深情还是震怒。
  他把她按在桌上,扣住她的脖子。
  楼玉笙惊慌失措地挣扎起来。
  “公子!公子!求……求你放手!”
  “你怎能这般,你怎能这般!”他低吼道,“我等你等了那么多年……”
  楼玉笙惊愕地看着他,脸色涨红。
  他松开手,将脸埋进她颈中,颤抖不已。
  楼玉笙奋力推开他,提着裙子就往外跑。
  他抬手掷出长剑,剑锋刺破她的大袖钉在墙壁上,嗡鸣震颤。
  “楼玉笙!你敢走!”
  这个名字让她僵在了那里。
  她战栗着回头,恐惧地呜咽道:“你……你是谁?”
  他一步步走来,脚底踩过湿滑的酒液。
  “你不记得我了?”
  楼玉笙咬着唇不说话。
  她只觉得害怕。
  他笑了一声:“不记得我不要紧,我会让你记起来的。”
  她步步后退,却被他一把拽了回来,拉入内室。
  刺啦一声,她那半幅衣袖留在了剑上。
  他将她按在床上,注视着她。
  楼玉笙从未经历过这种场面,她那些客人,哪个动过真刀真枪?
  她剧烈地挣扎着。
  他的指尖缓缓伸入她的衣内,看着她逐渐绝望,笑了笑:“楼玉笙,你从前可不是这样的。你那时候,一点都不怕我。”
  他的掌心覆上她光滑的膝盖:“这里,你还跌破过一次。”
  楼玉笙不敢置信,哑声开口:“温……温绝……”
  “是我。”他一用力,声音喑哑晦涩。
  楼玉笙的眼泪便掉了下来。
  她抬起手,恶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
  那一巴掌又狠又猛,直接将公子绝的脸扇偏。
  她合衣而起,怒视着他,万语千言不知从何说起。
  明明相逢该是喜悦,为何她与他竟是这般境况。
  他是名震江湖的若愚阁阁主,她是青州酒楼颇有艳名的歌姬。
  公子绝回过头,看着她满是泪水的脸,半晌,退了回去:“抱歉。”
  她与他相对无言。
  而后,楼玉笙道:“你出去。”
  “玉笙……”
  “你出去!”她扬声道,肩膀气得发抖,泪珠簌簌而下,“你发达了,你如今多么风光!现在倒来看我的笑话了吗!我是不干净了,那又如何?轮得到你来恶心?”
  公子绝从未见过这样生气的她。
  他伸出手去:“对不起,我方才太激动了……”
  “滚!”她拎起床上的枕头朝他砸过去,“我这般下作的人怎么配得起你高贵的阁主身份!你要是想要处子,多的很,个个都愿意爬你的床!”
  “玉笙,玉笙!”他急了,扑过去将她死死抱在怀里,“是我错了,是我错了,我心心念念找了你那么久那么久,我都以为你死了。可是我从来没有碰过别的女人,她们都居心叵测,不是为权便是为势,我只信你一个,我只信你一个的。我只是没有想到你……”
  楼玉笙哀哀地哭起来:“当年瘟疫爆发,我成了孤儿无处可去的时候,你在哪里?你又在哪里?我对你好了那么多年,你竟然劈头就问我有几个男人?温绝,你的良心叫狗给吃了吗?!”
  温绝只是一味道歉,惶恐地恳求着她的原谅。
  那时的楼玉笙虽然气愤,但也是真的信了他不过是一时情急昏了头。
  她以为她终于苦尽甘来,终于不必坐在雕栏玉砌的楼阁之上,转着手里精致的酒杯,听着外头传来的靡靡之音,内心充满空虚;也终于不必再对着一个个贵客满面笑容,曲意逢迎,姿态卑微到尘埃里。
  “你找不到我,也许只是因为那几年我被教养着练歌练身段,从未登台。”她说。
  他将她抱在怀里,叹息:“我这就带你走。从此再也无人敢欺负你。”
  很久以后,楼玉笙才明白,无人敢欺负她,自然也再无人会喜欢她。
  她被圈在一个小世界里,她是笼中雀,除了他,她无依无靠。
  公子绝将她从酒楼买走,从此她再也不必委身做那些下作生意。
  楼玉笙过了很长一段快乐时光。
  那一阵子,他带着她走了很多地方,看了很多美景。直到有一日,她午睡后醒来,去前厅找他,恰巧撞上他持剑,冰冷的剑锋轻轻松松划开地上被按着的人的衣服,挑破了他的皮肤。
  新鲜的血液沿着伤口一道道流下,渗入砖缝。
  她扶着柱子,满脸惊愕。
  她认得地上那个嚎叫求饶的人,他曾经也是一方贵胄,如今竟像只狗一样伏在公子绝的脚下。
  那个人,是她第一个恩客。
  公子绝朝她望过来。
  那一瞬,风都好似静止了。
  她毛骨悚然地看着他。
  公子绝将剑丢给属下,淡淡道:“继续。”随即朝她走来。
  楼玉笙忍不住后退。
  他脚步加快:“你怎么来了?”
  楼玉笙尖叫一声,掉头就跑。
  他将她困在墙柱之间,低头看她:“害怕了?”
  楼玉笙哆嗦着嘴唇说不出话。
  眼前这个衣角沾血的人,让她陌生。她终于想起,他们的重逢相隔九年,她早就不了解他了。
  他在她面前言笑晏晏,可他在别人面前,却可以冷酷无情。
  他温柔地呢喃:“不要怕。你看不得这些血腥的场面,以后我都会避着你。那些欺负过你的人,我都会一一帮你出气。”
  她鼓足勇气问:“你那样对他,仅仅……就是因为我吗?”
  “自然。”
  她呼吸一窒:“那……那还有我从前的那些……客、客人……呢?”
  他眸光一冷,道:“一样。”
  她觉得骨子里都在发冷。
  那些人,与温绝并无其他私人冤仇,仅仅是因为她,他就对他们做出那般的事……其实在楼玉笙心中,纵然有过屈辱与哀戚,也从未真正怨恨过那些恩客。
  她恨的不过是自己的柔弱无依、飘摇度日。
  酒楼开门做生意,你情我愿的事,哪能记恨得那么分明。何况那些恩客不过是生命中的过客,也没对她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她忍不住道:“你这又是何必……”
  他沉了脸:“你在为他求情?”
  她在欢场里打滚多年,自然能看人脸色。这一刻她忽然意识到,她的生活并没有改变,除了这个男人爱她,她还是为人掌控着,她仍是那朵毫无反抗之力的菟丝花。
  …
  “从前我还是若愚阁的人的时候,办事从不问为什么,公子绝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好奇心,是做下属的最不需要的东西。”刀烈春道,“但是有些东西事后回想起来,才觉得令人胆寒。”
  她自从确认了楼玉笙脸上的东西来自庄槿后,便重新回忆了一遍公子绝对楼玉笙做的种种事情。
  她曾被公子绝指出去查几个人,那些人皆是楼玉笙从前的恩客。楼玉笙是名姬,侍奉过的人倒也并不算很多,所以查起来还挺方便。查完之后的事便不归她管,她另出任务去了,不过似乎也略有耳闻那些人并没有什么好下场。
  公子绝带楼玉笙出游之时,总有男人往楼玉笙那儿看。两个人偶尔分开一小会儿,楼玉笙便容易遭人搭讪。楼玉笙平时脾气一向很好,许是被调。教过的结果,她待人接物总是会保持最佳的微笑,只要对方不刻意冒犯挑事,她便不会轻易动怒。
  刀烈春当时站在后面,那男人只不过和楼玉笙说了几句话,看上去对楼玉笙很感兴趣以外,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然后公子绝回来了,脸色阴沉,将那个男人怒斥而走。
  他搂着楼玉笙离了人群,去了回程的马车。
  刀烈春坐在马车外面,听见马车里传来的若有若无的动静,面无表情。
  后来她被罚了。
  她以为公子绝不过是太爱楼玉笙,才不敢教任何人觊觎。
  楼玉笙的出行一次次减少,直至足不出户。公子绝不过是淡淡地提了一句她还是喜欢安静,便揭过了此事。如今想来,楼玉笙眉梢眼底的寂寞,哪里会是她心甘情愿被圈养着呢。
  她有一次出任务回来,正要去找公子绝汇报,却被同僚拉住:“等一等,他现在在气头上。”
  “发生了何事?”
  同僚摇头不语。
  她便不再多问,安静等待。
  后来楼玉笙身边的人换了一批,连打扫庭院的仆人都全是女人。
  她没有放在心上。
  直到现在,她才恍觉那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
  以楼玉笙温顺的性子,她绝不可能和人通奸,何况还是在公子绝眼皮子底下。唯一的解释就是或许有哪个不安分的小厮对楼玉笙有企图,被公子绝发现了罢了。
  他囚着她、不让她有机会见任何外男,甚至……毁了她的脸。
  如此一来,再无后顾之忧。
  …
  殷佑微听得浑身冒冷汗,不由往沈樊成身边靠了靠:“这……这人有毛病吧?”
  沈樊成反手握住她的手:“你放心,我绝干不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殷佑微睇了他一眼。别说是他亲自干,就是他没保护好她叫她被别人伤了分毫,她的全家都不会放过沈樊成的。
  沈樊成偷偷跟她咬耳朵:“你长得还没漂亮到那个地步。”
  殷佑微面无表情地拧了一下他的小肉,沈樊成顿时表情扭曲。
  刀烈春沉默地看着。
  也许……这才是两个人相处正常的态度吧。
  偶尔斗嘴,偶尔眉目传情。
  而不是……一味的恭顺柔和。
  她道:“你想去找公子绝吗?”
  沈樊成哼了一声:“我找他干甚。就算找,也不是现在的事。我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殷佑微低下了头。
  是啊,他们还要去京城寻那失踪的爹娘大哥。
  沈樊成突然想起一事,从怀里摸出一张保存完好的纸,递给刀烈春:“你不是最擅追踪么?你能不能看一下这张纸,能不能找出写的人来?”
  


☆、会

  刀烈春接过看了看:“这纸就是最常见的纸; 墨……”她嗅了嗅,又捻了捻,“墨也是很平常的墨。字也是官体字,怕是难找。”
  殷佑微叹了口气,纸墨她何尝看不出都是寻常货,本还以为刀烈春能看出更多的。
  沈樊成也没抱太大希望; 将纸抽回来; 塞回了怀中。
  刀烈春道:“既然你不去找公子绝; 我便一人去了。”
  沈樊成斜睨着她:“你是打算偷偷摸摸去; 还是光明正大去呢?你杀得死他么?”
  “我……杀不死他,也不会去杀他。我只是不想再躲藏下去。”他和她又没有深仇大恨,她不会对他下手; 她只是对他寒心。
  “你又不杀他,那你去有何意义?”沈樊成冷哼一声; “你这不是自讨苦吃么?说到底; 你就是还没有想好。”
  “不……还有别的原因。”刀烈春缓缓道; “我这些天; 又仔细打听了一番花面双煞的事情。”
  沈樊成挑眉:“哦?就是公子绝想让我去找的那两个人?”
  刀烈春颔首:“不错。从前公子绝没告诉我为何要找他们,我便也从未主动去了解过。如今我觉得蹊跷,便多留了心眼——我意外打听到了一个消息; 这个消息知道的人并不多,也没有确凿的真假证据,但我猜应该是真的。”
  “什么?”
  “花面双煞是当年赫赫有名的两个杀手,总是成对出现; 脸上涂着重彩,所以从无人知道他们的真实模样。据说,他们干的最后一票是受人所托杀死了一个为富不仁的地方大贾,事后便销声匿迹,江湖上再无他们的踪影。而我听说的那个消息,来自当年那个大贾夫人的奶娘——她说,大贾常常神神秘秘和夫人凑一起说话,她无意中听见过一回,似乎是他们通过什么途径得到了一张旧图。有了那张图,他们便可以拥有数不尽的珍宝。”
  沈樊成嘴角一抽:“藏宝图?”
  刀烈春:“我也这么想。”
  “这年头还有这种东西?”他无语道,“我以为这种东西在江湖上已经绝迹了。”
  刀烈春却很平静:“你不知道不代表它就不存在——公子绝自己就收过一张。”
  “他还需要这玩意儿?”沈樊成按住太阳穴,“若愚阁那么有钱。”
  “再有钱,也是要花费的。若愚阁上上下下那么多人,个个要月例,而且——自从楼姑娘出现后,开销就大幅上升。她吃的用的,无一不是最好,公子绝还添了个到处买地的兴趣。”
  沈樊成:“……”
  他沉思道:“若愚阁竟也沦落到靠藏宝图来充库房的地步了。由此可见,爱情使人贫穷。”
  殷佑微:“……”
  存在感一直很低、从头到尾一言未发的殷俊在此刻送来凉凉一瞥。
  沈樊成闭嘴。
  “我秘密查探过了,那张藏宝图很有可能是五十年前冲吟道人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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