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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日名花-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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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希臣并非与书院中那些举止浮浪的少年一般对这女气颇重的南学有那龌龊心思,相反,每当南学露出女态时他皆十分厌烦,他不知自己为何如此,因此当提及赌约一事时,他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让南学随了那马树乔的意,去喝花酒,见一见她喜好的性子温婉的姑娘!
南烟迟疑,凑近了小声道:“当日之事不是孟养说的,你本便不该追究他责任。”
如今书院众人皆信了那一套冯希臣生母出自落魄书香世家的说辞,她不知这其中是怎么回事?但当日她与孟养皆是听的清清楚楚,冯希臣也未曾反驳。
其中真假,南烟不知,但冯希臣既然想要一位出生良好的生母,那南烟便随了他的意,此时,她压低了声音,再次强调:“若孟养真的嘴风不严泄露了那事…”
她翘起大拇指指向自己,“我是他主子,他有什么错,我来承担责任,我曾起誓,若泄事不得好死。”
“这么毒的誓言,你真敢说。”
冯希臣听她如此维护孟养,心中不悦。
俞宗衍亦不喜她这般嘴无遮拦,“南学,什么死不死的,只是小事罢了,你二人何必纠结如此。”
冯希臣靠在椅背上,微微侧过头去,看着守在屋外的孟养,这人与他的主子不同,半年来个头长的高,已压了南烟大半个头。
“那你说,你想赌什么?”
南烟沉思,“我输了,我应下马树乔之约,你若输了,那你也要应下他的邀请。”
近来,马树乔待冯希臣倒是客气起来,邀请南烟、俞宗衍时也会顺道意思意思邀请冯希臣。
冯希臣每次都是冷着脸拒绝,看的出来,他不喜与马树乔为伍,不喜欢喝酒也不喜欢什么从红楼调过来的姑娘。
“就这?”
冯希臣摩了摩方才按压南烟眉心的手指,心中略有些失望,“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呢?”
“嗯?”
俞宗衍突然插话,道:“你们若……若是都输了呢?”
他不喜南烟因这丙级第一与冯希臣走的过近而忽略自己,提出另一种可能,道:“若我是丙级第一,你二人都输了那要如何?”
冯希臣眉眼微挑,看着面色不甚自然的俞宗衍。
南烟却是将他这话听了进去,道:“若是这般,那我与冯兄同去望楼喝花酒。”
闻言,俞宗衍皱了眉头,似乎有些失望,他喃喃低声道:“若是如此,那我也是要去的,我总得看着你才行。”
马树乔是个耳朵尖的,听到‘喝花酒’三字立即凑了过来,“怎么,终于心动了,要同我去喝花酒?”
话落,他又低头去看南烟,问道:“南学,你是不是偷用了家中堂妹的胭脂水粉,怎的脸这般红,还有你这唇也像是染了蜜似的。”
说着,他便要伸手去碰南烟的脸唇。
南烟身子后仰躲避,靠在了俞宗衍身上,冯希臣亦立即伸手紧紧握住马树乔作乱的手,斥道:“马树乔,你好男风这事,家中可是知晓,若不知晓,那我便不嫌麻烦告知你父母如何?”
“猥亵欺辱同门,这六个字我便送给你父母了。”
马树乔讪讪的收回手来,但如今冯希臣不知为何搭上了护卫队首领闫罗,闫罗可是出自羽林军,有官职在身,他不好招惹冯希臣,只得哼了一声,道:“你这话怎的说的这般难听?我不就是问一问吗?”
“南学,你也是,来书院读书你还打扮个什么劲啊!”
冯希臣将目光落在南烟身上,见她仍旧靠在俞宗衍身上,眉头突的压低,斥道:“你还不起来是做什么?俞兄的胸膛便这般舒适。”
他言语讽刺,南烟亦是清醒过来立即起身,随即气怒的拍着桌子澄清道:“马树乔,谁说我偷用姑娘的胭脂水粉了,我这是午睡方醒,日头又高热出来的。”
“嗯,你爱怎么说怎么说!”
马树乔嘟囔着,目光落在南烟纤细的身段上,也有些气,“如今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你便不能多吃点吗?这半年,就没见你长个子,反倒是你那家仆孟养个头倒是蹭蹭蹭的长,你看看你如今瘦成什么样子了,轻飘飘的跟个姑娘似的。”
“我看那红楼姑娘的腰肢都没你细!”
南烟闻言十分羞恼,半年来她是没长个,她长的是其它地方啊!
年前还未曾用上裹胸这物事,如今却必定得用裹胸死死裹住胸形才不会凸显,入夏,她胸又闷又痛,十分不舒服,加之如厕不便,她是真的觉得扮男装入读书院很是不便。
她亦曾想过恢复女装入读,但北燕无此先例,加之她怕恢复女儿身后那些少年会愈发起劲的来占她便宜,她便将这念头压了下去,只待母亲归来,她告之她心中想法后以南学名义退学。
只是退学前,她还是得尽力去夺那丙级第一。
这般她才未曾辜负母亲的期望,亦压了嚣张的冯希臣一头,彻底洗去年前的作弊嫌疑,不令南徐丢脸,退学时也能走的风风光光。
南烟下定决心,见马树乔一个劲的盯着她的腰肢,她气恼的缩起身子,怒道:“别看了,要看你低头便能看见自己的腰。”
她即便气恼,说的话也没什么力度的,带着无法掩饰的窘意与羞恼,真像个小姑娘。
冯希臣转开头不在看这两人,而是将目光落在书院的巡逻卫队上。
马树乔顺着南烟的话低头,没看见自己的腰倒是看见了自己的肚子,年关时吃的多了些,至今仍未消下来,入夏,他穿的单薄,身形愈发明显了。
他脸颊微热,深吸一口气将肚子憋回去,转身朝课位走去,心中想的却是他得注意一下身形了。
临近傍晚,石鼓书院放学,孟养如今已不在静室等候而是候在课室外,南烟在放学铃声响起的瞬间便快步出了门与孟养同行。
俞宗衍见此,也不收拾课桌立即起身追了出去。
冯希臣见俞宗衍这般眉头又是一皱,只他自己也说不清是为何如此,只觉得日日见着那南学,心中直像是堵了一颗石头,不上不下难受的紧。
“南学。”
“俞宗衍?”
南烟顿住脚步,待他上前,问道:“是有什么事吗?”
“嗯…”俞宗衍上前与她并肩同行,“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再过不久你生辰便到了,想问你可有什么喜欢的东西。”
南烟闻言,目光微亮,有人记挂着她的生辰,她很是高兴,笑着道:“只要是俞兄送的,南学都很喜欢。”
俞宗衍闻言,竟是变得不知所措起来,问道:“那…那南学兄可有喜欢的颜色?”
“喜欢的很多,少时喜欢湖蓝色,近来入夏又喜欢石青色,胭脂色也很是喜欢、霜色与茶色也不错。”
南烟毕竟是女子说起绮丽的颜色来头头是道,这时,她方才想起因着扮男装的时间多,她已许久未置新衣。
想起年前母亲所说的定要为她风风光光的举行及笄礼,她突然甜甜笑了起来,准备寻个空闲时间拉着孟养与景儿去定制几套女子衣裳。
南烟不笑时,作男装已是清丽无比,如今笑起来,自带三分颜色,俞宗衍垂头,道:“那你生辰时,我可否上门送礼。”
入读石鼓书院一年,感情好的少年人亦曾去过对方家中做客,马树乔实则与南烟的关系不错,好几次提出去南府做客皆被南烟严词拒绝,如今从不曾提及此事的俞宗衍却是提及她十五岁生辰时入南府。
南烟迟疑,这一年除去孟养,便数这俞宗衍最是护她了。
那时,她行笄礼,若是俞宗衍来了,要如何解释?
俞宗衍见南烟迟疑,鼓足勇气,不待南烟拒绝便道:“南学兄,你生辰时正值暑期,届时我得空,必定携生辰贺礼至南府恭贺。”
话落,不待南烟拒绝,他立即转身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南烟咬牙,这可怎么办?
她眸光一转,看见一旁的孟养,皱着眉头道:“孟养,他这一年待我极好,若他携生辰贺礼上门我却拒绝,是否太过无礼?”
孟养点头,“是不太礼貌?要不……”
这些日子,他在石鼓书院过的不好,便怂恿南烟道:“要不你便趁机表明你女子身份,从这石鼓书院退学。”
南烟行笄礼时,母亲无论如何也是会回来的,她入读石鼓书院是母亲花了大力气从父亲那争取来的,即便退学也应当告知母亲。
南烟颔首,“母亲回来,我便告知她我想退学一事。”
“早该走了!”
孟养道,只不过他的想法亦与南烟相同,道:“只是你走也得走的风风光光的,不说成为书院的丙级第一,怎么也得稳住前三的位置。届时,只待推脱病重在家休养,从此便没了南学此人,而是南烟。”
“不,是炳南烟。”
南烟笑着与他同行,感叹道:“其实作南学也挺好的,若是日后能允许女子与男子一同入读书院那该多好,不像我,如今在书院就是一个异类,过的不甚顺心。”
“不过说起母亲……”
南烟叹气,“母亲一走便是半年,半年来一封书信也无,我很担心她。”
这确实太过蹊跷!
去年炳熙离去时,隔一两月还有书信传回,今年确是一封也无,这不怪南烟担心。
孟养亦丧着一张脸,道:“你及笄时夫人必定会回来的。”
他出言安慰,南烟亦打起精神强作欢笑,哪知待回了南府却得来炳熙离世的消息!
☆、第二十二章
西苑、夜深
南烟厢房内,景儿不满道:“夫人将离世,老爷便将徐氏扶正,这实在是令人心寒。”
其实即便南易不将徐氏扶正,她也是南府的女主人,何必如此着急,在炳熙尸身仍在归路上便行此事,这实在是有些欺辱人了!
景儿面色不忿,一旁的孟养出言提醒,“景儿,你不要再说了。”
景儿一愣,见自家小姐从得知夫人死讯后便异常沉默的脸色也知晓自己失言了,她有些尴尬,便道:“如今夜深,小姐还未用膳罢?我去后厨催一催。”
她离去后,孟养伸手握住南烟交叠在一起的双手,夏日,她双手冰凉,正在不停的抖动着。
传信的人说是炳熙病逝,如今尸身正在回来的路上,想必用不了多久,三日便至。
“孟养。”
“南烟,我在。”
“他们是不是说三日后,母亲便会回来了?”
是三日后尸身会被运回府邸,孟养未纠正,颔首道:“嗯,三日后夫人便会回来了。”
“孟养,不是夫人,是母亲。”
南烟神色颓然的纠正道:“母亲在年前曾经说过,归来时会接我们离开南府,届时便会将你收在膝下。”
“这样,你就真的是我弟弟了。”
她收回被孟养握住的双手,也不洗漱,连鞋袜也未脱,径直躺上床取过薄被将自己整个罩住,隔着薄被,她的声音变得模糊而脆弱,“孟养,你明日去学堂替我请一日病假吧。”
“好,我明日早早便去书院替你请病假。”
他起身上前,替南烟褪下鞋袜,这时,他才发现南烟整个身子都在轻微的抖动着,她在哭!
南烟静悄悄的哭着,薄被外,孟养的眼泪却似珍珠似的一颗颗砸下来,他不敢离南烟远了,便坐在床角道:“南烟,我今夜在这守着你,你别赶我走啊。”
“嗯,我不赶你。”
景儿归来时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副景象,她知晓这两人是不会用膳了,便安静的端着晚膳离去。
翌日
孟养顶着一双红肿的眼去了书院替南烟请病假,待回了西苑,刘伯与景儿都守在南烟厢房,他这才发觉盛夏,南烟整个身子竟是发了热。
西苑兵荒马乱,还是年长的刘伯率先镇定下来,着人去请了大夫前来看病,又让孟养再去一趟书院,多请几日病假。
因着临近学期考试,院长赵柯亦有些担心南烟身体,问道:“是有些严重吗?能不能参加期末考。”
孟养咬牙,替南烟应了下来,“能来,院长不必担心。”
这般来回两趟,石鼓书院也不过正值早课结束,有人将匆忙离去的孟养唤住,他回身看去却见是冯希臣,这少年看孟养时眼中总是带着敌意,语气却十分散漫,“你家主子可是出了何事?今日怎的没来上学。”
孟养垂头,恭敬道:“我家公子病重,无法来书院,我是来替公子请病假的。”
冯希臣若有所思,问道:“那什么时候能回书院。”
“不知,病什么时候好便什么时候回。”
话落,孟养补充道:“只学期考是大事,届时无论如何都是会来的。”
“那便好。”
石鼓书院放学后,冯希臣径直回了家,但辗转片刻却是起身去了南府,他也不知自己怎的便来了此处,他家住西郊,是一所破烂民宅与这富丽堂皇的南府是一点边也沾不上的。
他立在南府大门前,良久终是上前轻轻敲了敲门扉。
有人将门打开,看衣着是府内的仆役,冯希臣退后一步,道:“我叫冯希臣,石鼓书院……”
话音未落,那奴仆伸手无礼的朝冯希臣挥了几下,“我管你叫什么,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模样,这南府是你能来的地带吗?”
冯希臣归家后,因着要协助父亲冯有钱处理粗活,便将石鼓书院的院服褪下,换上一身略显破旧的衣裳,他出门急,也未重新更换,竟招致这奴仆无礼的对待。
他心气向来便高,听闻此言,神色立即沉了下来。
那奴仆轻蔑的看了冯希臣一眼,啪的一声将大门重重阖上。
近来,南易脾气不好,他们这些做下人的日子也跟着过得战战兢兢,如今便顺势将脾气发在了撞上来的少年冯希臣身上。
门外,冯希臣死死捏住双手,最终嗤笑一声,冷着脸转身离去。
南府内
那奴仆发泄了心中郁闷,再一次夹起尾巴做人,他见有人上前,正想躲开,却被那人高声叫住,“唉,这是老爷要的宣纸,你快拿去书房。”
“这差事归你管,怎么让我来做。”
“我事忙,你搭一把手会死啊!”
那人是主院奴仆,份位比他高,他也不好反驳,只得垂头认命的端着那叠宣纸去了书房。还未走近,便听得茶杯被人重重摔在墙上的声音。
书房内
南易脸色难看,盛京祖陵一无所获,炳熙身为他的夫人又几次三番想越过他行事,这让他十分恼怒。
他向来多疑谨慎,恼恨炳熙的同时也忌惮着这人。
他再不会让炳熙出现在长安城,既然如此,徐氏又时常同他置气,他不想在妇人之事上浪费精力,便也随了她去。
将侧室扶为正室,这在北燕并不少见,但南易因出身不好,心中总有几分自卑,十分在意外界看法。因此便令人传出炳熙身亡的消息,这般将徐氏扶正也算是说得过去。
………
西苑
南烟这病来的又急又猛,直到三日后那装载着炳熙假尸身的棺椁从侧门入了南府她仍旧未完全清醒过来。
在炳熙下葬前夜,她手腕上炳熙赠予的鱼目珠微微发着亮光,这微光让南烟从病重中清醒过来。
屋内只得景儿一人守护,正支着头靠在桌面打盹。
南烟缓了片刻,如同幽灵般走到她身前,低声问道:“景儿,我睡了多久,母亲回来了吗?”
景儿被猛然出现的南烟吓了一跳,拍着胸口道:“小姐你醒了啊,你睡了五天,运送夫人棺椁的车马前日便到了。”
“对了!”
景儿叹气,“幸好你今夜醒了,那大夫人嫌晦气,待夫人的棺椁一到南府便开始安排葬礼,如今孟养正同刘伯在大堂守灵呢,明日棺椁便会下葬。你既醒了,便去大堂以女儿身份守灵吧。”
南烟颔首,整个人闷闷的不怎么机灵,景儿不放心,伸手去摸她额头,见还有些烫,不放心道:“小姐,你身子可是还未好。”
“是有些不舒服。”
南烟此时很乖,景儿问话她便老实回答,只是人很倔,一定要去大堂守灵。
景儿不放心,劝慰道:“孟养以夫人义子的身份守灵,夫人也算是有亲人相送,小姐便不要去了,还是好生歇息吧,我看你脸色实在不好。”
南烟闻言,突然欣慰一笑,道:“孟养是义子,我是母亲女儿,子女皆在才凑得一个好字。”
话落,她身着单衣朝大堂走去,景儿连忙追了过去,小心搀扶着她,总担心她随时会跌落在地。
大堂,孟养与刘伯见着南烟皆是一喜。
“南烟你来了。”
“小姐你醒了啊?”
南烟点头,取过蒲团放在孟养身旁,与他并肩跪下。
孟养将手中纸钱递给她,又将火盆朝她那方移了移,忧心道:“南烟,你脸色看着不太好。”
“嗯。”
南烟看向孟养,“我身子软软的,没什么力道,脑袋还有些晕。”
刘伯听南烟这般说,与景儿一道劝说南烟回去休息,南烟却倔强的摇头,两人无奈只得依了她。
夜深
南烟让年长的刘伯与近来整日照看她的景儿回去休息,她则和孟养两人单独守灵。
刘伯年长实在熬不住,景儿又胆小闻言便也顺势退回了屋子。
两人走后,南烟沉默半响对孟养说:“孟养,我想最后看一眼母亲。”
大堂四周挂着白色灯笼,光线惨淡,不时随风飘荡,两人跟前的火盆,微弱的星火一晃一晃,阴森森的很是吓人。
孟养却不怕,只道:“好。”
炳熙不在,南烟是孟养的姐姐,是他认定的主子,也是西苑的主心骨,她说什么孟养都会听的。
他上前,用劲将棺盖推开,取过一侧的灯笼打在棺椁上,道:“南烟,你过来看…”
话未落,他余光发现棺椁是空的,里面并没有炳熙的尸身。
“母亲。”
南烟走近低头朝空荡荡的棺椁内看去,神色怪异也不知是喜是忧。
当夜,南烟与孟养两个少年闯入南易书房,被南易怒斥一通后着仆人押送回了西苑。
因着棺椁内不见炳熙尸身,待南烟与孟养闯入南易书房时他才轻慢道是因着炳熙染上重疾,恐有传染之嫌,当日火化因此没有尸身。
这解释若是早些说其实也是说的过去的,只是待南烟与孟养追问,他才说出便不太有说服力了。
且南烟继续追问炳熙病逝地点,病逝时有何人在场,弥留之际可有遗言南易皆未正面回答还将南烟怒斥一通。
这般便引起了两名少年人的怀疑,南烟私心猜测,母亲或许仍在世上,是父亲为扶持徐氏上位方才对外宣称母亲病逝。
因着内心存了希望,南烟的身体也逐渐好转,待到了石鼓书院半年为期的考试之日,她已收整好心神。
清晨时分
西苑为数不多的仆人皆早早醒来,有人打扫院落,有人去后厨准备丰盛的早膳。
刘伯、景儿、孟养三人守着南烟用完早膳,随后三人亲自将南烟送入石鼓书院。
许久未来书院,站在书院大门前,南烟竟是有几分紧张,此次考试结束后,她会让孟养对外称她病重,顺道办理退学手续。这般,想必今日是最后一日来石鼓书院了。
孟养看出南烟紧张,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无事,只要你尽力去考便行,我们也别管结果,若是输了,那我陪你一起赴马树乔之约喝花酒,一定护着你,不管男女我都不会让他们近你的身的。”
“嗯。”
南烟点头,进入书院后与孟养分别,转头却看见候在一旁的冯希臣与……南徐。
冯希臣抱胸看着南烟,面色冷硬,仰着下颌问道:“病好了。”
“好了,多谢冯兄挂念。”
说着,她朝两人走去,低头对南徐柔声道:“要考试了,不妨先进课室备考,以免考试铃响起时心慌。”
南徐仰头看了她一眼,南烟这一年在石鼓书院出尽风头,连负责教导他们丁级学子的夫子都时常在他们面前提起她。
这让南徐十分不爽!
他就是这般,心眼肚量十分小,此前南烟卷入作弊一事,他不喜,如今南烟得夫子看重他亦不喜。
但以后这个人是不会出现在书院惹他烦恼了。
南烟见南徐不理会她,得了个无趣,便朝课室走去准备认真备考,她是乖孩子,是真的不想和那些臭男人一道喝什么花酒!
南烟离去后,南徐看着身旁的冯希臣,“冯大哥,我知晓你与她曾有赌约,比拼谁能得第一。”
因冯希臣在书院中名声颇盛,南徐待他倒比待南烟要敬重几分。
“只她这人是没资格同你比的!”
南徐年少,嫌弃厌恶的表情明明白白的表现在脸上。
冯希臣看的有趣,便道:“这是何意?”
南徐于是凑近冯希臣耳边轻语,末了,神色阴郁的看着冯希臣道:“冯大哥,你此前还将她当作是学业上的对手,但她不值得的。”
课室内,南烟透过木窗遥遥的看着南徐同冯希臣耳语,不知为何心中不安起来。
但临近考试,一旁俞宗衍嘱咐她专心些,她也只得立即收拢心神准备考试。
☆、第二十三章
南烟从未想到她从石鼓书院离开时会如此狼狈!
夏日清晨,临近第一门考试,众人皆未进入课室备考而是出了来,三三两两聚在一处窃窃私语,眼睛却都看着庭院中槐树下的女子。
南烟方才正在收整课桌准备考试,不料窗外与南徐耳语的冯希臣却是大步朝她走了过来。
他面色冷硬,眉头紧紧皱着,走至南烟身前一句话不说,附身便要来取她发髻上的玉冠。
南烟侧身躲过,手腕却被这人死死抓住,他附身欺近,凑在她耳畔低语,唤的却是她本来的名字,“南烟?”
他声音微哑,让人听不出情绪。
南烟心中一紧,却见冯希臣身后另一同门快步走了过来,在她与冯希臣都未反应过来前,嬉笑着伸手取下她发髻上玉冠。
一头青丝随之泄下,南烟立即垂下脸来,侧身躲开众人目光。
冯希臣似是微微一震,随即眸色一沉,看向那作乱之人。
若只是这般,南烟只要紧咬牙关不松口,那其它人也只得说她女相太过,但同门中有人得了南徐的示意,特意前来揭发南烟性别。
此时,南烟立在内庭,清晨阳光透过槐树枝丫洒了下来,落在她身上。
她垂头避开众人视线,心里着实恼恨。
孟养听到消息疾步冲了过来一把将南烟护在身后,警惕的看着对面众人。
众人见此又是一阵窃窃私语。
南徐见此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正式坐实南烟女子身份,他附身朝四周学子及听闻动静寻来的夫子揖了一礼,态度诚恳道:“南学乃我长姐,因仰慕石鼓书院,方才劳烦父亲出面将她送入书院就读,并无恶意也非刻意欺瞒,还望夫子及各位同门莫怪。”
石鼓书院第一兔儿爷是女子,书院中特别是与南烟同班的少年心中暗自得意还来不及怎会怪罪。
只这些少年人不计较南烟欺瞒之事,书院中的教学夫子却未必!
其中一人与南易向来便有嫌隙,此前冤枉南烟作弊,如今又大步上前厉声斥责南烟,南烟垂头默默听着,一旁的孟养也被吓的不敢说话。
考试铃声响起,众人却都未有任何动作,仍旧目光灼灼的看着被夫子训斥的面红耳赤的女子。
监管夫子见此,立即呵令众人入课室备考,众人只得恋恋不舍的进入各自课室备考,冯希臣与俞宗衍却是大步朝庭院中的南烟走去。
因着此次考试半年一次,书院十分看重,着护卫队随时待命负责保卫众人安危及监管书院秩序。
此时,有那脾气烈的夫子见这二人不听教导,立即唤来护卫队将这二人押送入课室。
“试卷已经分发下去,待第二道铃声响起正式考试,难不成这个时候你们还想看热闹不成?!”
俞宗衍见前方南烟被训斥的低下头去,焦急道:“夫子,南学兄入读石鼓书院心切才女扮男装,还望书院莫要责罚。”
“这事书院自有处置,你如今身份是丙级学子,理当入课室准备考试。”
俞宗衍守礼与那夫子交谈,冯希臣却是径直朝南烟走去,只闫罗半路出了来,将冯希臣拦住,低声道:“公子,你所作所为上面都看着。”
冯希臣是当今天子的私生子,但皇上并未承认他的身份,只也未放任自流,而是着人一直看管着。
这像是天子的一种审视……
你若是令我满意,我则承认你血脉将你纳入皇族,赐你权势,给你应有的地位。若不满意,你则仍旧是西郊卖油郎冯有钱的儿子。
冯希臣愣住,渐渐冷静下来,他再未多看南烟,转身回了课室,一旁的俞宗衍亦在夫子的劝说下回了课室准备考试。
内庭一时再无其余学子的身影,南烟安静的听着身前这名夫子的训斥,旁边的孟养亦跟着她一道低头听训。
最终
南烟在其它学子考试时离开了石鼓书院。
清晨来时,她还想着定要取得好成绩风风光光的从书院离去,如今半个时辰不到,却成了这般模样。
冯希臣、南徐……
这两人都是混蛋。
“南烟,你别气,也别伤心。”
孟养在一旁劝道:“我们本来便是打算这学期结束从书院退学的,如今离了正好。”
孟养心疼南烟,但他嘴笨不会安慰人。
在众人面前被揭发女子身份,又被那名与南易有嫌隙的夫子态度恶劣的赶离书院,这种离开方式实在太过丢脸。
孟养见南烟闷闷不乐,提议道:“如今不考试,得了空闲,不若我们去街上逛一逛。”
“不想逛。”
南烟摇头,道:“我们回府吧。”
待回了南府,还未走至西苑,徐氏听得动静将两人拦下,又是一阵冷嘲热讽。
南烟抬头安静的看着她,发现她身旁的奴仆提着食盒,里面装着安神的热汤,应当是正准备送去石鼓书院给南徐,让他在考试间隙饮用。
有母亲在就是好啊!
南烟侧过脸,不回应徐氏的嘲讽,徐氏得了个无趣,斜了她一眼之后便走开了。
南安稍稍落后徐氏一步,她蹦跳着上前来拉南烟的手,天真的可怕,她笑着道:“昨夜我便听母亲与哥哥商量,要让你从石鼓书院退学,不想你这般早就回来了。只是如今我得同母亲去书院给兄长送热汤,走不开,待回了府,你便来找我玩吧!”
南烟闻言,虽年长南安近六岁,一时却仍是未忍住恼恨的情绪,啪的一声甩开了她的手。
南安被南烟粗鲁的举动吓住,随即恨恨的盯着她,一口细白的牙齿咬得咯吱作响,神态恐怖。
“你又凶我!”
她情绪变的快,之前还是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如今却形容恐怖,十分吓人。
“南安,你做什么,还不快来。”
徐氏在前方催促,南安闻言,瞬间又换回一副乖巧可爱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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