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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命奴妃-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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骏马嘶鸣,浩荡前行。翟洛放慢了速度,紧跟端午身后,淡漠地看不出表情。百强则陪伴在她身旁身边,好几次看着端午摇摇欲坠的身躯欲伸出手臂去搀扶她,可转念一想起殿下的命令,只得悻悻地收回手来,心中一阵翻江倒海的难受。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受苦,却奈何不得,这种痛苦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突然痛恨自己的无能。
艳阳渐渐西沉,队伍亦快进入晋城。端午紧绷的神经濒临崩溃,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每走一步脚底手腕便传来火热疼痛,渐渐地疼痛也远了,只剩下麻木无力。
绿影倒退,眼帘映入低矮房舍,模糊不清,一滴热汗滑入眼眶,端午顿感咸涩,眼前愈加模糊,努力地想睁开眼,眼皮却沉重如千斤,黑暗无边无际地压过来……
马车继续前进,陷入昏厥的端午被拖着走,脚底尘土飞扬,手腕处鲜艳血液滴滴落下,反射出骄阳般耀眼的光芒。
“端午?!端午,你怎么了?!快起来,快醒醒!”百强如雷咆哮,他快崩溃了,顾不得殿下的命令,直接单臂搀上端午的手臂,好让她倒在他的怀里抱着她小跑,这样她的手腕也不会继续受伤了。
司空凌乜斜的眼,惬意自得,忽听得马车外传来一阵焦急担忧之声。呵,又是那个自不量力贱婢!倒没想到她还能坚持这么久的时间,那又如何?游戏才刚刚开始。司空凌置若罔闻,假寐养神。
“端午……你醒醒,你不会有事的,我去求殿下,求殿下放了你!”百强失了分寸,大声喊道,“殿下,卑职愿意代替端午受罚,求殿下饶过端午一命!”
“你有什么资格代替她受罚?你的命本就属于我辰国!”司空凌冰冷冷的话语从马车内传来,苍劲有力,大气磅礴,“翟洛,本殿下的命令你是不是忘了?”
“没有。”翟洛轻飘飘地回答道,微眯了一下眼眸,凌然挥起右手,示意队伍停下。骏马嘶鸣,瞬间队伍寂静无声,县令士兵衙役们大气不敢吐纳,小心翼翼地看着翟洛的一举一动。
翟洛干练简洁跃下马来,凌波微步飘然走向昏迷的端午。徐徐晚风吹得他发丝灵动飘逸,冰冷的气息毫无收敛散发出来。百强由衷感到强者的压力,浓眉拧凑到一起来。“洛侍卫……”
“放开她。你不该碰她。”
百强身体一僵,如当头棒喝一般,“你若再扶她一下,本殿下就割下她身上你碰到的那块肉!”殿下的命令充斥耳膜。百强眸内惧意漫溢,欲放下端午的手臂却担心她会摔倒……进退维谷,举步维艰。
翟洛愈加靠近端午,一个凛然提起内劲,百强便震得两步开外,他迅速接过即将倒下的端午,她浑身上下火热的滚烫。翟洛不禁微微皱眉。
“洛侍卫,不要!不要!卑职宁愿砍下自己的手赔罪!”
“本殿下不需要你的手,翟洛,动手!”不知何时,司空凌已经迈下马车,饶有意味的看着端午。他要让所有人排挤、孤立、摒弃她!让她永远活在恐惧孤独当中!
下一刻,翟洛从腰间抽出一把漆黑幽冷的匕首,光芒凛冽,犹如翟洛本人一样。匕首尖端逼近端午被百强搀扶过的手臂,“不!不要!”百强发疯一般大喊,如豺狼奔向翟洛。翟洛在百强起身那刻便臆测到他接下来的举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侧到一旁,百强扑了个空,一把撞到马车上,额头立即渗出细密的血珠来。
司空凌依旧薄唇浅笑,灿若光华。
翟洛的匕首隔着端午的轻纱刺入她的肉里,顿时鲜艳的血液染红轻纱,似天空那朵最耀眼的红云。
锁清丸
昏迷中的端午隐约感受到左臂的刺疼,不禁闷哼一声。疼痛蔓延至全身,四肢百骸切割一般难受,她被溺在其中,不能自拔。
司空凌满意的看了一眼端午痛苦的表情,优雅徐步登上马车,不予以多余的理会。
百强眼眸被端午手臂汩汩流出的献血映衬得通红,血丝弥漫眼眸,脑海中只有端午痛苦的表情。他迅速爬起身来,拔出腰间的佩剑,狠狠朝自己断臂的肩胛骨刺去!
翟洛,县令衙役及所有士兵都被百强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了一蛰,他们的殿下残忍暴戾手段他们早有所闻,只得叹气那命叫端午的女子命不好,惹了这么一尊大佛。而百强只是一个小小的士兵,他生命的存在都只是殿下一句话的事,要他生便生要他死便死,何苦为了一个苦命女子去招惹殿下呢?
“走。”马车内传出淡漠的声音。
翟洛放下昏迷中的端午,自己转身上马,任由系在马车上的缰绳拖着端午前行。百强寂静地看着这一幕,紧握着拳头,眼底阴沉得可怕。
一路无话,沉重的气氛压抑得可怕。骄阳西下的时候,他们终于驶进了晋城。沿途百姓莫不抱着好奇与惧意的眼神看着他们,晋城县令苦瓜着脸跟在马车后面,马车与他中间则是一个衣衫褴褛血迹斑斑的女子,脚趾摩擦在地,地上则留下浅浅的血渍,而脚上的布鞋则被一个独臂男子握在怀中,男子阴沉得脸活像似要吃人一般。
人群中眼尖的人低声絮语道,“你们看那个女子是不是殿下要找的那个狐眼女子?”
“哎呀,你不说我还没注意,这一看就是她!”
“一定是她背叛了殿下,现在又被抓回来了!活该!”
“看她那样也吃了不少苦头了……”
“嘘,别说了,有人看着呢!”
翟洛冰冷的眼神扫视一圈人群,顿时稀稀碎碎的声音归于平静。殿下所作所为,还轮不到他们来议论评价!翟洛低头瞟一眼手腕处被缰绳磨得皮开肉绽隐约可见白骨森森的端午,细脸毫无血色,紧咬干涩的嘴唇,黛眉紧拧在一起,极力忍受着莫大的痛苦。翟洛别转头去,不再看端午。许久那个冰毅的脸闪过一丝挣扎的表情,就那么一瞬,随后又恢复到冰冷得看不出表情来,只听得见他冷冰冰的说,“殿下,一品楼到了。”
闭目养神的司空凌略为不悦地睁开那双灿烂细眼,翟洛为何提醒一句一品楼?一品楼又与他有何关系?莫不是想他上去稍作停息?一瞬间脑海中闪现出千般想法,聪明如斯的司空凌便心知肚明,他手下最为冰冷无情、不近女色的翟洛何时也被那个贱婢所收服了?他竟然替她着想起来!哼。该死的女人!
“将地上的两人带进来。”明明说话的时候司空凌还在马车内,眨眼之间他便站到一品楼的大门内。众人只感觉到一阵轻风抚过,不得不感叹殿下了得的功夫。
“是。”翟洛微松一口气,不知道这样做到底是对是错。印象中,她一直都是一个肮脏不洁的女子,只是什么时候她和他站在一起远眺群山的模样浮现在脑海了呢?那样的她安静恬然,一举一动恪守本分,只是眼底拥有跟他一样的冰冷淡漠。是的,他确信他没有看错。
司空凌斜卧榻上,怀中搂着身材玲珑有致而国色天香的霓姬,一手持着银樽,优雅而高贵地喂进薄唇中,放荡不羁。
翟洛搀着端午进入檀香茶香飘溢的房间,身后跟着厚唇紧咬的百强,而县令和其他一干人等则侯在一品楼外,静待司空凌的吩咐。翟洛轻轻将端午放在红木凳上,欲将她的头靠在桌上,却听见殿下幽深道,“翟洛,本殿下从未看出你对一个女子这么轻柔过。”
翟洛心中一慌,立即收回双手,端午一个重心不稳轰然倒地。百强紧锁端午的眼眸又阴沉了一份,紧握拳头的手掌泛出丝丝血迹。翟洛微愣片刻,随后立即恢复到波澜不惊的冷漠表情,退站到一边。
霓姬忍不住微抬宛转眼波,地上的那个女子便是殿下命令寻找的端午吗?昨日初见她,她还是个孱弱的公子哥……而如今的模样,不禁让人看了心寒,霓姬迅速收回眼眸,神情款款地凝望司空凌。原本以为,他从这里离开之后是不会回来的,如今他回来了。他带着她的牵肠挂肚回来了,霓姬轻轻依偎在司空凌怀里。
“将她弄醒。”司空凌颇为享受霓姬如此举动,一手轻抚她不足盈握的蛮腰,一边仿若事不关己的淡淡命令道。
想让一个人从昏迷中清醒的方法有很多,而翟洛却是用了一个最为简单舒适的方式,点了端午几处穴道。渐渐从昏迷中醒来的端午瞬间便感受到砭骨奇痛,她的身体似乎已经不再属于她了。
微睁狐眼,莹莹光亮跳入眼眸,还有司空凌玩世不恭放荡不羁的邪笑,端午不禁打了冷战,一股惧意从心底迅速流窜全身,忍不住的发抖。
“你知道害怕了?本殿下的惩罚才刚刚开始。”
此话一出,房内除端午所有人都不禁一惊。百强眼眸愈加猩红,像是在极力隐忍什么一般。翟洛冰冷的脸庞上剑眉微蹙了一下,就这样快速地一下也没有逃过司空凌凛冽的眼神。
司空凌眼角含笑,又道,“本殿下要让你见识一下我辰国的珍品。”司空凌悠悠从怀中抽出一个精美瓷瓶,瓷瓶发出幽幽蓝光,一如司空凌阴冷的脸。
“殿下……”翟洛不禁惊呼出声来,他是认得那个瓷瓶的,那是辰国最为厉害的冰寒之毒——锁清丸。取于千年寒蝉药用之后的毒素,此毒至阴至寒每逢初一十五发作,发作起来人全身冰冷,寒由心生,沁入五脏六腑,痛不欲生。此锁清丸亦极为难得,殿下,竟将它用到她的身上……
司空凌狡笑的嘴角依旧上扬,只是眼眸冷冷地扫一眼翟洛,翟洛立即噤声下来。“知道锁清丸吗?你应该感谢本殿下让你尝到传说之物?”
给读者的话:
双生向各位读者亲们求砖、求分、求评。谢谢。
百强之亡
端午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可是全身似被掏空了力气一般,只得虚弱无力得躺在地上。锁清丸,她普通奴婢一个,后来也只是做了个代嫁的和亲公主而已,怎么会知道辰国传说之物?自也是不知道锁清丸有何用途,但司空凌俊逸脸庞上的狡黠笑容,她是能看懂的,那个锁清丸绝不会让她好过。
一直紧盯端午的百强看到担忧的她从昏迷中醒来,心中暗暗舒了一口气,可转眼一听到殿下提到的锁清丸,他顿时陷入冰窖。锁清丸,极寒极毒之物,几百年来未听得有人使用,而如今殿下却要端午服下。端午本就身体孱弱,怎经得起那寒毒攻心?
她是他带回到殿下身边的,他只是想有机会可以远远地看着她的背影,可未曾想到端午会因为自己这一举动遭受到如此巨大的磨难痛苦,如今殿下还要让她服下锁清丸。一刹那,百强闪过一丝悔恨。当初,若在树林里没有见到端午,而是让其他人找到了她,她现在是不是过得开心些?
桀骜不驯,王者风范毕现,司空凌推开霓姬徐徐走向端午。每一步脚底轻响都犹如巨雷敲击在百强心上,他阴冷的眼眸骤聚,只闪烁着异彩光芒,而后亦快速地放大瞳孔,仿若什么事都未曾发生,谁也不知道他为何有如此大的改变,到底做了怎样的决定?
司空凌扳起端午的下巴,漆黑星眸里毫无任何怜惜,右手猛然一甩,端午头颅磕地。端午还能感觉到下巴的疼痛,一瞬间头昏脑胀,天旋地转。
百强淡然看着这一幕,没有过多的表情。翟洛则是低沉着头,看不清楚表情。
司空凌优雅从瓷瓶中倒出一粒白色药丸,顿时白雾笼罩药丸,空气中散发出一阵沁人馨香,冷冽道,“服下它!”
端午根本没有力气去接司空凌素手中的药丸,眼皮异常沉重,她迷茫得不知所措,嘤嘤道,“服,服了它,你,你能放,放我和秋,秋姐走吗?”
“啪!”司空凌横扫端午一个耳光,到现在她居然还想走!这个死贱婢!“本殿下告诉你,你是不是忘了你是本殿下的奴婢,本殿下要你做什么就做什么?!放你走,本殿下没有一刀杀了你就算对你仁慈了!”司空凌骤然放开瞳孔,眼底是不可遏止的杀机怒意,浑身上下散发一种索命阎罗的气势,望者害怕。
耳中嗡嗡鸣响,一股血腥味顿涌口中,还有一粒半个指甲盖般大小的东西烙住舌苔,端午知道,那是自己的牙齿被司空凌的耳光扇了下来。为何,清淡酸涩的眼泪要涌进眼眶?是的,一定是太疼了。太疼了,她才会觉得酸酸疼疼的。端午挣扎起身,亦没有抬头看着司空凌,整个人恍若失去了生机一般。
这个贱婢总有本事轻而易举激怒自己,司空凌俊逸的脸庞是毫不掩饰的滔天怒意,只要她再多说一句,他立马就杀了她!
那一声震天耳光惊响直接打进了百强心中,紧握得死死的拳头骤然放开,整个身躯如利剑一般刺向司空凌!他不能谋逆伤害殿下,但是,他绝对要摧毁掉能让端午痛不欲生的东西,哪怕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百强离端午本就只有三步之遥,司空凌离百强亦不远,百强蓄尽全力如疾风飞飞奔之势,司空凌与百强均未反应过来,只感觉到一股强风袭来。司空凌下意识将提起内劲扔出左手上的瓷瓶,翟洛敏捷地拔出佩剑,直指过去,剑尖闪烁耀眼华光,仅那么一瞬剑身没入身躯,瓷瓶哄然落地而未破碎。
百强独臂适才接触到司空凌的右手,药丸未能抢过来,只是滚落到角落里。嘴角猩红鲜血落在铁甲上,而肩胛骨上的血势早已停止,身后利剑竟穿过铁甲穿心而过!
鲜艳艳的血液顺着剑身滴答滴答落在地上,绽放烟花般的花朵。地上的端午微闭狐眼,那璀璨光华的血液与她擦眼而过,一滴一滴恍若成河。
谁的血可以这样鲜艳动人直指心魂?端午紧闭了狐眼,心中五味翻腾,一阵恶心的难受。急忙睁开眼,希望这一切都是错觉,缓缓抬眼,对上的却是百强刚毅坚挺脸上流露出的温柔一笑——“不!”端午喉头瘙痒,大声呼喊,似用尽全身力气。
司空凌与翟洛未曾想到,百强竟会如此庇护端午到不要性命。翟洛微皱眉头,拔出他削铁如泥的青虹剑。司空凌神情愈加阴冷,加重内劲送与百强。百强受了他瓷瓶一击和那穿心一剑本就必死无疑,再也承受不起司空凌的那一掌,直接飞摔到墙上,发出闷哼响声。
“百,百强……”端午从不曾唤过这个高大魁梧一直暗中悉心照顾自己的男子,这是第一次唤他。
“端,端午,你,你要……好好活着……”汩汩血液如暗涌急湍,急速倾泻。百强摔在地上后再无力爬起来,他早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殿下与翟洛的身手他也分外清楚。只是一切为了端午,都值得。
“不,不,我不要……”端午的眼泪喷涌而出,这个男人为自己而亡……端午强忍疼痛朝百强慢慢爬去,她从未想过任何人会因为自己而死亡,她从没有想过连累任何人……
端午,我有好多话想对你说,我很害怕再也看不到暴雨中那个遗世独立而萧然落寞的背影,害怕那清澈明亮而淡漠寂静的狐眼黯淡无光,我真的害怕……其实,我更害怕失去你。端午,此刻,最后,我想看你的笑容,一定很美……“笑,笑着,活下去……”千言万语,终究只有这一句,再无其他。
“百强!”端午还未爬到百强身边便被一双强有力的手臂架起来,挣扎动弹不得。
“他死了。你害死了他。”司空凌冷笑道,那笑阴森恐怖,只有恶魔才会有那样的笑容。
寒毒
端午懵了。她害死了百强,是她害死的百强?!
司空凌冷眸紧锁端午苍白脸庞,她的眼神逐渐空洞无光黯淡成为一滩毫无活力的死水,司空凌的暴戾之气得到极大的满足,“端午,本殿下不会给你任何叛逃的机会。你听好了,以后若是再敢挑衅本殿下,你尽管不要命的试试。”
端午沉重的闭上双眸,眼前全是百强那一抹温柔之笑。他何苦为了她连命都搭上了,她不值得。端午突然没来由的厌恶面前这个高高在上的司空凌。“放他走。”端午紧咬贝齿,坚定不移道。
“本殿下会厚葬追封他。他,便是你的前车之鉴。”司空凌抱起端午大步朝房间里面走去。
端午别看脸不去理会司空凌话语中的含义,眼角一颗清泪无声掉落。对不起,百强。对不起。
“你竟然为他哭了?本殿下现在才知道你对他如此有情有义。”一瞬间司空凌邪笑荡然无存,口气又阴森无比。
端午沉默不语。她突然发现司空凌果真是喜怒无常,阴冷可怕。
司空凌将端午放于先前半躺的卧榻上,眼神凛冽得如同一把刀子,片片割在端午身上。“翟洛,将锁清丸拾起来。”
翟洛听命,上前拾起滚落在一旁的锁清丸,百强因此而丢掉性命,依旧于事无补,端午还是得服下它。双手恭敬递与司空凌,司空凌看似随意地接过。
“服下它。”司空凌简单地命令道,其中的霸道不言而喻。他要让她自己亲口服下锁清丸,尝尽作茧自缚的痛楚。
端午迷蒙狐眼微睁,疲惫痛苦盈斥,“服下它……你,你会不会放了秋姐?”端午一鼓作气说出心中疑惑,她不想再因为她而有人丢掉性命。
“你这是在求本殿下?”司空凌饶有意味轻笑道。
“你,你可以这样,认为……”端午别开眼眸,不敢与司空凌对视。他的眼神太过凛冽,会将人刺得体无完肤。
“跪下。”
“是。”只要他放走秋姐,她是死是活都已不再重要。端午双手硬撑摇摇欲坠的身躯,一垂眼便看见手腕和脚趾上白骨森森,周围渗着鲜红。端午有一刹那的惊慌害怕,这是她自己的身躯,都会好起来的,端午如是想到,一不小心摔到在地,爬起来,跪着,卑躬屈膝。膝盖处传来疼痛难忍,一抹淡笑一瞬即逝。
“记住,从此刻起永远服从本殿下。”
“是。”
端午拿过司空凌手中的锁清丸,仰头咽下。锁清丸入口即化,清香溢口,冰冻唇齿。端午不禁打了冷颤,“殿下,可,满意?”
司空凌见端午服下锁清丸后,嘴角笑意荡漾开来,漫至眼角心底,转过身去再未曾看过端午一眼,邪魅笑道,“翟洛,你带她回营。”
“是。”翟洛抬眼看着跪在地上虚弱无比的端午,狐眼迷蒙,冷汗密布额头,意识似乎极为恍惚,即将陷入昏迷之中一般。翟洛上前一把抱住端午,尽量不碰触到她的伤口。她很瘦很轻,像绒绒鹅毛一般,给人也是一种很轻很淡的感觉。这种感觉,翟洛从未有过,也并不排斥。
司空凌站在轩窗前,背影飘逸轩昂,一股浑然天成的王者之气流露于外。霓姬怔怔地望着司空凌的背影,他的狠毒霸道亦深深吸引着她的全部注意力。不明白那个叫端午的女子为何惹得他如此在意?不管是愤怒讥讽,他的眼光从未停留在自己身上。
“爷,请带走对爷日思夜想的霓儿。”声波婉转悠扬,温柔如水。霓姬从身后轻轻环住司空凌,呼吸属于他身上独有的冷冽麝香。
司空凌对女人这样的举动有种厌恶,下意识的甩开霓姬的双手。想攀附他的女子太多,他对她们从不留念,包括她们的身体。只有那个叫端午的贱婢,不知天高地厚!一想到端午,司空凌便怒意横生,竟敢叛逃他!锁清丸只是他折磨她方式之一,以后的手段给她未必承受得起,她定会让她后悔莫及!
“爷,霓儿明白了。霓儿恭送爷。”霓姬见司空凌厌恶的甩开她的手便心知肚明,他不会为她有任何停留,哀怨凄婉给绝美的脸庞蒙上厚重一层阴影,她低身行礼。
司空凌置若罔闻,大步拂袖离去。
霓姬倔强地抬起头看着司空凌离去的背影,直至消失在看不见的地方。这次,他是真的走了。
在众多人群的瞩目下,司空凌傲然气势带着骑兵队伍浩荡驶向军营。临进马车前,司空凌别含深意地看了一眼陷入昏迷中的端午。
回京
回到军营后司空凌命军队再休整一夜,翌日启程,快马加鞭速速回京。
翟洛则是将端午送回到她与秋姐的帐篷内。秋姐在司空凌的寝帐前蹲守了一天一夜了,两只眼睛眼皮一直跳个不停,整颗心七上八下坎特不安,远远地就看见阴柔不羁的殿下朝寝帐走来,身后跟着冰冷的洛侍卫,怀中的淡蓝色身影……是端午吗?
越走越近,秋姐高高提起的心慢慢放下,果真是端午,回来就好。待到秋姐可以看清端午的脸庞时,秋姐的脸越来越寒,越来越苍白,端午,这孩子又受了不少的苦……为何她总是这样苦命?
端午躺在床上,意识模糊,她陷入一个白茫茫的漩涡中,里面有自己的养娘和亲娘,她们温和慈爱的看着她,轻轻招手唤她过去,她想飞奔过去,可是双脚怎么也移动不开步子,“娘……娘……你们别……别丢下我……娘……”
秋姐眼角含泪,轻轻擦拭掉端午惨白脸上的泥土尘埃,一声轻唤娘,把她的心都差点唤碎了。翟洛表情寒若冰霜,阴沉得令人可怕,突然转身大步离去。
再回来时,翟洛手中多了一个白色瓷瓶,不由分说径直坐到床头,轻轻抬起端午的手臂,小心翼翼的敷上药,亦如当初她受了杖罚他为她的背上敷药一般。
翟洛见过太多血腥淋漓的场面了,没有一次像这样让人纠结过。端午,只不过是一个平淡的小女子,她并不应该受这样的罚。一想起锁清丸,翟洛心中蓦地一怔,不知道她能不能撑过这一关?
敷好药后,翟洛如逃离一般迅速离去。他不能在这里呆得太久,如若殿下知道他私自拿药给她,或许她还可能再次受到责罚。翟洛突然有些不明白,殿下为何要如此折磨端午这样一个女子?他对任何一个女子,包括仇人都未曾有这般上心过。殿下若是真想折磨一个人,又岂只是一颗锁清丸这般简单。
翟洛突然发现,他居然开始在意端午的生死了。不行。他从来都是冰冷冷酷之人,他不允许自己系挂牵盼任何一个人!
一夜时光即逝,秋姐一直守在端午的床前照看,极力撑着布满血丝的双眼,生怕端午出什么意外。端午的高烧半夜便已退去,秋姐暗自感谢那个冰冷的洛侍卫。只是睡梦中端午一直呢喃絮语,哀求哭喊,可怜至极。秋姐模糊知道端午的过往,心中为她难过心疼不已。她还是个小孩,怎么承受得起娘亲死在自己的眼前?还有那个父亲的凌虐?
翌日清晨,司空凌派了一辆马车来接端午,让她们两人行驶在他马车后面,没有多余的吩咐命令,置之不理。官道崎岖,秋姐害怕端午躺在马车内受到颠簸,特地铺上了几层棉絮和凉席。如今正值三伏天,酷热难耐,端午一直昏迷不醒,所幸口中呢喃呓语逐渐平息。几次停顿休息的时候翟洛便会拿药替端午敷好,匆匆而来又匆匆离去。秋姐心中暗暗感谢他,只是晃不经意的时候想起百强,那个同样照顾端午的男子,却死了。就这样死了。那夜,他还着急地问道端午……秋姐一阵感叹。
晋城离京城安都莫约有二十来天的路程,端午一直在第六日的时候才浑浑噩噩醒来,这可高兴死秋姐了。翟洛每日会仍送来苦药,依旧不语,只是冰毅的脸愈加寒霜了。因为他知道,端午的寒毒在昏迷后的第三日发作了,他耗尽了自己全身内力才保住她渡过难关。日日苦药都是上补良药,可加强体魄。如今她已经清醒,殿下虽对她置若罔闻,可有朝一日若知晓是他帮她渡过寒毒……不知道又会发生什么事情。而且,如今立秋已过,马上又将至初一,又只有一日的路程便可到京城……
端午每日都会很乖巧地服下苦药,亦不问是谁命她喝药,那药有何用途。她时时回想起当初翟洛悄然放下瓷瓶,她拿去救秋姐是事情。她想,那样一个沉默的男子,不会害她。
倒是她担心会害了秋姐,如同害死百强一样。趁赶路途中,她又对秋姐说道,“秋姐,到了京城你就回家去吧,想必你的女儿也想念你了。”
秋姐神情黯淡,她何尝不知道端午的苦心,何尝不想归家,只是村中所有人都知晓她沦为不齿的军妓,她还有何脸面回去见她的女儿呢?
每每谈及此事,秋姐便沉默不语,以往端午也未曾多说,怕触及秋姐的伤心往事,可如今她们马上就要到了安都,秋姐不能留在她身边。“秋姐,你的女儿会理解你的,她也快到嫁人的年纪了,你总得给她找个好的婆家。”
“我已经这样了,她背后肯定受到不少人的指指点点,哪里还说找个好婆家呢?”秋姐的悲咽道,语气中有说不出的悲辛。
“秋姐也总得回去看看她过得好不好,如若实在不行,将她带到其他地方再做打算也未曾不可。”端午跟着心酸,假如她还有娘可怨可恨该多好!
失去的东西再也找不回来,趁着如今还拥有的人,你们都要好好珍惜。
求见
“端午,你的心意,我都明白……有机会,我会回去看看她的。只是现在你这个样子,我实在放心不下。”秋姐抹掉眼泪,满目祥爱地看着端午,仿佛凝视自己的亲生女儿一般。
“我没事的,好歹我也是尧国来的和亲公主,他不会把我怎么样的。”端午极力忍住心中的自嘲,和亲公主,呵,司空凌连整个尧国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一个由奴婢代嫁的和亲公主。
“殿下不会在意你是不是公主的,只有他讨厌与不讨厌的人。所以我更加担心你了,你本性不会阿谀奉承曲意承欢,到四殿下府上去了恐怕更是要受些折磨。”
那样就更不能带上秋姐了,端午暗自想着,于是狠下心沉声道,“秋姐,你不能留在我身边。”
“为何?”秋姐忙不迭问道。
秋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说这样的话伤害你。端午默默道歉,而清秀的脸庞上淡漠如初,平缓道,“你会成为我的负累。”
沉默,寂静无声。盈盈清风灌满马车,淹没两人沉重的呼吸。
一滴清泪滑落无声,秋姐悄然背转过身,作势起身出外驾马。端午极力隐忍喉头的酸涩,双手紧握拳头藏在身后,手腕处传来阵阵灼疼,待到秋姐消失在苇箔遮帘后,端午才送开手让眼泪滑落下来。眼泪留下那一瞬间,她似乎看到秋姐伤心欲绝的神情,还有迟墨含笑的眼眸絮絮道,“端午,你答应我不哭的,你不信守承诺。”
端午胡乱的擦掉眼泪,一睁眼便看见双手手腕斑驳粉嫩的疤痕,胡乱地将手藏在袖口里面,不愿意再多看一眼。垂下头,看见腰间系着的锦帕,那是那日她摔到迟墨为她系上止血的,后来一直带在身上,不知道迟墨现在在哪里,他是否还在为那日的不辞而别而耿耿于怀?应该不会的,他是一个洒脱自如的男子,游戏丛中,不会放在心上的。
端午一直认为迟墨对她的好是他心血来潮,在不远的一天就会觉得无趣,然后抛之脑外。
端午思绪凌乱,忽听见铿然马蹄声,来人道,“启禀殿下,还有一里路便可到京城。”
“全力启程,务必在正午前到达。”
端午一听见司空凌的声音便心中一颤,自清醒以来她都极力避开司空凌,一路歇息停顿的时候无非必要她不会下马车来,每日三餐也由秋姐送到跟前。若秋姐走后,自然少不了与他相处。
马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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