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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日名花-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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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宗衍看向冯希臣,见他不知看向何处未有言语,便颔首同意了冯希白的建议。
三人离去后,冯希臣去了南府西苑外。
今夜,长安城很是热闹,西苑却空落落的,丝毫声音也无。俞宗衍说她今夜同一少年游玩,那应当是还未回府。
冯希臣在巷道内站了良久,方才回了冯府。
夜色已深,冯希白玩的疯了些,至今仍未回府。因着七夕,他给府上的人放了半日假,府内除去个性沉稳的管事,其余人都去了街上玩乐。
冯希臣独自步入冯府,径直去了书房。
远远见着,书房内灯光大亮,他略有疑惑,快步上前将门打开。
屋内,周时生负手立在书桌前,正看着桌面上的画像。
他微垂着头颅,侧脸白皙俊秀。
冯希臣见此一惊,随即冷静下来。
他缓步入内,走至周时生身旁,同他一道垂首看向桌面上那副画像。
画上的是着男装打扮的南烟,她正微仰着下颌,神色倨傲的看着前方。
这幅画像画的是十五岁的南烟。
那时南烟‘弃文从武’已有一阵,她天赋甚高,学得一招半式后,便伙同孟养携了剑,趁夜深无人将他揍了一顿。
那时,他还不会武,被她打的极惨……
想到此处,他双手不由的微微捏紧了些。
周时生听闻冯希臣入内的动静,偏头看了他一眼,随即再次认真的打量着画像上着男装的南烟。
待冯希臣离的近了些,他方才问道:“这是你画的?”
“是。”
冯希臣并未撒谎,却也未多解释什么。
“画的倒是很像。”
周时生颔首认同,面上却是没什么表情。
他转头道:“那叫席秀的女子今日透了口风,说是替炳南烟母亲炳熙带口信给她,不知为何被南家的守卫盯了上。”
“炳…南烟。”
冯希臣迟疑。
“嗯,她三年前已改随母姓,这事知道的人不多。”
周时生将那副画像微微卷起放在一旁,低声道:“只是席秀今夜趁乱逃跑,暂未寻到人,我猜她可能趁机混入了南府,你在搜查南家与盛京祖陵一事时可以关注一下府内人事,看可有席秀的踪迹?”
他转身离去,须臾,又顿住脚步回身看着冯希臣,道:“南烟要杀你替孟养报仇,你虽为我做事,但我与南烟有旧,并不会出手阻止。”
他摆明立场,语气冷淡。
冯希臣微怔,随即苦笑着垂下头去,“她…告诉殿下的吗?”
“她没说,但我看得出来。”
周时生目光微移,落在前方南烟的画像上,又去打量脸色晦暗的冯希臣。
南烟说喜欢她的人很多,那这冯希臣是否也是其中一个?
想到这一点,他皱眉冷嗤一声,再不迟疑,转身离去。
从冯府侧门出来,周时生坐上早已备好的马车入宫,马车内,他面色微沉。
如今许多事情仍未弄清,南府的人为何要抓席秀?席秀要给南烟传的是何话?南易暗中搜寻盛京祖陵,那炳熙是否也与这盛京祖陵有关?这一切,南烟是否知晓?
还有最重要的是,盛京祖陵中是否真有传说中的无尽财富?
所有的一切,将从平静的大海中露了个头,又被按压了下去。
周时生今夜心情不佳,不仅是因着席秀逃离,亦因着今夜他在南府外候了整整一个时辰。
他从未等一个人等这般久,等的心浮气躁,郁气积胸。
南烟落水休养身体,席秀没了踪迹,照这般下去,他与南烟再次会面估计得有一段时间。想到这,他烦躁的叹了口气,疲惫的靠在马车内壁假寐。
但街上很是热闹,他无法入睡,只得沉默的思考起近来朝堂的局势。
他年少,在皇宫中向来行事低调,父皇这几年再无子嗣出生,观大哥周承毅势大,行事再无顾忌,父皇令冯希臣为他做事,似乎有意扶持他与之相抗衡?
冯希臣这人,朝堂后起之秀,家世贫寒,是一个可以扶持的得力助手。
只是他那张脸与自己有三分相像,此前在御书房父皇将他引荐给自己后,他曾着季仲去摸清他的底细,其它都很正常,只有一个疑点,便是两年前,他父母死的有些蹊跷?
周时生心事重重,可即便这样,他脸上也没什么大的表情,他看上去很平静。
街上吆喝声不断,其中一道声音甚是明显, “卖糖葫芦了,三文钱一串,五文钱两串。”
周时生忽的睁开眼睛,看着身前青灰色的车帘出神,想到的却是五文钱两串,真是便宜。
这个念头一闪而逝......他复又再次闭上眼睛假寐。
街上行人拥挤,马车缓缓朝着深宫赶去,一路上走的甚是缓慢。
……
另一边
南烟顺着暗渠一路流向了白龙江,再从一处分支汇入了另一条未命名的河流,这时,她的尸体离长安城已足足有百里远。
她人已离世,但所有人都在念叨着她。
白马寺内,刘伯这夜未归,他听了高僧的话,决定彻夜念经替南烟祈福,还不知南烟已落水离世。
南府,南安房内,徐氏一边照看南安,一边咒骂着南烟。
另一厢房内,南徐躺在床上,看着头顶的床幔冷冷一笑,侧过身去安心入睡。
与他们不同的是,往日待南烟极为冷淡的祖母在听得南烟落水后自行回了西苑,却是要从床上爬起去西苑看看她,只是被丫鬟拦住了,她病重,稍稍动一下就喘的不行,丫鬟可不敢让她乱动。
长安城街上,施岚风与南烟分离后,在堂兄施岚青的陪伴下去了望楼喝酒,嘴里不停的念叨着南烟。
马树乔则重新寻回了之前相伴游玩的女子,朝她大献殷勤,终是取得了原谅,只是仍在有意无意提及南烟,显然意难平。
夜深
俞宗衍携俞宛清回了相府,哪知俞母正神情严肃的候在大堂,她不喜欢南烟。
俞母让俞宛清先回房休息,欲单独留下俞宗衍问话,俞宛清却在被丫鬟带离时,置气般对着俞母撒娇,“我不喜欢那个姐姐呢。”
南烟似乎未曾做过什么事,但很多人喜欢她,也有很多人不喜欢她。
冯府
冯希白这夜玩的太疯,回来的晚了。
他小心翼翼的推开大门入府,还是被一直候着他的管事抓住,训斥几句后带去了冯希臣的书房。
书房内的景象仍是周时生离开时的模样。
冯希臣让冯希白坐在他对面,低声询问着今夜的事情。他问的琐碎,细致,却丝毫未提及南烟。
末了,冯希臣终是放冯希白离去。
冯希白打着哈欠站起身来,这时,盛夏的夜风从窗外袭来,将桌上微微卷起的画像吹开,他眼睛尖,看清了画像上的人,不由得‘呵’了一声,道:“嘿,这不是昨日……”
说到一半,他摸了摸自己的右脸颊,疑惑道:“兄长,你怎么有南家小姐的画像啊,还是着男装打扮的。”
冯希臣将画像卷起,道:“这不是她,你看错了。夜深,早些睡觉吧,再过几日石鼓书院便要迎来这半年的最后一场考试,待结束了,放你回老家休息一阵子如何。”
长安城的夏日比冯希白老家热了不少,冯希白闻言欣然同意,再未追问,乐悠悠的回了房内睡觉。
他离去后,冯希臣看了那卷起的画像一眼,随即拿起放在烛火上点燃。
皇宫,乾西五所。
周时生半夜醒来,裘裤有些湿,他第一次做了春/梦。
白日里,他不过是看了南烟白皙匀称的小腿,夜里却梦见这人未着一缕躺在他身下!他咬牙起身,整个人燥热难耐,心中气怒异常。
夜幕下,不少人都念着南烟,或好或坏……
可他们不知,这人已死,死的冤枉又窝囊。
☆、第三十八章
永安五年; 七月初八; 南家长女南烟病逝。
死讯来的突然; 据说是前夜与幼妹打闹; 落水后自行爬上岸回屋; 翌日清晨却发现人已经不行了。
长安城里的百姓前日才得了这位大美人的八卦; 如今正等着看之后她的行事,一时听闻她的死讯; 皆错愕不已。
七日后; 南烟出殡。
出殡那日; 前来吊唁者不绝; 皆为南家小姐年少时女扮男装在石鼓书院结交的同窗,只独独不见冯希臣与俞宗衍两人。
年后翻春,石鼓书院副院长之女王钰秀入宫为妃,得天子盛宠; 三月后传出喜讯,无奈胎儿夭折。天子为体恤王钰秀失子之痛; 破格在半年内将其升为贵妃。
此时离南烟去世已有一年。
盛夏; 长安城中百姓于树下乘凉,闲聊之际再未有人提及南烟此人。生时名声再盛; 死后亦少有人挂念。
*
五年后
凛冬时节; 盛和村。
赵阿婆领着独孙出门; 准备去十里外的镇上买点米。
那小孙子诨名狗蛋,不知道是不是名字没取好,如今已经四岁了; 却是无论如何也离不得人,一时没看住不是伤了他人的屋子或是畜生便要伤着自己。
赵阿婆放心不下,虽这天冷的不行,还是将人带了出来。
路上湿滑,积雪严重。
赵阿婆带着狗蛋一步一个脚印的走着,待临近一条结冰的长河,阿婆为省脚力,没去寻那积雪的长桥,直接拉着狗蛋踩在冰面上过河。
一到冰面上,狗蛋便真的变成了一条爱玩的野狗。
他挣脱开阿婆紧握的手,一溜烟滑跪到了冰面上,姿态潇洒的滑出好几丈远,嘴里怪叫个不停,显然很是兴奋。
赵阿婆见着,又气又急,“狗蛋,你别跪冰上啊,天冷,这冬天的衣裳也没几件换洗的。”
‘唉!’
见狗蛋不听,赵阿婆叹气,但她年纪大,怕摔着,只得慢悠悠地朝狗蛋走去。
狗蛋没听见赵阿婆的话,他顺势滑出一段距离后停了下来,双手撑在冰面上,俯身疑惑的看着冰下的景象。
赵阿婆见狗蛋仍旧跪在冰面,声音不觉得拉长了些,“狗蛋,你起来啊。”
她年纪大了,带孙子是愈发不从心,但这孩子爹娘早死了,也只能她来带。
狗蛋这下听见了赵阿婆的声音,他抬起头看着阿婆,脸上却是一副害怕的神色。终于,他抬起一只手指着冰面,小心翼翼道:“奶奶,这下面有人。”
……
皇宫
周时生下朝后去了御书房。
御书房内,他父皇正垂眸批改奏折,他在太监总管的示意下坐在一边等候,不期然一本奏折被他父皇扔到了他桌面上。
“打开看看。”
天子登上皇位已有十年,年底满五十岁,仍旧精神矍铄,只是十年来,除去贵妃王钰秀在五年前育有一子不幸夭折,后宫再未有妃子替他诞下子嗣。
周时生眼睑微垂,拾起桌上奏折细看,上面是丞相之子俞宗衍弹劾他大哥周承毅部下于广善一事,言这人仗势霸占禹州一带良田,置禹州一带工农无法顺利开展。
禹州一带去年夏季遭受暴雨侵袭,农业损失惨重,今年特派遣专人至禹州管理工农业。
皇帝看着周时生,饶有兴致的问道:“你怎么看这事?”
周时生淡声道:“于广善此人是大哥侧妃兄长,大哥自正妃离世后最爱此女,他重情,亦看重此人,不想这人背着大哥行事无度。只大哥近来重心放在长安城军事防守上,未及察觉罢了。”
“若查明此事属实,该责罚还是要责罚,这也是为大哥好,免得坏了他的名声。”
皇帝沉吟一番,上半身稍稍倾斜,半靠在盘龙椅上。
他这长子近来行事颇有他当年风范,确实一心投在军事上。只如今北燕外无强敌侵袭,内无判贼作乱,更应当注重工农商三业发展,他这长子却背其道而行。
皇帝稍稍冷笑,周承毅像他,可时局不同,北燕再不会出现下一个武王。
周承毅不是,周时生也不是。
当年北燕立嫡不立长,可十年前,他以武王之位夺下皇位的那一刻,这个规矩便已作废。
一个强大国家需要的储君并不能简单的以嫡庶、长幼区分,他需要替北燕寻找的是一个足够强大的君王。
天子如今儿子只三人,因冯希臣出生不行,天子目前暂未考虑他,甚至不曾承认他的身份。
周承毅狂妄自大,竟妄图篡位,天子心中不喜。
周时生入朝后行事温和,与周承毅相比在朝官及民间得了个好名声,但在天子看了却缺乏作为帝王的杀伐果断。
其实,即便这两个儿子做的再好,天子亦不曾想过传位给这二人之一。
权利终究是握在自己手中才是最好的,天子如今子嗣不丰,只盼着周时生与周承毅两人早日开枝散叶,多给他生些皇孙。
若不是因着儿子少,他早便将周承毅打压一通,送入天牢亦或贬至北方,怎会容忍他胡来!
天子存着熬死儿子捧孙子上位的想法,周承毅年近三十,嫔妃姬妾众多,女儿不少,儿子却只一个,正是那于广善姐姐所出,如今只三岁。
周时生更不用说了,年十九,暂未娶妻,晃论子嗣。
想及此事,天子已不在关心周承毅如何,反是对周时生道:“你如今年纪已不小了,你大哥在你这个年纪已有正妃一人,侧妃两人。”
皇室子嗣繁衍十分重要,天子异常关注此事,曾在周时生十五岁之际便着宫人入乾西五所教导房事,但当日却被周时生赶了出来。
听宫人说,那日他似乎十分气怒,也不知身为男子到底是气什么?
天子眉头下压,心中担心这个儿子是否无法行房事,因此才一直拖延着未有纳妃,毕竟他年少时身体一直不好,是近年身体方才好转。
周时生见天子一直盯着自己,于是垂下目光,淡淡道:“大哥母妃忍在,自然早早便操心大哥婚事,我母妃早逝,无人操心便也未将这事放在心中。”
皇帝闻言,脸色微微一变,他到底是亏欠周时生的母妃。如此,他亦不在提及周时生纳妃一事,只道:“你即便未将此事放在心中,也不必令房中空落,朕如今年长,只盼着能早日抱上孙子。”
周时生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只颔首应下。
他不想天子再纠着这事说话,因此刻意提及周承毅,“于广善乃大哥侧妃弟弟,乃是皇亲,他如今远在禹州,事情究竟如何或许要细细查证才知。”
皇帝闻言思量片刻,看向周时生,柔声道:“俞宗衍已就此事多番上奏禀报,他身后是丞相俞沉,此事必须查明惩处,且上月禹州一带再次受灾,你少有出外历练,此次便去禹州处理水患加之查明于广善一事。”
禹州虽受灾,但并无去年严重,且于广善一事还不到需要劳烦皇子处理的地步。
天子将这事交给周时生,恐是刻意激化两个儿子的矛盾!似乎想看看周时生会如何处理这事?
周时生安静听着,果真见天子漫不经心道:“五年前你年少,未入仕,我见你闲时无事,便令你查询盛京祖陵与南家一事,你倒好,将这事全权交给你的谋士冯希臣去办。如今在朝堂,你亦无事可做,你大哥像你这个年岁,可不是这个样子!”
…
周时生从御书房出来后,天色已暗了下来,风雪大作,十分寒冷。
他拢了拢身上的披风,御书房地势高,他立在殿外的白玉栏杆前,凝目朝前望去,只见茫茫一片白雪。
一旁的季仲神色肃穆,于广善一事在他看来并不重要,大皇子真正令人心惊的是近来收揽军权一事,只皇上却只字未提。
他心中焦虑,朝周时生道:“殿下,你为何禁止属下向皇上禀告近来大皇子作乱一事?”
“嘘。”
周时生伸出手指置于唇瓣,轻嘘一声,他目光落在远方,脸色沉默,须臾,却是轻声问道:“季仲,你说盛京祖陵中可真会有传言中肉白骨、起死人的九转丹?”
季仲闻言,应道:“属下不知,但若盛京祖陵真有传言中的无尽财富,已是了不得了,九转丹传言太过虚幻。”
周时生轻笑一声,道:“是太过虚幻了。”
他转身,看向季仲忧心忡忡的一张脸,道:“季仲,你可知这几年,我虽看重你,但为何未将你提拔,而是仍旧放在身边作为暗位统领吗?”
季仲思虑一番,双手抱拳一揖,沉声道:“是因为属下待殿下忠心耿耿,誓死护卫殿下安危。”
周时生垂眸看着他微低的额头,漫不经心道:“不是,是因为你心智不够,若让你入朝做事,只会坏我的好事。”
季仲闻言神色微赧,又听周时生训斥道:“你都能察觉的事,你认为父皇不知。父皇当年能从北昌杀至长安,你认为这样一个人会不知道周承毅搞的那些小动作。”
“那皇上为何不阻止?若是放任大皇子这般下去,皇上的权利必定会被消减,届时第一个不利的就是殿下了。”
周时生漫不经心的看向远方,轻声道:“父皇不惧是因着从未将周承毅看在眼中。”
但周承毅却并不知晓,他狂妄自大,只以为自己势力渐长,行事愈发无度。
他这些年一直针对周时生,可却不知真正的对手是父皇。
毕竟以他父皇的个性和身体情况,若要他心甘情愿的传位,估计得他百年之后了,若不出意外,离他父皇百年怎么也得有个三十年。
周时生可不想接下来三十年都在他父皇手下行事!
……
冯府
冯希臣下朝归来不久便收到了闫罗的来信,信中,言明皇上令七殿下周时生赶赴禹州处理水患,兼审查于广善一事。
他收到信件后,当即扔进火盆中焚烧。
火舌舞动,映得他脸上神色莫名。
五年时光,他已然有了很大变化,看去沉稳不少。
这时,冯希白撩开厚重的垂帘进了来,冯希臣见此,眉头轻皱,斥道:“已说过多少次,进屋时需征得我同意。”
冯希臣很宠冯希白,因此他一点也不怕兄长,闻言,只笑笑道:“我看兄长在屋内待了许久未出,一时好奇便进了来。”
天子当年令冯希臣在周时生手下做事,似乎想试探他有无争宠夺位之心,那两年他兢兢业业替周时生办事,行事稳妥,至此,天子便将他从周时生身边调离。但五年过去,仍未承认他的身份。
他是皇室血脉,但出生还是太差!若不是天子儿子不多,恐怕他这几年并不能受到重用!
冯希白见兄长面色不对,凑近道:“兄长,你想什么呢?”
五年,他脸上的刀伤早没了踪影,从一个白嫩胆小的少年变成了一个清俊的公子哥。
冯希臣书房里地龙不甚旺,见冯希臣不答,他搓着手,八卦问道:“兄长,你如今也二十四了吧。”
他用胳膊肘怼了怼冯希臣的腰肢,“别的男子,这个年岁已经有孩子了,就你还未娶妻,我还想要个小侄儿玩呢。”
说到这,他嘿嘿笑了起来,假意道:“你若再不成家,那我可得赶在你的前面了。”
冯希臣冷淡道:“你若是想,尽可成家另立了宅子搬出去,如此也不必日日烦我。”
冯希白讨了个没去,嘴里嘀咕个不停走远了。
人离去后,冯希臣摊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他整个人看去十分疲惫。
这次,他做了一个梦。
梦中,是五年前七夕那夜,亦是在这书房。年少的周时生立在书房门口,神色冷漠道:“她要杀你。”
那时他是如何回答的,冯希臣已经记不清楚了。
只是在这梦中,冯希臣想的却是那便让她来吧,让她来报仇。她来了,他便同她拼命,拼个你死我活,不死不休。
☆、第三十九章
盛和村
南烟坐在小院燃烧的火堆前; 双手撑着下颌看着火上炙烤的兔肉; 她神情严肃; 不时凑近火堆用鼻子嗅一嗅兔肉隐约飘出的香味。
只香味未闻着; 风一吹; 火舌舞动; 把她前额几缕碎发给燎着了。
她吓的脖子一缩,端起小板凳朝后挪了几步。
那日; 狗蛋发现了冰冻在河水中的南烟。
赵阿婆向善; 见此; 便去了镇子上寻了几名相识的人; 想将她给挖出来,好替她寻得家人认领尸身。
只那时凛冬,没人帮忙,赵阿婆只好自己拿了榔头等物亲自凿开冰面。
待同狗蛋合力将南烟拖入屋内; 南烟却诈尸了!
不!准确的说,应当是醒了过来。
她像是冬眠的动物; 进了屋子; 温度升高便醒了过来。
狗蛋年纪小,不怕; 赵阿婆却吓的面色青白。
南烟摸了摸额头; 她醒来后; 赵阿婆一把米一把米朝南烟扔去,嘴里还不停的囔囔着‘邪祟勿扰,邪祟勿扰。’见南烟安静的看着她; 最后激动之下,直接抬起米缸朝她砸了过来。
那时南烟才醒,手脚不灵活,竟是未避开,直接被赵阿婆扔过来的米缸砸晕了过去。
赵阿婆见南烟额头被她砸出血来,上前鬼祟的探了她的鼻息。却是发现这人有血有肉,是活的!
从此,南烟便赖上了赵阿婆一家。
虽这南烟被河水冰冻住了还能活,让赵阿婆满心疑惑,但她信佛从善,加之目前面临最主要的事情是吃饱穿暖,因此也没过多纠结这等诡异之事。
南烟醒来至今已是三月有余,她同赵阿婆生活这短短时日,嘴里淡的出奇。
赵阿婆食素,见不得荤腥。
想到这,南烟同情的看向狗蛋,那孩子也正蹲在一旁可怜巴巴的看着烤架上的兔肉。
他们两个得赶在赵阿婆回来前将这兔肉毁尸灭迹,之所以选择在前院烧烤,是因着厨房被赵阿婆锁住了,南烟又懒,不想走远,直接在这院子生起了火。
“狗蛋啊。”
南烟捏了捏狗蛋脑袋上的发髻,怜爱道:“吃肉才能长高知道不,你这么矮,就是因为没吃肉。”
狗蛋四岁有余,但那身量还不如长安城的三岁孩童。
他听南烟这般说,赞同的点点头,伸手抹掉嘴角掉出的哈喇子。
南烟也抿了抿嘴唇,像只狼似的看着兔子肉,眼睛亮的出奇。
院门这时被人敲响,狗蛋吓了一跳,南烟却安抚他道:“没事,不是阿婆。”
若是赵阿婆,直接推门便是,何必敲门呢,盛和村没几户人,她们这院门即便是夜里也是不上锁的。
她起身,抻了个懒腰,慢悠悠的上前将门打开。
院门外站着一名约莫十七、八岁,身量高瘦,面色枯黄的青年。
青年瞥了一眼南烟,一把将她推开,大摇大摆进了院子,一屁股坐在之前南烟坐的小板凳上,话不多说,抓起兔肉就开始啃。
狗蛋见着,突然奔溃大哭,气的摊在地上打滚,“我的,这是我的兔子肉。”
那青年没理会他,南烟上前,双手抱胸,居高临下的看着在地面上打滚的狗蛋,“你都说了这是你的,那哭有什么用,没出息!起来把肉抢回来,再不抢,肉全进这人肚子里了。”
这时,那青年才正正经经看了南烟一眼。
然后他发现面前这女子是个美人,还是个大美人!
他咧嘴笑了一下,语气轻佻道:“美人,我这走投无路,被你院中的兔肉香气吸引了过来,也是缘分,有什么事等我吃完了这顿再说如何。”
南烟挑眉看着他,狗蛋是个怂的,不敢同这青年打架,委屈的扯着南烟的裙摆躲在她身后。
李晃饱食一顿后,擦了擦嘴角,正欲与南烟搭讪,却被结结实实揍了一顿。
李晃其人,是个退役的山贼。
与其说是退役,不如说是被赶出了组织。
他作为山贼时,打打杀杀之际,总是躲在众人身后。山里的贼老大看不下去,让他去后厨帮忙,结果厨房差点没给他烧了。
若不是因着那贼老大没有杀人吃肉的爱好,他早死了不下八百回了。
如今在这春夏相交之际,气候好,城镇里不少公子小姐爱去山中游玩,正是打劫的好时机,李晃再次犯事,终是被赶出了组织。
他一路行至盛和村,又饿又累,有心想寻一户人家打劫,奈何盛和村名字不错,实则萧条的很。整个村子很大,却没几户人口,就在他担心自己得饿死在这穷旮旯时,闻着了南烟炙烤的兔肉香味。
这是他第一次单独打劫,吃饱了,却得来了一顿痛揍。
他再次醒来时,屋子里多了一个老奶奶,正拿着热帕子擦他的鼻血,嘴里囔囔着,“不就是吃了你的兔子肉吗,有必要将人打成这样,要不是我回来的及时,你是不是得把人给打死啊!”
床对面,方才那名男孩正带着敌意看他,男孩身旁那个大美人正在收拾房间。
见李晃醒来,她起身走到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冷淡道:“醒了。”
赵阿婆听着南烟的语气,又开始训她,“你得给这个小伙子道歉啊,你看你将人打成什么样了。”
李晃被南烟痛揍一顿后,很是识时务的摇摇头,“不用不用,是我有错在先…”
“对不住了。”
南烟微微偏头,弯了弯嘴角,刻意道:“许多年没打人,控制不好力道。”
赵阿婆听着,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出门去收拾院子去了。
赵阿婆一走,南烟原形暴露,她一屁股坐在床边,狗蛋屁颠屁颠跑了过来,同南烟一道坐着,敌视着李晃。
李晃见南烟离的如此近,又朝他笑,不由得心猿意马,他甚至觉得这女子不仅美而且香,他凑近闻了闻,随即尴尬的反应过来,这香味是他齿缝中余下的兔子肉的香味。
南烟打量着他,问道:“多大了?从那来的?你不是这盛和村人吧。之前以什么为生,如今在盛和村是路过还是如何。”
南烟一句句问下来,李晃一一作答,最后举起三指朝天起誓道:“老天爷知晓,我并非真是那不中用的人,之所以如此是不想同那群山贼一般做那丧尽天良的事情。”
狗蛋听了他这番慷慨陈词,只是道:“你把兔子肉还我。”
算了,这是个不顶事的孩子,李晃将目光落在南烟身上,却见她单手支着下颚,略有所思道:“你之前呆的那山匪窝大吗?”
“大!”
“有钱吗?”
“有钱!”李晃义愤填膺,道:“那山老大是个练家子,基本路过那座山的人都会被抢劫一空,他这人十分凶狠。”
“那便好。”
南烟微微颔首,嘱咐道:“你伤养好后,带我去那山匪的老窝。”
“姑娘……”
李晃仰头看着南烟的胸脯,咽了咽口水,问道:“姑娘这是要做什么?”
“自然是搜刮那山匪这些年积累的银两。”南烟下颌微抬,环视了一圈屋子,低声道:“你没看见我家徒四壁,都快吃不起肉了吗?”
……
南烟压着李晃朝山中走去那日,李晃叫的惊天动地,他感觉他要死了。
那山老大看见他,必定得宰了他,然后将南烟收了做压寨夫人。
“你这狗娘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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