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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纸春宵-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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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元汴瞪大眸子,完全未料到竟被身下的女人言语调笑,白皙的脸上隐约闪过一阵可疑的暗红。他速度解开女人同样繁复的衣衫,用恼怒的啃咬发泄被调侃的不爽,却不敢过分用力,却使仇英感受到痒到脚底心的错觉。
“不行不行,好痒啊……不准咬那里……”仇英不敢高声叫嚷,只好极力忍着笑,手脚并用想将身上的男人推挤出去。
男人却觉得这样的惩罚方式很好,叫她竟敢那样嘲笑他,这样想着,连双手都开始往女子的胳肢窝探去。
仇英被她挠得受不了,再也不能克制的尖叫着避让,慌张的样子终于叫项元汴满意了,他便闷笑着放开束缚,绷着脸凑到她的唇前,威胁道:“还敢不敢乱说话?”
仇英气喘吁吁,假装不解道:“我乱说什么了,怎么不记得?”
“是吗?”男人的手又往她的痒处探去,仇英疯狂扭动着身子避让,口中尖叫着求饶道:“好了好了,我错了,我发誓我再也不笑话你了!”
“这才像样。”项元汴满意放开她,在她唇上啄了一记,低声道:“记住了,日后夫君的话就是天,是为夫纲。”
仇英眼泪汪汪的瞅着他,乖巧的点头道:“我知道了,原来这就是夫纲……”
项元汴刮了刮她的鼻子,用尽全身力气才稍稍离开她的身子,仇英感觉一阵身上一阵空虚和冷意,抬眸以示询问。
“大夫说过了,你现在的情况,还不宜圆房。”项元汴将光裸的女子搂在怀中,盖上棉被。
“喔。”仇英眨了眨眼睛,闷闷的答应着。半晌却举手提问道:“那你现在在干嘛?”
如果她没有感觉错的话,屁股后面硬生生紧贴着的那一根,应该就是他经常作乱的那一处吧。
“没,天气太冷,靠近点暖和。”项元汴将她手捏住藏进被子,身子也稍稍调整姿势,那一根便见缝插针,挤进了她的大腿之间。仇英狐疑着,想要回头看他,却被他在背后紧紧抱着,还在她耳边轻轻道:“闭上眼睛,睡觉。”
仇英依言闭上眼睛,却嘀咕着:“大白天的,睡什么觉。”
耳朵尖的人听见了,帮她拍拍胸安抚道:“大夫说的,你就去听,没错的。”
只是拍好了手也不离开,不轻不重的捏着她胸前的两团绵软。仇英想要开口抗议,可是身后男人的鼻息喷在裸背上,那种亲昵叫她不忍开口,只好任由他这样不轻不重的揉捏着。
可是光是这样,男人很快便不知足。湿湿的吻从颈项一直绵延到肩背,再回到颈项。双腿之间那一根硬物也越发的灼热壮大,在她的身后难耐的磨蹭着。仇英忍不住睁眼想要回头,却被男人压住头颅,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喃喃的说:“不要管我,一会儿就好。”
仇英便安静的侧卧在男人的怀里,聆听着他如擂鼓一般的心跳。项元汴不再乱动,却紧紧搂着她,力道几乎要将她挤入自己的骨血。仇英终于忍不住侧过身子,意乱情迷的眸子和如火烧一般的小脸,也表明她和眼前的男人一样,共同深陷一个名叫情…欲的泥淖。
项元汴只看了她一眼,便捂住了她的眼,沙哑道:“不要看我。”
仇英轻轻拨开他的手,看着他滚动的喉结,口中焦躁不已,便舔了上去。项元汴闷哼一声,再把持不住,噙住她娇艳的檀口,迫切的吸吮她口中的一切。女人的嘤咛、男人的闷哼,叫他们彼此听在耳中都紧张不已,项元汴越发觉得理智如脱缰野马,一次次试图从这美丽旖旎中脱身,却总是轻而易举被这个妖娆的女妖惑住心神。
身下的怒胀已经达到极限,迫切的需要释放,可是他不能。
在万丈情…欲深渊,项元汴任由这个女妖带着自己浮浮沉沉,脑中却只有这样一句话:不可以做伤害她的事。
可是那一处的喧嚣已经达到疼痛的程度,他看见女妖对着他妖娆一笑,接着最火热的那一处,像是被涂上冰凉药膏一般清爽下来。项元汴睁开眼,看见仇英跪坐在自己身前,胸口的一对白兔活泼跳动,而她的冰凉小手,竟然握住了他最昂扬的那一处火热。
“是谁,是谁教你的?”这个时候,他最关心的竟然是这种事。
“这很重要吗?”仇英使坏着不告诉他,冲他温柔一笑,却低下头,用自己的丁香小舌,在他的顶端舔…弄一下。
项元汴如同触电一般,疯狂想念她继续这样做下去。可是,她是怎么知道这种事的!
“好腥!”仇英如同尝到一口不爱吃的饭菜,发出嫌弃的评价。这句话却奇特的愉悦了他,项元汴暂时抛开想要追究的心情,盛情邀请道:“你或许可以再试一下。”
“是吗?”仇英依言便又俯□子,听话乖巧的模样叫他下腹紧绷。再次尝试的仇英似乎适应了爱人的味道,继续发挥好奇宝宝的精神,用柔软的小舌在那根巨物四周试探着。
项元汴光裸的身子暴露在空气中,却丝毫不觉得冷。事实上,热血在他周身涌动,他几乎要热爆了,可那个好奇宝宝,还在不紧不慢的探索着。
“味道如何?”他终究忍不住,沙哑的询问着进展。
“还好,很特别。”仇英在他身下报告心得,小手触碰着他的顶端,好奇它竟会自己跳动。
“那……要不要吃吃看?”项元汴心虚的撇开眼,可终究按捺不住心中想要的冲动。
“吃?”仇英瞪大眸子,眼儿一转,似是想起了什么,摸了摸热烫的脸,轻声道:“好啊。”
项元汴不可思议的吞了吞口水,见着她竟然真的低下头,将自己的顶端吞没入口。渴望已久的分…身终于找到了柔软光滑的内壁,便控制不住的自行抽动起来。仇英发出呜呜的抗议,眼见着要离开,项元汴眼疾手快,伸手将她的头颅按住。
“里……呜呜呜呜……”仇英呜呜抗议,项元汴只好当做没有听到一般,不受控制的在她口中冲刺起来。这不能怪他,要怪只能怪她诱惑自己,谁叫她那么妖娆的诱惑自己,谁叫她要主动献吻。他本来可以自己熬过去的,只要好好的抱住她单纯的睡一觉,可是……事情发展到现在这样,不能完全怪他一人。
仇英的样子不大舒服,可项元汴用尽了理智,也舍不得主动抽离她的檀口。那般绵软丝滑,如同最上等的布料,紧紧包覆着他的分…身,叫他忍不住又胀大了一圈,可这般的享乐总归是叫她太辛苦了,项元汴强忍住可惜的心情,加快了抽…插的频率,很快便到达最高的那一点,终于,爆发了。
厚积薄发的快感,叫他慵懒而满足。躺倒在枕头的一霎那,他便有些昏昏欲睡,强忍着睡意想要把仇英抓到怀里来,却发现她正跪坐在自己面前,一脸的怒气冲冲。
项元汴募得惊醒,涎着笑脸将她搂过来,却被拍掉手。
“英儿,我错了……”一次被拍,再接再厉。果然这一次搭过去没遭拍手,只有白眼一枚。仇英没好气问道:“错哪里了?”
“为夫的不该只顾自己快活,未顾忌到你的辛苦。”项元汴举起双手,连声道:“下次注意,下次一定注意。”
仇英冷哼一声,这才躺倒在被窝里。身后的男人如八爪鱼一般将自己仅仅缠住,经历了这一番折腾,两人都累了,闭上眼便想要睡了。
可是有人还有疑问没有得到解决,忽然睁开眼,摇了摇怀中的人,沉声问道:“刚刚那些,是谁教你的?”
“什么谁……”仇英已经被四面蜂拥而至的绵密睡意包围,只有万分之一的神智可以分神回答男人的疑问。
“就是刚刚那个……”男人却还在斟酌用词。
“哪……个……”万分之一的神智也快要被攻陷,项元汴顾不得太多,脱口问道:“刚刚你竟然要吃掉我的那个。”
“那个啊,柳若眉教我的。”仇英喃喃答着,万分之一的神智终于回归黑暗大军,安然入睡。
项元汴却没了睡意,喃喃道:“那个柳若眉,果然不是什么好人家的女儿,你以后要离她远一些,知道吗?”
身边人没动静,项元汴又强调道:“这也是夫纲,记住了吗?”
想到方才这个小女人那副乖巧可爱的模样,他的心柔软到几乎要融化了,瞧瞧探望身边已然陷入深度睡眠的女人,项元汴不由得将她搂抱的更紧一些。真好,再过不久,她就是他的妻子了。
闭上眼,男人也陷入了深深的睡眠。那一日,他们做了同一个梦。梦中龙凤红烛高高点燃,布满大红色帷帐的新房里坐着新人一对,宾朋脸上喜笑颜开,口中都是恭祝的话语。大红盖头掀开,他与美丽的新娘共饮交杯酒,吃下象征多子多福的红枣花生,在众人的祝福之下,结成了连理夫妻。
这个梦,叫两个人的嘴角,都露出幸福而甜蜜的微笑。睡梦中、现实里,大红色的锦被之下,一对多情痴情的恋人,都相拥着安睡到天明。
作者有话要说:嘘~你们神马也没有看到~
☆、子虚清明之十
美梦叫人流连,但现实总叫人悲伤。
仇英在努力养好身子;准备去苏州陈情的时候;项元汴似乎遇到了难题。只是他不说,仇英也无从得知详情;只觉得他一天比一天心事重重。
仇英想着;或许这是他的体贴,不愿怀有身孕的自己过于忧心。而她所能给的体贴;便只有更加尽心的陪伴着他,也不叫他为着自己的身体分心。
入夏的一天;项的下人慌慌张张入了内院;与项元汴耳语了一阵;两人便一同出去。
仇英见着项元汴神情沮丧;不由得叫住他;想要询问。项元汴犹豫了一阵,又返回来,轻轻将她抱了抱,道:“等我回来。”
仇英便只好点了点头,说:“自然。”
只是项元汴这一去,就再也不见人影了。晚膳时分,仇英等在桌边,有项家人来传话说:“三爷有急事要走一趟汉口,请你不必等他了,他过一阵子就回来。”
“怎么忽然要走,连个招呼也没有一个?”仇英心中不安,急急问道,“已经离府了吗?”
项家人回道:“傍晚就走了。”
“知道是为了什么急事吗?”仇英站起又坐下,努力保持心平气和。大夫说了,她的情况不适宜情绪过激。
“不知。”那人恭敬答着,不知是真是假。仇英不愿与他多说,问道:“项凌呢?你叫他过来一下。”
“凌主事的跟着三爷去汉口了。”
仇英扶额,叹道:“知道了,我去一趟老太太那边。”
那人却尽责劝道:“您先用完晚膳再过去吧,恐怕那边已经用过了。”
仇英抚了抚隆起的腹部,颔首道:“也好。”
掌灯时刻,仇英才在一名项家婢女的引领下,来到项家老太太的屋里。
进去之后才发现,项家大哥、二哥都在,大家似乎在商议什么,神情严肃的。见着她到了,便叫她坐了,却不再谈下去。
仇英与项元汴的婚事虽一开始并不被项家人看好,但经过这几个月的相处下来,大家也慢慢消除了疑虑,开始对他们的婚礼和新生命的诞生有所期待,连带着对仇英的饮食起居也非常关心。
说起来,仇英已经有一阵子没遇到这种众人集体防着她的情况发生了。即便他们或许以为自己做得不明显,照例说说笑笑的。她直觉他们谈论的事情或许跟项元汴匆匆离开有关,便开门见山的问着:“子京那里出了什么问题,这么急便赶着出去?”
母子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撇开视线不与她对视。
仇英更为疑惑了,但既然知道他们不肯轻易吐实,便用了些计策,假装难过道:“你们原来还把我当做外人,他必然是出了什么大事,你们不告诉我也就罢了,我自己跟了去,也就瞧明白了。”
项母急得站起来,颤巍巍道:“你可别轻举妄动,我们不告诉你,就是怕你又做傻事。”
项元淇忙把老母亲扶回去坐着,见仇英只是那么说着并未离开,便解释道:“现在外头乱得很,你上回私自从昆山过来还被劫了,我们就是因为怕你知道真相,非要跟过去受苦,才定要瞒着你。”
仇英看他们神色,该不是什么特别危急的事件,稍稍定了定心思,温声道:“你们告诉我吧,如今我知道自己有孕在身,断然不然乱来的。”
项母闻言稍稍安坐,两位哥哥也放下心来。经过一番解释,仇英才知道事情的原委。原来项家在汉口的一家当铺,提前处理了一批没有死当的物品,被前来赎回当品的人告上了衙门。此事本没什么大碍,一般去往官府走动走动,也便就过去了。
孰料这位汉阳知府大人,竟然在此时被人参了一本,被撤官问斩,诸多罪名里头就有一项贪污受贿。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作为最近的行贿者项元汴,也要为这位知府大人一道受些责罚——服了大半年的劳役。仇英这会子想起项元汴头一年的确粗犷了不少,还猜测了许久是什么缘由,原来竟为着这样的事情。
项笃寿一边观察她的表情一边道:“他之前也是找了担保之人出狱,虽然行动自由了些,但隔一段时间便要去衙门去听候发落,是以总是来去匆匆,已经奔波数个来回了。上一回便是为着我被劫的事情回来,没想到连带着你也被劫了,不过发现你有了身孕这件事,他这个小子才把事情告诉给我们听,希望我们能帮他想想办法拖延拖延。”
“原来他是最近才告诉你们的?”仇英惊讶的问着,她以为项元汴只瞒了她一个。
三母子均是无奈的点头。项笃寿接着说:“他从小便是极爱面子的。若不是离不开你,他定然是到死都瞒着不让我们知道。”
的确,富甲一方并且眼光精准度到的收藏界天之骄子,竟然曾经待过大狱,这种事的确不像是项元汴能主动说出口的事情。他一直极希望自己在世人的眼中是一位风度翩翩、藐视世俗的浊世佳公子。
仇英默默听着,默默想着那个被带走的人,问道:“那这次回去是为了什么?”
“汉阳知府的官位上空了一年多了,如今新官上任,他便又被带去了。”项元淇答道。
“那他会怎样?”仇英有些忧心,新官上任三把火,希望不要烧到她的未婚夫。
项笃寿道:“说起来这个新知府大哥是认识的,不过此人个性固执古板,虽有些忠肝义胆,但为人很难打交道。我们今日相聚,便是要商议如何向这种人打通关节。”
项元淇默默颔首道:“此人不贪财不好色,虽然多年前我对他也有举荐之恩,但用这种恩情迫他就范,恐怕也没什么用处。”
众人陷入深思,仇英忽而道:“那干脆叫他不必顾忌那些,秉公照办好了。”
“你是说要我们不要管老幺吗?这怎么行,怎能放任他在里头吃苦?”项家三母子都是满脸的不赞同,虽然在世人眼中,他们都是高风亮节、忠勇仁义的先锋人物,但对于自家人来说,他们定是想尽了方法也要保证平安喜乐的。
仇英道:“并非我们对他不闻不问,而是修书一封给那位汉阳知府大人,告诉他法不容情,请秉公处理便好。”
项元淇闻言不语,项笃寿却道:“这样也好,我们用金钱贿赂或是人情压迫,对那个人来说定是没什么效果的,不如这般告知,以此人骨中追求沽名钓誉的行径,说不定还会反其道而行之。”
项母和仇英点点头,项元淇却摆手道:“不要修书,我亲自走一趟汉阳。”
项元淇出发后的一个月来信说,汉阳知府判定了,项元汴劳役半年。
据说,这样的判决已经是从轻处理了。不过半年之后,孩子已然出生许久了吧?
仇英为着他不能第一时间看到他们的孩子而有些淡淡的失落,不过总归是,平安无事的吧……项元淇决定陪在那边,等待他服完役一起归来。
此时,二哥项笃寿的任职令下达了,任南京考功郎中,即日便要出发。仇英希望分娩之时有最亲近的人陪在身边,便告别了项府上下,跟着项二哥的车,来到了第二故乡——苏州城。
盛夏的苏州城,一片郁郁葱葱。马车的车辕滚过平整的青石板路,经过极为繁华而又秩序井然的街道。
茶坊、酒肆、脚店、肉铺……道路两旁的店铺有叫卖绫罗绸缎的、香火纸马的、珠宝香料的。河里的船只首尾相接、来往穿梭,有纤夫牵拉,有船夫摇橹,有的船只满载货物逆流而上,而有的则静静停泊在岸边。
在各家店肆高悬的市招旗帜下经过,仇英撩开车帘,贪婪的看着这个曾经生活过很多年的城市。或许是孕妇的情绪更为敏感,越靠近文家的方向,她就忍不住目眶含泪,甚至默默拿着绢帕拭了几回。等马车终于停在熟悉的门庭之前,她的一双眸子已经红得像兔子。
收到信的师傅师娘还有文嘉,都在门口相迎。看到女装并且大腹便便的仇英,大家的眼神似乎都闪烁了几回,显然不大适应。仇英尽管在心中提到过多次,此时也只敢靠着师娘慢慢走进去,而师傅和项二哥便互相拱手尊称对方为“项郎中辛苦了”、“有劳文待诏”之类,客气的进门去。
一路舟车劳顿,加上没什么外客要见,仇英便直接回了后院,住在她从前借住的厢房里。
只是这一次,她的身份不再是文征明的爱徒、天下闻名遐迩的仇英,而是师傅师母新认的干女儿。
文嘉跟着她一道进来,却被沈氏念叨着:“外面有客,也不帮着你父亲见一见。”
文嘉撇了撇嘴巴,望了仇英一眼道:“那我晚点来看你。”
仇英温顺点头,艰难靠倒在枕头上。这一路虽然不远,但也算舟车劳顿,加上她的肚子越发的大了,更加容易疲累。沈氏帮她安顿好了,捧一杯茶水叫她喝了,摸了摸她的肚子道:“刚来的时候才那么小的小不点,如今也要当娘了。”
仇英感受着师母温柔的手,回想起久远之前,她的母亲也曾经这样温柔的抚着她,温柔的看她,两张脸儿重叠,如今师母也是她的母亲了。
醒来的时候,师母离开了,换成文嘉坐在桌子边,在等着她醒来。
仇英撑起身子,笑道:“就这么干坐着,也不嫌闷得慌?”
文嘉见她醒了,过来搀她一把,嘟囔道:“除了肚子鼓起来,哪哪儿都瘦了。是不是过得很不好?”
仇英披上披肩,老老实实系好腰带,正想顺便叠被,发现已经被文嘉快手快脚弄好了,不由得脸儿一红,这才想起回答他的话,说:“我过得很好,吃好喝好睡好的,或许天生体质,即便这时候也胖不起来。”
“看看你带的这些东西,就知道你胖不起来的原因了。你会不会太夸张?”文嘉指着桌面堆成小山一般的画轴,还有地上如鼓面一般粗壮的画瓶里也被挤得满满,问道:“这些都是你最近画的?”
仇英撑着腰走过来,展开一两幅观赏,随口道:“反正一个人呆着,也没什么事情做,干脆多画一些,好换多点银子,攒着养孩子。”
“相信我,此时你只需吃好喝好,对孩子便是好。”文嘉劝说着,却忽然生气道:“他们项家那么多银子,你还担心没钱养孩子,难道他们不认?”
仇英忙解释一番,反复说明项家人对自己的疼宠,才让他稍稍缓了缓。只仇英自己却因为文嘉的提醒,而陷入了茫然。
对哦,只要项元汴回来,她便就是项家妇了,是否可以停下来歇一歇,不再每天沉浸在画画当中呢?
想一想从拜师那一日开始,每天的画画几乎融入了她的生命,她是早也画晚也画,作画似乎成了生命的本能,就像呼吸那样自然。小时候,她是爱画的,或是是喜欢自己双手创造出来绝美的世界,又或是作画能与父亲真正的亲近起来。到了苏州之后,作画却成为他的工具。最开始,他靠着和父亲一样的工作——漆画,来赚钱养活自己。后来靠作画拜名师、赚更多的钱,甚至用一套春宫图换来父母亲被害的真相,她甚至还用画作来吸引先皇,却一不小心将自己的妹妹给赔了进去,可即便是这样,此后的数年,她还在继续画着。
仇英很少想过,为什么要作画。虽然她总是嚷嚷着,要成为大明朝第一画师。可超支的投入,也使得她对作画不再是纯粹的热爱,甚至有些被强迫着去做这些。
这些年他的画作非常高产,即便是受邀在周家专心做《子虚上林图》,也在分心完成其他的邀约。这般勤奋的累积下来,她相对与很多一画成名的画师,多了许多许多的代表作。但既然世人无法从这众多的作品中挑选出一幅来代表仇英这个人的水准,是否就代表着,所有的画作其实都不怎么样?
仇英除了天分和勤奋,仍是幸运的。他遇到了文征明这样的文豪为师,遇到了项元汴这样的收藏家为友,他们力推自己成名,而仇英在内心深处,却一直都不敢停止努力进步。她希望有朝一日,可以完成某一幅能叫世人真心为她称颂的作品。这副画,并不因为她是文征明的爱徒、或项元汴的知己这样的身份,便可以独自大放异彩的、具有生命力的作品。
才不是为了养孩子的银钱。仇英竟然直到此刻,才意识到心中的隐秘愿望。
这月初三,在项二哥、墨海大叔还有文家上下的见证之下,仇英拜倒在师傅师母面前。
磕头、敬茶,收下二老给的红纸包。从此以后,文家多了个女儿,文彭与文嘉多了个妹妹,而不久之后,他们还将迎来新的成员。
拜完二老,仇英来到文嘉面前,喊道:“二哥。”
文嘉不自在的撇过视线,不过很快又看向她,笑道:“多了个妹妹,怪怪的。”
仇英赧然笑着,文嘉递给他三个红包,道:“大哥大嫂在应天府,赶不回来,托我给的。他们也欢迎你。”
仇英却开始泛泪了。文嘉半真半假的嘟囔着:“说起他们就感动的要哭,明明我俩关系比较好不是吗?”
仇英便又破涕为笑了。
这一席结束之后,项二哥便往南京赴任去了。仇英留在文府,有了师傅师母的照顾,的确比在项家丰腴了一些,但也非常有限,但脸色倒是红润了起来。一日,她正在窗前绘制新画,却见着一只白鸽扑棱棱飞进来,虽然小小惊吓了一回,但瞧见了这白鸽的模样,却愣愣的出了神。
“犯什么愣呢,一个人站在窗口?”文嘉从前面过来,远远就瞧着她站在那里发呆,便过来相问。
仇英默默看向方才白鸽停留的地方,却不见了踪影。她不太确定是否是自己的幻觉,便问着:“府里有养一只红嘴白鸽吗?”
“没有。”文嘉确定的回复。仇英失落的暗自叹气,想起自己与仇珠当年通信所用的那一只白鸽,后来一直被仇珠带着,不过想来应该已经老死了吧?方才那只鸽子的眼睛机灵闪闪的,猜想会不会是红嘴的子女呢?
“我想去看织香。”仇英忽然说,可是腹中忽而一痛,原来是孩子在里头伸了个懒腰,踢到娘亲的肚皮了。
她虽只是几不可闻的轻呼一声,文嘉还是注意到了,忙道:“你如今这个样子,怎经得起上山下山的折腾?你那么想她,便叫她来见你就是了。”
仇英嘟着嘴道:“她如今都成了半个神仙,都不知道还记不记得我这个凡夫俗子的姐姐。”
文嘉笑道:“你当时全世界的人都跟你一样狠心么?”
于是第二天,仇英便见到了仇珠,她如今已经快要修行成仙的妹妹。尤其仇珠一听到她临近分娩,把出家人的冷静淡定全部抛还给虚空,匆匆的下了山,来陪这个她世上唯一的亲人、唯一的姐姐。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开始上班了~~一个字,累啊!不过还好,还算习惯~~哈哈
今天是三月第一天,阳春三月哦!
☆、子虚清明之十一
西风卷走梢头枯叶,秋去冬来;这个严冬却不似往年萧瑟。
苏州文待诏家;正在举办简单而又隆重的宴会。
文家人、苏州寒山寺净心师姑也就是从前的仇珠,携同平素来往亲厚的少量亲友;热热闹闹集聚一堂;为这个家新诞生的成员——文家义女的女儿举办百日抓周礼。
裹着一层大红色包被的小主角被文师母沈氏抱了出来,她的娘亲则紧紧跟在一旁。小姑娘如同粉雕玉琢的瓷娃娃一般可爱;长长的睫毛,一双大眼如黑宝石一般又大又水灵;小小的鼻子嘟嘟的嘴巴;即使被厚厚的被毯包裹着;仍能感受到她软绵的身子。
一圈大人见着她;无一不心软疼爱;纷纷要求抱一抱看看,却又都被自己的笨手笨脚逗得哈哈直乐。
在众人纷纷逗弄小家伙的时候,墨海大叔指挥着家仆铺设了抓周用的毯子。毯子上随意摆着各种物品,有三字经、算盘、账本、印章、糕点、铜板、佛珠等等,当然还有其母仇英最离不得手的一支画笔。
万事俱备,文征明唤起众人注意,沈氏得了他的示意,便小心将怀中的小宝贝放到地上去。小家伙大眼一溜,望着奶奶和娘亲呀呀而语,仇英眼神一柔,轻声道:“去吧……”
小家伙竟听话的朝那一堆物件快快爬过去,机灵调皮的模样,很有些仇英小时候的影子,也惹得宾客哈哈大笑。
小家伙竟也很会做效果,一会儿将手伸向自己最喜欢的糕点,众人做好了要祝福她日后衣食无忧、大富大贵的准备,岂料她还没抓到便转移到姨姨从不离手的佛珠上去,仇珠暗自捏了一把汗,都后悔脱下那串佛珠放进去,而小家伙又将软软的小手移开了。如此反复了几回,将众位大人的好奇心都钓上来,她才终于做好了决定,坚定的抓住母亲的画笔,举得高高的冲奶奶和娘亲大笑。
“竟然选了画笔!”对仇英原先身份心知肚明的各位亲友都啧啧称奇,纷纷叹道:“文家日后又要出一位女画师了!”
仇英虽对这种百日抓周定终身的方法并不以为然,但见着女儿选了自己心爱的画笔,心中还是隐隐有些期待,已经在幻想她与女儿一大一小,认真端坐在台前作画的样子,想来一定非常有趣。
文征明、沈氏和文嘉、仇珠,见着这一幕也是十分欣喜,还不忘笑着埋怨道:“这小家伙日后定不是个叫人省心的,太会惹大人们注意了!”
仇英小心接过软绵绵的小身体入怀,笑着听众人闲谈议论。仇珠忽然开口道:“宝宝还没有取名,若是你想等她父亲回来再取,也好先想一个乳名呀……”
仇英和沈氏都点点头,道:“是得有个乳名才好。”
仇珠轻轻抚了抚小宝的软嫩的脸蛋,提议着:“能叫珠珠吗?”
“珠珠?”仇英有些讶异的望向自己的妹妹,她今日穿了一件米白色的僧袍,算是隆重的打扮了。如今她常叫别人称呼她为“净心师姑”,仇英喊她珠珠或妹妹都被禁止了,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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